凝望着帐内纤细的人影,面前的幄帐轻轻飞起,只不过三步之距,他却此时才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抚摸她的红发,“你的头发,还是很漂亮…”

呢喃的语声还在空气中回荡,猛然回身,卷风王走了出去,黑色的衣袍刹时翻飞,挡住了邹的双眼,待她再看时,已空无一人…

已经结束了吗…

走出炎秀宫大门,将一干宫女的惊讶留在身后,卷风王仰头看向天空带点昏黄的太阳,脚边滚着的黄叶随风去向远方。

“来人,调三千宫卫包围炎秀宫,除了朕,任何人不得出入!违者斩!”

“陛下,你叫我?”亚得利亚急急走入王宫书房,卷风王正面带微笑审视着高仓汀的画像。

“我决定结婚了。”卷风伸出手来,取下画像,慢慢卷起。

第五章 众叛亲离

看着空落落敞开的房门,邹的脑子有点糊涂,卷风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王权霸业确实很吸引人,但现在形势下北源经的胜算太大了,海松国能保住一隅偏安已是不易,他打算如何呢?

起身出帐,扯过衣架上宽松的素色长袍,再也无法安睡的邹走出内寝,想到书房内仔细想想,低头沉思走在回廊上,她无心观看四周陈列的海松国各色精品,一心盘算着晚宴时让朱利叶斯和卷风好好谈谈北源进攻六条之事。

就这样边走边想了好一会,邹看看自己所站的位置,哑然失笑,炎秀宫太过陌生,她根本不知道书房在哪。

蓦然,笑容凝固,她的心狂跳起来,为何宫中如此安静,宫女们见到自己出房早就应上前侍候,现在却见不到一个人影,转身向宫门急步而去,长袍边角被身体带起的风吹起。

看着宫前比初进时多了五倍的宫卫,邹远远地停下了脚步。

“郡主,下官是风涛宫宫卫总领邢邪,奉卷风王之命守卫炎秀宫。”早已看见了她的宫卫报告了上司,身穿甲衣的邢邪从宫外跨入,遥遥请安。

“宫里的宫女呢?”邹不动声色。

“炎秀宫宫女粗俗不堪,陛下正为郡主挑选新的宫女,即刻便到。”邢邪言不由衷,陛下并未说到再送宫女一事,只是让炎秀宫人分散至风涛宫各处。

“我要参加晚宴,无人为我换装,烦劳将军去水舞宫通报一声,让他们派人过来。”邹探试着,她现在已对晚宴全无兴致了。

“是,下官领命。”邢邪皱皱眉应承下来,心知无法完成,陛下只叫自己先稳住这位塞班郡主。

再也无话可说,邹转身慢慢走回内宫。

众人看着有些落寞的背影,禁不住议论纷纷,猜测卷风王陛下软禁塞班国使的用意。邢邪回头瞪了一眼,压服了嘈杂之声,他内心也是迷惑不解。

※ ※ ※ ※ ※

“是,陛下与塞班女王的联姻在今日晚宴上宣布。”亚得利亚听到国王再一次宣布结婚的决定感到奇怪,但还是应声接上。

“不是塞班女王,是塞班郡主。”纠正了臣下的误解,卷风把手中的画像塞回他的怀中,“这画像你拿回去。”

书记官肯内利已经开始发呆,宰相震惊地看着卷风,接画的手顿时僵硬,随即反应过来,“高仓沐是水之弗蕾德丽卡?陛下,即使如此,如今的她——”

抬头止住宰相的必然的劝告,卷风看了他一眼:“我已经下令包围炎秀宫了。今晚招待塞班国使时,你去宣布吧。”

从卷风的眼里看了从未见过的凶厉之光,亚得利亚抽了口冷气,“陛下,她已有夫婿,而且还是塞班重臣!”

“那只不过是策略罢了,并不是真夫妻。”摆摆手,卷风突然笑道:“亚得利亚,当初我为何称王?当初我为何与北源高仓共夺天下?”

“陛下称王原是顺势而为,陛下逐鹿则是为了她——但是,陛下,今时不同往日,北源已出兵六神,此时此刻海松塞班如有不睦,两国基业只怕都——陛下!”亚得利亚心急如炙,抢前一步,走近国王,“臣下知陛下心愿,高仓沐自是陛下势在必得,但此时时机不对,请陛下忍耐。”

正当卷风王回答之际,已经回过神来的肯内利接口道:“臣下以为倒是可行。”

宰相不明所以地看向自己的亲信,“可行?你倒说说有何可行?”

“如若高仓沐正是水之女王,那么塞班女王必是她的半身,陛下曾说她心有所属绝不言悔,此时联姻只怕也只是口头说说,未必真心。”肯内利顿了顿,从卷风王眼中看到认同的意味。

“肯内利所言正是,塞班女王只是为了旧情人藏印王——”

亚得利亚感觉头晕目眩,这是怎么回事呢?

肯内利同样吃惊,事情居然都搅到一起了,“既是如此,塞班女王结盟之意虽诚,联姻之意则必虚!陛下与其解除婚约并不会激怒于她。不过,陛下,臣也不赞成马上宣布与郡主的婚事,这般蛮干,损害两国刚刚形成的友好关系。”

亚得利亚一喜,急忙接上:“正是如此,陛下,高仓沐已在宫中插翅难飞,她的性情原不是容易服软之人,此事急不得。”

坐在书桌后的抱椅上,卷风面无表情地看着焦虑的臣下,“塞班女王有两种选择,其一为情联海松救六条,其二为国联海松救六条,不论她心中以何为重,海松国重要性必在塞班郡主之上,不是吗?”

有点哑口无言,亚得利亚想了想:“陛下,您的意思是塞班女王会牺牲郡主?她们的关系——”

“她们关系虽密,想法却完全不同,邹留在此间心中自然不忿,弗蕾可能反倒认为她幸福美满…”除朱利叶斯外卷风是唯一明白两者不同的人。

肯内利点头接上:“只要郡主去信塞班,说是自愿——而塞班女王本身并不愿联姻——她能摆平国内之事吧?”

亚得利亚无奈道:“既然陛下已经决定,臣当然不反对,只望陛下听我二人所言,事先通知塞班朱利叶斯将军。”

站起身来,海松王点了点头,“你去说吧。提醒他,北源已到六条了,海松准备全国总动员,希望塞班也是如此!”

※ ※ ※ ※ ※

宫卫洪亮的声音宣达着:“陛下驾到——”

宫后,花园石亭内,看着太阳落山,感觉极度无聊的邹被身后脚步声惊动,转过头来,疑惑地看向分开没有多久的卷风王,“你是什么意思,我们说了半天都白说了?”

“当然没有白说,我已经明白我想要什么了。”带着如春风一般和蓄的笑容,温暖了秋寒的后花园,卷风王还是轻描淡写。

“很好,你现在的意思是,你要的和我要的正好冲突,只有各凭实力拚个高下?”并不愚蠢的邹明白了他的意思。

“正如你所言,各人有各人之幸福,竭力追求便是!我现在做的完全符合你的想法,虽然和你的目标不一样。”卷风微微鞠躬,“我本来一直迷惑,多谢你让我下定决心。”

从石凳上站起,踱到卷风身前,真心实意地祝贺:“恭喜恭喜,我一直以为你很迟钝,没想到也开窍了。”可是,语气中还是含着尖锐的讽刺,邹实在是控制不住。

“作为俘虏我也有基本权利吧?我要求贴身宫女!海松或是塞班的都成!”

“其一,你不是俘虏。其二,我知道你并不娇贵,所以我替你免了服侍的宫女。”卷风看着眼前越来越愤怒的人,“上回的教训我很记得,贴身监视是没有用的,反而有可能被你利用,塞班人就更不成了。”

藏在身后的手捏成了拳头,邹痛骂自己作茧自缚,根本就范不着和卷风王说什么人生道路之类的话,人家是强权,自己是弱势,就应该趁对方找不到方向时落井下石才对。

“这炎秀宫我根本不熟悉,什么地方都找不到!没宫女我要怎么办?”勉强按捺怒火,邹再一次争取,宫内如果完全无人走动,自己就连和外面联系都无一丝机会了。

“刚刚我看你很无聊的样子,多走动走动,自然就熟悉了。”卷风毫不心软,寸步不让。

终于怒骂出声,邹撕破淑女的面具,大吼:“卷风,你现在和以前有什么两样!”

“完全不同,以前我软禁你是想软化你,现在我软禁你并不指望你会软化,”卷风转过身去,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达到自己的目标,我不知道你原来的世界是怎么样,但是,现在这个世界没有力量连独善其身都做不到。而现在的你,没有任何力量,没资格谈论目标。”

任何人听到这两人的谈话,看到这两人的表情,一定都以为他们在谈论政治哲学或是其它类似问题,爱情,那柔美温馨的故事在两人针锋相对的冲突中无迹可寻…

朱利叶斯怔怔地看着面带尴尬的亚得利亚,水舞宫内厅一片寂静,

“卷风王认出来了…”

亚得利亚听着对方自言自语的话,无奈道:“她运气不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拍案站起,朱利叶斯怒视于他:“卷风王是什么意思?她现在可是我塞班郡主,二品将军夫人!欺人太甚!”

心知安抚也是无用,亚得利亚缓缓说道:“我两国结盟,非为其它,实在是北源国来势汹汹,将军对先王忠心无比,也当知轻重…”

如当头淋了一盆冷水,朱利叶斯不自控地抽搐,是愤怒还是无奈,他也不明白,“不知轻重的只怕是卷风王陛下吧?郡附马食墨是我塞班头号大将,陛下仗势夺妻,下官倒要怀疑陛下结盟的诚意了!”

冷笑一声,亚得利亚说道:“塞班军非是食墨一人之军,而是女王陛下所有,将军如此说话我倒是怀疑塞班国当政的是何人了!”

“我卷风陛下对郡主一往情深,其事与政事无干,将军不谓不知,何必小题大做!”亚得利亚心中喟叹,自己说话一向顺理成章,今日却感觉是强词夺理,“再说了,你我心知肚明,她那将军夫人不过是个虚名,从来各国贵族就有赠妻赠妾的事例,北源国几人共用一个情妇更是屡见不鲜,贵国女王日前再次赐婚,恩宠以极,还怕收伏不了食墨?”

朱利叶斯本不善言辞,此时门外一个声音响起,“将军,恕下官大胆,”正是辛昕的声音:“此事尚有可为!”

朱利叶斯闻辛昕此言,不禁怒道:“她可是你家将军夫人!”

亚得利亚暗暗摇头,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转生、旧爱、夺妻全套上演,如今连最完美的结局——“让妻”看来都不缺了。

毫不畏惧朱利叶斯铁青的脸,辛昕正容说道:“将军,其实臣下一直以来虽赞成两国联姻,却实怀忧虑。今日不得不说!”

朱利叶斯一言不发,摆手示意。

“海松塞班虽决意修好,毕竟积怨颇深,两位陛下看似珠联璧合,但塞班人因对女神的信仰只怕根本容不得女王与外人成婚,且不说民间意见,就算是国使船上的王族侍从——他们已算是尚晓国政——对海松也绝无好感,下官以为,与其两王联姻,不如以宗室之女相配为好。”

辛昕喘了口气,“然郡主毕竟已婚,请宰相转禀陛下在塞班宗室之中另择他人。”

朱利叶斯与亚得利亚面面相觑,都苦笑出声,看向眼前不知内情的忠臣,塞班将军颓然坐下:“卷风陛下考虑的根本不是这个问题,是不是宗室女他根本不在意。”

亚得利亚脑中一闪,此人是食墨家臣?“辛昕大人,你倒说说,食墨大人听说此事会如何反映?女王陛下能安抚吗?”

有点糊涂的辛昕脸色一变,踌躇道:“这——恕在下直言,赠妻倒也无妨,但此事隐有夺妻之意,怕食墨大人忍不下这口气!”

“也就是说,食墨大人怕的是面子上过不去?”亚得利亚紧紧逼问。

“这——下官不敢打包票,但大人与夫人之间纯粹是利益结合罢了,想必朱利叶斯大人深知内情!”辛昕发现这不是自己能解决的事,急忙扔给了上司。

朱利叶斯正苦苦思索,权衡轻重,对辛昕之言恍若未闻。

冷血宰相笑道:“如若郡主自愿,女王赞同,再由食墨大人主动修书相赠,如何?”

辛昕听得动容,却不敢出声,看着上司的脸色。

“哼,她又岂会自愿?”朱利叶斯觉得这位宰相太过异想天开。

“倒不是全无机会,那位女王是她的半身吧?她会不顾及?如果实在不行,代写一封也不是难事。”不在意地说着,亚得利亚果然是邹的克星。

朱利叶斯猛下决心,“如此,且让我见她一面。”

第六章 夜色迷茫

夜色中的炎秀宫,除了宫门口宫卫点起的灯笼与火把,宫内一片漆黑。邢邪遥望内宫的屋顶,暗暗纳罕,身边的宫卫忍不住提醒他,是否要进入看看情况。

想了半天,邢邪放弃这个念头,卷风王下的严令,除他任何不得出入,自己并不想触怒陛下。

突然身后的宫卫纷纷行礼,回身一看,原来是宰相大人举火而来,身后跟着塞班国另一位国使。

邢邪行礼如仪,心里却在打鼓,果然听道宰相大人命令宫卫放行。

咳嗽一声,邢邪避无可避,上前问道:“大人,陛下谕旨,此宫除他外任何人不得进出,您看…”

原不打算禀告卷风王此事的亚得利亚不由一愣,“任何人?那些宫女呢?”

“回大人,炎秀宫女全让陛下调走了。”邢邪侧身指向内宫:“宫内只有郡主一人,此时还未举火,不知为何。”

察觉到身边塞班人的怒气,亚得利亚揣测,“可能睡下了吧,对了,有人送饭进去了么?”

再一次硬着头皮回答:“没有,陛下没来,谁也不能进。”

亚得利亚还未回答,眼前一花,邢邪突地出现在宫墙之上,与朱利叶斯对峙,“大人,国王陛下命令自有道理,如觉不妥请问陛下禀告,如要入宫,只怕不能!”

宫墙上的朱利叶斯心中大怒,却无法忽视邢邪不输于自己的气术,正在此时,亚得利亚连忙喊道:“国使大人,我们这就去面见陛下,请旨放行吧。”

看着朱利叶斯从宫墙下跃下,与亚得利亚向卷风王所在五行宫走去,邢邪在后面提醒:“大人,请旨还不行,要请陛下一起来才行。”

※ ※ ※ ※ ※

“卷风王陛下如此作为,到底是何居心?”朱利叶斯站在书房中央,瞪视桌后的卷风王,“断其粮,断其火,不许人进不许人出,想要她的命也不需如此折腾人!”

亚得利亚在一边沉默不言,他倒是有点猜到国王的心思,却也不知陛下所思是对是错。

“朕并未断其粮火,宫内自有储藏引火及果腹之物的地方。”

“可是她根本不熟悉炎秀宫,宫内又无一位侍女,偌大一座宫殿,你叫她去哪里找?”

“她不是很坚强么?她不是很聪明么?我下午即下令围困炎秀宫,迁出宫女,她若真的坚强聪明就会早作准备,趁着天还未黑找到食物和火烛。”

朱利叶斯无法置信看着卷风王平静的脸,“现在宫内根本没有举火,她一个女人失去了元素力,又没任何人帮助,如何能在那宫里呆得下去?”

冷冷地看了朱利叶斯一眼,“如果在衣食无缺的风涛宫她都呆不下去,到了外头她只有死路一条!她以前是过得太好了,不知道轻重!我就给她个教训!”

瞠目结舌地看着卷风王,朱利叶斯简直说不出话来,“她是个女人!你怎么——”

“她可不认为她自己只是个女人,我看她以为自己是天人了!”卷风王嗤之以鼻,“她还有什么事不敢做?什么事不敢想?”

“你不会是看她不顺眼,打算教训她一次就放她走吧?”朱利叶斯严重怀疑卷风王的动机。

“当然不是,我要和她结婚!”卷风王古怪地看了朱利叶斯一眼:“你不知道?”

“…遇上你,算她倒霉…”朱利叶斯无声喟叹,“至少让我进去和她见一面,看看情况如何!”

亚得利亚也在一边劝道:“陛下,和她较真也不在这一时,她毕竟是塞班国使,让将军进去看看也好对女王有个交代。”

※ ※ ※ ※ ※

邢邪立在宫墙上,远远地看着点点火光从五行宫移向炎秀宫,急忙跃下,“陛下来了,快准备迎接。”

在一片“恭迎陛下——”的敬语声中,溶在黑暗之中的卷风王带着宰相和塞班国使来到了宫门口。

“情形如何?”卷风点点头,看向邢邪。

“还是没有举火,也没有任何声响。”如实报告监视结果,邢邪心中决定要进一步加强守备,陛下无疑对宫内之人十分重视,

回头看向亚得利亚,卷风道:“你进去么?”

略一犹豫,亚得利亚摇头:“臣下不明气术,就不给陛下添麻烦了。”

点点头,卷风向朱利叶斯一摆手,两人瞬间消失在门口。

飞快通过宫殿与宫门之间巨大的广场,朱利叶斯进入了炎秀宫前厅,拥有高深气术的他自然能夜间视物,而身边的卷风王先天气术之力更是不凡。

没有商量,两人径往宫中内寝,当然是卷风王领路。

推开外间紧闭的房门,站在门口的他们透过未关的内间门将内寝一览无遗,被晚风吹得摇摆不定的帐幄后空无一人。

对视一眼,朱利叶斯有点焦虑,“她去哪了?”

卷风王不动声色:“反正不会出炎秀宫。”虽然心中也有些忐忑不安,但他深知在宫里她绝不会出意外,

朱利叶斯心中一动,提议道:“我们分头找找吧,谁知她呆在哪间房。”

点点头,卷风说道:“出门后你左我右,找到时打个招呼。”

朱利叶斯心中暗暗祈祷,走在炎秀宫后宫的回廊,廊外的草地花丛中传来阵阵虫鸣,没多久已经把范围内的房间查遍,朱利叶斯沮丧地停在内寝门口,突然门内伸出一手扯住他的衣袖,狂喜中回头一看,正是邹。

不需邹示意,朱利叶斯悄悄地随她走入内间,躲在门后,在她手上写着,“你刚刚就躲在这儿?”

黑暗中的邹得意一笑,指指床下,打着手式表示:我想肯定会有人来,但我不知道是谁,先躲着比较稳妥。

你吃饭了吗?朱利叶斯正在写着,停了下来,只看邹愤怒的脸色就明白。

只吃了些找到的小零食。他这是故意整我!不过我知道这宫里一定有储藏食物的地方。

松了口气,朱利叶斯知道她到底不是省油的灯:火种呢?

我把所有找得到蜡烛都收集了,但还没找到储藏室。现在先省着,用得上时到宫门前向宫卫借火。

赞许地拍拍邹的手,朱利叶斯犹豫一会,又写道:他决定和你结婚,这是与塞班结盟的条件。

看到她的脸带着无法掩饰的震惊,朱利叶斯忍不住开口道:“北源正围攻六条,卷风不久会下令全国总动员,塞班也会…”话声未落,卷风王已来到邹的身后。

黑暗中邹无法看清两人的脸色,但也知卷风面色不善,冷笑一声说道:“你倒是挺有魄力,兵临城下了,还想着结婚!”

头上的银发闪闪发亮,卷风晒道:“婚是一定要结的,不是吗?你们来海松的目的不就是劝我结婚?”

被堵得难受,邹深呼吸,“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吧?食墨并不是可以任你欺负的平头老百姓!”

“难不成你希望弗蕾嫁给我?”

又受到沉重一击,邹继续努力:“你夺人之妻,食墨绝吞不下这口气!塞班民众本就对海松不满,再如此,塞班国内不稳,凭你一已之力不可能救援六条!”

“我记得你以前曾是北源和平为盛的共同情妇吧?虽然这是遥传,但你不知道女人可以互赠?”卷风王毫不客气地提醒她残酷的现实。

朱利叶斯皱眉看着脸色铁青的邹,深觉卷风王此次不成功则成仁,一旦让她熬过这段日子逃了出去,就凭这句话卷风也是无力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