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发笑,我默默地叹了口气。

“在想什么?”又是令人讨厌的李玄琛的声音。

“我在想…”抬头忽然见着燕王府的牌匾,我嫣然一笑,“我到府了,你快走吧。”

不理会李玄琛的神情,我小跑至大门,以手叩门。

门开了,大总管见是我,连忙侧身让路。

“哟!是程大将军,王爷在要找你呢,快请进!”大总管见着程玄佑,赶紧招呼。

回头,我愤然地瞪他一眼。而程玄佑,无辜地笑了。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番外: 如梦尘烟]

有人在三更半夜寂寞中等待中

有人在光天化日玩乐中荒淫中

有人在末日无趣游戏中快乐中有人在妥协岁月得到中低调中

有人在患得患失求学中尝试中

有人在花季年龄穿越中高潮中

巨变开始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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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李相府邸

“琛哥哥,到了开封,等所有事情都打点好后,你要早点来看我。”紫儿眼睛红红的,樱桃小嘴因为觉得委屈而微微撅着,拉着比她高出一头男孩的手,絮絮说着。

“我知道…安顿好,一定会尽快迎你过门。”李家唯一的公子,一脸柔情,诚恳地说。

脸一红,紫儿一粉券,轻轻地捶在李玄琛胸膛:“讨厌,又不是急着要嫁你。”

“不嫁我,你还能嫁谁?”李公子一脸坏笑。

“你去大街上随便拉人来问问,有谁不想娶上官家的千金?”紫儿抬起下巴,颇有些自豪。

“是啊是啊,大家都喜欢你。”李玄琛叹了口气,轻轻地,环住紫儿,一把搂在怀里,“正是如此,才更担心别人会趁我不在,把你给拐了。”

“那你更要早些回来,不然,让我等急了,我真跟别人跑了。”紫儿撒着娇,嗔笑着说。

“少主…都收拾妥当了,就等着你上路。”穿着一身黑色衣袍的男人,大煞风景的插嘴道。

“不要,我不要你走。”说罢,紫儿搂住李玄琛的腰。

“真的要走了,父亲大人等了好长时间…”少年郎低声劝道。

“不要,不要,我就是不要你走。”女孩失声哭了出来,搂的更紧了。

“好好好,我不走,我不走…你别哭嘛。”李玄琛温柔地替紫儿擦去泪滴,同样是不舍。

小脸埋在少年的胸膛里,默默抽泣。良久,抬起头来,紫儿的眼角还留有未干的泪痕。

“你走吧。再等下去,你爹真的要等急了。”

“那我走了…”

“快走吧…”紫儿的声音又有些微微发颤,“再不走,真不让你走了。”

“等我,我马上就回来。”李玄琛虽然万分不舍,但还是骑上黑衣男子牵过来的马,无奈地向前行去。

朝着少年离开的方向,紫儿终于忍不住,大声哭喊出来:“你一定要早点回来!回来晚了就真不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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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梁府

“衣服洗不完,就不要吃饭了。”一个身形臃肿的妇人指着墙角几大堆柴薪,蛮横地对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女孩说。

“是…”头深深地低着,小女孩可怜兮兮的回答。

待夫人离开,另一个年纪相仿的小女孩快速跑到正在费力搓揉着衣服的女孩身边,很是热心的说:“小如,我帮你吧。”

“不了,不了…”揉着大件衣裳的小女孩连忙拒绝,一抬头,露出红肿的左脸。

“还是算了,被李大娘看到,要连着你一块罚了。”小如淡淡的摇头,拒绝。

“可是,我被罚的时候,你不也偷偷帮着我。”一双非常可爱的圆眼睛正闪烁着认真的光芒,女孩儿仗义地说。

“那是因为你年纪我比小。”小如善良的笑了。刚刚一笑,肿胀的脸却感到莫大的抽痛。

“我也只比你小一岁嘛。”女孩儿不再多说,也拿起衣服,蹲在另一侧仔细的搓洗。

“今天出门替二姨娘买零嘴,大街上可热闹呐…”洗着衣服,小女孩又喃喃地开了口,“队伍很是壮观,旁人都纷纷让路呢。肯定又是非富即贵!”

“噢。”小如很认真地洗着一件又一件衣服。

“哎,怎么人和人,差别就那么大呢?”圆圆的眼睛里尽是不解,小女孩用手拖着腮帮,陷入思考。

“小丫,再不洗完…午饭时间就要过了。”小如指着剩余的一大堆衣服,努力唤回正神游天外的女孩儿。

“啊??”女孩儿回过神,看着手中洗了一半的衣服,又赶紧继续忙活。

“谢谢你…”小如满是感激。

“谢什么,我们是朋友嘛。”小丫笑了,更加卖力的洗着盆中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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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大学某课堂

“请远视的同学,把你们的视线收回来;请斜视的同学,把你们的视线正回来。”顶着一个乌龟头,带着深度近视眼镜的老师扶扶镜框,一字一句,不温不火,慢慢说着。

台下,被惊觉的同学们纷纷集中精神,视线均集中到黑板方向。

除了一个人,因为昨夜通宵打魔兽,而今正死在桌上,呼呼大睡。

“咳!咳咳!!”后座的女孩赶紧咳嗽示意。

死在桌上的同学仍呼呼大睡,微张的小嘴就快要流出水来…

老师头上赫然一个,眼神变的深远,语气也变的阴霾起来。

“好,下面请同学回答几个问题…林---婉---之”

仿佛经过训练一般,刚刚还死在桌上的某女大学生如今却奋然站起身来,保留眼睛未睁开地状态,条件反射性地回答:“不---知---道。”

哄的一声,全班同学差点没笑岔气。

这一笑,倒把正在神游天外的女大学生真正吵醒了。她茫然地睁开眼睛,不知所措。

老师头上赫然出现第二个…

“我还没说问题,你怎么就不知道?”山雨欲来风满楼。

“老师请说,请说。”女大学生点头哈腰,一脸求饶样。

“中医的“五迟”,“五软”具体指的是什么?”

开动脑精想了又想,眼珠子转了360度又再转了个720度…最后,该女大学生非常心虚地回答:“我,我不记得了…”

“你,你…”乌龟老师大怒。

“即使你不学第四章…”开始絮叨

“即使你不学第三章…”继续絮叨

“即使你不学第二章…”老师啊,你还让不让人坐下??!女大学生心中开始不爽

“即使你不学第一章…”我靠!还真没完了!

“即使你仅仅只学导论…”还在继续絮叨

“这种问题你也不可能答错!!”终于结束了

乌龟老师痛心疾首,一脸误人子弟的表情…错了,是遇人不淑的表情。

老老实实站着,直到老师训导完毕,该女大学生才得以坐下。

刚坐定,后面的女生扔来一张小纸条。女大学生展开一看:

婉婉:晚上教主生日请吃饭,去不拉?字条末尾署着名:汪汪

提笔,马上回复:“去,当然去!有酒喝怎能不去。”

看看手机,离下课还有15分钟,女大学生呵呵一笑,偷着乐了。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第二十五章:世事难料1]

进入王府,我注意到议事厅正灯火通明。

常常过府议事的几个谋臣也到了,其间还有几张我不熟悉的脸孔。程玄佑朝他们走了过去,一同进厅。

察觉到事态有些异常,我赶紧退到自己的房间,老老实实地呆着。

沐浴完,待头发完全干透,已经深夜了。困的要死,爬上床,头一挨枕头,我便立马会周公去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稍作梳洗,我便往厨房走去。按照平日的惯例,早上给燕王送些粥食。

刚到厨房,才发现大总管也在那里。

“林医官,今天膳食就直接送到议事厅去吧。众人方才散去,殿下仍在那。”大总管解释

“明白了…”心中暗自惊讶,燕王居然议了一整宿的事。

来到议事厅门外,我看见一夜没睡的燕王仍坐在大椅上,面色凝重,神情也有些憔悴。

轻轻叩门示意,踏入议事厅,我把粥食拿出来,一一放在燕王面前的大桌上。

“我吃不下。”燕王挥挥手,示意我拿下去。

“那…要不要换上其他的点心?”我小心翼翼地问着。

“不必了。你下去收拾一下,随我一起进宫。”

“啊??!”手一颤,拿在手里的杯盖差点没飞出去,赶紧应答:“是…,我马上去准备。”

虽然心中有许多疑问,但是秉持着不该问的问题绝不问的原则,我快速收拾好行囊,在燕王的允许下,坐上他的车辇,随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入皇城,回到燕王成年之前在皇宫住的殿阁---重华馆。

刚到重华馆,人都没站稳,又被燕王唤去,随他一同到了三清殿。

殿内,老皇帝卧躺在床,旁边一位身着艳丽衣裙的女人正一勺一勺地喂他服下汤药。

“儿臣拜见父皇。”见燕王双膝着地,我也赶忙低头跪下。

“起来吧。”老皇帝的声音有些虚弱。

起身,尚未站定,又听见燕王的声音。

“儿臣这次回宫特地带上了林医官,也请父皇允许,让她为您诊治。”

“放肆!”本该喂药的女人蹭地一下站起身来,却让我瞥见了她已然凸起的小腹。

“宫中太医能者何其多,怎能让陛下纾尊降贵地接受一名小小女官的医治?”熟悉的娇怒声音,马上让我明白了,此位美艳妇人正是老皇帝身边最最受宠的萧贵妃。

“太医有没有用,本王上次已切身体会过。正是因为不放心,所以才派放心的人过来诊治。”燕王毫不示弱,一针见血。

“你!…”萧贵妃顿时哑口无言。

“行了,不要再争了。”老皇帝突然开了口,脸色有些不悦,“兰儿你伺候朕一整天也累了,先行退下吧。”

“是…臣妾告退。”萧贵妃隐忍着,还是优雅地挤出一丝笑容,福身退下。

“你也退下吧。”老皇帝也对我说。

“是。”得到特赦令,我内心大喜,赶紧离开这间让我觉得无比尴尬的屋子。

不能走远,我站在离大殿门口不远的地方,静静候着。

夏末秋初的凉风吹在身上,颇有些凉意。加上穿的单薄,没过多久,便觉得有些发冷。不知怎的,皇宫总能给我一种阴冷的不祥之感。记得当年游览故宫,别人眼中全是美丽的风景,而我的脑中闪现的全是死在那座深宫里的无数孤魂。

过了很久,夜已深,三清殿的大门才打开,燕王走了出来,月光下,一张没有血色的脸,更是苍白。

燕王步履有些迟缓,迈过殿门时,被高大的门槛绊了一下,身形一晃,几欲摔倒。

我赶紧迎了上去,正想扶住燕王。

忽然,一个卷轴从燕王宽大的袖子里滑了出来,不偏不倚,就恰好摊落在我脚下。

鬼使神差的低头,却看到了让我毛骨悚然,背脊发凉的四个字:

程玄佑,斩!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第二十六章:世事难料2]

“捡起来吧。”站稳身子,燕王轻声开口。

颤抖着,捡起那道手谕,递交给燕王。不敢多言语,我迈着小步,紧跟在燕王身后。

返回重华馆的路上,一路遇到的太监宫女纷纷朝五皇子行宫礼。

回到重华馆内厅,燕王坐到大椅上,以手揉着太阳穴,满脸倦意。

我赶紧倒了杯热茶,递给燕王。

“把大门关上…”燕王茗了一口茶,吩咐道。

依言,我把房门关紧,再静静地走回到燕王身边,等待接下来该发生的一切。

“昨日进行祭天大典,父皇突然晕厥了。”再喝一口茶,燕王开口。

“父皇的病是陈年旧疾,只是这次发病,来势汹汹,比以往更加严重。”

“此次回宫,也是父皇的意思。有些事情,他想早作安排…”忽然,燕王打住。

“殿下…皇上有意立你为太子?”实在忍不住,我插嘴发问。

“正是。”燕王微微点头,继续说:“只是,父皇还让我答应两件事情。”

“哪两件?”冷汗又冒了出来,我舔舔微干的嘴唇,问道。

“善待七弟,送萧贵妃出家。”

“另一件呢?”心脏要蹦到嗓子眼了。

“灭萧氏一族,再赐死程玄佑。”

“为什么?!”我得声音有些激动,却控制不住。

“父皇认为,程玄佑太过机灵,不易掌控…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破,谋臣亡。所以,才会留那道手谕。他日程玄佑若不肯解除兵权,定斩不赦!”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那殿下的意思是…?”我小心翼翼地问。

“第一件事,我当然能办到,延泽毕竟是我的弟弟。至于第二件事,多少有些于心不忍…”燕王眉心紧皱,脸上露出犹豫之色,“玄佑跟着我这几年,为人正直且忠心耿耿,我和他更是私交甚好…然而,父皇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在军事上,他是个难得的奇才,毫无缘由就让他解除兵权,只怕他心有不甘…”

“如果,真有杀他的一天…我希望,能让他走的轻松。”话至此,燕王转头看向我,“你,明白么?”

赶紧跪下,我说:“民女愚钝,请殿下明示。”

“你已经看到那份遗诏了…他日鸿门宴上,免去刀剑之苦,毒酒一杯,留他一个全尸。”此时,燕王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

“是…”心,好疼,撕裂的疼。

“先下去吧…今日之事,绝不可对外人提及。”

“民女明白。”说罢,我转身退出内厅。

回到自己在重华馆的居室,任凭身子陷入蓬松的大床,却翻来覆去,一夜无眠。

第二天,起床之后我便赶往御膳厨房。因为燕王对吃食有特殊要求,我必须去御膳厨房亲自打理。

昨夜几乎没睡,现在被习风一吹,脑子不但没清醒反而更浑沌。

晃晃脑袋,努力睁开不断往下掉的眼皮,迈着不稳的步子,我快步向前走去。

突然,从转弯处拐出一人,来不及停下脚步,我整个人便撞了上去。

那人端的汤药眼睁睁被我撞翻,碗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眼睛瞎了,贵妃娘娘的东西也敢撞!”一个年轻女子,宫女打扮,怒气冲冲对我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半的药汁洒在身上,烫的厉害。用手帕擦着污渍,我赶紧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