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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一岙坚持,说不行,我亲自送您回去,不然我放心不下。

两人僵持,好一会儿,老头子方才松口。

随后张医师又找到了马一岙师兄弟,跟他们聊起了接下来的注意事项和用药疗程,其中特别说了一句,说此番癸水灵珠虽然将人给弄醒了,但并非正途,王朝安老爷子依旧还是有危险的,而且如果想要他真正能够站起来,行动自如,甚至恢复原来的那一身惊人修为,还是得找到后土灵珠才行。

说罢,他递给了马一岙两张簿纸,告诉他上面写着使用后土灵珠来祛除毒素的法子,兴许以后用得着。

当天我们租了车,将王朝安老先生一路送回了粤湘交界的郴州莽山。

我们在莽山待了几日,王朝安老先生的精神有些不济,大部分时间都在休息,而清醒的时候,总会抽出时间来指导这哥俩的修行,对于我也是多有指点,让我收获良多。

将王朝安老先生和小钟黄安置妥当之后,马一岙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留下,只剩下了我们的路费,然后带着我回到了鹏城。

来鹏城之后,我们准备前往中英街找老歪,从他那里,把我们上次寄存的美金给拿出来。

马一岙准备用这笔钱来买关于肥花的消息。

然而赶到地方的时候,我们却得到了一个噩耗,那就是这个与马一岙算得上是半个朋友的情报掮客老歪,居然死了。

正文 灵明石猴第七十二章 老歪身死乱局现

老歪死得很突然,是突然性的猝死,当手下在办公室里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有半个多小时。

我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不管是我,还是马一岙,都有一些懵。

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就没有了呢?

来到了老歪的灵堂前,他生前跟无数人打过交代,算是岭南一带,最大的情报贩子之一,然而身后事却是冷冷清清。

总之我们赶到的时候,发现并没有多少人过来探望,也许是因为死了好几天的缘故。

老歪没有后裔,他曾经有过一个儿子,但七岁的时候夭折了,自那以后,老歪的行事风格就有了很大的变化,更加愿意去帮助人,有时候表现得都有点儿不太像是一个生意人。

他说这是在为他死去的儿子祈福。

灵堂里的家人,除了他从潮汕乡下老家赶来的老妻之外,也就只有之前我们瞧见过的那个内侄,郑勇。

两人穿着孝服,许是哭得太多的缘故,精神都有些不济,特别是他的老妻,眼睛红红的,眼角糊着厚厚的一层眼屎,抬头看人的时候,有点儿四顾茫然。

她显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怎么好好的人儿,突然就不行了呢?

相比之前,他这个内侄郑勇就显得懂事许多,对待人也是十分得体,当我们上完香之后,家属答礼,他朝着我们拱手,悲恸地说道:“感谢两位百忙之中,前来祭拜我姑父,谢谢,谢谢。”

对方的家人离丧,马一岙也没有太拿架子,对他说道:“何时下葬?”

葬礼分两种,一种是土葬,一种是火葬。

人死万事休,对于死者而言,并无任何的区别,但对于生者来说,却有不同的意义,但凡有能力土葬的,都不会选择火葬,而老歪这种行业魁首,自然是要送回乡下的潮汕老家下葬的。

郑勇回答我们,说今天是最后一天,明日就会启程,送回乡下老家安葬。

马一岙听到,看了一眼灵堂之上老歪的黑白遗像,许久之后,方才问起另外一件事情来:“发财张呢?”

发财张就是那天我们遇见的中年胖子,他是老歪的副手,现如今老歪既然猝死不在,那我们的事情,就只能够跟他来谈了。

毕竟老歪这边,目前最了解情况的,估计也就他了。

然而郑勇却给了一个让我们非常错愕的回答:“那个死胖子,姑父一死,他就投到拐角七那里去了。”

什么?

我有点儿听不明白,马一岙给我解释:“拐角七是老歪的竞争对手之一,而且还是最大的一个,人在莞城。”

说罢,他有些疑惑地问道:“不会吧,老歪跟拐角七是死对头,按道理讲,发财张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郑勇一脸阴霾地说:“这帮人饱受我姑父莫大恩惠,却个个都是自私自利之人,我姑父尸骨未寒,他就带着手下好几个家伙离开了,一点儿旧情都不讲——这事儿我记着呢,等办完姑父的丧事,我再找他们算账。”

马一岙听到他的话,立刻把握住了重点,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之后老歪这一摊事儿,就由你来做主了?”

郑勇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姑姑。

老歪的老妻一脸疲倦地说道:“我年纪大了,没文化,也不爱动弹,老头子家里没有什么人了,也就我家阿勇有点出息,就让他来接手吧,以后挣些钱,再给我些生活费就行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马一岙耐心听完,然后将郑勇叫到了一边。

他将我们先前存放在老歪账户里面的钱,提了一下。

这个时候提钱虽然不太恰当,但对方换了负责人,而且还是郑勇这么一个人,马一岙也没有太多的耐心。

听完马一岙的话语,郑勇的态度相当不错。

他对我们说道:“我也是刚刚接手,这些天都在办姑父的丧事,业务上的事情还没有时间来理顺,两位且容我几天时间,等我将事情理顺了之后,立刻着手给你们处理这件事情——你们放心,姑父一直教育我,说‘人无信不立’,所以只要那笔钱在的话,就不会跑掉的,我郑勇绝对不会辱没了姑父花了三十年立起来的招牌和名声。”

他答应得很干脆,没有半点儿拖泥带水,当真是一个心怀悲痛、奋发图强的好青年,马一岙没办法说太多,安慰了几句之后,与我离开。

一出门,他的脸就冷了下来,沉声说道:“老歪死得蹊跷啊。”

我对郑勇这个人的印象本来就不是很好,一想到他,立刻就想起了当初我们从老歪那儿离开时,他低头下去时眼角流露出的那一抹怨毒来。

刚才的时候我就有点儿忍不住了,瞧见马一岙在那儿跟他周旋,还以为马一岙信了他呢,此刻听到这话语,就知道他如此聪明,只是虚与委蛇而已,便赶忙问道:“是么,你发现了什么?”

马一岙说道:“首先第一点,老歪也是修行者,虽然算不得有多厉害,但身体向来都是不错的,突然间猝死,本来就很不符合常理。”

我说对,对,前几天还跟我们联系呢,怎么突然就不行了呢,这问题很大。

马一岙又说道:“就算是老歪真的有个什么毛病,突然不行,但发财张呢?还有他身边的几个老兄弟,这会儿一个都没有露面,就连跟了我们几天的那个阿水都没有出现,反而是一个地位并不高的郑勇在这里主持大局,别的不说,这个就很扯淡了。老歪是个公私分明的人,绝对不会任人唯亲的,所以他就算是死了,怎么着,都轮不到他郑勇来挑头,就算是有老歪老婆的支持,也不可能。”

我说你的意思,是发财张那伙人因为跟郑勇和老歪妻子闹翻了,所以才会没有出现在这里的?

马一岙摇头,说不,你没有弄明白我的意思——发财张那伙人,是跟着老歪白手起家、打天下的老兄弟,不管郑勇多么小人得志,老嫂子如何糊涂,他们都能够把握住场面,而不是赌气而去,连老歪的丧事都不给操办的,因为这样子他们以后也没有脸面来混江湖。

所以,这里面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想起郑勇的前科,忍不住说道:“我觉得,那个吊毛莫不是跟外人勾结,想要霸占自己姑父的产业,而发财张一帮人感觉斗不过外人,所以才没有露面?”

马一岙点头,说对,很有可能,你可能说到点子上了。

我一听,整个人都镇定不了,有些着急地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还这么淡定?我们不赶紧拆穿他,把钱要回来么?”

马一岙摇头,说不,现在已经不是钱的事情了,走吧,我们先离开这里,回头再说。

他带着我往街边的巷子里面走,走一会儿,突然藏起来,然后等待着,我瞧见他这般样子,知道他在反侦察,显然也是担心有人跟在我们的身后。

两人走一段停一段,不停地转弯。

走了大半个小时,确定身后没有人追踪之后,马一岙带着我上了公车,来到莲花山公园附近的一家招待所,开了隔壁两个房间住下,随后他去路口的小卖铺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对面的人,却是郑勇口中老歪最大的竞争对手,莞城拐角七。

郑勇张嘴说话,毫无顾忌,却没有想过,马一岙有可能联系得上老歪的这个竞争对手。

江湖很大。

也很小。

对于马一岙,拐角七是认识的,一上来就嘲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不是老歪的vip客户么,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

马一岙没有跟他绕弯子,开门见山,询问发财张是不是在他那里?他想要找发财张。

拐角七冷笑,说发财张?那家伙就算是去卖,都不可能跟我。

拐角七否定了郑勇的说法,而对于马一岙其它的询问,这家伙公事公办,说你要给钱,我什么消息都给你提供;若是没钱,对不起,咱们挂了,我的咨询费可是挺高的。

跟拐角七挂了电话之后,马一岙回过头来,心情沉重地说道:“钱,可能拿不回来了。”

我有些着急,那可是四十五万美金,我跟马一岙拼了命要回来的呢。

我说要不然咱们再去找郑勇?

马一岙摇头,说别,郑勇那家伙既然敢压制住发财张等一行人,那么肯定是拉了外援的,说不定早就结网以待,等着我们呢,现在风声太紧,咱们还是不能硬上,再看看。

我说等什么?

马一岙说老歪那么多的兄弟,不可能都被郑勇给处理的,回头我们去找一找,先明白一下状况。

打过电话,两人回到招待所,因为心情不太好,所以早早地就睡了去。

我躺在床上,心里想着事情,怎么也睡不着,眼皮直跳,索性不睡了,盘腿而坐,开始修行,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间,我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一声轰鸣,紧接着整个建筑都抖动起来。

轰……

靠窗的一面墙,在这个时候,居然出现了几道巨大的裂纹来。

正文 灵明石猴第七十三章 半夜狂奔生死线

我打坐修行的时候,五感处于异常灵敏的状态,所以当招待所的房子陡然一震的时候,我就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伸手抓住了搁置在床尾的背包,然后往门口退开去。

我这边刚刚一到走廊上来,就瞧见隔壁马一岙的房间那儿,连门带人,直接给撞飞出来。

马一岙被人拍在了墙上,滑落下来时,一个黑影陡然冲出。

我当时有点儿懵,不过却出于本能的反应,整个人弹射出去,猛然一脚,朝着那黑影踹了过去。

当时的场面实在混乱,说时迟那时快,我一脚踹中了那人,感觉对方看着与我一般身高,份量却是十足,我这一觉就好像踹到了浇筑水泥的桥墩子上面一样。

咚!

不过对方还是给我一脚踹飞了几米外,落下来的时候,我听到“咚”的一声,整个楼道的地板都嗡然而响了起来。

那种感觉,就好像煤气罐子从二楼砸落在地,将爆未爆之时,散发出一种无比危险的气息。

招待所的走廊灯光,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这一瞬间也熄灭了去。

黑暗中,两道幽红黯淡的光浮现出来。

煤气罐子。

这是我第六感里对于那人的危险判断,又沉又重又危险,而事实上的确如此,当我瞧见了那人红如鲜血的目光时,对方已经冲到了我的跟前来。

飕!

他伸手猛然一抓,指甲居然离我的眼睛,只有半寸的距离。

而这个时候,我方才感觉得到,这哪里是人的手,分明是鹰隼的爪子,锋利如刀一般。

快,好快!

对手的强大让我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心跳瞬间加速,体温升高,呼吸也变得急促,心脏、肝、和筋骨的血管扩张和皮肤、粘膜的血管收缩,在一刹那完成。

马一岙跟我说过,这是肾上腺素在分泌,也是人在应对死亡威胁时最直接的自我保护。

我在那一会儿,整个人都变得异常兴奋,妖力从心脏之下的中丹田处狂涌而出——这是一种能量的倾泻,全身如同过电一般,当下也是往旁边猛然一让,紧接着就将手摸向了腰间。

我的裤腰带。

哦。

错了。

是软金索。

从腰间抽出来的软金索在一瞬间就变得又粗又硬,直接笔直如铁棒,被我恶狠狠地抽在了对方的爪子上面。

铛!

双方交击,传来一阵金石撞击的铮然之声,紧接着黑暗之中,竟然有火花浮现。

我感觉到巨大的力量从对方的爪子上面传递而来,整个人都站立不住,往后疾退了两三步,而对方也没有趁胜追击,感受到了直立软金索的恐怖硬度之后,下意识地往后退去。

两人在交手的一瞬间,都心有余悸,往后退开,而马一岙也趁着这点时间的缓冲,从地上翻身而起。

他没有半点儿犹豫,直接又冲进了房间里去。

因为处于黑暗之中,只能够凭借着很远处的一点儿灯光折射打量对方,我能够感觉到对方并非人类,而是夜行者。

无论是尖锐的爪子,还是如同鹰隼一样的头颅,还有整体的轮廓,都是如此。

我当下也是紧紧握着手中的软金索长棍,猛然前戳,防止对方如同疯狗一般的进攻,却不曾想那家伙根本不管我,而是将左肩猛然一耸,朝着旁边的墙壁撞了上去。

轰……

又一声轰然之响,那家伙居然直接撞破了墙壁,回到了房间里。

他显然是盯住了马一岙,誓要拿下我这大兄弟。

我心急马一岙,跟着进了房间,却瞧见马一岙将那根铁尺抓在手中,然后运尺如剑,一瞬间将暗室弄得剑气纵横。

他堪堪抵住了这个力量如同出笼猛虎的夜行者,而我没有半点儿犹豫,长棍一挺,就冲进了里面去。

因为空间狭小的限制,我的长棍在这房间里的发挥并不算好——要知道,棍扫一大片,它得抡起来,才是最有感觉的,然而这房间里却不行,只能戳,少了许多的威慑力。

而就在这个时候,走廊那边,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沉稳而矫健,显然不是招待所的客人,又或者是这儿的工作人员。

而且不止一人。

马一岙当下也是判断了形势,对我喊道:“跳下去,不要停留。”

他以尺为剑,用卓越的剑法拦住那人,将其巅峰力量给压制住,想让我先跑,我却不肯,强行挤入场中,帮他拦住,然后说道:“你先走,我拦住他……”

说完这句话,我怕马一岙推脱,又说了一句:“相信我。”

马一岙听闻,没有再矫情,返身而走,从那被撞出一个大窟窿的墙壁里往外跳去。

这儿是三楼,离地至少十米,说句实话是挺危险的,但马一岙不敢犹豫,我疯狂地挥舞着长棍,待他跳出去之后,我用软金索长棍封住对方的来路,然后猛然往上一戳。

轰……

头顶上的砖石簌簌下落,而我则转身,跳下了楼去。

因为被弱水洗髓冲脉的缘故,我这身体的强度,已经比起最开始的时候要高了许多。

而且我身体的轻灵程度,以及对自己力量的掌控力都有显著提升,从这三楼跳下,虽然看着危险,但只要掌握好了技巧,还是轻松落地。

我落地之后,双膝弯曲,一个滚地,抵消冲力。

当我重新站起来的时候,马一岙在街角处朝着我招手:“这边,快走。”

我快步朝着马一岙的方向冲去,却见头顶上“呼啦”的一阵响,抬头一看,却见一个巨大的黑影也冲出了那房间。

只不过,它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悬留在了半空中,挥舞着翅膀。

嘎……

那家伙发出了一声鹰唳来,当真是惊空遏云,刺破夜空。

我这才发现,那家伙居然是一头扁毛畜牲,双翅一展,居然有四五米的宽度。

那扁毛畜牲高高在上,目光锐利,被它盯上,我顿时就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仿佛随时都被人用铁钩挠上一下般。

跑!

除了那头鹰隼一般的夜行者之外,还有好几个黑影从三楼的窟窿处跃下,我余光瞧见,已经来不及多加打量了,只有发足狂奔,在马一岙的引导下,于弯弯曲曲的小巷子里狂奔而走。

两人狂奔了十几分钟,借助着复杂的地形甩开了身后的追兵,还没有松一口气,头顶上又传来了声声鹰唳,如同魔音灌脑,让人头皮发麻。

我抬头往上望去,却见城市灯光映照的夜空之上,有一个黑点在快速移动着,遥遥跟着我们。

有这玩意在高空盯着,我们跑哪儿去,都逃不开这家伙的追击。

怎么吧?

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有些心慌,而马一岙却想到了办法,他带着我往附近的高楼大厦处狂奔,借助着高高低低的楼宇掩护,终于勉强将那东西给甩开了去。

四十分钟之后,我和马一岙躺倒在一处商业区的写字楼套间木质地板上,汗水湿透后背,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

我感觉自己手脚发麻,人都有些虚脱。

躺在黑暗中,我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甩开了么?”

马一岙犹豫了一会儿,方才不确定地说道:“应该吧,我们刚才过了一个地下通道,从停车场走的,那家伙应该没有跟过来。”

我这时方才松了一口气,说这玩意到底是谁啊,还有跟它一起的那帮家伙,这都他妈的是谁啊?

我惊魂未定,而马一岙也是莫名其妙,说不知道啊,大半夜的,直接破墙而入,我也懵了。

破墙而入?

马一岙的话语提醒了我,我一下子坐了起来,开口说道:“等等,马兄,你还记得我们在港岛半山那儿的私人医院,帮那九叔治病时碰到的那个降头师么?当时也是这么一个东西过来,把他给救了,这个扁毛畜牲,会不会就是那个降头师的师父啊?”

“对,对,就是那个家伙,”马一岙也想了起来:“应该是,猛禽夜行者的数量,几乎是陆地夜行者的几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十分稀少,不可能这么密集的,应该就是那个家伙。”

我有些疑惑,说除了当时我们坏了他徒弟好事之外,咱们跟他也是无冤无仇,为什么这半夜三更的,突然就杀上门来啊?

马一岙也缓过了气,挠着头说道:“鬼知道啊……”

说着话,他陡然坐直起了身子来,说该死,该死,我早就应该想到的。

我说怎么了?

远处的灯光从窗户外射了过来,落到了马一岙阴云密布的脸上。

他有些严肃地说道:“郑勇那家伙,应该是跟黄泉引勾搭上了,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够在短时间内将老歪手下的大部分人控制住,也正是他,将我们的行踪都通报给了黄泉引,这才引起了刚才的一切。”

我有些难以置信,说不会吧,刚才袭击我们的人,是黄泉引?

正文 灵明石猴第七十四章 绝境之光如旗帜

黄泉引。

一听到这个名字,我就无比头疼,事实上,从我一入行来,见识过最血腥、最暴戾的事件,都有这帮人的参与。

以至于我一听到这个名字,都下意识地紧张害怕,心生恐惧。

这件事情如果牵涉到了黄泉引,问题可就变得很麻烦了。

马一岙揉了揉太阳穴,想了一会儿,说我得打个电话,问一下就会清楚了。

说罢,他拿起了手机,又从兜里摸出了一张纸条来。

这个纸条,是小钟黄留给马一岙的,上面写着的,是岭南药王张清高张医师诊所的电话号码。

他按照纸条上面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马一岙的意思了,当下也是屏气凝神,凑过去听。

电话接通了,并不是我们熟悉的人,马一岙询问对方身份,得知是医馆的工作人员,而当马一岙说起找张清高医师的时候,得到的回馈,是出门诊了,没有回来。

马一岙问走了几天,对方说有两天了。

马一岙又问起了张清高医师的学徒小七时,对方表示是一起去的。

他问什么时候回来的时候,对方说不知道。

没有消息。

挂了电话之后,我和马一岙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了头皮发麻。

沉默了好一会儿,马一岙开口说道:“这件事情,到底还是有迹可循的——当天我们从风雷手的手中抢走癸水灵珠之时,虽然都戴着面具,但用了一枚掌心雷,这是破绽;然后就是老歪这边出了事,郑勇也掌握了一部分关于我们的情报,而当港岛霍家跟黄泉引一碰头,很容易会找到张医师这边来。港岛霍家或许不敢肆意妄为,但黄泉引敢,这样一来,我们拿到了癸水灵珠的事情,也就不再是秘密了。”

我说话虽如此,但那东西毕竟是癸水灵珠,又不是后土灵珠,他们至于这么狠,追杀到这儿来么?

马一岙苦笑着,说从利益上面来说,港岛霍家在得知实情之后,或许会收手,因为这件事情继续纠缠下去,不符合他们的长远规划;但黄泉引不同……

他跟我分析:“他们那天为了后土灵珠,死了一个大猩猩格瑞拉,损失惨重,结果却让我们渔翁得利;这对他们来说,实在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心里面的怨恨,也绝对消减不了,唯有拿我们的人头来立威,方才可以解恨。

听到马一岙的解释,我的心不由得一寒,说那该怎么吧?

马一岙叹了一口气,说若是我师父在,事情或许有解决的办法,他毕竟有许多的好友可以找来助拳,但我的话……

他没有说,但我却知晓,他在这地方的人脉到底有限,号召力也浅,实在是找不到能够帮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