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山撇嘴道:“就算有什么事也要先礼后兵,一言不合就打架太粗鲁了。”阿尔点头附和:“就是就是。”阮临湘顿时无奈,叹道:“你要是托生在你们舅妈肚子里就好了,你们俩具是随了你们舅舅,成天一副之乎者也的样子,再加上你们外祖父,险些没把你们外祖母烦死。”

又叹道:“其实以前你们外祖父对你们舅舅也是很严厉的,一句话不对就要挨打,如今倒是最偏疼他,人呐,就是年轻时候不懂事,总觉得自己什么都对,长大以后才发现,对你严厉的那个人,才是最疼爱你的”

兄弟俩皆是一脸沉思,不说话,阮临湘趁机道:“就像你们爹,为何对你们这么严格,对姐姐却这么宽松呢?你们姐姐过了十五岁就要议亲嫁人,从此就是人家家里的人了,你爹宠她无非是心疼,想着以后想疼也疼不着了,而你们呢,以后是要长长久久的在家里,他若真的不喜欢你们,何苦要这么费心费力地教导你们呢?惹得你们都烦他,以后他老了也没个人依靠?还不是盼着你们好,才严格要求你们。”

阿山嘟哝道:“可这件事我们已经认错了…”,阮临湘笑道:“是啊,你们认错了,可是,等你们长大后,不是所有的事情只要认错就可以解决的,比如说,将来阿尔阿山当了臣子,皇上嘱咐你们秘密的去做一件事,不要叫坏人知道,可是你们呢?却粗心大意,把这事告诉了你们的姐姐,你们姐姐又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到处去说,到时候闹得人尽皆知该怎么办呢?难道你们认了错就可以挽回这一切吗?”

阿尔阿山顿时不说话了。阮临湘缓缓道:“子曰,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机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这段话你们应该读过吧。”阿尔点点头,阮临湘道:“做大事者最忌讳处事说话不小心,看这样的书就罢了,为什么不叫人在外面守着。通报一声?”

阿尔阿山忍不住一笑,阮临湘笑道:“我可不是叫你们做坏事啊。”阿尔点点头:“娘,我知错了。我以后一定不会这样了。”阿山也道:“我也是,我也是。”

阮临湘道:“这就对了,你爹罚你们跪也是为了这个。不许记恨他知道吗?”阿尔道:“我哪里敢啊,我知道爹是为我们好,虽然罚我们跪,他晚上一定会来看我们的,等我们认了错就会叫我们回去的。”阿山也道:“上次偷懒爹虽说罚我们蹲马步,可是后来也叫姐姐来‘救’我们了。”

阮临湘一愣,嘀咕道:“我就知道枉做小人。”母子三人虽说说着话。可更深露重,到底是冷的。尤其是阮临湘,从热被窝里爬起来,又跪了一会,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阿尔阿山一见不好,娘要是为此生了病,爹更生气,到时候殃及池鱼,他们俩也不好过,阿尔道:“娘先回去吧,再过一会就天亮了。”

阿山也道:“是啊,娘要是生病了的话,爹罚我们的时候就没人护着我们了。”阮临湘道:“那你们也回去吧,就这一会的工夫。”

许兰陵积威已久,兄弟俩不敢违背,可是当着阮临湘的面也不敢说,阮临湘见他们畏畏缩缩的就知道是怕许兰陵,暗暗把许兰陵骂了几百回,道:“既然这样你们就别回去了,回头又被抓住把柄挨罚,我回去叫人送药过来,你们要擦药,膝盖跪坏了可不得了。”阿尔阿山应了,阮临湘这才回去。

回去一看,冬凌惴惴不安的站在门外不敢进去,见了阮临湘就跟救星一样:“夫人,你可回来了。”阮临湘道:“怎么了?”

冬凌看了一眼屋里:“国公爷发了好大的脾气,刚才关了屋子,谁都不叫进去,里面噼里啪啦响了半天,这会又没声音了,大家都吓坏了,不敢睡,。”阮临湘哼道:“没事,你把上次人家送的上好的活血化瘀的药送到祠堂去,给两位少爷抹上,回来接着睡吧。”说着推门进去了。

屋子里乱作一团,桌子倒了,凳子也是歪的,博古架上摆设的古董花瓶碎了一地,许兰陵卧在床上,也不点灯,看不清醒着还是睡了。

阮临湘小心的摸索着找灯想点上,不想被凳子绊了一脚,哎呦一声跌倒在地上,若是以往,许兰陵早就爬起来扶她了,这会却没动静,阮临湘心里一沉,自己慢慢站起来,又在桌子歪倒的地方摸索了一阵,找了灯点上,只见许兰陵和衣而卧,沉着脸盯着她,阮临湘道:“看着我干什么?”许兰陵道:“把灯灭了。”

阮临湘道:“不行,摸着黑我看不清。”许兰陵听这话立刻就爬起来了,朝门外走去,阮临湘忙叫住他:“你干什么去?”许兰陵道:“你这里睡不着,去周姨娘那里。”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阮临湘顿时愣住了。

许兰陵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阮临湘的喊声:“你这要是一去,就别再回来。”许兰陵冷冷哼了一声,出去了。阮临湘这才觉得不对,这是怎么了?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难道他真的生气了?

只是自己说话虽然过分了些,可是他也有错啊,况且以前自己也做过的比这个更惹他生气的事情,也没见他这么着,这是怎么了?阮临湘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觉得心里惴惴的,辗转反侧直到天亮才眯了一会。

第一百六十七章 妻不教,夫之过

天刚亮,阮临湘就被冬凌喊起来了,阮临湘迷迷糊糊的,直到吃饭还问:“国公爷一早出门去了?”冬凌忐忑不安的看着她,悄悄道:“昨天半夜国公爷果真去了周姨娘那,我今天早上去请,结果说早饭也要在那里用,我这才回来,刚才打听着,说是吃了饭就出去了。”阮临湘一愣,顿时胃里就像塞满了东西一样沉甸甸的,饭也吃不下了。

阮临湘叫人收拾了,又打发人去看阿尔阿山兄弟俩,吃了早饭,各处管事都来回事,阮临湘零零碎碎的处理事情忙了一个时辰,得了一点空子,又想着昨晚的事,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心里就暗暗嘀咕开了,这是怎么了?就为那几句话,当真是不见她了?

若说是变了心,可是这十几年来,许兰陵从未碰过其他的女人,阮临湘还是很相信他的,昨晚去了周姨娘那里,想必也是故意让她生气的吧,看来是当着孩子给他没脸,他心里不舒服,故意气她呢,阮临湘心下稍定,又忙了起来。

到了中午,许兰陵一般是回来吃饭的,阮临湘特意亲自下厨做了两碟小菜,打算一会服个软,认个错,昨晚当着孩子,当真是有些过分了,一会好好赔不是这事就过去了,没想到过了晌午了,才有人通报说国公爷回府了,阮临湘刚想叫人摆饭,却见冬凌来说:“国公爷去了周姨娘那里,说午饭在那里吃。”

阮临湘手一抖,端着的茶碗就落在了地上,冬凌忙过去捡,阮临湘嘴上不说。心里却越发难受起来,午饭也没吃,在榻上躺了一会,左思右想,除了昨晚的事情,当真是没什么得罪他的了。可是也不至于啊。气成这个样子,阮临湘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晚饭时,阮临湘亲自去二门那里截人,许兰陵一回来见她等在那里吓了一跳。愣了好一会才道:“你来做什么。”阮临湘笑眯眯道:“请你去吃饭啊,我亲自下厨做了几样小菜。”

许兰陵哼道:“不用了,周姨娘的手艺也不错。我去她那里吃。”说着抬脚就要走。阮临湘这时也顾不得了,总要把人留住才好问清楚,她展开双手挡在许兰陵面前:“要走也行。先把我打倒,你现在有两个选择,或者跟我去吃饭,或者把我打倒,再去周姨娘那里去。”许兰陵握紧了拳头,他哪里舍得动手,心里恨恨的。只好跟着阮临湘回宁安堂。

阮临湘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笑眯眯的给他布菜。吃了晚饭,许兰陵刚想起身走,就被阮临湘按住,阮临湘朝冬凌使了个眼色,冬凌会意,遣走了伺候的人,跟在后面关了门,许兰陵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阮临湘却一言不发跪下去,许兰陵吃了一惊,站了起来:“湘儿。”阮临湘低头认错:“昨晚是我的错,我也是心里着急才会那么说,我是故意气你的,我知道你生气,要打要罚随你,只要你不生气就好了。”

许兰陵抿着嘴站在一边不说话,阮临湘看他这个样子,心下愈冷,越发的难过起来,心里越发的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自己这么做小伏低他都不动心,难道真的是琵琶别抱?就当阮临湘心痛的快要自持不住,想起来转身离开,再不求他时,许兰陵却叹了口气,将她扶起来,抱在自己膝上,给她揉了揉膝盖:“你护着他们俩,我倒是不恼,我知道你心疼孩子,我气的是…”

他欲言又止,道:“算了算了,十几年都过来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阮临湘听了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却不依了:“不行,你要把话说清楚,是不是我做的不好?你告诉我,不然我也不理你。”

许兰陵皱了眉头,憋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阮临湘转过头去,幽幽道:“你不说就算了,反正我也猜得到,你定是厌烦我了…”许兰陵猛地收紧了手臂:“不许你再说这话。”

阮临湘也气了,猛地推开身下的人:“我就说这话,你既然不在乎我,那就别这么假惺惺的,想来的时候说些好听的,不想来的时候就死活不管。”

许兰陵脸色顿时变了,似是悲伤,似是愤怒,似是不解:“明明是你一个劲把我往外推,你既然这么不待见我,我就遂了你的愿,去找别人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阮临湘挣开他的怀抱,跳到地上,指着许兰陵,满是不可思议:“啊,我把你往外推?我什么时候推你了?你凭什么这么说?”

许兰陵怀里一空,觉得有些不自在,想去拉她,却被阮临湘躲开,许兰陵这才道:“那你为什么叫我去找别的女人?年轻貌美的,你以为我找不到吗?”

阮临湘气的说不出话来:“我那是气话,是气话,谁让你对阿尔阿山那么狠心。”许兰陵瞪过来,十分凶狠的道:“气话也不准说,如果我哪天把这气话当真,你是不是就高兴了?”

阮临湘叉着腰,怒道:“那好,那你去啊,你去找其他的人呀。”许兰陵气势顿时就弱下来,喃喃道:“就是这样,你一生气就叫我找别人去,还说不是,分明就是不在乎我,根本没把我放在心里,觉得我无关紧要,随时可以推给别人。”

阮临湘看他落魄的样子,有心不忍:“我没有,我只是害怕…”许兰陵看她:“怕什么?”阮临湘失落道:“怕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你这么好,就算你不想,那些年轻貌美的女人也会源源不断的贴上来,一个两个你不会变心,可是若是多了,你还会像以前一样吗?”

阮临湘抬头看他,眼中含泪:“像以前一样喜欢我…”许兰陵愣住了,随即紧紧将人抱住:“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原来是这样…”

阮临湘也不知怎么了,明明在吵架,明明还在生气,可这样被他抱着,心里就莫名的安定,忍不住想哭想撒娇,她张手回抱对方:“兰陵,你以后别再不理我了,我真的很害怕,昨晚我怎么也睡不着…”许兰陵抚摸着她的头,神色温柔,语气宠溺:“好了好了,我答应你,永远不会离开你。”夫妻两个紧紧相拥,倒叫守在外面提心吊胆的一群人面面相觑。

阿意烦躁的把耳朵贴到门上,爹从早上就不对劲,这都一天了,难道是因为她的原因迁怒到娘的身上吗?可是也没这个道理啊,才刚吵的这么厉害,怎么这会又没音了?难道动手了?不太可能啊,难道娘晕过去了?

她好想冲进去看个清楚,可是身后冬凌死死拉着她的衣服,脸上满是哀求,大小姐千万别进去,会被夫人骂死的,夫人说了,谁都不许放进去…

误会解除,夫妻俩比从前还黏黏糊糊的,只有阿尔阿山,苦命的抄资治通鉴,二人把心结解开,阮临湘由于理亏,陪了许多不是,更是答应了许多不合理要求,诸如捏肩捶腿之类的都是轻的。

许兰陵舒服地躺在浴桶里,阮临湘挽着袖子拿着布巾给他擦背,累的直喘气,心里恨恨的,又被捏着短处,不敢反抗,只好公报私仇,手下越发的用力,把许兰陵的背上搓出一道道的红痕,许兰陵正舒服着,只觉得后面一痛,忍不住叫起来:“湘儿,你轻点。”

阮临湘把布巾往水里一摔,哼道:“嫌我搓的不好就别找我,自己动手。”说着果真出去了,许兰陵畏妻已久,这才得意了没多久,见她生气了,当下赶忙擦了擦身子披上袍子追出去,阮临湘被差遣了一天,端茶送水,捏腰捶背,累的躺在榻上不肯动,任许兰陵怎么撩拨都是一副气哼哼的样子,许兰陵忙打起精神来哄,这次换他做小伏低,低声下气的哀求,阮临湘报了仇,心内暗爽。

两人正闹着,却见阿意来了,阮临湘笑道:“你这会怎么来了?”阿意有些闷闷不乐的:“没意思,阿尔阿山在抄书,根本不理我,娘,我要出门玩,在家里好闷。”

阮临湘道:“那你去你干娘家住两天再回来好了,正好陪她解解闷。”阿意刚想答应,却听许兰陵道:“去他家做什么?你干娘有了身孕,还搁得住你闹?快开春了,天气也好,我带你去骑马…”话还没说完,被阮临湘眼风一扫,立刻蔫了,忙低头乖乖给她捏肩,阿意失望道:“爹,你是不是一家之主啊,怎么这么说话不管用啊,什么都听娘的。”

许兰陵不敢说话,阮临湘却敲了她一下:“回去收拾东西去,再瞎说哪里也不许去。”阿意扮了个鬼脸,出门前还不忘取笑许兰陵:“子不教,父之过,妻不教,夫之过,爹,你可真没用。”不等许兰陵跳起来打她,她就一溜烟跑远了。许兰陵悻悻的,什么妻不教,夫之过,他倒是想教,望着躺在榻上虎视眈眈看着他的某人,唉…

第一百六十八章 虞淮月有孕

刚进了四月,就见阮家来人通报,来人一脸喜气洋洋,笑道:“老太太吩咐我来告诉姑奶奶姑爷一声,夫人有喜了,说要姑奶奶带着几位少爷小姐去热闹热闹。”阮临湘自然高兴,虞淮月嫁过来也有一年了,如今有了身孕,真是天大的喜事,便一口应允,说明天就去。

第二日一早,阮临湘便带上四个孩子和许兰陵一起回了阮家,虞淮月略有些羞涩,坐在椅子上,阮卓颖则是一脸温柔的陪在一旁,林氏盼孙子盼了这么多年,嘴上不说,可红光满面的看着比谁都高兴,见阮临湘一家子来了,虞淮月忙站起来,阮卓颖赶忙扶她坐下:“当心身子,妹妹不是外人,不会计较这些虚礼的。”

阮临湘打趣道:“哥哥还真是不客气,我就知道,娶了嫂子哥哥心里就没我了,如今有了小侄子,更加没有我的地方了。”林氏笑道:“就你嘴贫,哪里少的了你,我听说阿意的干娘也有了身孕,近来可好。”

阮临湘笑道:“她很好,凤姐姐本是跟着定西侯进京来的,本来住上一段日子就要走的,谁知凤姐姐有了身孕,皇上便恩准等生产了再回去,如今她已经快四个月了。”

林氏笑道:“这么说和你嫂子差不了两个月,你嫂子如今也有了三个月了。”阮临湘惊讶道:“都三个月了,原来一直不知道吗?”林氏也道:“我也这么说,这孩子也忒心实,总说是自己胃口不好,要不是我坚持请了大夫来瞧,还要拖下去呢。”虞淮月不好意思道:“我没想这么多。总觉得是这两天忙了些,胃口不好,调养两天就好了,谁知…”

阮临湘又和林氏,虞淮月一起说了一会话,吃了饭便回去了。回去路上。阿思便闹着要下车玩,阿思年纪最小,平日里在家被关着,又时不时的听阿意讲外面有意思的事情。如今好不容易出门一趟,便央求阮临湘在外面停留一阵子:“求求你了,娘。阿思很想在外面玩。”

阿思才刚学会说话,声音软软糯糯的,颇惹人怜爱。阿山捏了捏阿思的脸蛋:“外面有什么好玩的,回家哥哥陪你玩秋千好不好。”阿思使劲摇头,小手一摆一摆的:“不好不好,阿思要看捏泥人,要看灯笼,还要看风筝,阿思要看…”

说着就忍住不抹起眼泪来。阮临湘忙道:“那好吧,叫哥哥带你下去玩好不好?”阿思喜笑颜开。连连点头,许兰陵道:“阿尔阿山还小,还是我去吧,我带着三个孩子去转转,你带着阿意去前面的茶楼坐一会。”

阮临湘只得答应了,许兰陵便抱着阿思,后面跟着阿尔阿山及家丁护院走远了,阿意撅着嘴道:“我也想去玩。”阮临湘嗔道:“你都多大了,抛头露面的不好,再者,要不是你老在你妹妹跟前说,她怎么能惦记着玩,都怪你。”阿意见阮临湘有展开教训的架势,赶忙低头认错,跟着阮临湘去了茶楼。

外面,许兰陵怀里抱着阿思,吩咐兄弟两个跟紧着,阿思兴奋地坐在他怀里直拍手,见了什么都要惊叫一声:“这个是风筝,这个是糖葫芦,这个是小人儿…”

许兰陵笑着给她一一讲解,却见前面有个捏面人的摊子,前面围着一群小孩,阿思挣扎着要往那里去看,许兰陵忙抱着上前,阿思指了指地上其他的小孩道:“爹爹,我也要站着。”

许兰陵亲了亲她,把她放下来,仍旧用手护着,阿思挣着往前挤,一直挤到小摊跟前,阿意睁大眼睛看着那人巧手不停地翻动,捏捏这儿,揉揉那儿,一会就捏出个栩栩如生的小人儿,阿思兴奋地拍手:“爹爹,阿思也要。”

那小贩笑道:“好咧,小女娃,我就照着你的样子捏个小仙女如何?”阿思拍手笑道:“好好。”那小贩果真小巧,一会捏出个小仙女,眉眼间果然有几分像阿思,阿思小心翼翼的接过来,许兰陵见她高兴,就多给了一份钱,抱起阿思就往外走,阿思只顾着玩捏的面人了,也不要再继续看了,阿尔和阿山在家丁的看护下也买了不少东西,阿山拿了一个昆仑奴的面具带到脸上笑道:“阿思快看。”

阿思毕竟小,吓得叫了一声,趴在许兰陵肩上捂着眼睛不敢看。许兰陵顿时不悦:“拿下来,你妹妹小,吓着怎么办。”又去哄阿思,阿山吐了吐舌头,悄悄对阿尔说:“以后有了阿思,越发没咱们两个的地方了,爹真是偏心。”阿尔抿了抿嘴角,没有说话,阿山不满的暗暗嘀咕:“明明只比我快了一会而已,就摆出一副大了十几岁的样子,装老成。”阿尔眼风一扫:“你说什么?”阿山忙摆手,讪讪道:“没什么没什么。”

四个人到茶楼跟阮临湘回合后,阿思就不停的向阿意炫耀:“阿思也看到了哦,有风筝,哥哥给我买的,还有面具,爹爹给买的,还有面人儿。”说着举起了手中的小面人儿,阿意不屑的撇过头去:“这有什么好比的,当真是没见过世面。”

阿思说不过她,也不懂什么叫没见过世面,八成不是什么好话,嘴角一撇就看向阮临湘:“呜呜,娘,姐姐欺负人…”阮临湘笑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阿意你也消停会,就会跟妹妹闹,要不就是和弟弟打架,一点当姐姐的样子都没有,都快要说亲的人了,还这么浮躁。”

阿山插嘴:“娘,您和爹准备把姐姐许给谁啊。”阮临湘道:“你问这个做什么。”阿山叹了一口气:“唉,提前去看看,究竟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人,居然敢娶姐姐,也不怕挨打…哎呦…”阿山捂着脑袋,阿意气哼哼道:“再胡说就打的你不知道东西南北。”

说完气哼哼的不理人,阮临湘知道她这是不好意思了,笑着不说话,阿思讨好的把许兰陵买给她的橘子递一瓣给阿意:“姐姐不生气,吃橘子。”

阿意看她笑眯眯的样子,伸手不打笑脸人,还是接了过来,放进嘴里:“哎呀,好酸。”阿思笑嘻嘻的:“爹爹说酸的橘子要把牙齿酸掉的,咦,姐姐的牙齿长得好结实啊,都没有被酸掉…”

阿意捂着脸,扑哧一声忍不住笑起来,连阮临湘也没忍住,哈哈笑起来,阿山笑倒在阿尔身上,阿思还是一脸好奇,要扒着阿意的脸看:“我看看…我看看…姐姐的牙齿哪里去了…”

回到家里,阮临湘叫阿意带着弟弟妹妹回院子里去玩,开始处理日常事务,冬凌却一脸的疑惑,过来道:“夫人,才刚小雀来说,说周姨娘要出门,我说夫人还没回来,不好做主,小雀却说戏快开演了,耽误不得,非要奴婢派车,奴婢没法子…”阮临湘道:“最近周姨娘经常出去吗?”

冬凌点头道:“可不是,小雀说梨园里来了新的角儿,可我捉摸着,这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在演着。”阮临湘道:“每次周姨娘出去都是只派小雀来告诉了你吗?”

冬凌仔细一回想,道:“前几次都回了夫人,那阵子天天有新戏,小雀天天来说,夫人就说只要是周姨娘出去听戏只要问清楚了去哪,就给派车,所以后来几次都是没告诉夫人的,今天也是。”

阮临湘想了想,周姨娘是爱听戏,可是也是知道规矩的人,不是那种任性妄为的人,这段日子反常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便道:“你叫个人去梨园子里头打听打听,咱们家的车经常去那,肯定有人记得,你去问问哪里的老板。”

冬凌会意,应了一声出去了,直到晚饭时分才回来,阮临湘忙道:“怎么样?”冬凌笑道:“我怕别人问的不清楚,反而露出什么马脚来,就亲自去问了,那儿的老板说前阵子从江南来了位姓花的角儿,小旦演的最好,和另外几位名角儿连着唱了十几天,场场不带重样的,后来实在是太火了,老板又安排了,从五天前开始就又开始轮着唱了一遍,现在还没结束呢,估摸着月底就唱完了,老板还说了,咱们家周姨娘刚开始时是一场不拉的听,每次都是要了小隔间,听完了就走的,我问了散场的时辰,也都对的上,老板说周姨娘最喜欢听那位姓花的戏子唱,如今第二轮了,凡是他的戏,周姨娘都会听。”

阮临湘道:“周姨娘会不会和那个姓花的戏子认识呢?”冬凌想了想,道:“这倒是不可能,我问了这位戏子的来历,说是江南人,第一次来京城呢,周姨娘可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两个人不会认识的。”

阮临湘想想也是,笑道:“说得对,是我想多了,倒叫你白跑一趟,你先去歇着吧,这里也不用伺候。”冬凌应了,下去了。

许兰陵一直在一边竖着耳朵听,道:“怎么?你觉得周姨娘有猫腻?”阮临湘按下纷乱的思绪,笑道:“许是我想多了,既然没事就好,咱们吃饭吧。”又叫人去喊四个孩子,许兰陵却皱着眉头思量了好一会。

第一百六十九章 青梅竹马(一)

花小楼出身江南,父亲母亲皆是曾经红极一时的名角儿,他自幼在江南长大,长得也是风流隽秀,文质彬彬,京城的梨园老板孟冬青是他父亲的故交,所以他才会答应孟冬青的邀请,来京城一阵子,替他重振梨园辉煌,花小楼很会唱戏,可也轻易不唱戏,只有心情好的时候才会自己扮上,来上那么一段,就算如此,他也是如今京城最红的角儿。

因此,花小楼很受排挤,其余的戏子皆是朝五晚九的练,想尽法子能多唱两场,博点喝彩声,巩固自己的名声,而花小楼,什么都不用做便轻轻松松得到了他们拼尽全力想要的,所以,花小楼不唱戏的时候喜欢在外面闲逛,当然,要换个装扮,有时是文质彬彬的书生,有时是浓重胡子的大汉,有时是看着像小厮的小伙子,他觉得这样很是快活,在一张伪装的面具下看别人的真面具,很有成就感。

可是最近,花小楼却在跟踪一个人,一个很奇怪的人,她看着就像大户人家的太太,夫人,每每乘着车来,孟冬青会恭恭敬敬的把她带到专用的小包间里,奉上上好的茶水点心,花小楼在唱戏的时候偶然瞥见过一次,是个美人儿,只是眉目之间极不耐烦的样子,花小楼想,难道我唱得不好?

花小楼问过孟冬青:“她是不是许夫人?”因为她每次来,乘的都是安国公府的马车,孟冬青一脸不屑:“许夫人可不会来这种地儿,都是叫了戏班子家里去听,再说许夫人可不喜欢听戏,她是安国公的小妾。我听过赶车来的车夫叫什么周姨娘的。”

又忍不住啧啧感叹:“是个美人儿啊,只可惜,命苦啊。”花小楼忙问为什么,孟冬青笑道:“谁不知道安国公对许夫人是一心一意,房里连个母苍蝇都见不着,这周姨娘还是先皇后赐给的呢。不好不要的。据说当初一同赐下的还有一位石姨娘,都是选秀的秀女呢,只可惜不得宠,在府里也是守活寡。后来不知怎么的,那位石姨娘生了孩子,就是安国公的四小姐。可是孩子生下来了,安国公怕许夫人心里添堵,硬是把石姨娘送走了。于是只剩下周姨娘一个了,唉,安国公府虽好,只可惜啊…”

花小楼道:“这位姨娘倒是喜欢听戏。”这句话是试探着说着,孟冬青却笑道:“可不是,咱们正缺这样的人呢,喜欢听戏。次次打赏都不少,舍得花钱。”花小楼想。那位周姨娘的表情,可不是喜欢听戏的。

唱完了贵妃醉酒,花小楼便回后面卸妆,打算一会就回家,谁知刚想把戏服挂回去就看到周姨娘每次都带的那个丫鬟匆匆走过去,花小楼心一跳,情不自禁就跟了过去,只见那位丫鬟在后院和一个人说话:“出来越发难了…姑娘说了…早作准备…”花小楼想,原来是小丫鬟会情郎啊。

第二日,却来了一个中年男子,身姿挺拔俊朗,实在不像是来听戏的,孟冬青见了忙迎上去,满脸堆笑,花小楼见那个男人说了什么,孟冬青忙不迭的点头,他回来后,花小楼问:“那人是谁?”

孟冬青拉着他进了后台,神秘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金锭子,花小楼不解:“这是?”孟冬青笑道:“刚才那个就是安国公,他说他家的姨娘常来听戏,烦劳我们多看顾一些。”

说完就拉住了一个小厮吩咐道:“你今儿哪也别去,就暗中跟着周姨娘还有她的丫鬟,看看她们是来做什么的。”那小厮也机灵,应了,花小楼不解:“这是做什么?”

孟冬青叹了一声,拍拍他的肩:“大侄子,你还嫩点,这金锭子可不是白收的,估计是安国公怀疑周姨娘借着听戏的名义来会情郎,唉,这些大户人家,最忌讳这个了,没想到那个周姨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花小楼感慨:“原来她,真的不是来听戏的。”

许兰陵刚吩咐那个孟老板的第二天,就收到了他送来的信儿,许兰陵看着纸条上写的,暗暗冷笑,果真,周姨娘,好样的。

阮临湘被许兰陵匆匆叫道周姨娘住的西院时还吓了一跳,周姨娘出什么事了吗?刚进院子,却看见周姨娘被捆着跪在地上,她的丫鬟小雀趴在凳子上堵着嘴正挨打,许兰陵阴沉着脸坐在院子中央的椅子上,阮临湘皱了皱眉,吩咐一旁伺候的下去,只留了冬凌在一旁,阮临湘道:“周姨娘犯了错你告诉我我自然会管,这么喊打喊杀的做什么。”

许兰陵黑了脸不说话,只吩咐继续打小雀,阮临湘见那个叫小雀的涨红了脸,冷汗直流,就知道打得不轻,忙喝止住,打板子的连忙停住,阮临湘拉着许兰陵进了屋子,悄悄道:“怎么了?”

许兰陵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说了,原来自从那次阮临湘叫去梨园里问,许兰陵便上了心,吩咐戏院的孟老板帮着打听打听,果然,周姨娘借着听戏的名头是去会情郎的,周姨娘也不出面,只管叫小雀传话,两方约好了,只要花小楼唱戏,他们就在梨园里头碰头,接连好几天了,这一次许兰陵专程是去捉奸的,只可惜走露了风声,那情郎跑了,只好先把周姨娘主仆带了回来。

许兰陵一个大男人,总是爱面的,知道自己被带了绿帽子总是不高兴,纵然他不喜欢周姨娘,可周姨娘名义上也是他的女人,这下子要是传出去,他许兰陵连个女人都管不好,还怎么有脸出去。

许兰陵臭着一张脸说完便道:“小雀是不能留了,周姨娘你也看着打发了,我不想再见到她。”阮临湘道:“你就这个脾气,小雀是个丫头,自然听她主子的,关她什么事,我看周姨娘也不像那等轻浮的,想是有什么隐情,回头我问问清楚再作打算,你这样闹反而不好。”

许兰陵急道:“那你说怎么办?”阮临湘道:“你先回去,这里交给我,我问清楚了再和你商量该怎么办,毕竟周姨娘来家里几年了,上上下下的都知道,突然没了更加叫人怀疑。”许兰陵只得答应了,怒气冲冲的走了。

阮临湘先叫人松开了小雀送下去请大夫医治,又叫人把周姨娘放了,给她梳洗梳洗,完后,阮临湘便要和周姨娘单独谈谈,周姨娘闷声不吭跪下道:“夫人救了小雀,我无以为报,只求夫人放了小雀,这事和她无关。”

阮临湘却道:“怎么和她无关?她当红娘传递消息就是死罪,你若是想叫她活命,就好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看在你进门后一直安安分分的面子上,我也能帮你一把。”

周姨娘摇摇头:“谢谢夫人好意,可我现在还不能说。”阮临湘道:“怎么?就为了一个男人?连命都不要了?”周姨娘摇摇头,哽咽道:“我等了他七年了,好不容易把他等来,我想知道他是不是还是真心,求求夫人了,再过两天,就两天,如果他来,夫人就算杀了我我也无怨无悔,如果他不来…”

周姨娘抽泣两声,擦擦眼泪:“那我活着确实也没什么意思。”阮临湘不解,可再怎么问周姨娘不肯说了,只求阮临湘等两天,阮临湘无法,道:“那好,就等两天,路是你自己选的,你要这么做我也拦不住,你好自为之。”

许兰陵听了很是不满:“她等什么?等情郎来救她吗?赶紧把她杖毙了,眼不见心不烦。”阮临湘吼道:“你急什么?”许兰陵呆了。

阮临湘道:“她嫁过来这几年,你可曾碰过她?她如花似玉的年纪都在这深宅大院中寂寞度过了,你也不想想,你不爱搭理她们,几个孩子更不喜欢,平日里除了来请安寒暄几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种孤独连韩宜安都忍受不住,非要拼个你死我活把你抢过去,可她却耐的住寂寞,石姨娘也算安静的了,可也出过几回幺蛾子,可是周姨娘一次也没有,就连上次你和我生气睡在她那里她也没动什么心思,这种情况我早该想到,她不是心如死灰就是有了心上人,要为他守身如玉,自然不稀罕你。”

许兰陵闷闷道:“我可没叫她嫁进来。”阮临湘白了他一眼:“她是皇后赐的,想必也身不由己,你也别发牢骚了,反正你也不喜欢她,若是她真的有了情郎,又是两厢情愿,成全她们也无妨,你想叫她一辈子就这么孤孤单单的过吗?”许兰陵默了一会,叹道:“那就依你,不过这事要是传了出去,我可是不依的。”

阮临湘懒懒道:“知道知道,你的面子重要嘛。”没想到还没过两天,就有人登门了,许兰陵一心想看看那个情郎究竟是谁,没想到一进花厅,就愣住了,他看着门内一脸尴尬的凌致寒,目瞪口呆:“你…怎么是你…”,凌致寒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兄弟,真是对不住了,我这次来,是因为周姨娘…”

第一百七十章 青梅竹马(二)

许兰陵脸色青黑的看着凌致寒:“周姨娘的那个情郎就是你?我说嘛,自从你来了京城,周姨娘就一下子活泛起来了,你说,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她?”

凌致寒呆了呆,慌忙摆手:“你说什么呢,我可不是,我倒有那胆儿啊。”许兰陵疑惑道:“那你说你为了周姨娘?”凌致寒咳了两声,喝道:“混账,还不出来。”许兰陵回头一看,门口慢慢走出一个年轻人,和周姨娘差不多年纪,长得也是清秀挺拔,一表人才,见了许兰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许兰陵明白了,原来这个是情郎啊。他不说话,只看着凌致寒,凌致寒却红了脸,支支吾吾道:“兄弟啊,我对不住你。若不是这小子说我还不知道,他自幼和周姨娘认识,两厢情愿的,就是父母不愿意,这小子一赌气就去了军中,准备建功立业,成就一番成绩,没想到他前脚走,后脚周姨娘就被送进了宫,又成了你的姨娘,这小子回来一打听,人就傻眼了,和周姨娘私下见面是他不对,你就看在他们两厢情愿的份上…咳…成全他们吧。”

许兰陵睨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你叫什么?”那人碰碰磕了三个头:“小的叫吴敏全,一直跟着侯爷的,求国公爷成全。”许兰陵道:“你只求我成全,只是周姨娘答不答应跟你走你知道吗?”

吴敏全道:“我知道她的为人。”许兰陵哼道:“那是以前,若是她知道以后跟着你过不上好日子,天天饥一顿饱一顿的,就未必肯了。”吴敏全只是磕头:“我相信她。”

许兰陵道:“你倒是自信,罢了。看在你家侯爷的面子上,我也不打你骂你,你且回去等消息吧。”那人犹犹豫豫看了一眼凌致寒,凌致寒朝他使了个眼色,他这才下去,凌致寒偷偷对许兰陵道:“我知道那周姨娘在你府里也是个摆设。不如就成全了他。这小子当初为了建功立业,好回去求亲当真是卖命的,我要不是感动也不来说清了,这对人啊。着实是苦命鸳鸯。”

许兰陵沉默了一会,这才道:“行,我回去考虑考虑。”有不满道:“这可都是为了你。你可欠我个人情。”凌致寒嘿嘿笑道:“兄弟我领这个情啦,对啦,风儿说想见几个孩子。热闹热闹,下个月过端午要来接,不如你们一起去,我做东,如何?”许兰陵应了。

阮临湘听说了前院的事情,就去了周姨娘那里,周姨娘这两天无心吃喝。已然憔悴不少,阮临湘不忍心再卖关子。叹了口气道:“他果真来了。”

周姨娘立刻两眼放光,如古井般的眸色里熠熠生辉:“他真的来了。”阮临湘点头:“不过,他对你可是十分信任,无论怎么说,就是一句相信呢,你呀,反而不如他。”

周姨娘黯然道:“以前,我是千金小姐,他只是平凡的少年,而如今,我已是残花败柳,而他,却意气风发,我怎么能…”阮临湘笑道:“这下你可得告诉我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周姨娘点点头,从头讲起。

周家世代居住京城,家里又有人做官,几代下来也算是高门大户了,周姨娘名周萍芳,是周大人的嫡长女,周大人一心想给她寻个好归宿,可是周萍芳却和寄居在亲戚家的邻家少年吴敏全暗生情愫,吴敏全家道中落,孤身一人投奔在京城的姑姑。

周夫人和吴夫人一向交好,两家也走得近,两人见面的机会便多了起来,后来吴敏全到了年纪,便央求姑姑上门提亲,姑姑不许,说他痴心妄想,吴敏全一气之下便立志建功立业,进了军营,并和周萍芳约定,等他回来就上门提亲,周萍芳便一心一意等着他回来,没想到那几年因为西北匪乱,吴敏全跟着大部队被派过去镇压,没想到结束后竟因为表现优秀被留了下来,在凌致寒麾下效力,这一待便是四年的功夫。

如今随着凌致寒进京,便开始寻找周萍芳,时隔多年,吴敏全没指望周萍芳能抗住父母的压力待字闺中,昨日青梅竹马如今已嫁做人妇,吴敏全想着好歹看一眼,如果周萍芳过得好也就罢了,没想到周萍芳竟然做了安国公的妾侍,而且不改初衷。

且说周萍芳那一头,自从吴敏全走了便天天盼着,周萍芳也知道自己难以抗拒父母的命令,正巧赶上选秀,周大人便将周萍芳

送进宫选秀,周萍芳想进宫也不错,只要自己不出头,皇上皇后便不会注意自己,自己也就能安安稳稳的等着吴敏全回来,等到他回来,自己便假装一病而亡,来个金蝉脱壳,虽然困难,可只要细心谋划,也是能成的,且一个不引人注意不受得宠的小宫妃,就算死了也没人注意的,没想到皇后竟然要挑选秀女赐给安国公,周萍芳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京城里谁都知道安国公对夫人阮氏十分深情,从没纳过妾,如今被迫接受了皇后所赐的秀女,必定也会束之高阁,那样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做个隐形人,周萍芳便想尽了法子引起皇后的注意,成为被赐的秀女之一,果然不出她所料,安国公许兰陵对她们一点兴趣也没有,甚至连见都很少见她们,周姨娘终于得偿所愿,而且,安国公府比起皇宫松懈多了,到时候假死也容易些。

所以,周姨娘一直很低调,不争宠,不惹人注意,就算是听戏的这个爱好,也是为了以后能有个机会出门特意“培养”的,凌致寒进京,吴敏全跟着一起来了,并且联系到了周萍芳。

周萍芳便借着听戏的由头频繁出门,和吴敏全商量以后的事,商量如何脱身,没想到,被许兰陵发现了,由于有人通风报信,吴敏全先行走了,周萍芳不得不留下来,吴敏全也是个有情有义的,想着周萍芳为了自己这些年所受的苦,就下定决心,就算死,两个人也要死在一块,吴敏全恨得凌致寒赏识,他便去求了凌致寒说清,凌致寒也是被这对苦命鸳鸯感动,才答应来做说客。

周姨娘道:“我当时唯一的筹码,就是国公爷对夫人您的深情,赌他不会找别的女人,幸好,我赌对了。”阮临湘叹道:“你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也算不容易了。”

周姨娘惨然一笑:“当时我也很害怕,不停地想不停的谋划,因为我想这辈子只跟着他一个人,每当我心里要退缩的时候,有了这个信念就能重新坚定起来。”

阮临湘默然了好一会才道:“我知道了,你先歇着,我和国公爷商量商量,我尽量…成全你。”周姨娘眼前一亮,朝阮临湘跪下:“夫人,您的大恩大德…”

阮临湘止住她:“你别谢我,你这也是特大胆了,私会外男,换了个人家,你早就被沉塘了。”周姨娘打了个寒颤,只顾磕头道谢,阮临湘叹了口气,无奈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