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有妹妹,一定介绍给我。”

傅遥被他缠的没办法,不由暗道,这就是报应不爽吗?自己刚缠了付云峰,现在他反来缠她吗?

她家里还有个红玉,也不能久留,可把一个醉鬼放在这里又不放心。

想了想,从他身上拿了一锭银子交给掌柜,“好好看着他,一会儿把他送到城西的九原客栈去。”

交代完,傅遥就匆匆走了,回到府里魏冰玉果然没负所托,把红玉给送回来了。

她进门时两人正在说话,也不知聊到什么,竟把红玉逗的咯咯直笑。

看两人亲昵的模样,傅遥没来由的觉得一阵不安,催促红玉,“快跟我走,外面马车等着呢。”

红玉颇不乐意,被她强拽着从家里出来,上马车时她突然凑在她耳边说了句,“我喜欢她。”

就这一句吓得傅遥差点从马车上栽下去,她回头看红玉,这小妮子咬着唇,那满面含春的样子倒真有点动心了。

有些缘分,真是拦也拦不住。她叹口气,叫人快走。

马车“嘚嘚”来到宫门,傅遥跳下马车,让守门的侍卫往里面送信,过了一会儿刘福成颤颤巍巍的跑过来,一见傅遥,嘴咧得跟烂柿子似地,“你说你也不消停点,给我惹这事干什么?”

“什么都别说了,先把人领进去,不然皇上知道了再派人搜查那可糟了。”

刘福成摆摆手,叫人把红玉公主扶下来,嘱咐那些兵丁谁也不准说。

傅遥回到府里魏冰玉已经走了,她也不在意,进到房里,杜平月却在等着她。

这几日杜平月很是悠闲自在,傅遥现在只是个五品员外郎,身边根本不用配主簿,他没事可做,每天在府里喝喝茶,下下棋,日子过得倒也舒服。

傅遥看见他,就忍不住想叹气,叹了一会儿见他不理她,幽幽道:“咱们逃了好不好?”

杜平月挑挑眉,“私奔吗?”

傅遥大汗,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她换了口吻,“我给你介绍门亲事好不好?”

杜平月轻哼,“你有那闲心,还是先照顾照顾高宝,他这个月底就要成亲了。”

傅遥这才想起这事,这几天郁闷的都差点把这个忘了。高宝也是个苦命的,从小无父无母,虽然有石榴和海棠帮着操持着,但好歹她也该出面帮衬着点。

第二天干脆就没上衙门去,让杜怀送了信说自己病了,然后就陪着石榴和海棠上街采办去了。

从早上一早出门,她们逛了绸缎庄,胭脂店,首饰铺子,三人笑呵呵的,弄得好像自己要出嫁一样。

傅遥从来没体会过和女人逛街什么样,乍一尝试,除了新鲜,还真有点吃不消。一天下来,她走得脚都疼了,这两个女人竟一点不觉得累。最后买下来的东西大都是没用的,为自己的买了不少,给高宝却没几样。用石榴的话来说,他一个大男人,要那么多身外之物干什么?倒不如便宜了她们这些女人。

当然,人家石榴花的是她自己的钱,哪个女人身上没点体己,要是花傅遥的,她是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她们花钱如流水,然后炫富一样把东西摆的满厅里都是了。

高宝的婚事近在眼前,他没在京城买房子置业,傅遥思量了一下就把后院辟出几间房来给他们夫妻俩住。虽然她和高宝已没了隶属关系,但好歹是朋友,这点忙还是要帮的。

本来胡政尧是想给女儿买套房子的,但高宝说什么也不同意,就算他有攀附之心,但这点自尊还是有的。宁可接受来自朋友的帮助,也不会让老丈人给买房子置地。

胡政尧心中感慨之余,也不禁暗道自己女儿嫁对了人,这高宝虽然身份低微,但也不失一个汉子。

高宝的聘礼都是傅遥出钱准备的,虽简办了些,但一应礼数还是全的,到了成亲之日她和杜平月亲自迎礼,把新娘子接进府来拜天地。热热闹闹的把婚礼办成了,也算了了傅遥一桩心事,只求以后两人安安稳稳过日子。

婚后的胡倩儿还算贤惠,收起原先的小姐脾气,对傅遥和府里的人都还不客气。傅遥知道高宝已经在攒钱准备买房子,两夫妻平平和和的也没什么不好,像她这样的,想过这种日子还过不了呢。

前些日子借着高宝的婚事,她经常请假不去衙门,现在连这个借口也没了,再偷懒下去那些看她不顺眼的人又该嚼舌根了。

她是侍奉过两朝皇帝的老臣,又是有名的滚刀肉,痞/子官,平日里衙门里也没几个敢惹她,即便如此,老拖着不上工也不是办法。

今天起的还算早,一大早就去衙门里转了转,像她这样识字不多的,也没人给她安排什么活,到了衙门也没什么人搭理她。

她没事可做,正好看见魏冰玉在整理案宗,便走过去,“你在干什么?”

魏冰玉不知在看什么,竟有失神,听到叫声,手中的案宗掉在地上,散了一地。

傅遥心中奇怪,叫他一声,至于吓成这样吗?

她猫下腰帮他去捡卷宗,魏冰玉却慌忙捡起来,好像怕她看见什么似地。

傅遥瞟了一眼,上面的字大多不认识,也弄不清是什么,只是心里奇怪,魏冰玉放着好好的前程不顾,却在整理案宗,简直就是精神不正常。

她跟精神不正常的人一样没话好说的,转身要走,魏冰玉却叫住她,“衙门里的案宗就这么多吗?”

“这是今年的,一到年底都会存到库里,你要查往年的,就去宗库。”

“多谢。”魏冰玉展颜一笑,笑得极为灿烂。

傅遥扫了他一眼,忽觉得他这笑甚是虚假。说实话她对魏冰玉的印象并不是很好,总觉得这人很有心计,整天在谋划着什么。表面上看起来他是个任劳任怨的好人,就怕这好人怀着别的什么心思就麻烦了。

第四章 与帝共处一室

六月是春花正好的时节,在这样美丽的月份里,皇上降下了圣旨,要为红玉公主招驸马。

在这位公主殿下的坚持下,她与付云峰的婚事终究没成,付云峰也是极要面子的人,见公主不同意,自请解除婚约。

养心殿内,赟启被红玉吵的没办法,揉揉太阳穴问,“那你想嫁给谁?傅遥吗?”

红玉摇头,“傅哥哥虽然很好,可我对他也不算很喜欢,我要嫁的夫君一定是个温柔体贴,风趣幽默,还要文采出众,相貌也要极俊朗的,就像皇帝哥哥这样。”

这样的人还真不好找。“那你想怎么办?”

“傅哥哥说,有女子选夫婿都抛绣球的,本宫是公主,抛绣球太难看了,不如皇兄下道旨意,给我选个夫婿吧。”

赟启咬了咬牙,这傅遥还真会找事。

他下旨会公主甄选驸马,至于规条全按公主所说的列上,哪一条不相符的就刷下来,像付云峰和傅遥这样的都成了不合要求的,付云峰是不懂幽默,至于傅遥她还是先读个十年八年的书再说吧。

傅遥觉得杜平月很合适,他除了温柔体贴上面欠缺点,别的地方真的很不错,而且还武艺超群,有责任心,一诺千金。她有心为他保这个媒,便自作主张在甄选名单上报上了他的大名。

杜平月知道这消息后真是恨得牙根痒痒,掐着她的脖子,“我干脆掐死你算了。”

傅遥还没见他生这么大的气,尤其是对她,使劲挣了挣,笑道:“这有什么,参加选驸马而已,又不会少块肉,而且也不一定选你吧。”

“最好选不上,否则…”杜平月狞笑着看着她,要是真会当上驸马的话,他一定会把她的脑袋拧掉的。

选驸马的日子在三日之后,到了这一天,许多京中名门公子都来参选,还有不少今年的蟾宫折桂的新贵们,甚至有一些穷哈哈的,坐着可以身价百倍的美梦的男人们也陆续而来,加起来竟有数百之多。

比赛的地方定在惠郡王的宅子里,这位王爷近日颇懂得讨好,皇上这边想什么,他立刻就给办了。这次也是听说要给公主选驸马,首轮不方便在宫中,立刻上奏要在自己府里举行。

他是公主的哥哥,这也是无不可的,皇上当即允准,场所就定在了惠郡王府。

傅遥一早就来参加这选驸马的盛会,她不是来看热闹的,而是被杜平月强拉来的。用他的话说,要死也得两人一起。

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傅遥也知道自己在劫难逃,而惹到杜平月的下场通常是很凄惨的,所以在他还能好好说话之前,她还是乖乖听话就是了。

在选才现场,她居然看见了几个熟人,那些尚书、侍郎、将军,某某公爵、伯爵家的公多子,少有几个是她认识的,可让她想不到的高云和魏冰玉居然也在。

在大门前看见两人,她还有些不可置信,还是高云对她挥了挥手,才反应过来。

高云凑过来,笑问:“你怎么来了?”

傅遥笑,“你怎么也来了?”

“听说公主貌美,我来看看。”

傅遥“嗤”他一声,前几日他还神思恍惚,追问她有没有妹妹,一副对元宵灯会的她深情款款的样子,可这一转眼又变得对公主情深意切了,这男人的爱恋原来是这么经不起考验的。

转过头看一眼站在旁边的魏冰玉,他嘴角挂着一抹淡笑,似对什么都不在意。看见他这神态,她忍不住想起赟启,他思索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神秘莫测,叫人不禁心生惧意。

想到赟启,又忍不住暗想,今天这选驸马的盛会,他会不会来呢?

自从一道圣旨把她召回来后,一个月的时间她都没见过他,也不知道这小皇帝是在想什么,把她基本挂绳上晾起来了,是觉得她可有可无了,还是另有打算?

头很疼,或者这世上唯一叫她琢磨不透的,就是这位皇帝主子了。

正没事瞎琢磨的时候,驸马比赛已经开始了。先是付云峰出来之乎者也的说了一通,照傅遥的理解就是:公主成年该找男人了。

接下来就是宣布选驸马的规则,无非就比几项,比才艺、写文章、看相貌,至于那个温柔体贴、言语幽默,这两点实在不好界定,总不能现场表演试试吧。

傅遥很纳闷为什么这差事派给付云峰,他刚跟公主退了亲,居然转过头来给人家当月老,这还真有点糟蹋人。交给惠郡王主持,也远比交给他要好得多。

也亏付云峰在官场几年脸皮练厚了,一通阿谀之词说出来,居然面不改色的。

傅遥看了一会儿,正摇头晃脑的叹息着呢,忽然瞧见一个人影从眼前闪过,那人影是谁她没看清,不过那双鞋她却认得的,普天之下敢把明黄色穿在脚底下的又有几人?

果然这位主子在这儿,那她是不是该找机会见见他?问问到底为什么把自己召回来,又为什么出尔反尔不遵守承诺的?

虽然问了也白问,腻歪腻歪他却是必须的。

就这一会儿评选已经开始了,第一关评的是年龄和品貌关,年龄不能超过三十,相貌俊美,风度不凡的,就算不是风度不凡,最起码也要五官端正,人高过七尺。

这一项就刷下来不少,长得不好的,胡子太长的,曾有过家室要续弦的全都被剔除了。剩下的都是年轻力壮,品貌端庄的。

像傅遥、杜平月这样的自然轻易过了第一关,魏冰玉和高云也毫无悬念的闯过,高云还颇为得意,拿个铜镜在脸上照来照去,还不时问魏冰玉一句,“我是不是很美?”

魏冰玉居然很认真的点头,“确实如此。”

傅遥彻底被这两人打败了,这两人竟然也能成了最要好的朋友,倒也配的稀罕。

接下来是比文采,傅遥肯定会落花流水的,她不认多少字,也不想在这儿丢人,便趁杜平月不注意,悄悄从人群溜出去。

她刚才看得清楚赟启是进了在左侧的一间偏房里,可进了房,那里已经没人了。

皇上这是起驾了吗?没看到最后结果就走人,也太说不过去了。

她来过惠郡王府几次,对这里的环境还算熟悉,她四处找着,也不知怎么的走到惠郡王那个私生女的房间来了。

上次杜平月说,他就是从这房间进的密道,这宅子四通八达,密道纵横,这里应该是数个入口之一。

她也不知是倒霉催的还是什么,居然鬼使神差的碰到了墙上的机关,就那么“吱嘎嘎”一声,密道露了出来。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看到密道不进去转转,就好像有爪子挠心一样,痒的难受。

傅遥走了进去,她没想到自己这次进去,几乎送了她的小命。而好奇心绝对是杀死猫的。

密道里很黑,她点亮了火折子摸索着一点点往前走,真像杜平月所说的,这密道很长很长,她走了半天也没走到头。心里有些后悔不该莽撞的下来,要真碰上什么暗器机关,她可没杜平月那一身好本事。

正走着,忽然听到前面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什么人向这边走来。

傅遥吓一跳,慌忙熄掉了火折子。

那脚步声并没到近前,而是转了个弯向左去了,傅遥摸索着在后面追着,虽只瞟了一眼,但那人影却甚是眼熟。

会…是谁呢?

她走得快,那人影更快,转眼就不见了。她心中有疑,正要退出去,却见前面有一丝灯光。

慢慢移过去,火光越来越亮,从一间凹进去的地方发出的,她怕惊动那人,脚步越发放轻,头悄悄探进去,果然是一个人站在里面,左右举着火折子,右手在墙上摸着什么。

借着火光,她看清那人的脸,正是小皇帝赟启。这惯会装蒜的家伙,怎么会跑到这间密室来了?

难道他来观看选驸马是假,趁机潜进密室查探才是真吗?

在这种地方遇上了,她是不会笨的打招呼的,正打算悄悄退出去,却忽然有人在她身后推了一把。她一时站立不稳,跌跌撞撞冲进去,这一下正撞到赟启身上。

赟启低呼一声,手中的火折子掉在地上,密室里顿时一片漆黑。

也就在这时,突然“轰隆”一声,身后的石门被人关上了,整个密室里就只剩下她和赟启两个。

他们被关在这里了。脑中冒出这个念头,她几乎惊叫起来。

密室里太黑,谁也看不见谁。赟启推开她的身子,冷声问:“你是何人?”

傅遥哪敢自认身份,立刻换了另一个声音,“小的是白云,是误入密室的,阁下是谁?”

赟启没答,但她感觉得出来,他肯定在皱眉。

好半天才听他问:“你是来竞选驸马的?”

傅遥捏着鼻子,“是。”她本来会口技可以随时变声的,但这会儿实在心虚的厉害,故意弄出个怪声来。

“刚才是谁下的石门?”

“我不知道啊,我是被人推进来的。”这倒是真的,到现在她的腰还生疼生疼,她可以确定,那绝对是个男人,一个力大的男人。丫了个呸的,到底是谁呢?

赟启“嗯”了一声,紧接着半天没言语。

第五章 亲密的接触

这里伸手不见五指的,傅遥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低低叫了两声“公子”,他也不答话。

她不放心,皇上这样贵重的人被关在这里,可别出什么事?

低叫道:“你等着,我去找找有什么出路。”

在墙上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机关之处,这里四周都是石头,隐有一种冰凉之感,摸上去很是舒服。她怀里本来有火折子的,可这会儿也不敢打着,只能凭借着感觉找。但这样瞎摸着,能找到才怪了。

正摸着一堵墙,突然一只手伸过来,紧紧抓住她的衣襟,接着一个低低地声音道:“朕…我,…”

他的手在颤,声音也在颤,傅遥能感觉到他在害怕。

他这是怎么了?

忽然想起宫中有一则传闻,说当今皇上幼时曾被人关在黑屋子里三天三夜,等被人放出来时已是奄奄一息。那是宫中争斗的结果,他被人骗进废弃的宫库里,堆砌杂物的地方全是尘土,还有老鼠时而跑出来咬他的脚趾,又冷又饿再加上深入骨髓的惧意,让他后来落下个怕黑的毛病,不仅怕黑,甚至怕在狭窄的空间待着。

人都有一惧,就像她怕打雷,也怕暴雨一样。

可他既然知道这个地方必然黑漆阴暗,又干嘛要以身冒险钻进密道?真是没事找事的厉害。

傅遥叹口气,终不好意思不管不顾。转回身把他揽进自己怀里,就像那日在宫门前他抱住她一样。他的身体有点凉,冰冰冷冷的,看来在这密道中已经待了不少时间。除此之外,还带有一股浓郁的香气,那是昂贵龙涎香的味道,与杜平月身上的青竹般鲜嫩清冷的感觉大有不同。

“别怕,别怕,有我呢。”伸手在他后背轻拍了几下,随着她的低声安慰,那颤抖似乎止住了。可她还是能感觉到他在咬紧牙关,他背微微拱着,头几乎埋进她的胸前。

赟启真的害怕,他五岁那年被人暗害关进废弃库房,饿了三天三夜,也哭了三天三夜,但无论他怎么哭喊,都没有人来救他,他永远忘不了那时的伤心和恐惧。虽然最后他落了一个幽闭症的毛病,但却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强大就会挨打。也是因为这件事,让他立志变强,不管遇上多大的危机也咬牙挺住,以至于后来成为了这个国家的主宰。

可也因为那件事,让他变得多疑,变得不轻易相信别人。

说实话,他到惠郡王府来也是别有用心的,就连把选驸马的盛会设在这里也是他有意为之,对于惠亲王,他只是给了他一个杆子,让他顺着往上爬而已。如此做,除了不放心红玉公主,想亲自确认一下驸马人选外,更重要的是他对惠郡王府里的密室很不放心。

傅遥说这里有密道,可惠郡王在奏报之中却根本没提起这事,让他更是多他多了一分怀疑。本来这个密道他可以不亲自下来的,但他就是忍不住,若不亲眼看看,他总是不放心。也因为这样,才会着了别人的道。想必早有人跟在他后面,欲在这里把他置于死地吧。

只是…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人又是谁呢?

她身上很暖和,有股淡淡的香气,很淡,若在宽敞透气的地方也许闻不到,可在这样幽闭的地方却闻的格外清晰,那是沐浴后淡淡的清香,从发丝和脖颈发际处散发出来,再细细闻似乎还有一股甜甜的奶香,好像是从胸口发出的,很似是少女身上的香气。

女人吗?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她胸口,还没碰到,手背就被狠狠的拍下来,打得他火辣辣的疼。他呲了呲牙,被她这么一打,反倒把他心中的恐惧打没了,剩下的只是对她浓浓的好奇。

这个人给他的感觉还很熟悉,就像她认识很久的一个人。她刚才说她是来招选驸马的,可一个男人身上怎么会有女人香?是他鼻子有问题,还是…

心中一动,低声问道:“你身上是什么味道?汗味儿吗?好香啊。”

“汗味儿怎么会香?”傅遥直咧嘴,被他这样抱着,顿时让她出了一身的虚汗。一是紧张,二是叫他给吓得。如果可能,她宁可去抱一块木头,也不愿抱着他。至少木头不会突然咬她一口。

赟启确实很想咬她一口,她身上的香气,很叫人有种想亲近的冲动,像是某种垂涎的美食,禁不住想去品尝品尝。只是这种香气很淡,一般情况下嗅不到,若不是他们离得如此近,根本感觉不到的。

这是个女人,这是冲入他脑子里第一个念头,随后又觉得这应该是他认识的人。

哪个女人会出现在密道里,而又刚好和他遇上呢?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低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公子?”

傅遥装模作样的晃了下脑袋,“本公子姓白名云,字蓝天,白天的白,云朵的云。”她自以为这样说会显得很有学问,随后又装作惊讶问:“你又叫什么?也是来招选驸马的吗?又是怎么进的这密道?也是误打误撞吗?”

这一连串问的全是没用的废话,她心里也知道他不会告诉她身份,这么问只是想掩饰心中的尴尬,毕竟还从没和一个男子靠得这么近,又这般独处过。

这算是亲密接触吗?或者失节?一想到这个词,顿时脸上黑线直冒。她可不想因为这一抱就跟他有什么啊。

果然赟启没回答,只胡乱“嗯”了一声,俯身把她抱得更紧了。

他虽猜不透她是谁,但抱着她的感觉却是无比的美好,他已经好久没有这般安心的感觉,就好像抱着一床棉被,温暖又贴心。那个让皇宫太医都束手无策的幽闭症,似乎也在这一刻被治愈了。原来他不是真的怕黑,只是渴望着爱,渴望着不再寂寞。

被她这样抱着,他忽然并不觉得太害怕,心跳平稳,也能逐渐能说话了。

此时此刻,最该想的应该是先出去。他低声问:“你刚才摸过墙了,可有出路吗?”

傅遥摇摇头,“没有,这里被封的严严实实的,连丝缝隙都不好找。”

上次杜平月也被封在这密道里,似乎也花了很长时间才出去,他是消息机关的高手,都要半天才出去,她这个外行恐怕要花更多时间了。

显然把她推进来,和小皇帝关在一起的人是有意为之。而这个人是想要他们的命,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呢?

她一想事,脑袋就疼,赟启也是半天没言语,约是和她在思考一样的问题吧。

赟启突然道:“你在地上摸摸,刚才我的火折子掉了,你去捡起来,找出路会容易些。”

傅遥自然知道要找火折子,刚才她走路时踢到一个东西,应该就是那个吧。但可是,此时她并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脸,万一能出去,被他发现自己是傅遥,肯定会杀她几百遍的。

但是…若不点火,难道一辈子待在这黑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