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看得都傻眼了,杜怀对高宝努努嘴,那意思说,你瞧瞧咱爷厉害吧,眼泪说来就来,跟下雨似地。

高宝心道,那是你没见着她哭喪的时候,眼泪来得比这快多了。九年前,他们查贪腐案的时候叫人追杀,四处躲藏都找不着地方,正好有一家出殡的,傅遥也不知捡了一顶谁掉的孝帽子,对着棺材这通哭哦,别人还以为她这家的老爷在外面养了个私生子呢。

傅遥哭完了,叫人上了茶,开始和傅东海谈正事。

她道:“老叔啊,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有意扶持你做商会的会长,你看如何?”

傅东海激动的手都打颤,常年以来马如云一直压他一头,仗着自己和官府关系好,又有三爷在后面撑腰,对他喝三喝四的,他早就受够了。这回自己认了门好亲,能借着傅遥扶摇直上,那可真是烧了高香了。

他兴奋地搓了搓手,“这自然是好的,有什么事您吩咐,咱们是一家人嘛。”

狗屁一家人。傅遥心里暗骂,面上却笑着把盐引的事跟他说了,说自己要借着这些盐引发笔横财,事成之后提拔他做商会会长,到时候想办法扳倒马如云,杭州这块地方就是他说了算了。

傅东海还以为天上掉馅饼正砸他脑袋上呢,自是感恩戴德,后来傅遥问他如何运作,如何偷税,如何防上面查账,他都捡知道的说了。

偷漏盐税自有一套法门,傅遥一边听他说着,一边在脑袋里算着这笔账。

按去年算,逊国一年的财政收入约366万两白银,盐税最高时达到250万两白银。每引得银6两6钱4分,应得白银1328万两白银。但实际上一年盐税收的最多时只有250万两白银,盐税可说是大量流失。应收的盐税和实际征得的盐税差距巨大,本该得到的1328万两白银的盐税,只能收上来十分之一,其中有盐商得到,有各级官员,也有军队*而雁过拔毛。

这笔帐不是傅东海算的,是赟启算给她的,这次赟启在淮南、淮北盐场走了一趟,对于产盐和销盐的量已经心知肚明。他叫人把一些材料带给她,还说自己担心这么的巨资绝不是一个小小杭州能贪的了的,里面所牵扯的可能是整个江南,乃至整个南方四省。

傅遥觉得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她从赈灾的时候就感觉其中牵扯很大,这个南方四省怕是早已形成一个关系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只是不知到底是谁把这个网编织起来,又在其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傅东海所知道的只是些皮毛上的事,真正运作的还是马如云,他有三爷撑腰,与许多地方官员都相熟,官府的账也大多是由三爷经手的。

第三十二章 是嫁妹还是嫁她

这是傅遥第二次听这个名字了,不由道:“三爷是谁,你可知道?”

傅东海摇摇头,“只是听过名字,从来没见过,以前都是马如云和他联系的,一般不让别人插手。”

傅遥心想,那日和马如云说盐引的事,他显是已经心动了的,没想第二天就把盐引拿回来,难道其中又是得了这三爷的指示吗?

这个三爷到底是个什么人?

把一千张盐引交给傅东海,叫他去想办法把盐弄出来,再高价卖出去,并说这只是一小部分,还有九千张盐引在她手里。

傅东海高兴的拿着盐引回家,做他的升官发财梦去了。

他一走,傅遥对杜怀和高宝道:“有件事要叫你们去做。”

“爷吩咐。”

“你们去监视马如云,一天十二个时辰不眨眼的盯着,看他去哪儿,有可疑的地方速速来报。”

杜怀和高宝一起咧嘴,“十二个时辰也太狠了吧?”

傅遥笑道:“所以叫你们俩去啊,可以替班,一人六个时辰,也累不死。”

两人无奈,跟着她吃苦受累是免不了的了,至于享福,那也得有那个命才行。

把杜怀和高宝如放鹰似地放出去后,傅遥稍稍松了口气,网已经撒出去,鱼儿上不上钩就看这鱼的聪明程度了。马如云她一时掌控不了,只是不知傅东海能在其中发挥多大能量。不过傅东海还得叫人盯着,这老家伙若临时变了主意,再掀了她的牌就糟了。

事情都安排妥了,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房间去,刚一进屋,就看见自己床上慵懒地斜倚了一个男子。

他披了曲水紫锦织的宽大袍子。琉璃般乌黑晶莹的瞳眸仿佛耀眼的宝石。凤眸星目微微一勾,以一种柔媚入骨的声音道:“爷,您回来了。”

傅遥看了他一眼。发觉他的双脚露在袍外,静静缩于一隅。仿若纤细无骨,顺着那双脚往上看,隐约觉得那袍下该是一丝不挂的。

这个想法让她的脸不由自主烧红了,这两天忙着盐税的事,都忘了在她府里还有这么一个人了。

她轻咳一声,“雨嵘,你怎么在这儿?”

“雨嵘特来伺候爷…”拖着长音的柔媚声音,让人听着都酥到骨头里。

傅遥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找男人第一目标就是要生个好儿子的,若是自己将来生出的孩子与他一模一样…

想想那场景都觉可怕,瞬间把这个男人“扒死”过去,长得漂亮不管用,最重要的是要有气质。

伸手指了指门口,“爷累了,要休息,你先走吧。”

“爷,让我给你松松骨吧。”雨嵘站起来,随着他的走动露出两截雪白的小腿。让人浮想联翩。

显然她的猜测是对的,那里面真的什么都没穿。

他左手握拳,右手在手指上轻轻搓着。满脸笑容的走过来,那模样看着倒不像松骨,更像是要打人。

傅遥不由扬了扬嘴角,演戏一不小心演露了?就这样半瓶子醋的技术还想勾引她吗?

她笑着坐下来,一只腿抬着搭在另一把椅子上,“那就有劳雨嵘了。”

雨嵘微微一怔,他本来以为今天定会上演一出先抵死不从,然后在他的魅力和淫威之下被迫就范的节奏戏码,却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妥协了。

他不由撇撇嘴。原来她平日里的大义凛然,正人君子的模样都是装的。

看他那样子。傅遥已经很确定这人是某股势力派来看住她的,马如云送的人本来她就留着小心的。只是这人的表现并不完全专业,让她不由猜测可能不是某家小倌馆的当红小生,倒像是个任性的少爷。

他…到底是谁呢?

雨嵘跪在地上,装作顺从的捏着她的腿,他的手法还不错,傅遥闭着眼享受着,问道:“你叫雨嵘,可是杭州人?”

他垂首,“我是从外地卖到这儿来的。”

“哪里?”

“平府。”

傅遥有些好笑,他大约是听说她做过平府总督吧,人不亲乡土还亲呢,只是那个地方人说话可不是这个音。他自以为学的很像,却不知正是这乡音泄了他的底。

雨嵘柔顺的捏着腿,时而递上来一个眼神也是软绵绵的,道:“爷今天累了一天了吧,瞧这肌肉紧的。”

傅遥“嗯”了一声,又听他道:“不过爷今天做了什么,也给我说说长长见识。”

“我这几日在赚一笔大钱,回头有了收获分你一点。”她说着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雨嵘羞涩地垂下头,腻声道:“爷真是的。”

傅遥哈哈大笑,“你都是我的人了,还害羞呢,来让爷香一个。”

她说着把嘴凑过去,雨嵘却闪闪烁烁的不肯就范,两人如拉锯一般,正拉扯之时,雨嵘身上的薄衫被撕扯开,露出里面强壮的身体。

傅遥本来只是想吓一吓他的,没想到出这样的状况,她先吓了一跳,然后慌忙跑出去,一时慌不择路头撞倒门框上,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也顾不上揉,一路冲了出去。

雨嵘看着她如逃难似地的样子,嘴角狠狠抽了一下,这就是马如云口中好色成性的钦差大人吗?刚才还有那么点意思,可一动真格的就落荒而逃,依他看,就是个银样镴枪头。

“嗤”一声,裹好衣服爬到床上,她今天肯定不会回来了,这张床给他一人睡更好。

傅遥跑出去很远才想起来那是她的房间,自己这般跑出来,晚上要睡哪儿啊?

她嘴上花花还可以,但真要动真格的,肯定不行。不能泄了身份是其一,最主要的她好歹是没上过轿的大姑娘,对男人也不是那么容易下手的。

心里虽骂自己没出息,却终不敢再回去,只能在府里找了间房先暂住一晚,马如云的宅子大的出奇,空房间更是多。

她窝着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推门出来,正瞧见杜平月从对面的房间出来。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怔了怔,杜平月道:“你昨晚在这儿住的?”

傅遥叹口气,“短时间内可能回不去了。”

杜平月竟然点点头,“不回去也好。”住在他身边,也省得看她被一个软男骚扰。

傅遥笑了笑,这些天他总是对她爱搭不理的,也不知在别扭什么,这会儿倒难得愿意主动和她说话了。

吃完饭就去衙门,临出门前把石榴叫过来,很是斥责了一顿,让她看好雨嵘,她居然还让他进自己房间。

石榴撇撇嘴,“你说让我看着他别乱跑,可人家想自荐枕席,那是正事,我怎么能不许吧?”

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傅遥磨了磨牙,果然她身边的女人都小姑独处太久了,以至于精神状态太佳,总想看些限制级的东西。看来也是时候把她嫁出去了…

一早到了衙门,从淮南、淮北、罗州三大盐场送来的账册已经到了,这是盐场的出盐记录以及转运的记录,她算数虽好,但这么庞大的数目要想理清楚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做完的。看来最近几天她只能在衙门里度过了。

刚把账册收好,就听外面有人来报,说是马如云来了。

这老家伙消失了几天,这会儿又来干什么?

“快请。”她装成一副热情的样子,还让下人泡了最好的茶,一见面就招呼着,“来,来,马会长,这可是雨前龙井。”

马如云什么好茶没尝过,但还是装的很感兴趣,“大人的茶自然是最好的。”

两人随意交谈着,好像极要好的朋友。

马如云客气道:“大人多年未归,想必对杭州也不熟悉了,要是有什么事您说话,有什么能帮忙的也尽管开口。”

一说起帮忙,傅遥还真想起一事,她笑道:“我有一个妹妹,想寻一门亲,不知马会长能不能帮忙介绍个好人家。”

马如云怔了怔,他今日是有事想探她口风的,说那番话本就是客气,倒没想到傅遥真会有事求他。不过做媒?这不是找媒婆更合适吗?

傅遥也知道这事该找媒婆,只是那媒婆怎么能比得上马如云的本事,他的人面之广在杭州显有人能比,这样的事不利用他,又待何时?

马如云咳嗽一声,“不知令妹有什么要求?”

“人长得好一点,家世要清白的,年纪在三十岁以下,人品要好,若是没成过亲就更好了。”

条件倒不是开得太离谱,马如云点点头,“那令妹…?”

“本官妹妹二十有四,只是眼光太高才耽误至今…”说着幽幽一叹,颇为石榴嫁不出去而惋惜。

叹到后来也不知是在叹她,还是叹自己,石榴好歹还有她给操持着,可是她呢?想找个男人怎么就这么难啊?

马如云看她在自言自语,不由道:“大人说什么?”

傅遥瞬间回神,“本官这个妹妹长相甜美,性格温和。”她这纯粹胡说,石榴长得还说得过去,至于性格,土匪窝里能养出温柔体贴的小女子才怪了。但谁让男人喜欢的偏偏是温柔型的呢,说不得要贴点金。

第三十三章 婚事妥妥的

马如云一听,便道:“此事不难,就包在我身上了,定会为小姐寻门好亲。”

后来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他就告辞了,本来要刺探的事也没做就匆匆出来。他也没回自己府,而是出了城,在城外转来转去,最后停在一座庞大的宅院前。

下了马车,对着守门的微微点了下头,“三爷在吗?”

“在呢。”

他迈步走了进去,在风轻阁见到了这里的主人。

在半开的菱窗下站着一个男子,他半侧着身对门而立,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柳眉下黑色眼眸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用雪白的丝带束起来,一半披散,一半束敷,悠然自得,风流自在。此时他正捧着一盏茶轻啜着,那优雅贵气的模样让人不禁心生敬仰。

每次看见三爷,他都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论相貌他可能还不如五爷,但是那独特的气质却让人一眼便忘不了。

长长的施了一礼,几乎一躬到地,“属下见过三爷。”

三爷淡淡道:“你可是有什么事要报告?”

“今天去见了傅遥,她说要为他妹妹寻一门亲?”

“哦?”三爷挑挑眉,这事倒新鲜。

“她还有个妹妹呢?”

“属下听说她有个儿子是捡来的,大约又捡了个妹妹吧。”

这他倒也听说过,傅遥出身不高,以前做过乞丐,所以才会捡个乞儿当儿子。

“如云,你可是有什么计划?”他坐下来为马如云倒了杯茶,一副打算长谈的意思。

马如云大喜,三爷甚少对人这么和颜悦色,可是这件事合了他的心意吗?

他忙道:“爷总怀疑她皇上派来查杭州的,其实不管她是不是,只要拉到咱们这边就是了。”

“你的意思是…”

“从咱们的人中选一个与她结成亲家,不就坐了同一条船了。”

“人选呢?”

“这…”马如云光顾高兴了,却根本没想好有合适的人。

一品大员的妹妹自然不能随便找个人的,这个人既要出色,又要是他们亲近的,而眼前竟没一个合适的。

“三爷,四爷,这…”他本来想说三爷、四爷都没成亲呢,人才也是一流,可一想那姑娘已经二十四了,就有些说不出口了。

三爷和四爷是什么人物,要配也是天下最好的姑娘,怎么可能要一个大龄剩女?

三爷似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眉角微微一蹙,“那个傅大人还没见过,哪日约出来吧。”

“三爷是要会一会吗?”

“远远看一眼吧。”

三爷识人的本事一向很强的,一眼便能看出人的本性。他忙道:“我明日就安排。”

就在马如云离开宅子之后,一个人影已经跟上了。

傅遥正在行辕吃饭呢,看见杜怀闪身进来,不由道:“追到下落了?”

杜怀一怔,“爷怎么知道的?”

“我琢磨着他也该去见了。”其实她心里没底,对方心里也未必有底,马如云就算是老狐狸,听到自己说要结亲,恐怕也会沉不住气吧。

她当时说要给石榴做媒之时,也没多想,但回来之后越想越觉得这事靠谱,马如云得了消息,应该很想和那个三爷汇报吧。

杜怀轻哼一声,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了她。他道:“我确实查到了,那个三爷住在城外十里的地方,宅子大的能跑马了。”

那么大宅子自然好认的,只是到底怎么寻个借口,到里面观光一圈呢?傅遥摩挲着下巴,若是能见上一面就更好了。

次日,还没过午马如云就来约傅遥去喝酒,定的杭州达官贵人最常去的东乡阁,那地方之所以出名,不是因为菜好,也不是店铺豪华,而是因为贵。杭州城最贵的菜,最贵的酒,最贵的服务,凡是进出的人非富即贵,那是身份的象征,一般人连门都进不去。

而越是有钱人越喜欢摆谱,这仙乡阁倒成了贵人们聚会宴请最常去所在了。

傅遥早早结束了衙门的事,换上一身便装只身前往。杜平月本来想跟她去的,被傅遥拒绝了,她笑道:“人家请我又不请你,我吃着叫你看着,多不好意思?”

杜平月哼了一声,他也知道肯定不是这个原因,不过既然她有什么事是要自己解决的,那他也没必要打扰。

“你万事小心,我就在附近,有什么事只管叫就行。”

傅遥点点头,只要有杜平月在什么都觉得安心,她这些年敢横冲直撞不管不顾,也全是因为他在身边。

她到东乡阁的时候,马如云已经在等她了,见她上楼忙笑着站起来,“大人,小的擅自点了菜,您不介意吧。”

傅遥微笑,“马会长是吃过见过的,点的菜自然都是精品。”

“快请,快请。”

两人上了二楼雅房,不一会儿饭菜上来,马如云道:“这里夏日太热,叫他们搬点冰块上来吧。”

他说着已经出去,顺便把帘子掀起来,说是方便一会儿冰块运进来。

房间里就剩她一个人,傅遥随意夹了口菜吃着,不知为何,总觉得附近有个目光在注视着她。她的感觉一向是敏锐的,可往四周瞧瞧却根本看不见人,不由暗筹,到底哪个王八羔子在暗处监视她呢?

确实有人在看她,就在对面一间挂着珠帘的雅间里一个男子优雅的喝着茶,时而望向这边的眼光是稀奇的,还带着点淡淡的小兴奋。

“这就是那个傅遥吗?”

“是。”没有人出现,却有应答声。

那声音正是马如云,他从傅遥那儿出来就进了侧面的一间房,这房间墙面上有一个洞,正方便和隔壁说话。他临走时掀起窗帘,也只是为了叫屋里的人看得更清楚一点。

那个男人“哦”了一声,眉角微微挑起,看着这张脸很觉眼熟呢,让他不禁想起那一日突然跳上他马车的那个女子。一模一样的脸孔,只是气质有些许不同,他们会是同一人吗?

或者那个女子会是他的妹妹,双胞胎妹妹?督察使的妹妹深更半夜从花街柳巷出来,这事还真是有趣?

不管真是他妹妹,还是他自己扮了自己,都足以让他好好探寻一番了。

他嘴角扬起一抹极好看的弧度,低沉地声音道:“去回复吧,就说我答应了。”

“啊?”马如云一时不理解什么意思,“爷应了什么?”

“婚事。”他淡笑,优雅地扇了几下象牙雕工的折扇,嘴里清清晰晰地吐出几字,“傅大人的妹妹,和我的婚事。”

一言既出,屋里屋外的人都眼珠子瞪的好大,这,这是哪国的笑话?三爷,他们奉若神明一般的人物,居然要相亲了?

李通道:“爷,您今天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大夫看看?”

三爷没言语,嘴角挂着笑,他就是说若是有缘就会相见,看来他们的缘分并不浅呢。做夫妻?他倒很享受此刻这个突如其来的人,闯入他生命的感觉呢。

马如云匆匆领命而去,不管爷是不是发烧说胡话,还是抽风说胡话,他的命令他也必须遵从。

再回房间时,已抱了一大桶冰块回来,一进来便笑道:“这个酒楼的冰库远些,才去了这么久。”

傅遥道:“这样的事交给酒楼的人做就是,会长何必亲力亲为?”

马如云眨眨眼,“我难道没说过这里是我的产业吗?伺/候贵客自然要老板亲自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