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罪魁乃是马如云,尔等镇守江南于分内之事还算勤勉,市井繁荣,为我盛世之一柱,朕让户部开一账户,尔等把贪污之银全部交回,朕不再追问,这本密账现在销毁。”

她说着把密账顺手扔进火盆里,片刻间火苗上窜,好好的一本东西化为灰烬了。

下跪的一百多个官员纷纷叩首谢恩,虽是没了钱,好歹命是保住了。

傅遥吁了口气,这出戏演到现在也算是圆满了,可怜她这个主角,如线上的木偶般被人牵着鼻子,那个在一旁看戏的人想必看得很过瘾吧。

她遥遥望去,只见人群之后,李玉华背着一只手向这边看着,隐隐能感觉到他嘴角挂着的一丝笑意。不知何时,他右手中已经持了一只酒杯,举起手向她微微致意。

她忍不住咬咬牙,他在得意,他绝对在得意,把这么多人耍的团团转转,想必他很是开怀吧?

不过老子过了今天就再也不是官了,以后你们玩什么,老子不奉陪了。

院子里的谢恩声不断,傅遥也懒得管这些,转身溜着墙根悄悄跑了。

就在这时,赟启还在屋里来回转着,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别别扭扭的,一时气愤,一时又六神无主,但更多的是心寒,为这个大逊国朝廷,也为自己。他登基虽不过半年,但自认能力颇佳,对于宏图大业,他有很大的信心。

可是现在,他不确信起来,忽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国家不了解,太不了解了。这么多人搅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又岂是一个盐商马如云能左右的了的?里面应该还有什么,什么人,什么事,甚至有什么瞒着他不知道的。

他也不是虽逼迫傅遥不可,只是此时他身边实在无人可用,若不敲打她,谁又能给自己助阵呢?

想到傅遥,不由问道:“傅大人呢?”

吴起道:“傅大人说她辞官了,刚刚走已经了,臣亲眼看着她走的,她多半是属黄花鱼的,溜边溜的这个快啊。”

“辞,让她辞,回家种地去,朕再也不想看见她。”

赟启恨恨说着,这个时候,在他心里最彷徨无依的时候,她居然说走就走,一点都不留恋。

虽这么说,心里却完全不想她走,踱了几步又道:“去,把人拉回来,不管用软的还是用硬的,都给朕拉回来。”

这话是对刘福成说的,刘福成咧着嘴跑出去,人都走了,叫他上哪儿找去?

这个时候,傅遥还没来得及走,她正要迈出大门的时候,忽然瞧见院子里有个人在探头探脑。

“傅小玉。”她大叫一声,几乎是一个箭步冲过去。百寻不到这小子,原来是躲到这儿来了。

一巴掌抓住他的脖领子,吓得傅小玉直缩头,“爹,饶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吓成这样,多半是有鬼的。她喝道:“说,你都干什么了?”

石榴打死都不说他做了什么,也不说他在哪儿,她就知道事情不对劲,这小子定是做了什么坏事,吓得不敢露头了。

傅小玉不停挣扎,“爹,你别急,我也没做什么,就是花了点钱。”傅小玉

她咬牙,“一点是多少?”

“就是那么几…千两。”

“几千两?”傅遥嗓音顿时拔高了八度,那几乎是她的全部财产啊,她拿着给他买房子,叫他以后好安家用的,这小子居然给花了。

“你拿去干什么了?”紧捂着自己的手,她怕她一个不注意会忍不住想掐死他。

“就买了四个女人。”吸了吸鼻子,“爹,你不知道,她们实在太可怜了,她们是被逼无奈做上这一行的,可是经常被狠心的鸨母殴打,还逼她们接客…”

随着他说的话,傅遥的脸越来越黑,傅小玉吓得一阵紧张,到后来说话都磕巴起来,“爹,我…还价了…真的…还价了,鸨母开价八千两的,我还到了五…五千。”

傅遥抬腿就给了他一脚,随后对着他的脑袋狠打起来,五千,他祖母的五千,她这辈子省吃俭用攒下来的也就差不多那些钱,他居然买了女人了,四个女人?

“你母亲的,你老子我这辈子容易吗?你个败家子,败家子。”

正打着呢,突然听到有人大喊:“傅大人,傅大人,你在哪儿,皇上召见。”

傅遥一听这个,也顾不上打了,她转身就跑,跑了几步回头对傅小玉道:“你赶紧走,先回行辕去,杜平月在家等着呢。”

“那你呢?”

“我先有多远躲多远吧。”这回她是铁了心要走的,不管谁来叫也绝不回去。

跑到驿馆外,她的轿子在那儿停着,高宝在轿旁来回走着,不时还跟轿夫说几句话,神态甚是悠闲。

以前她不管是进宫还是去衙门,他都是这样等她的,这一等就七八年过去了。可是今天,她并不想坐这轿子,既然已经决定离开了,就断的干干净净吧。

故意绕开轿子,从街道后面钻过一个小胡同,在胡同的尽头有一块石板,她把一个包袱放在那里。看看四周无人,迅速把包袱拽出来,换上里面的一套女装。那里面还有一些银子,二百多两,也够她花销一阵了。

被傅小玉糟蹋的银子本来就是打算给他的,既然没了便没了,以后她要做回她自己,再不会跟以前的人有任何牵扯,只希望他们能忘了她,彻彻底底的,再不留丝毫痕迹…

换好衣服,低着头从胡同里走出去。

这会儿外面已经乱成一团了,到处有人在找傅遥,刘福成和吴起都站在门口,着急的四下望着。高宝听说他家爷不见了,也急得跟什么似地。临来时杜平月嘱咐过他了,一定要看好了傅遥,他就加着小心呢,没想到还是给弄丢了。

他高喊着:“爷,爷,你上哪儿去了?”

那边叫:“傅遥,傅大人。”

四周都是呼喊她的声音,傅遥只装作没听见,她已经下定决心了,绝不再卷入任何是非之中,以后她要恢复本名,安安静静做个女人了。

对了,她的本名叫什么来着?做了那么多年的傅遥,连她原先叫什么都记不大清楚了。她是叫傅媛吗?或者傅缘?

正低头走着,突然有人道:“喂,那边那个妇人,你可看见一个穿官服的人过去?”

“没有呢。”傅遥故意压着嗓子娇声道。

那人果然没怀疑,转身继续去找。傅遥偷偷抬头,见那人是吴起,不由吁了口气,吴起都认不出来,看来自己的装扮成功了一半。

吴起转回身,突然问身边的侍卫,“你觉不觉得刚才那人很眼熟?”

那侍卫暧/昧一笑,“一个娘们,难道是哪个花楼的小娘,瞧着倒挺漂亮的。”

吴起“切”一声,“跟你说认真的,你还在这儿开玩笑,你不觉得那女人长得很像傅大人吗?”

“吴哥你才是在开玩笑,傅大人怎么会跟一个娘们长得像?”

“你也这么觉得吗?果然是我看花眼了。”吴起摸摸头,一脸的惭愧,果然是为了找傅遥都疯了,看谁都像傅大人。

傅遥抱着包袱穿过街口,为自己的成功脱逃欣喜不已,她把包着官服的包袱扔进街边一个垃圾堆里。走了几步,又觉得不能这么做,要是让人捡到了又是个麻烦,倒不如消灭干净了一了百了。

按照原定计划出了城,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把官服点着了,看着一股浓烟冒起,她心情顿觉舒爽。这最后的牵绊都没了,以后她就可以安静的做她的傅媛了。

美貌如花的男人们,傅媛来相你们了…

第一章想找个男人

变成女人,最先要做的一件事就是赶紧找个男人。她对男女之间的恋情有很大排斥,或者因为做男人时间太长,也或者是自小家破人亡缺乏安全感。总之她从觉得男人是很危险的东西,说爱你时甜言蜜语,一转脸不爱的时候又冷清决绝。她受不了爱一个人和失去之后的感觉,所以她要找的是男人,而不是相公。一个可以生出优质宝宝的优质好男人。

她第一站要去的是苏州城,在半路雇了辆马车,赶车的是个大叔,很健谈,不时的跟她说几句话解闷儿。

他问傅遥,“小娘子去苏州做什么?”

傅遥笑着回答:“想找个人。”

那大叔看她一脸娇羞,不由笑起来,“你想找的是你的情人,是不是?”

傅遥含羞点头,忽觉这般羞怯的感觉实在太好了,做女人就该这样矜持的。她真是越来越有大家闺秀的潜质了。

只是她却不知真正的女人是不会独自外出去找个男人,孰不知在这个赶车大叔的眼里,她就是个胆大勇敢的姑娘。至于大家闺秀,下辈子投个好胎或许有希望。

她对男人的标准要求很高,而目前锁定的目标就是苏灵幻了,也只有他完全符合她的标准。高贵、懂礼、相貌极品,还有生性多情,想必对女人投怀送抱也不会那么排斥吧?

今天之后苏灵幻应该就会启程回苏州,她只要见到他就行,接下来勾引也罢,敲晕也罢,她肯定是要得到他的。

比较了这么久,似乎只有他最适合生孩子了。她已决定终身不嫁,想要个孩子只是给自己找个伴,否则她的一辈子岂不过得孤苦无依?她已经想好,等孩子生下来,她就开一家铺子,靠卖点东西养活自己。当然在这之前,她还要走走亲戚,她还有个舅舅活在人世,也是时候去拜访拜访了。

无官一身轻,这一路并不着急,慢慢悠悠地就当旅游一样。

生平第一次这么休闲,看到好的景致就停下来观赏一会儿,那赶车的脾气好,都随着她,就这样本来一两天的路程,竟走了五六天才到了。

自古以上,上有苏杭,下有天堂,这苏州之地的美景让人更是流连忘返。她玩的尽了兴,才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开始打听苏巡抚有没有回来。

皇上在杭州叱责江南官员,要他们把贪污来的钱上交国库的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苏灵幻是江南少数几个没牵连到其中的官员,为此皇上还对他大加褒奖,说他是百官楷模,清如水,明如镜。

因为此事,苏灵幻拖延了几天才回苏州,而等他回来已经是六天以后了。不过也因为这样,他回苏州之日,正赶上傅遥也到苏州。

在大街上远远看见苏灵幻的轿子通过,傅遥的心情极其复杂,她坐在酒楼上伸手摸着茶杯,心里泛起淡淡的涟漪,勾引一个男人,她没做过,这真要用强的吗?

招手唤小二过来,低声问:“这位巡抚大人年纪轻轻的还没成亲,他可有相好的吗?”

那小二扫她一眼,“你一个大姑娘问这种事干什么?”

傅遥递了一两银子过去,他立刻改口,“应该问,应该问,您问巡抚大人有什么相好的是吧,这还真有,他和玲珑小院的倾心姑娘很是熟稔,经常到她那里去坐坐。”

“玲珑小院是什么地方?”

“是个暗娼门子,里面就两个姑娘,一个倾心,一个倾城,不少达官贵人都是那儿的座上宾。”

傅遥摩挲着下巴,玲珑小院这等烟花之地,应该是个找男人最好的地方,只是不知她去卖个身,会不会卖个好价钱?

她本来打算事成之后,包个红包给苏灵幻的,这下反倒收他的钱多不好意思啊?抱着脸一阵羞怯,一想到此事能成,心情甜丝丝的,左右是没事,倒不如在ji/院里新鲜几天。她这辈子什么都做过,还没做过ji/女呢。

结了茶钱,怀着一颗荡/漾的春心下了楼,开始琢磨着怎么在玲珑小院找份差事。她这人没别的优点,除了脸蛋长得还算漂亮。

玲珑小院和普通人家的院子差不多,从外表看就是一户人家,不过据说里面的倾心和倾城两位姑娘都是绝色,不仅容颜秀丽,还能歌善舞,又懂诗词歌赋,也难怪许多富商公子一有空都往这儿钻了。家花毕竟不如野花香,更何况苏灵幻家里连朵花都没有。

据说苏大人原来有个妻子的,还是世家之女,家族显赫,后来得病死了,他倒成了鲜花一朵,很多贵族家都想和他结成姻亲。只是苏灵幻并不肯,说是要为妻子守身,几年之内不会再谈婚事。这样一个又俊帅,又讲情义的好男儿,果然是优良品种啊。

在门口看了一会儿,伸手敲响玲珑小院的门。开门的是一个小丫头,也就十二三岁,梳着两个小抓髻,一张圆圆的脸看起来甚是可爱。

她眨着双眼,“你是谁?”

“请问妈妈在吗?”傅遥撩了一下头发,故意让自己显出几分媚态。

不过那小女孩显然不买账,“砰”一下把门关上,随后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你等会儿。”

真的是等了一会儿,门又打开,从里出来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她一身大红的衣衫,领子开得很低,一看就是在风尘中打滚的女人。虽然看着年纪不小,但风韵犹存,尤其是一双美目,顾盼之间很有神采。

看见她,傅遥微微欠了欠身,“妈妈好。”

那妇人看了看她,眼前霎时一亮,她做这行多年,眼睛跟刀子似地,一眼就看出这小丫头盘好,身子也好。她平生阅人无数,是真漂亮还是假漂亮,一眼就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女子细皮嫩肉,如花似玉的小模样,比之院里的两个姑娘也一点不逊色。

心里高兴,面上却故作严肃,“你是干什么的?上咱们院子来做什么?”

傅遥半垂着头,低声道:“妈妈,您这儿缺人吗?我是杭州人,刚到苏州,想寻个落脚之处。”她一开口就是杭州口音,再加上怯怯的模样,很像是刚从乡下进城的。

那妇人一阵欣喜,她这院子经营七八年了,虽然两个姑娘都长得倾国倾城的,但客人来得多了难免会腻,她一直物色不到真正漂亮的人选,没想到这会儿倒是有个撞上门来的。

“你多大了?”

“十八。”傅遥故意装样的微扬起脸,说完自己都觉牙酸,她也就脸小点,看着比实际年龄轻点,不知道的也看不太出来。杜平月就说过她,乍一看像是十八岁的,看久了才知道是只狐狸。所以不嫁人也有不嫁人的好处,最起码她没有像黄脸婆的态势。可就算这样,二十五的装十八也太扯了。

那妇人点点头,似还真信了,她道:“我姓黄,这里人都叫我黄妈妈。”说着似还有些不确信,“你当真要留在这儿吗?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傅遥盈盈一拜,“我自然知道,正是走投无路了才出此下策,还请妈妈垂怜。”

黄妈妈立时笑成一朵花,“走,走,快跟我进去,外头怪冷的。”

此时还没入秋,冷个屁啊?傅遥腹诽着,任她牵着手走进院子。这种人就是这样,有利用价值才会对你好,若是没利用价值,在他们眼里便狗屁也不是。而她现在想必被人当成了一个能赚钱的好器具了吧。

黄妈妈把她领进院子,还给她安排了一间房给她,这里比下人房略好一些,但是比起倾心和倾城两个花魁还是差得远了。反正傅遥也不想在这儿待很长时间,暂时住住也没什么。想必连黄妈妈也想不到,她来这儿的目的会这么滑稽吧。

烟花之地的女人都是白天睡觉,晚上迎客。到下午的时候,院子里的两朵金花终于醒了,梳妆打扮着开始准备接客。她们也听说院子里来了个妹妹,叫傅遥过来瞧了瞧,都对她的小模样很满意。傅遥是在官场打滚十年的老油条,那张嘴甜的,把两个姑娘哄的心花怒放,恨不能把她当妹妹,立马成了手帕交。

倾心道:“妈妈,你这回倒是找了个好人,以后咱们可能省点力了。”

“这是自然。”黄妈妈一双眼都笑得眯成一条缝了,好像用指甲抠出来的,“你们一会儿也给她好好捯饬捯饬,在这儿学两天就能出去帮着招呼客人了。”

倾心和倾城笑着把傅遥摁在椅子上,给她修眉毛,涂胭脂水粉,还给她梳了一个追星逐月髻。这一装扮上还真是美如春花,艳如桃李,傅遥盯着镜子看着自己的面容,心里甜蜜蜜的,兴奋的不得了。这就是女人吗?从今以后她就是真正的女人了。

倾城笑着在她颊上一抹,“看你行为举止大咧咧,跟个男人似地,没想到装扮起来这么漂亮。”

傅遥也很满意,“多谢两位姐姐。”

“回头咱们再教你些仪态,到时候没准咱们玲珑小院能成了三朵金花呢。”

傅遥咧咧嘴,三朵金花?若是杜平月知道,一定会笑岔气的。

第二章 摸上男人腿

她想着又不禁一叹,若是杜平月知道她现在急不可耐的要自荐枕席,也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三人说说笑笑,天色已经晚了,倾心和倾城自去接客,留下傅遥一个人在屋里。她刚来第一天,黄妈妈也不会让她马上接客,总要先适应几天。而就这几天足够她完成想要的。

傅遥跟着那个初遇的小丫头在院子里先熟悉一下环境,小丫头叫月花,对她显然不喜欢,不是瞪她,就是给她脸色看。

她一个小姑娘,傅遥也不放在心上,尤其这丫头很好哄骗,又藏不住话,被她三套两套之下,就把她想知道的都说了。

月花告诉她苏灵幻是这里的常客,每隔七八天就会来一次,算算时间也就明后日就该来了。苏大人对倾心姑娘很是迷恋,每次来都是叫她伺/候,有时候在这儿过夜,有时候只是喝喝酒,坐坐就走。

傅遥听得心中一喜,只要他肯来,她就有机会。这样的事若放在杜平月身上或许不行,但以苏灵幻的性格,白给的不要白不要。不过,就算他不要也没关系,总还要别的男人嘛。

想想自己现在要做的事,自己都觉得挺可笑的,为了*这么费劲巴力的,还真是天下奇闻了。

月花这小妮子虽然脾气大,但说的话倒真不假,到了第三天果然苏灵幻上门来了。

一早苏府里送来消息,说苏大人傍晚时候到达。

玲珑小院收到消息就开始准备了,黄妈妈亲自去买菜,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可口小菜,倾心和倾城两个更是着力打扮。听说苏府管家说。这一次苏大人还要带个贵宾前来,嘱咐她们使劲浑身解数好好招待,两人自是不敢怠慢。

对这个神秘的贵宾,倾城很好奇,两人在房里梳妆,她忍不住问道:“姐姐,你猜那人会是谁?在咱这苏州城。还有巡抚大人需要巴结的吗?”

倾心梳着头发。一双丹凤眼斜斜一扫,“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总归是个大人物。咱们只管伺/候好就行。”

倾城不依地撅起嘴,“姐姐就会说这种话,你倒好了这回可以会情郎,可怜我要伺/候那个不知是谁的臭老头子。”

“别胡说。都多少年了,还是管不住你的嘴。”她嗔一眼。转头看见傅遥从窗外经过,招手唤她,“胡蝶,你进来。”

叫了两声。傅遥才晃过神来,她差点忘了她现在的化名叫胡蝶了。

“姐姐有什么事?”

倾心道:“你也准备准备吧,妈妈说了。今天人手不够,你去帮帮忙。”

“是。”傅遥微笑着应下。她知道自己机会来了,说不定今天夜里就能爬上某人的床呢…

到厨房烧了水,也跟她们一样泡了个香喷喷的澡,涂脂抹粉,把自己打扮的如花似玉的。

天刚擦黑,院子里就已经张灯结彩,弄得好像过年一样。

这玲珑小院最出名的除了有两个美人,还有就是做的小菜是苏州一绝,黄妈妈厨艺惊人,她自己开发的素菜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否则这样一个小小院子,也不那么容易在苏州立足。

院子里的人每一个都忙碌着,就连傅遥也被派到厨房里帮忙。她一边帮着厨娘剥蒜,一边问道:“大嫂,这院子往常都这么忙吗?”

那厨娘掀起锅盖看看里面蒸着的发糕,道:“以前也忙,但从没像现在这样,多半是苏爷要请的客人来头大吧。”

傅遥忍不住想,这人到底是谁?

以苏灵幻的身份,普通人来了,还真不用他这么巴结。难不成是朝廷权贵,皇亲国戚?她认识的人权贵也不少,可别碰上个老相识就惨了。

掌灯时分,苏灵幻终于到了。他的车驾停在玲珑小院,黄妈妈带着倾心和倾城在门口迎接。他今日穿着一件月白长衫,手里摇着一把美人卷珠帘的雕花手柄的折扇,脸上挂着和煦笑容,倒很有几分风/流公子之态。在他身边站着一位高贵公子,后面两个随从紧紧相随着。

傅遥偷偷瞧了一眼,那高贵公子背身而立,离得又远也瞧不清是谁,只从背影感觉那人气质甚是高贵不凡。

她并不想知道另外的人是谁,左右与她无关,便回屋里净面净身,再往衣服上熏了点从倾心屋里要来的月桂花香熏料。毕竟是第一回,好歹弄得香喷喷的。

坐在椅子上,一边感受着香气在屋中弥漫,一边想着今天要发生的事,心里纠结的要死,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自己这么做对不对,甚至不知若是有一天她后悔了要怎么办。上人家的床容易,可是之后呢?生出孩子还好,若是生不出来呢?一旦深想起来,才发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但是要她现在放弃,心里又有些不甘。

站起来,彷徨不安地走来走去,不时向外面看一眼,黄妈妈说叫她出去帮忙的,可到了这会儿居然没唤她,害她连再看他一眼,做最后的决定的希望都破灭了。

也不知在屋里待了多久,想得太入神,一不小心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等醒过来,外面月光皎洁,似已是深夜了。她暗道一声“糟糕”,这会儿要是人家双双抱上床,那她还有什么戏可唱?

匆匆忙忙往外跑,到了前厅,酒席宴已经散了,月花正和两个丫鬟在收拾桌盘呢。她走过去,笑着问月花,“苏大人呢?”

月花斜了她一眼,“倾心姐姐伺/候着上后院去了。”

傅遥忙跑到后院,只希望他们别太心急,别这么快就滚上床去。她是没有信心能把女的拽下床,再把男的摁下去的。

后院里有三间正房,都是给客人留宿用的,这会儿其中两间都亮着灯,看那意思还没睡下。

瞧着那紧闭的房门,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人家都进屋了,难道真要叫她把人扯出来吗?

叹了口气,看来今夜是不成了。她转身往回走,心里又有些轻松,看来这是老天爷觉得她做事太荒唐,看不过眼了,才不给她机会的吧。

刚走了几步,就见其中一间房门打开,倾心端着茶盏从里面出来。她衣衫俱整,显然还没滚来滚去。

傅遥忍不住指了指天,“老天爷,你的接受能力也太强了。”

倾心瞧见她站在院中,举止怪异,不由道:“胡蝶,你在这儿干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傅遥虚虚一笑,这门早不开晚不开,偏偏这时候开了,这是老天爷同意她伤风败俗了?

抽了抽嘴角,笑着转回身,“倾心姐姐,你和大人可就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