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如长了草一样,深深的思念让她烦闷不已,在青石小路上来回踱着步。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脚步声,两人急匆匆向这边走来,打头的一个正是苏灵幻,他身后跟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留着一撮小胡子,瞧样子似是个师爷。。

傅遥一见,慌忙蹲下身,躲进低矮的灌木丛中。

两人越走越近,只听苏灵幻道:“那个杜平月他找我有什么事?”

“这个不知,他只说要求见大人。”

苏灵幻略一沉吟,“叫他在外面等着吧,什么时候本官有空了再说。”

“这…杜平月毕竟是有爵位的。”

“一个小人物而已,不用对他太客气。”

听到杜平月的名字,傅遥心跳快了一拍,没想到杜平月居然到这儿来了,看来这个罗州之地不能久待了。

其实她也不知自己在别扭什么,不想见杜平月,更怕见到他,难道就因为当初他的一句“讨厌女人”吗?

她只是下意识想躲,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女人,甚至想一辈子这么瞒下去。

那师爷转身去了,苏灵幻从她身边走过,闲闲的步子好像游园般,他的心情似乎很好,嘴角微扬着挂着一抹淡笑。

傅遥忽然看他不顺眼起来,敢让杜平月在外面等,真是不知死活。

她悄悄跟在他后面,且看他去哪儿。

苏灵幻穿过一条石板道,直向后面的茅厕而去。他推门进去,解下腰带顺手搭在门上,接着听到哗哗的声音。

傅遥蹑手蹑脚的跟上来,瞧见那条腰带,暗道一声,这可真是天助人也。她对苏灵幻的怨气主要源于苏州的玲珑小院,若不是他把倾心和倾城掉换了,她又怎么会认错了,以至于和赟启发生不该发生的事。她抓下那条腰带转身就跑,暗自偷笑,且看你一会儿怎么见那满堂宾客。

苏灵幻站起身,突然轻“咦”一声,“我的腰带怎么不见了?”

傅遥捂着嘴偷笑,最近实在无聊,正好捉弄他排解一下,而且他们之间的狗屁婚约也该解除了,舅舅是一门心思想攀他这个高枝,而最好的方式就是叫他自己推了婚事。

拿着腰带在手指上一圈圈缠着,心里琢磨着想个什么法子好好恶整他。

苏灵幻提着裤子在里面站了半天,也想不出怎么办,只能先从茅厕里出来,一只手提着裤子往前厅走。想着要是碰上下属,一定先叫他们把腰带解下来。

正走着,看见一棵柳树,柳枝垂下来,他灵机一动,正要伸手折一条下来。忽瞧见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晃着个小蛮腰向这边走来,那翩翩姿态甚是惹眼。

苏灵幻却吓了一跳,一手抓着裤子侧身而立,见女子走近,吟吟笑道:“这位姑娘,今日月色不错,瞧这树上的柳条秋风一吹,它们便摆来摆去,好似荡着秋千。”

那女子正是傅遥,她脸上戴着一块帕巾,故意扭捏着:“公子喜欢这柳枝吗?”

苏灵幻轻笑,“正是喜欢,不知姑娘可否亲手折一条柳枝相赠?”

若是寻常女子被这样一位翩翩公子索要柳枝,多半以为是情意绵绵,浪漫美好,甚至窃以为是这公子对己有情。

可惜她不是寻常女人,她是傅遥,而且刚好猜得到他是想折条柳枝的目的。以柳枝当裤带用,这个苏灵幻也是个趣人,只是不知他怕不怕一抬胳膊裤子就掉下来。

一想到那场景,禁不住面露微笑,“公子求恳,这有何难?”

她伸手折了一枝最长的,故意在中间折了一下,抛了个媚眼过去,“公子,这是奴家的点点心意。”

“多谢。”苏灵幻接过来,然后拎着裤子几乎是有些狼狈的跑走了。

傅遥偷笑一声,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人,看他以后当这官还有什么面子?

等着看笑话,也不在院里瞎逛了,把腰带挂在树枝上,匆匆绕过他前面回到厅里。

罗子成见她回来,问道:“你怎么去了这么半天?”

傅遥笑笑,也没解释,坐下来接着吃她的饭。

苏灵幻也不知怎么了,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回来,傅遥心里奇怪,他这是放着一室的宾客上哪去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苏灵幻也没回来,倒是他身边的师爷出来致歉,说苏大人身体不适,已经先行回府了。

虽然没看见他出丑,不过能不和他照面倒是好事。

罗子成却显得很失望,连说马上就见到了,却阴差阳错的错过了。

没了主人,宴席一会儿就结束了,宾客们也纷纷告辞了。

傅遥用袖子挡着脸,不愿让人多看,认识她的人太多,还是小心点才行。

上了轿子,轿子转过街口的时候,忽然听到街边有人说话。

“怎么样了?人找到了?”

“那个苏灵幻嚣张无比,叫我给揍了一顿。可怜黑灯瞎火的,他连被谁打了都不知道。”

“切,你还是小心点吧,那个苏灵幻不是那么好惹的。”

傅遥听得明白,说话的两人是杜怀和石榴,苏灵幻被他们打了所以才会匆匆回家去,只是他们两个怎么到了罗州来了?

听他们话里的意思说是找人,要找的不会是她吧?

可惜从他们身边走过,她竟没勇气掀起轿帘看一眼,感觉着轿子越走越远,忽然心里升起一阵迷茫。她,到底在躲什么?躲到现在连自己都不明白了。

他们会寻她这么长时间,是她没想到的,尤其是杜平月,以前有他在身旁时,总觉得他是个很冷血难缠的,可是他却也为了她奔走不停。

他,何时又是求过人的?这回居然为了她,求到苏灵幻身上…

回到家心情一直不好,怨自己没有勇气面对,她不就是个女人嘛,怎么就不能跟他们说呢?

后来的几日都没出门,和喜娘在家里描描锈样,听嬷嬷讲讲礼仪,日子过得简单而平静。

上次罗子成说起的婚约的事,后来他又亲自找过一次苏灵幻,苏灵幻却没给明确答案,只说这是从前的事,他事忙,以后再说吧。

他说完这话,第二天就回苏州去了。罗子成心里颇不舒服,对绣娘道:“你说这苏大人也是,有什么话不能明说?到底是娶还是不娶啊,给句实话。”

傅遥听了心里暗笑,她是了解官场上的人的,对于这种事就算不愿意,他们也不会说实话,到时候落个不守信用的名声,多不好。

苏灵幻是个极聪明的人,当年他娶潘小姐时看重的就是世家女的身份,潘家世代簪缨,于他的官运有很大好处,他要娶妻,哪怕是续娶,也不可能是她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人家既然不说就已经是最好的回答,可惜偏偏罗子成听不明白。

第十三章 傅遥相亲

罗子成又派人去苏州问了两次,才隐隐琢磨出点味儿来了。

他对傅遥道:“这门婚事结不成也没事,回头舅舅再给你寻一门好亲。”

傅遥微微颔首,“舅舅费心了。”

其实成亲不成亲的,她真的不在乎,只是在府里住了这些日子,居然一点怀孕害喜的反应都没有,这让她很是恼火。这都两回了居然还不成,不是小皇帝有什么毛病吧?

否则他皇宫里那么多女人,怎么就没见一个怀孕的?

心里有些烦躁,知道这事不成,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她和赟启再不会见面,缘分也止于此了。

闷了两天,罗子成说要给她张罗,还真张罗起来了,他叫绣娘去请了罗州最好的媒婆,一共五个,都叫到府里要给傅遥保媒。

喜娘得了消息,拉着傅遥在帘子后偷听,低声道:“你瞧着,我这个后娘嘴皮子厉害着呢,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傅遥好笑,她这样的老姑娘,又没钱没势没家的,倒想看看她怎么把自己给推销出去。

绣娘很有当家女主人的派头,她撩下茶杯,状似悠闲地在前襟上一抚,道:“我们罗家也是罗州富户,今日叫你们来是要说亲的。”

“罗家小姐不是已经定亲了吗?听说是京城大户人家。”

“不是喜娘,是表小姐,我夫君妹妹的女儿,今年…”她说着很是迟疑了一下,傅遥究竟多大,一时竟想不起来了。

也是她能编,笑道“这位表小姐正是女人没最美好的年华,长得也标致,又新请了师父教了礼仪,是个不错的对象。”

傅遥点头,果然能掰,一句瞎话都没说,还把她夸的跟朵花似地。如果说十五六岁的女儿是花骨朵,二十五六的女人绝对是盛开的花朵,这么说美好年华也不算错。

几个媒婆一听,都道:“夫人放心,咱们一定会好好给表小姐张罗。”

绣娘微微点头,“事成之后,罗家自有厚礼相谢。”

送走媒婆,喜娘拉着傅遥从帘子后跑出来,笑道:“这下你的婚事要成了,怕是要比我还早嫁呢。”

傅遥笑了笑,她可不认为自己的婚事能成,先不提自己能不能嫁得出去,至少现在她还不想嫁人呢。

罗州媒婆就是厉害,不过三五日就给她找了几个备选对象,有得是行商的商人,还有的是续弦,其中最叫罗子成满意的是知府大人的庶子。

他拿着庚贴看了半天,对傅遥道:“我瞧着这位公子最好,虽是庶子,却也是官宦子弟,你若能嫁进去也是一生无忧了。”

“舅舅给挑的自然是好的。”傅遥表面笑着,心里却叫苦不诉,罗州的知府傅遥是认识的,在杭州贪腐案一众官员中骂她最厉害的,就是这位宋知府了,他恨不能吃她的肉,嚼她的骨,嫁给他家的公子,还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罗子成道:“具体情况舅舅再打听,打听,舅舅知道你这孩子有主意,回头约个时间先见见,若是满意了再说,不满意再找别的。”

傅遥暗道,好歹舅舅还算不错,不强逼她。

罗子成派人打听一下,这位宋公子还真是不错,二十来岁的年纪,学问好,对人也和善,只是母亲出身微贱,虽是知府公子,在家里却并不受待见。

他很觉这人和傅遥般配,便琢磨着先叫他们见见。

傅遥却知道这位宋知府是打得好主意,自杭州案之后,他大出血,还了几十万两,把家产都卖空了,虽然暂时保住了命,保住了官位,可家里肯定是一穷二白的。这官也不知能做到几时,便想着要给儿子寻一门有钱的亲戚。罗子成是苏州的富户,生意做得大,又有钱,与他结亲正是这宋大人打得如意算盘,以后就是官丢了,也好能有条后路。何况他这二儿子也不讨他喜欢,送出去攀门亲也不错。

罗家的正经女儿已经定亲了,定的还是京城大户,现在又冒出个侄女来,倒是给了他一个机会。

相亲的日子定在后日,一大早傅遥就被捯饬了个遍,一身蓝色裙子,硬是把她扮的年轻了几岁。绣娘的意思两家还没合八字,没准人家以为她年纪还轻呢。

傅遥一脸苦笑的出了门,自己老大不小了,没想到连相亲都遇上了。到底该想个什么法子,让对方看不上自己呢?后来想想忽觉自己多虑了,自己这岁数,还不定人家能看上呢。

约好的是在酒楼碰面,到了酒楼对方还没到,他们先进了雅间。

罗子成坐了一会儿,也是他眼尖一眼瞧见对面雅间里的程平,忙走过去见礼,“程大人啊,没想到在这儿看见你。”

今日程平穿一身平民百姓的衣服,看见罗子成虚虚一笑,“罗老爷好啊。”

罗子成厚着脸皮追过去围着人家问长问短,又请安,又道贺。

看见程平,傅遥本能的心虚,人家也没看见她,先把她吓得低下头去。心里嘀咕,这都什么时候程平还在这儿,别是这里有什么事吧?

在雅间里坐了一会儿,门外响起一阵轻咳,一个年轻公子掀起门帘进来。

这公子五官长得也还周正,一身的书卷气,瞧着很是舒服。

傅遥盈盈一拜,“傅媛见过公子。”

“见过小姐。”宋公子还了一礼。

孤男寡女本不能共处一室,可罗子成去了半天都没回来,两人对坐着,一时无话可说。这宋公子也是个闷葫芦,只低着头,连看也不看她。

傅遥的性子哪经得起这样的闷气,实在受不了了,拍拍手站起来,“我说这位少爷,你要是没话可说我可走了。”

宋公子傻呆呆看着她,“姑娘说什么?”

“我说我要走了。”她倒真是说得快走得快,从窗户里跳着就走了。

宋公子惊诧万分,半响没缓过神来,媒人说这位傅姑娘天生丽质,大方得体,依他看哪有个得体样?

他凑到窗户往外看,见傅遥站在当地,叫起来,“喂,你怎么样?摔伤了没有?”

傅遥摆摆手,这才是一楼,还不至于把她摔坏了。看这公子倒是挺好心的,应该人品不坏,只是太闷了,让人看着不痛快。

宋公子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天,很纳闷世上还有这样的女人,故意从窗户里跳进去,是想破坏这门亲事吗?正好他也有这心思,看来有时间,得和她好好谈谈了。

今天好容易出来,也便不急着回去。他微微一笑,也就着那扇窗户跳了下去。他一个大男人,连个丫头还比不了吗?

过了一会儿罗子成回来,看见屋里空空的,不由奇道:“这两人上哪儿去了?”桌子上放着两只茶盏,茶温尚在,应该是没去多远。

他不由笑起来,这八成是两人看着彼此顺眼,找地方私聊去了。虽然有亏礼数,不过看来过不了多久府里就要办喜事了。

傅遥跳下窗户,一路往回走,今天天气不错,她要自己走回去。这些日子在府里舅舅和舅妈管着,弄得她各种不习惯,既然今日出来了便干脆放松放松。

在街上随意逛着,胭脂水粉店,绸缎店,以前很少去的地方都进去瞧了瞧,像这样明目张胆的穿着女装逛街,以前还没有过,身上又揣着银子,逛得格外顺心。

刚从一家脂粉店出来,忽然瞧见前面一个人影一闪。

程平?傅遥微微一怔,程平孤身一人在这里干什么?

她莫名其妙的就在后面跟着,跟了一阵才发觉自己干了什么,不由暗叹自己天生就是个操心的命,好不央的跟着这人做什么?

程平似也在跟着一人,那人沿着大街走进了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程平也跟了上去,在周围转悠了半天,也不知是在勘察地形还是干什么。

他看了半响,终于停在一个角门,他轻轻敲了两下,开了门,一个大汉出来,喝一声,“你有什么事?”

程平笑道:“这位爷,我是来找胡爷的,他可在里面?”

“这里没有姓胡的,你赶紧滚。”

“不是啊,他说他住这里的。”他探头探脑要往里看,被大汉拎着脖子往外一扔,“快滚。”

“好,好。”程平退了出来,那门“哐”的一声关上了。

他在四周徘徊着不肯走,后来找了几块砖垫在脚底下,竟试图要从墙头爬进去。

傅遥皱皱眉,这傻子比她的胆儿还大,他一文臣,干得了这种事吗?

看他着急毛慌的样子应该是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人或事,弄得连随从都没带就自己追上来了。到底皇上派了什么差给他,叫他连命都不要了?

程平到底没练过,笨手笨脚的往上爬,还真叫他给爬上去了,只是刚上了墙头,就听里面有人断喝一声,“是谁?”

程平一吓,差点从墙头摔了下去。

傅遥一看,不由暗叹,这傻小子要是叫里面的人追出来,可还有命吗?

好歹同朝共事过,总不能见死不救,她拿手帕蒙上脸,然后迅速跳过去拽住他的腿往下一扽。程平立刻掉了下来,傅遥也不管他伤着没有,拉起来就跑。

两人刚跑了几步,院门就开了,几个壮汉从里面跑出来,高声道:“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第十四章 **不真心

傅遥拉着程平一阵狂奔,她是南方长大的,对南方复杂的地势和院落设计都很熟悉,专挑小地方钻,不一会儿就把那些人甩的远远的了。

程平跑得气喘吁吁的,见拽着自己的是个女人,连声问道:“姑娘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傅遥也没想要救他,可人贱,就是没办法,她事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见死不救这招怎么学也学不来。

见没人追过来,她拍了拍手,准备走了,“你赶紧走吧。”好容易扮一天淑女,硬是叫他给弄得现了原形了。

程平追问:“姑娘是谁?可否赐教名姓?”

傅遥没理他,程平与她也算熟识,要是被他认出来也是麻烦。

程平怔怔看着她走远,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很觉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他从街角转出来,两个侍卫从后面赶上来,低声道:“大人,您上哪儿了?叫咱们找了这半天。”

程平微微一叹,也是自己着急,竟然孤身跟上了那人,若不是那个女子先把自己拽下来,还不定出什么事呢。

他道:“我已经查实他们交易的地方,带上几个人查探一下,尽快回报。”

“是。”一个侍卫领命而去。

程平看着另一个,“你去帮我做一件事。”

“大人吩咐。”

这些侍卫都是皇上派给他的,没想到今天倒被他用来做私事。程平心里暗叹,低声道:“你去查一个人,刚才从这儿跑出去的女人,去查查她是谁。”

“是。”那侍卫越房走了。刚才他确实看见一个女人从这儿跑出去。便循着方向一路追过去。

傅遥走得并不快,转过了街就把脸上的手帕拿下来,顶着这怪东西走,不定引来多少目光呢。

她是跟着程平一路乱撞过来的,也不知这是哪儿,七扭八拐之下竟然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这里房子明显比正街的矮了许多,有些地方略显破烂。一眼便能看出是贫民聚居之地。

她正走着。突然看见一个男子在前面慢悠悠走着,瞧见这个人,她很觉今天犯劲儿了。怎么走到哪儿,都能碰上熟人。

那人应该是宋公子,他从酒楼里出来,到这贫民之地来干什么?

他孤身一人没带任何随从。走得不快,傅遥很容易就跟上了他。

宋公子穿过一条小巷。在一个小院门前停下,他轻敲了几下门,片刻之后里面出来一个窈窕妙龄女子。

瞧见她,宋公子大喜过望。低叫一声,“茗妹。”迅速闪进门里。

门关的不严实,傅遥凑到门缝里看了一眼。两人已经抱在一起,那女扑在他怀里。一个劲儿流眼泪,嘴里低低诉说着什么。

傅遥咧嘴,早知道看见的是这个,她就不跟着了。她这个爱管闲事的毛病改一辈子,都改不了,活该是操心的命。

宋公子明显已经有了情人了,也难怪他会对自己不理不睬,这是早心里藏人了,正好她也不想和他有什么瓜葛,两人一拍而散,皆大欢喜。

转身往回走,一不小心踩断一根树枝,“噼啪”一声轻响,紧接着房门“砰”地打开了,宋公子开门出来,一眼瞧见她,面上有些尴尬。

傅遥也有些尴尬,“这…这我就是路过,路过。”瞧这场景怎么弄得好像她跟踪似地?

宋公子倒是落落大方,“既然傅小姐看到了,我也不瞒你了。”他一把门里的女子拽出来,“这是茗妹,是我的爱人,还请小姐成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