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住哪儿?”

易春风伸手一指,“瞧见那个湖心岛了吗?那上面有几间小房,大约是住那儿吧。这附近没人居住,他们吵闹也没人听见,若不是我昨晚来过,还不知道这里有人呢。”

傅遥看着那只船,船上灯火辉明,尚有丝竹弹唱之声。

“家主不知道吗?”

“家父近来身体不好,这些小事不怎么管的。易家这么大,偶尔住进几个朋友来也不算什么。虽然家规森严,但也有管不到的地方,三弟就时常偷跑出去,父亲知道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易春风说着幽幽一叹,神色间颇有些忧伤之色,这些年他一直过得郁郁寡欢,易家有许多乱七八糟的规矩,身为易家人注定会过得很辛苦。他从小到大,别人都以为他家财万贯,前途无量,定然会幸福快乐,过得很好,从来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的苦,更没人会听他诉过苦。这会儿有傅遥在侧,温和提问,倒勾起了他许多伤心事。

秋末初冬的月光,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如流水一般,让人迷醉。

不知何时湖中的船上奏起了一首《月光曲》,婉约而凄美,幽深而美妙,那跳动的音符仿佛是从朦胧的月色中跳脱出来。

易春风听得神往,不由道:“今晚的月色真好,我想到湖面上去吹吹风了,你要不要一起去?”

傅遥大赞,刚才她就想怎么勾着他到湖上去,看看那些所谓的客人到底是谁。这会儿见他提议自是欣喜,“月光下在湖中漫游,果然是件美好的,尤其是与公子相伴。”

易春风笑笑,伸展着手臂吐出一口气,随后道:“走吧,咱们弄条小船瞧瞧去。”

易府这片湖面种植着许多荷花、睡莲,到了夏日里自有人乘着小船去采莲,易春风轻车熟路,沿着岸边走了一阵,果然找到两只小船。

易春风选了一只,笑着俯身解着缆绳,“就是这个了,这条船没洞,咱们也不至于在湖里淹死。”

傅遥看他乐得跟个小孩子似地,不由暗笑,没想到他这把年纪了还这么爱玩。只是自己刚才问了这么多,他起了疑心了没有?这个时候她本应该避嫌的,可是不知为何,她就是想相信他,或者心里有种奇特的感觉,这人对她没任何恶意吧。

易春风亲手划着船向那欢闹之处而去,静静的夜晚,在湖面上别有一番情致。湖岸上柳树、翠竹、水码头、石板桥;清澈见底的水下,有无法捕捉的“耗儿鱼”和采之不尽的水草,眺望远处,在湖中央矗立的湖心岛小巧玲珑,非常秀美,真像一枚青螺。皎洁的月光照在上面,就象是月光给它披上了银纱,美丽、宁静、和谐。

易春风划船的技术出奇的好,平平稳稳的,向那艘大船所在之地划去。

此时大船之上响起一阵歌声,唱歌的是一个男子,歌声悠扬动听,映衬着这静逸的湖水,听来格外悦耳。

船划到近前,易春风把手中的撸交给她,然后迅速跳上那只船,傅遥也跟上去,寻思了一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又退回来。她好容易混到府里来,绝不能这么快被人识破身份。

她把小船拴好,随着扒着船帮向上看。船比想象中大,尤其船舱,很宽敞,此刻船中坐着四五个人,有男有女,都是二十啷当的好年纪。他们围坐在一处,弹奏歌唱,真是好不欢愉。而正玩的高兴的时候被人打扰,脸上都显出不悦,一人喝道:“你是何人?”

易春风却好像没听见一样,径直走到桌前,不待人请,已经一屁股崴在椅上,露齿一笑,“在下易春风,深夜寂寞,不知可否在这儿坐坐?”

桌前站起一人,此人一身青绿衣衫,人如青竹,风姿无限。他低笑道:“原来是易大公子,幸会,幸会。”

易春风不由笑起来,“原来是风公子,倒没想到在我家里相遇了。”

风公子微笑,“我一个开矿的,叫什么公子?咱们冒入内院,没向大公子禀报,实在是失礼了。”

旁边一人笑道:“六弟,就你这长相,谁能想到你是开矿的,说你名家贵公子都有人信。”

傅遥看这说话之人,唇红齿白,一脸小鲜肉的模样,竟然是在杭州遇上的雨嵘。她不由暗惊,雨嵘怎么会在这儿?

易春风看了看在座几人,除了那个风公子曾在春香阁有过一面之识,其余的全不认识。

他抱了抱拳,“在下添为主人,还没请教几位姓名。”

“我们都是南方行商之人,得易府主人之邀在这儿略住几天,打扰之处还请见谅。”说了半天就是不肯说自己叫什么。

第三十章 相约游湖

易春风问他们是谁邀请来的,也没人回答,似完全没把他这个大公子当回事。

傅遥看在眼里不由暗想,既然有雨嵘,那他们肯定是从杭州来的,只是怎么会在易府之内?似乎李玉华曾经说过,他要进京,难道易家有人跟他们是一伙的吗?

心里纳闷,却没法问,看见雨嵘,她就更不可能上去了,一旦被人认出来,自己在易府也待不了了。

正想着,突然船上有人问:“大公子船上还有谁,怎么不一起叫上来?”

易春风道:“是府里的一个丫鬟而已。”他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把二弟妹给勾来了。

“一起叫上来吧。”那是雨嵘的声音。

傅遥吓得够呛,知道此地不能久留,她迅速解开绳索,也不管易春风,自顾划着船走了。

易春风本来还没发现,等船划远了再想叫她已经来不及了。不由心里暗恨,这个女人还真是无情无义,刚才还表现的很喜欢他,这会儿倒扔下他跑了。

他和这些人不熟,人家对他也淡淡的,原本还欢欢笑笑的游船上,这会儿冷冷清清,他们也不唱,也不闹,几双眼睛盯着他,看得人很不舒服。易春风甚觉尴尬,几次想走,可想到被开走的船,又只能忍住。

坐了一会儿,风公子道:“你那丫鬟什么时候回来?”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在自己家里,叫人赶着走易春风也很无奈,尤其现在他根本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知道傅遥是不会回来了,可这样的话又不方便说。只能道:“她可能有什么事耽搁了,不如先送我到岸边。”

船划着向岸边而去,但是走到离岸还有几米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

风公子突然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大公子,咱们赶时间,不能送您上岸了,剩下的水路只能叫大公子自己走了。”

人家做出一副“请”的姿态,易春风也不好赖着不走,只能从船上跳下来,把最后的几米路程游过去。水很冷,湖边的夜风也冰凉刺骨,从水里爬出来,被冷风一嗖,冻得浑身直发抖。

他心里这个恨啊,那个臭丫头肯定在耍他,耍人的手段很像他认识的傅遥,这不会是傅遥那小子混进府里吧?一想到这有可能是傅遥装成女人来哄骗他,嘴里如吃了一只苍蝇般。不过让他最生气的还不是这个,而是那个风公子,他姥姥的,在他家里都敢横成这样,这到底仗了谁的势?又是谁允许他们在府里的?

真的不想管闲事的,但是害到他头上就有点忍不下了,或者他该见见父亲了,易家现在的问题真是越来越多了。

见易春风下水,那艘船又渐渐驶回原处。

在船上雨嵘望着越来越远的湖岸,幽幽道:“也不知还要在这里待多久,三哥也是,他自己在外面逍遥自在,把咱们扔在这儿。”

风公子道:“你胡说什么,三哥怎么是在逍遥,他有大事要做,咱们先在这儿待几天,随后也是要帮忙的。”

“那二哥呢?他叫咱们在这儿在湖上待着,也不管吗?”

“二哥现在忙着,你少点废话吧。”

“忙着和女人亲近吧。”雨嵘轻哼一声。

风公子望着越来越近的湖中岛,悠然道:“也不知咱们那个新嫂子什么样?”

“咱们都会见到,着什么急啊。”

就在这同一时候,傅遥已经回自己房里休息去了。

她不太会划船,费了好大劲儿才到岸边。杜怀和石榴在岸上等她,望的脖子都长了,见她终于回来,都松了口气。

杜怀道:“你也是的,怎么去了这么久?”

石榴也道:“快走吧,要是被二公子发现就不好了。自己新娶的妾室和大哥私通,无论哪个男人都受不了。”

傅遥“呸”了一声,“胡说八道什么,你一个大姑娘,这种字眼都用得出来。”

石榴不理她,让他们在外面吹风等了这么半天,说她两句都算便宜了。

沿着原路回到院里,各自回房睡觉。傅遥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心里有太多疑问解不开,雨嵘在这里,那李玉华会在哪里呢?他们跟这易府又是什么关系?

李玉华背后肯定有一个大阴谋的,上次让他逃了,等于放虎归山,将来肯定要做出不利的事。只是这不知不利是针对江山社稷,还是别的什么?

你说她的命怎么这么苦?一堆的烦心事,还得为小皇帝的江山费心费力?

她整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到了第二天一早,自是顶着两只黑眼圈。同样黑眼圈的不仅她,还有石榴,早上一出门就看见石榴那两只大大的黑眼圈。

她一怔,“你这是叫人打了吗?”

石榴撇撇嘴,“还说呢,你跟杜怀在一起睡一个试试,看你睡不睡得着。”随即想起她也是男人,又觉闷气,“从今天起,杜怀跟你睡吧,他到底是个假男人,跟我在一起各种不自在。”

杜怀在旁边听着,忍不住插嘴道:“我还不想跟你一起睡呢,一个女人,睡相那么差,打呼噜、磨牙你都占全了。”

石榴气得直咬牙,这臭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自己清誉都被他毁了,他还得瑟起来。

“你个臭男人,整天在外面跑还不洗脚,臭死了。”

“你才臭呢。”

看两人争吵,傅遥也觉头疼,她自然不想跟杜怀一起睡的,也不能让他和石榴再这么下去,看来只能再找地方安置杜怀了。

拍拍两人肩膀,“行了,这事我会再安排,咱们先看看二公子醒了没有。”

这两天春香闹罢工,照顾易东风的起居就成了她的事,要服侍他洗漱、吃药、吃饭,做这些事都是要费心神的。

让石榴端了洗脸水进屋,又让杜怀去厨房准备早饭,这两天易东风胃口不好,大厨房的菜也不好吃,想讨他欢欣,还得从抓住他的胃开始。

端着早饭进房,易东风已经起了床,正由石榴服/侍着起身呢。

她走过去给他系好腰带,两人之间真宛如夫妻一样。

帮他穿好衣服,笑道:“先吃了饭,一会儿咱们出去透透气,我听说府里有个人工湖,很大的,咱们去湖边走走可好?”

“好。”易东风笑着坐在椅上,开始享用傅遥为他准备的第一餐。

他昨日受伤,到现在还觉得浑身乏力,她只好一口一口喂他吃。

易东风就着她的手吃了两口粥,笑起来,“今天这粥熬的真好,什么时候府里换厨师了?”

“是小月的手艺。”傅遥笑得灿烂,而小月自然是指杜怀了。

在这里,杜怀化名小月,至于石榴则叫小花。两个人为这土气的名字不知恼了多少回,但没办法,谁叫傅遥没学问呢。以这个借口挡着,两人也拿她没办法。

易东风吃得甚是高兴,嘴角划了一个优雅的弧度,“娶了你,连口福都有了。”

傅遥微微一笑,“你若喜欢,我也学着做些吃的,以后好做给你吃。”

易东风执起她的手,“得汝为妻,吾之幸也。”

傅遥脸颊泛红,她之所以对他好,也不全是虚情假意,一半是因为要得到他这个靠山,另一半却是觉得他很可怜,像他这样的人物,原该叱咤风云,有一番作为的,可是现在却因病困在这一个小院里,未免让人觉得可惜。

她亲眼见过他发病,发病时的痛苦让人为之动容。也是从那时开始,她就决定要好好待他,在这里有限的时间里让他过得快快乐乐。

看两人甜甜蜜蜜的样子,真好像一对新婚的小夫妻,杜怀瞅着,忽然很觉牙疼,若是杜平月看到这一幕,也不知做何感想?

吃完饭,两人一起出门,傅遥推着她向人工湖方向走。

这人工湖名唤玉琴湖,一路上易东风告诉她,这玉琴湖是他祖爷爷,也是易家第一代家主为了纪念自己的妻子而挖掘的。那个女子名唤玉琴,和祖爷爷是青梅竹马,可惜只嫁给祖爷爷三年就去世了。

那应该是个很凄美的爱情故事,否则易家的家主不会下这么大力,建一座这么庞大的人工湖,还给起了这样一个美丽的名字。

白天的玉琴湖比夜晚看起来更美,朝阳初露,湖水如染,一片金红;朝阳徐徐上升,湖水变为翠绿;风静时,平滑如镜,若积万顷碧玉;微风起处,波光粼粼。阳光照在波光细细的湖面上,像给水面铺上了一层闪闪发光的碎银,又像被揉皱了的绿缎。

屹立在岸边向远处望去,只看见茫茫一片,易东风深吸口气,忽觉心情舒畅,他笑道:“这里的水是引的凤凰山的活水,光挖人工渠就挖了十年,这可是易家的一大景点,不知有多少人想进来看看都不得其门而入呢。”

傅遥想起昨天湖上的船,问道:“易家平日不招待客人吗?”

“不是不待客,而是后院不待客,易家分前后两院的,前院三进,后院十进是绝不许外人进的。”

第三十一章 兄弟情比豆腐

傅遥暗嗤,什么不许外人进,湖心岛那几个又是哪儿来的?难道他还不知道吗?

她之所以想到这儿来,就是想打听雨嵘他们为什么在这儿,不过湖面上已经没了昨晚那艘船。不仅如此,就连她昨晚看见的两只小船也消失不见了。

这玉琴湖离易春风的住所很近,从这里望过去隐隐可以看见那一片院落。晚上的时候看不清楚,这会儿看来似乎比易东风的院子大得多。

她假装不知,伸手一指,“那是谁的住处?”

“是我大哥的。”易东风淡淡说着,似对自己的兄长很冷情似地。

傅遥不禁暗筹,看来这兄弟三人果然感情并不好。本来她想再问些关于易春风的事,但他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让她也不好多问。

她轻笑道:“今天天气好,夫君想不想到湖上坐坐?”

“你想去?”

她微微点头,那个湖心岛她确实想去看看,而且也想知道这府里和雨嵘有关系的是谁。

他笑道:“我今日精神尚可,去划划船散散心也好。”

“风云,风云。”他低叫两声,忽的眼前人影一闪,不知从何处跳出一个青衣男子,对着易东风拱手,“主人吩咐。”

“去准备一艘船,我要游湖。”

“是。”他转身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傅遥心里颇感疑惑,明明没觉得有人跟着他们,这人又是哪儿冒出来的?杜怀说这里有许多人藏在暗处,看来这是其中之一了。只是这些人藏在暗处是为了什么?为了保护主人,还是别的什么?

这个人武功厉害,只是他又怎么会听命于易东风的?这易东风又有什么本事?这些她都不清楚,但她很清楚的是,有他们在,以后行事更要小心了。

过了不过盏茶功夫就有一艘船出现在湖面上,傅遥看得惊奇无比,人好像凭空冒出来的,连船也是。

风云过来把易东风抱上船,看见傅遥却爱搭不理。傅遥笑着自己爬上船,晃悠了两下倒也站稳了。

船很大,与昨晚雨嵘所乘那艘一般无二,或者说的邪乎点,这就是昨晚那艘船吗?看着很像,只一时不敢确定。

船上有几个船工,还有准备好的茶点,傅遥正要进船舱,忽然听到岸上有人高呼一声,“二弟,怎么一大清早就跑船上去了?”

傅遥转头一看,易春风正站在岸上对他们招着手,在他旁边还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易南风?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易家三兄弟居然撞在一块了。

眼前人影一闪,两个同穿白衣的身影落到她面前,易春风看着她不停地摇头,“女人啊,女人,可是天底下最不讲道义的。”

傅遥知道他说得是昨晚扔下他不管的事,只当没听见,径直走进船舱。低声道:“大公子和三公子来了。”

“既然来了,就叫他们进来吧。”

话音未落,人已经走了进来,两人一左一右往易东风身边坐下。

“来,喜娘,你也坐啊。”易春风对傅遥招着手,好像他们很亲近似地。

易东风皱皱眉,“你如何认识我的小妾?”

他把“我”字咬得很重,惹得易春风哈哈一笑,“倒没想到二弟还是个性情中人,以前还真是看错了。”

易东风厉喝一声,“我在问你话呢。”

易春风嗤一声,“瞧你紧张的样,你身边平时就春香和金兰两个婢女,突然多了一个女人侍奉,自然就是你那个小媳妇了。”他当然不能说,昨晚他和人家的小媳妇在一起甜蜜游了一次湖,所以相识了。

易东风没再说什么,只静静喝着茶,连看也不再看二人,易南风也默然不语,只有易春风一个人喋喋不休,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喷着话。

傅遥看这兄弟三人相处的情形很是奇怪,好像彼此之间都不愿理对方似地,坐在一起竟连个共同话题都没有。别的兄弟都是情比石坚,他们三个是情比豆腐,比陌生人还不如。

看着他们三人模样实在气闷,他们之间气氛古怪,弄得她都跟着难受起来。

船划到湖中心的位置停了下来,青山绿水,蓝天白云,让人很有一种心旷神怡之感。可是守着这三个人,再好的心情也糟糕了。

傅遥正想问问怎么到湖心岛上,易春风已经率先开口,“咱们兄弟好长时间没上湖心岛了,不如今日上岛转转,那里还有咱们幼时种下的一棵树呢。”

他这话说得似是情深意重,另两人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讨了个没趣,他便自己吩咐船工往湖心岛。

船靠了岸,他率先跳下去,对三人道:“你们不来吗?”

易南风寻思片刻,终于跟他一起跳下去,易东风却纹丝没动。

傅遥想跟着下去,却一时有些犹豫,易东风看她一眼,“我不方便,你下去看看吧,这岛上景色不错的。”

她欣喜的点点头,跟着跳下去。

易春风看见她,不由露齿一笑,“看样子我这二弟对你不坏啊,咱们这湖心岛可不是谁都让上来的。”

傅遥横了他一眼,坏不坏与他何干?

湖心岛比想象中还要小,上面不过三两间屋子,不过确实如易东风所说,这里风景很好。小岛上,有许多桂花树。秋天桂花盛开,一朵朵金黄色的小花落了一地,让人情不自禁地吸上几口,顿时感到心旷神怡。这里还种植了许多梅树,冬天还有梅花傲雪开放,也是一个奇景。

傅遥有目的的在几间房里看看,却并没找到昨晚的人,这小岛似乎空空的。

易春风轻咦一声,“人呢?怎么没了?”

易南风问道:“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易春风笑笑,既然人都没了,他想再说什么也不管用了。

傅遥总觉不安心,趁着易春风去找种下的树时,问易南风最近有没有请过朋友到府里。

易南风可没两个哥哥那么好脾气,他讥讽地扫了她一眼,犹如一阵寒风扫过,让她的小心肝瞬间感到冷飚飚的。

傅遥深吸了口气,被迫挤出一丝笑,“易府规矩虽严,可对于三公子来说也不算什么吧。”

易南风冷笑,“我看你是得妄想症想多了,这里何曾有外人进来?”

傅遥咧嘴,难道她昨晚看到的那些人都是鬼吗?

一时也猜不透他说的是真是假,或者是真不知道,也或者是猪鼻子插葱跟她在在这儿装象。

易春风在湖心岛转了一圈,采了几片红叶子回来,美滋滋的说要放到屋里留纪念。傅遥瞧见,不由想起那一日她和东风在园子里所玩的游戏,看来他虽是兄长,却是三人里玩性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