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大怒,“傅遥,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咱们侯爷是什么身份,你不会不知道吧?”

傅遥假装拍拍胸口,“哎哟,我好怕啊。”她得罪的人身份比贵阳侯高的多得是,还怕一个贵阳侯吗?

“总管大人走好,恕本官不送了。”

对石榴使了个眼色,她立刻轰着那管家往外走,天底下最难惹的就是女人,尤其是力大无穷的女人,那管家被石榴扭着扔出去,自气得破口大骂。

“傅遥,你等着。”那高呼之声萦绕着傅府半天都没散去。

傅遥掏掏耳朵,这管家脑子不好使,嗓门却不小。怕是这会儿,他已经向自己主子告状去了吧。

吴太祖不甘心,后来又派人来了一次,又被石榴给打出去了。自此之后,傅遥和他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这位贵阳侯放下狠话,若成不了这门亲,他誓不为人。

红口白牙的,说出去的话,放出去的屁,都收不回去。当时在场的贵阳侯的几个好友,被有心人这么一传,一时之间许多人都知道贵阳侯和傅遥结梁子了。

傅遥对此颇为纳闷,他“誓不为人”,那要当什么?难道要当狗不成?不知怎么的,后来这话传出去就变成傅遥骂贵阳侯是狗。这一下这个结算是结的更实了,后来竟演变成不是苏吴两家争亲,而是傅遥和贵阳侯之间的争斗了。

其实像这样的和姻缘有关的事,本来应该交给官媒处理的,那个官媒小小的官,居然给指到她这儿来了。她是不知道官媒不是没出面,只是贵阳候蛮不讲理是出了名的,他管不了,便私下指点男方告到应天府。

傅痞/子对吴蛮横,这也算是棋逢对手了。

17日是审理案子的正日子。自从做了府尹之后,她一年也没升过一两回堂,这一回难得升堂一次,三班衙役整齐排列,见大人还没到,交头接耳悄悄递着小话。

傅痞/子对上吴太祖的事早在京城传开了,傅遥这些日子本来风头就健,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再加上吴太祖也是个名人,这案子还没开审就已经闹得满城皆知了。

外面还有人居然开了赌局,赌最后谁能赢,傅遥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可这贵阳候也是名门世家,他的表姐还是皇太后呢。他吴家世代簪缨,祖父是跟着太祖皇帝打天下的有功之臣,因感念皇帝的恩德,才给自己孙子起了这么个名字。

傅遥一大早就从府里出来,她也没直接去衙门,叫人抬着轿子先去了赌坊,让杜怀去押一千两银子,赌她自己赢。

杜怀看得直瞪眼,“爷,你这是干什么?”

傅遥轻笑,“有钱赚不赚白不赚。”现在的赔率是五赔五,她和吴太祖是半斤八两,她有五成的胜算呢。

杜怀看她那样子,不由道:“你这是早有主意了?”

“放心,咱们输不了。”傅遥笑得像只偷嘴的狐狸,吴太祖是厉害,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

“走吧,咱爷们会会那老东西去。”把赌票塞进怀里,到外面上了轿子,直奔府衙而去。

此时衙门门口已经聚了不少人,瞧见轿子来了,都蜂拥着围上去,杜怀带人驱散了半天才把傅遥送进去。

迈着四方步进了大堂,把官家姿态做得足足的,端坐在公堂上,看着底下三班衙役,顿有一种威风凛凛之感。心中不由道,怪不得那么多人想做官,果然做官威风啊。

外面大堂外来听堂的人很是不少,站得密密麻麻的,还没开审有些人就跳着脚的往里看。他们看得也不是别人,而是傅遥,都想瞧瞧,到底和皇上搞暧/昧的应天府尹究竟长啥模样?

看得见的自然惊叹不已,看不见的还在那儿问呢,“到底长什么样?好看不?”

“好看着呢,漂亮的跟个兔爷似地。”

这话也不知哪个二愣子说的,给的调还挺高,周围人都听见了,有人哄堂大笑,有人则嘘声不断,“别叫大人听见了。”

傅遥耳朵好,早就听见了,她脸色显得有些难看,手中惊堂木捏的紧紧的,使劲往桌上一拍,顿时发出震响。

“升堂。”

三班衙役随后高喊:“大人升堂。威武——”

傅遥精神抖擞,呼一声,“来呀,带原告上堂。”

等了半天才见吴友德晃悠着膀子走上堂来,看见他,傅遥很是理解为什么苏小姐不愿嫁给这个男人了。他倒是也不是多丑,而是一个膀子高,一个膀子低,怎么看怎么不对称。

这东西要不对称还能说是别样美,人要不对称可就太难看了,歪着半个身子的男人,搁她身上,她也不能嫁啊。

奇怪的是吴友德来了,吴太祖却没出现,以他的为人,这时候早该在一旁听审了,也不知是在一边憋着坏主意。

她一拍惊堂木,“吴友德,你状告何人?”

“本大爷要告济世堂的老板苏家大爷,这老东西悔婚不成,怂恿自己女儿逃婚,骗我家的聘礼,请大人下令先打他三十大板。”

他立而不跪,一脸蛮横,傅遥很想骂一句,“放你母亲的屁。”一上来就要打人,以苏老爷的身子板,三十大板还不打死了。他们吴家人真是无礼之极,说话也不嫌臭。

在大堂上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傅遥只能强压住怒火,问道:“你还想要怎么样?”

“然后就请大人把苏小姐判给我,让苏家赔偿咱们吴家的损失,包括本大爷大受打击,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要赔偿咱们白银一万两。”

这真是癞蛤蟆打哈欠,一万两?就他那模样,值一个铜板吗?

傅遥轻哼一声,呼道:“来呀,带被告上堂。”

不一会儿苏家老爷带着苏小姐上来了,两人跪地磕头,“见过大人。”

“苏家父女,这吴友德告你们悔婚逃婚,可有此事啊?”

苏大爷道:“启禀大人,不是咱们悔婚逃婚,实则是吴家骗婚啊。与吴家议婚之时,他们可没说吴家公子身有残疾。”

苏宝灵也道:“大人,确是吴家骗婚。”她一抬头看见堂上坐着的傅遥,吓得嘴张得老大,那个满嘴胡说八道,像个市井无赖的小子竟然是府尹大人?

曹浅跟她说傅遥会帮他们,她还不信,原来是真的有这能力的。可如果他是府尹,李公子又是谁?

吴友德大吼,“我这哪是残疾,我这只是歪个膀子。”

“歪个膀子还不算有残疾,正常人能这样吗?”

“歪膀子怎么能算残疾?没胳膊没腿的才算残疾呢。”

两边争吵不已,傅遥暗叹口气,当着她的面都差点打起来,当她这个府尹是纸糊的吗?对于苏吴两家的婚事,她只听曹浅提过几次,对里面波折还真不了解。不过从两人斗嘴中,多少也知道了一点细节。

苏家的济世堂是京城第一药铺,传承了百年,生意做的大,医术也高明。苏家几代都出过御医,像苏家的二爷,苏小姐的叔叔就在宫里任职。

济世堂生意好,赚得钱也多,贵阳侯是个老谋深算的,早就在打济世堂的主意了。苏家大爷就苏小姐这么一个女儿,视她如掌上明珠,娶了她,就等于娶了半个济世堂。

吴太祖刚好有个儿子,丑是丑了点,但好歹是他家里的独苗。他叫媒婆上苏家提亲,把那儿子夸的跟一朵花似地。说他文采出众,英俊不凡,性格温和,简直是天上少有,世间难寻的好儿郎。

吴家家世好,儿子又出色,苏大爷就有点动心了,只是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不可能把她轻易许人。他也知道媒婆说的大都是夸大其词,便让叫把人带出来瞧瞧。好歹先过了他的眼,才能说给自己女儿。

吴太祖爽快答应了,他约好在酒楼相会,让吴友德肩上搭了个羊毛毯子,扛着一个大箱子,这么一来倒遮住了一边歪膀子。

只看脸,吴友德长得也还过得去,他能帮着父亲搬搬抬抬,说话也客气有礼,也是个有孝心的人,文采怎么样倒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人品。

苏大爷没看出来,让人给糊弄了过去,这门亲事就算定下了。

也是苏小姐运气好,在在置办嫁妆的时候偶然看见了吴友德,才发现他不仅是个歪肩膀,还好色成性,在大街上就敢对一个小女子动手动脚,出口都是污言秽语,不堪之极。

苏小姐是心高气傲之人,怎么可能看上这样的无赖,她回到家就让父亲找吴家退婚。

吴太祖看上的是苏小姐的美貌贤淑,又一身的好医术,还有偌大济世堂给她当嫁妆,自不可能轻易放过这么好的婚事。

吴家不同意,苏家非要退,两边吵闹起来,到头来还是吴家势大,把这事给压了下去。

第三十二章 皇上太偏心

苏大爷担心女儿,便让她逃离了京城,到亲戚家避难一段时日。她走后的半年,吴家隔三差五的就来骚扰,他们还在苏家布了眼线,所以苏小姐一出现就被他们逮住了。也亏了曹浅把人救出来,否则这会儿早就生米做成熟饭。

两边吵吵嚷嚷的,傅遥也算理出个头绪,只是吴友德死不承认自己是骗婚,只说他们亲眼见了他的模样,也心甘情愿接受,后来苏小姐看上个猎户小子,才悔婚的。那个猎户小子自然指曹浅,他担这个罪名着实冤枉,苏小姐确实有喜欢的人,不过是宫中那位。

这些都是打嘴架的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两边都不承认,让人也无可奈何。且本身这事苏家就理亏着呢,说是没看出来吴友德是残疾,可拿不出证据啊,倒是吴家三媒六证拿的全全的,还有人为酒楼的相亲作证。

且律法对男女悔婚本就不大公平,如果是男方悔婚,则女方家不必退还聘财,若是女方悔婚,男方同意,那女方家须退聘财,男方要是不同意解除婚约,那女方悔婚也没用,婚姻还是成立的。女方悔婚的结果就是杖六十,婚约仍如旧,而男方要悔婚的话就让媒婆到女方家提出悔婚请求,不过娉礼就不能再向女方追讨了。

也就是说如果此事坐实了悔婚,不仅苏宝灵要嫁,一顿打是免不了的。可想个什么主意好呢?

她拄着腮帮子沉思,却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此刻盯着她,更有多少人想看她出丑,想看她的笑话。

在衙门对面的一座酒楼上,此刻就坐了许多看热闹的,没身份的都上前面挤着看,有身份的都在这儿坐着看。赟启和付云峰就是其中之一,两人坐在一间雅室,一边品尝精品菜肴,一边闲聊天。

付云峰斟上一杯酒,笑道:“爷,您的伤还没好,何必跑到这儿来凑这个热闹?”

赟启透过半开的窗户,看向应天府衙的大门,隔着那么远,根本看不清衙门里的情形,更不知道大堂上傅遥在做什么。但他就是忍不住想看,再有几天就是她出征的日子,这一去再见之日怕不知几何了。

他低声道:“云峰,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

“爷指的是什么?”

“她随军出征,朕越想越觉不妥,右眼皮一直跳着,怕有什么事发生。”

那个“她”自然指的是傅遥了,这些天为了出征的事,朝廷吵翻了天,没想到现在皇上还在为此伤神。

付云峰心中好笑,道:“主子爷,此事已成定论,容不得改了。您还是先担心一下傅大人怎么应付吴太祖吧,他可是太后的亲戚。”

“那个吴太祖真是找死。”赟启低哼一声,苏家小姐也算是他的恩人,这帮欺辱于她,也是在打他的脸,说不得要帮这个忙的。

他道:“吴太祖怕是也快到了,你去做一件事吧。”

看主子的神情,付云峰就猜到什么,在某些事情上,这位主子和傅遥还真是出奇的一致。即便不想,也得硬着头皮道:“爷吩咐。”

“你去拦住吴太祖,想尽办法拖住他,不要他到堂就是。”

付云峰咧嘴,皇上偏心都偏到姥爷家了,这是摆明了要给傅遥打下手了。有皇上在后面撑着,这官司想不赢都不行。也幸亏他早就想到这点,买了五千两傅遥胜,这回怕是要赚翻了。

“臣这就去。”他走下楼,琢磨着想个什么法子拖住吴太祖。

付云峰一走,赟启对身边的侍卫徐东道:“你去瞧瞧,大堂上审的怎么样了?”

“是。”徐东嘻嘻一笑,“主子,我也买了傅大人赢,可等着收银子呢。”

赟启瞪他一眼,这徐东也是自小跟着他的,只是性子太随意,不如吴起用着顺心。不过以吴起的伤势,若要好起来得半年之后了。

“还不快去。”

徐东笑着跑下楼,挤进众多伸着的脑袋人群里。

这会儿大堂上案子正审的如火如荼,傅遥想调解此事,可是嘴皮子磨破了吴友德也不肯退亲,说什么许给了他就是他家的人,就算做鬼也是他家的鬼。

傅遥气得破口大骂,“你丫个一堆屎半肚子屁,鼻涕哈拉甩一地的混蛋…。”

正骂得尽兴,抬头一看外面那么多人看着,她也知太有损形象,慌忙住口,一拍惊堂木,“吴友德,公堂之上岂能无礼。”

满堂的人都目瞪口呆看着她,他们这位大人平日里确实太不靠谱了吧?

吴友德被骂傻了,他长这么大还没被人骂过,情急之下,怒道:“你才是混蛋。”

傅遥笑了,点手叫过两个衙役,“吴友德咆哮公堂该当如何?”

“这…大人,吴公子毕竟是侯爷公子。”

她挥手令他退下,她也不想真打,只是想吓唬吓唬,省得苏小姐胜了,别人也说她是屈打成招。果然,吴友德小脸隐隐发白,本来就歪着的肩膀抖的更厉害了。

一拍惊堂木,“吴友德,你这亲是退还是不退?”

“不退,死也不退。”

转头对苏小姐,“苏宝灵,你也不肯嫁到吴家是吗?”

“对,死也不嫁。”苏宝灵咬紧银牙,一副宁死不屈状。

“好啊。”傅遥笑得*光明媚,“一个死也不嫁,一个死也得娶,你们怎么不真的死呢?”

堂下跪得三人莫名觉得心中一寒,忽有种不好的预感。

吴友德频频往堂看,他记得爹说过随后就到的,怎么到现在还不来?这官大人明显向着苏宝灵的,这可如何是好?

爹啊,你到底在哪儿呢?

此时,付云峰站在长街上,正等着贵阳侯的大驾。这里是到府衙的必经之路,在这儿定能等到的。

果然,片刻之后就见一顶绿呢大轿向这边远远而来,正是吴太祖所乘。

本来他早该到了的,只是今天突然有事耽搁了,才来得这么晚。

他心里着急,怕儿子输了官司,于他老脸上难看,只叫人加急赶路,几个轿夫跑得气喘吁吁。就在这时,突然一个人挡在轿前,轿子被迫停了下来,有人喝道:“你是何人,可知这是侯爷的轿子吗?”

付云峰一摇手中的折扇,笑道:“自然知道是侯爷在此,本官求见侯爷。”

从人里有认识付云峰的,忙去禀报,吴太祖一听是付大人,眉角微微一皱,“这人来干什么?”

付云峰现在任内阁,掌握着军机之事,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他也不敢得罪,走下轿子,笑道:“原来是付大人啊,不知找本爵何事?”

“本官路经此地,见吴大人在此,正有要事想和大人商议,吴大人不介意吧?”

“这…大人相邀,本爵原是不敢辞的,只是今日本爵也有要事在身,改日再和大人商议如何?”

付云峰“哎”了一声,“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相请侯爷小酌一杯,本官在仙乡楼备下酒菜,侯爷这就请吧。”末了又加了一句,“侯爷不会是不想商量吧?”

吴太祖是什么人,立刻想到,这付云峰平日里与他素无来往,怎么会今天来请他喝酒,这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他是极狡猾的人,心里腹诽,脸上笑得灿烂之极,“付大人相邀,吴某自是不敢不去的,不如大人先行一步,本爵随后就到。”

“那怎么行,侯爷还是和我同去的好。”他伸手去抓吴太祖的手腕,力道甚重,吴太祖心下一惊,越发觉得他没安好心。只是手腕被人抓着,要想挣脱却是不容易。

大街之上两个大员拉拉扯扯的,本就招眼,可圣旨在身,付云峰也顾不得体面,只是不肯放他。

吴太祖挣扎几下,突然诡秘一笑,“啊,付大人,你看,那不是傅遥傅大人吗?”

付云峰还以为是这会儿案子审完了,傅遥到了这儿来,他回头去看,也就是这一回头的功夫,吴太祖已经挣开他的手,迅速坐回轿子。吩咐道:“快,去应天府衙。”

付云峰惊觉被骗,但这会儿也不好到轿子里去抓人,心里这个恨啊,这个老奸巨猾的老头,唯利是图,骗起人来也这么利索,果然和傅遥有得一拼。

他事没办成,是堵不住人了,只希望傅遥够聪明,这会儿已经把那个吴友德给解决了。

这会儿大堂上,审案已到了最后的收尾阶段。

傅遥忽然露出一抹古怪地笑,她拍了拍手,喝道:“来呀,酒来。”

王冲端着一个托盘走上堂来,那托盘上摆着一只酒杯,满满的一杯酒,人还没近就闻到一股怪味儿。

傅遥走下来,端起那只酒杯往地上一倒,顿时一股刺鼻的气味扬出,地上泛起一股白烟,一看就是剧毒之物。在场人都有些傻眼,不知道大人这是何意?

傅遥端着那酒杯,“这是毒酒,你们可看到了了?”

吴友德和苏宝灵点点头,傅遥笑着从酒壶里又斟了一杯,表情愈发诡异,“既然你们都想死,本官就成全你们,这有一杯毒酒,你们要是谁喝了,本官就判谁赢。”

那杯酒毒成什么样,在场的人都看见了,更何况臭味难闻,谁肯喝啊?

她端着到吴友德面前,“怎么样?吴公子,喝了这酒就把美人判给你,不喝,美人就和你无缘了。”

第三十三章 逼死苏小姐

酒杯递到唇边,熏的吴友德直想吐,他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不要。”

“吴公子这是不打算喝了?”

“不喝。”谁傻呀,喝这种东西。

“你若不喝,那就判你输了,本官现在就宣判你骗婚,取消婚约,彩礼尽归苏家。”

吴友德一怔,忙道:“那苏小姐呢?她若肯喝,我就退婚,她若不肯喝,那不如就让苏家履行婚约。”

傅遥微微一笑,这吴友德看着傻,心眼却不少。

她把酒杯递给苏宝灵,“那就请苏小姐喝了吧,嫁给吴友德,还是喝了这杯酒,你自己选一样。”

苏宝灵看看那杯酒,又看看她,眼神中带着一丝类似绝望的悲伤。她的细白手指缓缓接过酒杯,低声道:“我问你一句话,你可要实话说给我。”

傅遥一怔,“你要问什么?”

她轻轻咬了咬唇,“李公子,他为什么不肯娶我?是灵儿不够好吗?”

没想到这个时候她还会惦念着赟启,恐怕她这痴心一片,终归要错付了。

柔声道:“不是苏小姐不好,他终不是你的良人,你还是忘了他吧。”

苏宝灵幽幽长叹,是啊,她这样的人又怎么能高攀得起李公子?傅遥是他的下人,身份却是三品大官,那他至少是个皇亲国戚,贵族世家,原也是她不配的。

心灰意冷之下,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轻声道:“就算死,我也不要嫁给他。”

她的面容凄然,让人望之落泪,苏大爷见女儿喝下毒酒,顿时哭得老泪纵横,一把揪住傅遥,“你这个昏官居然逼我女儿喝毒酒,你好狠的心。”

傅遥推开他的手,“苏大爷,反正人快要死了,你就节哀顺变吧。”

“节哀顺变个x,我,我跟你拼了。”他爬起来就要打傅遥,两个衙役慌忙拦住他,一边要打,一边躲避,整个大堂里闹成一片。

就在这“举世欢庆”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高呼:“贵阳侯驾到。”

傅遥心道,这老家伙终于来了,她整了整衣襟,“来呀,请贵阳侯到堂。”

她坐回堂上,吴太祖也进来了,这是一个六十多岁年纪的老头,穿着一身紫袍,下巴颏尖尖的,一脸刻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