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站在厅门口,还当着杜怀和许多下人的面,这也太…傅遥差点想逃,奈何控着她的手太用力,亲吻她睫毛的唇又太温柔,她不忍心退去,于是就这么任自己沉溺在这份疼爱里。

在那双唇移到她唇上之前,她隐约听见他低低的声音说了句:“傻子。”明明是句骂人的话,却让人听得心潮荡漾…

不知他为什么这个时候说了这样的话,她是傻子吗?没错,她真的是傻子,不明白爱情究是什么,直到现在才明白谁是对她最好的。他们两个的缘分早在十几年就已经注定,十几年的相濡以沫抹杀了那份激/情,让她失去了判断能力。但不管经历多久,她心里那个最忘不掉的永远是他。

“我不是傻子。”她辩白,得到的回应却只是他吻的更深了。

杜平月吻上她的唇,轻咬着她的唇角——她的唇开心的时候那细细的唇角是弯着的,而此时那里的弧度好似初一的月牙,弯弯亮亮,却能瞬间打动他的心。

杜怀端着菜看着眼前这两个人,手中的托盘倾斜,几盘菜噼里啪啦掉在地上。他眼珠子瞪的铜铃大,这也太夸张了吧,在院子里都敢这样。他认识杜平月也有几年了,还从不知道他这么大胆,这么火热,这大庭广众之下,两个男人吻的这么带劲儿,这,这…有伤风化,真是太有伤风化了。

他掩住脸,假装不敢看,等了好一会儿那两个深吻的人才分开来。

杜平月把她拥到胸前,低低地声音道:“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要离开我,天涯海角,无论你想去哪儿都可以,我们离开,马上离开。”

“好,我们离开,马上。”傅遥也不想再等了,人生难得疯狂一次,违抗圣旨也罢,被人追着也罢,今生只要在他身边,便是阎罗宝殿她也走了。

第八十一章 求你救救皇上

两人手牵着手往外走,后面杜怀抱着包袱追着,嘴里嘟嘟囔囔地,“说走就走,好些东西都没拿呢。”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走到门口,望着前面站着的一排排的御林军,傅遥很觉得赟启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他怎么知道自己要走?还偏偏挑了今天?

这些人该是付云峰带来的,这该死的付呆子还真会耍人,带了这么多人来,也不告诉她一声。

站在门口,与几个御林军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阵,随后点头哈腰,“哟,老爷们,怎么今天有空上我这府上来了?”

回应她的是几张冷脸,没有人答话,但她敢往外走一步,两把刀便挥过来,正把她夹在中间。

傅遥两根手指夹着刀往外推,脸上虚虚笑着:“几位爷,这是干什么?”

“这是干什么?”

“这是干什么?”

“这是干什么?”

她对着人家耳朵一连问了十几遍,那二十来岁的副统领终于听不下去了,皱皱眉道:“皇上有旨,不能跟傅大人说话。”

这怕是被她三说两说,会把他们放出去吗?她笑道:“皇上让你们在这儿做什么?软禁我吗?”

他没点头也没摇头,用手比划了半天,傅遥猜测,那大概意思就是告诉她,皇上让他在这儿保护她的安全。只是说是保护,实际上又和囚禁有什么区别?不能出门一步,只困在这一方小天地里。

杜平月一向不受人制的,他迈步要出门,傅遥在后面紧紧抓住他,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只能先回去再作计较。

关上大门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杜怀开始大骂,“这都叫什么事,怎么把人软禁了?”果然天底下做皇帝的都没个好东西。

傅遥当然知道因为什么,赟启这是怕她跑了,先把人困在这里,让他们不能离开这宅子半步。是自己在养心殿表现的太明显,让他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意图?

赟启心机太重,所想要的从没失败过,他这是打定主意要让她进宫的,可想个什么主意好呢?

转头问杜怀,“你现在身体状况如何?能打吗?”

杜怀拨了拨头发,“外面的人,一口气对付十个没问题。”

傅遥咧嘴,外面一百个都多,十个?难道剩下的九十个要交给她吗?

杜平月伤还没好,他们也不可能硬冲出去,看来想离开还得想别的办法了。

府门前多了这么多人,实在多有不便,他们不仅不许傅遥出门,就连杜平月和杜怀也不许出去。府里想采买东西,只要跟御林军说,自有人会给送过来。要米、要面,要菜,要饭,各种珍贵食材,只要开口,都会源源不断的送来,还有衣服布匹,珠宝首饰,时而皇上的赏赐也会随着一起送到。他似乎有意把她打造成京城第一名媛,送来的衣物都是最流行的,首饰也尽是华贵之物。

傅遥每每都看得泪流满面,像这么好的东西可惜都不能带走了。

每次皇上派人送礼,杜平月都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她。而每一次傅遥看他的眼神,对那些华贵之物也瞬间失去了兴趣。

一次送礼的太监走后,他拉着她的手,低低地声音道:“你放心,以后我会让你过好日子的。”

他一向是不善于表达感情的,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终身的许诺。

她含笑,“你说对我好,我是你什么人,你要对我好?”

杜平月的脸瞬间红红的,他一言不发的转身,走出门去,越走越快,就好像在仓惶逃跑。

杜怀对着他的背影哈哈大笑,这个杜平月一大把年纪了,没想到还害羞呢。他不敢对傅遥表白,看来两人以后的路还要走很久。

傅遥也笑起来,她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进了她心里,但进了就是进了,她不想把他拉出来,跟他过一辈子也挺好…

御林军对这里照顾的也是无微不至,除了不许她出门之外,其余别的什么要求,他们基本都能满足。虽然能够一分不花享受这种奢侈生活,是件很喜悦的事,但若以她的自由为代价,她宁可还是少吃点的好。

这些御林军日夜不停的值守,戒备森严,这些人一日换一次班,有守白天的,有守晚上的,即便是深夜,一个个也倍儿精神,让本来想趁夜开溜的他们也不得不放弃了。

赟启不许她出门,也不许她会客,其间易春风和易南风来找过她,都被挡在门外。易南风担心她,晚上的时候试图偷潜进来,被十个大内高手围攻,打得门牙都晃悠了。

毕竟是皇上的人,他也不敢久战,仓惶逃走找大夫看牙去了。

也因为此,让傅遥再一次见证了硬闯是不行的,易南风的功夫比杜平月差不了多少,以现在杜平月受伤的程度还不及他呢,再带上她这个累赘,简直是找死的节奏。

还有孙哲也来过一次,他有政事要问奏,看见府门前站的人吓得都没敢进来,只让人传话,说国公府找不到吴大人,把应天府都差点掀了,他们实在没办法,才上门求助的。

傅遥叫下人回复说自己不知道,反正她已经不做官了,管那么多做什么。至于吴明远,活该他倒霉在监牢里待着吧。她已经跟管狱的说那是个疯子,说的话都不能信,等他放出来得看运气了。

三天之后,付云峰上门了。

他说三天之后再来傅府接她,倒是守时,果然在第三天的晌午头上就到了。

他进门时,傅遥正在吃饭,杜怀亲手烹饪的好菜。反正有人给吃,不吃白不吃,杜怀自然捡最好的要,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最好的,最贵的,不过三天的功夫,硬是把傅遥的小脸吃的圆润了不少。

三人吃得津津有味,也没人抬头看他一眼。他摸摸鼻子,“傅大人,外面轿子已经备好,这就走吧。”

傅遥埋头苦吃,眼皮都没抬一下,付云峰很觉自己不受欢迎了。说起来这又怎么能怪他,这是皇上的意思,他一个下臣只能照旨意办事。

自从经历一场叛乱之后,皇上的心态和以前有很大不同了,以前的他满怀抱负,一心想做一个千古一帝,但是现在却变得多疑又残暴,他不信任任何人,即便是他也开始防范起来,近日成立一支只听命于皇上的御用队伍,名为锦衣卫,负责监察朝廷官员,侦查、镇压官吏的不法行为,一有异动随时向他报告。

新任的锦衣卫都指挥使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利用职务之便不遗余力地制造事端,缇骑四出,上至宰相藩王,下至平民百姓,都处于他的监视之下,对他的命令只要稍有拂逆,就会家破人亡,他上任这才多久啊,就已经弄得做官的人心惶惶。

皇上自小就经历各种叛乱和毒杀、暗杀,变得异常没安全感,他会这么做实在也是人之常情,可是这种无节制的滥捕定会极大地影响皇帝与官僚之间的关系,使百官、民众、军队与皇帝离心离德,对国家无益,对皇上也无益。但他劝不了,只能寄希望于傅遥,盼望着她能跟在他身边,化解他身上的戾气。

他轻咳一声,“傅大人,求您救救皇上吧。”

他说着竟然撩袍跪倒,吓得傅遥连筷子都掉了,“付大人,你干什么?”

付云峰硬声道:“我知道让你一辈子做女人有点残忍,但为了皇上,为了逊国,还请你牺牲一下。”

傅遥眨眨眼,合着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是女人吗?

杜怀实在忍不住,抱着肚子哈哈大笑,笑得直打跌,桌上的盘碟也随着他的笑声微微发颤,整个厅堂都布满快乐的情绪。

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傅遥彻底被打败了,就当是帮朋友个忙了,她站起来,“好吧,我跟你走。”

杜平月眉角微微一皱,正要开口,傅遥已经截住他的话头,“你放心,我会很快回来的。”

反正他们在一起也出不去,或者这能成为一个机会。

外面已经备好轿子,傅遥换上一身女装才跟着付云峰出去。

她穿着一身淡黄色裙子,绣了繁密的花纹,衣襟上皆镶真珠翠领,这是皇上送的衣裙,自然华贵无比,穿上之后让她整个人恰如一枝笑迎春风的艳艳碧桃,十分娇艳。迎春髻上一支金丝八宝攒珠钗闪耀夺目,另点缀珠翠无数,一团珠光宝气。

屋里三个男人都看得呆呆的,付云峰更是感慨像她这样的人没生成女人,简直是暴殄天物了。

傅遥叹口气,眼睛这么不好使,叫他付呆子真是一点也不亏。

出门上了轿,走过几条街,轿子停在一座大宅前。这宅子不算华美,但是环境清雅,布置的别具一格,倒是不愧为世族大家,多年养成的品味绝不是粗俗的暴发户所能比的。

下了轿,付云峰引着她进了门,里面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迎出来,“付大人来了,里面请,咱们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付云峰笑道:“总管前面带路。”

“好,好跟我走。”那总管笑得很是和善,眼神转到傅遥身上时,微微顿了一下,那目光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探究。

第八十二章 夜深人静的时候

傅遥心中颇为不解,这人应该不认识她的,怎么这么看人?

付云峰带着她进了厅门,正厅中坐着一男一女,两人都是五十上下,男的俊朗,女的高贵,看着比实际年龄要年轻的多。他们一边喝着茶,一边低声交谈,时而发出轻笑,气氛十分和谐。

付云峰介绍,“这位是傅家主,这是杜夫人。”

傅遥盈盈下拜,“见过傅家主,见过杜夫人。”

杜夫人忙站起来把她扶住,“好孩子,快起来。”

这是傅遥第一次见这么贵气的夫人,高雅而和善,既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贵族感,又让人觉得和蔼可亲。只第一眼,她就对这位夫人产生了强烈的好感,也说不上来因为什么,就是喜欢。

或者看见她,就好像看见了自己母亲,小时候母亲也是这样对她笑的吧?

杜夫人拉着她坐下,对傅家主柔柔一笑,“老爷,你看这孩子长得可真好,又温柔,又懂礼的。”

傅遥微微一晒,这说的可不是她吧?

付云峰掩嘴偷笑一声,大约是笑她这种人怎么可能懂礼吧。

傅家主的表情一直淡淡的,说不上高兴,也没有不愿,只平静地声音道:“既然是皇上的意思,傅家自然遵从,过几日就邀请京中一些权贵才参加收义女的仪式,毕竟是要进宫的,礼数上不能太寒酸。”

“是,多谢傅家主了。”付云峰行了一礼,他这样的身份也对这傅家主如此客气,可见这傅家真不是一般人家。

皇上给她寻了这么一个靠山,真是费了很大心思,傅家主很少进京,自然也不认识她,他们不知道她是应天府尹傅遥,就不会生出别的枝节,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不明就里收她做义女。

闲谈了几句,付云峰站起身,“下官还有事,这就告辞了。”

“付大人好走。”傅家主微微颔首,即便是面对皇上面前的红人,他也是不卑不亢的。

这让傅遥不禁对傅家多了几分想象,关于这个神秘的家族,她只是听说过而已,有什么源远,有什么历史都不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族呢?

付云峰转身走了,看见他迈出门,傅遥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被人留在这儿了,她忙追出去,“付大人,你上哪儿去?”

付云峰笑笑,“进宫去啊,皇上让我回去复旨。”

“那我呢?”她指指自己鼻尖,总不会把她留在这儿过夜吧?

“你是傅家主的义女,自然要留在这儿了。”

“那杜平月他们呢?”

“你放心,有御林军看着,他们出不了事。”

傅遥磨磨牙,这个付呆子也开始玩人了,他明明说会送自己回去,却把她留在这儿是什么意思?

“丫了…”张嘴想骂人,看看急追出来的杜夫人,冲出口的话顿时咽回去,面对这样的贵妇,她真不好意思爆粗口的。

“傅小姐,那我走了啊。”付云峰飞一般的跑了,被傅遥缠上绝对是了不得的。

杜夫人走过来对她温柔一笑,“你叫傅遥是吧,今天就住在这儿吧,我有五个儿子,却一个女儿都没有,能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她说着转头对傅家主道:”“老爷,你说是吧?”

傅家主“嗯”了一声,只淡淡道:“你喜欢就好。”

难得这么一个表情严肃的七尺汉子面对自己夫人,眼神也温柔起来,让人不禁羡慕这对夫妻感情真好。没有炙热的激情,只这样相濡以沫的静静相处,或者也是一种幸福。

看见他们,她不禁想到她和杜平月,经历了长时间的相处两人互相爱恋,未来也会像他们一样吧?当然,肯定是没这么和谐,杜平月的臭脾气,吵架是少不了的。

想到杜平月,心里丝丝的甜,又有些微酸,他们的情路走的坎坷,以后如何她心里也一点数都没有。

被杜夫人拉着往后院走,这位夫人的温柔和体贴彻底征服了她,她顺从的跟着她穿廊走屋,一时连自己不该在这里的事都忘了。

这座傅宅外面看着朴素,后院却出乎意料的精雕细琢,过了月亮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走过之后是小小的三间厅,厅后就是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台矶之上,坐着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丫鬟在细声说着话,一见她们,忙笑着迎上来见礼。

杜夫人微微一笑,“为小姐准备的房间,可备好了吗?”

“已经备好了。”

一个红衣丫鬟轻轻推开正房门,门打开的一瞬傅遥立刻有种自己白活的感觉。她虽也是在朝做过官的,但平民出身怎么也掩不住寒酸之气,和真正的贵族相比差的实在太多了。

屋内陈设之物都是少女闺房所用,极尽奢华,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东边陈设着一张梳妆台,上面设着打磨光滑的宝镜,一边摆着金盘,盘内盛着各种瓜果。金丝檀木的床榻前挂的是珍珠穿成的珠帘,每颗珍珠足有小手指肚那么大。

杜夫人看了许久,似还不太满意,对傅遥道:“这也是因为在京城,一切从简,你就将就着住住吧,哪天若能跟我回武安,怎么也比这住的强些。”

傅遥睁着眼,好半天无语,有钱人就是这么任性,赟启还真替她找了一户好人家。

杜夫人把她安顿好就走了,两个丫鬟照顾她的起居,一个叫花红,一个叫柳绿,名字起的文雅,模样也长得好,都是十六七岁,看见她们青春美丽的模样,她很觉自己老了,尤其是心态,二十几岁的年纪竟好像五六十的老妪一样。皇上说她行事老辣、圆滑,看似在褒,对于她这年纪却是贬义。

花红躬身施礼,“小姐,您在这儿有什么需要就跟咱们说,夫人吩咐,让咱们好好照顾小姐。”

傅遥微微点头,“你们在府里几年了?可了解傅家吗?”

“咱们只在京城,进府不过两年,也不了解傅家,只知道傅家是个古老家族,已经有两三百年的历史了,老爷夫人性子都很好的。”

傅遥又问了几句,两人知道的都不多,只知道傅家家族庞大,是名门望族,家里各房兄弟无数,有做官的,有经商的,绝大部分族人都是有权有势的。

让两个丫鬟出去,她一个人躺在床上静静发呆,这些年东奔西跑的已经习惯在陌生的地方睡觉,只是床铺太软,让她一时没有睡意。从脖子上摘下一块金属牌放在床头边,这是傅家的传家之物,一共两件,她一块,弟弟一块,这东西也不知是用什么做的,非金非银,非铜非铁,有小孩巴掌那么大。

既然决定要走,这块牌子便常戴在身上,这是父母留给她的遗物,是绝不能丢失的。

这一夜睡的颇为忐忑,可能觉得床太软了,也可能觉得有事会发生,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稳的感觉。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忽然睁开眼来,居然看到眼前站着一个人影。

“是谁?”她惊声叫着,这大半夜谁不睡觉,跑到她房里了?

“你连朕都认不出来了?”那人冷冷一笑,声音很像…

傅遥突然从床上跳起来,惊叫一声,“你…你是皇上?”

赟启哼了一声,亏他那么惦记她,忙完政事就赶紧出宫,连宫门下钥都不顾。她见到他就是这副表情吗?

傅遥心惊肉跳,他的脸阴晴不定的,即便怒气冲冲也面色淡然,让人根本摸不清他的脉。她小心翼翼问,“皇上怎么上这儿来了?”

“想看看你在这儿怎么样。”

那也不用晚上来吧?傅遥腹诽一句,却也不敢说出来。这傅府虽不是戒备森严,但也不是谁也不能进来的,想必是征得傅家主的同意的。只是让她心里不免愤愤,傅家究竟把她当成什么?皇上的禁裔吗?想什么时候见就能见?

“皇上,时候不早你先回去吧。”

“朕要留在这儿。”他说着话已经自顾脱了鞋爬上床,连着被子把她整个抱在怀里。

他的头靠住她的下巴,顶的她的有些难受,她死命挣着,浑身动的如一条毛毛虫。

“别动,朕只想静静待一会儿,你若再动,可备不住发生什么。”

傅遥不理,他这样抱着她,捂的她都快要窒息了。

赟启哼一声,突然狠狠吻住她的唇,舌尖灵活探入小嘴,将她的甜美尝个彻底。湿热的火舌舔吮过小嘴嫩肉。滑过贝齿,吮住抵抗的小舌。缠着、绕着。狂肆吸吮着。夺取她全部气息。

他把她吻得快不能呼吸了,想张嘴喘气,却被他侵入得更彻底,粉舌被他吮缠着,她不由得轻喘。他在小嘴里肆虐的舌尖霎时更激烈,狂猛地吮着甜美的小嘴,勾住舌尖,一次又一次地舔着、缠卷着。舌尖翻搅着檀口,滚烫的身体与她紧紧相贴,烧起了灼灼欲/火。

第八十三章 如何得到你的爱

欲望燃得旺盛,让他无法控制。他原本也没想在这儿留宿,可一旦燃起火焰,又哪有熄灭的道理。刚才就一直压抑住纯男性的渴望,在她躺上床时,他能感受到她身上的香暖,勾引着他的心跳。他努力忽略,却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

唇舌吮着香软唇瓣,大手拨开衣襟,粗砺的指尖轻抚着她的柔软,那如丝般的触感让他忍不住用力地樓住,放肆地搓揉着饱满浑圆。

傅遥被吻得迷迷糊糊的,她有些惊慌,有些仓惶,急叫道:“皇上,这样不好,你不怕被当成奸夫?”

见他不理,她大叫:“皇上,我不想。”

他停下手,定定地眼神看着她,在她脸上他看到了拒绝。没有人会拒绝他的,他的气度,他的容貌,他的地位,注定会有无数的女人想迎合他。

不知为什么,这次从战场上回来,总觉得她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了,就好像现在,明明待在他身边,却让他觉得心好远,好远。曾几何时他们之间不是这样的,她真心的对他,那爱虽浅浅淡淡的,却能让他感觉丝丝温暖。可是现在觉得好冷,在她的注视下,她竟觉得无所适从。

看了她半响,终化为幽幽一叹,“你不愿,朕不强迫。”

他坐起来,隔着被子拍拍她的背,“起来吧,反正你也睡不着呢,跟朕出去走走吧。”

傅遥从床上爬起来,穿上外衫,与他走出门。

今晚的月亮明而大,天下的星星密密麻麻的,衬托着月亮,使此时之月又有一番神韵。月亮的周围,镶了一道黄色的边,月边没有半丝杂云。

赟启望着天空,忽感叹道:“明天肯定是个晴天!”

“皇上会看天相?”

“学过一点。”

两人走到后园,寂静的园林一个人也没有,或者人都睡了,或者傅家体贴的不想让人打扰他们。

一条铺以信白石的花径蜿蜒着不知通向何方,这会儿,夜已经很深了,淡淡的月光,稀疏的星辰。月光格外明亮,人的影子也格外清晰,树木托着长长的衣裙,好像在起舞,在夜色中投下一个黑黑的影子,或大或小,或密或稀,或几何图案,或黑色的阴影,不像世间的画面。

赟启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拉着她的手一步步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好像绕着园子走了好几圈,走得傅遥脚都疼了。

“皇上,我困了,咱们回去吧。”她打了个哈欠,难道真要这样和他走一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