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要走,赟启突然拽住她的胳膊,略带沙哑的声音道:“告诉我,为什么?”

“什么?”傅遥不解。

“你的心,如何才能得到你的心。”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赟启,他的眼睛瞪大的很大,抓着他的手力道也大的惊人。她惊奇的发现,他的手居然在发颤。

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异常冷静的,没有慌乱,没有失常,更不会让人看出他的情绪,像这样大吼着像个疯子还是第一次。

“皇上,您说什么?”她不是没听见,只不过这会儿宁可自己是个聋子,是个瞎子,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不是他的错,是她,原不该变心的。可是心这东西,一旦改变了,就无论如何也找不回来了。

她眼神闪烁着不肯看他,还故意岔开话题,“皇上,看你心情不好,不如我给你唱首歌吧。”

赟启深深吸了口气,他也知道今天问不出什么了,看她这模样更让他觉得心情不佳。

磨磨牙,“好,你唱。”他倒要看她能耍多少花样。

傅遥清清嗓子高声唱起来,“红日微风催幼苗,云外归鸟知春晓,哪个爱梦一觉醒来,床畔蝴蝶飞走了,船在桥底轻快摇,桥上风雨知多少,半唱半和一首歌谣,湖上荷花初开了,四季似歌有冷暖,来又复去争分秒,又似风车转到停不了,令你的心在跳,桥下流水赶浪潮,黄叶风里轻轻跳,快快抱月睡星星闪耀,凝望谁家偷偷笑,何地神仙把扇摇,留下霜雪知多少,蚂蚁有洞穴,家有一个门,门外狂风呼呼叫。”

说实话,她唱的水平实在一般,一首歌调走了一大半,在加上是在寂静的深夜,那和吼差不多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渗人。

赟启原本心情很差,被她唱的头皮都发麻了,头发根根倒竖,半个身子好像被冷风嗖过。他打了个激灵,看她一脸陶醉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大晚上的,你再把狼招来。”

狼没招了来,倒是府里的人很多被吵起来了,丫鬟、下人都瞪大眼睛瞧着这大胆包天的两人,有人喝问:“喂,你们是谁?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傅家主和杜夫人也都披着衣服走出来,瞧见皇上,颇有些无奈地叹口气。大晚上的,这不是扰人清梦吗?

皇上到府他们自然知道的,府里也有不少高手护院,从他进来的一瞬就有人向他报告。那是皇上当然不能打出去,且人家不欲让人知晓,他们也故作不知。可这大晚上的,这么又吼又叫,不想出来都不行了。

“皇上好兴致。”他淡淡笑着,真难得这时候,这老头还能表情平静的像没事发生似地。

赟启微微颔首,一点也没私入民宅的尴尬,“傅家主不用客气,天色已晚,你们回去睡吧。”

这是在人家家里,人家的地盘好不好。

杜夫人笑了笑,“皇上,夜深露重,可到前厅奉茶?”

“不必了。”

“皇上这就走吗?”傅家主突然插了一嘴,扬手招呼,“来呀,为皇上挑灯。”

赟启鼻腔里哼出一声,他今晚根本没打算走的,不问出心中的疑问心里总觉不舒服,可主人一副赶人的模样,让他也不好意思再赖着要过夜了。

横了傅遥一眼,“再给你几天时间,你最好想清楚如何回答朕。”

傅遥微微点头,在他的厉目下她不敢反驳,只能应承下来,但是下一次,下一次她就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吗?

第八十四章 傅家子午牌

赟启幽幽瞪了她一眼,转身走了,他的背影竟不如往日高挺,在月光的映照下反多了几分萧索和落寞。

心里有些难受,有一种情绪压的喘不畅气,莫名地悸动着,有些酸涩的痛感,望尽夜空深处,是看不透的苍茫,有些失落,有些懵懂,还有一些说不出的无奈和牵挂…

说起来其实满对不起他的,这场爱恋也算是她挑起来的,等他对自己用了心,真了心,却又爱上了别人。或者在她心里爱的就是那个人吧,只是一直在逃避,不敢面对,不停地催眠自己不爱他,才会在赟启的魅力下迷失了方向。但既然现在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就再也不能动摇了。

回到房里,丝毫睡意也无,睁着眼到天亮。次日起来也是迷迷糊糊的,两个丫鬟进屋给她洗漱打理,她顶着两个黑眼圈直犯困,头不停地晃来晃去,好几次发髻都梳歪了。

柳绿给她收拾床铺,捡到那个金属牌,不由问道:“小姐,这个您还带吗?”

傅遥看了看,“先收起来吧。”

她本来就无力,那么重的东西挂在脖子上肯定愈发难受了。

洗漱完走出门去,外面厅里已经备好早膳,今天是进府的第一天,昨晚又出了那样的事,总要见过傅家主和杜夫人的。

她进厅时,杜夫人正在喝着粥,她动作极其优雅,一口口轻轻啜着,持勺子的手微微翘起,宛如一朵最美的兰花。

瞧见她,杜夫人柔柔一笑,“快过来,老爷出去了,今天就咱们两个。”

傅遥走过去,有丫鬟为她端来清茶漱口,又捧上雪白的帕巾,她随便用了,也不知规矩对不对,在杜夫人这样的贵夫人面前,难免要露怯的。

本以为杜夫人定会问昨晚的事,但她却一句没提,只问她昨晚睡的好不好,在这儿习不习惯,还不时的给她布菜,好像真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

一顿饭吃得还算轻松,吃罢饭,杜夫人亲自把她送回房里,一路上不时笑着给她介绍府里几处好景致,让她有空多在花园逛逛。

傅遥点头应了,她这样的人根本闲不住的,天南海北的她不知跑过多少地方,现在把她困在这一方小天地里真的很不适应。

两人进了房,丫鬟备上茶,坐在屋里说话。聊了几句,傅遥说昨晚没睡好,要再补个眠。

杜夫人吩咐花红和柳绿给她铺床,看着她躺下,还亲手给她掖了掖被角。

轻笑道:“那我就不打扰了,你好好休息。”

转身要走,突然瞧见床头放着的那块金属牌,脸上瞬间变色,惊叫一声,“你这东西是哪儿来的?”

傅遥本来已经闭上眼了,被她一吓,不由坐起来,“出什么事了?”

“你说,这个是哪儿来的?”

她的手抓着傅遥的胳膊,很紧,勒的她手腕生疼。很奇怪这么一位文雅的夫人,力气会这么大。

傅遥怔了怔,“这是我从小戴的,怎么了?”

“你可知这是子午牌,一共两块,一黑一白,乃是傅家传世的珍宝。”

不错,舅舅确实说过这牌子叫子午牌,当年她和弟弟一人一块,弟弟失踪多年,就剩下眼前她这块了。可…傅家?哪个傅家?

她点头,“是啊,我是姓傅啊,这是我家传之物,不过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杜夫人面色凝重,一言不发,好半天才道:“这块子午牌我要给老爷看看,你先借我一会儿。”她说着根本不待她同意,已经迫不及待的跑了。

傅遥还在床上,等她下床人早出门了,她根本不上,就算追上了,难道真要从人家手里把那块牌子抢回来吗?

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和子午牌有关的事,心里满满的全是疑问,那到底是个什么牌子,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看来只能等傅家主回来给她解惑了。

虽然很困,却再也睡不着了,让花红去问过两次,说是杜夫人匆匆坐着轿子出去了。问上哪儿去了,都说不知道。

傅遥不禁好奇,那牌子到底有什么魔力?让杜夫人竟等不及傅家主回来,而着急毛慌的到外面去见了?

在房里等了大半天都没见杜夫人回来,傅家主也没出现,眼看着天色已晚,两人都没一点消息。

傍晚时,皇上派人来了一趟,来的是胡登,他穿着一身便服,身后跟着两个侍卫。

傅家主和杜夫人都不在,府里的下人就求到了她这里。皇上传旨不能不见,匆匆从房里出来到了前厅。

胡登瞧见她,笑得双眼都眯成缝了,双手一拱,“傅小姐您好啊。”

他叫傅小姐让傅遥很不习惯,微微皱眉,“皇上可是令你传旨的?”

“传旨倒不至于,只是皇上惦记着小姐,让奴才送些玩意过来。”

他招了招手,两个侍卫抬过来一口大箱子,里面好似百宝囊一样,千奇百怪,什么稀罕的玩意都有。

傅遥瞧了一眼,便没兴趣了,她又不是十三四的少女,怎么可能会喜欢这样的小玩意。

她微微躬身,“多谢皇上美意了。”

“傅小姐,皇上还有一件东西要奴才亲手递给您。”他掀开桌上的一块黑布,里面露出一只黄金打造的鸟笼子,还有一只百灵鸟在里面欢快的跳跃着,不时发出清脆的鸣叫。

胡登笑着抚摸着鸟笼子,“这只黄金笼子傅小姐不陌生吧,这可是奴才上府里带过来的,正好用来装皇上下赐的百灵鸟。”

傅遥当然知道这鸟笼,这是上回在养心殿皇上赏给她的,本来已经被她扔进当铺了,不过赟启问起,她怕受责罚,叫杜怀又赎了回来,只没想到今天会让胡登再送给她。

皇上的意思太明显了,这是在警告她,她就是笼子里这只百灵鸟,最好乖乖的。而那箱子女孩玩的玩意,刚才没看明白,这会儿倒是一清二楚了。皇上这是在借此告诉她,以后要做个女人,完完全全的女人,最好让她提前适应好了。

昨晚皇上受了刺激,也难怪会这么点醒她,现在离选秀不过只有三个月了,看来他会不遗余力的阻止她逃跑了。

第八十五章 叔父兄弟

胡登带着侍卫走了,留下一箱子没用的破烂玩意和一个意义深重的黄金鸟笼。

傅遥看着这些东西,很觉无奈,花红问她要不要搬到屋里,她只随意的挥挥手,爱弄哪儿哪儿去吧。

天越来越沉,傅家主和杜夫人都没回来,一整天她都没吃什么东西,到后来累了困了,靠在椅子上就睡着了,还是花红和柳绿把她架回去的。

一夜之后,次日一早房门便被叫开了,外面是杜夫人还有傅家主,两人一脸的急切。

看见他们,傅遥忽然觉得自己很可乐,找他们的时候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却在她以为他们逃跑时,竟然出现了。

两人进了门,着急毛慌的把房门上锁,随后杜夫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老爷,你看她长得很像,很像呢。”

“是很像。”傅家主紧紧盯着她,眼神深邃而幽远。

透过她,他仿佛看到了那个人,那个美的像诗,柔的像水一样的女人。记忆中的她有一头靓丽的秀发,细长的柳眉,秀挺的瑶鼻,娇艳欲滴的唇,洁白如雪的娇靥晶莹如玉…

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依然能清晰地记起她的模样,那张脸不知在心中描述过多少回。

他强烈抑制住自己的纷乱的心,低声问:“你母亲是不是叫芸锦。”

傅遥微微摇头,“我不记得了。”在她心里母亲就是母亲,至于叫什么真的想不起来了。

“那你父亲呢?他可是叫傅平,平安的平。”

这傅遥倒是知道父亲的名字的,虽然她幼时并不记得父亲的名字,但后来在山阴县查过。首富傅员外是叫傅金安的,傅金安,傅平,原本不像是相关的人,在他嘴里却好像有了联系。

“家父名讳上金下安,难道您认识他吗?”

“金安?金安——金安——”傅家主咀嚼着这个名字,这是让他金安吗?没想到在他心里竟是半点没有埋怨他的。

他幽幽一叹。“我们武安傅家你应该是知道。傅家的家主原本该是傅平,如果我没猜错,他该是你父亲。”

当年那人离开武安。他不是没派人找过,但从心里并不想他回来,这么多年才会一点联系都没有,一直到他死去多年。他才隐隐得到消息,失声痛哭了一场。很后悔不该和他斗气。更不该把他赶出傅家的。

往事不堪回首,这些年多少次回忆起当年的事,出了内疚还多有几分牵挂。盼望着他的儿女还在人间,盼望着还有再见之日。

他的表情微有几丝痛意。轻叹道:“忘了告诉你,老夫是叫傅安的。”

傅平?傅安?听着怎么像是兄弟俩?

屋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傅安坐下来给她讲了一个很悲凉的故事。

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叫芸锦的女人。兄弟两个同时爱上了这个女人,两人互不相让。谁也不肯妥协。后来竞争家主之位,做哥哥的对弟弟说,你做家主,我要美人,弟弟衡量了一下,最终决定要了家主之位。哥哥带着美人远走他乡,从此之后再也没跟家里有任何联系。

当年哥哥走时,带走了傅家的一样传家宝,也就是子午牌,见牌者如见亲人。虽然子午牌是属于傅家本家所有,是不能离开本家的,他也知道是他拿走的,却只假装不知。还以为哥哥死了,他的儿女也死光了,子午牌更不知去向,没想到今日竟在傅遥身上发现了。

杜夫人是他表妹,去子午牌知之甚详,自然一见就认了出来。只是他昨日碰巧有事出城,杜夫人追出城去,两人办完事才回来,所以才回的这般迟。

短短数语如何能把当时的感情纠葛描述清楚,傅安只说了一个梗概,其中内情并没多言。傅遥也不好多问,毕竟是上一辈人的事,她一个后辈实在不宜过多询问的。不管当年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父母大人都已经死去近二十年了,有再多的仇,再多的恨也该忘却了。

她低声问:“傅家主的意思是我的二叔吗?”

“不要叫什么家主,就喊我叔叔吧,毕竟是一家人。”

杜夫人也道:“咱们也算有缘,刚准备收义女,现在又多了一重身份,你是老爷的亲侄女,可比义女尊贵的多。”

傅遥暗嗤,说到底他们还是瞧不起她来落不明。先前说什么好好待她,原来不过是装给别人看的。

两人与她说了半天话,起身告辞了,直到迈出房门都没再提过把子午牌归还。那牌子是父母亲留给她唯一的东西,傅遥自不可能送给他人。

她追出去,“叔父,请把子午牌还给我。”

傅安沉吟了一下,“这东西先在我这儿放一阵吧,我还有用。”

傅遥轻笑,“这怕是不方便,这是父亲传给我的,还请傅家主赏面归还。”他说叔父就叔父吗?这般夺人所好,就是叔父也令人不齿。

她的目光清澈中带着几分犀利,傅安被她看得心中不安,终于从怀里掏出牌子,“这个先还给侄女了,只是有朝一日还请借叔父一用。”

“到时再说吧。”她淡淡一笑,没弄清他要做什么,自然不可能轻易答应他。

傅安摇摇头,无奈一笑,被她这么一说倒显得他理亏了。

傅遥忽然想起一事,忙拦住两人,“有一事还想请叔父帮忙,您能往应天府尹的府里送个信吗?”

“没想到你和应天府还有关系。”

“认识的朋友而已。”

“这事倒不难,你交给夫人吧,她会派人去办的。”

两人快步走了,看着他们的背影,傅遥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们口口声声说她是他们的侄女,说他们有多么亲近,但是有关这些年她怎么过活的,她都做了些什么,靠什么为生,他们几乎没怎么问。是有意,还是无意?或者他们在乎她更多于子午牌吗?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变得多疑起来,不相信人,不管遇上谁先把他想的很坏,然后再慢慢发掘有没有优点。对这对夫妻,她还在观望中,想让她相信他们,恐怕还要一顿时间吧。

第八十六章 背后的宝藏

杜夫人答应去她府里送信,还真做到了,也不知她怎么经过重重守卫把消息递进去的,杜平月收到消息,竟然在第二天就赶来了。

杜平月的伤还没完全好,但要独身一人从禁卫军守卫的傅府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看见他,傅遥激动的一张小脸颤颤的,说话都结巴了,“你,你可算来了。”

杜平月一把把她揽进怀里,这些日子他日思夜想着为她担忧,今日总算是见着了。

“你过的还好吗?”

“还好,你呢?”

“就是有点想你。”他低喃着,脸上微微泛起红潮。

“我也是,很想你。”傅遥的脸依偎在他怀里,与他一般的红色。

杜平月一般不会说这样的情话,她也一样,这辈子对他说的最多的就是“你丫呸的”,虽然背地里骂的多,但像这样的情话真没说过一句。可是这几日,她真的很想他,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愈发的思念了。

“带我离开吧,咱们远远的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好。”杜平月一口应了,这些日子他一直在计划着怎么离开,等时机成熟了他们会走的悄无声息。

两人说着话,傅遥想起一事,“你如何知道这里的?”杜夫人应该不会把详细地址告诉他吧。

杜平月一笑,“我没告诉过你我有个姑姑吗?”

傅遥“啊”了一声,“你不会说杜夫人是你姑姑吧?”

“然也。”

这都叫什么缘分,她是傅安的侄女,杜平月则是杜夫人的外甥,就是做梦也没想过关系会这么复杂。怪不得杜夫人会同意往傅府送信,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只是这样说来,她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吗?

之所以没问,并不因为不好奇,而是因为他们全都清楚,不是从赟启那儿得知,而是杜夫人早就知道杜平月在傅府,还是和傅遥在一起。

她没隐瞒自己的名字,想必在她自称叫傅遥时,她就已经猜出来了。就因为知道,才会对她表现的那么和善吗?

杜平月说起自己这个姑姑,两人没见面已经多年,只是相互之间通过几封信,他知道她嫁去了武安,她知道他跟着傅遥而已。早在傅遥进府的第一天,杜夫人就到傅府打听过,看见门口站了那么多御林军,立刻明白怎么回事。只是她明明知道,却装作什么都不知,这份沉着和心机也够让人惊叹的。

杜平月道:“我已经求过姑姑了,她答应会帮忙,助咱们出城去。”

有杜夫人帮忙,自然事情会顺利很多,否则就凭她自己连大门都出不了。可她怎么会这么轻易同意?要知道若她丢了,傅家也要担干系的。

“你如何说服她的?”

“不是我说服,是你。”杜平月眉角微微一皱,“你身上那块破烂牌子是什么东西,她居然说要想让她帮忙,必须拿那块牌子来换。”

又是为了这块牌子,傅遥摸摸自己脖子上沉甸甸的牌子,现在连她也好奇这究竟是块什么东西了,杜夫人竟然不惜开罪皇上,也要得到这牌子,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她把前两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她会是武安傅家的人很意外,最意外的是子午牌的含义,以及傅家人的居心。

她低叹,“这东西也不知是好是坏,留着它也不知是福是祸。”

“不管怎么说应该很重要的,你先留着吧,离开的事我会想办法。”

傅遥点点头,反正她一时也没想交出去。

她道:“既然不明白,那就去弄明白。”说着眼睛连眨了七八下,“我相信你有这个本事。”

杜平月有些好笑,他们俩现在的关系,她居然还耍这种小把戏,就算她不说他也会弄清楚的。

这毕竟是在人家的府里,杜平月不方便多留,说了几句话就走了,跟她说晚上还会过来,叫她留意门窗。傅遥知道他打算夜探,那对夫妻俩关起门来说话时总会露出一点马脚,只是千万别遇上赟启才好。

她不敢说那天晚上赟启来过,只叫他小心,然后暗自祈祷千万别太倒霉。

夜半三更,正是夜话绵绵之时,杜平月连续听了几夜的壁角,还真听出点蛛丝马迹。他半夜潜进傅遥的房里,轻轻推开窗户,果然如他要求的,窗户是虚掩的。

他跳进去,慢慢摸到床前,自从上次被赟启惊醒后,傅遥的睡眠一直很浅,听到声音,她迅速爬起来,喝道:“是谁?”

杜平月幽幽一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了?”以前的她睡觉都很死的,叫都叫不醒,害得他想爬上床取取暖的小心思都泡汤了。

傅遥轻轻一笑,“知道你要来,不敢睡的太沉。”

她起来穿上衣服,两人也没点灯,坐在屋里低低说话。

“可是听出点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