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一晚他们吵了一架,说什么芸锦的女人,杜夫人似吃了不少醋;第二晚什么都没说,多半是在冷战;第三晚提起了你,说的是皇上选秀的事;第四晚就在刚刚,终于说了那子午牌。”

杜平月说着已经爬上床,盖着她的被子躺下,傅遥听得认真,也没注意,不停地追问:“他们说什么?”

“他们说这子午牌里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当年齐国灭亡之前,傅家曾在齐国做过大官,那会儿担心新朝廷不放过旧臣,就想着为后世子孙留一条后路,他们把大量财富埋到一个秘密的地方,这子午牌就是那个宝藏的钥匙。”

傅遥轻轻一叹,她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子午牌竟牵连到一个庞大的宝藏。暗她的猜测,后来逊国大兵过境之后并没对前朝旧臣下毒手,反而招揽了不少能人异士,傅家家族振兴,一时也用不到宝藏,便就此搁在一旁了,等到什么时候有重大需要的时候再拿来用。

像这样重要的事,傅安夫妇绝不会随意谈论的,或者最近太急于得到牌子,不免大动心思。可是,为什么这会儿傅安就这么急切想得到宝藏呢?

第八十七章 近身接触

心里有太多疑问,看来要想知道怎么回事,只能亲口问傅安了。

杜平月双手放在后脑,悠哉悠哉地翘起二郎腿,他早就想这么和她待在一起了,感觉很亲昵,出奇的甜蜜。

他道:“你知道吗?其实那对夫妇已经找到另一块子午牌了。”

傅遥一惊,“你说什么?”

“我也是听他们说了一句,‘一块在咱们手里’,那意思该是他们有了一块了。”

傅遥自然知道,另一块是在自己弟弟手里的,难道他们找到她弟弟了吗?

对于弟弟,她印象也不怎么清晰,只隐约记得是个很可爱的孩子。现在即使站在自己眼前,怕也认不出来了。不管弟弟是不是在他们手里,接下来她也一定要弄清楚。

天色很晚了,眼皮打架也开始犯困,一转头看见杜平月坐在她床上,“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杜平月好笑,这会儿她才发现吗?

傅遥用脚踢着他让她走,大晚上的杜平月也不想闹出声响引起别人注意,他正要穿鞋下床,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小姐睡下了吗?有急事找你。”

这个时候傅遥对什么都是很敏感的,她下床穿鞋,示意杜平月赶快走。

杜平月慢慢悠悠走到窗前,手碰到窗扇正准备跳出去,忽然听到门口响起一个声音。不知多少个日夜,他脑中转的都是这个声音,恨不得把这个声音的主人给掐死。

这王八羔子,大半夜跑他女人这儿来干什么?

他也不想走了,一个飞身跳进对面的柜子里,而就在柜门关上的一霎那,房门打开门,最先走进来的不是傅遥,而是那个声音的主人。

傅遥在他后面挤进门,走一步叹息一步,“皇上,您三更半夜不睡觉,到一个女子闺房不合适吧。”

赟启沉着一张脸,“朕来看看你。”

三更半夜的来看她?虽然上一次他也来过一次吧,但同样的事做第二次还是让人够吃惊的。就像刚才在门口看见花红身后站着的他,她眼珠子与那日一般瞪的很大,她说过让他以后来时讲点礼仪,不要突然出现在她床前,没想到这就是他的礼仪,找个人敲下门就不算冒犯了吗?

幸亏杜平月已经走了,若是被他撞见了,那才叫悲催呢。

让春红点上蜡烛,她和赟启面对面而坐,低声问:“皇上可是有事吗?”

赟启淡淡扫了她一眼,她身上披了件外衫,露出雪白如嫩藕般的手臂,粉嫩的脸颊犹泛着绯红,在烛光的映衬下很是娇美,若不是此时气氛不对,他还真以为她在害羞呢。

左右望望,“听说杜平月失踪了,你可知他去哪儿了?”

“我没看见他啊,多半是回龙城老家了吧。”

她顺嘴胡溜溜,突然一抬眼看见屋里的柜门晃了晃,顿时吓得魂飞七八里,杜平月不会还在屋里,就躲到柜子里呢吧?

以他的性格也不是不可能,他知道皇上来了,又怎么可能甘心独自离去?

赟启看她直愣愣地眼神看着一处,不由道:“你在看什么呢?”

他正要转头,傅遥下意识的拉住他,“皇上,你听我说,看着我。”

“刚才什么声音?”

“是老鼠,屋里有老鼠。”

“屋里怎么会有老叔,这个武安傅家还说什么世家,办事怎么这么不牢。”

他站起来要去看,傅遥急了,“皇上,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赟启诧异,看她一脸认真,“什么?”

傅遥脑子里拼命转着,想着有什么事能转移他的注意力,虽然他未必感觉到柜子里有人,但不得不防啊。

心中一动,忽然道:“皇上,我探到傅安一家有事欺瞒您。”

赟启扬眉,“怎么?他们还敢欺君不成?”

“虽不是欺君,但不据实呈报就是对皇上不敬。”

“你倒说说什么事?”

“傅家啊,原来有个宝藏的…”

她神秘兮兮地靠近他,倒把赟启吓了一跳,他也没心思往后看了,“你说什么?”

傅遥把傅家早在百年前就藏了一大笔宝藏的事说了,傅家百年世家,当年可谓积累了大量财富,现在的武安傅家虽然也是家大业大,但和当年鼎盛之时比起来还是有很大差距的,那时候傅家可谓是天下第一家,就连先朝的皇帝都要仰人家鼻息。正所谓盛极必衰,就算现在傅家大不如前,但论起宝藏,却绝对让人动心的。

她故意在皇上面前提起这件事,也是有目的的。对于傅安的心思她捉摸不透,现在人单势孤,也不知从何查起,可有人能琢磨透啊,赟启这样的人是绝不允许别人在他眼皮底下耍滑头的。

对于那些什么宝藏傅遥一点不感兴趣,她虽然爱钱,给她个几百几千两她很高兴,要是有个几百万几千万的,她拿着就觉烫手了。那钱给皇上比留在傅家更能为老百姓做实事,这么做虽有些对不起傅家,但他爹早就和这个本家划清关系了,她也没必要顾及这些人。当然,她还有一个最大的目的,找到自己弟弟。

她把身上的子午牌摘下来,递到他面前,赟启轻轻摩挲着,“这个东西对你这么重要,你这么给朕吗?”

“天下都是皇上的,还有什么不是皇上的。”

她的意思是天下是皇上的,宝藏也归皇上所有,赟启却理解成,天下是他的,她也是他的,一个牌子自然算不得什么。他以为傅遥是在表白心思,乐得眉开眼笑,倒不是为了那宝藏,而是她的心,她终于心里装了他了吗?

后半夜赟启都是笑眯眯的,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半点也没睡意,拉着傅遥足谈了两个多时辰。

关于有关傅家的事他问了很多,子午牌为什么在你手里?她为什么是傅家人?跟傅安是什么关系?也解释了很多编。对于她是傅家家主侄女的事,赟启很是满意,有了这门血缘关系,也无需他作假,真真是没有比这更完美的了。

他心里高兴,后来傅遥求他办的事也一口答应了。傅遥见找弟弟的愿望达成,自也眉开眼笑,两人说的开心,到后来把杜平月藏在柜子里的事给忘了。

这可苦了杜平月了,他待着里面一动也不动,两条腿都蹲麻了,要不是顾着傅遥,他早踢开柜门跳出来,一脚把赟启踢飞了。这丫的大半夜聊这么长时间,到底是什么居心?

丫的,他居然敢握傅遥的手,丫的,他还想干什么?心里臆想着此时此刻他们在做什么,肚里的火都集到嗓子眼上了,时间一刻刻过去,每一分都对他是一种煎熬。

和傅遥聊的太开心,以至于赟启都忘了时间,等到天边升起一片鱼肚白,才意识到上朝的时候到了。

“胡登——胡登——”他呼一声,外面胡登匆忙跑进来,抱着朝服、冕冠,还有一双明黄色的御鞋。

傅遥看着这一样样的东西,心里暗暗一叹,这是早就打算在这里准备上朝吗?连朝服都带了。

胡登上来要帮他换服,赟启挥手令他退下,反对傅遥招招手,“你来帮朕换服。”

傅遥咧咧嘴,这种复杂的衣服她真不会穿啊。皇上说的话,那就是圣旨了,只有早点给他换好衣服,早点把他送出去。

要先穿衣服必先脱衣服,她的手伸在他的腰上轻轻解下他的腰带,外衫褪下露出里面雪白的里衣。他的身材很好,伸着手臂高昂着头的模样更显一身皇族贵气,以前她总觉皇家贵气是一种很难琢磨的东西,现在在他身上却体现的淋漓尽致。

以前,她对皇上总有很多敬畏之心,现在却总觉得他还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只是比普通人心机更深,更无礼,也更难缠。

赟启看着她微微发怔,不由扬扬眉,“怎么?不敢碰吗?以前看你碰的挺高兴的。”

傅遥对着他的腰瞪了一眼,他这哪是叫她穿衣,明摆着是想调戏一把嘛。

想想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与他近身接触,只能先忍了他了。

想象着他平日里上朝的样子,把一件件衣服穿在他身上,还好跟他时间长了,每一件都穿对了。戴上高高的冠冕,剩下的就是系腰带,那用无数金线宝石编制成的腰带摸上去凹凸不平很是硌手。她紧紧拽着腰带,手臂环过他腰间,平日里看着他的腰很细,但真环上去,却发现手臂很难在他腰上环一圈。她自认手粗脚大的,这会儿看来男人和女人之间还有很大差别的。

轻轻把腰带的扣子扣上,正要撤身,赟启忽然一把抱住她,他的下巴靠在她的头顶,低喃道:“以后每天你都这样为我穿衣可好?”

傅遥只觉自己被噎住了,赟启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不讲理,也太自以为是,只要他喜欢的就强加到别人身上,根本不管人家是不是乐意。但谁叫他是皇上呢,高高在上的位置,确实有任性的权利。

她的双眸透过他的臂弯望向柜子,那里发出剧烈的震动,傅遥幽幽一叹,这会儿杜平月怕是已经忍到极限了吧。

“什么声音?”

赟启终于察觉,正要回头,傅遥轻轻推了他一下,“皇上,时候不早了,你早朝该迟到了。”

第八十八章 甜蜜的私奔

赟启这才醒悟,慌忙迈出房门,临走时还不忘叮嘱,“你且等着,朕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这个交待是也不知指的是帮她找弟弟,还是为了她的名节名分,就不得而知了。这会儿他多半以为她巴不得嫁给他吧。

傅遥送出门口,看见他走远,狠狠舒了口气,这一夜过得她胆战心惊的,同时应付两个男人,真的好累啊。

房门关上,柜门倏地打开,露出杜平月那张带着惨绿的脸,额头脸蛋都是绿的,就差手里握两只小金锤了。

他身子摇摇晃晃的,傅遥过去扶了他一把,才没让他从里面栽出来。

不由摇摇头,“不是说了让你先走,怎么躲到这儿来了?”还弄的一身惨样。他的头上沾了一圈蜘蛛网,身上挂的花花绿绿的女人衣服。

杜平月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哼一声,“你能不能叫人打扫一下衣柜。”

傅遥好笑,这多半是春红和柳绿偷懒没打扫柜子的高处,难为他这个大块头进去把整个边角都清理干净了。

“谁叫你躲到这儿来了?”

杜平月拍拍头上的蜘蛛网,阴阳怪气道:“那小皇帝大半夜不睡觉,跑到你这儿来,当然要盯着点。”

“好,你盯,以后我做什么都让你盯好不好。”

他赌气偏过头去,一脸不愉,“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多想冲出来的,要不是因为…”

傅遥轻笑,“因为什么?”

“因为…腿麻了。”他捶捶两条腿,要不是在里面窝的腿麻,他早动手了。这个小皇帝,他早瞧着不顺眼,真该打断他一条腿的,看他以后还能不能,有事没事就往这儿来。

她唏嘘,“你这么骄傲的人,钻进柜子里听壁角,可真是委屈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

傅遥笑着看他满肚子的抱怨,心中却颇感欣慰,她知道他也就是说说,不会当真冲出来。以他的身手想杀了赟启都很容易,但为了她,他选择了忍耐。那柜子的大小躲他这么一个人,确实委屈了点。

“行了,时候不早了,赶紧走吧,我还想睡会儿。”

她推着他往外走,杜平月无奈只能离开,他也知道她困了,拖了这么晚连他也想睡了。

“赟启真的很厉害的一个人。”傅遥这么说,只是再一次见证了他的厉害之处,他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搞明白了傅安的意图,以及他究竟为什么想要那批宝藏都打听的一清二楚。

傅家这些年看着表面光鲜,其实却外强中干,要维持那么大的家庭开销,要花多少银子连他自己都算不清楚,傅家这些个子弟们一个个都是败家子,只知道花钱,不知道挣钱,每年为了给败家子们捐官送的贿赂银就不在少数,傅家为了维护体面,为了享受永远不断的富裕生活,就必须要银子,大量的银子。

银子花出去,这两年手头上欲感拮据,傅安才想起傅家还有一笔宝藏就藏在孔武山的山脉中。也因为此他才会千里迢迢上京城来,就为了找到宝藏的钥匙。

这样的消息本机密万分,赟启不可能这么快得知的,可偏偏他就知道了,让傅遥不惊叹都不行。而就在他知道之后,立刻派人传了消息给傅遥,也以此表示对她的信任与无私。

傅遥得了消息的当天就去见了傅安,只一句,“我弟弟在哪儿?”

在府里住的这些时日,心里有顾忌,一直没敢问,但现在她一点顾忌也没有,自然理直气壮。

傅安皱皱眉,“你说什么?”

“我弟弟在哪儿?”她又说一遍。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不知道你弟弟在哪儿,子午牌现在只找到一个,还有另一个没找到。”

傅遥不相信,她若相信那才有了鬼了,傅安并不知道他爹把子午牌给了他们兄妹,多年没联系,怕是连自己哥哥有一对儿女的事都不知道吧。他居然在第一眼就认出她是傅媛,还说出她弟弟的名字,居然说他长得英俊不凡,这不是见过长大之后的他有事什么?

不过他不肯说,自然有人会制他。傅遥微笑着离开,让人立刻把消息传给了赟启,就说另一块子午牌在傅安手里。

赟启一定能找到那块子午牌,连带着还有他弟弟,只是这一场景,她怕是看不到了。

杜平月抱着一个小包袱,看着他心爱的女人把积攒下的银锭子一个个放在自己包袱。

他实在忍不了了,“你真的打算现在就走吗?”

“不等找到你弟弟吗?”

“我说你,你真的打算把那些银子都放在你包袱里,不让我帮着带吗?”

“你,我说…”

“谁说我要自己带这包袱了?”傅遥笑着把手里包袱递在他手中,又抢过他的包袱,“这个才是你的。我的,就是你的,我当然相信你。”

杜平月心里顿有一种幸福感,傅遥一向是宁可舍命不肯舍财的,这算是对他最大的信任吗?

“接下来回答你第一个问题,我不是想我弟弟,也不是不想见他,只是他这么多年他若活得好好的,肯定不需要我,他若不好,看了也是难过。只要他活着,将来总有一天还能看见他。”

杜平月点点头,他真没想到对这件事能处理的这么豁达、理智。她说的没错,做的也没错,现在赟启忙着宝藏的事,没心情管他们,此时正是逃跑的好机会。

见他待着不动,傅遥抱着包袱推了他一把,“走啊。”

“去哪儿?”

“私奔去。”

两人手牵着跳出去窗外,甜甜蜜蜜私奔去了。没人会想后果是什么,用傅遥的一句话,那就是,“既然做了,就不计后果,也要有承担后果的勇气。”而杜平月则知道,一般她在没把握的时候才会这么说。

这个计划他们计划了很久,杜怀这会儿已经在京城一处秘密之地等他们,只要能出了京城,天高皇帝远,他们就自由了。

出了后门有一辆运菜的马车停在那里,两只大筐子堆了不少菜,两人捡着绿油油的菜头钻进去,不一会儿便有一个赶车的老头出来赶着车,一边唱着小曲,一边扬着鞭走了。

菜车走过两条街停在一家酒楼的后门,里面一个伙计出来,“哟,胡老爹,又送菜去大宅门了。”

“是啊,今天有泔水吗?”

“有,就在墙边,你自己拎去吧。”

第八十九章 送出的是麻烦

出了后门有一辆运菜的马车停在那里,两只大筐子堆了不少菜,两人捡着绿油油的菜头钻进去,不一会儿便有一个赶车的老头出来赶着车,一边唱着小曲,一边扬着鞭走了。

菜车走过两条街停在一家客栈的后门,里面一个伙计出来,“哟,胡老爹,又送菜去大宅门了。”

“是啊,今天有泔水吗?”

“有,就在墙边,你自己拎去吧。”

胡老爹转头去拎泔水桶,随后赶着马车,唱着小曲走了。

这个时候傅遥和杜平月,已经趴在客栈运送换洗褥套出城的马车上,闻着一股发霉酸臭味儿往城外去了。

这是杜平月精心策划好的路线,他花了几天时间观察,直到每周胡老爹都会送一次菜,而每次送菜必然要到客栈运两桶泔水回去喂猪。每周在未时左右,客栈都会运送褥套到城外清洗。

这个时候正好是城门换班的时候,守卫松懈,可以安全无虞的离开京城。皇上这会儿正忙着算计傅家的宝藏,也一心认定傅遥是真心对他,傅安那儿守卫没那么森严,这才有机会逃出城来。

出了城,从马车上跳下来,两人顿有一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在城外的十里亭杜怀正等着,一见他们,嘻嘻笑着走过来。

傅遥问道:“你这是得着宝了吗?”

“确实有宝。”杜怀抖着包袱给她听,里面哗啦啦的全是银子。

她眼睛一亮,“哪儿来的?”

“易家那兄弟俩送的,他们也算知恩图报,猜着你要走,叫人送了这老大一包银子,说就拿这个给你践行了。”

真是深得她心啊,傅遥笑眯眯的抱着银子,有了这些,他们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杜平月道:“咱们要去哪儿,你可心中有数?”

她叹口气,“先去找傅小玉他们吧,他们也该离了京城,只是茫茫天下要找起来绝非一日之事。”

“咱们有得是时间。”杜平月笑着牵着她的手。

傅遥回他一笑,从今以后她无官一身轻,沦为无事之人,果然是有得是时间。

“走吧。”

杜怀早预备好了马,三人骑上马急驰而去,方向正是南方。那是那个组织的老巢,陈红杏那厮,要躲一定会选最有利于自己的地方。他们也只是碰碰运气,皇上找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找到,他们找起来也不会容易。

一路跑出几十里,见后面没有追兵,三人才安了心。傅遥的心情出奇的好,得以逃脱,以后天高海阔任她行,只希望皇上能看在她的献宝之功上,放她一马。

杜怀跟在他们两人后面,用鞭子捅了捅杜平月,“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该说了?”

“什么话?”

“成亲的话,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是永远想当她是朋友,那你就这么看着。等哪天我看不下去了,你不说的话,我来说。”

他一副擦拳磨掌排队等着的样子,让杜平月倍感怒气,抬手一掌把他劈落马下。

杜怀从地上爬起来,兀自嘀嘀咕咕。

傅遥好笑的看着两人打闹,这样相处的日子以后还要过很久呢。

杜平月自然想提成亲的事,只是一时没想好要怎么提,以他的性格,自要找一个完美的时机,*光灿烂的再有一个好气氛,可该怎么措辞呢?直白的?委婉的?

不过最终他也没有当着她的面说出来,以他的骄傲和完美性格,等他策划好了,早就不知多久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