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紧张自己,又百般体贴,若水心里一暖,又想起他整个下午都和仙儿独处,也不知怎么缠绵火热,一阵伤心难过之余猛地抽出手:“你走!你走!我不要你关心!”

奉直不知她怎的突然脾气古怪起来,以为还在生气下午没有过来看望,又没有过来陪吃晚饭,耐心性子又是道歉又是劝慰:“好阿若,你就别气了!下次我一定不敢了,以后你一定是最要紧的,下午我真的是喝了酒神志不清,睡了整整一个下午,不信可以问仙儿,我以后再不会了!”

偏偏若水听岔了,以为奉直在为下午和仙儿在一起厮混道歉,这会子竟然还提到仙儿,气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直直指着奉直,浑身哆索着。

“你不用解释,我知道我给你添了麻烦,现在还碍了你的好事,还对我说什么以后不会了,她也是你的屋里人,有了开始还能没有以后?更不用提你还要娶亲,这院里有八个偏院吧,看来以后可热闹了!主屋我不会再去了,省得没脸没皮地被奴才拦着,这下好了,加上你满府的主子都嫌了我,你不用再顾着面子来了,让我自生自灭吧,谁让我做下这等没廉耻的事!”

说完跌坐在床上痛哭着,奉直大惊,不知她的反映怎么这么强烈,担心她哭坏了身子,连忙去拉,若水使劲推开她,把头埋在床上,哭得一抽一抽的。

奉直没法,只好喊着:“虹儿快进来!快来看看你家主子怎么呢?”

听得里面闹得不可开交,虹儿正待进去,就听见奉直的喊她,大惊失色,连忙跑进去,见两人这般,正待责怪奉直不体恤小姐的身子,奉直却一把抓住她。

“快说,你家小姐到底怎么呢?我不过就是喝醉了下午没过来看她,刚吃过晚饭喝了杯茶就过来,她就气成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若水见他把虹儿抓得难受,止住哭声上前用力拉开他的手:“你自己做下的事,还问虹儿!”

说完抹把泪,冷冷一笑:“原是我的不是,你同通房丫头做下什么也是应该的,是我不该怪你,我都忘了我也只是一个通房!堂堂侯府的公子妻妾成群更是一种体面,气死我人只道妒忌、活该,我是不该气的,我被奴才拦着也是我没眼色,活该受辱!”

奉直见她越说越不象话,索性不理她,只拉虹儿问究竟,虹儿看他确实不是就里,小姐只是被气糊涂了看不出而已,心想可不敢两人生了误会,就一五一十地说了下午直到吃晚饭时发生的事。

奉直越听脸色越青,这个仙儿也太大胆了,竟敢指使丫头拦着若水不让见自己,还有意让人心生误会,以为自己同她怎么了,看来不该一时心软留下她!

“若水!相信我,这一定是一场误会,我现在就去让人打死这个丫头,仙儿也不能要了,定撵了她!”

见他脸色顿变,又说了狠话,若水这才相信真的是误会了,正待问清,奉直已经气冲冲地出去了。

若水苦笑着说:“看样子是我误会了他,白白被一个小丫头气了一下午,这会又同他闹。”

虹儿连忙安慰:“小姐也是因为太在乎公子了,不过以后万不可听人挑拨,凡事要得了公子的话才可信,切不可冲动自个作践自个!”

若水想到奉直刚才的怒气,心里一惊站起来:“咱们快去看看,公子气头上别闯出什么祸来!”

奉直气不过,连主屋也没回,问清仙儿的院子,就气冲冲地直闯进去,院门畅开,屋门虚掩着,奉直顾不得多想,一脚踹开房门,却吃了一惊,屋里热气氤氲,烛光影影绰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正背对着他坐在浴盆,杏儿正用木瓢往她身上浇水。

见她进来,杏儿啊了一声连忙跪下,那女子闻言猛地站起来转过身,两人顿时都呆住了,奉直刚好迎面看到青春妙曼的裸体,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肩背上,洁白娇柔的身体上挂满一颗颗晶莹的水珠,坚挺的椒乳象熟透的密桃,还有发育成熟的下体,看起来无比诱人,奉直血一下子涌上头,喉咙一阵阵发紧,身体莫名的躁热。

半晌,仙儿才惊呼一声,连忙沉进水里,只露出头部,可是奉直近在咫尺,据高临下,只漂着几朵花瓣的清水又能掩住什么?

奉直这才清醒过来,强行压住心头的骚动,从满目春色中移开眼睛,一脚把杏儿踹倒在地,杏儿狠狠的向后摔倒,头重重地磕在柜子上,半晌爬不起来。

仙儿大声惊呼,不顾得一丝不挂,哭着爬起来就去拉杏儿,她半爬半跪在青黑色砖地上,雪白的臀部撅起,更显得丰润肥硕,腰细如柳,湿淋淋的水珠和散乱的黑发,映着跳动的烛光,强烈地诱惑着奉直。

奉直呼吸渐渐急促,他不敢再看,摔摔头转身离去,只撂下一句话:“赶紧收拾了来主屋回话!”

仙儿这才拉杏儿起来:“别怕,只不过吃些苦头罢了,只要你按我教的去说,我定会保全你的!”

说完又爬进浴桶洗净身上的污物,心中无比得意,暗想这春宫图上的姿势果然好用,奉直受不了诱惑才跑掉了,只要他对自己有了念想就好,以后的一切就会水到渠成。

匆匆冲完,正仔细擦着身子,若水和虹儿担心奉直一怒之下闯祸,问清来了这里后急急地赶过来。

恰巧看到仙儿一丝不挂地擦着身子,杏儿站在一边哭,若水呆住了,忙问:“公子呢?”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冲进来狠狠踹了杏儿一脚刚刚走了,还让我擦干了身子穿好衣服去主屋找他!”

若水转过头不敢再看,红着脸告声打扰了就带虹儿离开。

走到外面扶着廊柱站定,仙儿那湿漉漉的裸体无比清晰地在眼前晃动,没想到这个略有几分姿色的女人竟然有这样一幅好身子,奉直刚才肯定也清清楚楚看到了。

他会怎么样?会被诱惑吗?是不是再也不会忘记,只要一躺下,甚至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也会想着这幅身子,得不到总是最好的,他会不会一直念想下去,直到有一天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欲念要了她?

自己的身子将会越来越笨,不方便再侍寝,那么在正妻进门前,仙儿就是最好的替代品,血气方刚的他怎能长时间忍受欲念的折磨?

胡思乱想一阵子,若水摇摇头,只要奉直好好的,真心待自己和孩子,其他的女人又有什么要紧,一个堂堂侯府的公子,难道还能要求他为自己守身如玉?如果天天那样想,以后受苦的只是自己,还会造成两人的间隙,今天下午就是例子。

他们付出这么多,就是为了一生一世厮守,别的女人既然无法抗拒,那就慢慢尝试着坦然接受吧,她下定决心,拉起虹儿向主屋走去。

仙儿更加开心了,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在春宫图上找到这个最为诱惑男人的姿势,想尽办法水到渠成地做了出来,不但强烈地诱惑了奉直,还让若水深受刺激,真是一箭双雕呀!

如果奉直肯要了自己,哪怕对自己没有情爱,只是他泄欲和暖床的工具,也定要想办法让他身不由己。

仙儿想了想又坐下去,把全身上下弄得更湿,胡乱穿上粉红色的薄绸衣,带子松松地扎着,任由头发湿漉漉地淋在肩背上,又把杏儿的头发和衣服弄得凌乱不堪,往她头上脸上身上抹上土,然后往主屋拉去。

第二卷 庭院深 五十四、严妈

严妈乐呵呵地来到老夫人院里,进门磕了头什么话也不说,先是笑。

老夫人被笑得莫名其妙,也忍不住笑了:“严妈,你遇到什么喜事了这么开心,说来让我听听也高兴高兴!”

严妈看了看屋里的丫头们,老夫人挥身让退下去,笑道:“你这个老物,有什么话还不敢当着人面说!”

严妈笑道:“这些都是未出阁的丫头片子,被她们听了不好。我这是替老太太高兴,这下可有得重孙抱了,我看老太太只有两只胳膊,将来争着喊祖奶奶,到底抱哪个?”

想到若水的身孕,老夫人心里一沉,表面不动声色,仍笑嘻嘻地说:“到底怎么回事,快别打哑谜了!”

“老太太晌午那顿酒好啊!老太太知道吗?二公子喝了酒回去睡了,云姑娘身子不适也去睡了,老奴等不到公子回来,以为陪着老太太解闷,也没有等去睡了,只有仙儿姑娘一个人尽心尽力的侍奉着公子。”

说完神秘一笑:“两人可是整整一个下午都在房里没出来,直到吃晚饭时小两口才出来了,公子气度沉稳,倒看不出什么,那仙儿姑娘羞得可是小脸通红。老太太想想,这年轻人血气方刚的,又喝了点酒,整整一个下午呆在房里还能干什么?真没想到,还是老太太调教的人伶俐。我原来还担心公子对云姑娘一人专房专宠,这仙儿还好说些,总是家生子,也不能怎样,如果嫡妻进门了弄得公子后院不宁可怎么办好。这下好了,看来公子是个懂事人,知道老太太赏得人亏待不得,将来就更不会冷落嫡妻了。老太太以后还不是有的重孙子抱?”

老夫人闻言心头一块石落了地,并非她多事想管孙子宠谁,仙儿再是她赏的,如果孙子不喜欢她也不会逼着接受,大不了应了通房之名做个体面些的丫头罢,为一介家奴影响祖孙感情划不来。

这嫡妻可千万冷落不得,先不说凌家的权势,夫妻不和、宠妾灭妻本就祸患无穷,一个男儿如果家宅不宁何以建功立业?如果对人家女儿不好,那凌相焉能不记恨奉直,更别提帮他飞黄腾达了。

原先看奉直对云氏的情意,大有专房专宠之意,所以才送了仙儿,这丫头一向极有心机,又会奉承顺情,长得也颇有几分撩人的姿色,送给奉直一是希望她能在主母进门前打破云氏专房专宠的局面,二是奉直和云氏的事情也太显眼了,虽然强压了下去,但府上哪个不知,就是府外面也谣言纷纷的,仙儿一起赏过去也好替他们遮掩一点。

现在看来仙儿确实不枉自己的苦心,这么快就得到奉直的欢心,不但为她争得了一席之地,自己也不用再担心奉直专宠云氏冷落嫡妻了。

心上石头落地,老夫人也乐呵呵地笑了:“仙儿这丫头确实能干,我总算没看错人,以后可要好好赏她。”

想想又狐疑了,自个的孙子自个知道,奉直不是个滥情放荡之人,这么快就接受仙儿,好象不大可能,又不放心地问:“严妈,你可弄清楚了?奉直晌午确实喝多了,说不定睡了一下午什么也不知道,仙儿又害羞哪肯说实话,不是你弄错了吧?”

“嗨,老太太,没弄清楚我哪敢急忙忙来告诉你?放心吧,我已经把仙儿细细问清楚了,两人就是那么回事,这仙儿走路姿势都和平时不大一样了!”

老太太这才真正放下心来,想起若水心里一沉:“那云氏可曾生事?她会乖乖地任凭奉直宠别人?”

严妈心里一沉,她光顾着高兴,都忘了若水,也不知她能否坦然接受?又一想,男儿那能不三妻四妾,总是得面对的,不过这会在老太太面前可千万要护着她。

就笑着说:“那云姑娘其实也是个懂事的孩子,不过以前家里富身子骨娇贵些,听杏儿说,仙儿在里面服侍奉直的时候,云姑娘不放心奉直喝了酒,专门过来看他,听说仙儿在里面服侍,倒也不吵不闹就离开了,看来只是喜欢奉直多一些,不是个心眼小善妒的。”

老夫人点点头:“她明白就好,也没看看给奉直和府里添了多大的乱子,再不醒事,善妒专宠,缠着奉直撒娇撒痴,教唆着不许亲近别的妻妾,就撵了去!”

严妈唬得忙说:“云姑娘不是这样的人,老太太放心吧,我看着了。再说她已经有身子了,可别再说什么撵不撵的,仔细传到奉直耳里伤他的心。”

提起若水的身孕,老夫人心里又是一阵烦闷,忍不住问:“你们那边瞒的可好?有没有人发现?”

严妈原来就想着若水的身孕一昧瞒着不是长久之计,正想请示老太太该怎么办,见她问起忙说:“这事再没人知道,那云姑娘倒也安心养胎,整天就呆在自个的院里。只是午饭后那会她被奉直的酒气熏得吐了,一回还好,次数多了难免有人猜疑,何况孩子长大些就瞒不住了,老太太也该早拿主意才行!”

老夫人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妥当,这会子正反应的厉害,尽量让她不要出来,免得被人察觉,至于拿主意待我和奉直他娘商量一下再说。那边院里暂时没有主母,奉直又年轻任性,云氏娇气不懂事,仙儿不过一通房,人微言轻的,凡事还是要你操心!我就暂时托付你了!”

“老太太言重了,老奴怎么担当得起托付二字?不过说句托大的话,我闺女远嫁了,又没有儿子,只当奉直是亲生,定会事事都为他着想,老太太就放心吧!”

说完见老夫人有些倦意,就起身告辞了。一路上百般思索,云氏怀孕是喜事,虽然未嫁先孕不好听些,大不了另找地方生了,到时托是早产,也好遮人耳目,这一昧瞒着可能到几时呀?为什么老夫人和夫人如此紧张,想到这里严妈心里咯噔一下,这莫非怕传出去名声不好存了什么心思?又一细想,奉直就是老夫人和夫人的命根子,怎会舍得害他的骨肉?倒是自己多心了。

严妈刚走,于老夫人面色一变,令李姑姑亲自去传夫人和青姨娘过来。

于夫人正闲得发慌和青姨娘聊天,见李姑姑竟然亲自来传,心是一惊,以为奉直又出了什么事,也不敢耽搁,慌忙带上丫头仆妇们快速赶过去,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的。

青姨娘见又叫上她,心里一惊,马上猜疑是为若水身孕的事,是不是不小心被人发现,她们要提前动作了?顿时心惊肉跳。

她们进去刚刚坐定,老夫人吩咐上了茶就令奴才都退下,看她神色不善,青姨娘更是惊得手心里都是汗。

于夫人试探着问:“可是奉直那边又出了什么?”

老夫人摇摇头:“奉直那边好着了,比我们想的都好,听奶娘刚才讲,他今下午已经把仙儿收房了。这就好,原来我还担心奉直一昧痴心对云氏专房专宠,仙儿不过一奴才,奉直不喜也就罢了,大不了做个体面些的大丫头,关键是怕他冷落嫡妻。这下好了,可见奉直是个懂事的。”

听闻奉直没事,于夫人这才放下心来,又不解地问:“那母亲宣我们来可有要事?不是有云氏有孕的事泄露了吧?”

老夫人脸色微变:“虽然暂时没有泄露,但也快了!”

于夫人一惊:“怎么个快了?母亲倒是说清楚呀!”

“我们都想着云氏暂时显不了怀,忘了她正在反应期,就顺着奉直的心意,让他们多处一段时间。可是听仙儿和严妈说她午饭后作呕,这一回的别人不在意,但如果两回三回呢?府里人多口杂,各怀心思,还不知被人借机做成什么样的文章?云氏的事要尽快安排,不能再出现在人面前了!你明天就在府里给她找一个偏僻环境好的院子,再想办法安排几个可靠人侍候,记着吃穿用度要好的,我们又不缺这个,别让奉直觉得我们亏待了她,没的伤了感情!”

于夫人眉头紧皱,忙不迭答应了,马上就要着手准备奉直的亲事了,这当口可不能有出什么差错!

青姨娘浑身发冷,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动手了,自己真的能下得了这个手吗?可是如果不做奉贞怎么办?总不能让她嫁一个傻子?

正痛苦不堪之时地,老夫人发话了:“青儿,你那里没什么问题吧?放心吧,等这件事过了,就定下奉贞的亲事,定不会误了她的终身!”

见她时时不忘提奉贞,青姨娘更加绝望了,这件事她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赌的可是奉贞的一生!

想想咬牙道:“老夫人放心,青儿一定听从你和夫人的安排!”

老夫人点点头:“你懂事就好,也不枉我疼奉贞一场。”

说完面露几分伤感,止不住抹抹眼泪:“这孩子总是留不住的,早去了也好,时间越长越让人难受,也更伤她娘的身体,这事过去后对云氏好些,时间到了升她做姨娘,最好尽快再生个,也好忘记这个孩子。”

于夫人闻言也心头难过,想想还是说:“老夫人且莫伤悲,这孩子与我们无缘,强留不得。奉直还年轻,且不说通房了,很快就要成亲,到时还不儿女满堂?”

老夫人点点头:“我刚说的事你可仔细办好,办好了就正式给凌家下聘,尽快选个好日子成亲,只有奉直正式娶妻了,有了嫡妻管着,我们也就不操这份心了。”

第二卷 庭院深 五十五、生隙

奉直慌乱地从仙儿的小院夺路而逃,直奔回主屋,狠狠灌了几盅冷茶,才慢慢冷静下来,喝退奴才们坐着发呆。

可是那纤柔妙曼的身子在却眼前挥之不去,特别是趴在地上时那丰硕的臀部和细得不盈一握的腰支,在青砖的地上那么粉嫩白腻,无比强烈地刺激着他,忍不住想,如果当时只有仙儿一个人在场,没有任何人打扰,他是否还能控制得住?

正神思恍惚之际,若水带着虹儿走了进来,奉直忙稳住心神迎了上去,若水却细心地发现了他的异样,立即联想到仙儿一丝不挂的身体,心里一阵痛苦。

无论有意无意,仙儿已经成功地引诱了奉直,直到现在他还是神思恍惚,自己的孕期反应日渐严重,再往后身子会越发笨重,慢慢不能再侍奉他,是不是到时他就会水到渠成要了仙儿?

那仙儿貌似柔弱,实际风骚的紧,奉直和她在一起,会是怎样的热情似火?

看到若水,奉直心头涌上一阵内疚,终于把仙儿放到了脑后,她为自己受尽折磨,自己却被另一个女人诱惑,摔摔头,决定不再想仙儿的事情。

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连忙关切地问:“怎么了若水?还在想刚才的事?我下午真的一直在沉睡,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至于仙儿是不是在旁边侍奉,我真的不知道!”

迟疑了一下又说:“我刚去那院里,狠狠踹了杏儿一脚,让她们速速过来回话,可能快要到了,待会就能问清是怎么回事,如果是仙儿指使,连她一并撵了!”

说着又想起仙儿的裸体,脸一红不再言语,若水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更加难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男人被另一个女人名正言顺地诱惑,却无可奈何,可是再难受也得想开,要不然以后怎么活下去?

遂只字不提去过仙儿院里的事,强笑着说:“我怕你一怒之下做出什么过头事,惹出大麻烦。算了,我不计较了,只要你待我好,别人怎么样我不在乎。今天我误会了你,厚颜请你晚上去我那边歇息可好?”

奉直笑笑拨好她一撮散乱的头发:“就是你不请,我今晚也要赖着不走,你这么冤枉我,不好好补偿怎行?”

见他赖皮,仿佛又回到只有两个人的时光,若水心头一热,只要他真心爱她,多几个姬妾通房又算什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以后不能动不动就跟奉直闹了,时间久了会伤感情的,而奉直的感情就是她目前拥有的最珍贵的东西了。

正气氛融洽之际,仙儿带着杏儿进来了,杏儿灰头土脸,发髻衣衫尽乱,头上扎着一根带子,后面隐隐的渗出了血迹。

仙儿一身单薄的粉色绸衫,凌乱的穿着,长发湿答答散了满身,衣衫几乎全被淋湿了,因为没有穿亵衣,淋湿的薄绸衫紧贴在身上,曲线毕露。奉直禁不住又想起她光洁的身子和趴着的细腰丰臀。

正魂不守舍之际,仙儿上前一把把杏儿推到若水面前跪下:“我刚在家拷问了一会!这下贱的死蹄子竟敢把云妹妹拦在外面,我已经罚了她,请云妹妹令人打她一顿出出气,再回了夫人或撵或卖,全凭妹妹一句话!”

说完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奉直面前:“公子请罚仙儿管教不严之罪!下午仙儿服侍公子睡下后,怕公子酒劲上来没人侍侯,就不敢离去,一直在墩子上坐着,后来就累得开始打盹,迷迷糊糊小睡了一会,若水妹妹来了也不知道,让妹妹受奴才的气,还请公子罚我!”

因为带子胡乱系着,衣领已经微张,奉直从上面刚好看到一大片白腻的肌肤和若隐若现的胸乳,喉咙一紧,又怕若水察觉,连忙转过头去。

却又突然记起朦胧中好象拉着谁躺在身边,还搂住了她,若水那会已经回屋,难道搂的是仙儿?

若水听了仙儿的解释,才明白下午误会奉直了,不由得又懊悔又暗暗欣喜,一时并未看出奉直的异常。

仙儿依然跪地哭泣,散乱的长发和湿淋淋粉色绸衫,象一朵雨打的桃花:“这事也怪我考虑不周,只担心不懂事的奴才乱闯扰了公子睡觉,就吩咐她守着门,却忘记了云姑娘也会来探望公子,更没想到这死丫头笨的连妹妹都敢拦,请公子重责!”

本来弄清奉直对自己的情意未曾改变,若水并不想同一个小丫头计较,反倒担心奉直一怒之下惹祸,不如饶过这个小丫头,事情闹大,不但得罪了仙儿,被老夫人和夫人知道又要怪自己多事,不如息事宁人算了。

现在听她虽然一再要求重责,话语里却百般推托,好象无论是她还是杏儿,都是为了让公子好睡才会拦着自己,听起来倒是自己不懂事,任性乱闯扰人清梦,若水心里一阵冷笑。

特别是看她那幅样子,就算是再急,奉直也会等她收拾干爽了再问,自己进去那会正擦着身子,这会倒湿淋淋象刚从水里捞出来,晚上凉浸浸地穿的这么薄,还几乎湿透了,贴在身上就和没穿一样,倒会诱惑人!也不怕得了风寒。

索性闭口不严,看奉直怎么说。

奉直看见仙儿那幅样子心神不宁,更被她哭得心烦意乱,想待再责罚杏儿,可看样子也被自己刚才一脚踹狠了,到底一个弱女子,大不了撵出去算了,总不成要了人的命。

听她说的虽然难免有偏袒之意,但也都在理,可是饶不饶的总要让若水发话,自己刚还撂了狠话说定不会轻饶,这会也张不开口,偏偏若水不知怎的突然面色不善,愣是不开口,还坐在一边喝起了茶。

仙儿见奉直不发话,只看着若水,心思一转,连忙哭着爬到若水腿前:“云妹妹,这奴才欺凌了你,还请妹妹发话看怎么罚她,或罚或撵全凭妹妹一句话,我绝无半点怨言!”

见她和自己同样身份却自甘轻贱下跪,若水倒也无法,连忙扶她起来,正待发话饶了算了,偏偏仙儿一说:“我管教不严,也当受罚,无论妹妹怎么罚,我想就是公子也不会拦着半点的!”

见她一幅深知奉直心意的样子,而且奉直刚还说什么定不会轻饶,这会人来了却一言不发,是不是被仙儿这般模样打动了?

若水心里一冷,淡淡地说:“我也不过一奴才,哪有资格对杏儿或打或撵,她是姐姐的人,罚她打她撵她也是姐姐的事。更别提罚姐姐了,姐姐是公子的人,还是由公子作主吧!”

仙儿闻言一愣,这若水什么时候变得聪明起来?倒懂得把麻烦踢过去,这下糟了,奉直必然顾全脸面不会饶了杏儿,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好。

奉直感觉到若水话语的冷意和不满,想起自己一再说定不会轻饶,这会子却犹犹豫豫,让若水不快,想想面色一冷下定决心。

“就算杏儿是无意拦着云姑娘,象这般蠢笨不懂事的奴才,怎么配留在主子身边侍侯?也不说撵不撵的了,送回原来的地方吧,以后不许再回院里侍候。仙儿管教不严、考虑不周,念在诚心悔过的份上,暂不撵了,罚半年月例、闭门思过三天,以后若有再犯定不轻饶!”

话语一出,仙儿和杏儿一下愣了,没想到奉直真的罚的这么重,杏儿不但又得回原来的地方受苦受罪,还再不能回院里,仙儿被罚门思过三天不说,竟被罚了半年的月例,还留下了后话。

若水略略欣慰,奉直还是处处向着自己,想想也觉得罚得太重了,杏儿可不理会,她下午那幅样子实在可恨,可这仙儿是老夫人的人,被老夫人知道还不怨恨自己?还不如自己落个人情算了。

想想说:“事情原是杏儿的错,可是却冤枉仙儿姐姐了,公子罚得也太重了,姐姐也是好心为了公子,只不过奴才不懂事罢了。公子还是放过姐姐吧,月例也别扣了,更别闭门思过了,姐姐还要服侍公子呢!”

虽是求情,最后一句话却另有深意,奉直当然听出来了,忙说:“既然云姑娘求情,那就不罚月钱了,闭门思过三天却免不了,就这么定了,谁也别再说了,传几个嬷嬷连夜把杏儿送回去,以后不许再回这院子!”

杏儿大哭,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已经过了几天好日子,怎能再忍受苦日子?仙儿眼见留不住她,严妈这会也不知去哪了,而且奉直事事顾着若水,罚自己闭门三天,心头大恨,又不得做出感激的样子谢过若水,再跪在奉直面前谢恩。

正不可开交之际,严妈回来了,一看情景倒吃了一惊。

仙儿披头散发,浑身湿淋淋地象刚从水里捞出来,正跪在奉直面前磕头,杏儿衣物凌乱,满身灰土,头上的带子还渗着血,跪在若水面前使劲地磕头,已经额头青肿,血丝渗了出来。

这一会不在,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几个人闹得这样不可开交?

第二卷 庭院深 五十六、说情

杏儿苦苦哀求不过,见严妈进来,又哭着爬过去使劲的磕着头:“杏儿错了,妈妈求求公子和云姑娘饶了杏儿吧,以后再也不敢了!千万莫把杏儿送回厨房去!”

见她再磕下去可要磕坏了,严妈忙拉起:“先别哭了,别把头磕坏了,我这一会不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奉直正待回答,仙儿抢先一步过去跪在严妈面前:“妈妈,下午公子醉酒睡了,我担心有人莽撞扰了公子,就吩咐杏儿在外面守着,莫叫人进来打扰,可这奴才蠢笨,竟把云妹妹也拦在外面,偏偏那会我服侍得累了,打了个盹,并不知妹妹来了。这奴才也太胆大了,因此公子要她送回厨房去,不许再回来,仙儿考虑不周,被公子罚半年月钱,并闭门思过三天,幸亏云妹妹求情,才不罚月钱了。”

严妈略一想就明白怎么回事,敢情仙儿在里面服侍奉直,那情形怎好被人看见?杏儿在外面守着,恰好若水不放心过来探望,杏儿当然要拦着,要不若水闯进去成什么事了?三人都尴尬!

必是若水吃醋了,不好怪奉直,就怪杏儿拦着她,奉直想是心中有愧,就顺着她的意赶杏儿回去,同时罚了仙儿好让她心里好受些。

这女人吃醋可不好,若水年轻不懂事,奉直也由着她的性子由闹,刚老夫人还问及,如果被她知道若水吃醋教唆着奉直撵了丫头,可要吃大亏的,仙儿也不会说她的好话,不行,得拦了这件事。

见严妈被她们厮缠,若水连忙拉她落坐,吩咐虹儿倒茶,严妈接过茶,对若水使个眼色,若水不解,但她深信严妈,就不言语,且听她怎么说。

“奉直,这杏儿虽然蠢笨,但也是个老实人,也是一心为你着想才这样做的。她刚来两天,才学着怎么侍奉主子,你这一赶回去,又不许再回来,罚得也太重了!仙儿也是实心对你,你三天不许她出门,如果老太太问起可怎么好?”

奉直见严妈一进来就替仙儿主仆讲情,心里不满,可还是说:“老太太已经赏我了,还能管着我罚她闭门思过三天?再说云姑娘已经讲请不罚她的月钱了,总不能一并都免了?杏儿竟敢冲撞云姑娘,真是胆大,还蠢笨不知变通,这样的奴才哪能留下近身侍候?没卖了就轻饶了她!”

若水见严妈一个劲朝自己使眼色,明白其中有原故,略一思索说:“还是算了吧,奶娘说的对,杏儿刚来不懂事,给她个机会,再说你踹的也挺重的,先留下慢慢调教吧!总不能一棍子把人打死!仙儿姐姐这几天对我挺照顾的,服侍你也细心,她闭门思过三天老太太脸上也不好看,人才刚来两天你就为我罚她,不显得我多事吗?”

见她懂事,严妈心里安慰,奉直却仍是满脸不乐意正准备出言反对,忙拦住他的话:“算了算了,先快让仙儿和杏儿回屋去收拾一下换件衣服,你看看仙儿浑身湿淋淋着凉了可怎么好?再说杏儿头都破了,敢紧让回去抹药吧,万一伤了风可不好,总不能为一点小事要了奴才的命。听我一句话,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仙儿感激得连忙磕头,自己被禁足三天事小,总算留下杏儿有望了,可是奉直不发话,她也不敢走,可怜巴巴地跪在地上看着奉直,抱着肩冻得直哆索,杏儿也满脸又是泪又是土的看着奉直,等他发话。

奉直犟着不发话,转过头去不理。若水无奈,严妈处处为她和奉直着想,这么做必有她的道理,还是听她的算了,事情因自己而起,还是由自己收场好了。

“仙儿姐姐快带杏儿回去上药换衣服,她不懂事以后慢慢调教,仔细你衫子湿了着凉!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仙儿闻言起身谢过,准备离开,又见奉直未发话,迟疑不敢走,见严妈一个劲朝她使个眼色,也不顾得许多赶紧带杏儿退下,生怕奉直强拦。

她们刚走,奉直不满地问严妈:“这次不赶杏儿走,让这满府的奴才都以为若水好欺,就连我都护不住,以后再被奴才欺凌可怎么好?本来已经决定罚她们,奶娘干嘛要心软求情?”

又瞪了若水一眼,怪她私自发话放她们回去。

严妈连连嗔到:“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我还不都是为了你们?刚我在老太太哪儿,她还一再叮咛我看着不许专房专宠,不许争风吃醋,若被她知道你为云姑娘吃醋罚了仙儿、撵了杏儿,又不待见云姑娘了,你是亲孙子舍不得,还不连累云姑娘讨人嫌?”

奉直气得嘟哝:“可这杏儿也太过份了,竟敢把若水拦在外面!”

严妈一想,拦在外面还不是为你脸上好看,被若水撞见你和仙儿在里面的事,还不尴尬死?

可是话却不能这么说,就耐心劝道:“杏儿过份不过份,不过是一个奴才的奴才,大不了不许她以后来主屋罢了,为她惹得老夫人对云姑娘有成见可划不来,你踹也踹了,她也向云姑娘磕头陪不是了,出出气就行了,别太计较了惹出事端!”

看看没有外人,吩咐虹儿守在门口,压低声音说:“你们不要不知轻重,现在云姑娘有了身孕,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才是关键,无论嫡庶男女总是你第一个孩子,老太太和太太还不爱得什么似的,那时你再求她们升云姑娘做了姨娘,谁还敢欺她?现在一昧在这些事上计较,不是要害了她吗?”

提起孩子,奉直和若水心头一阵甜蜜,相视一笑,觉得严妈说得很对,和他们的孩子相比,这些又算什么事?当即点头答应不再计较。

见两人肯听劝,严妈又苦口婆心地说:“别看仙儿杏儿只是低贱的家生子,可都是府里土生土长的,从小混得人精似的,多少都有些心机和根基的,更别说老太太又宠她。云姑娘刚来没几天,又是个单纯心善的,对府里的情况两眼黑,若轻易得罪了人,到时吃了哑巴亏都不知道,这可不是因小失大吗?”

若水心下感激,奶娘真是处处为她和奉直着想,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奶娘和娘,心下有些难过,抱着严妈抹泪,严妈忙劝:“有身子的人可千万动不动就掉泪的,一定要养好身子,想吃什么喝什么就托着公子的名,尽管让虹丫头去厨房要,谁敢多话就告诉我!奉直的骨血可金贵着呢!”

想想又说:“老太太担心这些天反应大被人看出什么,让你没事就呆在偏院里,老奴每天过来照看些,本来还说今个给你和仙儿各挑一个伶俐些的粗使丫头,这都耽误了,明个再说吧。”

若水黯然,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奉直,她的孩子也见不得人吗?都要藏着掖着不敢让人知道。

奉直想起祖母和母亲说过如果若水的身孕快要显怀了就找没人地方让她另住,也不知两人还能在一起多长时间,心下烦躁。

“我知道了奶娘,你老快去歇着吧!我今晚陪若水去偏院,你明早不用过来了,虹儿服侍就行了。”

严妈一愣,这公子不是和仙儿好事成了吗?这会应该正情热,还这么不喜她?又一想,公子哥儿的,可能是下午趁着酒性放浪罢了,未必心里就喜欢,看来要趁热打铁,仙儿才能尽快怀上孩子。

看他们就要走,忙喊:“我的小祖宗,若水可是有身子的人,你们年轻不知轻重,可别伤了孩子!要不让仙儿晚上服侍吧!”

奉直又猛地想起仙儿湿漉漉的裸体,喉头一紧,转头见若水正面含讥笑地看着她,脸色一红嗔道:“奶娘乱说什么,自个的孩子还能不爱惜,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这么不懂事?你别管了,快去抹圈牌睡吧!”

说完怕她罗索,拉着若水赶紧跑了,严妈无奈摇摇头,总算听了她的劝不罚仙儿主仆了,想想还是去看望一下她们两个。

过去一看院门已关,拍了几下,守门的婆子忙不迭开了门,掌起蜡陪着笑迎了进去。

仙儿已经歇下,闻严妈来了忙坐起身,这会已擦干了身子,头发也用锦带束起,裸露的上半身只穿着水红色的鸳鸯戏水肚兜,烛光下肌肤白腻,曲线玲珑,十分诱人,严妈暗想,到是个尤物,为什么公子就是不喜欢?

连忙问:“姑娘还冷不冷?可曾用了汤婆子?”

仙儿连忙谢过,这次倒是真心的,如果不是严妈拦着,杏儿定被赶回去,万一这死丫头心中不满说出是自己的指示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