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枝儿端着姜汤进来了,段嬷嬷忙:“姑娘别多想了,仔细伤了身子,快把姜汤喝了吧!”

虹儿扶若水起身,看着她一口一口喝下,段嬷嬷这才叮嘱几句和枝回去睡了。

若水和虹儿面面相觑,又很快相视一笑,奉直并没忘了她,虽然两人没有见着面,却一样感受得到他的深情和关心,就是他身边有再多的女人又怕什么?

奉直垂头丧气提着灯笼往回走,情急意切地赶去,以为好歹能见上一面,却只隔着厚厚的门说了几句话,好在听到了她的声音,也知道她一切都好。

走到路口,碌儿闪了出来,看看没人,附耳低声说:“公子,见到云姑娘没有?幸亏你命藏在暗处,你刚走,我就听到有脚步声,黑暗中看不清,我刚喝了一声,他就闪不见影了,可见真有人盯着,以后要小心才是!”

奉直气得骂道:“都是这府里的人,却一个盯着一个的错处不放,昨个的事要不是夫人处理妥当,还不知要闹得多大!我一直要好好查查,看看是谁不肯让府里安宁,我就不信侯府倒了,他们能有好日子过?”

两人愤愤地回去,严妈和仙儿正等着,见他面色不好,以为第一天当差不顺心,也没敢多说,问问吃过晚饭了,就吩咐早点服侍睡下。仙儿见他面色不善,也敢造次,和碌儿相帮着服侍他洗漱躺,就乖乖地回自个的屋子了。

第二卷 庭院深 七十三、相见

第二天奉直依然如此,老夫人和夫人、侯爷见他好学上进,又通情世故,每天不是留在衙里看文卷,就是和同僚交往,忙到很晚才回来,都心里高兴,叮咛碌儿一定要用心服侍,又担心晚上在外面买得吃食不好,每到晚饭时辰就派人送了食盒过去。

奉直刚好不愿回家,就留得更晚了,要不就找机会约相纪相仿的同僚们去吃酒席,每天都很晚才回家,回家后沉着脸倒头就睡,仙儿每日苦苦寻思,可若水已经离开十几天了,就是等不到和奉直亲近的的机会,急得什么似的,她知道府里已经给凌府正式下聘了,正在议定吉期。

这晚奉直又请同僚和几位上司去喝酒,他的爽?方和好学上进渐渐赢得了大家的认可,越来越混得如鱼得水,酒桌上大家相谈甚欢,直到很晚才散了,奉直酒意朦胧地回了府,却不肯回云水居,嚷着要去看若水,碌儿生怕被人听到,吓得忙捂住他的嘴。

“公子,可不敢嚷了,被人听到奴才又打不说,老夫人和夫人更觉得云姑娘是祸水,你就不怕她吃亏!”

奉直这才略略清醒,懊恼地说:“我不嚷了就是。可是没有云若水,我还回那个云水居做什么?碌儿,我知道你主意多,想办法让我见若水一面,只一面就好,我以后定不再为难你!”

碌儿怕他喝了闹起来,只得说:“公子还是先回屋,这里不时有人经过,让我怎么想得出来?等回屋躺下我一定想出个办法!在这里可不行,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

奉直想想,还是不答应,非见到若水不可,碌儿无奈,只得说让他去求青姨娘。

奉直一想,也有这法子了,匆忙和碌儿来到青姨娘的院子,千恳万求想见若水一面。

青姨娘心疼他,可夫人严令不许,她不敢违背,又不忍心看他失落的样子,又想起奉贞,连忙岔开了话题:“奉贞被侯爷和夫人禁足了不许出来见人,她整天嚷着要见你,要不这会过去看看?”

“奉贞?”想起这个唯一的妹,奉直有点羞愧,自已这些在光顾若水了,却忘了她,连忙答应了,也顾不得天黑,和青姨娘直接去看奉贞。

来到奉贞住地地秀水阁。开地却是两个陌生地嬷嬷。看见青姨娘连忙微笑上前见礼。对奉直却面色冷峻。狐疑地打量着他。

青姨娘忙说:“这是二公子。过来看奉贞。”

两位嬷嬷却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夫人昨个还来过。一再交待。男子一律不入。就是自家兄弟也不可!姨娘请进吧。让二公子在外等着。叫小姐出来问个好就行了。”

气得正待理论。奉贞已经闻声跑了出来。面色憔悴。衣衫胡乱裹在身上:“姨娘、二哥。求求你们去求爹和娘放我出去吧。莫再关着我了。除了这几个嬷嬷和丫头。我谁也见不着。这样下去会急死地!

说完泪流满面。不顾嬷嬷地阻拦。死死拽住奉直地衣角。满面恳求地就要出去。

奉直见两位嬷嬷无礼。大怒。狠狠地掀开她们拉奉贞出来。奉贞扑在他怀里大哭。

“奴才还能把主子欺住!我去找娘,让她莫再关着奉贞,走,跟二哥走,莫要礼她们!”

青姨娘慌忙拦住:“休得乱说,这两位不是奴才,是宫里退下来的嬷嬷,夫人专门请来教奉贞礼仪的,可是为了她好,你莫要由着她的性子,快让她回屋去!”

奉直不依:“为她好也不能把她关起来!我去找娘理论!”

“奉直!你就听我一句劝,让奉贞回去吧,以后有空再来吧!”

奉直无奈,母亲的命令怎可违背,只得劝了奉贞几句,又信誓旦旦地保证定想办法让她出来,这才难过地走了。

一路心情沉重,奉贞活泼机灵,却象笼中鸟一样被关起来,到底她做错什么,不就是为了救自己向爹爹撒了谎吗?

“姨娘,你说实话,娘为什么要把奉直关起来?”

“夫人见奉贞天天大了,又性子活泼,担心她乱跑坏了名节,就派两个嬷嬷看着,也是为了她好,你就别担心了,磨磨她地性子也好。“青姨娘心里苦涩难言,于夫人把奉贞关起来,一是担心她走上若水的路子,丢了侯府的人,二是为了要挟自己按照她的吩咐做,为了奉贞,那件事自己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没有见到若水,却见到奉贞被关了起来,奉直闷闷不乐地回去了,仙儿过来服侍,却被粗暴地赶走了。

心>)乱下,又不肯好好睡,不停地逼问碌儿可有什么好主意。

碌儿无奈,思索半天,神秘地一笑,附在奉直耳边低语几句,奉直闻言大喜,这才心满意足地睡去了。

第二天,奉直照例早早去点了卯,然后推说有事告了一会假,悄悄地同碌儿从后门回了府,两人偏僻的小路躲着人,终于来到了林间居外面地小树哑伯送东西的时间快到了,就躲在里面等他。

一小会儿,花白头发,一身奴仆打扮,长年头戴青灰头巾的哑伯佝着身子,提着一个篮子过来了。

碌儿和他相熟,笑嘻嘻地跳了出来,吓了一跳,看清是碌儿就嗔怪地瞪着他,碌儿不语,指指旁边,把他拉进林子里,奉直闪了出来,一看是是二公子,哑伯兴奋地呜咙几句,就忙过来见礼。

奉直拉住他,指着哑伯地衣服和巾帼,比划着表达自己的意思,儿也急得就去解他的外衣,半天,哑伯才弄清了他们的意思,正待答应,想起于夫人地严令,摇摇头,指指于夫人院子的方向。

奉直大急,又同他说不清,干脆不多说就要扯他的衣服,哑伯无奈,只得答应,又一想,那院里有几位漂亮的姑娘,莫非是公子看上了,冲奉直神秘地一笑,连忙脱了外衣给他。

奉直很快打扮当,他穿着哑伯的青灰色奴仆衣服,又裹上他地头巾,接过篮子,着腰,又吩咐碌儿和哑伯躲起来等他,学着他颤悠悠地样子象前走去,碌儿和哑伯乐得直想笑,又不敢作声,连忙躲起来。

奉直来到门口,敲了几下环,里面传来脚步声,然后是咯吱地开门声,门中间缓缓打开了一个三寸见方的小门,段嬷嬷警惕地往外看,奉直忙低下头去,学着哑伯地样子咳几声,段嬷嬷看见青灰色的头巾,放心地开了门,奉直一直着腰,段嬷嬷接过篮子刚要责备今天送得晚了,奉直一把推开她冲了进去。

段嬷嬷吓了一大跳,这才清是二公子,又拦不住他,慌忙向周围看看,很快关上了门,急急忙忙地追上去。

奉直径直进了若水地屋子,虹儿枝儿正陪她绣花,突然闯进来一个奴仆打扮的男子,三人吓了一跳,正待斥责,却猛地发现是奉直!

若水惊喜交加,猛地站来,呆呆地看着他,手中地花绷子掉在地上也知道,甚至都忘了招呼奉直坐下。奉直正深情而惊喜地看着她,两人就这么呆呆地对视着。

虹儿清醒过来,忙请奉直坐,上了茶,就拉着枝儿退下了,留给两人单独地空间。

奉直一步上前,紧紧抱住她,两人:紧相拥,似乎已经千百年未曾见面。

“,你是怎么进来的?怎么这身打扮?”

奉直这才一五一十说了如何说服哑伯换上他的衣服,哄骗段嬷嬷开了门。

见他为见自己费尽心思,若水又感动又欢欣,觉得这么多时间受的委屈和伤害都无所谓了,得他如此深情厚意,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奉直捧起她地脸,上下查看一翻,这才笑了:“还好,没有瘦,我快要担心死了,生怕你受一点委屈。”

好不容易见一面,若水如何肯说苦处平白让他担心,而是展颜一笑:“我哪里受委屈了?段嬷嬷茶饭手艺好着了,她们三个又殷勤细心,没有半点不妥。我这段时间每天不停地吃,没长胖就好,哪会瘦了?”

奉直还是不放心:“这里偏远,你晚上可曾害怕?”

若水笑着摇摇头:“我和虹儿胆小,段嬷嬷和枝儿倒是胆大老练,不远处就有护院,我不怕。你摸摸,孩子已经能摸到了。”

奉直兴奋地点点头,在她看起来好象依然平坦的小腹上摸索着,肚子真的已经微微凸起,顿时开心地笑了,连忙轻手轻脚地扶若水坐下,紧紧揽住她低诉衷肠。

正在此时,段嬷嬷在外面催着:“公子,你进来就算了,我不会对人说,可不敢再担搁了,仔细被人发觉,看看就快点走吧!”

奉直无奈,想想确实不敢耽误,哑伯和碌儿还在树林里等他,兵部那里也只告了一会假,再不想走也得走了。

两人依舍地分开,又千般叮咛,这才携手来到院里,段嬷嬷和枝儿、虹儿正等着他们。

段嬷嬷连忙上前陪笑道:“不是奴才不知趣打扰公子,实在是怕被人查觉,公子勿怪!”

奉直上前,朝三人做了个大揖,慌得她们赶紧避开,奉直依然不起身,恳切地说:“奉直无奈,只能把云姑娘托付三位照料,万望用心服侍,勿使她有半点不适,家中供应若不足,可写条子让哑伯直接来找我要。如此大恩,日后定当重谢!”

说完从怀里掏出三个银锭递给她们,强行逼着收下,并一再托付好好照顾若水,三人无奈只得谢过收下,并一再表示定当尽心服侍云姑娘。

这才略略放心,和若水依依不舍地告别离去。

第二卷 庭院深 七十四、黑手

见过若水一面之后,奉直心情好多了,也暂时放下心来,每天忙于同事来往应酬,日子倒过得充实。

稍稍有空,他便开始暗中追查到底是府中何人一直盯着他和若水不放,这个人不揪出来惩治一番,以后总是个祸根。

事情还需从那天冒充云家奴才告状的人头上查起,查来查去,果真如若水所言,告状的杜有才只是京城附近一个无赖,父母早亡,家财败光,每日偷摸混抢,敲诈勒索,略有收获便去赌钱喝酒,从来小恶不断,又是无赖一个,官府关上几日就放了,也无可奈何。

看来他确实是被人雇去告状的,如果找到他自然就能找到幕后操纵者,可是查到最后,却是杜有才那天上午告过状后,就彻底消失,再不见踪影,几天后才被人发现死在即将倒蹋的破屋子里,因没有苦主,官府略略查过,没有结果就雇人草草掩埋了事。。

查了半天,却是这种结果,奉直气结,倒是碌儿伶俐,找了几个和杜有才相熟的混混,给点小钱探出了一点情况。

杜有才去告状前一天夜里,突然大方起来,不但买了酒喝,还去场过了一把瘾,最后竟然还输了一个大大的银给另一个赌徒。

也许这个银锁就是唯一线索,奉直颇费一番心思才花钱买来,仔细一看,奉直大吃一惊,这分明是奉孝的银锁!隐蔽处霍然刻着“奉孝”两个字。这种银锁凡是被于氏宗族承认的子女,每人都有一个,在侯府,他和奉纯、奉贞、奉孝一人一个。

奉直气极,奉是一个孩子,难道是看起来胆小蠢笨的善姨娘所做?如果证实,定要揪出来让她好看!立即就要回府找她算账。

碌儿所他气头上闯祸,连忙拦住劝:“公子万不可冲动!这什事如果是善姨娘做的,她绝不会笨的把银锁子送给对方,顶多送他些银两罢了。这银锁是奉孝的,说不定善姨娘根本就不知道,我们不妨问问他,他不过一个孩子,说不定能问出实话。

奉直静下心一想确此。索性同碌儿一起在奉孝下学堂回家地路上等着。

学堂离侯府不远。除了雨雪天气。奉都是由书僮亮儿陪着走去上学。远远看见奉直象在等他。面色不善。心头一激凌。暗想莫非被他发现什么了。暗暗寻思该怎么才能掩饰过去。面上却如常。看见奉直后胖滚滚地身子直往前奔。满脸热切和惊喜地笑。

见他一付天真单纯地样。奉直反倒不好说什么。就淡淡地迎上去。令亮儿先回去。把奉孝拉到马车里问话。

两人坐定。奉直正思量着该如何开口。奉孝仍是笑嘻嘻地说:“二哥今日怎么来接我了?是不是发饷银了要请我吃好东西。我正好听人说聚贤楼来了一位御厨地后人。菜做得可好了。要不今天请我吃一顿?”

说完可怜巴巴地看着奉直。好象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奉直地疑虑瞬间烟消云散。这分明还只一个单纯贪玩地孩子。

可银锁就是铁证。他还是不放心地一把掏出银锁。在奉孝眼前摊开。然后紧紧盯着他。看看他有什么变化。

奉孝先是一惊,然后满脸惊喜交加的神情:“二哥,这是我地银锁,你从哪得到的?”

奉上仍然逼视着他:“好端端地怎么会丢了银锁?这可是于家身份的象征,你怎么也不声张?”

奉孝羞愧地低下头,嗫嚅着说:“那天下学堂后,我嘴馋,派亮儿去买腊牛肉,自已一个人先回,可是走到背街处,一个无赖突然冲了出来挡住我地路,抢走了我的零花钱和银锁,幸亏我那天没带金项圈,要不然一块被抢走了。后来我怕被骂,一直没敢告诉娘。“说完羞愧地抬起头:“二哥,你不会怪我无能吧?居然被一个无赖给抢了!噢,对了,这把锁子怎么到了你手上?那个无赖抓住了吗?”

边说边偷偷观察奉直的脸色,这把银锁是那个杜有才嫌定金少强行索去了,答应金项圈到手后就还给他,谁知那天哄他喝了毒酒后,却怎么也找不到,原来是被那厮输给别人了,现在竟然被奉直查出,但愿这番话能哄得过他,奉孝虽然面色如常,心里却暗暗捏了一把汗。

奉直闻言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这件事是奉孝做下地,有些愧疚地把银锁子给他戴好:“以后小心,莫再一个人走了,最好让书僮跟着,走吧,我今天请你去聚贤楼吃饭,菜随你点怎么样?”

奉孝顿时欢呼雀跃,仿佛只要到好吃的,就是最大的乐事。

面对满满一桌好菜,奉孝兴奋地大快朵颐,奉直却毫无胃口,索性令碌儿陪他吃饭,一个人喝着闷酒。

虽说想办法见了若水一面天的事情发生后,段嬷嬷肯定会严加防范,以后再就更难了。而且查来查去,幕后黑手仍然没有查到,他藏在暗处,说不定一但嗅到什么蛛丝马迹又想法生,让他和若水不得安宁。

越想越心情烦闷,就一声不语地喝着闷酒,奉孝乖觉,也不打扰他,只默默地吃着。

奉直走后,若水地心情顿时雨过天晴,虽然无比地思念他,舍不得他走,可知道他如此真心对待自己,再加上孩子一天天能摸得到,那种奇妙的感觉让她甜蜜而心安,而且在这里吃穿用度比在云水居还要优厚,便不做多想,一心一意将养身子。

只是,自从来这里以后,段嬷嬷便不许任何人跨出大门一步,每天院门关的严严实实,还落了锁,周围静悄悄地,除了她们几个,再没有人声。

特别是每到晚上,枝儿和段嬷嬷住在厢房,若大的主屋,只有她和虹儿两个,虽说不远处就有护卫,心里还是难免有点害怕,只能每晚早早地熄了灯关紧房门睡下。

每天早上,若水早早醒来,听从青姨娘的话,由虹儿陪着u院里走来走去,想让孩子长结实些,生怕个意外存不住。

可是这里没有真正的主,段嬷嬷和枝儿每天都睡到很晚才起床,若水等不到,只得让虹儿每次亲自生火烧热水,服侍梳洗,从未做过这些活地她,经常弄得满身满脸都是灰,有一次还差点烧着了衣服。

看她满脸的,愤愤地端着一盆热水进来,衣袖上还有一点烧焦地痕迹,若水吃了一惊:“你怎么把衣服烧着了?”

说完又懊恼地说:“明天算了,我起=些,等她们起来了咱们再起床吧,不用这么辛苦了。”

虹儿摇摇头:“我不怕,做几次就好了。如果我们起床晚了,等太阳出来,段嬷嬷又不让你在院里转了,说是有身子的人不敢多晒太阳,还说怕被人瞧了去,我就不信,这院墙这么高,门又关得紧紧地,谁会瞧了去?谁知道她是什么居心,说不定故意为难小姐!真不要脸,收了公子那么大一锭银子,还收了小姐一个金镯子,还这样对我们!”

若水苦笑一声,段嬷嬷是夫人派来;侍的,虽说是个奴才,自己却每天看她地脸色行事,被她管得死死的,想在院里转转,都要听她的,说不定她这样做,就是夫人指使的,这些话怎么对奉直和虹儿说?幸亏吃穿用度上不曾苛待。

“虹儿别气了,她是夫人身的人,和我一样的奴才,还是个体面的管事,却要在这偏僻地方服侍我,连自己的家人也不能常常见到,肯定心里有气。咱们不用跟她计较,以后我就用冷水洗脸吧,反正现在也不冷了!”

虹儿仍然气呼呼,一边给她梳头一边说:“小姐是身子的人,怎敢用冷水洗脸?我多做几次也就熟练了。你也太好性子了,那天公子问为什么不告诉他?我就不信她还敢不听公子的?”

“咱们在这里时间还长着,什么都要仰仗她,若被公子训责,她表面会恭敬些,只怕内心怨恨,以后会暗中使坏,公子又不能常来,哪里能防得住她?这些小事还是忍忍算了。

虹儿无奈点点头,主仆两人收拾停当,趁着段嬷嬷和枝儿还没起来,在满院的霞光里散步,花瓣和叶子上都凝结着晶莹的露水,两人沿着花径穿梭其中,细语说笑着,忘记了心中的不快。

段嬷嬷早已醒来,看到她们俩每天早早起来在院里散步,想起夫人交待的事,心里烦闷,她怎能不明白这样下去孩子就会长得更加结实的道理,如果任凭她们这样,怎么才能完成夫人交待的任务?

正恼着,虹儿在外面轻轻的敲门:“现在已经辰时(注)了,姑娘是有身子的人,经不得饿,嬷嬷可否起来准备早饭?”

段嬷嬷冷冷地说:“你这么关心云姑娘,还让她起这么早在院里走来走去?万一冻着或者是累着,我怎么对夫人和公子交待?有身子的人,也知道好好将养着,老奴还以为你们多走走孩子不用吃饭就长大了!”

见她说的难听,虹儿气得正待理论,若水一把拉住她回房,摇摇头劝道:“我没事,不过没有正经主子在她想偷懒而已,晚些吃就行了,别为这点小事生气了。”

“可是小姐是有身子的人,怎能饿着?空肚子容易作呕!”

若水淡然一笑:“我没事,以后把=上的点心留一点我吃就行了。”

虹儿正待反驳,若水笑着摇摇头,主仆二人相对无言。

注辰时:上午7时至9时

第二卷 庭院深 七十五、媚香

奉直喝了许多闷酒,情绪低落地回到云水居,还好严妈这会不在,仙儿正等着他。

见他又喝了酒,仙儿连忙上前扶住,忍不住责怪碌儿:“你也不拦着公子点,天天这样喝,身子怎么受得了?仔细严妈等会揭你的皮!”

碌儿苦笑着说:“公子要喝,我那拦得住?严妈要骂我也没办法。”

想到严妈等会又要责备他喝酒,奉直心里更加烦闷:“要不是顾着奉孝,就再喝一会,等奶娘睡了再回来,免得又听她罗里罗索的。”

仙儿心思一转,连忙笑着说:“要不趁妈妈还没回来,公子先去我院里喝会茶去去酒气,也省得妈妈操心,等她睡了公子再过来如何?”

奉直一听不错,院里清静,仙儿又有解酒的法子,这会子喝痛,也省得听奶娘罗索。

来到院门口,碌儿自是不再进去,又有得力人服侍,就告辞走了。

仙不迭柳芽和杏儿一打热水,一个泡解酒茶,她扶奉直到外室,除去他的官服和帽子,又扶他舒服地半卧半躺在贵妃榻上,仔细地净了手和脸,又除去靴袜,让他泡了脚,又揉捏一番,直把奉直服侍得发出轻轻的呻吟。

然后喂了一杯解酒茶,直听话地靠在她怀里,就着她的手喝了茶,半躺半卧在榻上。

仙儿才指使杏儿和柳芽关了院门。严令不许放任何人进来。吩咐两人老老实实呆在厢房里。不得靠近正屋半步。

她从隐密地方取出从冷子菡和陈若玉处讨来地合欢香。放在铜炉里点燃。然后又服下一个香体丸。站在奉直头顶处。轻轻地按摩着他地额头。

也许因为热水地洗浴。也许是因为解酒茶。也许是因为仙儿地按摩。奉直地头痛轻了许多。他舒服地闭着眼睛。仙儿身上地若有若无地香味。一丝丝隐隐地钻进他地鼻孔。也许是因为喝了酒吧。身上一阵阵发热。室里也开始有一种若有若无地甜香。让人眼神怡。

仙儿按摩了一会头。嗓音轻柔而低沉地说:“公子身上哪里难受。仙儿给你捏”

奉直并不答话。也不睁眼。他感觉到了身上一股股热潮。想起身离去。却鬼使神差地动也动。

仙儿佯装不知。取来薄褥给他盖上。转身进了内室。奉直不知怎地不些不舍。想喊住她不要走。他喜欢她身上那股香味。

可他强行忍着没有喊出来,仙儿有些失望,却仍是不回头地进了内室,然后脱衣进了已经盛满热水的木盆,故意弄出一阵阵的撩水声。

奉直明白了仙儿的用心,残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再呆下去就会失控,他使劲摇摇头站起来,想离开这里,去拉房门,门却从外面锁上了,这时里面的撩水声更响了。

仙儿那湿淋淋地裸体和粉嫩的丰臀仿佛又活色生香地晃在眼前,他呼吸越来越急促,终于一把推开门进去了。

仙儿背对着他,正弯下腰擦拭着身子,丰肥粉嫩地臀部沟壑分明地在咫尺间,那体香更加诱人。

积压的欲望瞬间暴发,也许他早就被她诱惑了,也早就想要她,只不过一直用这样那样的借口强压着。

他猛地上前,拦腰抱起仙儿,把那还挂着水珠的身体摔在床上,然后狠狠地压了上去,狠劲的揉捏着、把头埋在她每一个诱人之处,吸吮着、噬咬着。

因为疼痛和兴奋,仙儿张着双唇,呻吟着、喘息着,却很快被奉直地双唇堵住使劲吸着,仙儿差点窒息过去,却又怕他清醒过来,象以前那样关键时刻掉头走开,不敢做任何反抗,只能强忍着他的发泄和凌虐。

奉直终于彻底失控,怨恨、自责、懊恼,还有欲望,他都已经压抑太久,仙儿就是那个发泄口,他翻转她地身子,抬起她的臀部,象狼一样,没有怜惜,有喜爱,借着酒劲一遍遍地发泄着他的饥渴、他的怨恨、他的自责和懊恼。

仙儿强忍着他的凌虐,终于明白,无论他要不要她,都对她没有半点怜惜和情意。她忍着疼痛和他一遍遍地蹂躏,怕坏了他的兴致不敢流泪,偶尔发出地呻吟声似乎更加刺激了他。

严妈从于夫人处回来,奉直婚期已定,该给他着手收拾新房了。

回院后听丫头来报奉直已经回来,去了仙姑娘院里歇息,严妈大喜,却怕他又象前几次一样最终离去,在门外等得很晚也没见他出来,院门也关得严严的,这才放下心来,喜滋滋地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奉直被人轻轻地摇醒了,他用力地挣开眼睛,却是披头散发、上身赤裸的仙儿从被窝里坐了起来,他先后吃了一惊,然后又疲惫地闭上眼睛,这才回忆起荒唐和放纵。

“公子,该起床了,你还要去当差。”仙儿满面娇羞,纤柔的手指抚过他的胸膛。

奉直再次睁开眼睛,已经完全清醒了,却吃惊地看到仙儿白嫩的肌肤上遍布淤青和齿痕,包括纤细的脖颈和圆润的胸脯,他猛地坐起,霍然发觉自己也是一丝不挂,连忙盖住下体,想想又揭开仙儿的被子。

她的腿上、臀上也全是淤青和齿痕,锦褥上有几点干涸的落红,任是他对她再无情,也不由得心生愧意和怜惜:“对不起,我太粗鲁了,等会上点药吧!”

仙儿颤颤地靠过去,依偎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满面娇羞和幸福,呢哝着说:“奴婢已经是公子的人了,只要公子高兴,怎么都心甘情愿,只要公子尽兴了就好!”

任是铁石心肠,直也不由得伸出胳膊揽住了她,体贴地说:“很疼吗?昨晚为什么不喊出来?”

仙儿更加羞不自禁:“公子知,奴婢倾慕公子已久,日夜渴望能服侍公子,婢能给公子的,也只有这身子了……”

奉直只是揽语,他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仅有的这一点点怜惜,已经让仙儿心满意足,看看时辰不早,若误了点卯,夫人可不会饶她。

娇羞地起身:“公子起床吧,小心误了点卯。”

奉直点头,背过仙儿开始穿内衣,仙儿正待起身服侍,却“哎哟”一声,跌坐在床上。

奉直连忙:“怎么呢?哪里疼?”

仙儿低下头,不敢看奉直,捂着脸说:“奴婢初经人事,不堪承受公子厚爱,现已不能起身。”

奉直也愧的脸红了:“你躺下歇息吧,等会让奶娘送点药过来,我自已穿衣梳洗就行了。”

说完匆匆穿上内衣下床,仙儿拍拍手,柳芽推开了门进来了,杏儿跟在后面端着一盆热仙儿连忙躺下,吩咐道:“我身子不适,杏儿去传饭,柳芽儿服侍公子梳洗吧!”

奉直哪里会自己穿衣梳洗,任由柳芽儿手脚伶俐地服侍着收拾停当,正待出去,仙儿叫住了他:“公子,今个的早饭我吩咐做了嫩嫩的芙蓉蛋羹、油酥饼、小笼包、豆汁、菠菜干贝粥和小菜,公子可曾满意?”

奉直点点头,又觉得自己的态度太过冷淡了,就语气柔和地说:“安排的挺好,仙儿费心了,我不敢担搁,先去吃饭了,等会让人服侍你用饭吧。”

仙儿娇羞地点点头:“公子快去吧,不要牵挂仙儿,莫要误了点卯!”

奉直点点头,正要出去,仙儿又叫住了他,声音低如蚊:“公子晚上莫要喝酒,早点回来,仙儿等着你!”

奉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出去了,满足之后,心里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落落的感觉,身后的仙儿突然陌生的让他怀疑两人是否真的有过昨夜之欢。

奉直走后,仙儿仍然躺着没起来,很快,严妈果然如她所愿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药瓶,进得门来先乐呵呵地说:“老奴可要恭喜仙儿姑娘了!“不待仙儿发话又说:“公子说你身上有伤,老奴带了药过来。姑娘伤着哪了,老奴看看?”

说完揭开仙儿的被子地一声呆住了,慢慢才回过神来:“这公子也太狠心了!”

想想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合适,就笑着说:“仙儿别在意,公子也是喜欢仙姑娘,还是起来洗洗上点药吧,也能好得快些!”

仙儿顿时羞红了脸,想到奉直昨夜几近粗暴的狂热和勇猛,不敢再抬头看人。

见她害羞,严妈笑笑令令柳芽和杏儿备好热水,把一瓶气味芳香的药汁兑进去,令她们扶仙儿起来泡泡身子,仙儿皱着眉头,慢慢地起身,细清洗了身子,又上了一点伤药,这才简单梳妆了用过早饭又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