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淡淡一笑:“怎么不放心的?如今老夫人和夫人待我又好,少奶奶又贤良,如果不是虹儿离开了,我应该知足了。”

奉直不服气地盯着她:“少奶果真贤良?帽儿胡同的事她怎么也脱不了干系,以前你处处退缩我还不觉得,可是今天你不过稍稍打扮了一下,穿的还是以前的旧衣服,你看看她们一个个恨不得吃了你,我今天才总算知道了你平时为什么穿得还不如体面些的丫头!”

奉直一边说边负气地打开柜子取出包袱:“你以前那些好看的衣服呢?我给你做的那些衣服呢?不许再放在柜子里,每天给我换着穿,那些素净的都收起来!不要再穿了!”

若水一把夺包袱胡乱塞进柜子,眼泪夺眶而出,大声朝奉直叫嚷着:“公子今天在场都能感觉得到她们恨我,何况公子不在场呢?不光是我,就是虹儿也被她们妒忌得受不了,她今天能走,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若真为我好,就别再逼我了以后就穿得差些,只要能安安宁宁活下去就行,今天打扮不过因为是公子的生辰,想添一分喜气罢了,就这都被恨成啥了!难道你想让我也被逼走!”

说完再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哭起来,虹儿为了救她被强暴直不见人影,她还要被迫着强颜欢笑,不但不能说凌意可任何不是,还要把错推到虹儿身上,她已经压抑得受不了了,这才借机发泄一番,也刚好把虹儿离开的错往她们身上推一些。

奉直并不她。轻轻地拍拍她地背:“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一些。我知道虹儿走了你难过。还要在少奶奶她们面前忍着在没有外人就好哭吧!”

“奉直!我好难受!心里难受极了。我和虹儿打小一起长大。一直形影不离。特别是进了侯府。她就成了我唯一地亲人。在我最痛苦最难挨地时候。她一直贴心贴肝地为着我。现在又服侍了你。对我们俩都是忠心耿耿。我受不了她离开我!她一定是在府里呆不下去了被逼走了。说不定有一天我也被逼走了!”

奉直脸色顿变。一把拉起若水。不顾小蓝和小绿在场。紧紧抱住她:“不许你离开我!永远不许离开我!记着我们当初地誓言生一世在一起!”

若水无比激愤。一触即发用力推开奉直:“誓言?你还对我说誓言?你要我记着誓言。可是你呢!是谁说要护着我和虹儿不受任何伤害?是谁说要让我一辈子都开开心心?可是在我最痛苦地时候你在哪里?孩子没了恨不得去死。你却忙着入洞房!我恨你我恨你!我不但失去了孩子虹儿都被逼走了。你让我怎么活得下去!”

奉直紧紧拉住她:“别哭了。孩子是你地也是我地。我爱她不亚于你。以后别再提了。我们会有更多地孩子!”

又警觉地问:“你们不是说虹儿是心甘情愿走地吗?怎么又会被逼走地?是谁逼虹儿地?”

若水一滞,自己激愤之下,差点说漏了嘴,连忙掩饰地说:“公子仔细想想,虹儿本是个心地纯良之人,和我们情深意重,又怎么会忽然跟着素昧平生的瑞王夫妇走了?她非处子之身,就是跟了瑞王,只能一辈子做丫头,连生子的资格也没有,她难道不明白这点吗?今天她们对我的嫉恨公子也看到了,以你对虹儿的宠爱,她们能不妒忌她吗?说不定背后使了好多手段,不过这丫头怕我们为她担心而已,心里可能早就想走了,我绝不相信她无缘无故们!”

奉直眼里浮上一抹痛苦:“是我疏忽了,只知道我不偏不倚她们就不会妒忌,你们就能安宁一点,谁想她们一样不能容你们!以后虹儿不在,你一个人更要处处小心!”

说完想起两人丫头还在等他发话,他厉色看着她们:“你们本来要被卖到那脏地方,可知为什么不但能清清白白做人,还得了饱暖?”

小蓝和小绿连忙乖巧地说:“公子买我们的时候说了,是为了服侍云姑娘才买我们,我们能有好日子过,都是托了姑娘的福!”

奉直点点头:“明白就好,如今虹儿走了,以后就靠你们俩服侍了,以后切记不可贪图小利被别人收买了,更不可蠢笨大意被人利用了去,不但要对姑娘忠心耿耿,更要处处小心谨慎,遇事多思量,我亏待不了你们!”

说完拿起一个盏使劲摔在地上:“以后记住,你们是姑娘的奴才,姑娘好你们好,姑娘生你们生,若姑娘有事,你们就如同这茶盏一样,谁也救不了!”

小蓝和小绿吓得忙不迭下发誓,奉直取出两块碎银子扔过去:“懂事就好,若你们服侍的好,赏赐有的是!以后做事多想想虹儿以前是怎么做的,多学着点,快收拾了退下吧!”

若水看着她起茶盏碎片退出去,忍不住怪奉直:“她俩又没犯错,这么凶做什么?没的吓坏了!”

奉直摇摇头:“人若对付你,必然要先从你身边的人做起,我今日若不告诫她俩,把你的安危同她们系在一起,若生了二心,我怎么放心得下你?”

若水感动地点点头,紧:靠在奉直怀里,心里对他的怨恨和失望似乎少了许多,无论怎样,他是真心待自己和虹儿的。

第三卷 东风恶 一百五十五、旧恨(一)

第二天,奉直刚一离府,若水就被老夫人和夫人叫去了,问清了情况后,得知奉直的虑全被若水巧言解了,他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再也不提不问,方才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总算妥善处置了,若水功不可没。

不是若水亲口说,奉直怎么也不会相信虹儿是心甘情愿走的,除非亲自见了虹儿。

这一次,她们是真心感激若水,如今凌意可赶走了严妈,收买了仙儿,把她们以前安置的奴才也撵到别处,完全控制了奉直的院子,好多事都瞒着老夫人和夫人,她们别说了如指掌了,连最简单的消息都不知道。

她们虽然不满却又无可奈何,奉直的生辰过后,凌意可更加意识到整个侯府都要靠她,就连视她为眼中钉的奉纯妻子,也为了奉纯的前程主动向她示好,福姨娘为了奉孝也备了厚礼来讨好她,整个侯府,谁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如今要掌握奉直的情况,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若水,好从她哪里得知一些消息,此时此刻一定要好好安抚收买她。

若水手里握着千两银票慢慢地往回走,北方的冬天寒冷而萧瑟,日头有气无力地照着,没有一丝热度,象奉直曾经许诺她的幸福。突然觉得这侯家是如此的陌生,自己在这里生活了不到一年,却好象生活了一生一世,久得失去了所有的热情和活力。

她心里一片灰暗,虹儿遭的一切重重地打击了她,心里没有一点安全感,因此老夫人和夫人问她要什么赏赐时,她要成了银票,便于隐藏和带走的银票。

奉直公事加繁忙了,每天早出晚归,虹儿成了他的忌讳,他从不提起夫人和夫人也严令不许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短短十天左右的功夫,虹儿仿佛已经完全被世人遗忘了,无论是不是还惦记着,没有一个人再提起她。

年关止,府里上下忙着除尘清扫,准备年货,奉直公事繁忙不说,还整日被瑞王和凌相拖着来往应酬,忙得整整一天不见人影。

没了虹儿水更加孤独了,经常整日都不说一句话,小蓝和小绿在奉直的恩威兼施下,对若水精心服侍,忠心耿耿,可若水永远也无法把她们当作虹儿,没有人能替代虹儿。

在这种情况下。她更是无比想念奶娘。着能再见一面向她倾诉失去虹儿地难过。她也一定会帮着自己地。

这天早上去请安。若水因莫名其妙地犯困去晚了一些。进了门。奉直已经点卯去了。凌意可和几个通房丫头都在。仙儿也自得地看着她。自从协助凌意可做成了那件事。就真正成了她地心腹。自觉地位不一般已经和四个陪嫁丫头一般在少奶奶面前得脸了。

看见若水。她轻轻一笑:“云妹妹奶奶不是说了让你不用每天请安了。你要不就不来了。要来也来早些。这样不迟不早地。落得请了安得少奶奶等你!”

凌意可轻声喝道:“仙儿!说什么呢!都是自家姐妹。这点小事计较什么?什么请安不请安地过应个请安地名。咱们姐妹说说话吧。

若水暗恨象凌意可养地一条狗。主子地心意不用说她也揣摩得清清楚楚出口时就出口。没时没地就咬人。竟然敢帮着害她和虹儿。虽然暂时拿凌意可没办法。但是这个毒妇一定要铲除了。

又想起那天她提及仙儿时。老太太眼中一抹阴狠。她为了讨好新主子。却得罪了旧主子。只怕祸事临头了。还在这里得意洋洋。

她理也不理,视仙儿为无物,只看着凌意可笑着说:“少奶奶真是个善良大度的人,能做你的奴婢是我们的福气,到底是大家子出身的,心胸气度就是不一样,人的出身是很重要,有些人一辈子也改不尖酸刻薄劲儿!”

几个陪嫁丫头早就不满仙儿处处巴结主子,抢了她们的风头,闻言也轻轻笑起来,凌意可虽然明知她讥讽仙儿,可这番话还是听着很舒坦,何况如今有虹儿的事情在她手里握着,暂时还要处好关系。

就笑着说:“云妹妹不光生得好,心也灵嘴也巧,大清早的说些好话人就是爱听。其实我们等妹妹也没什么事,就是快过年了,夫人说公子今年是官身了,连带我们的身份也抬高了,吩咐给我们一人做一身新衣裳呢,叫妹妹们来是选料子呢,那块大红的自然是给我预备的,其余的你们挑吧。”

话音刚落,就有丫头们拿着料子进来了,凌意可笑着说:“公子说了,让云妹妹先挑!”

其他人顿时面露失满,若水径自走上前翻拣起来,一面暗暗观察着她们她拿起那块粉红色料子,看到佳人脸上浮起失望,想必这是她看中的,就笑笑放下了,又拣起那块水红色的,看到书香面色一沉,又摇摇头放下了,最后拿起那块灿烂明媚的桔色锦缎,仙儿脸色顿变,无比担心地看着她的手,生怕她选中了,若水轻轻一笑:“既然少奶奶说了,我就不客气,这块好,我就喜欢这块!各位姐妹承让了!”

完拿起桔色料子退下,感觉背后仙儿的目光象刀子一样刺向她。

若水干脆转身,笑着对凌意可说:“这块料子真好,既有锦的绚丽厚实,又有缎的软滑光亮,颜色又喜气又暖和又衬肤色,大过年的穿再好不过,我真是太喜欢了,肯定很贵重吧,夫人也能舍得。少奶奶说我做什么样式好?做成今年时新的袖子宽、腰身窄、裙摆略大,袖口和衣襟镶着白狐裘的样式可好?要不做成夹衣开了春穿也行,我又不少这一块料子,老夫人和夫人上次赏的还没用呢!”

完无视仙儿妒恨失望的目光,拿起料子就在身上比划起来,心里无比畅快,一直以来百般隐忍,处处伏低,除了自己被算计,虹儿被害,又得到了什么?

这天厨房派一小丫头送来午饭,若水忍不住想问奶娘的情形,还是忍住了,揭开碗盖,是一碗喷香的牛肉汤,腾腾的冒着热气,若水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从小到大她和虹儿最喜欢喝奶娘做的牛肉汤,每次都抢着喝,如今再没人和她抢了,这满桌的饭菜也没了往日的滋味。

她挥挥手让小蓝和小绿去吃饭,难过了一阵子,又想到奶娘为了她能吃得好些又不逾规,肯定费了不少心思,说什么也不能辜负了,就端起了饭碗,正待吃饭,却蓦然发现碗下压着一个小纸条,又惊又喜,明白肯定是奶娘做的手脚,连忙打开,上面只匆匆写了一句:“今夜勿关院门”,正是奶娘的笔迹。

若水顿时了精气神,自从虹儿走后,第一次露出会心的笑,晚上奶娘就要来了,奉直几天难得一见,虹儿走后,没亲没故的滋味太可怕了。

晚饭,守门的婆子提着炭盆过来了,若水早就准备好一壶温热的酒,吩咐小蓝送去,说是天冷姑娘赏给暖身子的,守门的婆子就好这一口,只是奴才平时很少能喝到,当下喜不自禁,连声夸若水是活菩萨,又贪嘴,几口就喝完了,年纪大了经不住,很快醉熏熏的,若水吩咐小蓝和小绿安置她睡下,并吩咐留着院门,有人来了赶紧带进来。

一到亥时(注),苦苦等侯的若水听到门轻轻地被推开了,惊喜地站起来,奶娘霍然站在她面前,她挥手让小蓝下去,然后关上门,一下子扑进奶娘怀里,夜深了不敢出大声,嘤嘤地哭起来。

云荷雨扶她坐下,爱怜地拭去她的泪,:及脸色一黯:“告诉我,虹儿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瑞王府就这么缺丫头,还是一个已为人妇的通房丫头,虹儿又不是绝色,再说我怎么也信不下去她是心甘情愿地跟着瑞王和王妃走!这孩子我从小看到她,心地纯良,知恩图报,又和你感情亲厚,公子也宠她,怎能说丢下就丢下了?满府上下都说她交了好运,又说她攀了高枝,我就是信不下去,这里面必有蹊跷!”

若水满面悲愤,泣不成声,天的一幕象刀子扎在她心上:“公子生辰那天,我和虹儿被少奶奶下套了!可怜的虹儿,她为了救我,被瑞王给糟蹋了!”

云荷雨沉着脸听她一五一十地说完,满面痛苦和悲愤,若水扑在她怀里压低声音哭着:“那天瑞王就象得了失心疯一样,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所做,定是她给瑞王下了媚药,非要害惨我们不可,即使帽儿胡同的事不是她做的,这件事确实是她一手做下!这个女人简直丧心病狂!”

完不见云荷雨有反应,不解地抬起头,却看到她满面的悲凄和仇恨,若水吓了一跳,从未见过奶娘这幅神情,吓得连忙摇摇她:“奶娘,你怎么呢?”

云荷雨并不回答,咬牙切齿地说:“这个贱人,和她爹一样蛇蝎心肠!”

若水惊讶地抬起头:“她爹?她爹不是凌相吗?你认识凌相?”

云荷雨点点头,又摇摇头,满面悲凄,眼泪无声地滑落。

注~时:晚上9时至11时

第三卷 东风恶 一百五六、旧恨(二)

十七年前,朝中大臣银青光禄大夫谢德勋嫡妻病逝,娶了一个同僚的女儿田氏做填房,夫妻恩爱,全家和乐可惜田氏进门三年不育,嫡妻也未留下子女,夫妻俩膝下荒凉,一心盼着有一男半女,几番思量,田氏决定给丈夫纳几房妾室,却因为婆婆过世未满三年不能为丈夫纳妾,就让丈夫把自己的陪嫁丫头玉莲收了房,怕被人弹劾丁忧期间纳通房丫头,就一直对外瞒着,玉莲平日仍作丫头打扮,只在晚上服侍谢德勋,外人并不知情。

谢德勋是一位清秀儒雅的谦谦君子,年方三十,正值壮年,玉莲年方少艾,与主子感情亲厚,又跟了这样的男子,心满意足,两人相处甜蜜融洽,她倒也争气,半年了。

夫妻俩高兴之余,为了不惹事,想法设法地瞒得密不透风,对外说是嫡妻有孕,孩子出生后也能有嫡子身份。第二个五月,玉莲产下一千金,对外说是夫人所生,虽是女孩但也百般恩宠,起名若水,并许诺丁忧期满就纳玉莲做姨娘。

很快一个月过去了,谢家喜得千金,大宴宾客,田氏抱着打扮一新的小若水喜气洋洋地接受客人的祝福,酒宴正酣之际,时任御史大夫的凌敬敏突然带着一队羽林军,先把谢府围得水泄不通,又冲进来团团围住满府的主客奴仆,谁也动不得,然后宣旨说谢家谋反皇命抄家,对着官府的簿子一个个查着,生怕漏了谢家一个人。

横祸在大喜之降,谢家一片哭叫喊冤之声,已被灌得半醉的谢德勋见是死对头凌敬敏道今日被栽赃陷害,大祸临头,狠毒的凌敬敏是绝不会放过他全家的。

查清之后客人很快被驱,奴才们被看管起来准备官卖,家产洗劫一空,混乱之际,田氏把当日所收的银票全塞到玉莲怀里,期望皇恩浩荡放过襁褓之中的小若水,由玉莲抚养成人,给谢家留一点骨血。

可是凌敬敏顾谢德勋和田氏的苦苦哀求谢家大小主子全被下了狱,可怜的小若水刚刚满月就随父母下了诏狱,玉莲名份上仍是普通的奴才,外人并不知情被放过准备官卖。

晚上玉莲花了几张银买通看管之人,趁乱逃出处去求谢德勋昔日好友,希望他们能向皇上求情放过谢家大小性命,可是大难临头,人人皆求自保,没有一个人敢出面。

第二天仍然没有一个人肯出面,玉莲绝望之余及女儿若水在狱中没有奶水吃,横下心来准备去陪女儿和主子,一家人死活也要在一起买了一些吃食去探狱,花了不少银子之后却被告知女儿已经病死狱中,谢家十余口人早已押赴法场准备行刑。

玉莲抱着已冰冷僵硬地女儿。万念俱灰。她找地方掩埋了来到这世上才刚刚一个月地小生命。忍着莫大地悲痛。替谢家大小敛尸安葬后。银票也花得差不多了。就来到一个小庵。准备出家为尼了此残生。

可是却有人向凌敬敏报告了她到处求人救谢家大小之事。狠毒地凌相怕留后患就派人杀害她。好心地师太放她从一条外人不知地小路逃走了。自己却被泄愤地凌府家丁杀害。

悲愤至极地玉莲决定远走他乡。隐忍度日。静待时机报仇。当逃到凤翔府时。疲惫不堪地她晕倒街头。被外出经商地云世禄所救。

玉莲醒后。不敢说实话。只说自己叫荷雨。是京城一富家小妾。生子不足月病死。被主母认为晦气赶出。现在无处可去。

刚好云老爷接到家信。说家中妻子刚产下女儿。正四处找奶娘。玉莲想起惨死地女儿。心里涌起一丝怜爱。就肯求云老爷想去云家作奶娘。云老爷见她识文断字。仪容举止不俗。又见过世面。将来教养女儿再好不过。遂及同意。带她回到云家。哺育出生才几天地宝贝女儿。

玉莲得到云老爷和云太太地同意后。给云家千金也起名若水。从此把全部地爱全投到她身上。化名云荷雨在云家过上了平静安宁地日子。慢慢地心中深埋地仇恨似乎渐渐淡忘了。直至来到侯府。得知奉直地嫡妻竟然就是凌敬敏地女儿。一直百般打压算计若水和虹儿。才又激起了昔日冤仇。

若水惊呆了,她盯着奶娘简直不敢相信,一向平和慈爱的奶娘竟然还有这样悲惨的经历,她竟然在十几年前就和凌家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云荷雨仍然沉浸在往日的痛苦中,她无比悲凄地说:“你不知道,好惨呀!我花了许多银子,他们却说我的女儿已经病死了,她那么小那么纯洁,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她留在那污秽阴暗的地方,又花了许多银子,他们才许我抱走她。你不知道,她小小的身子就被丢在臭水沟旁准备找人扔掉,大热天爬了一脸,你不知道我见到那一幕心都快碎了!她饿和诏狱的污浊才死的!”

若水心痛的抱着云荷雨,听她哭诉着这一幕人间惨剧,一直以来,只有奶娘疼爱她、怜惜她,今日她无比疼惜地抱紧她安慰着。

云荷雨终于哭够了,愤恨地说:“十六年前,凌敬敏害了我的女儿,如今他的女儿又要来害我的另一个女儿!你放心,我绝不会让她得逞!”

若水抱住她:“奶娘,凌家权势熏天,别说我们,就是一般朝廷官员也拿凌家无法,你一定要忍住,报仇的事以后再说,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云荷雨点点头:“这我知道,以我的力量想报仇无异于以卵击石,我不会去做那样的傻事。我只想保护好你,不让她们再害你!”

若水点点头,又:_起虹儿,泪流满面:“可是虹儿已经被害到这种地步,难过就一辈子在瑞王府做丫头吗?”

“别着急,事已至此,难过也用,我们以后再想办法,凌家姐俩是死对头,暂时来说,虹儿在瑞王反而更安全,可是凌氏绝不会放过你,现在最危险的是你!”

若水想起仙,愤愤地说:“每次凌意可害我们,总少不了仙儿做帮凶,她是府里家生子,熟知府中情况,从祖辈起就在府里为奴,嫂子在府里打杂,哥哥在庄子上,地位虽低根基却很深,她要做恶让人防不胜防。这次凌意可下套,她可是出了大力的,我们暂时拿凌氏没办法,却一定要先除了她!再说她本是老太太的心腹,如今却投靠了凌氏,老太太早就心生不满,凌氏不过是利用,哪会真护着她,我们要除掉她应该比较容易些。”

云荷雨欣慰地说:“孩子,终于长大了,知道做事量力而行了。你的想法很好,现在我们根本拿凌意可没办法,只能慢慢给她下药,让她暂时不能生养。仙儿完全可以先除去,这种阴毒下作的女子是最可怕的,不除掉她你一生都不得安宁,不过这件事我们要好好谋划,不能掉以轻心!”

若点点头,云荷雨忽然想起什么:“仙儿的哥哥在哪一处庄子?”

若水想了想:“象在城南的庄子上,对,就是在城南的庄子上,仙儿亲口说的。”

云荷雨面喜色:“这就好,真是天助你我,如果在城南,我就有办法对付她。”

见若水面露不解,拍拍她说:“我在厨房里,经常有各处庄子孝敬主子东西,城南庄子的管事一次来送东西,竟是我以前在谢家的旧识,我们已经相认了。谢家出事后,奴才全部官卖,他被靖侯府买回,如今十几年过去,已经娶妻生子,并做了庄子的管事,他若肯相助,这件事十拿九稳,而且不要我们动手。”

“可是他肯帮我们吗?这么多年了,他现在有妻有子,日子和顺安稳,肯冒这个险吗?”

云荷雨看着若水担忧的样子笑了:“别担心,只要谋划得当,是不会给他带来任何麻烦的,只会让主子更信任他。谢家主子以前待奴才宽厚仁慈,主仆感情很深,他若知道是为了对付凌敬敏的女儿,一定会帮我们的!”

若水这才放心地点点头,方才想起问:“奶娘,你是怎么进来的,没人现吗?”

云荷雨摇摇头:“放心,我有办法。自从来到侯府,我就处处留意,苦心经营,以求办事方便些。看门的嬷嬷喜沾小便宜,我就经常与她些小恩小惠,与她越来越亲密交好,她自会放我进来。但是不能常来,勉得被人觉生,我还是躲在暗处保护你好一些。”

说完站起身来,拨拨若水的头:“现在虹儿不在身边,你一定要给自己调教一两个忠心伶俐的丫头,身边人很重要。我看小蓝和小绿还不错,只要你善待她们,用心调教,她们会靠得住的。”

若水点点头,看她要走,可怜巴巴地拉住,嗫嚅着说:“奶娘,我好象又有了身孕,对谁也不敢说,生怕被人现对付我,整天就盼着你来!”

云荷雨面上一喜:“真的?有多少时间了?”

若水脸一红:“可能有一个多月吧,我月事已经过了十几天了,而且身子怠倦,还老反胃,症状和上次一样。”

云荷雨连忙安慰她:“别怕,我一定想个稳妥的法子,保你平安生下孩子。我找机会跟那个管事的见面后谋划一番,先除了仙儿再说,有她在你身边,我日夜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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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东风恶 一百五七、辣手于到了腊月底,年气越来越浓,安靖侯府今年喜事多奴才忙得团团转,准备着过年用品,各庄子上也送来了许多特产和稀罕物,聊表孝敬之心。

老夫人正百无聊耐地坐着,李姑姑进来了,笑着说:“城南庄子李管事来看望老太太,说有礼物孝敬!”

老夫人面上一喜:“他还是个有心人,其他管事都知道我老了,府里是老爷和夫人作主,谁还能想得起我?”

话间精明干练的李管事已经进来跪下:“老奴祝老太太福寿双全、长命百岁!从不敢忘了老太太当年的栽培之恩!”

老太太喜得呵呵地笑着,连忙命李姑姑扶她起来:“你是个有心的孩子,只是以后见了我别那么多礼,看着见外!”

李管事谦卑地着,取出包袱打开,是一件上好的石青色福寿团花锦缎比甲,料子、色泽皆好,就是针线歪歪扭扭的实在难看得很,老太太和李姑姑有些不解。

“老奴知道老太太什么好西也不缺,实在不知道该送些什么,不过这件物什非比寻常,是老奴专门花了三个月时间找了一百位福寿双全、子嗣家业皆兴旺的古稀以上老人,一人几针缝制起来的,虽不是什么宝贝,却是奴才的一点心意,只图个吉利,希望老太太喜欢!”

老夫人老泪:~,她接过比甲,轻轻的抚摸着,福寿双全、子嗣家业皆兴旺,这李管事太懂她的心了。

李管事使个眼色,李姑姑带着丫退下,他立即跪倒:“老奴前个遇到一件事不敢瞒老太太,特来秉报老太太!”

老夫人一惊,恋恋不舍:放下手中的比甲,诧异地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快起来说吧!”

李管事站起来压低声音:“城南庄子有个叫葛壮儿地家丁太太可否听说过?他前天晚上喝了些酒。跑到我地房里。对我说他知道府里一件密事。好象是公子生辰那天发生地。还说如果我肯花十两银子。他就说给我听!奴才当时就训斥了他。怕他说出什么有损府里声誉地话。一直派人监视着。老奴不敢告诉别人来秉报老夫人定夺!”

老夫人面色铁青:“葛壮儿可是仙地哥哥?他那天有没有说出什么?”

李管事平静地摇摇头:“葛壮儿地妹妹好象是叫仙儿。我也不太清楚。他那天被我训斥后吵了起来。后来酒劲上来就睡了。倒也没说出什么。也许这件事我多心了。他不过想骗些银子花而己个庄子地奴才。哪里会知道府中内院主子地事。”

老夫人定定地盯着李管事。目露冷意:“这样地人无论是不是知道什么单是逮住几句话就想骗钱。侯府怎敢留这样地奴才吗?”

李管事擦擦额头地汗。连忙点头:“老夫人放心。奴才回去一定好好管教让他再放肆!”

老夫人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府里于管家年纪大了。几次告老。可是因为暂时找不到合适地人。只能让他先管着。虽然府里地事我不太管。但这点事我还是做得了主地。这个奴才你回去好好安置吧!”

李管事抬起头,目光坚定:“老夫人放心奴一定管好手下的奴才,不给府里添乱!”

老夫人满意地笑了拍手,李姑姑很快进来了。“你去把给奉纯未出生的孩子预备的礼先拿出来有空了再置办吧,听说李管事新得了男孙。”

李姑姑很快拿出一套成色十足的全新满月礼沉甸甸的金锁子、金项圈、两只金镯子,盛在红锦盒里金灿灿的,一看就价值不菲,李管事两年的薪水也买不起这样的东西。

“你送的礼物太合我的心意了,府里象你这样又忠心又能干的人不多,我一向赏罚分明,庄子上远,大冷天的我也去不了,这是送与你孙子的满月礼,你替我亲手给他戴上吧,等天热了我说不定会去庄子上小住,顺便看看你的孙子,人老了,都喜孩子。”

李管事推辞不过,只得再三磕头谢了。

腊月二十八,城南庄子李管事突然回府,向夫人来报恶讯,昨夜仙儿的哥哥葛壮儿贪杯喝多了,半夜回屋时路上小解,醉倒在树丛里,今早被人发现时已经冻死了。

遂后又去见了老夫人,连连磕头:“老奴失职,请老夫人责罚!老夫人一再交待要好好管教,可是年关事多,老奴实在顾不上,本想等年后再管教他,却出了这等祸事,老奴已经责罚了昨夜同他一起吃酒的几个奴才,还请老夫人责罚老奴!”

老夫人平静地看着李管事,难过地摇摇头:“可怜呀,眼看过年了出这样的事,总不过是他自己贪杯不争气罢了,也怨不得谁,好好葬了,大过年的别往心里去,等会带仙儿和她嫂嫂一起去守灵吧,亲人还是在一起的好。”

李管事一滞,连忙跪下:“奴才明白,一定照顾好她们!”

老夫人目露一丝赞许:“你做事我向来很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等这件事平息了就作主暗中脱了你儿孙的奴籍,听说你那二子喜读书,将来也好考取功名,省得世代为奴。”

李管事闻言老泪纵横,这样的恩典陪上老命都值得,连忙磕头不止,发誓一切听从老夫人吩咐。

他离去后,老夫人面色一变,立即派人去传仙儿以示安抚,仙儿很快来了,哭得肝肠寸断,额头都磕破了,求老夫人作主,严惩几个给哥哥灌酒的家奴。

老夫人同情地说:“你也别太难过了,等过完年你哥哥安葬了,我必会严惩。可怜你嫂子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又没子女傍身,你别只顾自己难过,要好好守着她,千万莫出意外。这几天你就陪你嫂子去城南庄子给你哥哥守灵吧,我已经吩咐李管事给双倍的葬丧费好好安顿,府里的事先不要管了,顾好你哥哥嫂嫂的事!”

仙儿磕头谢过哭着退下,老夫人看着她的背影,涌上一丝不忍,连忙又喊住了,仙儿回过头不解地看着她,老夫人掩饰地问:“你和你嫂子何时动身?”

“奴婢想收拾好行礼就和嫂嫂动身,等会坐李管事的车一起去。”

“自己亲人,早点去好,路上冷,穿暖和了再走吧!”

仙儿谢过退下,老夫人看着她婀娜的背影,目光渐冷。

第二天,是大年三十,一大早城南庄子再次传来让所有人都吃惊的恶讯,仙儿和嫂子晚上给哥哥守灵时,悲痛难耐之下,于夜半无人时竟然双双悬梁自尽了!

第三卷 东风恶 一百五八、经年

奉直闻知恶讯顿时惊呆了,也许对仙儿并无多少情意吧,满屋的通房丫头,她是最容易被忽视的那个,但总做了大半年的夫妻,听此恶讯,不难过是不可能的,好端端的一个青春女子,无论如何让人难以接受他不顾众人相劝,执意要去看看,说是赶在年夜饭前回来。

若水静静地坐在炭火旁,无悲无喜,心无旁骛地做着一顶小帽子,过年的一切自有奴才照料,府里祭祖之类的大事她又没资格参加,索性坦然自若的做着自己的事。

仙儿总算得到了报应,解了心里些许怨恨,心里暗叹奶娘的心机,聊聊数语就让她落个如此悲惨的下场,哥嫂也跟着遭殃。自做孽不可活,这世间一切原有定数,比如枝儿、比如仙儿、比如段嬷嬷。

又暗惊老夫人的阴狠和手段,想必她早已有灭仙儿之心,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刀不血刃赶尽杀绝。

凌意可冰雪聪,怎能猜不到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不过她只能猜是老夫人对不忠之人下了杀手,绝对猜不到奶娘在背后的安排。年关已到,仙儿的死也能对她有一些警告吧,相必会收敛一阵子。

她有身孕的事情,奶娘已想到一个保得母子平安的万全之策,小蓝和小绿在恩威兼施下,对她忠心耿耿,百般体贴,完全可以信赖,虽然比不得虹儿情深意重,但总算有可用之人了。

小蓝不时来或添杯茶或加块炭,然后就悄悄退出去了,小绿因为上次被凌意可收买之事,心中又愧又怕,见若水再不提及,还在公子面前百般袒护中,感激之余,也忠心耿耿地服侍她。何况公子已经撂下狠话,如果若水有半点差错论是谁的原因,她们俩都得去死。

也因那件事,她在若水面前不如小蓝那么理直气壮,总是怯怯地心虚,怕看到若水,看到小蓝不时进去嘘寒问暖,难过的哭起来。

小蓝以为她耍小性子,索性一直拖到若水面前推她跪下,生气地说:“你说说看,这样的主子到哪去找你犯下的错不但不计较,还千方百计替你瞒,你看你如今吃的什么穿的什么,要不是姑娘,我们早被卖到脏地方去了,不是死路一条就是忍辱偷生,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大年三十的在屋里抹泪?”

小绿索性失声哭起来:“不是姑娘不好。是姑娘太好了从不打骂我们不说。我犯下地错。搁在别地主子早打死了。姑娘不但不计较。还待我和以往一样宽厚。大过年地用自己地私房钱给我们添新衣服。我以前家里穷。在亲爹娘面前也没穿过新衣。我不是不知足。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姑娘。想和你一样服侍姑娘又没脸见她所以才抹泪。”

若水看着她稚气地脸。摇摇头不过十四岁地孩子。落到这种地步也够可怜地。以前犯错也是因为年幼无知。看得出本是纯良之人。若调教地好和虹儿、小蓝一样值得信赖。

她扶起小绿。用巾子拭去她地泪着她那张可爱地娃娃脸。忍不住笑了:“你们都是苦孩子出身:进府服侍也是我们有缘。我心里从未当你们是奴才自家姐妹一样。哪有姐姐计较妹妹犯下地一点小错。何况你也是因为年幼无知。放心吧。那件事我都忘了。还是你们今天提及我才记起了。以后在我面前别拘礼。就和你虹儿姐姐一样吧!”

提起虹儿心里一痛。想到仙儿地下场。又平静了一些。转头对小蓝说:“你总她大一岁。也细心些。以后别总训她了。遇到多提点一些。这府人多眼杂。各人心思尽不一样。我们三个要一心一意。才能有安宁地日子过!”

两人连连点头。小绿解了心。也开心地笑了。若水想起虹儿。今天是大年三十。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瑞王府。心情能好吗?又想起远在蜀郡地爹娘。心里更加难受。今年地三十夜。对他们来说。可能难过更多一些吧。

她忍住心里的难受,笑着对小蓝和小绿说:“你们俩下去准备吧,晚上等着领赏钱,记着明天把新衣服都穿上,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来给我拜年!”

小蓝和小绿嘻嘻笑着退下了,若水心里难受,取出给爹娘和弟弟准备的礼物,一遍一遍地摩挲着。

年夜饭前,奉直赶回来了,他径直来到若水房里,情绪非常低少,坐在床边沉着脸不语。若水知道他心里难受,短短十几天时间,生了虹儿和仙儿的事情,谁也受不了。

她默不作声地服侍他解了斗篷,净了手脸,又热热地倒了茶喂他喝下,然后静静地坐在他身边,轻轻地把头靠在他肩上不说奉直返身抱住她:“若水,我好怕,你说这府里是不是有人做手脚?先是虹儿莫名其妙地离开我们,再是仙儿想不开自尽了,我实在想不通,虹儿怎么会突然变了心性?仙儿再难过也不至于想不开自尽!你不知道,她看起来有多惨,我到现在都缓不过神来!”

若水默不作声,仙儿惨是她罪有应得,可是虹儿呢?她那天的样子就不惨吗?那样一个善良活泼的丫头,被人设计惨遭暴行,谁能让罪魁祸得到应有的报应?

奉直见她沉默不语,摇摇她:“若水,你怎么不说话?”

若水回过神来,心思一动,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我心里难过,本来就因为想念爹娘不痛快,还有虹儿的事我怎么也无法释然,现在又生了仙儿姐姐的事,我的心情能好吗?还有帽儿胡同的事,我到现在还心惊胆颤的,你说事情怎么都攒到年底了?说不定真的有人搞鬼!”

奉直紧紧的抱她:“若水!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能出事,一定要陪我一生一世!走的留不住,去得也回不来,你要一直在我身边,好好的陪着我!”

他抬起头,狠狠地说:“那搞之人我一定要想法抓住,让他生不如死!”

若水受惊“是啊,此人不抓,别说公子,我都不得安宁,我看他就是针对我们这个院子的,要不然其他房的为什么都安然无恙,事情净出我们这里的?先是我和虹儿,再是仙儿,想想都害怕!你一定要提醒少奶奶小心些,虽然她们凌家来的暂时都没事,但是难免别人对付完了我们不对付她们!”

奉直,脸色猛地变得非常难看,若水明白,他一定是猜到了,虽然接二连三的出事,但是她们凌家来的却都安然无恙,不她还能谁?

若装作不知地说:“公子别多想了,大过年的让人心里不痛快,你找时间提醒一下少奶奶,千万要小心,我们这院里再不能出事了!”

想了想又说:“时辰不早了,你还要和主们一起吃年夜饭,还是快点更衣收拾了陪少奶奶一起过去吧,别让长辈们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