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似乎一下受到了惊吓,条件反射的就要从他的腿上弹跳起来,顾泽有力的手臂环绕着她的腰身,不允许她起身。

“你干什么?”

温软的,气息熟悉的女人满满的抱在怀里,终于微微的填充了他心里被挖的空空如虚的胸膛。

被顾泽这样抱着,她几乎整个人都贴着他滚烫的胸膛,温蔓整个人都如坐针毡。

“我心情不好,”男人沉沉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你最近开口就没几句好话,还是安静的待着吧。”

顾泽埋首在她的脖间,低声喃喃的道,“对付你比对付难缠的对手还要累。”

她冷淡既不辩解又不反抗的模样像是刀枪不入,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无动于衷,“让我睡半个小时,等下就去爸爸家。”

温蔓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你不是要处理这些吗?”

男人已经闭上了眼睛,“买我半个小时休息。”

昨晚一整晚,她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睡得很沉,他就躺在她的身侧看着她紧皱的眉头几乎睁眼到天亮。

有好几次,他都想把她直接从睡梦中弄醒,可一想到她睁开眼必然冷淡无物的眼睛,他伸出去的手就胆怯的收回了。

是的,胆怯,他这辈子跟很多阴暗的词语有关,但不包括懦弱。

他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双十年如一日盛着温暖爱恋的眼睛什么时候变得冷淡苍白,他很难再捕捉出什么情绪。

手指圈着她细细的身子,那只紧紧攥着他心脏的手终于缓了一点,他放任自己进入睡眠。

温蔓的手肘搭在他大大的没有温度的书桌上,手边还放着那杯若有似无的冒着热气的热茶,男人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匀称沉静。

装潢冷贵的总裁室一室安静,她看着逐渐消散的热气,脑海中突然响起他不知什么时候说过的话。

【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明白?我说过我不会再有其他的女人,以后我都会只守着你一个!】

从此以后只要她一个女人?

他这样肆无忌惮只凭着自己的心情活着的男人怎么会守着一个一个不爱的女人,她淡淡的笑,心上荡漾的那一片涟漪也跟着平静下来了。

温家很热闹,温老笑呵呵的坐在草坪上,带着一顶的咖啡色的帽子,皱纹遍布的脸上是红彤彤的笑容。

“温老,就看见您的小女儿在忙活,怎么不见你大女儿和女婿呢?”闲聊调侃之间,自然有人迫不及待的提起这个话题。

温老眯起浑浊精明的眼,摆摆手,依旧笑呵呵,“做生意的人忙得很,他早上给老头子打过电话,估计得晚点到。”

“做生意的,谁有顾总的生意得大,温老眼光真是没得说,虽然没有儿子,但是女儿嫁给顾氏总裁,也抵得上半个儿子了。”

温老笑而不语,手里拿着紫砂的茶杯。

别墅的停车场,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的驶入, 在停车位停下,立即有温家的佣人前去开车门正招呼着客人的温影听到一边的议论声,朝着众人目光视线的集中点看过去了。

顾泽一身笔挺的西装,带着那与生俱来的儒雅气质,俊美阴柔的脸庞挂着浅浅的笑意,绅士温柔的牵过从另一旁下车的女人。

这个男人是披着皮囊的魔鬼,心狠手辣。

温蔓的手被他强制性牵着,她拧了拧眉,在这样正式的场合,夫妻出场更适合让她挽着他的手臂,可他这样牵着她…更像是寻常的夫妻,但她没说什么。

“爸。”顾泽一手牵着温蔓,另一只手里拿着一只淡金色包装的长方形礼盒,两人穿过草坪的卵石路,径直走到了人群包围的地方。

“这是我和蔓蔓送您的礼物,希望您喜欢。”温蔓只是站在他的身边温静的笑,她甚至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准备了礼物。

温老双手接了过来,脸上的皱纹都因为笑容而变得很深,“喜欢,我宝贝女儿和女婿送的礼物怎么会不喜欢。”

淡金色的包装被拆开,里面是一个更加精致的木质盒子,掀开盒盖,一根深紫色的拐杖出现在所有人的眼里。

有些东西甚至不用摸不用考究,自身就会散发属于它的不一样的气息,矜贵而与众不同,一眼就能看出来。

温蔓看得出来那样的材质十分的罕见而名贵,用来打造一根拐杖应该是要提前至少一个月预定的。

他很早就准备好了吗?以往每年都是她有意无意的撒娇提起。

周围不是艳羡的目光和艳羡的议论,“温老真是好福气。”

甚至有人扯了扯温蔓的衣袖,“温大小姐也是真好的福气,女人眼光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是啊是啊。”周围一片附和的声音。

温蔓陪着浅笑,只觉得脸上的肌肉都要僵硬了。

眼光好么?不过是一路撞得头破血流如今认命了而已,也许说不上比谁悲惨,但也从来不比谁好。

就在她发呆的那一个顺当,温热的唇瓣落在她的脸颊上,周围低笑调侃的议论声响起,温蔓才意识到顾泽偷亲了他。

温老的眼睛笑得都快眯成了一条缝,摆摆手,“年轻人就是喜欢腻呼,饿了没,一起去吃饭吧。”

一半温老的面子,一般顾泽的面子,生日宴的人很多。

餐桌上,顾泽和温蔓紧挨着坐着,温老坐在正中间,然后是保养得意的温母,除了温蔓的少数几个叔叔伯伯,其他的就是些来参加生日宴的重要的人。

温蔓另一边坐着的是…温影。

最初看到这个妹妹的时候她愣了几秒,温影向来是娇嫩而珠圆润滑的,如今整个人瘦了好几圈,皮肤也是憔悴得不像样子。

她甚至想不起来跟顾泽在一起时那个饺子娇媚动人的妹妹,尤其是,眼底深处那股无法忽视的怨恨气息。

温蔓心底堵塞,除了赔笑回答问题几乎不曾主动说话,她性子喜静夜思很多人知道的。

餐桌上很融洽,除了温家姐妹,在座的哪一个不是老油条。

“姐夫,”温蔓正低头吃着身旁的男人有意无意的夹给她的菜,就听到温影娇俏如往昔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我最近想找份工作,你认识的人最多,能给我接受份适合我的工作吗?”

正在交谈或者吃饭的众人都微微的停住了手里的动静。

温家的大女婿在商界虽然为人低调,但是跟温家交清深的自然都清楚他的身份显赫得堪为商界帝王,温家二女婿前段时间破产背负巨额欠款而进监狱,这一桌的人也都很清楚。

不过懂得人情世故的人自然是不会在这样的场合提这样的事情。

只不过,温家二小姐再如何…找份工作没问题才是。

顾泽把刚刚夹过来的一直龙虾细心的剥好,闻言没有什么多大的反应,只是慢斯条理的的放入温蔓的碗中,“还吃吗?”

温蔓看着鲜嫩的虾肉,筷子收紧,“好啊。”

“姐夫,”温影撒娇一般的道,“帮我一个忙好不好?我最近真的很需要工作,我跟姐姐不一样有你这么好的老公养着。”

坑深354米:最专情的女人也最绝情

“给我闭嘴!”还不等顾泽开口回答,原本正笑呵呵的跟身边的聊天的温老板下一张脸冷冷的喝道,“你还嫌丢人不够是不是?”

“爸…”骄纵长大的女孩自然脸皮薄,当着这么多人被训斥面子上怎么过得去,“我怎么了我只是想让姐夫帮我个忙而已。”

温蔓低垂着脑袋,安静的吃东西,眼珠如淡色的琉璃。

旁边的温影再度摇晃上她的手臂,“姐,你帮我给姐夫说一下吧,你们夫妻感情那么好,你帮我求情姐夫一定会答应的。”

温蔓的筷子没放下,依旧夹着碗里的食物往自己的口中送,“我从来不插手他的公事,你要他帮忙,就自己跟他说。”

温影一怔,似乎是没有料到温蔓在这样的场合下也不给她面子。

将碗里的最后口米饭吃完,温蔓抬手举起饮料喝了大半杯,然后起身朝各位长辈微微的笑,“爸,妈,各位叔伯,我吃饱了,您门慢用。”

说完也没看身边的顾泽,转身离开,朝着二楼的卧室走了过去。

那是她以前住的卧室,她母亲是个念旧的人,整个房间几乎保持着原貌,这七年来她几乎不曾在温家过夜,但佣人还是会隔段时间把房间收拾得很干净。

她坐在床上,脑袋枕着柔软的枕头,没几分钟的时间,门就被人敲响了,她闭着眼睛,没有出声。

温影还是推门进来了。

她看着半躺在床上的女人,一如既往的美丽温婉,甚至比过往多了几分令人嫉妒的沉静,那些曾经小心翼翼的眼神和期盼全都沉淀下去了,一点半星都没有残留。

“姐,”她走到床边,“我知道你没睡着,我们聊聊吧。”

温蔓睁开眼睛,淡淡启唇,“什么事?”

温影大大的漂亮的眼睛定定的盯着她看了一分钟,然后扑通一声,忽然跪了下来,她低垂着闹到,“姐,我求你了,你放我一马吧。”

她眸光微微的动了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求我什么,你的事情跟我无关,你老公的事情也跟我无关。”

温影几乎是跪行在她的脚下,“怎么会跟你无关呢?顾泽他毁了我老公的公司不算,我现在…爸什么都不肯帮我,就算我想自己找份工作养活自己也没有人敢要我。”

她的眼神愤恨无比,却又死死的压抑着,一边哭一边求她,“就算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们报复我那也够了…我现在就只想找个工作养活我自己好好过日子,可是顾泽他根本就不给我活路。”

温蔓淡漠的看着她,“你不是很清楚我跟他的夫妻关系就那样么,他不给你活路我难道还能给?”

她现在连一条自己的退路都没有,哪里还能去给别人路?

“温蔓,”温影从地上起来,愤怒的朝她吼道,“我们姐妹多少年,你非要这么赶尽杀绝才甘心吗,就算我跟顾泽有染又怎么样,那也得他接受!凭什么你把过错推到我一个人的身上?!”

温蔓看着窗外,绿草如茵,客人欢声笑语,“你还要我说多少次,你们的事情跟我无关,你跟顾泽的事情,不要来烦我。”

温影憔悴的脸一下就着急了,开口还想说什么,温蔓的眼神淡淡的睨了过来,“说真的,我现在看到你跟看到他一样,挺恶心的,他强我弱,我的确是拿他没办法,但是温影,你别在我面前晃悠来烦我。”

踩着皮鞋的声音在门口几步的地方戛然而止,男人斯文俊美的脸一下就僵住了,他的眼神冷寒,如瞬间掉进了地狱的冰窖。

“你拿他没办法,所以你就变着法子整我?”温影之前的低姿态逐渐变成了质问,她看着淡然沉静坐在床上的女人,止不住的冷笑,“温蔓说实话,你跟他结婚那么多年,得不到他的心也守不住他的人那是你的失败,就算没有我那也有无数其他的女人!”

“你这辈子从小到大就是这么失败,小时候爸妈说什么就是什么,唯一喜欢争取过的东西就只有顾泽而已,可是到头来他也不是你的,我跟你不一样,活得也不一样,所以那么多女人你不恨你就只恨我?温蔓我已经这样了,难道你还不满意吗?”

最后一次,温影几乎是声嘶力竭的朝她大声的吼。

温蔓只是安静的坐着,“不甘心的从来是你,小影,我从小到大都不会不甘心,如果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不为你求情,理由很简单。”

“我们早就只是留着相同血脉的陌生人,对我来说,你过得好还是不好,都跟我无关,没事就出去吧,把门带上。”

温影忽然安静下来,第一次开始审视这个剪了短发神色冷淡疏离的姐姐,“从小一起长大,我第一次知道你这么铁石心肠。”

她怪异的笑了笑,“你不肯原谅我,那你的心头爱顾泽呢?你难道还真的不打算原谅他了?”

温蔓眯着眼睛,抬脸笑了笑,“你也说了是我自己的失败,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不过这样挺好,总是我一个掏心掏肺的爱他,那也不是很公平,现在我觉得很好。”

真的没什么不好,除了她每晚要躺在他的身边,除了偶尔还要忍受身体上的折磨,不过那些都无关紧要。

温影盯着那张平静得仿佛死寂的脸,不屑的笑,“你看看你自己,就这样认命,难怪人生输得一塌糊涂。”

说完,就转身出去,带上门的时候大力的关上,巨大的声响几乎震破了耳膜。

走廊尽头的拐角处,高大而俊美的男人隐在一片安静的阴影里。

他的指间点着一根烟,薄唇清吐出的烟雾让他那张斯文的脸充斥着一种罪孽的美丽。

温影走到他的面前停了下来。

“顾泽,”她愤恨又无奈,“你是不是非要这么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男人咀嚼这四个字,眼中的阴鸷如墨,薄唇却携带者淡淡的笑,声音慢斯条理,“你是不懂这四个字怎么写,所以才敢在她面前叫嚣么?”

温影心里一惊,她跟着顾泽的时间不长,但是也不算很短,她明白他动怒或者动杀意是什么感觉。

她咬着唇,不自觉的放低了态度,“顾泽你听到了…我只是想让她帮我求求你…我没对她怎么样。”

顾泽掐灭了烟头,“她说了让我很不高兴的话,”他说话的语调甚至是温淡的,可是无端的让人觉得心底生寒,“但是我现在舍不得怎么着她了,温影,你说呢?”

他不高兴了,那就总要有人付出代价。

顾泽在客房的阳台站了很久,阳光很大,风也很大,脚下的烟头掉了一地。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蔓蔓呢?”

顾泽听到声音收起脸上的神情,很快恢复成彬彬有礼的模样,“妈。”他微笑着道,“蔓蔓在卧室,在午睡。”

温母走了过去,也跟着她站在阳台的栏杆上,这边比较偏僻,很安静,“抽这么多烟,心情不好吗?”

顾泽不是个爱抽烟的男人,除了在心情极其不好的时候。

他不说话,但是眸色沉得厉害,温母只需看一眼,而后便扯开唇笑道,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谈论无关要紧的事情,“蔓蔓她是女人,天下的女人都一样是需要哄的,如果你不想失去她,那就花点心思吧,想让她回头,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顾泽眼神闪了一下,重新点燃了一根烟,黯哑的开口,“有些事您既然清楚,您不为她不平吗?”

他忽然觉得好笑,他竟然觉得别人应该要为她不平。

温母保养得宜的手落在栏杆上,冰凉的触觉让她微微皱眉,“顾泽,如果你再不让她的心回暖,她就变得跟我一样了。”

五十多岁的女人,似乎从出生到死都维持着这样优雅而雍容的贵妇人姿态,“变得跟我一样没什么不好,至少不会为男人伤神,不过我觉得女人还是能爱和能被爱比较好,所以哪怕我当初早看出你给不了她的幸福,也没有阻止。”

她这一生没有选错过,只是没有特别幸福或者特别痛苦过。

温母看着立在自己面前的青年,清俊而深沉,早不似十年前的桀骜不逊,她侧过了身子,懒懒淡淡的嗓音很是意味深长,“顾泽,你大约不明白,这世上最专情的女人也最绝情。”

温蔓睁开眼睛就看到近在咫尺的俊脸,她瞳孔一缩,想也不想的往后面退去,直到看到男人脸上浅浅的笑意彻底的僵住,她才反应过来。

“顾泽,”她微微的有些惴惴,伸手摸着自己的头发,“你怎么在这里,不是有很多人等着跟你交流生意么?”

她虽然了解得不多,但是也清楚因为顾泽低调的作风,他是商界无数人相见排队也见不着的人。

这世上最专情的女人也最专情。

脑子里闪过这句话,顾泽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倾身过去把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手指抚摸上她的脸颊,淡淡的温柔的道,“你不想看到我在这里么?”

——还有一更半个小时内,最近码字的效率真心太低,希望明天能多更点出来

坑深355米:温蔓我爱你

他原本是和衣躺在她的身侧,手臂搂着她的腰,这样的姿势让她整个人都在他的怀里,后背靠着他的胸膛,“中午没吃几口饭,我们晚上早点吃饭,嗯?”

他喃喃的说着,温蔓甚至以为他在自言自语。

她瑟缩着肩膀,也不能推开他,只能僵硬的道,“好啊。”

男人的脸摩擦着女人柔嫩的肌肤,亲昵的紧紧贴在一起,“蔓蔓,”他低低的唤着她的名字,“我们再要个女儿好不好?”

她的眼睛一下就睁大了,“你说过有一个儿子就行了,没必要生太多。”

“我现在想生个女儿,我希望,”他的声音低若呢喃的贴着她的耳膜,“我想要个跟你像的女儿。”

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就像是十年里都以为是无关紧要的人突然变得无法缺失,他突然想要个女儿。

女儿可以拿来宠和疼。

温蔓落在身侧的拳头攥了攥,闭上眼睛平静的道,“我不想要。”

“理由?”

“没有理由,我不想要。”

顾泽仍旧抱着她,低低淡淡的道,“你恨我。”

“没。”

他的手板过她的脸,笑道,“你也不能恨我。”

下一秒,俊美阴柔的脸凑了过去,薄唇压在她的唇上,没有深入的掠夺和索吻,只是一一辗压,没有温度的亲近。

她想躲开,还是忍住了。

“如果我没有动手段,我跟郁景司之间,你会选谁?”

温蔓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我会选你。”

顾泽一怔,然后微微的笑了,毫不掩饰的微微的愉悦,是的,愉悦,这种情绪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的身上了。

不管是谈成功多大的合同,都已经给不了他愉悦。

他低头就亲吻在她的脸上,温柔亲近,是从身心透出来的亲近。

温蔓没有闪躲也没有回应,只是淡淡的看着窗外,为什么选他呢?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没有如果。

她以为他们之间会一直这样下去,不咸不淡,不会再有什么特别大的惊喜,也不会再有什么波澜,虽然她隐隐察觉到,顾泽想挽回些什么。

晚上,时钟的时间指向十点,顾泽回到家,只剩下一个佣人在收拾房间,安静得没有一点声息,“先生,您回来了,要喝水吗?”

“不用。”他低沉的声音听不出语调,“小睿和他妈妈都睡了吗?”

“应该是睡了吧,太太替小少爷洗完澡就回卧室了,我刚才经过的时候看到里面的灯已经灭了。”

他什么都没说,直接抬脚上了楼。

卧室里是一室安静的黑暗,他顺手拧开灯,一眼就看到那个躺在床上的女人侧着身子蜷在床边睡着。

脑子里一个恍惚,他眼前就自动的浮现出女人坐在床头从书本里抬头朝他展颜欢笑的模样,温婉舒适,理所当然得可以被忽视。

那笔回忆像是一只手伸进了他的胸腔,紧紧的捏着他的心脏,越是安静,越是逐渐而清晰的撕扯着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