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上网查过,只是所有的消息里都没有关于里昂家族要举行婚礼的事情,那条新闻就像是石沉大海再也没有任何的音讯。

她也就理所当然的认为,亚瑟已经把婚礼取消了。

电脑屏幕的光投在她的脸上,铺上一层薄薄的凉意。

所有的搜索条目呈现出来的和她过往的都一样,没有关于婚礼的一星半点,连之前大肆宣传的部分也都全都删掉了。

顾安西抬头看着双手交叠的艾琳,她们年纪应该差不多,或者艾琳比她大了几岁左右。

她的眼神无所顾忌的落在她的脸上,整整一分钟,看得出来艾琳的心理素质相当不错,几乎一直都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安西开口,语气就像是聊着天气一般随意,“你说,一个人存心想自残,我要花大概几次伤到自己?”

艾琳微微的吸气,语调往下沉,“顾小姐,我不明白的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如果下次亚瑟来的时候,我跟他说你妒忌我喜欢他对我不好,还伤还了我,他会怎么对你,”她染染的笑开,“当然,我也会把证据摆在他的面前。”

脑海中迅速的浮现出来男人极端冷漠无情的面容。

她对亚瑟以及他们之间的事情都了解得不多,但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却清楚得很。

艾琳苦笑,“顾小姐,我只是拿薪水做事的人,您别为难我。”

顾安西关上了电脑,轻描淡写的道,“那就说吧,你所有知道的事实,我知道,你都知道,”她的仰着脸,看不出喜怒,“所以你偶尔才会用一些我看不懂的眼神看着我。”

艾琳不敢说,她知道说的后果是什么,她承担不起。

顾安西淡淡的笑,“你知道的吧,有个词叫枕边风,如果你不知道的话,我下次可以让你领教一番,相信我,亚瑟就算是娶别的女人他大费周章的把我困在这里多多少少是有几分喜欢我的,这点儿喜欢,足够我决定你的下半生。”

相处的半个月,她一直以为这位连被圈养都不知道的顾小姐是软弱得甚至是愚笨的小绵羊,也是最适合被圈养的生物。

背脊凉得阴森,那绵软的笑容凉得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明明,她半点没有泄露,她甚至不知道她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艾琳深吸了一口凉气,“顾小姐,”短暂的思考,她被迫下了决定,“我可以告诉您,只是如果亚瑟公子因为这件事而迁怒于我,希望您…希望您能为我求情,您的话在他面前很有分量。”

“好,我负责,”顾安西轻声道,脸色已经愈发的逼近惨白了。

艾琳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偏偏安西执拗的黑眸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她咬牙快速的道,“明天是亚瑟公子和之前媒体上公布的叫柳小姐的婚礼,各大报纸都刊登了,只是所有到您眼前的信息都经过了过滤和删除所以您才看不到。”

不算很意外,至少她开口问之前就已经猜到了。

她握着她用来画设计稿的画笔,尖锐的笔尖直接刺入她的指尖,艳红色的血滴溢了出来,妖冶艳丽。

黑发下是没有血色的脸,仿佛所有的血液都从她的指尖滴了出来。

顾安西不觉得疼,只是轻笑着问道,“他明天结婚?那我算什么?”

艾琳回答不了她,也许除了亚瑟本人,谁都回答不了他。

“顾小姐,”艾琳看着她,有几分不忍。

“呵,我算什么?见不得光的情fu吗?”细细的白牙死死的咬着也跟着黯淡下去的唇瓣,“他算什么,他养得起我顾安西做情fu?”

他就真的那么笃定了,他能瞒天过海,又或者,瞒天过海后她能再像三年前那样乖乖的离开,回去后当做是一场梦什么都不说?

哭不出来,便只能笑,她咬着唇,笑了又笑。

她看着还铺在画纸上只完成了一半的设计稿,那跳跃的线条好像在嘲笑下午时分的甜蜜。

又是谎言。

艾琳正在考虑要不要通知亚瑟,顾安西的幽幽的嗓音已然响起了,“带我离开这里。”

“顾小姐,”艾琳心脏猛跳,“我做不到,”她试图冷静的分析试图说服她,“外面守着的保镖有些是您能看见的,还有更多是您看不到的。”更重要的是,让那男人知道她放走了顾小姐,她死路一条。

顾安西抬眸定定的看着她,唇畔牵出一抹笑容,“你这么年轻亚瑟就花高薪派来我身边,应该无所不能得厉害,帮我,否则,”她冷冷的笑开,“你猜猜看我能把你怎么样。”

她是顾泽的女儿顾睿的妹妹,别的不会,威胁人多多少少的会一点。

圣索菲亚大教堂

婚礼的现场聚集了各种玫瑰,全都是新鲜采摘尚在滴水的新鲜高级品种,最是娇艳欲滴的时候。

红色的地毯丛教堂的门口拖到十字架的下面。

熙熙攘攘的宾客,全都是来自各国的名流,凯撒一身白色的西装穿过人群,单手插在裤袋里,英俊得漫不经心,唇畔始终噙着淡淡的笑意,若有似无,周身都散发妖邪的气息。

他在顾睿的身侧坐下,深色的发下黑色的眼落在那张古老的十字架上,上面钉着被处死的耶稣。

他忽然想,唐小诺不肯举行婚礼,是因为不愿意在所谓的上帝面前说谎?那个被臆想出来的神。

顾睿偏头淡淡的睨了他一眼,“这个时候你不阻止亚瑟,你真的爱上小诺了?所以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小青梅嫁给你哥。”

“你似乎很希望我出手阻止。”

“那样小诺就不会嫁给你了。”

凯撒眉梢微挑淡笑,“从法律上来说,她已经嫁给我了。”

顾睿眉心拧着,也没多说什么,他对小诺的事情没有太大的发言权,只是不咸不淡的开口,“那就早点离开你早点解脱。”

小诺嫁给凯撒,始终都不是明智的选择。

这个男人有几分真心,旁人完全无法揣测。

凯撒噙着玩味的笑意,“她今天不会来参加婚礼,跟她的小跟班去米兰参加时装周了。”

顾睿不怎么在意的接话,“小诺这一两年都没有参加时装周了。”所有的宾客都差不多慢慢的到齐了,一个两个都是能在财经杂志和时政杂志上看到的人物,“凯撒,你不会是为了柳嫣然所以甘愿成全她跟你哥的幸福所以不打扰这场婚礼,这不像是你的作风。”

“而且,输了这场婚礼,以你哥最近的血腥手段,你再难翻身。”

偏偏,这个男人什么都没有做。

凯撒翘着薄唇徐徐的低笑,“他这次要是能成功,婚礼我成全。”男人的眉目覆盖着低柔的阴暗,“毕竟做输家,好过做旗子。”

顾睿隐隐闻出了某种气息,淡淡陈述,“亚瑟不顾忌你,甚至你担心你暗中向你父亲高密。”

凯撒看着蜿蜒的长长的红色地毯,慢悠悠的回答,“不肯定的话,他也不敢动手,我和他么,自然也是有共同的敌人的,这都不了解,白做这么多年的兄弟和对手了。”

悠扬的婚礼进行曲在古老庄严地婚礼现场响起,请的也全都是在维也纳音乐厅里的名师。

凯撒有丝细细的恍惚,他眼神聚集的光线落在那出现在门口的身披圣洁婚纱的女人。

那些潜藏的记忆纷纷扰扰的钻了出来,像是古老的电影,黑白的默片,只不过电影里的女主角从记忆里起誓说要嫁给她变成了被全世界羡慕的新娘。

手机微震,他下意识摸出来看了一眼。

屏幕上四个字一个表情,别太难过(*  ̄3)(ε ̄ *)。

竟然还配上个亲亲的表情。

他盯着那个表情好久,再抬眸时拖着十多米婚纱摆的女人已经走到了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面前。

他远远地看着。

穿着黑色牧袍的牧师在说些什么,他没大看清,眼神的焦距都聚在新娘娇羞期待的脸上。

轻柔的嗓音从她的红唇中溢出,“我愿意。”

他闭了闭眼,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疲惫,疲惫得不想再追逐。

他低头手指慢慢的键入完整的句子,“如果婚礼顺利举行,我带你离开这里,偿还你我曾经销毁的两段爱情,一起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手指点在发送键上还没有发送出去。

原本尚算安静教堂忽然间安静得没有了任何声音,连一旁的顾睿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他抬头,牧师重复的声音在圆拱形的教堂顶部反响着,他靠在教堂年岁久远的椅背上,薄唇渐渐抿起。

一秒秒过去的时间,柳嫣然一秒比一秒更加不安,她身侧的男人没有开口说话,她侧首看了过去。

平稳的声线,淡漠的语调,“我…”

“等等。”顾安西觉得,这样万众瞩目的婚礼,她也应该挑选在万众瞩目的时间里出场。

比如新郎说我愿意的那个点上,像最陈旧俗套的电影里演的一般。

不管做什么最爱的都是她,那么,娶别的女人,也是爱她吗?

坑深615米:亚瑟,我不准你娶她

凯撒只是眉尖微微的挑起,俊美的容颜淡淡的,瞳眸倒映着的红色地毯上的一幕就像是一出戏。

顾安西踩在地板上,没有请柬,她打电话叫顾睿出去接她进来的。

长长的红色地毯,叫不出名字的花瓣洒了一地像是童话的入口,踩着的被全世界艳羡的地界,又或者是,围观。

凯撒扯开薄唇,淡淡的眼神从站在宣誓坛上一对新人和顾安西身上扫过,手指很快,原本打好的内容全都被删掉,联系人变成了路卡,拦下父亲的人。

于是在人群里冒头的保镖立即被另一群人压制住,在喧闹得沸沸扬扬的婚礼中像无声无息的发生。

柳嫣然的脸色煞白,连妆容都掩饰不住她的表情,她下意识的就抓住了身侧的男人。

亚瑟的眼神不在她的身上,他一双墨绿色的眸一动不动的看着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过来的女孩。

干净冷硬的轮廓依然面无表情,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突然闯入,为什么这个女人现在还没有被带走。

她忽然想起凯撒曾经对她说过的话,血液都仿佛被僵住了。

万众瞩目的红地毯,顾安西踩着娇艳的花瓣慢慢的走过去,她今天穿的是那件浅紫和乳白色的格子呢子衣,长发垂腰,手指紧紧的攥着看得出来她的手里拿了什么东西。

脸色很白,比化了妆的新娘要惨白上好几分。

在离亚瑟只有散步的距离的时候,柳嫣然挡了过来,她伸手拉扯着亚瑟西装的衣角,警惕的看着她,声音颤抖仿佛要哭出来,“顾小姐,”她看着顾安西的眼睛,感情被放大放浓,“你究竟要纠缠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我和亚瑟已经要结婚了,算我求你了, 你不要再继续纠缠下去了。”

顾安西看着她,除了脸色显得苍白之外看不出其他的喜怒,包括悲伤或者是愤怒,只淡淡的笑,“我纠缠?”

柳嫣然没有任何的犹豫的开口,语气甚至是隐隐的咄咄逼人,“顾小姐,这场婚礼有多少家媒体在跟拍你看到了,你这样出现是打算毁了亚瑟,毁了你自己吗?”

两个女人的对话,除了离他们最近的亚瑟其他的人都听得不清楚,兴许是看过来的视线太多,顾安西渐渐的觉得有几分呼吸困难,在京城知道她名字的人很多但是自小她就偏低调,更别说在这样的场合出现。

她抬头看着男人内敛沉然的模样,头一次刻骨铭心的厌恶一个人的沉默,她忽然笑了一声,“不说话吗?你好像真的不大担心我会做出什么破格的事情出来,”她的语调多了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即便就算是我做点什么,也有人会替我收拾烂摊子的,亚瑟,你真的不怕吗?”

她是顾泽的女儿,就算她闹翻了这场所谓本世纪最盛大的婚礼,那又如何?

顾安西看着柳嫣然身上的婚礼,裙摆上镶得钻石估计就能她数上一天一夜了。

柳嫣然镇定的看着她,手指紧紧的捏成拳头,面上从容的笑,“顾小姐,你何必。”

何必啊,是啊,的确何必呢。

顾安西撩起唇角,笑容愈发的淡了,“好像也是。”

她看了英俊挺拔的男人一眼,垂下眸将手臂抬起,才到半空中柳嫣然就大惊失色的看着她,忍不住低叫如母鸡护蛋一般牢牢的挡在亚瑟的面前,“你想干什么?”她咬牙补充道,“这里里里外外都是里昂家的人,你想清楚再动手…”

“够了。”低冷的声音,来自身后气息冷漠的男人,亚瑟抬手就轻而易举的把她推到了一边。

这个动作,让在场的宾客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顾安西好笑的看着她,这里里里外外都是里昂家的人又怎么样,她难道还能当着亚瑟的面对他们动手不成吗?

手掌摊开,一枚精致的钻石戒指静静的躺着,她淡淡的笑,“柳小姐实在是误会了,我是来还戒指的。”

手翻过来,亚瑟没有伸手去接,柳嫣然也没有去接。

她了然一笑,手就这么忙松开了,然后戒指直接落到了地板上,然后直接滚到了好几米外的地方,柳嫣然看着地上的黑色钻石,脸色连着变了几次。

微微垂首低头,十足优雅的意味,颔首浅笑,“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然后没有任何的犹豫,利落的转身踩着跟来时一样的步伐离开。

亚瑟看着她挺得笔直的背脊,眼神微微一寒,薄唇渐渐的抿成一条直线,高大的身形微动,柳嫣然惊慌的想开口就听到男人低冷的声音威严的响起,“婚礼延迟到十分钟后再开始。”

然后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下毫不顾忌的追上顾安西的脚步,大手拽住她的手臂直接往一边的侧门走去,在场的宾客面面相觑,都不懂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安西没想到他会追上来,男人手掌的力气死死的拽着她,几乎是以脱的方式把她快速带离现场,顾安西以为她会挣扎,但她只是一声不吭的被他拉着,没有甩开他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直到他把她带到一辆车的面前,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布鲁已经在车门前等着了,亚瑟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就把她的身子往车子里面塞。

她一直没说话,直到车门要被关上她才出声,“你要回去把婚礼举行完吗?”

亚瑟低头便看到她满脸的泪水,和在婚礼上表现出来的不一样,顾安西咬牙扯住他的衣角,再次重复固执的问道,“你要回去举行婚礼说你愿意娶她吗?”

她仰着脸蛋,“如果你忙着回去结婚不需要再花心思来管我,亚瑟,我哥在这里,你放心,我不会再闹。”

说完,她就强制性的要推开车门下车。

亚瑟的动作比她快,极快的速度拦住了她的动作,手指扣着她的下巴,墨绿色的眼眸极深极深,“小小,”他俯身,眼神和她对视,“婚礼的事情往后我会跟你解释,听我的话,别闹。”

别闹?到了这个份上,他连解释都没有,唯一的答案就是让她不要闹?

顾安西心里的那根弦彻底的被崩断了,她的手指死死的抓在男人的衣袖,仰着下巴一字一顿的道,“亚瑟,”她需要深呼吸才能把话说完,“我来让你知道,女人闹是什么样子。”

抬眸,越过亚瑟的肩膀她就看到了快速过来的顾睿,浅灰色的西装优雅迷人,一丝不苟的贵公子。

她朝着顾睿道,“哥,我不想让他结婚,怎么办?”

亚瑟俯身在她的身前,一只手不知道时候揽住了她的腰肢,十分亲昵暧/昧的姿势,顾安西咬唇,手指很用力的将他熨帖的衣袖抓出了一片褶皱,“哥哥,你帮帮我,我不想让他娶别的女人。”

顾睿的眼神很复杂,心里把凯撒那个混蛋从头到尾的骂了无数遍,看他整个婚礼过程都是一副淡淡然的模样早就猜到婚礼不可能成功,这半个月他没能查到安西和易北的踪迹也是因为她和这男人在一起。

凯撒为了能让小小顺利的破坏婚礼挡住了所有人,连他也被挡住了,在罗马这个地方,毕竟没有谁比里昂家的人更有权力。

亚瑟微叹,轻吻她的腮帮,低低的道,“小小,别闹好不好?”

“不好,”她用力得连气息都喘上了几分,“是我太听话了所以你才敢这么对我吧,亚瑟,你没有追过来我就直接回国了,你既然追出来了,那就不要再回去了,我不准。”

布鲁摸出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有几分着急,不由开口催促道,“大公子,您必须回现场了。”

“我怀孕了。”四个字一出,在场的三个男人都愣住了。

顾睿是反应最大的一个,他直接揪过亚瑟的衣领然后狠狠的一拳揍了过去,拳头砸在他的脸上他也没有丝毫的躲避。

布鲁看着沉默的没有回手的男人,也不好自作主张的插手,只能焦急地对着一旁的安西道,“顾小姐,大公子必须回到婚礼现场,”他的手搭在安西的肩膀上,严肃而诚恳的道,“您不了解情况,如果这场婚礼不能顺利的完成,会直接惹怒族主,你是顾家千金没有人在明面敢动你,但是暗地里的事情谁都说不清。”

“我不准。”她来来回回都是简单的三个字,“我不准他娶别的人我不管他是为了什么不准就是不准。”

她冷眼看着被自己哥哥连连动手揍了好几拳的男人,冷漠而僵硬的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亚瑟,这是你第二次抛弃我了,我不会看着你娶其他的女人。”

她像是在他们说,但是更多的是在跟自己说,“你答应了要娶我,你就只能娶我。”

两个男人的对峙,亚瑟淡淡的逝去唇角的血迹,不温不火的道,“顾睿,她不明白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婚礼只是仪式,在仪式之前法律上我和的嫣然已经结婚了。”

坑深616米:亚瑟,你会后悔的

眼眸微寒,影影绰绰的有些黑色的人影在晃动。

亚瑟接过布鲁递过来的纸巾,眼神无波澜的变化,一番话他是看着顾睿说的,“我现在回去还是不回去,都改变不了什么。”

顾安西往后面退了两步,人撞到了车门上面。

她低头,大脑嗡嗡的眩晕的厉害,又疼又晕,像是整个世界都在她的面前旋转了。

是了,电影里所谓的千钧一发都是假的,婚礼只不过是个仪式,有没有婚礼,有没有说出那句我愿意,该是夫妻的也早就是夫妻了。

她在同一个人的手里当了两次笑话。

也合该是她好笑。

顾安西靠着车门,站了起来,苍白如雪的面容异常的淡然,唯有眼神里透着几分看不透的恍惚笑意。

她往前走,走到顾睿的面前用力的攀住自己哥哥的手臂,仿佛只有借住这样的搀扶她才能站稳自己的身体。

错身而过的那一瞬间,她听到自己的笑声融化在话语间,“好吧,我没有怀孕,刚才是骗你的,”手指感觉到顾睿手臂紧绷的肌肉微微的松懈了一点,她的笑意更深,“三年前我已经死过一个孩子,怎么会允许自己再怀你的孩子。”

布鲁愣住,亚瑟从婚礼上她出现开始就一直无波澜的表情终于开始皲裂,高大伟岸的身形狠狠一震,长臂一抬就把女人重新扯了回来,他低头看着脸色苍白的女孩,坚毅的下巴线条紧绷,“你说什么?”

相比他的震惊,顾安西牵着唇角寡淡的笑着,一只手去掰他的手臂,很用力,“别这么讶异,反正已经不在了,你就当做从来没有出现过好了,亚瑟,你这么混蛋,但是你的未婚妻挺无辜的,“她怎么都没办法把他的手掰开,抬头直视他的眼睛,“现在,把你的手放开,回到婚礼上去。”

她是想毁了他的婚礼,可是不管怎么说,另一个女人是无辜的,她做不来当着全世界的面当小三去抢一个男人。

尤其是,人家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夫妻关系了。

亚瑟动了动唇,脸色终于是变了,“小小,”他低声的唤着她的名字,握着她手臂的力道更加的重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从来不说…当初,你连你的名字都不肯告诉我。”

如果他能早点找到她,那么也许事情也就不会走到这样的地步了,他今天不必这样做。

顾安西闻言就笑了,清净的容颜绽放出嘲讽的笑容,她很少露出这样过于有攻击力的神情,“为什么不告诉你我的名字,不告诉你我是顾安西?”她轻声细语的道,脸要仰着才能跟他对话,“因为我爱你我怕失去你啊,我怎么知道亚瑟公子有这么好的情调会在人间装穷,我怕你知道我不仅是有钱人家的女儿我还是顾泽的女儿,我怕吓着你…很天真是不是?只有配不上亚瑟公子的女人,怎么会有吓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