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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有人走出来和萧虎嗣说话,场中喧哗,薛池自然听不清楚,只见萧虎嗣回过身去应对。薛池便一眼看见他背上绣了个‘九三’二字。

她不由闭了闭眼,没法再看下去,转身往外走去。

小艾连忙追着喊:“姑娘,不去和萧爷说话么?”

薛池摇了摇头,身形消失在门洞口。

萧虎嗣若有所觉,一回头来却并没见着可疑之处。

薛池脚步飞快,一路疾行回了家,只直走得全身都出了层汗。

小艾也知情形不对,不敢再说话,躲到厨房去了。

薛池一直等到近午时,萧虎嗣才回家来。

他先到薛池房中看了一眼,见她垂着头在看书,便也不吵她,出来让小艾热了饭菜吃过,这才走进去和薛池说话。

然而他到薛池身边坐了好一阵,也不见薛池跟他说话。

萧虎嗣只得清了清嗓子:“小池,今日我带了桔子回来。”

薛池哦了一声。

萧虎嗣又等了一阵,自拿了个桔子,慢慢的剥起皮来,屋中立刻弥漫起浓郁的桔香味,却不见薛池移来视线。

萧虎嗣微蹙了眉头:“小池,你怎么了?”

薛池一直在努力平稳情绪,这时终于忍不住了,握着手中书卷往炕上一敲:“萧虎嗣,你有病啊!?”

萧虎嗣一怔。

薛池抬起头来看着他:“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凄风苦雨的!”

萧虎嗣眸光一变。

薛池又道:“别以为我会同情你,莫说你不是挨打的那个,就算你是专给人揍的肉包,那也是你自找的!你若不掳了我,你还是前途无量的将军,我还在富贵乡里享受!”

萧虎嗣也没生气,反倒认同的嗯了一声。

薛池一看,他居然嗯得诚心诚意的,不由更生气了。

tmd,所谓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她是记不清具体需要多少条件才能触发,但她感觉自己都快中招了!

自从绑架她以来,萧虎嗣虽限制了她的自|由,却并未对她造成任何一点人身伤害,路途中他甚至是以保护者的姿态挡在她面前的,这也使得薛池虽畏惧却无法真正厌恶他。

而在食国生活安定下来后,两人之间暂时没有了冲突,薛池对萧虎嗣的畏惧渐渐的隐没,对他的依赖却逐渐占据了上风。

直至今日,她甚至感觉他确实是用心良苦。

这一认知让薛池差点没气死!

萧虎嗣见她气得咬牙切齿的,一抬手就抱住了她,将鼻唇埋在了她颈侧的发丝中:“我就是觉得让你受苦了,所以才会想多赚些银两…我一直都还留了七分力,权当活动筋骨,练武罢了。”

薛池推了他几次都没能推得动,感觉自己似被蛛网缚住的飞蛾,怎样挣扎也是无力,不免心情复杂的停住动作,任他抱着。

但萧虎嗣只是抱抱她,却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他仿佛有点依赖的将脸在她颈窝处蹭了蹭:“…你不知道吧,我自幼如奴仆般长大,有次受辱愤而离家,还当过一阵乞儿,是以今日做个打手也无妨事…”声音低低软软的,像个无意间在撒娇的孩子,难得抱一回,他居然没有什么情|欲的感觉。

薛池心下怪异:这货把她当什么了?当母亲?她又不是三十岁穿十八岁少女,是身穿好吧!上那来的母性光辉呀!

但更诡异的是她当真对他有点怜惜的感觉了,忙扯开话题:“既无危险,你那日袄子上的破口从何而来啊?”

萧虎嗣不在意的道:“那一日我胜了,大约使白公子输了太多银两,后头他不忿,派了几个人要杀了我。”

薛池惊了一声:“然后呢?”

萧虎嗣抬起头来看着她,一双虎眸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嘴角微露笑意:“结果不是我还在这儿,白公子被驱逐么?他坏了规矩,可没资格再入场了。”

薛池哦了声,神游天外: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他不觉得做打手受辱,那就也没什么。只是不算长久职业啊,明日再来个输不起的黑公子、蓝公子什么的,岂不烦不胜烦。再有更没品的不找萧虎嗣的麻烦,直接来收拾她又怎么办?

其实她也应该做点什么。隔壁两个婶子不都织布绣花补贴家用?她原本就是个老百姓啊,不能因为当了融妩被娇养两年,就过不回普通日子了,这不就应了柴嬷嬷当初的断言“由奢入俭难”?

她却不知她往常都如刺猬般对着萧虎嗣,见他靠近便全身戒备,这样不挣扎,任由萧虎嗣搂着还是头一回。他与她面孔几乎相贴,这般近距离的看着她的眉目,萧虎嗣原本没什么,此时也开始面红心跳,有了点想法。

他凑上去碰了碰她的唇。

薛池立刻回过神来,奇怪的望着他。

萧虎嗣却激动得双目灼亮,一下用力将她扑倒,将她的嘴唇吃了进去!

真是近乎吃,他完全不懂方法,牙齿磕得她生疼,气势就跟要将她吞了似的。

这谁受得了!薛池抬手就去推他的脸,推不动就挠。

完全没有愉悦感好不好!薛池直把萧虎嗣的脸挠成了一张格子布,这才算推开了他的脸。

萧虎嗣撑在她上方,呼吸粗重的看着她。

薛池见他一双眼睛晶亮的锁定了她,知道这事不算完。

原本萧虎嗣凶神恶煞的,没有女子敢主动靠近他,他也并不喜追逐女子,萧家主母更不关心他通不通人事。据薛池推测,他的那点儿启蒙还是偷看了她和时谨。

所以一直以来,薛池万般防备,总算能依靠着他的无知所以无求,并没让他近了身…但现在,他仿佛开启了本|能?

薛池大声呵斥:“下去!”

萧虎嗣就像没听见,有些疯魔了似的盯着她的唇。

薛池心道他若真依了本|能,那就糟了,必须中断这种状态,于是她定了定神,将拳头捏紧,用尽了全身力气朝他鼻子一拳顶了过去,誓要打得他流鼻血才好。

第100章

说实话,薛池虽然带着必中的气势,但心底却不以为自己会击中。

所以当她的拳头结结实实的打在萧虎嗣的鼻子上,指节咯到了鼻骨时,她还有点不敢置信。

她惊疑不定的慢慢收回了手,就这样目瞪口呆的看着,片刻后讷讷的道:“你,你,流鼻血了…”

萧虎嗣先前虽是一副如狼似虎的样子盯着她看,实际上脑子里被烧成了糊。她在他脸上挠,那都是他愿意的,愿意来愿意去,竟然都习惯了,看见她手上来都不带躲的,导致中原第一高手居然被打出了鼻血?第二高手和第三高手大约会对目前排名存疑了。

直到鼻管中有股温热液体流下,薛池的脸颊上一滴血花溅开,萧虎嗣才募然惊醒,抬手捂住了鼻子,红着一张脸,撑身坐起。

薛池赶紧翻身起来,急速的和他拉开距离,缩到了炕的另一头,这才拿了帕子擦脸上的血迹。

萧虎嗣仰头止血,斜着眼睛去瞄薛池。

薛池擦干净脸,拿了梳子对着镜子抿好乱发,瞪了他一眼,甩了帘子出去。

萧虎嗣终于止住了鼻血,匆匆的就往外去,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她,却扑了个空。

小艾嘴上答话,却不停的拿眼看他红红的鼻子:“姑娘到隔壁袁婶子家去了。”

萧虎嗣点点头,没说什么,小艾却觉得他很失望的样子。

萧虎嗣置的这栋宅子,左右邻舍家的女主人都挺擅长绣花,两人喜欢搬两个炭盆聚在一处,边绣花边闲话。

绣花这活计在食国这以保暖为主的地儿并不太受欢迎,但凡用得上的也都是权贵富豪之家了。

薛池虽然不太会绣花,但她看到过的顶尖绣品不知几何,入目的都是最时新的花样子,所以她便友情为这两名妇人描花样子,不知收了多少惊叹感激,便也有了个听人闲聊打发时间的去处。

今日这两名妇人一边手上飞针走线,一边就说起开春后玉雪山脉通了路,大伙要集结支什么样的商队出去。

这也是食国的独特之处,一到春末商路畅通后,由个有威望之人领头,邻里坊间只消七八户人家便可合起来组一只商队,各家抽了壮男,载了各家货物出国去交易,便有家中抽不出人手的,也可多出银两抵人力。

薛池正拿了炭条笔替她们描花样子,不妨被人问道:“你家有些什么物事?”

薛池笑道:“我家初来乍到的,还没定个营生,今年是不掺和的了。”

两人想起她果然每日不是看书就是画画,果然什么也没做的,不由道:“想来你家家底厚,和我们是不同的。”

薛池心道萧虎嗣都要□□拳养家了,什么厚不厚的。当下便问:“我听说咱们这以寒蚕丝缎最为有名,若我收些再贩去他国,可能得利?”

两名妇人笑着摇头:“一寸寒缎一寸金,咱们老百姓家,倾家荡产也买不得一匹,如何贩得?”

薛池哦了一声,想着萧虎嗣□□拳不是个长久营生,而且她自己也不能总伸着手向人要钱,确实有必要找个营生。

她却不知自己心态发生了变化,初来时总不安心,又怨萧虎嗣,每日里又犯懒又拿矫,何曾考虑过营生?

从袁婶子家出来,薛池便去了市集,找到了小艾昨日指给她看的当铺,将自己的一块玉佩给死当了。

她这玉佩玉质上佳,而且雕工精细,是当年融家老太太给的,她喜欢上头图案有趣,出事那日正挂在身上。

这样的品质在食国这地几乎是见不着的。当铺掌柜见她是死当,一咬牙许给她五百两。

薛池心知折了一半的价钱不止,使尽了全身解数也才将价钱拉高到六百两,实在无法,只得当了。心下想着自己那二十几万两的银票,不免心头泣血。

她便预备拿这六百两银子来贩寒蚕丝缎。

袁婶子两人说这寒缎倾家荡产也买不起一匹,实则是食国一般百姓家存银有个几十两都算是富户了,贫寒人家怕是只得一二两银子、五六吊铜板存款,自是不敢想这一百两一匹的寒缎。

薛池却从第一强国最富之都勋贵人家而来,说是没银子,烂船扒拉下三斤铁钉还是可以的。

当初时谨送给她寒缎的时候身边婢女就说过,但有贩到边城的,全都收入宫中了,可见其价值,怕是到了外头就要翻几倍作价,做什么都不如就做这个。

她将银票小心收起,准备接下来一段时日仔细寻摸寒缎。

她这一番周折费了半日,回去时估摸着萧虎嗣怕是不在家中了,谁想一进门便见他坐在堂中,双手撑在膝上,目光直望着她。

见她进来,萧虎嗣站了起来,抿紧了唇线,走近几步。

薛池下意识的连退两步。萧虎嗣便站定,目光虽是一动不动的锁着她,脸颊却是憋红了。

门大开着,外头的雪光照得堂屋中明晃晃的,萧虎嗣小麦色肌肤上的一点暗红也被显露得清楚。

薛池着心里一软,开口问了他一句:“怎么没出去?”

萧虎嗣说话还挺直接:“等你。”

薛池被他顶得不知如何接茬,深悔自己嘴贱,不由别过头去不看他。

萧虎嗣沉默一阵,抬脚又向她走来。

薛池余光里看见他的动作,随着他一步步靠近,不由得全身都紧绷起来,她在考虑掉头就跑的可能性。

萧虎嗣感觉到她的退意,立即抬手捉住了她的肩:“别跑。”

薛池更大力的扭身想挣脱开去,萧虎嗣双臂一展,整个环住了她,将她紧紧的困在了怀中,他俯到她耳边低声道:“你嫁给我吧…我好像忍不住了。坐了半日,什么也无法去想,只是想抱你,想亲你。嫁给我吧,求你了。”

薛池听得万分窘迫。这种言辞,换个人来说,换个语气语调,那就是情意绵绵。可换萧虎嗣来说,平平直直的的语调,一股渴望却透骨而出——tmd,交|配的渴望吗?

原谅薛池还是个心中怀有许多浪漫幻想的姑娘,萧虎嗣这种野兽派实在是不讨她的喜,当下脸阴沉沉的,手动不了,她就抬脚去踩在他脚背上,使劲的碾。见他毫无反应,又将头往后一仰,再往前使劲一磕,想去磕他鼻子。

萧虎嗣怎么会上两次当,当下头一偏让过了,环她的手一松,两掌夹住她脸两侧,固定住她的头,低头去吻她。

他吻得强横却不得章法,只知噬咬着她的嘴唇。薛池火了,直接一用力,将他嘴唇给咬破了,一股血腥味弥漫在两人唇齿之间,萧虎嗣捏了她脸颊,迫使她合不上齿,同时如同发现了新大门一般,舌尖侵入了她口中。他吻得痴迷而忘我,却觉颈间一凉,不由停了下来,低头一看,见薛池拿了她的折叠小刀比在他颈间。

她气喘咻咻的道:“骗子!你不是说愿意等?”

萧虎嗣瞥了一眼刀,随即不太在意的移开视线:“我…我从前不知道,现在我接近你,会无法控制。”

说着又契而不舍的吻了下来,薛池并没有沉醉,她由此很清楚的意识到,当初她在时谨面前完全无法抵御,而此时在萧虎嗣面前居然可以思考,显见得她对萧虎嗣的一些同情、怜惜、依赖,其实并没有产生使人目眩神迷的多巴胺。

她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持刀的手也不知是刺入还是撤退。

萧虎嗣却深陷其中,吻完后目如水洗,湿漉晶亮的看着她,面色泛红,神情激动。

薛池心道:从前看过一部电影,说恋爱只是一个人的事。她年纪小不懂,现在才算懂了一点。就如她对时谨的爱,和萧虎嗣对她的爱。就算另一方没有同样的投入情感,一个人好像也嗨得起来呢,只要产生一种混淆人感观的多巴胺就好了,而且这种化学反应也终会消失。

既然如此,还有何必要追求浪漫的爱情?那不都是虚的么?如果非要寻找一个伴侣的话,一个可靠的男人不就可以了?

正在激动兴奋中的萧虎嗣,并没有注意到薛池神情冷淡,目光中失却了一些光亮。

她只是一狠心,将刀尖推进了一点,萧虎嗣颈间立刻冒出血珠来。

薛池轻轻的说:“够了吧?再过份,我杀不了你,还杀不了自己?”

萧虎嗣如同被人浇了一桶冰水,立刻放了手,退后了两步。他急切的望着她:“小池,我不是轻薄你。我真的心悦你,想要你嫁给我。”

薛池看着他,居然诡异的评估起他来。

颜值水平中上,放现代是个型男。

武力值max,居家旅行全能,养家糊口么,实在不行扛沙包都没问题呀。

专一度目前满分,启蒙之前看到女子目不斜视,估计以后没有爱了也不会去采野花。

性情…有变态的地方,这是不个安定因素,还要观察观察。

她收了刀子,瞪着他道:“你不要再勉强我。我会考虑考虑。”

萧虎嗣一怔,居然露出一整口白牙笑起来,总是带着些侵略迫人感的五官居然十分开朗的感觉:“好。”

冬渐渐的过去,春虽已至,却看不出多大的区别来,风雪虽停,然而四处仍是白皑皑的积雪。

但官府已经在组织力夫往玉雪山脉铲雪疏通,以期早日开通商路。

薛池后来才知道,这寒缎还并非有银子便可,必须取得官府的“缎引”才能买卖。她一打听,知道这就跟“油票、布票”一样。

薛池一下就泄了气了,谁知萧虎嗣听小艾说后,居然给她弄来了几张。

薛池心知萧虎嗣因长胜不败,被几个贵公子捧起来了,有些市面上不好得的物件,他得来也算容易。

她凭着这“缎引”寻了织坊购入了五匹寒缎。

正好她住的这条巷子九户人家组了个小商队,预备商路一通就出发,薛池花了银子顶人力,让将自己的五匹寒缎给捎上。

这几户人家一看,居然是寒缎,便知薛池一家有些门路,连忙应下,直说五匹缎子又轻又不占地方,不需她另出银子顶人力。

薛池却怕坏了规矩,执意出了。又按照规矩将自家要购回的例了个单子,不超过百斤便可直接捎回,大多是捎些市集少见的事物。

薛池目送着商队启程,心里装着这件事,也如左邻右舍般日日盼着商队回转。

虽则心中有事,但她却忽略不了身侧炙热的目光!

她侧头看了一眼,萧虎嗣静坐在一侧,眼神灼热的盯着她。

薛池觉得自己是个sb,那日一时陷入了情绪之中,觉得嫁个可靠的男人便够了,因而答应了“考虑”。其实过了一天她就有点后悔了,人这一生还是得有点儿追求是吧?

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萧虎嗣每日除了必须外出的时候,就会这样盯着她看,无声的催促她立即考虑,马上答复。

薛池给他迫得牙龈都上火了,疼得嚼不动东西,连着两日都只能喝粥。

她无意的咬了咬牙,却痛嘶出声。

萧虎嗣连忙借机坐近了,去捧她的脸:“怎么了?还疼吗?含点儿药好不好?”说着就拿出个瓷瓶出来。

薛池连忙摆手,从他掌中挣脱。这种药虽然有清凉镇痛的作用,但是奇苦无比,一口吞了还好说,总要含着那可是受罪。

萧虎嗣认真的道:“其实不怎么苦,我含颗给你看。”

说着他果然往嘴里扔了颗墨绿色的药丸。

薛池看得发怔,见他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萧虎嗣就趁着她这愣神的功夫,眼疾手快的扔了颗药丸到她嘴里,薛池口中一时苦到想吐,却被他一下用粗粝的手掌捂住了嘴:“忍一忍,苦过了头就不觉得了。”

薛池在他掌中挣扎,柔软的嘴唇蹭着他的掌心,湿热的气息像是要从他虎口薰到心间似的。他又感觉到自己有股强烈的冲动,简直无法自控,然而想到薛池如今正在“考虑”中,无论如何也得镇压住了。他锁着眉,闭紧了眼,努力的平心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