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浩晨通知了安家的人,安海融也携陈宇诗到G市。

自安凝木怀孕,陈宇诗也是第一次见她。看着她一脸幸福的准妈妈的表情,陈宇诗突然觉得很感慨,握住她的手,对她说:“木木,真好…”

对于哥哥与大嫂的到来,她也觉得惊喜非常。她有时候也很想他们,只是没有机会回去罢了。而他们也不知道她是否愿意他们来探望,所以只好怀着同样的想念,然后分隔两地。

“是呀,真好。”她自己明白,说不出来到底是那里好,那就是一切都好了。她缠在陈宇诗问了许许多多奇奇怪怪的问题,例如孩子在肚子里面会不会翻跟斗,会不会听到他们说话,会不会咬她的肚子…陈宇诗觉得很无奈,这些问题,她同样不知道答案,尽管她已经经历了那一个过程。

“爸爸和妈妈都安好吧?”与陈宇诗东拉西扯说了一番,她终于问到了她的父母。

陈宇诗笑了笑,“都很好。他们一直都想来看看你,爸爸经常提起你,妈妈也买了不少婴儿的衣服和玩具。我倒是笑她,那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也不知道就买衣服呢。”

“帮我告诉他们,我也很想他们。待我有时间,会回去看他们。”想了一下,她又说,“假如他们得闲,也可以来找我。”

陈宇诗自然点头。然后从手袋里拿出两道平安符,交给了安凝木。

她接过,默默地看着那明黄纸上绘着的奇怪字符。陈宇诗才解释道:“这是妈让我带给你跟施浩晨的,她知道你不信这个,不过,你们还是带着吧,让她少一份牵挂,也尽一份心”

虽然香港是国际大都会,走在潮流的前端,但是传统的文化倒是保存得极好,一些香港人会比内地人还要传统,他们会奉信这样的东西,以求个安心。

她细细收好并道谢。

相对于安凝木的兴奋,施浩晨倒比她多很多的压力。他向安海融解释了安凝木的身体状况,与他探讨是否应该选择剖腹产。安海融同样难以抉择,当时陈宇诗是顺产的,但安凝木的身体状况远远地她的差,倘若顺产,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

安海融也不好决定,于是向吴珍妮求教,吴珍妮也是生他的时候,也是顺产的,故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尽管他们又咨询过几位极具权威的专家,但依旧放不下心。

施浩晨找了一个晚上

,待安凝木睡下的时候,给施泽文拨了一个电话。

施泽文同样高兴,他握住话筒的手也不自觉收紧,听着施浩晨讲述她的情况,沉默许久,他才说:“剖腹产吧。”

透过电波,施浩晨感受到父亲传递过来的力量,他忐忑了数日的心慢慢地平复下来。

当施浩晨问安凝木是否愿意剖腹产的时候,她一下子便激动了,说:“为什么?我不要。”

他皱眉,“木木,听话好不好,其他事情我都可以顺着你,唯独这件事情,不能。”因为,这事关你的生命。

“你当然说得轻松,反正不是切开你的肚子。”她嘟起了嘴,不满地说。

他将她抱到自己身边,“木木,我巴不得可以切我的肚子,你知不知道?我不能够让你冒这个险…”

她不作声。

“木木,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这事也不是儿戏,你懂吗?”他继续劝说。

她抬头,眼眶微红,咬着唇。

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你总觉得我在闹脾气,我做什么事情都是闹着玩是吧?”许久,她才开口。

施浩晨扶额,这几天他查阅了很多资料,也与数位专家进行商讨,已经累得不行,隐隐间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一时之间,他也不懂得怎样去安抚她的情绪。

“你这是默认了是不是?”她声音有点尖锐。

“你不要这样,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伸手想将她拥入怀中,没想到她一手便将他挥开。

“你别碰我!”

“你又发什么脾气?”他有点烦躁,不悦地说。

“我告诉你,我不要剖腹产,绝对不要!”

“那你别生了。”他倒真被她气着了,淡淡地说。

安凝木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死死地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

他的头一抽一抽地痛,最后忍受不了,留下她一人便走开。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两人好像在冷战一样,没事的时候也很少说话,她也没有再腻着他。

她的情绪一天比一天低落,最后还是他先去低声下气地哄她。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听着他的话默默地流泪。他真的怕极了她哭,那眼泪像开了阀的水龙头,怎么止也止不住,不仅让他不知所措,还让他心痛不已。

他一直在她耳边说话,像是在喃喃自语,直到她哭累了,停下来了,他才用袖子帮她把泪痕擦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笑她是傻丫头。

她的眼泪又涌了上来,一下子把头扑倒他的怀里,撞得他胸口发痛。

“你都不理我,

你都不理我,你是不是想不要我了?”她闷闷地说。

“怎么会?我…”他有口难言,他根本不敢跟她说话,他担心一开口又控制不了情绪,惹她伤心难过。这几天他一直心乱如麻,她说得对,挨刀子的人又不是他,他又怎么能够了解她的惊怕与惶恐呢?在她怀孕的过程里,她已经承受了许多许多他无法想象的苦,但她一次也没有抱怨过,实在难耐的时候也只是默默流泪,他还能要求更多吗?

“我不闹了,我听你的话…”她紧紧地捉住他的衣服,像一个亟需安全感的孩子。而他是她唯一的可以依靠的对象。

他呆呆地不能反应,只是把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上,拥住她感受着她的体温。他真的,太自私了…

“你不要不理我呀…”她委屈地说。

“我没有,木木,我没有。”他觉得很难受,“我妈妈就是因为难产…”他哽咽,“要是你有什么事,我只能拿我自己为你陪葬了…你不要有事,你不能有事,答应我,好不好?”

**

当她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他更是觉得一切都那样的无能为力。

护士替她做好所有的清洁工作后,用棉签擦碘酒在她圆滚滚的肚子上消毒。

麻醉的方式是局部麻醉,她的意识清醒,但却没有了知觉。她睁着眼睛看着施浩晨,表情既是兴奋又是紧张。他握住她的手,俯身在她耳边说:“别害怕,有我在。”

她鼻头一酸,眼泪几乎要掉下来。多年以后,经历过漫长岁月的洗礼,她才领悟到,那样的一句“有我在”,在世界是最坚定的支持和鼓励。就是前路再多的艰难与困阻,她也可以从容且坚定地走下去,因为,有他在,还有什么值得畏惧的呢?

当麻醉生效后,医生便开始动手术。安凝木什么也看不到,但他却看到清清楚楚。

两名产科医生迅速切开了她的表层皮肤、脂肪和下面的组织,施浩晨捉住她的手便猛地收紧,他似乎在拼命地压制自己的情绪,那样地用力,却没有捉痛她。

突然之间,医生用手分开她的肌肉,她的鲜血染红了医用手套,他的心脏狠狠地收缩了一下,仿佛正在流血的人,是自己。

手术室内不算安静,除了听见各种手术工具在相互碰撞的声音以外,他隐约还能听她皮肉被撕裂的声音,那样的惊心动魄。

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忍心再看下去,但却移不开眼。直到医生将她的子宫翻出,然后拿手术刀在上面再划了一刀的时候,他眼眶一热,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鲜血越流越多

,两个医生用力地扯开她的肚子,像是用着极可怕的蛮力,毫不留情地将她的子宫撕开。他像是自虐地看着这一切,才发现自己这一生所承受过的痛楚,根本不及她的多。

他终于能够看到孩子的头,医护人员马上为孩子插上气管,另一个医护人员替孩子擦了一下头上的血迹,那块白色的医用毛巾迅速一片通红。他根本无法想象,那是一种这样的痛。

孩子被完全扯出来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那孩子…他已经无法思考,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他摘下口罩,低头亲吻她的脸颊,温热的落到她的脸上。

安凝木听到了孩子的哭声,有点低沉,慢慢地,又变得清脆响亮了。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闭着眼睛,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与他的泪交织在一起。

孩子被护士带去清洗,他也不要求看孩子,只是继续握着她的手,陪她继续接受这场痛并快乐着的…酷刑。

待她解除硬模外麻醉后,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力气了。手心布满了密密的汗,那样滑腻,仿佛都是她的血,一片一片的血,在他的指缝间流出,无论怎么做也止不住那匆匆流出的血。

他真的不知道,怎样才能偿还她替他承受的这一份痛苦。

第五十一章

这孩子确实是一个女孩子,安凝木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觉得自己要疯了,高兴得疯掉了,她的脸、手、脚都是那样的小,那样嫩。她亲吻她那张红红的小脸,婴儿特有的香气萦绕在鼻端,让她不自觉地红了眼眶。她摊开那只小手,那几只精巧无比的小手指被她端在手中,软软的,滑滑的,但又像是非常的脆弱,仿佛稍稍一使力便会受伤。

以母乳喂孩子的时候,她的子宫在收缩,痛得一抽一抽的,连冷汗也冒了出来,但她还是觉得幸福与满足。那样可爱的孩子,真的是她用自己的血肉浇灌而成的,抱着她,真觉得世界也被她捧在手上。

经过数月的休养,加上所有人将她当成瓷娃娃一样看护,安凝木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刚开始的时候,伤口痛得她整夜也睡不着,他几次都劝他打止痛针,但她也是拒绝,她担心那药物对乳汁有影响,于是宁愿忍着。他自然夜不成眠,看着她醒醒睡睡,万般滋味在心头翻涌。一段日子下来,他倒是比她更憔悴。

而那道刀口子,在复原期间总是又痛又痒,睡觉的时候,她老是不经意地想抓一把,但施浩晨总能快她一步地按住她的手。幸好她并不是瘢痕体质,到了现在,那条剖腹产的伤疤倒也看不出来,但细细摸索,却能感受得到。

孩子取名为施晴。这名字简单而普通,是安凝木自己取的,众人也没有什么意见,她喜欢就好。安凝木对她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只希望她快快乐乐地成长,过着平安喜乐的生活。

家里也请了两个月嫂也照顾,但吴珍妮觉得不安心,于是也从香港过来照料。

她大多数的时间,都是跟孩子在一起,虽然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连喂奶的时候,抱的姿势也非常别扭,在吴珍妮耐心的教导下,她才抱得像样一点。相比于她的僵硬,施浩晨倒比她强多了,起码他抱孩子的时候,孩子不会扁嘴也不会哭,而且他抱孩子的时候,真是迷人。

有天,孩子吃饱之后,乖乖巧巧地睡着了,没有像往常一样闹闹扭扭的。她把孩子放在床上,替孩子盖上被子,吴珍妮便叫她。

“木木,过来这边。”

她应声,坐到吴珍妮身边。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安凝木拿过施晴的玩具放在手上玩,“就是这样呀。”

“你们两个就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孩子都出生了,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解决吗?

”吴珍妮有点担忧,每天看着她跟施浩晨两个人像是亲密,但又好像有那么一点点若即若离的。更重要的是,他们两人都没有提过要结婚。

上次他来香港的时候,吴珍妮便单独找施浩晨谈过话了,她是以一个母亲的姿态,要求施浩晨对木木负责的。她也把话说得很清楚,假如他真的是爱她,就应该娶她。他们这些年轻人想什么,她不清楚,也不见得明白。只是,她必须要让安凝木有应有的名分。要是他不能娶她,抑或不愿意娶她,就不要再与她纠缠。

“拖什么呀?”她有点迷糊。

“你跟浩晨的婚事。有跟他商量过吗?”吴珍妮对她这种不经意感到非常无力。

安凝木想了想,才说:“上次你也让他跟我结婚吗?”她突然想起那晚他那句让她惊怕的“木木,我们结婚吧”,就是这句话,吓到她方寸大乱。

“我没有让他跟你结婚,我只是让他表态而已。他若愿娶,你亦愿嫁的话,那就是皆大欢喜。要是他不愿意,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吴珍妮叹了一口气,“现在你们怎么说,也应该结婚了,难道你想一直无名无份地跟住他,还是你只要孩子,根本没有想过要与他一起?”

“妈妈。”她叫了一声,“我还要再想一想。”

吴珍妮更是被她的态度弄糊涂了,“还有什么要想的,事情到这个地步了,一切不都是顺理成章的吗?”顿了顿,她又觉得不妥,便放缓了语气:“要不你告诉我,我们商量一下,或者让我替你判断一下。”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嫁给他,我不知道我应不应该嫁给他。而且,他到现在,还愿意娶我吗?”

那玩具被她捉得微微变形,缓了一会儿,她继续说:“妈妈,你不要再去问他,不要让他觉得他应该对我负责所以娶我。他现在不提,我们也不要问,真的,我不希望我的婚姻只是责任的承载体。我承认我一直也很幼稚,做事情不顾后果,但是,请您相信我,我会认认真真地对待我的婚姻的。您不要担心,也告诉爸爸,让他不要担心。”

对于她异于常人的思维,吴珍妮很无语,说她矫情,她也不算是矫情,说她聪明,她确确实实是愚笨了。

“要是他向你求婚,你会答应他吗?”吴珍妮不死心,问她。

“我不知道。”她坦言。她不是不想嫁给他,但她觉得自己很

享受当下这个状态。他们可以非常平和地生活在一起,仿佛早该如此似的,那种感觉美好得让她沉溺于其中。她也有点患得患失的,担心这种状态一被外力所扰,或许就会变了样子。

而婚姻,正是非常具有杀伤性的外力。她觉得婚姻就像是一个巨大漩涡,会遇到怎样的困难或者意外,她无法预计,她真的害怕,有那么的一天她的灵魂逐寸逐寸地向着洪水跌堕,最终失去了自我。在她看来,两个人突然背负了责任,这段感情多多少少都会变质的。或许在外人看来,这些只是无病□,但是她确实是害怕,那恐惧源于未知。

看她也一副迷惘的样子,吴珍妮也不好再追问。

**

吴珍妮自然比那两个月嫂更加心细,事无大少她都要管一管。最让她受不了的是,吴珍妮居然不允许每天她洗头发。每次看到她偷偷洗头发,吴珍妮也会将她从浴室里拉出来,马上用电风筒吹干。看着她的心爱的头发堆成了一坨,像鸡窝似的凌乱,怎么梳也是打结的,她就烦躁无比。

她拉住施浩晨说理,但他只是摸摸她的头发,淡淡地说:“听话,不然以后你会头痛的。”

她自然不依,“你带妈妈出去吧,带她去逛街什么都好,我只要半个小时,你帮我拖半个小时好不好!我受不了了,再不洗头就要发臭了!”

看着她抓狂的样子,他觉得很好笑。天气渐渐变热,就算一直待在室内也可能会出一身汗,更何况她的头发那么长,定然是脏得很了。但是吴珍妮也跟他说过,不要让她洗头,要是落下了什么病根或者毛病,日后可是麻烦了。

“发臭我也不嫌弃你,别担心。去看孩子吧,我回公司了。”他亲了她一下,便举步往外走。

安凝木只差没抱住他的大腿了,“施浩晨施浩晨施浩晨你别走,等一下呀,要不你帮我看门,我速战速决好了!”

他回过头看她,突然隐晦地笑了,“好啊,我们速战速决。”

她自然听得出他的话与她的话的区别,我和我们,只字之差,但意义全然不同。

“你要干嘛?”她警惕地看着他。

“我有一个办法。”他边说边向她走近,而她一步一步地后退,最终被他逼到了墙壁,终于伸手抵住他的胸膛,他随意将她的手攥住,欺身向前,咬住她敏感的耳垂,“想知道吗?”

“啊…”

当她感觉到他温热的唇齿咬着她冰凉的耳垂时,像是被烫着似的,惊呼了一声。她的双手被他攥在胸前,他轻轻一推,便抵在了她的胸前。今天还没有喂孩子,乳汁丰富,□被这样一挤压,尽管力气不大,但也让她微微发痛。

“木木,你是不是知道了?”他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她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想摆脱他的禁锢,“不知道啊,你放手…”

出乎意料地,他居然听话地放开了她的手,待她想将他推开的时候,腰间一阵力道传来,把她整个人凌空抱起,他将她按在墙壁上,手引导她的双腿勾在他的腰上,低头便吻在她甜美娇嫩的唇瓣上。

由于身体失衡,她本能地想找寻支撑点,于是她只能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她的睡裙下摆极大,如此姿势那裙摆早已不能起任何遮挡的作用,他的手直接托着她只穿着小内内的臀,他的吻起初只是慢慢地试探,舌尖轻轻描绘她的唇形,那样的温柔,那样的缠绵,而后渐渐地深入,像那可以卷起千堆雪的风浪,那样的激烈,那样的疯狂。待她气息不稳时,他才放过她的唇,低头看着她。她那一脸娇媚的酡红,让他十分心动。

她太久没有被他那样挑逗过,一时之间恰如未经人事的小女孩班青涩。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反应。

第五十二章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随后,吴珍妮的声音也响起:“木木?”

吴珍妮看门没有锁上,便推门而进,扫视了房间一圈,目光落到他们两人身上,一时之间倒是尴尬非常。

“你们继续。”她抛下这句话,替他们掩上门就离开。门外就此没有了声音。

安凝木像一个偷糖吃却被捉个正着的孩子被似的,刚刚吴珍妮那了然的眼神,真的让她觉得脸皮碎了一地,一时之间又是害怕又是害羞,但他却一如往常,连脸色都没有变。

“你放我下来呀…大白天的!”她娇斥道,都被人看到了,他也不知道要掩饰一下什么的,脸皮厚得让人发指。

“大白天又怎样了?有什么区别吗?”他嘴角勾起,别具深意地看着她。

“你蛮不讲理!”她几乎想捂住耳朵不听他的话。

“怎么说?我晚上也没有做什么,不是吗?白天做什么,有什么问题吗?”他一直都没有碰她,这么久了,除了偶尔说一两句极具涵义的调情话语以外,再无其他唐突或者逾越的事。以至她也忘记了她的枕边人其实是一只沉睡着的狮子。

她□大腿贴在那的面料光滑西裤上,惹得她有点勾不住腿,便微微贴近了他,以防滑倒在地上。

谁料他却被她这个细微的动作再次勾起了那深埋已久的火。他再度低头吻住了她,这次都是啃着她的唇,一边咬她一边断断续续地说:“你妈妈让我们继续…我们就应该听话…你不听话…我去找她评评理…”

听了他的话,她的更加羞怯了。什么叫做继续?还要找她妈妈评理,这个男人真是疯了!

一般来说,这个时候她都会去喂孩子的。只是刚刚耽搁了一下,吴珍妮以为她又在磨蹭什么的,便上来找她了。她满脑子都是孩子,那里哪能理会他的感受,什么继续都是浮云,双手抵在他胸前,用力地想推开他。

被她这样用力地一推,她差点就向后摔倒在地,而施浩晨几乎咬破她娇嫩的唇。他掐住她的腰,才勉强拉得住她。

“啊…”她吃痛,惊呼了一声,然后捂住了嘴。

他也怕伤到她,只能抱住她走到床边,将她放下,拉开她的手,对她说:“让我看一看。”

“我要去看孩子。”安凝木畏缩了一下,害怕他兽性大发把她推倒。

他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刚刚叫你看你又不去,还惹我。”

“是你曲解我的意思!”她涨红了脸。

“是吗?我明明听得出,那是…邀请。”他的指腹在她唇上摩挲,“我要是不让你走,你要怎么办?”他突然俯□,在她耳边说。

温热的气息拂到她耳旁,她像受到了惊吓一般,一只手支在床上,身体微微后仰,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只是这个动作,让她高耸的胸部更加突出,貌似无心却摆出了极其妖娆的姿势。

他的目光灼热得让她生畏,眼底仿佛闪着幽幽的绿光,狂热而赤`裸。

“别闹了,我还要喂孩子呢…”她移开了眼,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高大的身影突然笼罩在她身前,他缓缓逼近她,让她避无可避,向后倒在了床上,他半撑着身体在她上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忐忑不安的模样。

她睁大了眼睛,他突然笑了,“你这副欲拒还迎的样子,真是勾人心魂啊。”

她狠狠地往他胸口打了一拳,打得他闷哼了一声,“你去死!”

“我们商量一下吧。你现在去喂孩子,晚上…”他拨开她微微凌乱的碎发,声音魅惑地继续说,“喂我。”

回答他的是安凝木的一脚。他却哈哈大笑,极是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