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浑身打量着她不语。

玉容嫣然一笑,道:“怎么?你不信?”说着突然欺身上前,出手如电挥拳直击胤禟面门。胤禟大惊,身子向后一闪,伸手格挡,拳头在离玉容胸前一寸的时候硬生生收住了。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的笑容。突然脸色一凝,缓缓低头向下瞧去,一把雪亮锐利的短剑正抵在自己小腹,薄薄的剑尖只要轻轻一送,立刻就能要了自己的命,他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微张着嘴,愕然瞪着玉容。

“得罪了!”玉容嫣然一笑,灿若明霞。身形飘飘忽而后退,短剑霎时收入袖中,动作既快又潇洒。

“好功夫!”胤禟不由大笑,道:“没想到几年不见,小四嫂竟学到这等功夫。”

“这也没什么!”玉容浅浅一笑,向耳后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柔声道:“胤禛是我最爱的人,反正他要是受了伤,我不管是不是你们干的,我都算在你们头上!若真有那么一天,你们八爷党就等着倒霉吧!”

“你不觉得自己太自信了吗!”胤禟笑笑,道:“今儿见识了你的功夫,我回去自然会好生防范。”

“功夫只是其次,还有你没见识过的呢!”玉容才不怕他这半真半假的话,更主要的是她知道胤禛应该是不会有事的,只是关心太甚,生怕他会受伤受到惊吓,“何况,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九爷,您是聪明人!”

“跟小四嫂说话真是痛快!有你这样的对手,就是输了也值了!”胤禟突然哈哈大笑,又故意道:“你居然敢来见我,就不怕我把你回来的消息告诉皇阿玛?如果皇阿玛知道四哥把你藏了起来,你说他对四哥会有什么看法?”

玉容笑道:“我说过了,九爷您是个聪明人!没有证据您是不会乱说话的,你想要找证据,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胤禟顿时噎住,苦笑道:“你倒是都算计好了!”

“那当然了,跟你们这些皇子打交道,我怎么敢掉以轻心!”玉容哂然一笑。

“那倒也是!”胤禟笑了笑,突然双目一抬,道:“可你还是没想到吧,我身上带了迷魂香。对不起了,我想了又想,八嫂的话是对的,如果我真的要帮八哥,就不该对你手下留情……”

玉容怔怔的听着他缓慢而带着轻轻叹息的声音,有些讶然,身子一软,低哼一声,缓缓倒了下去。

第四卷 归来 第200章 对赏山景

“对不起,小四嫂!唉,谁叫你,谁叫你是他的人呢!”胤禟望着躺在地上、睫毛长长、双目紧闭的女人,眼中满是歉意和不忍。“你放心,我不会害你,也不会把你交给八嫂!你太厉害了,我不能让你留在四哥身边帮他。”说着弯下腰想要抱起她,双手在即要触到她身子时像被火烫了似的缩了回去,想了想,转身从马鞍下小袋子中取出一件披风。谁知还未回头,脖子上突然一凉,明晃晃、寒如秋水的宝剑正架在他的脖子上,触肌生凉,令他情不自禁一阵战栗。待看清持剑的是玉容后,他大吃一惊,舌头也有些打结:“你,你,你不是,不是已经……”

玉容哼了一声,淡淡道:“顺便告诉你一声,这些年我住的那地方瘴气厉害的很,比这世上任何的迷药都要厉害,你这根本算不了什么!我刚才不过配合你一下罢了!还好你对我还算够义气,我也懒得跟你计较了!”说着嘻嘻一笑,收起宝剑,另一手在他后颈一切,胤禟顿时倒了下去。玉容拍拍手,不由就想起当初离京时对付胤祯的情景,忍不住“嗤”的一笑,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到休沐那一日,胤禛带着戴泽一起去了远山寺。胤禛一上山进了寺里便问:“这些日子住在你们这的女施主呢?”

“不知道,不知道!”两个僧人支支吾吾、躲躲闪闪,周围听见他问话的僧人也一个个脸上立刻变了颜色,逃的逃,躲的躲,作鸟兽散。

胤禛这一惊非同小可,仿佛掉进了冰窖浑身冰凉,脸色变色雪白。还好戴泽与主子很有默契,抓住了一个想逃来不及逃的僧人,如老鹰抓小鸡一般将他拎到胤禛面前一扔,道:“主子……”

胤禛一把揪住那人衣领,恶狠狠道:“说!她在哪?再不说爷灭了你们满门!”

那小僧人双腿筛糠一样一直抖,一直抖,嘴唇哆嗦,脸色蜡黄,硬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说!”胤禛声音发抖,气得青筋暴露,顺着衣领掐着他的颈,掐得那僧人眼睛发白,更加抖得厉害。

“爷,你做什么!”玉容从左侧廊后转过来,一见这情形吓了一大跳,忙叫着奔了过来。

胤禛一见她,喜得心花怒放,将那僧人随手一推,叫声“容儿”忙上前将玉容一把揽入怀中,紧紧不放。许久,猛的扶着她的双肩,嗔道:“你吓死爷了!这些人怎么回事,一听爷问你的话就吓成那副德行,话也说不出来!”

“爷,你冤枉他们了,是我怕被人瞧出什么,特意吩咐他们不许说我在这住着的!”玉容笑着轻轻拂了拂胤禛衣襟,她生怕胤禛担心,终究不愿意说险些被微云撞破的事。说着似嗔非嗔瞪了胤禛一眼,柔声道:“你瞧你,把小师父吓成什么样了!小师父,对不住了,你下去吧,回头我向方丈道歉!”

“不,不敢当,不敢当!谢、谢女大王!”那小僧抖抖索索、连滚带爬的去了。

“女大王?”胤禛愕然,狐疑的打量着玉容。旁边的戴泽一个忍不住笑出了声,连忙转身捂着嘴咳嗽不已。

“爷就说他们怕成这样,原来怕的是女大王啊!爷就说,爷有那么可怕吗!”胤禛不由乐了,笑着在她腮上轻拧一把,道:“你也是淘气!怎么回事?给爷说说!”

玉容却向寺外张望了望,瞪着戴泽,道:“怎么只有你一个?”

胤禛见她关心自己,握着她柔软的手轻轻一捏,笑道:“容儿放心,别的人都在三里之外候着!”

“那还差不多!”玉容笑着,依偎在他肩上。

胤禛的目光似随意般瞟了戴泽一眼,戴泽忙悄悄退了出去。

胤禛双手捧着她的脸,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眼中满盛深情,“住了十来日,果然看起来气色好多了!容儿,今儿随爷回去好不好?你不在,爷天天都想着你呢!”胤禛说着便搂着她。

玉容忙挣扎躲开,急得跺脚,咬牙笑道:“爷,您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让人看见可不好!”

胤禛脸上讪讪,有些不好意思:他也是信佛的人!四下一顾,笑道:“这儿确实不方便,那咱们这就回去,好不好?”

玉容笑道:“爷先回去,晚上开门等我就好。”

胤禛叹了口气,低低道:“委屈你了,跟着爷这样偷偷摸摸的……”

玉容忙捂上他的嘴,水汪汪的杏目柔柔凝视着他,“容儿只要跟爷在一起,别的都无所谓。”

“容儿……”胤禛揽她在怀,轻轻拍着她的背。

“爷,不如容儿带你到后山走走好不好,那里风景清幽,有山有湖有瀑布,可漂亮了!”玉容直起身子笑道。

“好!”胤禛一笑,任她牵着自己去。

二人挽着手绕过庙廊转至后山,出了后山寺门,顺着弯弯曲曲的山径迤逦而下。这儿,像个世外桃源。群山环绕,满目苍翠,有条清澈的小小山泉流出的溪流,掩映在绿树密草丛中婉蜒而下。真是风微微,云淡淡,水潺潺。

二人心情大好,一路但见苍松翠柏遍植,枝浓叶密,蓊蓊郁郁,树底碧草丛生,浅紫、鹅黄、粉红、银红、银白、轻橘各色野花盛开如星似雾,点缀其间,可怜可爱,向着无边的远方铺呈过去,明亮和煦的阳光透过层层碧枝翠叶洒下点点光影,将那些花儿更烘出了几分明快、鲜活、娇艳。

沿途走去,花开绚烂,鸟鸣啾啾,阳光明媚,迎面吹来的习习山风带来野花的芬芳和松柏的清香,胤禛不觉深深吸了口气,握着玉容的手笑道:“容儿好会享福,此地果然风景清幽,令人神清气爽!”

“爷也喜欢吗?不如咱们一块在这住两日好不好?爷没瞧见清晨的日出那才好看呢!”玉容柳眉弯弯,握着胤禛的手笑道。

胤禛轻轻摇了摇头,笑道:“胡闹,那怎么成!将来爷得偿心愿,在这给容儿盖一座行宫好不好?”

玉容一怔,道:“不好,一点也不好!我喜欢这样的山野气息,爷不觉得盖了行宫会破坏了这里的氛围吗?”

“说的也是,容儿喜欢怎样便是怎样!”胤禛依然笑着,丝毫不以为意。

见他给自己当即回绝半点不快也无,玉容心中甚甜,面泛笑意,不禁贴了过去挽着他胳膊,将头靠在他肩上,惬意极了!

二人一路说着闲话,不觉到了山底,浓荫匝地,林静幽深,顿感凉意。玉容带着他转过两道弯,到了一处峡谷,胤禛只觉眼前一亮,迎面是一带宽阔的瀑布挂在松柏相夹的山壁之间,雪白的水帘哗哗而下溅起串串水花,那瀑布不是很高,声音清脆适中,泠泠有声,雾气阵阵飘摇,时而随风扑面而来,凉意沁人。瀑布下是碧幽幽的深潭,潭水纯碧似最光滑的缎子,越往外湖碧色越浅,直至变得清澈见底,明亮的阳光透过清澈水面照射在光洁的鹅卵石细沙上,偶有游鱼悠闲游弋,在细沙上投下淡淡的影子,光影交叠,百彩交织,美丽异常。

出水口往下汩汩流出一条小溪,弯弯延延自远方去。夹岸碧草繁茂,野花似锦。周围群山环绕,林木森森,山花烂漫,飞瀑流泉,令人百看不厌。尤其大朵大朵粉红的蔷薇缀满枝头,触目皆是,千重万瓣开得如火如荼,艳丽而张扬,开得人心里暖融融的。

“这里美不美?”玉容拉着胤禛站在水边一块巨大的石头上,双手揽在他的腰间,偏着头笑盈盈问。

“美,美极了,真没想到京郊竟有这等好地方!”胤禛扶着她的双肩笑道,对着如斯美景,瞧着眼前明眸皓齿,笑靥如花的佳人,他的眼光忽然变得温柔起来,凑近了她低笑道:“景美,人更美呢!”

玉容脸上一热,唇边漾起娇羞的笑,抬起水汪汪的杏眼恰迎上他痴痴的眼神,竟也呆了,再也移不开眼光。四目相对,目光缱绻缠绵,阳光静静的洒落,清溪缓缓的流淌,风吹过,粉红的蔷薇片片飘飞如蝶,落在水面,打着旋,漾漾而去,耳畔哗哗的水声如同天籁,响成一片朦胧,恰好盖住了各自的呼吸和心跳。

胤禛缓缓俯身向她娇艳润泽的樱唇吻去,他似乎陶醉在这似及未达的过程中,动作缓慢得令她下意识闭上了眼,屏住了呼吸,微微抬头,樱桃小嘴轻轻向上迎去。

双唇轻触,温热的触感令两人心中都有一刹那的心驰神荡,触电般的感觉霎时传遍全身,那一种甜蜜与美妙仿佛初恋。胤禛扶在她双肩的手紧了紧,唇上的动作依旧缓慢,慢慢的亲吻,慢慢的吸吮,慢慢的舔噬,慢慢的伸出舌头撬开她的牙关,慢慢的在她樱桃小嘴中搅动、纠缠,攫取她口中的芬芳甘甜,千般流连,万般缠绵,他是第一次如此细细的品尝着她,在这鸟语花香的春光中,感受着前所未有的美妙。

他越是慢,越是柔,玉容越是难以自禁,被他撩拨得身子发软,神智也晕乎乎的,除了喘息着随他的动作走、与他一同沉醉在这浓情蜜意中,什么也做不了,连脑子里都是一片迷醉的空白。

感受到她的气息越来越急促凌乱,抓着自己衣襟的手也越来越紧却越来越无力,胤禛这才离了她的唇。含笑瞧着她娇若海棠的双颊,流光泛彩、春情涌动的眼眸,胤禛低低一笑,额头抵在她发际间,轻轻道:“好些日子不碰,容儿又这么敏感了!”

“爷……”玉容娇哼一声,轻轻无力捶在他胸前,咬牙恨恨不已。

胤禛转目四顾,见不远处茵茵碧草间有一株极高大的野樱桃树,满树红花绚灿,如霞似雾,便一笑打横抱起她走过去,坐在树下搂她在怀。玉容身子酥软靠在他怀中,酥胸起伏,吐气如兰,山风吹过,娇红的花瓣点点飘洒如雨,落在周围铺起一地的红,她的衣襟上、秀发上、如玉洁白的手上也沾了几点花瓣,随性写意,极具情趣,瞧着眼前的美景美人,胤禛一时不由呆了。

第四卷 归来 第201章 旧仆心迹

“容儿……”胤禛喃喃唤着她,轻轻俯下身在她额上轻轻一吻,吻去点在她眉心的一点花瓣,顺着脸颊又吻到脖子。玉容的身子一下子又热了起来,忍不住哼了哼,轻轻闭上眼任由他恣意轻薄怜爱。

忽然胸口一凉,她大吃一惊,忙睁开眼才发现胤禛正在解她衣服上的纽扣,此时已解开了两三颗,露出光洁的一抹酥胸,玉峰半露,香艳暧昧。

“爷,不、不要,使不得!”玉容又羞又惊,手忙脚乱,一手按住胤禛那只想要继续奋斗的手,祈求的目光望着他,急道:“爷,不要嘛,好不好!”虽然是杳无人迹的清幽谷底,到底是大白天,她还没有那么放得开!再说了,尽管这里没有人,但谁知暗处有没有隐藏着什么危险?她多年养成的小心警惕的习惯绝不许她在这种地方做这种事,这要万一有点什么危险靠近,她连捏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胤禛见她急了,便也一笑,在她颊上拧了一把,腻声道:“怎么?害羞了?”

“爷,这里,这荒郊野岭的,不安全嘛!”

胤禛一愣,眼中多了几丝清明,笑道:“容儿说的也是!这里不行,等咱们以后到圆明园试试好不好?”

“爷!”玉容羞得身子又是一软,她就不明白,这人脸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的?说话一点也不怕脸红!

“爷,你,你……”胤禛的手又将她捂着胸前半褪衣衫上的手强行拿开,惹得她不由又急了。

“乖,爷只是想瞧瞧容儿宝贝!”胤禛笑得暧昧,贪恋的目光逡巡在她雪白的胸前,触指轻抚,细腻娇嫩而富有弹性,仿佛吹弹可破。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凉凉的,柔柔的,带起她身子一阵一阵的战栗,就差没瘫软下去了。

胤禛喉间贪婪的咽了咽,舔了舔干燥的唇,赞道:“容儿的肌肤白嫩细腻如当年,还是那么美,爷却老了!”语气中竟带着一丝感慨。

玉容身子一动,往他怀中贴了贴,柔声道:“爷一点也不老,将来老了,也是容儿的!”又笑道:“也许是容儿这些年住在红岩谷常常泡温泉的缘故吧,京郊不是也有么,以后容儿也常常陪着爷去泡好不好?”

“好,只是”胤禛一笑,一边替她系上纽扣,一边扶她坐起身靠在自己怀中,正色道:“接下来的日子爷怕是要忙了!皇阿玛已经下旨,让老十四十月份出军,如今古北口、直隶、河南、四川等地的军队正一拨一拨开往陕西,这筹备的军粮也得开始往那边运送了,还有后续的补给也不能松懈,进出的账目、粮仓府库的管理、粮道修葺、运输骡马车辆管理等等琐事,一样也不能疏忽,容儿,爷怕是没多少空闲陪着你了,不如,你和念儿春儿一起住到圆明园去吧,爷隔几日便去看你一遭,也省得你闷。”

“我不要!”玉容圈他的脖子,“我要陪在爷身边照顾爷,爷一忙起来岂不是更需要人帮衬照顾?容儿怎能不在爷身边呢!”

胤禛听着极是受用,心中暖暖,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握着她柔软的小手,笑道:“还说帮衬呢,你不给爷添乱爷就满足了!”

“爷就这么小看人家?”玉容秀眉微微一蹙,仰着头薄面含嗔、似笑非笑瞪着胤禛,道:“容儿这些年什么事没见过、什么事不是要自己做主操心?可不比爷办差轻松呢!说来说去是爷嫌弃容儿是个女人,不信任容儿罢了!”说着撇着嘴一脸不高兴。

胤禛哭笑不得,忙搂着她轻轻拍着她肩头,笑道:“爷怎会嫌弃容儿是个女人?容儿若不是个女人爷要怎么办呢!”

玉容听他故意断章取义理解自己的话,不由“嗤”的一下笑了。

胤禛见她笑了,这才放心,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似在叹息:“容儿这些年受苦了,如今既回来了,爷只想让容儿无忧无虑的享福,安安心心陪在爷的身旁,不想让容儿再劳心劳力,容儿,你明白爷的心思吗?”

玉容心中感动,伸手抚摸着他瘦削的脸颊,柔声道:“对容儿来说,替爷分忧、与爷共患难才是最大的福!若是爷日日辛劳不歇、忧劳满怀,容儿又怎能安心享福?”

胤禛不料她对自己深情至斯,心中又怜又爱,顿生知己之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凝视着她,嘴角漾起淡淡的笑,缓缓点了点头,将她按在怀中,如怀抱世上最宝贵的珍宝。

“容儿,”猛然想起一事,胤禛忽然扶她坐直了身子,待要开言,却有些欲言又止。

玉容见他神色踌躇,犹疑不决,便嗔他一眼,假意赌气道:“容儿对爷坦诚相待,爷还有什么不好对容儿说的嘛!”

胤禛猛然忆起当年自以为好心、向她隐瞒娶年氏进门的事,心中一跳,暗暗给自己提了个醒,便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只是爷想着还是给容儿说一声的好,省得到时候又闹得人仰马翻的!”

“爷又要纳哪家姑娘了?”玉容睁大了眼。

她的话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仿佛条件反射一般,听得胤禛心中一黯,他料不到当年的事对她伤害如此深刻。轻轻拥了拥她,百般怜爱的目光凝视着她,含笑道:“瞎说什么!爷什么时候又要纳什么姑娘了?爷是要说,皇阿玛已经下旨封年羹尧为陕甘总督,命他前往西北军前效力,负责粮草转运配置——”

“我知道了,然后爷就不得不好好安抚府上那位了,是吧?”

胤禛笑了笑不答。

玉容却有些担心,道:“可是,可是容儿和爷都知道年氏是假怀孕,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爷你就不怕她跟自家哥哥告状吗?”

“她敢!”胤禛冷笑,眼底闪过一片阴狠,冷冷道:“爷连个女人也收拾不了,就不是雍亲王!当然了,容儿不算!”

玉容怪怪的瞅着他,久久才“哦”了一声,也不知他说的“容儿不算”是不算是个女人还是不算在收拾不了的范围之内!

“爷估摸着这几日年羹尧这奴才也该到京城了,到时候爷得设宴好好招待他,还得给年氏大加赏赐,让他们兄妹一聚!到时容儿不许耍性子!”胤禛一眨不眨瞅着她,不料却见玉容也睁大着眼一眨不眨瞅着他,仿佛在凝神思索着什么。

“怎么?容儿不乐意?”胤禛不禁有些气恼,面色稍沉。他都这么坦白了,她难道还要学那小家子女人喝醋?

“爷是说年羹尧过几日才到京城,现在没到?”玉容忽略他略显阴沉的脸色,冷不丁却问了这么一句。

“不错,有问题吗?”胤禛双眉挑得老高,这个女人的心思真是叫人捉摸不透,一不留神又不知她在瞎琢磨什么了!

“不对,”玉容摇了摇头,苦苦思索,扬起头向胤禛道:“两天前,我明明亲眼见他经由官道进京,他应该两天前就到了!”

“你不会认错?”胤禛心中大震,双目矍然一亮,紧张问道。

如果年羹尧两天前就进京却躲着、藏着不去拜见他这个正经主子,那问题就大了!若是这个奴才这时候生了外心,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康熙年事渐高,如风中烛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了,东宫虚位以待,胤祥胤礼又远在千里之外,兵权又在老十四手中,胤禩胤禟胤俄势力遍布朝野远及江南,京师附近的精兵营丰台大营与西山锐建营也在胤禟胤俄手中,九门提督隆科多对自己也是若即若离,如果这个时候身为他左膀右臂的年羹尧再生了外心,他还能拿什么跟人家抗衡?

“容儿,你跟他并不熟悉,你确定你没看错?”胤禛再也坐不住。

玉容想了想,道:“我觉得不会错!虽然我不喜欢他,但不得不承认,他那样的人混在万人堆里也是一眼便能叫人认出的,我虽然跟他不怎么见过,可是印象还是有!再说了,爷派人一查不就清楚了?”

胤禛只觉心头一凉,阴狠狠咬牙道:“这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第四卷 归来 第202章 收伏恶奴(一)

玉容瞧着胤禛阴狠的神色,猛然意识到年羹尧此举意味着什么,忙抚了抚他胸口,温言劝道:“爷不用着急,怎么说他的亲妹妹也是爷的人,他又是爷门下的奴才,料想他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说不定,说不定他连那个心也没有,只是被什么事绊住了,一时半刻来不及拜侯爷吧!”

“哼,他又不是死人!北京城就那么大点地方,即便他真有什么急事,就不能给爷递个信?爷瞧着他这是存心!”胤禛冷笑,拧着眉头阴沉沉瞪着前方。

玉容轻叹一声,伸手去抚平他皱着的眉,柔声道:“爷何必为了这等不知好歹的奴才生气,哼,他也配!反正他迟早得到府上去,到时候爷想怎么整治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胤禛抚上她的手,握在掌中,不知为何,她略带凉意的小手一抚上自己眉间,仿佛酷暑里吹来一阵凉风,心头霎时轻松许多,听着她软语温言,情不自禁便消了大半的气,不由笑道:“容儿说的是,他终归是爷门下的奴才,爷要他生便生、要他死便死,他想要另攀高枝,那也得看爷许不许!”

“爷说的是!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玉容说着拉着胤禛起身,她与他相处多年,如何不了解他的脾性?年羹尧如今官运享通,翅膀硬了,胤禛还有许多用得着他的地方,自然不会要他死,至于怎么要他死心塌地不敢去盘算高枝,却非得下一番功夫手段不可了!此刻胤禛表面看起来波澜不惊,心头定然早已烦乱不安,迫不及待要回去查探、商量对策,她便主动说了出来。

胤禛望了望尚早的天色,知道她的体贴之意,心中一暖,便微笑着说好,与她携手同归寺里。玉容又将他送下山去,戴泽守着马一直在山下等候,见自家主子这时候就下山来了有些诧异,也不敢问,恭恭敬敬抢上来行礼。胤禛摆摆手示意他把马牵过来,牵着玉容的手却有些不舍。

玉容心中甚甜,捏了他一把抽回自己的手,轻轻笑道:“爷快些回去吧,晚上记得给容儿留门。路上小心些!”

“容儿晚上早些回去,爷叫李忠注意着。”胤禛接过缰绳,温言嘱咐。

“知道了!”玉容眼波流转,似嗔非嗔一笑,又向戴泽道:“路上照顾好爷!”

“奴才明白,侧福晋放心!侍卫们都在三里之外等着呢!”戴泽深知玉容在胤禛心中分量非同小可,对她越是恭敬胤禛越喜,因此一听她开口慌忙躬身垂首陪笑回答,丝毫不敢怠慢。

玉容倒是一笑,道:“那就好!爷,一路顺心!”胤禛知道她指的是年羹尧的事,会意一笑,翻身上马扬鞭而去,玉容站在山下看着他们去得无影无踪了,这才回转身一步一步上山回寺,去给方丈辞行。

胤禛急急回府,沉着脸进了书房,立刻交代戴泽去查,戴泽吃了一惊,这才明白主子如此匆忙回府的意图,连忙带着妥当的人去了。

不久回报,年羹尧果然是两天前就回来了,据说一回来就关在自己在京的院子里,一步也不曾离开,连康熙都没去见,还是今日上午才进宫见了康熙述职的。

胤禛挑了挑眉,背着手缓慢踱步,突然停住,锐利如电的目光猛然盯着戴泽,冷笑道:“你说他关在自己家中两天一步也不曾离开?这不可能,这个奴才不是那么安静的人!越是这样越是有鬼!再去给爷查,说不定他白天避人耳目,却学夜猫子去干那不可告人的勾当!去打听清楚了!他今儿既然见了皇上,只怕快则今晚,最迟明日,一定会来见爷!”

“是,王爷!”戴泽见胤禛是真动了怒,心中一紧,忙答应着去了。

第二日上午,胤禛刚刚从户部转了一圈回来,刚在府门前下了轿,便见年羹尧一身簇新的棕黄色暗花葡萄纹长袍,外罩宝蓝色漳绒小团花大襟马褂,双目炯炯、精神劲十足的抢上来单膝着地请安,口内陪笑着道:“奴才年羹尧给爷请安,爷吉祥!”

若不是得知他背地里的举动,见他如此低声下气、循规知礼胤禛定然十分受用,早笑着一把扶他起来,此刻瞧着他一张谦卑的笑脸,心中却觉着说不出的厌恶,只漫不经意瞟了他一眼,自顾自往前走着,一边走一边向身边的戴泽吩咐道:“你明天到西郊去点一点放养在马场的马匹,看看养的怎么样,够不够用?还有十四爷那边,问问他现如今有多少兵马已经到了陕西,第一拨粮草是不是该起运了,凡事还是早做准备的好,省得事到临头懊悔迟……”

胤禛说一句戴泽答一句,二人说着便进府去了,轿夫及随从们也都垂着头规规矩矩静静的跟着去了,谁也没有瞧年羹尧一眼,哪怕的一个好奇探究的眼神也没有,仿佛当他不存在一般!

府前霎时空荡安静下来,只有年羹尧突兀的跪在那大块青砖铺就的地坪上,阳光把他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映在身后。

年羹尧又羞又气,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尴尬得从脸红到脖子!一层细密的汗从颈上、额上冒了出来,霎间聚流成行,像一条条小虫子顺着他的脸颊、颈脖流淌,麻麻痒痒,十分难受。

他满腹狐疑,不知道自家主子到底在生什么气,跪了一阵,只得硬着头皮起身,擦了擦汗,仰天吐了口气,垂着头慢慢进了雍亲王府,请家人通传求见主子。

那门房瞟了他一眼,也看不出什么异样,让他稍候,自己便去通传。又是好一阵功夫,李忠才笑眯眯的来了,道:“年大人,请年大人随老奴来,爷在西花厅等着大人呢!”

年羹尧终于心头一松,勉强笑道:“劳动李公公,羹尧怎么受得起呀!”说着暗暗从袖中抽出一张银票塞到李忠手里,李忠“哎哟”一笑,假意推辞两下也就收了折入袖中,一时将年羹尧带到西花厅。

这是在书房西侧的一座厅堂,专以迎见门人奴才或者十分亲密的朋友之地。

此刻胤禛正端坐在花厅正靠坐在中间左侧太师椅上,姿态闲闲,若无其事。年羹尧在厅前乍见了他,却没来由一抖,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慌忙快步上前一撩袍子顺势跪下,磕头道:“奴才年羹尧给爷请安,爷吉祥!”

胤禛依然不出声,灼灼的目光却在他身上逡巡不已,盯得年羹尧如针芒在背,大气也不敢出,头也不敢抬,只觉背后冷汗直冒,又湿又粘。

“什么时候到京的?”胤禛淡淡开口,不带一丝波澜,也听不出半点喜怒,仿佛朋友久别一句极其平常的一句问候。

这看似无害的一句话却把心怀鬼胎的年羹尧吓得一愣,嘴唇动了动,一个字也不敢说,头伏得更低。

“怎么?今天有空到爷这来了?不忙了?这两日把该办的事都办完了?”胤禛一手端起定窑白瓷茶碗,一手捏着盖子,轻轻吹拂拨弄,啜了一口,声音听起来依旧无害,仿佛再平常不过的闲聊。

年羹尧仿佛遭了晴天霹雳、平地惊雷,脑中“嗡”的一下,暗叫完了!身子一软,忍不住轻轻发起抖来。他万万也没有想到自己如此小心翼翼回京,而胤禛竟然知道了,这是不是表示他甚至还知道别的……

他的心底徒然升起彻骨冰冷的寒意,仿佛掉进了冰窖!

第四卷 归来 第203章 收服恶奴(二)

“主子,主子恕罪,奴才,奴才……”年羹尧咽了咽唾沫,艰难开口,却说得语无伦次,他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该说点什么。

胤禛见他呐呐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可见他还想着试探自己、还在犹疑是不是该对自己坦白,更加来气,冷笑一声,森森然道:“你还知道你是我门下奴才——李忠,鬼鬼祟祟做什么?”他忽然扬头向着门外喝道。

李忠忙进来,陪笑道:“爷,李卫李大人来了,带着户部的折子,说是有急事要禀报爷、讨爷的示下,爷看……”

“既然是急事那你还磨蹭什么?叫他去书房”胤禛瞪了李忠一眼,“啪”的顿下茶碗,一撩袍子起身,大踏步走了出去,根本瞧也不瞧跪在地上的年羹尧一眼。

年羹尧下意识抹了抹一脑门子的冷汗,不由暗暗后悔,更是暗暗叫苦。其实他也不是打定了主意要背叛胤禛,只是圣上眷宠,封他为陕甘总督,命他随西征大军效力,他只不过有点得意忘形、有点意气风发、有点趾高气昂、有点建功立业的野心罢了,他只是趁着夜黑风高悄悄去拜见讨好了一下未来的顶头上司、抚远大将军十四爷本就是生怕自家主子多心,故作聪明的瞒着他,谁想到……

真是鬼迷了心窍冲昏了头脑

年羹尧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嘴巴,他主子那强势、猜忌、多疑的性格他又不是不知道,何苦去惹这瓜田李下的嫌疑?这下子倒好,自取其辱脸面丢尽年羹尧忽然又想起且不说自己亲妹妹是他的侧福晋、自己也是他一手栽培提拔的家生奴才,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凭这些年自己替他办了多少秘密差事、有多少把柄抓在他的手中,这些把柄也足以令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潜伏在内心深处、蠢蠢欲动的可怕念头霎时消退得干干净净、无影无踪,他此刻方全然了悟:他的命早已牢牢攥在他的手中,容不得半点侥幸胤禛打发了李卫之后,想了想,径直去了内书房。正在打理盆花的玉容见了他一愣,放下手中的竹剪刀,笑着迎上去道:“怎么?年羹尧走了?”

“哼,他倒是敢”胤禛冷冷哼道,顺手揽着玉容一偏身坐到榻上,搂她在怀不语。

“那爷怎么回来了?”

“爷让那奴才自个想想清楚,到现在他还拎不清,真是岂有此理”胤禛语气含着火药般,一脸的阴沉。

“爷,”玉容伏在他肩头,伸手圈着他的腰,一声不语。一时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彼此的心跳和滴滴答答的挂钟声。

胤禛反倒一笑,在她发间吻了吻,柔声道:“怎么不说话?嗯?吓着容儿了?”

玉容咯的一笑坐起身子,掠了掠鬓发,偏着头笑道:“爷打算怎么收拾那个奴才?”

“自然是叫他长长记性,明白自己的身份”胤禛突然又冷笑,语含讥讽道:“爷本来还以为他有些斤两,倒是高估了他,爷还没说两句话呢,他就吓得浑身发抖、一句利索话也说不出来了”

玉容不由好笑,道:“爷这是在夸自己呢”

胤禛听她语带取笑之意,便拧了她腮上一下,笑道:“容儿不信?也难怪容儿不信,爷就奇怪,你好像从来都没怕过爷,嗯?”

玉容撇撇嘴,道:“容儿行的端坐得正,又没有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更没有对不起爷,干嘛要怕?”

胤禛听了极是受用,虽然明明知道她不过是实话实话并非拐弯抹角讨好自己,依然高兴的心花怒放,将在年羹尧那的一腔怒火抛到九霄云外,搂着她低低唤了声“容儿”便深深吻向那诱人的娇唇,顺势带起一番缠绵。

玉容与他亲热一阵,便拢了拢鬓发,笑道:“爷这下马威也使够了,是不是该过去瞧瞧了?”

胤禛冷笑一声,阴沉沉道:“若是别人也可够了,唯他不行爷这一遭不把他彻底治过来往后那狗奴才还不知张狂成什么样呢让他跪着吧爷饿了,叫李忠传午膳。”

饶是玉容痴迷的恋他爱他,亦知他也一般对待自己,听了他那阴狠的语气、瞧着那冷酷的眼神,还是忍不住心中一凛,有些怅然若失起来,不再说话,便笑着答应一声,开了门叫李忠传膳。

两人吃了饭,胤禛照例与她闲话一阵,便去了外裳,躺在炕上小憩。玉容有时陪着他躺一阵,有时候自己或看书或写字或坐在一旁榻上饮茶发呆,这一日心中莫名的有些乱,便没有上炕,看着他躺下了,又替他拉上薄纱毯,笑了笑,自去大书桌后坐着发愣。暗暗瞅了胤禛一眼,竟不自觉有些可怜起年羹尧来。

胤禛午睡起来,依旧没有去见年羹尧,穿了衣,净了面,照例如往常出门前那样,揽玉容在怀吻了吻,柔声笑道:“爷去户部衙门一趟,容儿乖乖在屋等着爷。”

“爷没事早些回来”玉容一笑,看他去了。然后悄悄问李忠年羹尧怎么样了?李忠悄悄吐了吐舌头,低声道:“回主子话,还在那跪着呐,一动也没敢动”他心里加了一句:还是一方封疆大吏呢,被爷整治得比个府中三等奴才还不如他可不知道年羹尧在四川那是何等的气焰嚣张、何等的耀武扬威、何等的狠辣无情与说一不二玉容听了不再说话,只轻轻叹了口气,不由得就想幸亏她的哥哥资质平平没那么能干,平平安安那才是福啊一直到月上中天,胤禛才命家人提着灯笼引路,慢慢往西花厅踱去,此时的年羹尧,无论身心俱已疲惫不堪,别说什么争强好胜的心,只求主子能原谅自己便感激涕零了。

听到脚步声,年羹尧扭头看到红红的灯火缓缓移来就要到廊前,忙跪转身磕下头去,恭恭敬敬道:“奴才年羹尧给主子请安,主子吉祥”

胤禛做出一副意外的样子,道:“亮工还没走?可是爷疏忽了,竟忘了吩咐下人知会你,害你白白浪费了一日时间,怎么,没耽搁你什么大事吧?”说着慢慢踱步进去坐在白日坐的位置。李忠亲自打起火折子点亮了灯,奉上了茶,使个眼色,跟的人一齐屏息退出廊下,自己垂手侍立胤禛身旁,大气也不敢出。

年羹尧白白跪了一日,水也没有喝过一口,膝盖酸痛麻木,身疲力软,已是在一刻一刻的咬牙挨时辰,听了胤禛这话又委屈又灰心又不敢委屈,忙磕头陪笑道:“奴才是主子的奴才,有了主子才有奴才,主子没有把奴才拒之门外奴才已经感激零涕了,等这一小会算得了什么,主子这话奴才万死也不敢受”

“你倒不是不明理嘛”胤禛淡淡说道,看不出是个什么意思,蓦地语气转冷:“你还知道你是我的奴才?既然知道为何回京了两日才来见我?规矩都忘了不成?”

年羹尧心中一凉,虽然早猜到胤禛肯定不知从哪里知道了自己回京的消息,此刻听他亲口质问出来,这一吓还是不小。他没有把握胤禛到底知道了多少,再也不敢隐瞒,忙跪爬上前两步,磕头颤声道:“主子,主子恕罪奴才却是前两日回京,奴才想着此次万岁爷封奴才做陕甘总督,又命奴才随西征大军立功;奴才想,奴才久在四川边陲,对西征之事好不知情,因此想着回京了先去拜见十四爷,好了解了解状况,省得奴才心里没底,主子问起来奴才没话回或是主子有什么教导奴才领会不得,所以才迟了两日,奴才绝不敢对主子起二心,请主子饶了奴才这一遭吧”

“哦?”胤禛冷笑,目光霍然一瞪,低喝道:“既然这样,为何要大半夜的去见你十四爷?嗯?”

第四卷 归来 第204章 收服恶奴(三)

“哦?”胤禛冷笑,目光霍然一瞪,低喝道:“既然这样,为何要大半夜的去见你十四爷?嗯?”

“奴才,奴才怕主子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