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两位爷,怎么不去吃喜宴,来小的这儿了?

弘昼加弘瞻:这不是看见刘墉,爷腿软嘛!

35.谁上谁下

听了这话,酒劲儿上来,腿一软,差点儿没摔倒。.扶着床柱堪堪站定,瞅瞅自家福晋,小模样确实可怜。罢了,自己媳妇,自己不疼谁来疼?走到门口,对外吩咐,“爷饿了,叫厨房送几个菜,一个汤过来。”

小树子急忙带人去传话。不一会儿,就送了两凉四热六个菜,一甜一咸两个汤。外带一份花卷馍。

小树子有眼色,东西摆好就躬身退下。十二亲手扶娇娇走到桌前,柔声说:“赶紧吃吧。一定饿坏了。”

娇娇低头笑笑,“妾身遵命。”稳稳坐下,拿起筷子,风卷残云。看得十二目瞪口呆。

好容易吃饱了,盘子里,就剩下半口汤。“呃”,打个饱嗝,娇娇抬头,对面十二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心中暗道,糟了!低头咬咬牙,“爷,你是不是嫌我吃的太多。您别怕,我有嫁妆,够我吃一辈了。”说着,红着眼睛去瞅十二。

不好,媳妇要哭了。十二急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是觉得,菜做少了。你还饿不?我叫人再做。”

娇娇低头故作娇羞,“不饿了。呃,饱了。”能不饱吗?打了仨嗝了。

十二想了想,你吃完了,该我了吧?上前,学着里说的,抱起媳妇,走到床前,轻轻放下。自己动手,给媳妇宽衣。

娇娇纵然性情彪悍,奈何还是姑娘,一时间羞涩不已,只得顺从,闭着眼,任由十二乱摸。不一会儿,十二扒光自己跟媳妇,热乎乎贴上来,在上头晃啊晃,晃啊晃。

娇娇等了半天,只觉得那根□越来越热,越来越硬。可就是到处晃荡,死活不肯往正地方去。又羞又怒,张口喝问:“磨蹭什么呢你?”

十二听了,趴在媳妇胸前委委屈屈回话,“福晋,我——不会!”

一听这话,娇娇连死的心都有了。“不会?那些通房怎么当差的?然没教会你?”该不是无能吧?我的老天爷!

十二憋屈,“不关她们的事,是我,推了,没要她们来教。我想,咱们才是原配夫妻,还是咱们的好。没想到——福晋,叫你受苦了。”

听完这话,娇娇反而不气了,笑着抬头问:“当真?”

十二点头,“嗯。”

娇娇一手撑着自己,一手点一下十二额头,“不会早说啊。你下来,我来!”一肘子把十二掀翻,扔到床里头,紧紧压上去。伸手握住那话,凑到十二嘴边问:“你真没碰那些通房?”

十二给握的又痛又舒服,抱住娇娇不住点头,“,你——快!”

娇娇一笑,“你对得起我,我定对得起你。放心吧,只要你踏踏实实跟我过日子,我定不负你。”对着十二嘴唇一阵猛啃。啃完了,觉得手里硬度差不多了,一手抓着,往自己身下一送。

十二顿觉入了一处奇妙之地,动了几动,更觉美妙绝伦。抬头亲娇娇一口,“福晋你真好。”哪知,这一亲却把娇娇亲哭了。“一点儿也不好,疼!下回,你在上头!呜呜!”

十二急忙点头,“好,我听你的。”

娇娇怕疼,二人一上一下,叠罗汉般歇了一会儿。十二得了妙处,怎么也不肯轻易出来。娇娇无奈,只得由他□一番,喷出之后,在才哄他睡觉。

十二初经人事,心中欢喜,抱着娇娇,还想着一会再来一炮。娇娇听了,则是拳打脚踢,“你干完了爽了,怎么知道我疼的要死!一边儿去!滚!”

不得已,十二只好展臂将媳妇锢在怀里,防备打伤。柔声哄劝,最后,夫妻俩相拥而眠。皇额娘说了,要对媳妇温存点儿。何况据小道消息,这位可是个九岁就敢陪异父兄长一起打老虎的媳妇。所以,这一夜,十二都是抱着媳妇睡,生怕一放松,再挨一拳头。

他所不知道的是,娇娇窝在他怀里,一夜未眠。不住在心里琢磨,如何把十二贝子养成自家爹爹那种,眼里只有一个媳妇的好男人。

舒倩坐在景阳宫,跟乾隆面对面说话。乾隆困得直打哈欠,“皇后啊,安歇了吧。”

舒倩干笑,“呃,臣妾——”令皇贵妃,你咋还不来?

正想着,外头一个小太监大声呼喊:“主子,您快去看看吧。令皇贵妃病的厉害啊!”

紧接着,就是尹嬷嬷堵在门口训斥:“你这个奴才是怎么当差的?主子病了,不请太医,找主子娘娘做什么?主子娘娘又不会看病。”

那小太监跪在院子里不走,大喊大嚎:“主子娘娘,您就去看看皇贵妃吧。皇贵妃说,有话想对您说啊。主子娘娘,您就去看看吧。”

舒倩斜一眼乾隆,看他精神头给嚎起来了,故作不情不愿地站起身,跟乾隆商量:“看来,皇贵妃怕是有急事要找臣妾。不如,臣妾去延禧宫看看。唉,这么晚来找,定然是大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不如皇上先睡,不要等臣妾了。”

乾隆想了想,摆摆手,“你说的对,定然是大事。魏氏不是那么不懂规矩的人。朕还是与你一同去吧。”

舒倩心里高兴,脸上故作犹豫,“这,皇上,您——臣妾遵旨。”

扭过头来,就吩咐尹嬷嬷,“让那小太监前头带路。”说着,扭头看张星一眼,好样儿的,不愧是内务府世家教出来的。

令皇贵妃派人去景阳宫,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知道乾隆到景阳宫去了,可是,如今自己的宠爱不及以往,若是贸然去请乾隆,指不定,又被淳嫔揪住小辫子,到太后跟前发作一番。故而,以退为进,去请皇后。以皇后的性子,定然不悦,与乾隆争论。这样一来,乾隆就会拂袖而去,顺便想起自己,前来看望。坐在床上,拥住厚厚的被子,令皇贵妃闭目养神。九儿啊,额娘一定不能让你再嫁到蒙古了。你放心!

腊梅站在一旁伺候,悄声问冬雪,“你说的那些靠谱吗?”

冬雪一听急红了眼,“真的,我去公主所给九公主送东西,路过慈宁宫,听里头两个宫女闲聊时说的。她们还说,又要有位小主子嫁到蒙古去了。你想,这宫里头,小主子可不就剩九公主一个?肯定是皇上已经有了人选,跟太后提了的。”

令皇贵妃听了,心中更是不舍。正在琢磨要如何打动乾隆,就听宫门大开,吴来喊:“万岁爷驾到,主子娘娘驾到。”

皇后?她怎么也来了?

顾不得多想,扶着腊梅下地,“去迎驾。”腊梅迟疑,“主子,是不是披件衣服?”

令皇贵妃冷笑,“不这样,怎么惹人怜惜。”

腊梅、冬雪无奈,只得扶着衣衫单薄的令皇贵妃到大殿门口恭候圣驾。

哪知,还未到门口,乾隆就领着皇后等人迈步进来。看见令皇贵妃此般模样,乾隆还未开言,舒倩先咋呼上了,“皇贵妃,你这是怎么了?身子不好,就要好好照顾自己。穿这么薄出来,是要冻着的。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为几个孩子着想啊。还不快到床上暖着。”不等乾隆与令皇贵妃反应过来,张口训斥腊梅等人,“你们都傻吗?皇贵妃胡来,你们也由着她?万一冻着了,你们赔的起?还不快扶你们主子到床上去!”

皇后与皇贵妃关系不好,世人皆知。皇后这番话,看着好听,其实,语气实在不怎么的。好在,乌拉那拉氏本人说话就这样,乾隆听了,只是觉得久违,并未如以前那般训斥皇后不贤。

乾隆不说话,就是默许。腊梅等人没办法,只好扶令皇贵妃坐到炕上暖着。乾隆则带着皇后坐到椅子上,看看令皇贵妃脸色渐渐恢复,开口问:“令妃着急去请皇后,不知道有什么事?”

舒倩听那个“令妃”二字,心中好笑,不敢抬头,只得使劲憋着闷笑。令皇贵妃心中委屈,奈何失去先机,只得回答:“臣妾方才做了噩梦,想起先头主子娘娘。故而连叫几声皇后。哪知,就有奴才以为是臣妾想当今主子娘娘。打扰皇上、皇后,是臣妾教导无方。”

急智啊!这个令皇贵妃能爬这么高,着实是有几分急智!舒倩听了,依旧低头不语,看乾隆如何答话。

乾隆本来对令皇贵妃恃宠而骄,很不满意。要知道,豫妃、淳嫔等人,每次提起令皇贵妃,说的都是她病了痛了,就请皇上。也不怕过了病气。更何况,今日乃是十二大婚。帝后同,不仅仅是给皇后脸面,也是给十二面子。只是,听她说梦到孝贤皇后,心中火气就淡了许多。幽幽开口,“梦到孝贤皇后了?哦。”

舒倩瞧乾隆,似乎勾起当年心事,遂笑着宽慰,“令皇贵妃自入宫,就在先头主子娘娘跟前伺候。想起她来,倒也是常情。皇上啊,既然没别的事,那臣妾就先回去了。听延禧宫的人说,您也有日子没来这儿了。今天就留下,让皇贵妃陪您说说话吧。臣妾先走了?”

不等乾隆答应,转过身来,对令皇贵妃笑笑,“辛苦皇贵妃了。”一甩帕子,带着尹嬷嬷、张星等人,飘飘然走出大殿,坐上轿子,回景阳宫睡觉。

乾隆明白过来时,皇后已经无影无踪。不由纳罕:这个皇后,怎么变得贤惠了?

天一早,舒倩从睡梦中笑醒,听到敬事房管事苏培盛前来请安,顺便带来了昨日侍寝册子,请皇后盖戳。

舒倩换了常服出来,坐稳了,捏起册子扫一眼,顿时大惊,“腊梅?昨天是延禧宫腊梅侍寝?”

36.翻要旧账

张月、张星站在皇后身后,互相看一眼:了,纵算令皇贵妃自己身体不好,延禧宫偏殿不还住着几个贵人常在?何苦抛出来自己心腹?

舒倩没想那么多,抬手盖印,“知道了。下去吧。”苏培盛走后,舒倩把玩着凤印,轻声问尹嬷嬷:“嬷嬷,你说,封腊梅个常在好,还是答应好?”

尹嬷嬷咬牙切齿,“奴才以为,答应就算高看她了。不知廉耻的东西,然趁着主子生病,爬上——”也许是意识到后头的话不好听,硬生生憋住。

张月听了,笑吟吟上前,“主子娘娘,奴才觉得,都不好。腊梅姑娘毕竟是皇贵妃身边得意之人。当年,皇贵妃首次侍寝,不就是封了贵人。没多长时间,就封了嫔。这全都是看在先头主子娘娘面子上。不如,您也看在皇贵妃面子上,跟万岁爷提提,也封腊梅姑娘为贵人。皇贵妃面上,不也好看吗?”

舒倩抬头,张月、张星两姐妹,可真是不能得罪呀!瞧瞧,挖坑嫁祸、传言误导,气死人不带偿命,那可是样样精通哇!

这边正商量着,尹嬷嬷领着小巧喜气盈盈地奉上早膳,“主子娘娘,您先吃点儿垫着。一会儿,就得去慈宁宫,受贝子、十二福晋跪拜了。”

舒倩笑问:“嬷嬷,你说,这洞房花烛之后,小夫妻见了人,都是个什么模样啊?”

尹嬷嬷听了,晃晃帕子,“大凡新婚天,都是男的得意女的羞。奴才看,错不了。”

舒倩想了想,自己当初好像不是这样。算了,过去之事,不提也罢。

随便吃点儿东西,就坐上轿子到慈宁宫请安。按理,皇后应该领着六宫嫔妃同去。只是,自皇后断发之后,乾隆就默认,皇后不再享有此等权利。出来佛堂,舒倩懒得看那些嫔妃们争斗嘴脸,依旧维持原样。虽然做皇后显得憋屈,好歹自在。坐着轿子晃晃悠悠,一路想着,到了慈宁宫。

扶着尹嬷嬷进了大殿,没想到,令皇贵妃然领着诸位宫位主先到了。这会儿,正端庄贤淑地坐在太后身边,微笑着陪话呢。永璇福晋领着几位弟妹,立在太后身边伺候。

舒倩不作理论,规规矩矩给太后请安。尚未坐下,就听外头通传,“万岁爷到!”

众位嫔妃听见,急忙跪地恭候。舒倩笑笑,立在太后座前等待。没想到令皇贵妃也是这般行事。尹嬷嬷一看不高兴了。你不过一个妃子,竟然敢跟皇后平起平坐。登时脸色就不好看。张月站在尹嬷嬷身后,轻轻拉拉她衣袖。主子娘娘都不在意,您老何苦跟自己过不去。

乾隆领着永璇、永瑆等成年皇子进来,众人请安磕头,乾隆也带着儿子们向太后见礼。一阵忙乱之后,帝后二人分坐太后两侧,令皇贵妃挨着乾隆坐,庆贵妃挨着皇后坐。四位怀孕嫔妃未曾到场,其他人,按位份落座。年轻嫔妃前头,还摆上了屏风。

一盅茶尚未喝完,就听外头通传:“十二贝子携福晋前来慈宁宫问安。”

太后拍拍皇后的手,“这么多年,十二可算是成亲了。”

舒倩笑着恭敬回话,“都是托了太后、皇上的福,这孩子总算长大了。”

想起如今唯一的嫡子成家立业,乾隆也感慨万千。永璂,朕无嫡子缘分,只能给你个王爵。你可千万不要怪朕!

说笑间,十二带着娇娇入内,对上行礼。

太后看娇娇这孩子,相貌清秀,眉宇间,颇有一股满洲姑奶奶的英气。何况又是乾隆乳母嫡孙女,心中喜欢,赏赐便如流水般下来。

乾隆十二,心中有愧,赏赐颇丰。

到了舒倩这儿,舒倩起身,亲手扶起儿子媳妇,从张月手里接过赏赐单子,塞到娇娇手里,“回去再看吧,东西都是好东西,就是拿着费事。”

娇娇瞥一眼张月,见她笑着点头,这才收好谢恩。

舒倩重新落座,看十二带着娇娇依次拜见皇贵妃、贵妃,以及兄弟嫂子,心中暗觉奇怪,怎么这一对,是男的害羞女的得意呢?儿子啊,该不会你才是被压的那个吧?

就在舒倩一路臆想,离越来越近的时候,十二夫妇拜见过长辈兄嫂,轮到弟弟们拜见新嫂子。

见了、,娇娇出了两份见面礼。暗想,幸亏十二排行低,要是排成老大,那不是要送十来份了?

诸事已毕,乾隆忙着到乾清宫见大臣。顺便带走几个成年皇子。十五、十七依旧回上房念。十二带着娇娇陪太后说话。

太后笑着拍拍皇后的手,“你瞧瞧,大婚后就是不一样,咱们的十二贝子,稳重不少了呢!”

舒倩赔笑,“都是皇额娘教导的好。”

太后听了更高兴,“是皇后会教孩子。”再看娇娇,面露困意,发了善心,“得,你们刚搬到府里,油盐酱醋什么的,都得收拾。回去吧,想看我老婆子,往后,有的是时间。”

十二又推辞一番,这才领着娇娇回府。

太后看着娇娇背影,自言自语,“这孩子,看屁股,就是个能生养的。”

舒倩捧茶刚喝一口,听了这话,差点儿没喷出来。

令皇贵妃也听清楚,笑着站起来,“臣妾恭喜太后娘娘。昨日,臣妾宫中,也有一喜呢。”

太后奇怪,“哦?”该不会是这魏氏又怀上了吧?她可真能生。

“回太后,昨晚,臣妾身边的腊梅得了圣宠。皇上很是高兴。臣妾以为,这也是一喜呢。”

太后冷笑,“可不是。”

舒倩低头玩茶杯盖,只顾看戏。

张月见状,悄悄在身后推皇后一把。主子娘娘,该您上场了。

舒倩得了提醒,急忙放下茶杯,顺着话笑说:“多亏令皇贵妃提起。媳妇刚才一忙,险些忘了。今儿早上,苏培盛跟媳妇说了。媳妇想着,既然得了圣宠,太后看,给个什么名份好?”顿了顿,瞅着太后脸色,小心翼翼地说,“按理,腊梅小选出身,给个答应、常在,都挺合适。”令皇贵妃面上一喜,舒倩接着说,“可媳妇看,腊梅这孩子,今年五岁了,在宫里多年,也算得上宫里老人儿。更何况,是在令皇贵妃妹妹身边伺候的一等女官。若是只封做答应,未免有些委屈。故而,想请皇额娘给个恩典,破例给她提提位份,不知皇额娘看——可好?”

太后乏了,闭着眼摆摆手,“这种事,哀家不管。你跟皇帝商量吧。”

舒倩看太后这里没什么异议,令皇贵妃脸上也看不出什么不好,便答应下来,扶太后进里间休息。

陈嬷嬷站出来,对众位嫔妃吩咐:“各位小主子都请回吧,太后乏了。”说完,一甩帕子,跟着太后进去。

令皇贵妃笑笑,带着众嫔妃出慈宁宫。下了大殿,陈贵人等几个新得了宠幸的几位小主凑上来,“皇贵妃娘娘,不知哪位是腊梅妹妹,我等也好见礼。”

令皇贵妃咬牙一笑,“昨夜累着了,床上歇着呢。晚些时候再去看吧。”

容妃带着小平经过,按规矩行礼,坐上轿子回宝月楼。坐在楼上,容妃笑问平氏,“后悔吗?”

小平苦笑摇头,“事已至此,后悔何用?”

容妃笑笑,端起茶杯抿一口,“汉人有句话,叫做长江后浪推前浪。本宫以为,有你的例子,腊梅多少能借鉴。没想到,果然是一浪更比一浪高啊。”

小平想了想,问:“娘娘您呢?远离故土,来到这里,您——?”

“本宫就是我回部的王昭君。能为家乡做贡献,又得万岁尊重,本宫过的有什么不好?倒是你,本来,可以出宫。怎么自己把自己弄到这种地步?要知道,能像延禧宫那位的,几代人,也就出一个呢!”

小平笑笑不说话。如今,她也只能往前,不能后退了。只是,不知道主子娘娘那里,可还念着这几年旧情?

十二带着娇娇回去,趁着这几天婚假,准备好好跟媳妇腻歪腻歪。哪知娇娇一把推开他,“作死了你,大白天呢!”叫来小林子、小树子,自己身边大丫鬟东喜、东福,“去,拿账本我瞧瞧。”

十二看媳妇管家,也来了兴趣,坐在一旁看。贝子府本来就不大,不过二十几个人。不到一上午,娇娇就挨个敲打了遍。

吃了午饭,也不说休息,拖上十二到库里查这几天收的礼物赏赐。乾隆赐下的安家费也收好,钥匙捏在自己手里。扭头瞅见十二一个劲儿看自己,娇娇双眼一瞪,“咋,你不乐意?”

十二急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是怕福晋你累着。要不,我叫人给你做个荷包,专门挂钥匙?”

娇娇嗔笑,“油嘴滑舌!放心,出去应酬,来往送礼等该花的钱,一文也不会少你!”

回到屋里,翻出皇后给的赏赐单子,略微皱眉,“怎么皇额娘给的赏赐,全在延禧宫放着?”

十二拿过来一看,皱皱眉,“那几年,皇额娘住在佛堂里,俸禄比照皇贵妃。不久之前,才算恢复到皇后等级。之后,俸禄都是由婉贵妃直接送到皇额娘手中。之前的那些,确实都由内务府交给令妃魏氏。”

“令妃魏氏?呵呵,这个称呼好。”娇娇笑笑,收起单子,“放心,是咱们的,就跑不了。明天,我就去延禧宫要账去!爷,您就等着瞧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腊梅那孩子,也有二五了吧?看来,乾隆老抽,真的喜欢熟女啊?

37.翡翠白菜

十二福晋果然是个爽快人。第二日,坐上车子,到景阳宫给皇后请安,随着皇后在太后跟前露个脸,便带着东喜、东福,到延禧宫去见皇贵妃。路上,遇到陈贵人、陆贵人,去延禧宫看新晋的林贵人。娇娇一问,哪个林贵人呐?

陆贵人一捂帕子,“就是先前在皇贵妃身边伺候的腊梅姑娘,得了主子青眼,今日晋位为贵人了。”

陈贵人也跟着笑,“可不是?可见,皇贵妃娘娘是个有福的。连带着身边的女官也跟着有面子。”

娇娇赔笑,“两位贵人说的有理。正好我也要去看望皇贵妃娘娘,不如咱们一起吧。”

几个人说说笑笑,到了延禧宫,见了令皇贵妃。谢座按序坐了。令皇贵妃腿疼,叫来腊梅,“林贵人,你陪十二福晋和两位妹妹说说话。本宫有些乏了,就不陪了。”

娇娇听了,笑着起身拦住,“令母妃先不忙。媳妇有事要跟您请教请教呢。”

令皇贵妃看看眼前这位十二福晋,满心鄙夷。你也不过是内务府的根子,仗着老爹考中进士抬了个区区正蓝旗,就跟我耀武扬威了?冷笑一声,“哦?福晋且去找主子娘娘吧。本宫只怕帮不了你多少忙呢。”

娇娇看也不看令皇贵妃眼色,“这事儿,皇额娘也管不了,须得找令母妃呢。令母妃您且坐。听媳妇细说。”

令皇贵妃无奈,只得坐下。三位贵人也重新落座。只见十二福晋从袖子里取出一把桐木算盘,小嘴儿唠唠叨叨,小手噼里啪啦。一刻钟下来,账就算好了。收了算盘笑语:“令母妃,皇额娘在佛堂住了六年多。期间,有整整六年的俸禄,都是按皇贵妃待遇发的。因为皇额娘镇日礼佛,不管俗务。所以,这六年的东西,全部由内务府放到延禧宫。也不知道是不是尹嬷嬷年纪大了,没弄清。居然把这些混到皇额娘给儿子媳妇的赏赐里头。媳妇昨日回去一查,才知道,原来,少了好些东西。折合成银子,至少也有五六万两。都知道令母妃平日忙着管理宫务。媳妇不敢劳烦您拨冗查问。故而,刚才亲自当面把账算明白了。折合之后,一共是六万五千三百三十三两三钱白银。除此之外,还有些食物、衣料之类的,算是送给令母妃,谢您这几年,对皇额娘与十二贝子多加照看。媳妇刚才心算,至少也有七八千两白银。抵得上皇贵妃一年俸禄了。三位贵人,这谢礼不算少吧?”

陈贵人、陆贵人全都低头不语。腊梅本想说些什么,想起自己如今身份,张张嘴,又安静不语。

娇娇冷眼瞧着,嘿嘿一笑,收了算盘。“令母妃是个爽快人,您平日也忙,媳妇就不多打扰了。只是母妃,您也知道,媳妇刚成家,底子薄,开门就要花钱。长辈们的赏赐,就是媳妇吃饭本儿。不是媳妇急,还请您派人,把这六万五千两银子,或是用白银,或是用龙头银票,取出来,交给媳妇。媳妇也好回去,修修那个贝子府。您不知道,那屋子,外头下大雨,里头下小雨。可是不能再耽搁了。至于剩下那三百三十多两,媳妇也不是锱铢必较之人,权当是赏延禧宫这帮奴才了。母妃,咱赶紧吧?”

开玩笑,六万多两现银,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一时间,哪能全拿出来?你当延禧宫是钱庄呢?

然而,当着陈贵人、陆贵人,令皇贵妃总不能说,银子我早就花了,打赏下人,贿赂钉子去了?十二福晋又笑吟吟站在跟前立等着要。令皇贵妃无奈,只得勉强笑笑,“好。这本就是皇后姐姐的,这么多年,本宫都放着呢。也是忙,竟然忘了。你且等着,本宫去拿。”

回到内室,取出压箱底的翡翠玉白菜,唤来贴身太监福喜,耳语一番。

福喜一听,登时吓的腿软,“主子,这可是御赐之物,可不敢当啊。”

“笨蛋,又不是叫你死当。过几天,本宫手头周转开了,自然就赎回来了。你舍得,本宫还舍不得呢。”

福喜听了,这才颤巍巍接过来,揣在怀里,从御膳房小门溜出宫外,寻个百年当铺,换来十万两龙头银票。

等福喜忙了一通回转,娇娇坐在延禧宫偏殿,喊渴喊饿,支使延禧宫宫人,跟自家后院一般。令皇贵妃扶着福喜站在外头听了,又气又乐。气的是这丫头片子丝毫不把自己堂堂皇贵妃放在眼里;乐的是,有这么一个福晋,十二贝子想要翻身,难上加难!哼,皇后,你等着。

进去笑盈盈地递给娇娇六万五千两银票,“十二福晋,你可看好了。出了这个门,再折回来换,本宫可是不认的。”

娇娇扫一眼,递给身后东福。东福拿起银票,仔细眼看,抽出其中一张五千两的,还回来,“福晋,其它的没有问题。这张不太像真的。”

“哦?”娇娇奇了,笑笑,“那就先还给令母妃吧。想必,延禧宫的现银,也就这么多了。五千两也不值什么,令母妃,改日媳妇再来要吧。还请您给媳妇写个借条,免得媳妇事多,给记差了。”

令皇贵妃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勉强耐着性子,“不用了,本宫再给你取一张就是。”一个眼色,身后福喜就颤抖着递上一张新的。

东福接了银票,对着太阳仔细看看,点头,“回主子,这张是真的。”

娇娇得了银子,懒得陪魏氏折腾,拍拍衣服,规规矩矩行个礼,“母妃且忙,媳妇告退。”向后退几步,扶着东喜带着东福就走了。

陆贵人、陈贵人看左右无事,站起来也想回去。哪知,皇贵妃已经忍到极点,一挥胳膊,扫下紫檀花凳上钧瓷斗彩五子登科观音瓶,厉声喝问:“还不走,等着看什么热闹!”

这俩人平日见到令皇贵妃,都是亲切和气,哪里见过这等声色俱厉模样。登时福身行礼,扶着小丫鬟,飞一般跑出去。腊梅本想上前劝一劝,走了一步,就见一只花瓶朝自己飞来。身后小丫鬟一把推开,“小主当心。”啪的一声,花瓶应声落地,碎成千万片。

“滚,都给本宫滚!”令皇贵妃多年积累的怨气,如今彻底爆发。“滚出去!”什么人都敢骑到我头上!一个小小包衣的孙女,也敢跟我算账!都滚!

腊梅扶着小丫鬟,无奈行个礼,小心出去。福喜不敢多呆,慢慢溜到墙根。正想出门,令皇贵妃冷静下来,对着福喜冷笑,“怎么,拿了本宫银子,想跑不成?”

福喜急忙磕头,“主子饶命,奴才纵是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昧下主子东西。这都怪奴才一时不查,弄了张假银票。奴才这就当铺找他们去。”

“行啊,去之前,本宫先让你长点儿记性。”高声唤进来侍卫,“福喜今日没伺候好十二福晋,居然把本宫最喜欢的观音瓶打碎了。给本宫当庭杖责三十。下次再不当心,六十大板。”

侍卫们领命,在延禧宫院子里架起春凳,当众开打。福喜一面喊疼,一面哭,“呜呜,令主子真难伺候!”一面喊,“主子,奴才有错。奴才知错了!”

不多时,张星就跑到景阳宫正殿,跟皇后与十二福晋说起这事,描绘的绘声绘色。舒倩与娇娇婆媳俩笑作一团。好容易笑够了,舒倩拉过来东福,“好孩子,本宫问你,那张银票,是假的?”

东福躬身答话,“回主子娘娘,银票都是真的。只不过,那张银票过了水,奴才怕不好用。故意这么说的。”

这一回,连尹嬷嬷都绷不住了,哈哈大笑。

舒倩一面笑,一面揉肚子,“这位皇贵妃,看年纪,也该是更年期了。果然,多年忍功,今天,愣是叫个小姑娘给捅破了。”唉,更年期的女人,伤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