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王妃互相看一眼,“啥意思?就这没事儿了?”

见了太后,到大佛堂转了一圈儿,上了一炷香,两位王妃明白,这可真是没事了。心里放宽,就觉得累了。双双告辞,各自回府。打定主意,死咬牙关,除了自家王爷,今日之事,谁也不提。

送走两个媳妇,太后心里算是安定下来。叫来陈嬷嬷、秦媚媚,“去叫小厨房多做些好吃的。”转身拉着皇后闲话家常,“皇后啊,今天你也留下,陪哀家吃饭。”

舒倩自无不从。慈宁宫的饭菜,还是很好吃的。

说一会儿话,端柔公主前来告辞。太后没心思再管其他,直接答应。伸头看看外面,不由纳罕,“怎么王嬷嬷还不回来?”

说曹操曹操到。王嬷嬷领着两个小太监,架着魏曹氏,一路疾行,到了慈宁宫大殿外,王嬷嬷停下,理理发鬓,转身看魏曹氏一眼,入内回话。

太后问:“魏曹氏带来了?”

王嬷嬷答:“回太后主子,带来了。”

“好,带去偏殿吧。”

“回太后主子,奴才以为,延禧宫已经给慈宁宫省了一碗红花了。”

太后奇了,“说。”

“回太后主子,奴才赶到延禧宫的说话,延禧宫一帮奴才,正在给魏曹氏灌药。见奴才来到,一碗药撒了一半还多。奴才仔细看了,里头就有红花、菟丝子、桃花、麝香等物。”

舒倩不由张张嘴,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多嘴了。白做一回恶人。”

太后闻言,沉默一刻,对着王嬷嬷摆手,“带魏曹氏下去,找太医给她好好调理身子。要是有了,先留着吧。”哀家的孙子,哀家可以说不要,皇上可以说不要。偏你一个小小的魏氏,不能说不要。那个魏曹氏最好怀上,气不死你,也得让你憋在心里,膈应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令妃娘家,还真有几个人呢!嘿嘿

53.老姜最辣

王嬷嬷答应一声,看皇后一眼,低头不语。

太后摆手,“这儿没外人,说。”

王嬷嬷这才回话,“奴才无意间,从延禧宫那边听说,今日万岁爷去的时候,喝的茶,原来是魏曹氏从外头带来的茶叶泡制。听说,魏曹氏还特意叮嘱过,这茶只能万岁喝。其他人,就是令皇贵妃,也不能喝。”

“哦?”太后笑问,“茶叶呢?在何处啊?”

王嬷嬷磕头,“太后主子恕罪,奴才位卑,没办法详细询问。只是听说,因为事情牵涉到万岁爷,这才冒死禀告。奴才没有真凭实据,还请太后主子责罚。”

太后想了想,“知道你是个忠心的。这事哀家不怪你。往后,要有了证据,再来哀家跟前说。”

王嬷嬷答应一声,起身侍立一旁。

太后往外看一眼,吩咐王嬷嬷,带魏曹氏下去。

魏曹氏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早就没了力气。任由王嬷嬷带着,到慈宁宫偏殿,喝了一碗粥,又吃了点心。王嬷嬷又请她坐到床上,隔着帐子,请太医过来,仔细看了,说目前没有喜脉,往后不好说。

王嬷嬷点头,“有劳太医了。”送太医出去,回来就嘱咐魏曹氏多休息。自去跟太后回话。

太后听了,冷笑,“今天没有喜脉,说明之前没事。再等两个月吧。”只是,这个魏曹氏不能这样出宫。看皇后一眼,吩咐王嬷嬷,“把以前皇后住的小佛堂收拾出来,叫她住进去。要是有人问,就说——是皇后在里头,给皇上祈福。”

舒倩咬牙,“凭什么我背黑锅?”碍于太后权势,只能认了。

好在太后不糊涂,知道回来安抚儿媳。赏赐一箱子金银珠宝,看的舒倩两眼发绿,也就不计较背不背黑锅的事了。

到了晚上,乾隆来慈宁宫吃饭。帝后二人,想着法子逗太后高兴。吃完饭,乾隆还当着太后的面,挽着皇后的手告辞,一同出慈宁宫,说是今晚宿在景阳宫里。

舒倩低头冷笑,跟着乾隆出去。刚出大殿,乾隆松手,冷着脸吩咐皇后:“朕还有折子要批。皇后先回去吧。朕晚会儿过去。”

舒倩微笑安抚,“皇上要注意身体,别太劳累了。臣妾恭送皇上。”

乾隆看皇后一眼,佛袖而去。

直到御辇走远,舒倩这才扶着张月、张星,不坐轿子,慢慢散步。

身后小书子领着两个小太监,抬着一箱子赏赐,慢腾腾跟着。

遥望夜空,繁星满天,新月如钩。到底没有多少污染,星星明亮,一眨一眨,十分可爱。

累了半日,舒倩一面走,一面跟张月、张星说些闲话。微风轻拂,吹起衣裙一角,飘逸清幽。舒倩吩咐:“小书子,你先送东西回去。本宫到御花园坐坐。一会儿,你到御花园接本宫去。”

小书子答应一声,抬着宝贝先走。张星打灯,张月搀扶,舒倩带着二人闲逛。走了好一会儿,才到御花园万春亭外。

早有值夜太监过来请安,问主子娘娘什么吩咐。舒倩摆手,“本宫随便走走。你们谨守职责就好。”打发他们退下,扶着张月坐到一株古柏树下,伸出手来,感受清风从指间流过。自言自语,“小时候,晚上没事,常常在花园,跟伙伴们一起玩。那时候,真是无忧无虑。”

“如今皇后有什么愁的呢?”

不用说,定是乾隆老抽来了。

舒倩微笑,款款站起,转身行礼。

乾隆点头,吩咐张月、张星,“退下吧。朕跟皇后说说话。”

吴书来等人也急忙退到十步开外。

乾隆盯着皇后看一会儿,说:“今日之事,朕不是有意的。”

“咦?”舒倩大奇,想了想,才笑着回答:“皇上,您受委屈了。”

乾隆听后,没有说话。舒倩等了半天,看看月亮逐渐落到树梢,看看西边树影中,露出宫殿一角。轻声询问:“那边可是储秀宫?”

乾隆扭头看一眼,“正是。当年孝贤皇后与高皇贵妃的住处。”

舒倩点头,“是啊。不知不觉,主子娘娘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乾隆没说话,舒倩则是故意停了一会儿,再问:“臣妾多日没见淳妃,听说她身子好多了。今日本想去看她,怕她已经休息,只好改日了。”

乾隆点头,“朕也好长时间没见她了。”

等的就是这句话。“那么,皇上为何不趁今日去储秀宫看看淳妃妹妹呢?”

乾隆迟疑一下,“皇后?”

舒倩摆出一副端庄贤惠模样,“皇上,臣妾也是母亲,也曾痛失爱子爱女,知道失去孩子那种捶心之痛。何况,淳妃妹妹身边,只有二十阿哥一个孩子。臣妾早就想去看看她,安慰她。只是,臣妾拙嘴笨舌,怕说不好,反而令妹妹更加伤心难过。臣妾斗胆,恳请皇上去看看妹妹。行吗?”

“朕答应太后,去你宫里。”煮熟的鸭子嘴硬。

舒倩继续给台阶下,“臣妾与皇上多年夫妻,又怎么会在乎这一晚上。去看看淳妃妹妹吧。哪怕,看一眼,说句话,再回臣妾宫里呢。”

乾隆这才点头,“好吧,你先回宫。朕看看淳妃,一会儿就回去。”

舒倩笑了,福身行礼,“臣妾恭送皇上。”

乾隆转身要走,猛然想起什么,“皇后,你看,十五阿哥福晋,是挑钮钴禄氏的女孩儿好,还是挑章佳氏的女孩儿好?”

舒倩一怔,不应该是喜塔拉氏?想了想,笑笑,“皇上挑的孩子,定然都不错。哪个都好。”

乾隆点头,“那就钮钴禄氏吧,好歹,其祖父阿里衮与太后同宗。”说完,带着吴书来等人直奔储秀宫。

舒倩则优哉游哉,秉烛夜游御花园。直到月亮下去,这才意犹未尽回到景阳宫睡觉。

第二天,张星来报,说万岁爷昨晚真的只是在储秀宫坐了一坐,就回养心殿批折子去了。舒倩惊奇一番,也没放在心上。

张星所不知道的是,昨夜,淳妃见到乾隆驾到,屏退众人,捧着一盒茶叶,跪到乾隆面前,哭着问:“皇上,您闻闻,那天您在储秀宫,臣妾小产前,喝的是这种茶吗?”

乾隆奇怪,闻一闻,顿时想到上午在延禧宫喝的茶水,皱眉不语。

淳妃抽泣回话,“皇上,这茶——这茶被人动过。臣妾有罪,臣妾有罪。如果臣妾多加留意,二十阿哥就不会死。臣妾有罪!”

那天以后,乾隆三个月未曾踏足后宫。平日里,只与太后说话,或者抱几个小儿子、小女儿玩。就连听说魏曹氏有孕,也未曾露出半点喜色。太后问起,乾隆则借口刘统勋去世,痛失一忠臣干臣,加之刘墉回老家守孝,又有三年不能出仕,为君分忧,心中难过,无心步足后宫。

太后听了,也跟着唏嘘,到佛堂为刘统勋父子祈福,不再多问。令皇贵妃因为十五阿哥婚事,曾到养心殿求见。乾隆一通申斥,极为严厉。甚至连下三道旨意,不准令皇贵妃着皇贵妃朝服、朝冠,不准她佩戴三颗东珠耳坠,另外,令皇贵妃俸禄,再次降为贵妃等级,婉贵妃、庆贵妃见到皇贵妃,不用行礼。

令皇贵妃不敢学当年那拉氏那般,与乾隆硬扛。只得含泪应下。回到宫里,还要应付娘家询问:“魏曹氏怎么这么长时间还不回家?”

等到十八阿哥、十九阿哥会开口说话,二十一阿哥会晃荡着小腿儿,跟在两个小哥哥后面,呀呀学语的时候,十公主也能趴在奶嬷嬷怀里,挥舞着小胳膊,迪迪嘎嘎叫着,跟三个小哥哥们打招呼了。

金秋到来,景阳宫的葡萄终于结果。哪知,舒倩还没吃上一口,就被小抢了先。

等到石榴成熟、霜叶红遍西山,傅敦来信,说今年又是一个大丰收。那拉太太亲自送来东北来的小米、白面、玉米棒子,请十二贝子与福晋尝鲜。

东西刚送到厨房还没熟,十二福晋捂着肚子,哼哼呀呀,说是要生了。

十二贝子恰巧在工部衙门办差,来不及告知。娇娇喘着气,对那拉太太说:“舅母辛苦,我额娘在家,刚吩咐家院送信。一时半会儿,怕是来不了。烦劳舅母,替我看着。”说着,疼的坐到地上。

那拉太太也是生过两三个孩子的人,遇到这种事,先是慌一下,立刻就镇定下来。仗着是贝子舅母,指挥丫鬟婆子,烧热水的烧热水,准备剪刀、白布的抓紧准备。好在接生嬷嬷是太后、皇后亲自派下的,得着信儿,早就洗干净手赶来。扶十二福晋在床上躺下,仔细看看,恐怕还得一两个时辰。

那拉太太听了,急忙吩咐厨房熬米粥、参汤,好一会儿给十二福晋补气。

正忙着,福晋亲娘阿鲁特氏紧赶慢赶来了。一进门,顾不得跟那拉太太寒暄,直奔产房外头,喘着气嘱咐:“娇娇,你别怕啊,你别怕。娘在外头,你要是疼了,就先小声喊,留着力气,等到最后啊!”

那拉太太看着没自己什么事儿,拍拍胸口,坐在一旁等信儿。看见太监小林子垂手站在二门外,想了想,招手叫来,小声叮嘱:“去宫里头问问主子娘娘,要是万一——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小林子一听,险些没哭出来。“舅太太您别吓奴才,福晋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

“笨蛋,我是说万一万一,你去好好说,别吓坏主子娘娘。”

小林子这才止住泪花,一溜烟往大门口奔。

舒倩正跟小坐在院子里玩象棋,因为拱卒还是跳马犹豫不决,乍一听这个消息,差点没把棋盘打翻。“什么?难产吗?天呐!”

小林子心里不住骂那拉太太,嘴里解释:“主子娘娘您别急,舅太太就是问问,万一万一。”

“哦,万一啊。”舒倩抚着胸口坐下,沉声吩咐,“你回去就说,大人第一,孩子第二。大人孩子,本宫都要。”想了想,怕小林子说不明白,叮嘱小,“你去吧。记住,先保大人,再保孩子。大人孩子我都要。”

54.夫妻夜战

小一笑,“您这说了跟没说似的。”提提衣服领子,抓上小林子,“走吧,本活佛陪你跑一趟。”

小林子千恩万谢,前头带路。小则晃晃悠悠,坐上乾隆专门为他造的马车,一路不紧不慢,欣赏京城秋色。又一年过去了,乾隆嘴上不说,其实,已经命和珅三番四次暗示:儿子啊,你也长大了,该回西藏承担起你应当承担的责任啦。唉,照目前情况看,乾隆也不是个好糊弄的。

到了贝子府,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产房内,娇娇满头大汗,问接生嬷嬷,“还得多长时间?”

接生嬷嬷看看,“福晋,您是头胎,要慢一点儿。大概还得一个时辰。”

娇娇大骂,“这个倒霉孩子,出来了,一定要打他一顿。疼死他娘了。”

接生嬷嬷在一旁笑说:“福晋,您这就算不错了。您可不知道,十一福晋生的时候,那疼了一天一夜呢。”

阿鲁特氏在产房外头咋呼,“娇娇,你要是难受,你就跟我说。实在不行,我进去陪你啊。”

娇娇摇头,“娘,我没事儿。就是一阵比一阵疼。贝子爷呢?我们娘俩都快疼死了,他倒好,死没影儿了。”

众人想笑不敢笑,全在一旁低头。阿鲁特氏则安慰女儿,“衙门里叫去了。姑娘你忍着,女人生孩子,贝子就是来了也使不上劲呀!”

这边正说着,小林子领着小进正门,立在二门外头往里瞅。

那拉太太瞥见,急忙扶着小丫鬟过来,双手合十,“小殿下来了?”

小笑呵呵,“舅母好。皇额娘命我来看看,顺便传话,要是万一,先保大人,再保孩子。大人孩子她都要。”

那拉太太这会儿也觉着自己刚才是急坏了,讪笑着回答:“这个,八成没事。接生嬷嬷说了,是顺产。”

小往里勾勾头,阿鲁特氏听见这边说话,随意看看,便继续给女儿打气。

看一院子人,忙而有序,小放心,冲那拉太太摆手,“得,我先回去了。听说京城又来一新角儿,那刀马旦耍的好。我这就去看看。”

那拉太太送出垂花门,嘱咐:“路上小心啊。”再回头来看,说是孩子已经露头了。

小出来贝子府,往南走两条街,撞上和珅管家刘全。刘全老远就喊,“爷,您上回说的那个角儿,给人请走了。”

“啊?请走了?谁那么大胆,敢跟少爷我抢人?”

刘全嘿嘿一笑,伸出两只手,先比划一个十,再比划一个五。小看看,指着刘全笑,“该不会是你家老爷故意让着他,叫他得手吧?”

刘全但笑不语。小不算富二代中的败类,追星这种事,不过是兴趣上来了玩玩。听刘全这么说,摆摆手,转了几个戏园子,改听其他戏。过几天,就把那个什么满堂红菱官给忘脑袋后头去了。当然,这是后话。

再说贝子府。阿鲁特氏在外头继续加油,娇娇在里头使劲。那拉太太则是坐在后面,不住擦汗。没过一会儿,就听接生嬷嬷嘱咐,“好了,总算出来了。快,热水。你们几个,照顾福晋。胎盘也快出来了。”

紧接着,水声、喊声、婴儿哭声,乱作一团。阿鲁特氏扒着门框,“娇娇,你还好吧?娘进来了啊。”

那拉太太则问:“阿哥还是格格?”

接生嬷嬷笑着出来回话,“舅太太,是位漂亮的小格格。”

那拉太太“哦”一声,唤来小林子,“去,给宫里头送信吧。”

小林子答应一声,扭头往外走。刚到二门,啪地撞上个人。抬头一看,自家贝子爷跑的飞快,跟猴子似的,拨开接生嬷嬷众丫鬟,钻到产房里头。

那拉太太在外直跺脚,“十二贝子你出来,产房不吉利,男人不能进!”

这种时候,十二哪里还管那么许多,蹿到屋里就喊:“福晋,你怎么样了?我回来了,你还好吧?男孩儿女孩儿?”

阿鲁特氏一把拦住姑爷,“贝子爷,您外头去,还没生完呢。等完事儿了您再进来。”胎盘还没下来,可不能随便让人进来。

还是接生嬷嬷会办事,抱来襁褓,往十二怀里一送,“贝子爷,您瞅瞅,大格格跟福晋长的多像啊。”

这才哄住十二,拉他到院子里说话。

到了晚上,娇娇收拾干净,接过十二端来的鸡汤,放在嘴边喝一口,就吐出来。

十二紧张地问:“怎么了?不好喝?”

娇娇皱眉,“没放盐。”

阿鲁特氏在一旁解释,“月子里都这样。你先忍忍,等出了月子,娘给你做一大桌好吃的。”

娇娇无奈,只得老实喝汤。阿鲁特氏看着无事,跟十二打个招呼,回家给婆婆报喜。

娇娇则是抱着女儿,坐在床上发呆。十二送岳母回来,看媳妇这个模样,笑着凑到跟前问,“怎么了?累了?”

娇娇摇头,“没事。睡了一下午,这会反倒有精神了。大格格很乖,没怎么折腾我。”

十二点头,拨开襁褓,看看女儿皱巴巴的小脸,奇怪地问:“怎么我看着,跟咱俩都不像,倒像只猴子?”

娇娇瞪十二一眼,“这叫什么话。你不会是看这是位格格,不是阿哥,不喜欢了吧?”

十二笑笑,“你呀,我还巴不得是位格格呢。”

娇娇撇嘴,“我不信。”

十二笑笑,四下看看无人,低声耳语,“这两天,皇阿玛正在琢磨储君人选。你也知道,因为皇额娘,皇阿玛早就把我排除在外。这会儿,哥哥弟弟们正卯着劲儿争夺呢。皇阿玛嫡庶观念很重。这关口,要是个阿哥,那就是正经的嫡子嫡孙。无论我的母家,还是这孩子的母家,都微薄的紧。要是因此碍着哥哥弟弟们的眼,朝中没有母家帮衬,指不定怎么折腾咱们一家呢。格格好,格格平安啊!”

娇娇听完,点头称是。看看女儿吐着泡泡睡觉,呼呼不知愁滋味,悄悄安慰十二,“爷不怕。我父亲虽然只是个知府,但好歹也是正经进士出身,在朝中颇有清名。我八位哥哥,有军功出身,有进士入仕,真要出了什么事,不会不管咱们的。”

十二搂媳妇在怀里,“我知道。但非常时期,还是省省心的好。你说呢?”

娇娇一笑,“是,爷。”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夫妻俩一同逗孩子玩。不一会儿,小宝贝就给逗醒,扯着嗓子嚎了一夜。

第二天,十二到宫里磕头,谢太后、乾隆、皇后赏赐的时候,两只熊猫眼。

太后一看乐了,“这是怎么的?不是说母女平安,你倒好,弄成这幅模样?”

十二嘿嘿憨笑,“不瞒皇祖母。大格格太能哭,嗓子嘹亮,贝子府本来就小,她这一哭,府里人全陪了一夜。”

乾隆听了也笑了,“能哭能吃就好。虽然是位格格,也是爱新觉罗家嫡亲血脉,要好生教导才是。”

太后瞥乾隆一眼,“昨天才生下来,你就说教导什么的。有那么急吗?”

舒倩坐在一旁,陪着笑笑。看十二样子,对男孩儿女孩儿不是很看重,这就好。否则,夫妻俩因为这个生了隔阂就不好了。

这边正说着,外头小太监来报,说质郡王家里添了一位大格格,乃是侍妾景氏所出。

乾隆又得了一个孙女,只不过,这个不是嫡亲,兼之永瑢已经出继。故而,只是按照宗室礼赏了。

太后见乾隆这般态度,自然也随着皇帝。舒倩看了,心中叹息。出继为旁支,日后就算亲父,也算外人。悄声吩咐张月,“给质郡王府大格格跟十二贝子家大格格一般赏赐。”

乾隆耳尖听见,看皇后一眼,不作计较。

当天晚上,乾隆来景阳宫吃饭。饭后休息时,乾隆问:“怎么对永瑢家格格与十二家一般对待?要知道,那可是庶子的庶女,怎能跟嫡亲相比。”

舒倩听乾隆这么问,幽幽叹气,“庶子也是子,庶女也是女。不说永瑢这孩子如何孝顺,单说他是万岁爷您的孩子,臣妾就应当把他与十二一般看待。”

乾隆冷笑,“是吗?”

这副态度惹怒了舒倩,沉着脸跟乾隆针锋相对,“是。皇上或许不信,但在臣妾心里,出继的儿子,也是儿子。如果臣妾死了,他还是要在臣妾灵前哭一场。就凭这一点,臣妾就要将他与十二一般看待。皇上,臣妾命里面,没有几个孩子。臣妾希望把您的孩子,当成臣妾亲生的。臣妾只是希望能看到他们高兴,看到他们不为琐事烦恼。臣妾不会因此而溺爱他们。您不用担心我的疼爱,会宠坏皇子皇女们。毕竟,我也很少见到他们。”

乾隆盯着皇后看了半天,舒倩不肯示弱,跟他对视。最终,乾隆笑了出来。“隔了这么多年,朕以为,你的棱角都磨平了。没想到,生起气来,还是这般咄咄逼人。”

舒倩垂眸,“这一大把年纪,除了孩子们,已经没什么能让我发脾气了。”

乾隆听皇后这么说,脸色微沉,冷哼一声,“安置吧。”

舒倩叹气,上前给乾隆宽衣。换好衣服,伺候乾隆躺下,自己转身想去炕上。乾隆一把攫住舒倩手腕,“皇后,你在躲避朕?”

舒倩扭头,看一眼乾隆,笑笑,“皇上误会了。臣妾习惯一个睡,身边多个人怕睡不着。”

乾隆冷笑,“是吗?你我多年夫妻,你以为,朕会看不透你心里想什么?”

舒倩低头看手腕逐渐发红,抬手,照乾隆胳膊肘麻穴处轻轻一敲。

乾隆顿觉手臂酸麻,松开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