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吻,强烈的桎梏,微浅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是觉得肺部象是要被掏空般难受。

突然她感觉空气多了一点,他已经离开她的唇,在她的耳垂,颈项,再向下…的肌肤上,强迫地印上专属于他的痕迹,令微浅忍不住抽气。

“裴墨阳,求你,快停下来…”她虚弱地挣扎,反而加重他想完全掌控她的欲望。他的手臂力量不断的加重,让她动弹不得,唇舌舔舐着她的耳垂,声音低沉而沙哑说:“季微浅,你总是不断的想挑衅我的容忍极限。你以为我会象这六年来,永远惯着你,任由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的双眸的冰寒加深,双腿紧紧制住她欲挣扎扭动的身体,几乎是带着绝然的愤怒,一字一顿地咬牙切齿说:“季微浅,你到底是凭什么?”

“不是的,你听我说…”

他粗暴地打断她:“说什么?说你和他根本不认识?说你们今天只是偶然遇到?说你的嘴唇没有留下他的气息?说你的眼神看到他时根本就没有躲闪?季微浅,你凭什么以为你还可以把我当成白痴一样,耍得我团团转?”

说罢,一把打横抱起她走到二楼,就把她丢到卧室的大床上。

突然的接触,她的背部猛然撞击到床,瞬间痛得她几乎要晕厥过去。

他把她压在床上,牢牢地控制住她,一字一顿的说,“不过就是一个顾祁南,六年前你不想说,我也不想知道。六年后,你是不是还在期待着你们可以破镜重圆?”

他发红的眼眸中凝聚着越来越深的汹涌。

“顾祁南他…”微浅被他压得太紧,呼吸急促,背部的伤口也仿佛被撕裂般火辣辣地疼痛。

“算了,你不要说了。”他粗暴地打断她,眼睛因为怒意泛着红血丝,“季微浅,我明确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

最后一丝理智都开始塌陷,手掌在她身体上肆意的凌虐,湿热的唇落在她的颈间的肌肤上,一路向下,脑海的声音叫嚣着想占有属于她的一切…一切完全失去了控制…

直到他的手指触及到后背那一片娇肤,他听到她一声闷哼:“痛…好痛…”,眉间尽是痛苦,才猛然恢复点理智。

身下的微浅衣衫凌乱,身上点点红痕和红肿的双唇仿佛在控诉他刚才的粗暴。他稍稍松开她,掰过她的身体,半侧着倚在他身上,是她后背那条触目惊心的淤红,还沁着血地露出有些狰狞的深红色血肉,身体有些发抖,眼神里是无助和惊慌。

骤然清醒,裴墨阳,你真的疯了吗?一股自责和厌弃的情绪牢牢地攫住他。这算是什么?□一个无力反抗还受了伤的女人?

“我去拿药。”

拿来药,他看到微浅蜷着腿,头埋进双膝,坐在床上。一如六年前那个寒冷的夜晚,她坐在草坪上,像个找不到家却不知道怎么办的小孩,那么无助和脆弱。

他苦笑,他一直以为他能给她温暖和幸福,到头来,还是…

微浅象是感觉到他过来,抬头,目光中还有些茫然。

他触到她的衣服,感觉到她本能的颤抖,有些自嘲地说:“只是帮你上药,我不会再对你怎么样。”

她并没有再排拒,任他褪衣上药。

上完药,他帮她穿好衣服,盖上被子。

他走到门口,快要触及门把的时候,她突然开口说:“裴墨阳,我和他已经过去了,过去了就永远都不会再回来。我只是不想把问题变复杂,今天我只是在饭局上偶然遇到他,然后我想我们之间应该彻底结束掉,他过他的生活,珍惜他身边的人,而我也是。我只是不想你误会,所以没说。”

他沉默。承认吧,裴墨阳,你在害怕。

现在连一丝一毫的可能性,都可以让他理智全无。面对她,他什么时候理智过?忽略心中涌上的的阵阵酸涩,只能说:“好好睡觉吧。”

她盯着关闭的门发呆,如果一点都不在乎,又何必去解释?

可是…

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了许多和裴墨阳在一起的画面,他说得没错,似乎她总是在惹他生气。

背部传来阵阵的疼痛混合着药物的清凉感觉,蓦地让她忆起他刚才指尖传来的温度,她眉毛微拧,如果她能做得好一点,他们之间也不会象现在这样…她总是把问题搞得一团糟。

她就这样的胡思乱想中沉入梦乡。

裴墨阳坐在书房的皮椅上盯着桌上的照片,陷入了沉思中。房间内的灯光很暗,尼古丁的味道也麻醉不了他纷乱复杂的思绪。

从六年前的那个夜晚第一次在她口中听到顾祁南,他就知道,她的失魂落魄源于何。

六年来,不是不知道,而是装糊涂。

他一直耐心地陪在她身边,等她走出来。可是今天,他们就当着他的面装傻,装做素不相识,逼得他连最后一丝理智都燃烧殆尽。

对她,他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每次看到她莫名其妙地突然发呆,他都心痛难抑,忍不住嫉妒顾祁南,就比他早了一步,只是一步而已,却能让她牵念数年,至今不忘。

摇晃着高脚杯里的红色液体,一饮而尽的瞬间,他清楚地知道酒精的作用根本就微不足道。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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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微浅起床的时候,便看到床头柜上已经整齐地摆了一套睡衣,正对着她的衣橱是打开的,里面挂着一排衣服,上面连吊牌都没来得及撕。

她微皱起眉头,她怎么睡得那么沉,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随手拿了一条裙子,往身上一比,大小竟刚好合适。往下一看,抽屉里是琳琅满目的内衣。

微浅脸色顿红,那个…想得果然很是…周到。

她随便挑了件,便拿起睡衣到浴室里面。

洗浴的过程是艰辛的,伤口比起昨晚已经稍微好些,不过刚开始结淤的深红色伤口,看起来比昨天流血的时候还要狰狞些,不小心碰到还是很疼。

待微浅洗漱出来已是大半个小时后。目光所及,便是裴墨阳坐在床边的藤椅上看着报纸。

感觉到她出来,他头一抬,合上手中的报纸。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她,说明意图:“我只是过来帮你上药。”

“喔。”她知道,想起昨夜还有些尴尬,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反应。

他看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眼神飘忽,站定不动,心里顿时一阵好笑:“过来。”

她老实趴在床上,突然又想起昨晚,“那个…不用,还是我自己来吧。”

他拿起抹好药的棉签,解开她的衣服,头也不抬地冷静说:“你要怎么擦?你不要告诉我,你可以突然变出一只手来。”

她无话可说,于是识时务的保持沉默,任由他摆弄。

背上突然一暖,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湿热的气息,略微低沉的声音响起:“微浅,你是不是害怕我还会对你怎么样?”

微浅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站起身,在衣橱里挑了一件款式宽松的衣服,帮她把扣子扣好,“昨晚是你逼我的。现在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对一个受伤的女人怎么样,快点整理一下,出来吃早餐。”

裴墨阳现在的神色已如以前一般。要是她没有惹他发火,他确实是一贯的冷静自持,但是前提是她没有惹火他。

坐在餐桌上时,裴墨阳面前已经摆了几份报纸,清一色的财经版,配上那些弯弯曲曲的股票走势图,绝对的眼花缭乱。不过看裴墨阳的表情,绝对是是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这对他来说,几乎就如每日的例会般稀松平常。

不一会儿,李伯伯已经端上来好几种早点了,西式的,中式的都有。

“微浅小姐还是按照以前的习惯,一碗薏仁粥,是吗?”李伯伯笑眯眯地问。

“嗯,谢谢。李伯伯记性可真好。”她笑说。她是六年前那会儿因为在找房子,在这里借宿了几天,没想到他到现在都还能记住。

“哪里?少爷很少带人回来,现在连在这边住的时候都很少了,就你一个女孩子来过,怎么会记不住呢?”李伯伯突然想起粥还没端过来,忙说:“那我去给你端粥过来,你等着啊。对了,那少爷呢?还是要黑咖啡?”

“嗯。”他头也不抬地专注在手中的报纸上。

不一会儿,热腾腾的薏仁粥就上桌了,微浅开始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闲得无聊,眼神开始乱瞄。她看到裴墨阳除了喝了几口咖啡以外,基本上都没吃什么东西。突然想起他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又喝咖啡,对身体应该很不好吧。

“裴墨阳,你早餐都是喝咖啡?”

“嗯。”

“喔,你不觉得咖啡很苦吗?”

“习惯了。”

“习惯是慢慢养成的,你要不要试着习惯下别的食物?例如粥之类的。李伯伯煮的粥真的很好喝,你要不要尝一尝?”

视线终于从报纸上移开了,他有些无奈的望了她一眼,抬头说:“李伯,再端一碗粥来。”

李伯赶紧高兴地应了一声,立刻下去端粥了。心里感叹道,还是微浅小姐有办法啊。少爷很多年早餐都只喝咖啡,吃片土司就完了,有时候忙起来干脆就省了。别的东西很少碰,可怜他一身的手艺没处使,基本上都是做一桌出来,再原封不动地撤下来。

吃完早餐,裴墨阳就“非常周到”帮她想到了要请假。

老实说她并没有想要请假,昨天以后,他们之间有些东西仿佛有些改变了。他们两人在一起,有种说不上来的…反正微浅觉得有些不自在。

裴墨阳眼神一睨,她在电话里立即改口说:“经理,我要请一下假…身体不舒服…嗯…几天啊…三天就差不多…“

“咦…”她手中的电话已经易主了,只听到裴墨阳铿锵有力的声调,“方总,她要请一个月假期…嗯,对,是我…好,就这样…”

很显然的,事情就这样一锤定音了。

裴墨阳接着说:“虽然是皮外伤,但如果不注意,也很容易感染,多休息一段时间,明天再到医院检查一下。”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脸色瞬间黯下来,声音冷淡:“我一会儿要回公司开会,你自己在家里随便干什么。”

微浅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何尝没看到她的表情,猛然袭上心头的刺痛让他脸色倏地一冷。他几乎是立即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去。

微浅怔怔望着他的背影,她好像又做错了什么。

一个人呆在这个诺大的别墅,她觉得有些无所事事。睡觉是怎么也睡不着了,乱翻着手中的遥控器,望着银幕发怔,硬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关了电视,一个人望着窗外的大树发呆。

李伯伯端了大盘水果放在她面前,看她闲得无聊,就说让她没事就去书房看书。

书房真的很大,起码有五、六十平米,壁柜上摆的全是专业书籍,不过最多的还是金融管理和物理数学类的书籍。

她随便打开一本,竟是国外的原文书,还貌似不是英语。

微浅汗颜,高深呀高深。他们的智商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那绝对是云和土的距离,裴墨阳完全可以彻彻底底地俯视她。把书□原来的位置,突然瞄到在底下一层有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放了一个看起来很陈旧的铁盒子,看起来已有些年生了。

微浅自然是明白非礼勿视的道理,可是只是个旧盒子,也没有上锁,应该也没多重要吧?

她还是决定满足下自己的好奇心,拿出盒子,表面确实有些旧了,但是上面竟然没有什么灰尘,看得出主人时常开启,所以外表虽然旧,但却很干净。

打开盒子,触目所及便是几张旧照片。

微浅随手拿起一张,是一张中规中矩的家庭照,照片中是一对年轻夫妻和一个小男孩。

男子威仪肃穆,身姿凛然,一脸冷酷。女子柳眉秀目,仪态雍容大方,五官很有江南女子的婉约秀丽,只是眉间有些冷淡。男孩不用说,看五官轮廓就知道是裴墨阳,和他现在的样子有八分相似。小小年纪,便长得如此妖孽,真是要不得啊,微浅不禁感叹。只是她说不出为什么,感觉三人的表情看起来都有些不自然,连站位都保持着一定距离,有种刻意而为的疏离感。

第二张照片就是全家福了,两位老人坐在前排,精神矍铄,目光炯炯,看上去很是威严,身后站了一大帮子女还有孙儿孙女,要说裴墨阳家里的基因确实不错,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不过裴墨阳的长相和气质又无疑是里面最出挑的,十七八岁的年纪,看上去就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淡定,连散发的笑容都是自信冷傲的,想来是与他从小的优秀有关吧。

待看到下面一张照片时,微浅惊诧,分明是她。应该是她睡着的时候照的,脸上还有些红晕,嘴角微微上翘,好似睡得很安稳的样子。

她突然想起,叶峄沐之前说过在裴墨阳的钱包里看到过她的照片,难道是这张…这张照片已有些时间了,都是她几年前的样子了。

照片下面有个浅色信封,她打开一看,是他们那时候的结婚证,还有一张签了她名字的离婚协议书,不过只有她一个人的名字而已,男方那一栏是分明的空白,一个字也没有。

微浅有些失神地拿起那张纸,心底蓦然涌起的无力感让她有些无措。

她第一次想到,他是用着什么样的心情,在看这张纸?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在年复一年的等她?

眼前浮现出裴墨阳那张略带清冷的轮廓,心下有一丝莫名的酸涩缓缓散开,她,真是傻的可以。

一张张地放好相片,盖上铁盒,她心底已经隐约有答案了。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李伯伯端水上来。老人闲来无事,好不容易碰到个能说话的,便和微浅话起家常来。

他告诉了微浅很多关于裴墨阳的事情。

裴墨阳的妈妈袁素茵,本是江南一带赫赫有名的民族实业家袁宗远的掌上明珠,系出名门,大家闺秀。本来连老天都格外眷顾她,不但才貌双全,还有一段相当幸福的婚姻。

后来文革之后,有人被平反,自然就会有人被拉下马,这当中涉及的政治因素相当的复杂,而裴墨阳的妈妈袁素茵的夫家就在这场争斗中受到些许牵扯,袁宗远肯定不能让这场政治上的斗争牵扯到自己的家族,否则这会带来很大的动荡。

于是当机立断,让袁素茵和她当时的丈夫顾长东立即离婚,转而嫁给当时声望极高的裴总司令之子裴青松,不久以后,便生下裴墨阳。裴墨阳小时候差不多也是由裴老爷子亲手带大的,在这一大堆孙儿孙女中,唯独就对裴墨阳喜欢得不得了。袁老爷子也很是看重这个外孙,经常夸他有大将之风,未来接他的班,在商场上必定有番作为。

相反,他和他父母的感情就疏远很多,袁素茵和裴青松纯粹是政治联姻,感情并不是很好,自他出生以后,袁素茵并不象其他母亲一样,反而一直对他很冷淡,母子两人从来都是客客气气,中规中矩。而他父亲本来就是很严肃的人,更没有什么话说。所以三人就形成了这种奇怪的格局。

说到这里,李伯伯叹了口气:“唉,夫人也有夫人的苦,原本也是有夫有子的,可是…不得已的苦衷啊。只是少爷…”

微浅听后,心里一阵酸楚。世上很多事,能争取的,是人为;连争取都争取不到的,是天定。

世间之事,不过如此。

只是还是会心痛,为着那些想得到而得不到的东西。

裴墨阳应该也是如此吧。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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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铃声蓦地响起,微浅接起,是郑绮琳约她在咖啡厅碰面。

该来的总要来。她迅速记下地址,就匆匆出发。

到了咖啡馆,微浅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她,于是找了个角落里靠窗边的位置坐下。

这个时候咖啡馆的人并不多,只有寥寥几桌人,背景音乐是一首非常轻柔的钢琴曲。

“小姐,您的卡布奇诺。”

“谢谢。”

她接过咖啡,抬头的瞬间,郑绮琳的身影蓦地出现在她视线中。

昨天脑子乱七八糟没注意,今天细细一看,才觉得杂志上的形容词果真是恰如其分,确实是高贵婉约,气质出众。

郑绮琳的目光在大厅中扫了一圈,仿佛并没有看到她。

微浅立刻站起身,挥手示意。

“浅浅,你这么坐在这个角落里?害我都没看见。”她一边说,一边向服务生点了一杯拿铁。

她微微一笑,“我习惯了。”

蓦地想起以前和裴墨阳吃饭或是约在什么地点见面,她总是习惯在角落里某个靠窗的位置等他,而他也总是能很快就找到她。

现在想想才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如此。

郑绮琳喝了一口咖啡,突然说,“浅浅,你好久都没叫我了。”

微浅微微发怔,还是喊了她一声,“绮琳姐姐。”

郑绮琳微笑,“真好。好久都没有听到你这样叫我了,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她轻轻地搅拌手里的勺子,仿佛陷入回忆中,“我记得以前住姥姥家那段时光,我们可是干过许多有趣的事情:到河里捉鱼摸贝壳,到田地里去抓蛐蛐,给洋娃娃缝衣服,关灯以后讲鬼故事…多得数不清。那时候你就总是绮琳姐姐,绮琳姐姐地叫,一晃数年过去了,可我有时候还会突然梦到那时候的事。”

微浅默默地听着。

绮琳接着说,“那时是真得很纯粹的开心,每天上学、放学都是那么的轻松和快乐。浅浅,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是很羡慕你的。”

微浅搅拌咖啡的手突然一顿,她倏地抬起头,目光中全是不解。

绮琳苦涩一笑,“很诧异对不对?浅浅,你永远仿佛都是不经意或是根本不知道,就会轻而易举地夺去所有人的目光,顾祁南是这样,连裴三哥也是这样。”

果然,她什么都知道了。微浅默默地搅拌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很苦。

“浅浅,你恨我吗?”绮琳突然问。

微浅迟疑片刻,然后摇头,“以前恨过,那时候是真的恨。后来时间一天天,一年年过去,用了太多的时间去怀念,就连恨都忘记了。你不要想太多,都已经过去了,也许是各有各的缘分吧,我和顾祁南已经错过,又何必强求。”

绮琳有片刻的恍然,有些自嘲道:“何必强求?可惜我不是你,所以我一直都不懂要怎么放手。”她继续说,“其实我一直知道是你,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为什么就会是你?六年前那次自杀是真的想寻求一个解脱,我不想再没完没了的痛苦下去,可惜没能如愿。”

她微微一顿,继续说,“我知道妈妈去找你,也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但是我没有阻止,这大概是我人生中干过的最卑鄙的一件事。浅浅,你真的不恨我吗?”

微浅沉默,她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那时真的没有力气去恨她了,只是觉得刻骨铭心的痛。

“直到昨天,你们装作素不相识,一切看起来仿佛那么平常。可是当你转身的时候,仅仅是一瞬间,他就仿佛失了魂,眼神中的痛楚是那么的分明,我才知道即便隔了六年,他还是没有忘了你。”

她的眼神尽是痛苦,仿佛下定决心般说,“浅浅,这辈子可能就这么一次了,我才能下定决心放手。我会,成全你们。”

微浅并没有说话,沉默良久后才蓦然抬头,“你知道我爸爸已经过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