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对于凡人而言是非常漫长的一段时间,百姓们在度过最初的艰难日子后,将会迎来没有战火的太平岁月,或许盛世指日可待。
孔离问:“我真的很好奇,为什么你作为修士,却关心凡间的事呢?”
殷渺渺沉吟道:“古人云,爱人者,兼其屋上之乌,我大概就是这样了。”
“其人者谁?”孔离惊奇。
她笑:“故人啰。”
孔离就不再多问了,送她离开书院。
回客栈的路上,街道两边的铺子都关着,狭长悠远的青石板路尽头,是一轮皎洁的圆月,大如磨盘,似乎走几步就能碰到。
殷渺渺不断地往前走,它就在那里,却怎么也靠近不了。
有些人,是天边的月亮,有些地方,是回不去的凡尘。
她和他共着同一轮明月,却隔着蓬莱那么远。
殷渺渺心中惘然,停下脚步,不再追逐。或许,卓煜创造的盛世,她注定无缘得见,但至少在这里,她做了力所能及的事。
他应该会为她感到高兴吧。
第177章177
第五天的夜里,紫微城里的一处缘楼。这儿风景优美,闹中取静,是偌大仙城中罕见的清静之地。
绣楼上,叮叮咚咚飘来悦耳的丝竹声。
不大的圆桌上,摆了几样精致鲜美的小菜,一壶冷酒,一旁的冰鉴里湃着时兴的鲜果。
两个女人正在对酌。
一个说:“这次实在是可惜了。”
另一个却道:“五百年后再图之不迟。”
“你是高兴了,绝处逢生。”说话的人美目盈盈,赫然是齐盼兮无疑。
而坐在她对面的,是眉间微蹙,楚楚可怜的阮轻愁:“姐姐何必谦虚呢,经此一事,楚汤在城主面前的地位必然大不如前,定然会多多仰仗姐姐的能力。”
“呵,我稀罕呢。”齐盼兮撇了撇嘴,要是纯粹为了楚汤,哪里用得着费这么大的劲儿。
她想要的是改变齐城的地位,以免百年后真的落到唯楚城马首是瞻的地步。楚汤可不是什么善茬,她真的要孤立无援,假戏就该真做了。
可惜了,功亏一篑。
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咬牙:“殷渺渺这个女人…”
“我怎么了?”有人翩然落在窗台上,裙裾微扬,笑意盈盈。
齐盼兮顿时变色:“你怎么会在这里?”
阮轻愁也难掩讶异:“道友为何不请自来?”
“因为你们不会请我啊,只好当个不速之客了。”殷渺渺坐在窗台上,以手支颐,“不过我都来了,真的不请我喝杯酒吗?”
齐盼兮冷笑道:“你不是来喝酒的吧?”
“喝酒只是顺便。”殷渺渺懒洋洋地问,“主要是想问问阮仙子,楚汤府中的芊芊还好吗?”
阮轻愁满脸迷惘:“什么?楚府的事与我有何干系?”
“乔平他们去楚城的时候,我私底下请了个老朋友,替我查一查楚汤府中的妾室。”殷渺渺悠悠问,“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昨天晚上,去楚城的小伙伴们风尘仆仆地回来了,带回了从楚城中搜寻到的“证据”:一些与魔修沾亲带故的法器阵盘。
只可惜,现在这些东西几乎没有了作用——大部分人是这么认为的。
但殷渺渺不这么想,因为除了被派去的乔平等人,她私底下拜托了向天涯也走一趟,不是去查什么勾结魔修的证据,而是请他去调查一下楚汤的几个侍妾。
缘由很简单,当时楚汤只是身俱魔气,并不能证明他与魔修有勾结,想要栽赃嫁祸,必须得有别的东西。换言之,他身边应该有别国的细作,心腹手下看似嫌疑最大,但未必能靠近寝屋,不如侍妾的可能性高。
毕竟收进府中的美貌女子这么多,谁会没事一一调查她们的背景呢?一个越国的炼气女修就这么混了进去。要不是她因为接触了魔修之物而被染上了些微的魔气,向天涯的麟嘉刀又对此格外敏感,可能永远也不会被人注意到。
不过,这个结果没有让殷渺渺感到奇怪,越城在这次的事情里像是个小透明,一点存在感也没有,可是亡国即在眼前,阮轻愁怎么会什么都不做?
她是越王宫妃,用的是后宫里最常见的套路。修士们不屑一顾,可楚汤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究竟是谁陷害了自己。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芊芊当初生的是双胞胎,一个就是与吴城联姻的楚虹,另一个则被做成了魔婴,准备有朝一日陷害楚汤。”殷渺渺问,“我说得对吗?阮道友。”
阮轻愁默然,许久,轻轻道:“那个孩子生下来就死了。”
殷渺渺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你避开别人来找我们,看来是不打算公开这件事了。”齐盼兮语气笃定。
殷渺渺好整以暇地问:“谁说的?”
“你要是有心,凭借此事就能替楚汤洗清嫌疑,但如此一来,所谓的‘五城都有嫌疑’的平衡局面就会被打破。”齐盼兮道,“这不是你想看见的,所以你才特地避开了旁人,单独来见我们。”
殷渺渺抚掌:“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那你猜猜看,我来找你们是干什么?”
齐盼兮单刀直入:“事已至此,不妨有话直说。”
“你们两个应该很早就联盟了吧?”殷渺渺说是在问话,语气却不容置疑,“芊芊一个炼气女修能在楚府里安稳地生下孩子,应该是你在暗中维护她。”
齐盼兮扬了扬眉:“你就是想验证这件事?”
“我想知道魅姬和你们是什么关系?制作魔婴的办法,楚汤府上的魔修物品,又是从何而来?千山关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问题要查证起来难度太大,殷渺渺干脆就直接杀上门问个清楚。
齐盼兮莞尔:“告诉了你,我们能有什么好处?”
“好处就是我对你们做的事装聋作哑。”殷渺渺平静道,“你是个聪明人,别自找麻烦。”
齐盼兮尚在思忖,阮轻愁却已经开口:“魅姬只是秦子羽招揽的散修,我们与她并无干系,对于她背后有魔修一事,亦是毫不知情。”
“化仙丹呢?”
阮轻愁摇摇头:“秦子羽瞒得很紧,我也只是依稀听说他得了某种灵药,至于服下会有魔气的事,他应当也是不知情的。”
“魔婴呢。”
“魔修之物是秦子羽多年来陆续收集得来。”越城是五城中最迫切需要喘息之机的,阮轻愁也就格外配合,事无巨细逐一交代,“魔婴的制作之法是我从拍卖会上意外得来的,具体的出处已不可考。”
殷渺渺信了七八分,又问齐盼兮:“千山关的真相,吴之问可有对你们提起?”
齐盼兮淡淡道:“吴之问派去的死士,全死了。”
这是吴之问回到吴城后才发现的,派去的死士的魂灯居然全部熄灭,算算时间,正好就是千山关出事的那一日。也就是说,有另一拨人抢在他的人之前动了手不提,还把所有人都杀了灭口,顺带栽赃在他头上,而他又栽给了秦子羽。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明白前因后果的吴之问心惊肉跳,老老实实地回禀了自家的元婴真君,促成了本次条约的签署。
阮轻愁感到不安:“动手的人究竟是谁?难道真的是魔修吗?”拿勾结魔修当借口,就好比是凡间的抄家抄出龙袍,和实打实的起兵造反是两回事。
道魔真的开战,整个十四洲都会沦为地狱,谁也别想置身事外。
“不知道。”齐盼兮觑着殷渺渺,“道友慧眼如炬,莫非知晓内情?”
殷渺渺:“酒也不请我喝一杯,为什么要告诉你?走了。”话音未落,白色的衣袂一飘,人已经没了踪影。
魅姬背后的人是谁,千山关杀人的又是谁,再度成为了盘旋在殷渺渺心上的谜题。不过,在追查这些问题以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风云会没比完呢。
上一回合是二十五进十三,可中洲五城“被弃权”后,只剩下了十个人,又是一轮抽签后,得到的场次如下:第一场:文茜(归元门)VS游百川(万水阁)
第二场:孔离(仁心书院)VS殷渺渺(冲霄宗)
第三场:汀兰(万水阁)VS白逸深(冲霄宗)
第四场:慕天光(归元门)VS水悠然(凰月谷)
第五场:云潋(冲霄宗)VS杨意(北斗堂)
重新开始的比赛得到了史无前例的巨大关注,五城的元婴在签完合约之后也留了下来,阵容不减反增。
而第一场比赛就精彩得超出人们的预料。
文茜在风云会前期就打响了名气,人们都知道有个出自归元门却擅长御兽的女修十分厉害,甚至收服了有凤凰血统的鸾鸟作为灵宠。然而,在赌局上,押游百川胜出的人要比她多得多。
原因无他,迄今为止,游百川赢下那么多场比赛,却没有人弄清楚他究竟是怎么赢的。但在今天的比赛中,传闻中万水阁最神秘的《游龙秘卷》,终于露出了冰山一角——
文茜召出了三只妖兽,鸾鸟、青狮、白蛇:鸾鸟是进阶后的五羽彩鸾,口吐凤凰之火;青狮是《万兽图谱》中高阶妖兽的幻影,身体凝实,与真兽无异;白蛇是她在宗门秘境里意外得来的机缘,孵出来以后发现它长着两只小小的圆鼓鼓的角,确切的说应该叫做虬,也就是小龙。
哦,说是小龙,是对比着龙的形态而言的,事实上它占据了半个擂台场,盘踞起来也有几丈高,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游百川。
前有巨蛇,后有猛兽,脑袋顶上还有一只鸟有一下没一下地喷着火,游百川的处境着实不妙。
他看看文茜,又看看三只妖兽,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紧接着,浓郁的雾气从四面八方升腾而起,仿佛这个世界有了干冰,堪比前世的舞台效果。
擂台很快就被浓雾所笼罩,什么也看不清了。
飞英急了,拽慕天光的衣袖:“小师叔!发生什么事了?”
慕天光的破障之眼能够摒除一切干扰,清晰无比地将场中的景象收入眼底,可惜他的概括能力有限,只说出了个关键词:“龙。”
“啊啊啊游龙秘卷吗?”飞英瞪大了眼睛,急得抓耳挠腮,“我看不见啊!为什么要起雾!!”
他抱怨的是绝大部分人的心声,有知情者小声科普:“好几次了,每次起雾以后没多久,里面就会莫名其妙结束。”
“能不能把雾吹开啊。”大家嘟嘟囔囔,“什么也看不见,太扫兴了。”
有人感慨:“《游龙秘卷》就是这样,要不然怎么到现在为止也没人说得上来是什么招式呢。”
殷渺渺能用镜心窥破幻象,但这种也无能为力,只好跟着叹气:“不知道下场是谁跟他打,希望提前买个吹风的法器造福一下群众。”
这话刚刚说完,场外就响起了异口同声的惊呼。
殷渺渺抬眸一瞧,也跟着“啊”了一声:“我的天…”
第178章178
擂台被浓雾笼罩,五羽彩鸾飞了两圈,攒足灵力往下喷了口火。这不是一般妖兽吐出的灵火,而是凤凰火。
一口凤凰火下去,浓黏如棉絮的雾气居然消散了。
这里不得不插播一条,先前与游百川交过手的人里,不是没有会火系法术的,但游百川的雾非同一般,人在其中,就如同身在泥潭一般寸步难行,普通的火根本无法驱散。
亏得文茜的鸾鸟能喷凤凰火,瞬间就把雾气冲开了一个漏斗状的口子。
围观的路人终于得以一睹真相。
在浓雾的中心,一条黑色的巨龙虚影盘旋,犄角桀骜,鳞片大如碗口,五爪锐利,可怖的威势从它身上蔓延开来,叫人背后冒出一层又一层的白毛汗。
更难以置信的是,黑龙居然是盘旋在游百川身上的。
他赤-裸着上身,皮肤上布满了黑色的鱼鳞状花纹,与龙鳞如出一辙,有着诡秘而野性的美,高举的右臂肌肉鼓胀,线条如山峦般起落有致,充满着力量,虎口牢牢掐住了白蛇的七寸,被称为小龙的白虬居然无法挣脱他的手心,疯狂地摇摆着尾巴,把整个擂台震得七零八落。
那只青狮幻影早已消散无踪,鸾鸟被黑龙盯着,扑闪着翅膀,竟然不敢靠近分毫。
天空滚过一声闷雷,豆大的雨点砸下,闪电倏忽,突如其来的雷雨将现场的气氛推向了最高潮。
“游龙秘卷!天哪,真的有龙!”
“游百川是有妖兽血统?还是修炼的人都会变成这样?”
“太厉害了,居然能徒手擒龙。”
“这怎么做到的?”
现场像是一口煮沸了的锅,源源不断的冒着咕噜咕噜的气泡。哪怕是殷渺渺也被感染,情不自禁地感慨了声:“好帅啊。”
以前怎么没发现游百川这么帅呢!
然而,这句再真诚没有的赞美引来了众人惊异的眼神。向天涯调侃她:“真是太让我伤心了,认识这么多年,从没见你夸过我帅。”
飞英幸灾乐祸:“看来是你不够帅。”
“现在居然夸别人帅。”向天涯假装非常伤心,“这小子闷声不响的,长得是不赖啊。”
殷渺渺不理他们,好整以暇地欣赏:“真的挺帅的,你们不觉得吗?”
没人理她。
向天涯说了句大实话:“你觉得会有人会承认吗?男人和男人!”
“雄性动物之间的敌意吗?”殷渺渺回想了会儿,“不见得啊,当初莲生就和我夸慕天光长得好。”
向天涯看看慕天光,呵呵一笑:“多半是你太坏,人家怕你移情别恋呢。”
殷渺渺瞪他:“你是不是想死?”
向天涯求生欲望很强,把她推上前:“轮到你了。”
台上,文茜最终没能敌过游百川,遗憾败北。下一场,就轮到殷渺渺和孔离了。
他们俩以和谐友好切磋为主。
殷渺渺好生见识了一番儒修的手段,比如孔离修行的心法叫《思无邪》,对付幻术的功法叫“知者不惑”,法器是五支不同的毛笔,分别叫温、良、恭、俭、让…
一言以蔽之,花样很多,修炼的路子很新奇,就是攻击力不怎么强。
打了一刻钟,孔离气喘吁吁地表示:“其实我们还有个绝招,叫杀身成仁。”
殷渺渺大加赞赏:“厉害厉害。”
然后把小伙伴送下了台。
孔离:QAQ
第三场,一番苦战后,白逸深PK掉了汀兰;第四场,毫无悬念的,慕天光胜出;第五场,轮到了杨意和云潋。
这次,云潋用的剑是藍花楹。
藍花楹是乔木,树冠高大,花朵呈现淡紫色,形状细小,结得密集,又因开花时叶子落尽,乍看上去,仿佛一片淡紫色的烟雾笼罩在树上,故又名“蓝雾树”。
云潋挥袖时,淡紫色的花瓣急落如雨,把“天女散花”四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对于这样唯美又装X的招数,杨意以前是嗤之以鼻的,认为是故弄玄虚的噱头,以讨好傻不愣登的女修们,但是他现在不这么想了。
花瓣好,花瓣妙,花瓣至少看得见呢!
云潋凝聚灵气而成的剑才叫真的逆天,灵气本就游离在空气里,难以捉摸,无法感知,而他的剑又没有任何杀气,等于是一把隐了形的剑。
不知会从哪里来,不知会往何处使,逼得遍体鳞伤的杨意当场入定,突破了原本的壁垒,进入了武道的新境界。
当然,比赛场上入定是个比较尴尬的事,打断人家不地道,等着又不科学,最后是北斗堂主发了话:“入定就算弃权嘛,别叽叽歪歪的了,散了。”
十进五以后是五进三,两场比赛,一个轮空。
殷渺渺是希望云潋可以轮空,她家师哥受得伤不轻,能多养一天是一天,不能轮空抽到她也行,她对名次没有执着,很乐意就此当个吃瓜群众。
云潋问她:“师妹没有想要比试的对手吗?”
殷渺渺想了想:“如果师哥能轮空的话,我选游百川。”咳,小帅哥爆衣挺帅的,完全不介意多看两眼。
“他好看?”云潋合情合理地做出推测,“他们说慕天光也好看。”
殷渺渺想也不想,盖棺定论:“师哥最好看。”
云潋轻声笑了起来,手心覆着她的额头:“师妹喜欢就好了。”
“咳!”殷渺渺吃不消,清了清嗓子,抬手握住他的手指,从指缝里露出一双眼睛来,“我想师哥赢。”
云潋微笑了起来:“我想师妹赢。”
殷渺渺说:“这不太可能。”
“师妹可以试试。”他梳理着她额前的碎发,慢慢道,“说不定师妹会赢呢。”
“可我打不过师哥啊。”
“我也打不过师妹。”他温暖的指尖徐徐抚过她的眼睑,声音如杨柳风拂,“我想师妹赢。”
殷渺渺好奇又纳闷:“为什么要我赢?”
“大家都想赢,只有师妹无所谓。”他道,“这样不好,路没有到尽头,不可以停下来。”
殷渺渺愣住了。
第二天的抽签,是慕天光轮空,游百川VS白逸深,云潋VS殷渺渺。
殷渺渺怀疑是暗箱操作,前五里冲霄宗占了三个,完全颠覆了以往的格局,要回归平衡,必然得重回三足鼎立的状态。慕天光受伤,所以轮空,让她和云潋对决,至少能够保证有一个冲霄宗的进入前三,也是照顾同样受伤的云潋,而游百川和白逸深最公平,凭实力晋级。
第一次是游百川和白逸深的比赛。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消耗太大的关系,游百川今天居然没用《游龙秘卷》,使的武器是一条漆黑沉重的锁链,知情人说这叫“困龙锁”,传闻可以伏龙。
不过,白逸深最不惧的就是诡异莫测的功法,以不变应万变,该怎么打就怎么打,两人足足耗了半个时辰,奉献了一场极其精彩的打斗,最后双双灵力耗尽,判定成平局。
云潋说:“他们保留实力了。”
殷渺渺不奇怪:“我猜也是。”
擂台赛不是生死决斗,有些杀招不好使,容易波及群众不说,也没有必要。尤其是这两位似乎都不大在意名次,更不会不择手段,真的是切磋第一,输赢第二。
下一场是殷渺渺和云潋的同门相残,吃瓜群众很期待。
孰料云潋说:“伤口有点疼,师妹比吧。”
殷渺渺:“…”她家师哥学坏了,居然骗人,但他说“疼”,她难道狠下心来说“我不听我不听就要你去比”不成?
于是云潋成功地弃权认输了。
评委们纷纷犯了难,这名次要怎么排?一组平局,一组互相谦让,而慕天光是轮空,怎么排都不合适,除非加赛。
结果白逸深说:“我灵力耗尽,即便再比一场也只有认输。”
游百川附议:“嗯。”
评委们:“…”往年的风云会,越到决赛越激烈,今年是怎么了,这几个小辈全视名利于无物啊。
“云潋认输就算了,你们得再加比一场。”大佬们最后决定,让殷渺渺和白逸深比,游百川和慕天光比,胜出的进入决赛。
结果游百川一上台就直接认输:“累,下次打。”
慕天光:“好。”
大佬们:“…”等到殷渺渺和白逸深上台,赶紧提醒,“不可以消极比赛,不然取消资格。”
白逸深想想,正心剑出鞘,刷刷刷在擂台上辟出几道纵横交错的界限,俨然是一张棋盘:“请。”
殷渺渺提醒:“你下不过他,他下不过我。”
“无妨。”
殷渺渺只好落子。
两个人很认真地下起棋来。
归元门的元婴真君问扶乙真君:“他们俩不是同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