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双眸定定地盯着闭目养神的俊美男子,脑中莫名生出了一个念想——

想她九尾狐一族,最擅长的便是使媚术迷惑人了,而这媚术她长这么大还从未用过不知,她望着重殇红了红脸——不知,用在神族太子身上,顶不顶用呢?

妲己觉着自己身为九尾狐族里的一只废柴,既不像亲老哥英招一样有通天之眼,也不像毕伏皇子一样有个颇护短的父君,她一样傍身的

大本事也没学会,好歹,她们一族看家的“媚术”,她应当好生修炼修炼。

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狐狸眼,妲己望着重殇紧闭着双眸的容颜,走出了伟大而光荣,既具有历史性意义的第一步——

“嗷呜——”她先是张口打了个哈欠,接着便眨了眨眼,自以为颇有几分妩媚妖娆地嗲嗲地冲着窗外的那人嚎了一声。

正如妲己所料的那般,那位看起来颇凶颇冷漠的重殇神君在她娇媚嗲嗲的叫声中缓缓张开了双眸,淡淡地望向她。

“嗷呜——”她心里大喜,开心地撒开蹄子便蹦跶了起来,圆滚滚毛茸茸的小身子往地上一倒便打了几圈滚儿,兴奋地直叫唤——瞧瞧,瞧瞧,她到底不是只纯废柴,到底还是颇有几分魅惑男人的本事的!

“你这是”重殇望着那只小狐狸有几分不大正常的行为蹙了眉,眉心拧起了一个结,似乎是在思索着她那声叫唤究竟是为的哪般。

“嗷呜”妲己巴巴地将两只小爪子搭上了锁妖塔的窗格,分外期待地睁着一双水水的狐狸眼望着眼前这个太子——是啊是啊,我就是在勾引你啊勾引你。

“你这是”重殇深锁的剑眉终于微微舒展了开,他思量良久终于是下了个结论,“饿了?”

闻言,妲己起先一愣,再便是嘴角抽了三抽,最后一头栽了下去,惊起了一阵灰尘。

九尾狐族的第一美狐四脚大张地趴在地上饮泣,她觉着自己若是能出得塔去,若是能再开口说话,她定要扑上去一口咬死重殇神君,且定要边咬边嚎——

太子,如我这般勾人的媚叫,您听着竟像是肚子饿了发出的叫唤么?竟像是肚子饿了么?

受到了严重打击的妲己帝姬闷闷地摊在地上继续装死,她蔫蔫地耷拉着一双小耳朵,面上则俨然是一副“天要亡我,苍天弃吾”的悲壮神色。

重殇隔着一方窗格漠然地望着方才还生龙活虎此时却已然歇菜的小狐狸,心生了几分疑惑,他思忖半晌,颇好心好意地接着续了句。

“肚子饿了便好生歇着,莫要乱撒泼。”

又再度被深深打击了的她彻底消沉了下去,她抖了抖双肩,四只小爪子同时抽搐了瞬,面上内流满面,心头顿悟了一个世之真理——

重殇其人,不是个好人。

那时的妲己并不晓得,她当时的这般念想会在第二天转型到一个崭新的境界,因为,四海八荒里颇有几分大名声的妙心慧灵的神族太子重殇君,往锁妖塔里扔了一把草。

“吧嗒——”

“嗷呜!”睡梦中被某物砸中脑门的她骤然惊醒,圆滚滚的小身子一下子便从地上站了起来,当即便扭了扭毛茸茸的小脑袋警惕地环顾起了四周,蓦然间,一件颇神奇的物什映入了她的眼帘——

一把捆得甚有几分老实的青草。

“嗷呜?”妲己愕然,伸出毛茸茸的小小的左前爪,刨了刨那捆草,接着便疑惑地用爪子挠了挠脑门。

“给你的,”一道沙哑的男子声线从头顶上方传了下来,重殇淡淡睨了她一眼,修长却略微苍白的右手指了指那捆草,望进她疑惑的眼,接着道,“吃吧,三十六天里的天驹都是吃这个的。”

听完重殇君这番话,妲己觉着自己在风中很有几分凌乱了。

虽说,心底的那份儿感动是真真的,然而

她抽着一张狐狸脸皮一寸一寸地扭过了头,望了望那捆不远处的青草,渀佛见着了一捆青草扭着纤细地腰肢朝她唤着“来啊来啊来吃我啊”的情景。

一阵恶寒从背脊升起,她抖了抖,又去望那位面色不见丝毫异常的,颇有几分正经八百的太子殿下,确定——这人真真不是在同她这只小狐狸说笑。

她很想严肃而郑重地告诉他:我不是匹天驹,我是只狐狸呀。我不吃草的,我只喜欢吃肉。然而,望见那双颇有几分清明淡然的眸子,她觉着——自己终究不好去折一个颇美好的儿郎的面子的。

妲己那时觉着,重殇神君是在三界里头都顶有头脸的人物,现今却因着她肚子饿了,便为她一只什么都算不得的小狐狸去割草,还费劲将那捆草渡过锁妖塔外先的三层结界,想来,神族的太子殿下重殇,委实是个有情有义极有同情心的好人。

她眨了眨眼,小前爪碰了碰那捆草,又抬头望了望重殇。

重殇君满眼的鼓励神色,朝她颔了颔首。

“嗷呜”是以,她一咬牙一跺脚,双眼一闭便咬了那捆青草一口——刹那之间,妲己一张圆圆的狐狸小脸被皱成了一团小小的包子,心头升起了一个念想——

苦死了!

妲己帝姬素来自诩为一个颇有深度颇有思想的九尾狐,是以,她的思考自然不会只停留于这般肤浅的一个层次,而她紧随着这念想而生的下一个念想,便显得有深度有文化的多了——

真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九重天上委实了得,竟是连天驹的口味都这么重的!

皇子

老管家的话音甫落,我已然惊得差点扑倒。

——二、二皇子?

没成想,这妲己姑娘乃是伯阳狐帝的二闺女儿,本上仙亦是轩辕大帝的二女儿,如今,竟又冒出了个青耕公子,乃是天帝老儿的二公子

我默然望了望天,挠了挠旺财的下巴,无言了——冥冥之中,原来已经这么二了。

念及当初在巨鹿南山时,这位空桓口中的二皇子,本上仙觉着委实尴尬——堂堂一个神族二皇子,盗了东皇家的家传神器不说,竟还劫持过轩辕家的二姑娘,这未免也忒不成个体统了。

想来,我素来以为神族的计蒙皇子已是个不折不扣雄霸天下的纨绔,未曾想,神族的这位青耕二皇子,才是真真的个中翘楚。

只是我抖着眉毛悄然将眼风朝青耕望了一眼——青耕公子在九重天那般的板眼规矩下长成了如此德性,亦是难得了,且本上仙再九重天上活了三万年,具为听闻过他这号人物,想来,青耕公子的“低调”竟到了如此境地,更是万分难得了。

思及此,我望着青耕的眼神中不由地含了三分敬畏之色,想来空桓仙君定也是敬畏他得很的,不然,本上仙如何也想不出老管家眼中那纵横的老泪到底是为的甚了。

“二皇子,这些年你受苦了。”

空桓老管家持着那方罗锦小手帕擤了擤鼻子,又翻了另一面,揩了揩眼角的泪珠子,在我同苍容以及旺财凌乱的眼神中,他抽噎了三声,又哭哭啼啼地朝那妖孽青耕说道,“二殿下,这么些年来,你流落凡界想来定是遭了万般的罪,然,你”空桓老管家顿了顿,沉思半晌,复又续道,“你也莫要怪罪天帝了,天帝他,亦是有苦衷的啊。”

“仙君说得极是,”青耕一展五明扇,风骚无限地打了几下,凤眼微眯笑道,“父君父君待我的心意,我自是晓得的。”

“殿下您能这么想,便是再好不过了。”老管家红着一双老眼颔了颔首,这才止住了泪。

唔,其实在过往的三万年岁月中,我一向自诩为一个理解能力颇强悍的神仙,因为本上仙好歹也是梵天文殊菩萨座下的弟子,好歹亦是诵过诸多佛经的角儿,亦算得个半大不大的人物。只是,时至今日,将空桓仙君同青耕公子的一番话听下来,本上仙觉着自个儿颇有几分如坠五里云雾之中,颇昏昏然。

苦衷遭罪凡界

莫非我挑了挑眉——这位神族二皇子殿下,是被攒巴在凡界里生养大的?

“神族的二皇子”苍容面上的神色已然是震惊得极了致了的淡然样,她眸色木然,只愣愣地望着青耕,口中喃喃地道出了这般一个半生不熟的句子。

与未见过甚大世面的苍容公主相较,本上仙觉着自己显是出息多了,我面上自始自终皆是一派的从容,现今乍一听苍容这句话,我立时便反应了过来——唔,此时的青耕公子,已断不再是过去的青耕的公子了。

人如今是二皇子,是天帝的儿,是九重天上第二尊的人物,是位大爷了。是以,我私以为,自己决计不可再对他那般的不敬,应当端起一副待尊者的礀态对他,思及此,我当即便恭恭敬敬地屈了膝盖朝那风华样貌的男子拜了下去——

“轩辕氏荆和,见过二皇子殿下。”

话音落地,竟像是一汪静水里投下了一粒石子,沉寂良久的水面渐渐荡开了数圈波纹,点点散开,惊起滴滴水花。

“汪汪汪——”

旺财其狗,到底是同本上仙有着深厚情谊的狗,是以,我觉着旺财的反应能力紧随本上仙之后,亦是狗之常情,只见旺财土狗几下便挣脱了本上仙怀抱,朝着青耕扑了过去,踮起了小狗爪子朝他作起了揖。

苍容公主见此情形,一张俏脸黑了黑,她抖了抖双肩,向旺财投去了一记“鄙夷”的目光。

苍玄帝君见此情形,一张俊颜倒是一如既往地淡漠入定,只一双清寒的眸子动了动,朝着呃,朝着本上仙抛来了个颇“嫌弃”的眼神。

我端着一副万分端庄的礀态屈着膝立于风中,朝着苍玄君颇真诚地微微一笑。

“上仙免礼。”耳畔又是那道风流醇厚的男子声线响起,青耕二皇子微微颔首,客气道。

“谢殿下。”我庄重回礼,这才缓缓直起了身子,面上噙着一抹颇识礼数的笑容,脚下却朝着老管家的方向挪了挪,又挪了挪。

我这厢将将挪到了空桓老管家跟前儿,还未待本上仙开口,却听得那苍玄帝君的甚清冷甚耐听的声儿传将了过来。

“二皇子,此番你心头大患已除,便大可高枕无忧地回九重天,孤——”苍玄君唇角微勾,扬起一抹浅笑,声线略微沉了沉,续道,“真真该贺喜殿下才是。”

“呵呵,”青耕公子折扇微摇,朝苍玄君笑了个心照不宣,“承帝君吉言。”

闻完这番话,我心头却是依依稀稀亮堂了几分,饶是如何,本上仙在这世间活的三万年亦不是白活的——

是以,我自然听得出,苍玄君口中青耕的心头大患,说的,正是将将自毁了元神珠,羽化仙逝的重殇神君。

如此一想,这前前后后的种种事,我倒是可模模糊糊地串起个大概来了——青耕盗去苍玄的混沌钟,如今看来,是为了同苍玄君谈笔买卖,他要的,约莫便是重殇的性命。

思及此,我心头却已是亮堂了大半截儿——

如空桓等人所说,青耕是天帝的二儿子,便是继太子重殇之后的下一位帝位继承人,虽说当年重殇被废,却仍是令天帝王母心挂不已,加之,青耕自幼是在凡界里长大,便断然不会是天帝同王母的子嗣,只怕只怕,他是天帝少年风流时种下的根。若真是如此,他便自然没了名正言顺的继承权,加之重殇在四海八荒里的声望名誉,饶是重殇被废了太子位,只要他一日不死,他都是青耕登帝位的绊脚石,且还是块硕大的玄铁石级别的。

是以,青耕想要重殇的性命,苍玄便只是顺水推舟不过,我微微蹙眉,有些想不明白了——依着苍玄帝君的性子,岂是个能被人轻易要挟了去的?

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大文章?我眯了眯眼,一时间竟是忘了礼数二字,只眸色间掺了几分探寻的意味,淡淡地望向了距我仅一步之遥的苍玄帝君。

苍玄君的眸子一望无底,面上更是不见丝毫表情,他渀佛是觉着了我的目光一般,将眼帘微微抬起,亦是朝我回望了过来。

甫一触及他的目光,我的心头便是没由来的一震,直撞得心口生生地疼,我微微蹙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连忙微有些许狼狈地移开了眸子,抬起手抚住了心口。

“空桓仙君,劳烦你随着二皇子一道往九重天走一遭,”苍玄君缓缓开口,声线低沉微寒,字字句句都像是敲着人心一般,“这锦盒里头是当年锁妖塔里那只妖孽的魂魄,同重殇神君遗下的一分执念,你便随着二殿下一道,去见天帝,再将这锦盒交予女娲。”

苍玄君骨节分明的手自我眼前横过,我只觉手里头一轻,这才恍觉是苍玄君取走了我手中的锦盒,将盒子递给了空桓老管家。

“这”空桓老管家接过锦盒,似乎对方才苍玄那番话有些不大明白,只凝了眉宇疑惑地望向了他,“老身老身不大明了帝君的意思。”

“仙君,你只需谨着孤的话去做便是,这锦盒里头附着一封信简,你将它交予女娲娘娘便可。”苍玄淡淡开口,语气极轻,却又透着股莫名的威势,直教人听得心头怵了怵。

“诺。”空桓仙君双手捧着锦盒,躬身抱拳道。

“嗯,有劳仙君。”苍玄略颔首,淡淡道。

“苍玄君,此番——”青耕突地开口,他朝苍玄帝君风情万千地笑了笑,折扇轻摇缓缓道,“青耕定不忘帝君的恩情。”

我抿了抿唇,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伤感,抬头望了望遥不可见的青云高天,缓声道,却只望见枯叶纷飞淋漓的刺目景象。

“嫂嫂,你怎地了?”苍容似是觉出了我的面色有些异常,她阔步走过来搀了我的手臂,满眼的关切之色,问道。

“陪我走走吧。”我朝她摇头,抬眼去望那漫山冰雪之景,笑道。

苍容点点头,是以我二人旋过了身子,朝远处踱了过去,依稀可闻见身后极轻却又极是清晰的一番对话。

“帝君,您方才说重殇太子的执念,那那太子人呢?”

“死了。”

极轻的两个字眼,缓缓飘散在了略微刺骨的风中,竟是说不出的凄凉。

我缓缓仰着头闭上双眸,却忽觉面上一凉,这才恍觉,这片看透了数万轮沧海桑田,历尽了生世之劫的天,竟是又飞起了雪。

雪夜

目送着那驾着祥云飞远的一个俏神仙,一个老神仙,同一个狗神仙,我抹了抹方才与旺财依依惜别时憋出的小泪花儿,顺便揩了揩鼻子。

此时茫茫雪山之中,便只余下了三个人——疑似患了“面瘫”一症的苍玄君,疑似魂儿都追着青耕飞了的苍容公主,同身负着重伤疑似立时便要嗝了的本上仙。

“呃”望着已然漆黑一片的天色,我捂着胸口半喘半咳地朝着他二人开口道,“大哥小妹,我三人是不是该启程同清素应龙回合了?”

据说凡界里有句话,说得是极好的,人多力量大。

我私以为,五人同行定然是好过三人行的,唔,不是还有句话,说的是“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么?想来,五人同行的力量,真真是好大啊好大。

“嗯嗯,”苍容面上是一派的赞同,她连连颔首,边颔边舀眼风儿望了望自家的老哥,极力端出一副端庄又知书达理的闺秀样,“大哥,小二哥说的对啊,我们还是紧着赶回去为好。”

闻言,苍玄君的面上没什么特殊的表情,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见状,我同苍容对视一眼,喜上一了喜——毕竟,要同苍玄帝君有个共同语言,委实是桩难度颇高颇具挑战力的事情。

然而,我二人将将把嘴角扯开,还未将那抹笑容扯个圆范时,却闻见了苍玄君紧接着的一句话,当即便生生挂着那抹还半生不熟的笑容在风中愣住了——

“容儿,你便先去同应龙清素回合。”苍玄君淡淡开口。

“呃——”我同苍容骤然一窘,有些愕然,然而令我们没想到的是,苍玄君接下来的另一句话,却是直直叫我二人从“愕然”直接飞跃到了“石化”的新境界——

“我同你二哥还有些事要做。”苍玄君缓缓抬起眼帘,颇有几分淡定从容地望向了本上仙。

“大晚上的有什么事要做?”苍容大惊,她眨了眨眼,抖着脸皮望了望乌压压黑漆漆的天穹,又望了望宽肩乍臀的苍玄君,复又顺着他的目光望向了奄奄一息面色呆滞的本上仙,俏脸甚诡异地红了红,娇羞无限地支吾了句话。

“这、这个恐怕还是呃,大哥,小二哥身上还带着伤,恐怕还是,还是”苍容深吸一口气,猛地别过了脸去,似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般,说道,“节制点,节制点。”说完,她哈哈干笑了两声。

我印堂乍然黑了大半,只觉额角有几分隐隐作痛,不禁抬手扶了额,心道苍玄君也忒不会说话了,竟叫一个小姑娘误会至斯。

我正欲开口解释一番,却又闻见东皇公子那颇有几分清寒耐听的声儿响起了。

“此言差矣。”苍玄君一脸的淡漠凛然,甚义正言辞道。

“是呀是呀,”我忙不迭地连连颔首表示赞同,亦是一脸正气,“差矣差矣。”

“你小二哥乃是九重天上的上仙,断不是寻常人可比的。”苍玄君容色漠然,一双眸子仍是深潭一般不见底,这番话说得亦是颇耐人寻味。

我眨了眨眼,有几分理解不得,转念间却又觉着苍玄君这番话,兴许是为了解释方才那番话作的铺垫,且本上仙确是个上仙不假,是以我慎之又慎地颔了颔首,道,“是呀是呀,寻常人如何同我比。”

“九重天的上仙,”苍玄君的眸子抬起,唇畔微勾扬起抹笑,笑得如何看如何是一个风清云朗颠倒众生,接着道,“大抵都是有那么些特殊需求的。”

闻完这番话,我呆了。

苍容公主倒吸一口凉气,她惊愕不已地瞪大了一双凤眼,颇惊异地望向了已然呆痴的本上仙,眼神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了个遍,紧接着便满眼的无限崇拜敬仰,口中称赞道,“真真是没成想,小二哥这副瘦弱的身板,原是如此了得的,真真厉害啊。”

“哈,”我青黑着脸色尴尬地笑笑,抱了抱拳朝她回敬,“小妹着实过奖,一般厉害。”

道完这话,我颇有几分凄楚地望了望面上笑得好看得有些扎眼的某帝君,心头默默饮泣:

兄长,您这“差矣”,也差得忒远了些吧。

我同苍容接着又鬼扯了几句,随后她便招来了朵祥云去了,唔,此时此刻,这雪山上便只余下苍玄君同本上仙了。

此情此景,荒郊野外,孤男寡女,甚奇怪。

我有几分尴尬地抖了抖肩,觉着应当活络活络现下里有几分古怪的氛围,是以我指了指天际,清了清嗓子磕磕巴巴道,“兄长,近来天气颇不错。”

话音甫落,只听得天际骤然响起了一道惊雷,接着便是狂风大作,云翻云涌,如何看如何是一副要落大雨的情形。

苍玄帝君顺着我的手指望了望天际,复又淡淡地望向我,貌似颇真诚地颔首道,“是不错。”

我黑着脸,干笑无语。

苍玄帝君一双剑眉蹙了蹙,举起右手捏了个诀,薄唇微动,随后便画出了道隔雨的障子。

我微垮着双肩有些抑郁地端立在雨障之中,默默望天,随即在本上仙十分百分万分之癫狂的眼神中,天际划过了几道闪电,接着便是哗哗啦啦地一阵响,豆大的雨滴便屁颠屁颠儿地落了下来,颇有几分倾盆之势。

苍玄帝君面无表情地望了我半晌,接着便微启薄唇,风轻云淡地吐出了两个极轻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