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荆和碧菡的双人舞和以前云笺在那些某某王朝某某大帝的电视剧里看到的也差不多,就是充分利用身段和水袖功夫,她们那件超长水袖的衣服不知道是谁做的,五颜六色的,煞是可爱。

紫荆和碧菡都在兴头上,云笺因为多日来心中一直被那个两难的题目压的喘不过气来,就是回房也是多一个不眠之夜,心里只希望她们能一直跳下去。就这样跳跳聊聊的,直到凌晨三人才各自回房。

迷雾重重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按摩和敷药,云笺的脚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剪秋为了照顾她的伤脚,已经吩咐紫荆接管了她的所有工作,连梳头这种轻活都不让她做。剪秋对她说:“这个事情可大可小,谁都说不准,要是在三个月内一个闪失,落下个瘸腿的毛病,那就很难再得到王爷的青睐了。所以一定要重视调养。”

云笺想剪秋这么说都是为了自己好,也就不再说什么。但在房间内呆了这么多天实在觉得气闷,就跑到园子里想去看星星。刚走出去几步,远远地听到倚眠的笑声,像是身边的红鸾刚好说了什么好笑的事。云笺想想上次围场南风葵抱她的情景估计倚眠也看在眼里,要遇上了不会有什么好话说给她听。所以掉了个方向又回到了房间。

刚进了房,眼角扫到一样东西,心就是一凉,蒙子归的信端端正正地插在床头上。这是蒙子归和她的约定,因为有床幔挡着,这个位置一般人不会注意,但又是她上床时必然会抬头看到的地方,是她自己要求的,本来想将蒙子归一军,因为她猜想蒙子归从墙外射箭进来,要正好射中她说的这个位置怕是很难,没想到蒙子归一口答应,而且还这么表现给她看,让她不得不佩服。

她打开信纸,只见上面用黑色细毛笔写着:“知道一切都在预计中,甚喜。有伤在身,不便外出,以字联系。此伤无碍大局,静待你的喜讯。“

云笺匆匆读了一遍后,点了一支蜡烛,用烛火将那张纸烧成灰烬。在不断扩散的烟雾中,云笺心中一直存在的一个疑团反而因此找到了源头,原来蒙子归除了她,在王府内还另有线人。

这就是为什么他对她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他知道她什么时候可以外出,什么地点比较安全,他在信里这短短几句话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她:他知道她在10天前受了伤,也知道中秋后南风葵向她示好。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身后,只见房内暗影绰绰,似有无数双眼睛在她的四周环顾。她浑身惊颤,“啊”了一声就向门外狂奔而去。

才一推开门,就和一个人撞在一起,这一次她叫的声音更为惨烈,把来人也吓了一大跳。

“云笺,发生什么事了?”明才抱住她问道。云笺一见是明才,稍稍定下神来,含糊地回答道:“是屋里有个老鼠。”

明才放开她,微微笑道:“看你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会怕老鼠?”

云笺没心思回答,只随口问了句:“明才,你找我有事吗?”

明才的笑容猝然消失,像是突然看见了让他惊栗的东西,他的目光里写满了难以言说的苦楚,似乎他是一个沉重的谜语,越解越忧伤。

“云笺,我是来和你道别的,而且可能我们以后都见不到了。”

云笺非常吃惊,暂时忘记了蒙子归的隐患,急急地问他:“出什么事了,怎么会再也见不到的呢?”

“我被王爷派到外疆去当节度使,外疆离京城几万公里,估计我们这辈子不可能再见面了。”

“你侍卫做的好好的,他为什么会突然下这么一道任命啊,这太不近人情了,你没表示反对吗?”

明才摇摇头。

“你跟了他这么久,他对你一直都挺好的。你要不想去,王爷应该不会勉强你的吧?“

云笺想说自己去跟南风葵求情,但立刻意识到这么说会显得自己在南风葵那里地位特殊,怕传出去引起非议,所以咽下了那句话。

“云笺,我从小跟着王爷,王爷不仅多次救我,还派杜太医治好了我父母的病,他的恩情是我下辈子都还不清的,所以我不会拂逆王爷的意思,而且离开这里是我早就想做的事。”

明才的目光变的越发忧伤。云笺知道明才还有话对她说,这次她决定不再阻拦。

“明才,你还有话对我说是吗?“

“本想就和你说声再见的,可是看到你现在这样活灵活现地站在我面前,却是我们的最后一面,心里忽然很难过。你忘记我对你说过的那些混账话吧,好好跟着王爷,你会幸福的。”

云笺原以为明才是要向她告白的,这是他的最后一次机会,她想就让他了个心愿,却不想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中有些意外,傻傻地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会幸福?”

明才勉强地笑了笑。

“你知道那次王爷为什么没有让我跟他去徽州吗?这么长时间的出巡,他一向是把我带在身边保护他的,可是这次临行前他忽然对我说要我留在府内,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明才看了一眼云笺,发现云笺正很认真地听他说话,于是继续说道:“他说那次中秋夜你做的事说的话会让你在府内的处境很艰难,他怕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有人为难你,所以要我留下来保护你。”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云笺惊讶地听明才说完,她不敢相信明才那次出手相救是受南风葵的委托,南风葵居然为了她连最得力的侍卫都不带,只身外出了那么久。

“千真万确。王爷为了一个女子可以对我做出这样的安排,这种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他对过世的袭梦王妃都没有这么用心过,所以云笺,你大可以安心了,有王爷照看你,你在王府里一定会过的很安乐,我在那个遥远的地方也就会很安乐了。”

明才依然在微笑,可是眼眶却有些湿润。他的话还有他的忧伤都让云笺非常震动,她看着他想说应该还有机会回来的,却也知道那是谎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明才,你说早就想离开,是因为我吗?”云笺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云笺,你不用想那么多,我离开这里是必须的,但不是为了你。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好了,时候不早,要是让人看见我们这么晚还在一起说话,又不知道会有多少波澜要起。”

“你明天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吧。”

“这怎么行,让人看到会给你添麻烦的。”

“我不怕别人说,我们再也见不到了,我作为朋友送送你总是要的。”

明才疼惜地看着她,还是摇摇头拒绝了。

“我一大早就走,你就送到这里吧,我知道你什么都不怕,但我不能让你那么做。”

“明才。。。”明才示意她不用再说,云笺也就顺着他不再说话,只是用担忧的目光送他走远。

明才的这次来访让云笺暂时忘记了蒙子归给她带来的恐惧感,她为明才离去前那种深度的忧伤而不安。她想了想还是要抓住现在这段黄金时间去向南风葵求情,即使明才自己想离开王府,也可以另外派个在京城的官位给他,不需要非要去那么远的外疆。这种事只有南风葵可以做决定。

想到这里,她连忙抓起一件外套,也不顾脚伤刚好,快步走向锦和殿。

殿门口还是一排的侍卫,领头的那个她上次见过,大家都叫他天哥,她也跟着叫:

“天哥,麻烦通报一下,我有紧急的事情要见王爷。”

“是云笺姑娘啊,王爷在卧房呢,你直接进去吧。”

“直接进去?可是按规定不是要你们先通报的吗?”

天哥一脸的媚笑,眼睛盯着她的脸。

“别人要通报,可是王爷吩咐过云笺姑娘你可以不用通报,任何时候来都可以进去。”

“天哥,你又捉弄我。”云笺一看到他的眼神就觉得有些不正,让她浑身不舒服。

“不跟你开玩笑,你上次走后,王爷真的这么说过。你去吧,王爷应该还没睡下呢。”

云笺不放心,再次问了一句:“你确定哦,要是王爷怪罪,我就说是你让我进来的。”

“你放心好了,王爷要没说过的话我怎么敢乱说,王爷一生气,他又不会对你怎么样,倒霉的还是我啊。”

“那好,可是你刚刚说他在卧房,那有娘娘在陪着吗?”云笺红着脸低声问道。

天哥哈哈大笑起来,让云笺的脸更加火烫。

天哥凑近她道:“没有,王爷从徽州回来后就没招过娘娘来侍寝。”

云笺低着头,逃似的进了殿门。

进来后她才发现锦和殿要比西苑大几倍,九曲回廊,庭院水榭,让她一下子就像进了迷宫。好不容易遇见个丫鬟,连忙问她:“请问姐姐,王爷的卧房在哪?”那丫鬟也不多事,直接指着对面那门说:“就是这里。”

云笺有些难堪,不知道这样直接进南风葵的寝房是否合规矩,但遇到两人都示意她可以这么进去,也就决定不再犹豫,她整了整仪容,轻轻地推开门。

南风葵的卧房不大,有一间很小的窗户,即使是白天,光线应该也不是很充足。云笺想起在网上看过一篇风水的帖子,说古代皇帝的房间都不大,而且偏暗,原来果真是这样,那这个房间应该是按着古代风水来构建的。

再看房内陈设倒是非常讲究,那些花瓶字画,虽然她看不太懂,可也知道任一件她带着穿越回去,那都是会引起轰动的。

待她什么都看完了,才想起怎么南风葵没在房内,这让她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在这里等他,还是退出去再问旁人哪里可以找到他。

正在她踌躇间,忽然一瞥眼看到桌上有样东西非常眼熟,不觉得好奇起来,走过去拿在手上端详,这一端详让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清楚地记得那是她送给明才的挂饰,只是那块折成三角形的绣帕被展开在桌上,右下角有用红线绣着的她的名字。她从来没有在自己的绣品上绣过名字,拿来送明才的东西更不会有名字,看那绣法也是非常精细,绝计是另行有人补绣上去的。她马上明白了她自己面临的局面,有着她名字的送给南风葵侍卫的绣帕现在出现在南风葵的卧房里,那究竟对她意味着什么?

“找我有事吗?”南风葵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低沉而耐人寻味。她全身一颤,第一反应就是将绣帕藏到身后,然后摸索着从身后放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啊,王爷。”她喃喃地叫着他,脸色在一瞬间变的苍白。

他微微笑了笑,不过那笑容让她看着心惊胆战。

“看到我怎么这么害怕?”

“啊,我没有,是娘娘让我来问问王爷锦和殿选侍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她准备的差不多了。”

“你让她问下伽蓝,往年是什么时候,今年还是什么时候。你来就为问这件事?”

“是的,云笺记住了,马上回娘娘,云笺告退。”

南风葵收起了笑容,凝视着她。她慌乱地避开他的目光,低头拜辞。

“你不是要来为明才求情的吗?”

云笺刚一转身,就听到南风葵淡淡的声音在身后问道。她身形一滞,迟疑了半秒,确信已经无法全身而退了,于是轻叹一声,决定做回那个什么都敢的云笺。

她转回身,和他对视,无畏又带着些期待。

“恕云笺大胆,想恳请王爷收回对明才的任命。事情不是王爷看到的这样,求王爷明察。”此刻她心中很明白明才突然被外派,这块绣帕就是祸根所在。

南风葵嘴角上扬,带着冷冷的暗讽的意味。

“你果然还是你,可是如果我答应了你,我就不是我了。”

云笺有怒气上涌,脱口而出:“王爷果然是做大事的人,不给对手任何的机会。”

“对手?你居然认为本王会把一个下人当成对手?”南风葵也愤怒起来。

“是云笺说错话了,明才自然没有那种命可以成为王爷的对手,那么对于这样一个对王爷毫无威胁的下人,又跟随了王爷这么多年,王爷可不可以网开一面,饶了他这次?”

云笺知道她和南风葵这样的对话如果有第三个人听在耳朵里,一定是一头雾水,可是他们自己却可以这样打着哑谜,说着亮话,毫无沟通上的障碍。这是两个高手间的对话,只字片言都可以导致严重的结果,那个结果关系着一个人半辈子的命运,所以片刻间,云笺已是全身汗湿。

停顿了数秒,云笺听到了那个结果,南风葵没有任何回旋余地地回答她:“不可以。”

虽然云笺也猜到这样的结果,可还是有深深的失望,因为失望,她的眼框变的潮湿起来。

“那惊扰王爷休息了,云笺告退。”

“你在恨我。”他的目光困住她,让她无法动弹。

她咬着嘴唇,努力不让泪落下来。

“我是恨自己,你做了那么多让我失望的事,可是我还是没有办法不爱你。”她在泪水落下的那一刻,转身飞奔出去。

南风葵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地说:“希望你永远都找不到办法。”

拨云见日

云笺一口气跑回西苑,站在自己房间前的空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呼吸间,她的脑子一刻都没有停顿过。她很明白南风葵是不屑去做偷绣帕这样的蠢事,那么冒充她绣上名字然后又让那“赃物”故意落入南风葵的手中,自然就是明才自己或者派人干的了。

对于明才的动机她可以想到的就是让南风葵把她赐给他,让这面帕作为他们相爱的证据。明才给她的感觉一直是个耿直还有些腼腆的男孩,却没想到会做出这样类似妒妇的可笑行为,而对于南风葵的反应,反而很好解释,虽然她觉得那太阴险。

前因后果好像已经贯通起来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逻辑是不成立的,她怔怔地站在那里,费力地想抓住心中那个隐约的疑点。

她在对南风葵的失望和对明才的怀疑中又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最近她总是这样夜里失眠,到了凌晨开始入睡,一睡就起不来,直到紫荆来敲门叫她。

果然当她在敲门声中醒来时又已经是日上枝头了,她慵懒地对着门外大声说了句:“我马上过来,你先走吧。”

门外敲门声停顿了一下,又急促地响了起来。云笺怕是娘娘有事要唤她,急匆匆地开了门,向紫荆问道:“是娘娘叫我吗?”

可是她才说完这句话就楞住了,门外站着的不是紫荆,而是南风葵。南风葵见到她也是一愣,随即垂下眼帘,低低地说了一句:“换好衣服跟我走。”

云笺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的衣服,这一看吓了一大跳,然后很自然地“砰”地关上了门。

她靠着门背,心砰砰直跳,原来她正穿着南风葵送给她的白家绣庄的内衣,没有人教过她在没有胸罩的年代女人里面应该穿什么,所以至今她还是什么都不穿,她站在门口的位置,正好有阳光直射过来,白色的丝绸闪耀着刺眼的光,光芒亦如丝般轻薄,将掩藏下的雪白胴体也一并反射了出来。

云笺以前虽然也算是半个娱乐圈的人,可是由于从小家教甚严,骨子里竟然非常的保守,虽然知道现在身处男权社会,作为这个王府的主人,这种意外对他根本就不是意外,所以南风葵除了一个尽收眼底的表情外,再没在脸上显示出任何的涟漪,但她还是禁不住脸如烙铁般火烫。

她心情烦乱地找了件丫鬟服换上,想起南风葵还被她毫不迟疑地关在门外,也没有时间梳那个很耗功夫的波波髻了,找来一块手绢像在大学里那样绑在头上,下端打个结,波波髻被散开后,头发有些卷曲,她胡乱地梳了几下,连忙去开门。即使她动作已经很快,但当她打开门时依然看到南风葵脸上有明显的怒容。

她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会怒,估计这是他第一次被王府内的女人关在门外等这么久。可是之后他表情的变幻却让她有些迷惑,刹那的吃惊后又显现出一种欢愉的欣赏。

“这又有什么名字?”

她从他目光的方向了解到他问的是她的发型。

“怕让你等,所以胡乱扎的,我还没想好名字。”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说错了,这不等于承认前一个名字是自己胡编的吗?她尴尬地偷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微微一笑,没有再问。忽然拉过她的手飞快地向前跑去。

他这个动作太突然,握她的手又太用力,让她忍不住轻噫了一声,南风葵闻声后减慢了速度,似乎是不经意地说了句:“忘记你脚有伤了。“

云笺诧异地侧过脸去,阳光下只看到南风葵能乱人心智的俊美侧面,让她彻底忘记为什么会去看他,直到他停下了脚步,也转过头看她,她才惊觉着收回目光,然后想起刚刚南风葵的那句话又像是在道歉。

她收回目光后才发现两人已出了西苑,而面前出现的是南风葵的汗血宝马,在她还不明白南风葵为什么带她来看马,只觉得身体一轻,南风葵用双手在她腋下一提,她就那样被轻易地抬上了马背,南风葵一跃上马,宝马飞也似地向前冲去。

云笺那点骑马俱乐部的水准已经无法应付这样的速度了,她只骑过一次那种快速飞奔的马,就是被王三劫持的时候,只是现在这匹汗血宝马的速度又哪里是王三的野马可以比拟的。任是如此大胆的她,还是吓的闭上了眼睛。忽然她只觉得身体里一阵暖意,她微微睁开眼,低头一看,南风葵的一只手正环在她的腰间,将她的身体贴向他的胸前,一阵心动突然袭来,让她浑然忘记了关于速度,关于危险的任何惧意,她情不自已向后,然后举头,他在她几公尺的地方,她看到他黑色的睫毛,沉稳的目光,紧闭的双唇和瘦削的下巴。

忽然她听到他在她上方轻声地说话:“你再这么看我,我们都要摔下去了。”

她惊的连忙收回目光,恢复原来的坐姿,身体却忍不住因为他这句别有深意的话而有一丝颤抖,与此同时只觉得腰间的手更用力地紧住了她的身体。她背对着他,却还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也许是错觉吧,她听到身后的南风葵也发出了一声轻笑。

大概骑了有半个时辰的光景,四周都是山林和荒野。忽然前方传来了打斗声,南风葵挥动缰绳,再次加速。等快到人群边,他停住马,将云笺抱了下来,拉她躲进一处草丛内,匆忙说了一句:“在这里等我。“

然后再次上马向前。云笺向前方望去,只看到一群蒙面的黑衣人正围攻一个灰衣男子,她只觉得那个男子的身影似乎有些熟悉,来不及细想,只看到南风葵跳下马,拔剑站在灰衣男子的身旁,黑衣人因为来了帮手,而暂时停顿了下来。她看到南风葵转头和灰衣男子说着什么,灰衣男子点点头,然后两人背靠背地再次和黑衣战团撕打起来。

云笺沿着草丛努力向南风葵的方向行进,她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虽然知道南风葵武艺高强,但仍然无法不为他担心,控制不住自己想向他靠近。

因为南风葵的加入原来胜局在握的黑衣团队开始显露败相,不断有人倒地,小小一方大路上顿时横流着鲜红的血液,云笺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失声。

忽然一黑衣人趁同伴纠缠住了南风葵,已成功来到他的身后,云笺这下再也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同时毫不迟疑地向南风葵奔去,南风葵一剑刺中对面的黑衣人,然后没有停顿地抽回剑调转方向向后一推,不偏不倚正中偷袭者的咽喉。偷袭者向后倒下的同时云笺正好跑到南风葵的面前,她看到那两个尸体分别在南风葵的正面和背面倒地的情景,腿一软一个趔趄,然后稳稳地倒在了南风葵的怀抱里。

南风葵刺中的是最后两个敌人,随着他们的倒地,这场战斗就已经全部结束了。世界突然间变的非常宁静,远山净土无声地凝视着紧密相拥的两个人。

云笺的头靠在南风葵的肩膀上,两手紧紧地抓住他背后的衣服,似乎怕她一松手,他又会遭遇危险。

南风葵的声音是她从没听过的柔情似水。

“不是让你在那里等我吗?你没有武功,这样跑过来会很危险的。“

“可是我看到你有危险啊。”她的泪水滴到他的肩膀上,白色的衣衫立刻被染上一片水迹。

“你的意思是你想来救我?”他再次轻笑。她也被他这句话逗笑了,这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冷酷的南风葵也有幽默细胞。

“谢王爷救命之恩。“

身下有人大声地说了一句,将浑然忘我的两个人唤醒。云笺离开了南风葵的怀抱向下看去,地上那人衣衫不整,发丝凌乱,但从那身形和他说话的声音中她立刻认出,原来那个被追杀的灰衣男子竟然是明才。

“起来说话。“南风葵面色恢复了一贯的冷峻。

明才站起身,南风葵开口道:“明才,这就是你离开我的结果,现在你还想走吗?“

明才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有什么是他怎样都不敢相信的。

“王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从你故意留下的绣帕开始。“

云笺听到绣帕两个字,立刻想到被明才做过手脚的自己的绣品,果然听到明才问道

“是我故意弄丢的云笺姑娘的绣帕吗?那个有什么不对?“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让云笺送你这东西的?”说完他看了她一眼,她一惊,想要解释,只见他对她微笑了一下,没有给她机会说话。

“可是我知道那两个字绝不是云笺绣的。“

“为什么?” 问话的是明才。

“因为上面的花样绣法虽然很少见,可是针脚粗糙,颜色杂乱,显然是个生手。而那字却是府内绣娘最常用的双面绣,绣工也要比花样精巧的多,显然不是同一人所为。”说完他看着云笺,云笺瞪了他一眼,南风葵微笑起来。

“原来是这样,明才实在愚笨,什么都逃不过王爷的慧眼。”

“不过我只知道你想利用云笺,却不知道你想利用她做什么,直到你转回来要求我把她赐给你,我才想明白了。”

“那又是怎么回事?”明才刚刚有些开朗的思维再度闭塞起来。

南风葵淡淡的目光从云笺脸上飘过,但没有回答明才的话。云笺看着南风葵,昨夜让她纠结的隐约疑点忽然间解开了。

她代替南风葵回答道:“明才,你对我说过王爷救过你全家的命,你对王爷赤胆忠心,王爷也了解你这点,所以才会想到你向他要我一定另有目的。”说到最后那句,声音忽然低了下去,脸颊微微发红,想着明才对她说过的南风葵为她做的事,心中又有一种不真实的幸福感。

明才却是很不合时宜地说出了云笺说不出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