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笺用手擦了下眼角,渐渐收起了笑容。

“南风葵,他算的真好,稳住了畅国公主,保住了郑元的江山,还有他的摄政王位。可是他的废妃书已经让我坐实了那个府外私通的罪名,那又岂是他日后恢复位份所能一笔抹去的。他心里装了太多的东西,所以已经根本容不下我了,我对他而言算得了什么?明才,请你回复你的王爷,今天他既废了我,就休想来日再让我做他的妃,以后也请你们这些无关的人不要再踏进来,你现在就给我滚。”

“娘娘息怒。”明才大惊。

“住口,你当南风葵这白纸黑字是假的吗,竟然还敢叫我娘娘?”云笺厉声说道。

明才见云笺如此,倒也不再惊慌,他定定地说着:“不说王爷并不真存了废娘娘之心,即使当真,在明才心里,一直都会当你是娘娘。“

“你若真当我是娘娘,我让你滚,你为什么还不滚?你快给我滚出去。”云笺大叫着,抬腿就踢向明才的面门。

明才毫不避让,这一脚踢的实实在在,他的脸颊上立刻一片青紫。

这下云笺也楞住了,她怔怔地看着他的脸道:“明才,你这么好的身手,怎么不避开呢?”

明才笑了笑答道:“娘娘正在气头上,就当明才给娘娘消消气吧。“

云笺平静了下来,她有些歉疚地说:“快回去用热毛巾敷一下吧。只是我刚才说的话都是当真的,你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明才从地上捡起了那张废妃书,说道:“明才这就将娘娘刚才说的话去回了王爷,看王爷是不是要重写一封,不管王爷怎么说,明才少不得还得来一趟,还望娘娘脚下留情。”明才又笑了笑,藏起那张纸出了寝殿。

云笺见明才走了,重新在桌旁坐下。

窗外天空湛蓝,一丝流云都见不到,她想到一千年后她在那些人流如织的城市上空,再没见过如此湛蓝的天空。

“袭梦,你是对的,他不要我了,我真的只能回去了。我这就来取我的玉镯。”

她猛的站起身,凝神站了会,又重新坐下,很快在桌上的白纸上写了几行字:

葵王爷:

云笺乃是来自一千年后的女鬼,所以会骑马,会梳波波髻,会做面膜,会时装表演,会弹六弦琴,会唱“倩女幽魂”,知道埃及香精,也知道食物相克后会得过敏症。阎王说如果云笺能在前世找到真心相待的人,我就能超生。若被他遗弃,那便只能回到兰若寺,做永不见天日的孤魂。

是王爷你亲手将我打回了原形,我要回去了,不管我有多舍不得这个地方,我都没有办法再留下来。

我再也见不到你,你也再见不到我,这是你想要的吗?如果是,那么我让你如愿。

云笺绝笔

写完这些她再不敢多看一眼,急速地向门外冲去,她要去怡梦苑取回自己的玉镯。

云笺拉开门,却看见一个人站在门外,她看清楚来人,刚想说话,那人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她顿觉眼前一黑,随即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JOE,生日快乐。今天是你的生日,我送你的礼物除去文案上的那些祝福,还有便是从这章开始狠狠虐你:)

背景音乐:刘若英的“生日快乐”。

夕夕成玦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真有穿越这回事,我想穿越到五年前,告诉那时的自己,任何不可得都是强求。祝我生日快乐,生日最想要的礼物是-1000字长评:)

明才拿着废妃书再次回到锦和殿,南风葵一见他的脸色,问道:“你脸上怎么了?”

明才用手遮挡着,含糊地回说:“没什么,不小心撞到了。”

南风葵定定地看着他,问:“是被云笺打出来的吧?”

明才没有回答,将手中的纸放到他面前,说:“王爷,娘娘对明才说了一番话,因为事关重大,明才不敢做主,所以回来说与王爷听,若王爷听后依然要废了娘娘,那明才再送一次也不迟。”

南风葵看了一眼那张纸,低声道:“她说什么?”

“娘娘说‘南风葵算的真好,稳住了畅国公主,保住了郑元的江山,还有他的摄政王位。可是这份废妃书已经让我坐实了那个府外私通的罪名,那又岂是他日后恢复位份所能一笔抹去的。他心里装了太多的东西,所以已经根本容不下我了,我对他而言算得了什么?今天他既废了我,就休想来日再让我做他的妃。’”明才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南风葵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王爷,娘娘说的就是这些,明才全部都带到了。”

南风葵的右手慢慢握成了拳头,握的太紧,指节处变成青白色。

忽然他松开手,很快地将那张纸揉成一团扔到了脚下。

“陪我去微凉轩。”

明才大喜,道:“王爷是要去和娘娘讲和啊?”

南风葵瞪了他一眼。

“莫非连本王的事你也要管?”

明才连忙陪笑道:“明才不敢。”

“知道就好。”南风葵转过身,露出一丝笑意。

两人刚走到微凉轩门口,只见菊白慌慌张张地从里面跑出来,差点撞到南风葵身上。

菊白一看是南风葵,喘着气说道:“王爷,娘娘她,她走了。”

南风葵大惊,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问道:“你说什么,娘娘去那里了,你快给本王说清楚。”

菊白被她抓住,疼的说不出话,只好扬起手中的纸,南风葵连忙抢过来,明才忍不住也凑到他旁边来看。

南风葵拿纸的手开始颤抖,满纸撕心裂肺般的恨,就这样劈头盖脸地砸向他,让他一步趔趄,全身冒着冷汗。

明才看到他苍白的脸和额头渗出的汗珠,急忙上前扶住他。

“明才,快,快去找云笺。”南风葵不再是那个面不改色的至尊王爷,他慌乱无措,并且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可是王爷,娘娘说她回到一千年后去了,要怎么找啊?”明才为难地问。

“混账东西,她这是在说气话呢,你还真以为她是女鬼。立刻下令关城门,只许进不许出。先集合府内所有侍卫,再去宫内调人手,我命令你两天之内给我把云笺带回我面前,否则我砍你的头。”

“是。”明才知道南风葵的脾气,不敢再吱声,赶紧跑着出去找人。

南风葵只觉得自己的衣衫已被汗水湿透,从里到外冒着寒意。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可能会找不到她。

云笺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全身瘫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

她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眼光所落处是一些简单的家具和书籍,看这场景不似王府内的寝殿。

她听到身旁有人在说:“姑娘,你醒了?”

她吃了一惊,忙转头去看,见床边站着一位花白头发的老者,慈眉善目,甚是和善。她忙坐起身子,问道:“请问老伯是哪位,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哦,姑娘,老朽名叫沈玉,此地乃是老朽所开的玉善堂药铺。”

“玉善堂药铺,我来京城这么久,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么个药铺?”

沈玉笑道:“姑娘,上凉只是个小镇,又远离京城,也难怪姑娘不知了。“

“什么?“云笺猛然下床,只觉天旋地转,就要向地上倒去。沈玉见状急忙上前扶住她。

“姑娘小心。姑娘昏睡多日,体内虚空,切莫多用力。”

云笺握住他的手,虚弱地问:“老伯,为何我会在这里?”

“是我把你带来的。”

云笺还来不及去看说话的人,那些被蒙蔽的记忆却已因着这熟悉的声音而全部被唤起。

她想起那天她正要去怡梦苑拿回玉镯,却在微凉轩门口见到了蒙子归,蒙子归用布蒙住了她的嘴,她便失去了知觉。这样看来是蒙子归用迷药迷倒了她后将她劫持到这个远离京城,也远离南风葵的小镇上。

思绪到此打住,她慢慢地抬起了头。

沈玉见到蒙子归进来,便退了出去。

蒙子归有些不太明白她眼中的含义,他向她靠近一些,试探地说:“云笺,我。。。”

云笺用尽力气给了他一耳光,蒙子归没有防备,白皙的脸上立刻起了一片红晕。

云笺却因为用力过大,人再次晕眩起来,蒙子归急忙上前抱住她,云笺站定后,发现在蒙子归的怀中,便想甩开他,这次蒙子归有了准备,任她如何挣扎都不放手。

“云笺,你先别生气。子归是知道南风葵废了你,还把你打入冷宫,才下定决心要带你离开王府的。”

云笺停了下来,冷冷地看着他道:“他废了我,把我打入冷宫,不都是拜你和湘流所赐吗,你还在这里假惺惺地做好人。蒙子归,你想让我离开他,也不用做的如此肮脏不堪吧?”

蒙子归眼中有一丝诧异:“你,怎么会知道的?”

“从见到妙尘起,我就猜到了。湘流突然之间会去灵云山已经让我觉得奇怪,而妙尘说的话更是有明显的错漏。那天按她走的时间推算,我呼救的时候她已快到山下,而她自己也是如此说的,你我都去过灵云山,知道在山顶的人再如何高声,站在山下寺庙内的是根本无法听到响声的,那么妙尘说她会回到山顶分明就是假话,更何况那次你也没有进殿。想将军是如何仔细之人,若是会让人知晓行踪,必定不会冒这么大的险来山上看云笺的,所以妙尘会来王府说出那样不堪的话,自是被湘流所逼,而湘流又如何会知晓这些事,那就只有蒙将军心里最清楚了。”

蒙子归一路听下来,也不做任何辩解,她依然无法离开他的手掌,于是她选择不再看他。

蒙子归犹豫了一下,放开了她。

“你猜的没错,我去宫里向太后请安,出来时正好遇到湘流,是我故意告诉湘流我和你在山上的事。自从我知道南风葵那样残忍地杀了袭梦后,我就下定决心要尽快让你离开他。把你送进王府是子归此生做过的最错的一件事,所以即使有再大的危险,再多的难处,子归都当尽力挽回。云笺,你恨我借湘流的手让南风葵废了你,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像我一样这么对你的话,又怎会相信别人的挑拨。连自己心爱的妃子都可以废,这样的人,你为什么还要继续留在他身边?”

云笺身体微微一颤,想到她写给他的话,她准备去取回手镯的意图,她也已经对他失望,她也想着逃离他身边,那蒙子归所做的不过是将她送错了一个地方而已,并没有太大的不妥。

她对他的恨意渐渐消褪,事已至此,她只觉得这又是一次天意,她终究要老死在这个时代了。

“蒙将军想如何安置云笺?”

蒙子归已很了然她在那短短瞬息间心中的变幻,他听到她的话欣喜不已。

“你不怪我了,太好了。云笺,你听我说,刚才你见到的那位沈玉原来是我爹儿时旧友,曾也是一位县官,后沈玉的原配夫人因难产去世,产下一女名叫宝儿,宝儿在十岁那年失足掉入山崖,至今尸骨未寻。遭此等变故,沈玉无心再留在官场,便告老还乡,在上凉开了这家玉善堂,沈玉精通医术,除了卖药,还在铺子里为四方百姓医病,因此深得此地百姓的爱戴。因与我爹交好,他已答应让你冒充他死去的女儿宝儿,对外就说你那年大难不死,被一外乡客救起,这次回来认亲。你就安心住在他这里,等过个一年半载,南风葵已忘记此事后,你便以沈宝儿的名字嫁进我的将军府。”

云笺冷笑道:“将军果然已经全盘计划好。”

“云笺,这是对你最好的安排,你相信子归会做的妥妥当当,不会让你再受苦。”

云笺没有说话,蒙子归紧张地看着她。

许久后,云笺似对蒙子归,又似对自己说:“我既已这样逃出来,便是再无法回王府的了,在小镇中当个大夫的女儿,也许会比在王府更安乐吧。蒙将军,如此,云笺便谢过你的安排。只是云笺不愿再回京城,求将军放过云笺,让云笺就在这玉善堂中终老吧。”

蒙子归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她的手:“我知道你还没有忘记南风葵,我也不逼你,一年很快就会过去,到时候若你还不想回来,我就来这里陪你。”

云笺抽出手,淡然道:“将军不必如此,天下好女子不计其数,何必纠缠在云笺一人身上。何况若被王爷发现将军跑来这里见云笺,恐怕云笺又要多受气了。”

“以后你就是沈宝儿,和南风葵没有任何瓜葛,就是他发现了也拿你无奈。只是不管你怎么对我,我对你的心都不会变的,子归愿意等。”

云笺有些酸楚,她一直藏在心头的人已经和她断了交集,空留一个无关她心的人这样拼死地要进来,世间万事都没有一个圆满,那些残缺的部分是如此让人哀痛,却又无处索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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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花未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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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子归把沈玉叫进了房,对他说:“沈大人,子归把这位姑娘交给你了,烦扰大人好好待她。”

沈玉忙拱手答道:“沈玉必当记住蒙将军的话,当姑娘为亲生,姑娘的真实来历也绝不会透露出去半句。”

沈玉虽已归隐市井,但蒙子归还是尊称他为沈大人,沈玉年龄虽长,但毕竟蒙子归官阶高,他又是蒙宰相的旧识,故对蒙子归非常恭敬。

“如此子归就放心了,以后这位姑娘的名字只有一个,就是沈宝儿,只等京城的事情平息,子归就会带她回去,还望沈大人能恪守今天的话,子归自当重谢。”

“将军的事沈玉必是全力以赴,谢字可不敢当。”

蒙子归满意地点点头,转向云笺道:“宝儿,子归已受摄政王之命领兵攻吴,等战事平息一些后,子归就会来看你。”

云笺听到蒙子归要去打仗,倒也有些为他担忧。

“将军,刀枪无眼,可要多加小心。”

蒙子归眼中欢喜,露出一个笑容道:“子归知道,为了你,子归也定会好好活着。”

如此云笺便成了上凉小镇上玉善堂掌柜沈玉的女儿沈宝儿,白天就在玉善堂里帮沈玉的忙,玉善堂生意颇好,一来二去,附近的街坊都知道沈玉十岁时以为死了的女儿又回来了,大家都过来向他祝贺。沈玉一生孤苦,凭添了这个女儿后,倒也觉得份外喜气,对云笺果真如亲生女儿般。云笺刚到这里时内心极苦,在此幽静小镇中宁静度日,又得沈玉的真心照顾,倒也渐渐地有了笑颜。

这日沈玉正在店堂内为一妇人看病,云笺站柜。云笺本对中药就有些了解,为不让自己去想以前的事,就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跟沈玉学中医,沈玉很是高兴,悉心教授,云笺天资又聪颖,渐渐地也能自己招呼一些买药人了。

云笺见门外进来一年轻男客,急忙笑脸相迎。

“这位公子,可是要买药?”

这男子大约20岁年纪,皮肤黝黑,穿着短褂,手上抱着个布包,见到云笺似乎很意外,转过头去看着沈玉问:“师傅,她是谁啊?”

沈玉回头,一见那男子,高兴地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说:“长生,你回来了,你娘好些了吗?”

“吃了师傅让我带去的药,好很多了。”

“这就好。对了,宝儿,这是长生,我徒弟,前一阵回老家去了,所以你没见到,以后他也会天天在玉善堂帮忙。长生,这是我女儿,宝儿。”

“什么,师傅你不是说宝儿姑娘早就死了吗?”长生狐疑地看着云笺。

沈玉笑道:“我也以为她死了,可是老天怜我,我才知道她当年被好心人救了,一直都活着,这次回来这里找我,我们父女总算是团圆了。”

“这真是大喜事啊,恭喜师傅了。”长生转头去看云笺,云笺从柜台里走出来,笑吟吟地向着他说:“以后还要请师兄多多指教了了。”

云笺的真实年龄已经超过二十五岁,不过她穿越到这个年代后,外表比同龄人看上去都要年轻很多,所以连南风葵都以为她只有十七八岁,故她称长生为兄长。

长生闻言,脸涨的通红,原来黯黑的肤色变的颜色更深。他都不敢正眼看她,只轻声叫了声:“小师妹客气了,我哪里能教你什么。”

云笺见他那羞涩的样子,忍不住开怀地笑了起来,长生听到她的笑声,鼓起勇气看了她一眼,但那眼光却被定在了那里,很久没有移开。

往后的日子,长生果然很认真地教着云笺,得到长生和沈玉两个老师,云笺很快也能自行为街坊们配药了。沈玉因为多了一位帮手,玉善堂的生意也越来越红火。

只是长生对云笺的心思越来越明显,不仅云笺看出来,连沈玉也看的清清楚楚。他晚上到云笺房里,犹豫着说:“宝儿,爹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讲。”

云笺笑道:“爹,你想说什么就说啊,跟自家女儿还客气什么?”

沈玉叹口气道:“你也知道你这个女儿也做不长久,你是蒙将军的人,他也说了,迟则一年,短则半年,就会把你娶过门。我怕长生这孩子到时候会伤心,所以。。。”

云笺见沈玉这么点破此事,倒也有些尴尬。她想了想道:“爹的意思宝儿明白,以后自会离师兄远一些,不让他存什么奢望就是。只是爹有件事可能错会意了,宝儿从来就不是蒙将军的人,也绝不会嫁进将军府。只要爹不嫌弃,宝儿愿意终身在玉善堂陪伴爹。”

沈玉闻言欣喜万分,只是转而又有些忧虑。

“你虽不愿意,可是蒙将军的为人我也了解一二,他费了这么多心机把你安置在我这里,就是为了给你个身份,好娶你过门。要说蒙将军对你用的心不可谓不多,我怕到时候谁都奈何不了他。”

“这个爹爹不用发愁,蒙将军对别人如何宝儿不知,但宝儿有把握他不会对宝儿用强,等下次他来玉善堂,宝儿就跟他说清楚。”

沈玉没有云笺这么有信心,只是担忧地看着她,再说不出什么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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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花未歇(2)

过了几日,沈玉让长生去桃花山采草药,长生拉着云笺说:“宝儿,你跟我一块去吧,桃花山上尽是宝,我一样样地教给你认药名。还有山上桃花都开了,你还没去看过吧,正好我带你去玩。”

云笺看着长生有些兴奋的脸,想起那天沈玉的话,便道:“好,我跟爹说声。”

她走到沈玉身边,对他说:“爹,我想跟师兄一起去采草药,你那天对我说的话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跟他说明白。”

沈玉明了地点点头,说:“路上小心。”

云笺和长生一人挎着个竹篮向着桃花山上去了。

桃花山在小镇的最北边,山并不高,种满了桃树,风吹过,已开到饱满的花朵便不耐风力,粉色的花瓣由空中滑落,路人便有了满襟的花香,像一些芬芳的印记。

长生摘下一朵桃花插到了云笺的发上,云笺一呆,这是长生第一次对她做这么亲昵的动作,虽然她早就知道长生对她有情,但他一向是个害羞的男孩,连跟她说话都会脸红,也许是因为被山上的风景所迷惑,连内向的长生都有了这样的勇气。

云笺正想着如何说可以让长生断了念想,忽然觉得脚上一痛,她低头一看,随即“啊”的一声惨叫,跌坐到地上。

长生一惊,看向云笺,只见云笺脸色惨白,用手指着自己的脚,断断续续地说:“蛇。。。蛇。。。”长生果见一条青白相间的小蛇正缠住云笺的脚踝,单裤已被咬破,有血迹从内渗出来。

长生连忙从身上取出一柄木棍,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蛮力,三下两下便将小蛇打落在地,又抽出一把尖刀将它劈成了几段。

长生确定那青蛇已死后,慌忙蹲下身子去看云笺脚上的伤,他慢慢卷起她的裤管,见伤口处还在流血,想也不想,便将嘴贴上那处肌肤,用力吮吸起来。

云笺大惊失色,忙阻止道:“师兄,你干什么,万一那蛇有毒呢?”

长生一笑道:“我就怕有毒,所以才帮你吸干净。不过看这血的颜色,应该是没有毒的,等血凝了,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