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又熟悉

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

却无法拥抱到你

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

但愿认得你眼睛

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

身边有怎样风景

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

却如此难以忘记

你们一直念叨着的这首金莎的“星月神话”登场了。

蒙子归给了沈玉一大笔钱,让他转给长生的家人,另外又亲自派人帮着沈玉和云笺料理完长生的后事后才离开,临走前他告诉他们郑元的后方兵将这一两日内就会开进上凉,借道上凉进入中州。作为中州战场的后方阵地,上凉也会有不少数量的驻兵,他要他们多储备一些食物,以防不测。

这话说了没多久,第一批兵马便在霍起将军的带领下进了城。上凉的百姓们一见,都怕战火会烧及上凉,有些连夜就往外乡避战难去,剩下的人便全部涌到街上买粮买药买衣。一个平静的小城立时变得人心惶惶,混乱不堪。

云笺也跟着对面的花婶一起去排队抢米,花婶趁着排队的空隙悄悄对她说:“宝儿啊,我那死心眼的四儿还在动那个心思,要我跟你爹提亲来着,我怕你不乐意,所以啊就先问问你的意思,再跟你爹说去,你看怎么样?”

云笺苦笑了一下,道:“花婶,宝儿乃是不祥之人,已经害了长生,怎么也不愿再伤及无辜了。你让四哥还是对我死心了吧。”

“长生那是他命里的劫数,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花婶可从没往那边想过,你也不用往自己身上套,否则传了出去,以后你还怎么嫁人。”

云笺正想着怎样回绝好,忽见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大家扭头一看,见一列长长的骑兵队伍正向这边过来。人群顿时混乱起来,纷纷向两边避让。

花婶差点被人挤到地上去,云笺连忙扶住她,两人站在拥挤的人群当中等待兵马过去。

只听人群中有人在议论:“那旗帜上写的好像不是‘霍’字,也不是‘蒙’字,不知朝廷又派了哪个大将军过来助战了。”

“听说攻下中州,很快就能破吴城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吴国兵来闹事了。”

“是啊是啊,最好早点打下来,以后就不用担心了。”

虽说上凉离吴国边境还有一段距离,但有时也会有吴国的士兵过来抢掠的,上凉的百姓对这次攻吴还是很支持的。

兵马越走越近,前排有人忽然高声说了一句:“快看,是六王爷亲自带的兵,那旗上写的是‘葵’字啊。”

像是一石激起巨浪,顿时人声鼎沸,两边的人群开始齐声高呼“六王爷千岁”的口号。

花婶兴奋地踮起脚尖,拼命仰着头向右边兵马过来的方向张望着,一边对云笺说:“宝儿,这六王爷生的还挺好看的呢。”

花婶没听到回答,于是扭头去看她,只见云笺脸色苍白,目光木然,她吓了一跳,问道:“宝儿,你不舒服吗?”

云笺回过神,虚弱地说了一声:“我没事。”

花婶猜想她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浩浩荡荡的兵马队伍,被吓住了,连忙把她拉到自己身旁,用手撑着她的臂腕说:“那你快过来看啊,以后可没机会再看到六王爷了。”

云笺魂不守舍地顺着花婶指引的方向望了出去,南风葵穿着战衣,戴着盔甲,□的依然是那匹汗血宝马,身旁的人依然是明才。

一年多不见,南风葵似乎变了很多,变的并不是他华美的容颜,而是他的目光,似乎更冷更深更不可测,她原来在他身边看的到那些东西现在都看不到了,而原先她就不明所以的他似乎藏的更坚决了。她只觉得这副盔甲下的人让她如见旧识,又像初初的相逢,心中爱恨交织,疼痛难忍,她泪眼模糊地注视着他,不觉他已到了近前。

忽然他停下马,慢慢向这边人群望过来,云笺一惊,急忙将身体藏到了众人之后,人影交织,顿时她什么都看不见,她相信他也什么都看不见。

只听到几步之外的明才问道:“王爷,怎么了?”

“大概是我眼花了,我觉得好像看到了云笺。”

“王爷。。。”明才欲言又止。

“走吧。”南风葵似乎轻叹了一声。

他的面容如梦如幻,像那一声叹息,不及出口,亦或听不真切。马蹄扬起一阵尘土,将所有未曾看见的,刻意隐瞒的都抛在了身后。骤雨止歇,一切风云突变的际遇都已平息,只是这人世间从此又多了一件往事。

队伍渐行渐远,人群又涌动起来,米庄前长长的队伍也立刻恢复了原样。花婶回过头,想叫云笺快去排队,忽见她满脸的泪水,她惊诧不已,看着她的脸问:“宝儿,你到底怎么了?”

云笺很快擦了下眼泪,微笑道:“有灰尘落进眼里了,好痛。”

花婶“哦”了一声,拉着她快步回到队伍里。

云笺扛着一大袋东西回到玉善堂,沈玉已经听说了南风葵带兵进城的消息,云笺便试探地问道:“爹,六王爷也是去中州吗?”

“是啊,这下可好了,六王爷亲自出马,不消一月估计就能班师回朝了。”

“那王爷会不会有危险啊?”

“王爷乃是千金之体,轻易不会出战,下面还有蒙将军和霍将军,都是武艺超群的。看这行军速度,明天晚上他们应该就能到中州了。”

云笺听了心定了一些,便也不再多问。

之后几日又不断有兵马进城,大部分就在城里安了营,于是他们店里也经常有兵将光临。

这一日,来了几个兵,为首一人拿出一张写满药名的纸递给柜台内的沈玉,沈玉一看有止血的,解毒的,治风寒的,那人还要店内所有的纱布绷带等打仗常用品。

因数量很大,沈玉和云笺两人做了番分工,由沈玉配药,云笺负责包装并写上药名用量等。直弄的两人满头大汗,等全部弄停当,竟然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

那几名兵爷倒也不催促,只等取了药,拿出一大袋银两,还问沈玉够不够,沈玉点了下数,连声道谢,那几人便带着几大包药离开了玉善堂。

沈玉看着那些银两乐得合不拢嘴,对云笺说:“看爹说的对吧,幸好备足了药份,否则可少赚很多呢。快些我们得再进点货来,说不定明天还有官爷来买药呢。”

云笺也笑着说:“爹,我们的药都卖空了,我看我们今天就早点关店铺,我去给你热壶好酒,烧几个下酒菜。”

沈玉乐呵呵地说好。

南风葵正在中州帐营里和几员大将布置兵力,忽见明才急匆匆地进来报告道军营中有不少人感染风寒,怕会引起大面积扩散。

南风葵一听忙带着众人进伤兵营帐察看。

南风葵边看边问一个随军医师:“是否用药了,会不会扩散?”

那医师答道:“回王爷,中州城内的药物已经没多少存货了,幸好前几天微臣让人去上凉城里买了一些风寒药剂过来,这些药剂竟然十分管用,兵士的症状这会都已减轻不少,应该很快能痊愈,请王爷放心。”

南风葵点点头道:“医师费心,再派人去上凉备些药回来,若兵中有了传染病,那会十分麻烦。”

“微臣明白。”

南风葵看了一眼地上那堆药包,随手拿起了一包问道:“这个就是很管用的药剂吗?”

“是。”医师恭敬地答道。

药包是用黄色牛皮纸包裹,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药名和用药量。

南风葵的目光忽然变的异样,他盯着那字看了很长时间,猝然回头问那医师:“这药是从哪里购得的?”

“回王爷,是上凉最大的药铺,名叫‘玉善堂’。”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

就是遇见你

在人海茫茫中静静凝望着你

陌生又熟悉

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

却无法拥抱到你

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

但愿认得你眼睛

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

身边有怎样风景

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

却如此难以忘记

你们一直念叨着的这首金莎的“星月神话”登场了。

看朱成碧(1)

作者有话要说:请允许我尘埃落定 用沉默埋葬了过去

满身风雨我从海上来 才隐居在这沙漠里

该隐瞒的事总清晰 千言万语只能无语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 喔 原来你也在这里

那一个人 是不是只存在梦境里

为什么我用尽全身力气

却换来半生回忆

若不是你渴望眼睛 若不是我救赎心情

在千山万水人海相遇 喔 原来你也在这里

背景音乐:刘若英的“原来你也在这里”,唱出了此刻云笺的心声。

沈玉在店堂外贴了招学徒的布告,不过兵荒马乱的也没有人来应征。沈玉要在店内为人看病,所以外出办货之类的事都交给了云笺。

云笺进货都要跑到离开上凉数十里地的石几药市,当她抱着大袋药品回到玉善堂已是晚上。

才走近玉善堂大门,就见门外有数十名兵将站着,旁边围着很多看热闹的街坊,云笺心知出事,立刻向那边奔过去。

云笺走到门外正好看到花婶也在那里,连忙走到她面前问她:“花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我家门口这么多兵?”

花婶说:“我也不知道啊,他们一早就来了,我本想进去看看你们的,结果被拦在外面,说除了玉善堂里边的人谁都不许进去,里面的人也不准出来。”

“糟了,前两天有两个兵爷来买了很多药材,怕不是那药吃出病来了,官府要治我爹和我的罪吧。”

花婶一听脸都吓白了,忙拉过她悄声说:“那你还不快逃,要真那样,可是死罪啊。”

云笺坚决地说:“不行,我不能扔下我爹不管。”

说完云笺也不顾花婶的阻拦,急急地抱着药包就要往店堂内冲去,门口的兵士一见这情形,举起手中的刀拦住她的去路,高声说道:“闲杂人等一律不许进玉善堂。”

“我是玉善堂的人,掌柜沈玉是我爹。”

那小兵一听放下了刀,做了个让进的手势,云笺说了句“谢谢”,快步跑进店堂内。

一进店堂,就看见沈玉对着门坐着,他的对面背对着云笺站着一个兵将打扮的官爷。沈玉正和他说着什么,沈玉的神情显得局促不安,右手不停地擦着额上的汗。

云笺看到沈玉的样子就知道有麻烦了,她站定在进门口的地方,低低地问了声:“爹,出什么事了?”

“爹”字才出口,房内说话的人便都停了下来。

沈玉迟疑地对着对面的人看了一眼,云笺顺着沈玉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刚才被那个站立着的人挡住了视线,在他的身前还坐着一人。

那人听到她的声音后慢慢站起身,云笺看到他身形很高,没有穿官兵服,只着一件月白色外襦,却已有不同常人的高贵和俊逸,只是一个似是而非的背影便已让她心跳停止。

那人似乎犹豫了很久,然后慢慢转过了身。

她终于看清了他,她手中的药包颓然地掉落在地,有浓郁的药香从包内缓慢溢出。

他的声音充溢着巨大的喜悦,如此不加抑制,于顷刻间在她心中掀起了一场波澜壮阔。

“云笺,真的是你?”

他快步走到她面前,有葵花香气漫上她的心头,逼迫着她不得不去凝望。

她的眼睛甫一接触到他的脸,便已跌入他的怀抱,有温热的液体流入她的颈项,他的温度让她的身体颤抖起来,他感觉到了她的悸动,于是更紧地抱住了她。

“我这是不是在做梦?我终于找到你了吗?”

她不知所措,亦无从回答。

只听到身旁一人说道:“明才拜见云妃娘娘。”

云笺已停止的心跳转为了巨震,这一句“云妃娘娘”让她彻底清醒过来,前尘往事如风起云涌般散乱一地,让她心如刀割,她不再不知所措,也不愿这样默默地接受这一段突如其来的重逢。

她用尽全力推开死死抱住她的南风葵,南风葵没有防备,人倒退了几步,眼中有一瞬的诧异。

云笺快步来到沈玉的身旁,很快地问道:“爹,他们是谁啊?为什么叫我娘娘?还有门口怎么有那么多官兵?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将所有能想到的问题一股脑地问了出来,为的是让自己有时间积蓄勇气。

沈玉也是一脸的迷茫,他说:“宝儿,这位是顺亲王六王爷,他说要找写这些字的人,我说那是你写的,所以王爷就从早上开始一直坐在这里等你。”

云笺看了眼桌上那张纸,是上次用来那批包药材的,上面有她的字迹,顿时明白了南风葵是如何追到这里来的。

只听到沈玉又对南风葵说:“六王爷,这是小女宝儿,她还是第一次见王爷,王爷怕是认错人了吧?

南风葵没有回答沈玉的话,只是直直地看着云笺,云笺却始终侧着头,面向着沈玉。

明才对着沈玉斥道:“大胆草民,可知你口中的女儿正是我们亲王府失踪一年多的云妃娘娘,拐带娘娘可是重罪,你不快快认罪,还敢继续用谎言蒙骗王爷,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沈玉吓地腿一软,跪倒在地。

“王爷饶命啊,草民没有撒谎,宝儿真的是我的女儿,她从没见过王爷,怎么会是王爷的娘娘呢?”

云笺也立刻跪在沈玉身旁,向着南风葵说道:“王爷,我爹说的没错,宝儿没见过云妃娘娘,不知道是不是很相像,但宝儿真的不是她,求王爷不要冤枉好人。”

“娘娘,是不是这人威胁你,你不用怕,明才这就把他抓走,让他再也不能伤害到娘娘。”

“这位官爷怎可胡乱抓人,爹没有威胁我,宝儿说的都是真话,宝儿真的不是你们所说的那位娘娘。”

南风葵的脸上还有着明显的泪痕,他用手抹了一下脸,云笺心中一阵翻滚,她从没见过南风葵如此狼狈的样子。

“云笺,你还在气我对不对?”他的眼神那么软弱,她的心疼到麻木。

“你想罚我也已经罚的够了,这一年多,我找遍了整个郑元国,我真的怕了,很怕再也找不到你。上天怜我,终于让我又看到你了,你先跟我回去,有什么话我们回帐营说好不好?”

“王爷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不是王爷失踪的妃子,我的名字是沈宝儿,我也不会跟王爷回去,我只想和我爹住在这个玉善堂里。”

“我不知道你哪里找来的爹,等我以后慢慢再问你。你想和你爹在一起,那我就把你们一起带回去。”

南风葵身上的软弱和不安已全部消失,他又恢复为那个霸道的王爷。他走到她面前,扶起她,然后一把抓住她的手,任她如何反抗,都不肯放开。

作者有话要说:请允许我尘埃落定 用沉默埋葬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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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换来半生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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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千山万水人海相遇 喔 原来你也在这里

背景音乐:刘若英的“原来你也在这里”,唱出了此刻云笺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