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葵面上不动声色,暗暗压低声音对身前的云笺说道:“云笺,你在干什么?这只能拖延一下时间,于事无补的。”

云笺侧过头,也低声对他说道:“葵,你照我说的做。”然后又对明才耳语了两句,明才点点头,迅速地离开。

云笺转向面前的人群说道:“大家可知道这珍珠湖内住着龙王?”

有人回答道:“知道啊,不然怎么会吐泡泡。”

“此龙王在天界都听命于葵王爷,王爷只需击掌,便能将它召唤上来。”

“真有此事?”人群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开来,目光全都集中在南风葵身上。

云笺转过身,南风葵狐疑地看着她,她微笑着对他点点头,南风葵想着刚才云笺说的话,知道她必有用意,于是向湖边走去,众人也全跟在他身后。

南风葵看着湖面,静立了片刻,两手慢慢弯曲在胸前,一阵响亮而急密的击掌声,远远飘过湖面。

平静无波的湖面在一阵阵的击掌声后,忽然变得骚动不安,原本从石缝中缓慢上浮的水珠变的汹涌湍急,如大颗的珍珠奔流直上,湖面如被烈火焚烧,无声地沸腾起来。

人群发出响亮的惊叹声,在南风葵的身后跪成一片,那些人一边磕头,一边大声叫着:“六王爷是神仙下凡哪。”

南风葵停下手,侧头看着身边的云笺,满脸的不可思议,云笺对他笑笑,然后转身面对众人说:“各位都请起来吧,龙王不可在人界现真身,已经回去了。不过我刚才在六王爷身边,听到他对龙王说以后大家要想祈福,便可来湖边击掌召唤他,他一定会认真听取大家的愿望,造福珍珠城的百姓。”

众人又是一阵膜拜,才慢慢站起身来。为首那人在人群里高声说道:“六王爷乃上天派下来为百姓造福的,以后我们大家都听王爷的。”

大家都附和着那人,南风葵满意地面向着人群说道:“葵一定不负天下人,必让天下的百姓安居乐业,永得安康。”

百姓轰然叫好。

这时只见远处有大队的骑兵绝尘而来,到的近前才看清是明才和王戎带的兵马。

王戎下马后,立刻派兵驱散人群,这次众人也没有反抗,纷纷向外走去。

范宛如却依然站在那里不动,只神情复杂地注视着南风葵。南风葵走到她面前说:“范姑娘若能不把葵当做杀父仇人看待,葵依然愿意帮助姑娘。”

范宛如心中如有一条百转千回的曲折迷径,让她一时找不到出口。她看着他,有一些隐衷悄然掠过。她是恨他的,但那种恨并不如她说出来的那般纯粹,她何尝不是因为昨晚他拒绝了她,而产生的妒意呢。只是恰好有了这样一个理由,让她下了决心要毁了他。她又看了一眼他身边的云笺,如果那个位置站着的人是她,她是否就可以轻易地放过他了呢。

云笺看她那般痛苦的神情,温言劝慰道:“范姑娘,你也知道王爷差点和范将军同归于尽的事情,谁生谁死,只在刹那间铸就,一切都是劫数,还望姑娘顾念大局,接受王爷的帮助吧。”

范宛如对着她凄然一笑道:“娘娘如此大富大贵的命,又能得王爷的一往深情,当真让人羡慕。”

云笺未料到她会说出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她还想劝她几句,范宛如忽然跪下谢恩道:“多谢王爷娘娘对宛如的恩典,宛如再不接受,便是不知好歹了。”

南风葵见她答应,也舒了口气,只觉得今天非常顺利,连忙吩咐王戎以后要多多照顾范宛如。

良辰美景

王戎派人带了范宛如和小莲离开后,对南风葵说:“王爷,微臣已派兵将这湖四周都守住了,断不会有人闯入扰乱王爷和娘娘游玩,请王爷娘娘放心。”

南风葵原怕如此会让云笺觉得失去游玩的兴趣,但看天色已暗,若有人再来行刺,自己的心都在陪云笺上,疏于防范,怕真会出什么乱子,于是夸奖了他几句,命所有人都退出景区,偌大一个珍珠湖范围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南风葵饶有兴趣地问她。

“什么怎么做到的?王爷本来就是上天派来拯救百姓的,王爷真神不露相,云笺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云笺虽然是微笑着说这句话,但想到刚才那一幕,也着实有些后怕,只不过当时情况危急,自己也是在赌一把。

在云笺听到南风葵命令明才带自己先离开时,心中大急,她不想在这种时候离开南风葵独自逃生,却又知道她违拗不了他的命令,就在此时她听到身后珍珠湖水流动的声响,忽然想起以前在学校论坛上曾看到过的一则暑期旅游信息,介绍一处珍珠泉又名喜客泉,只要游客在湖边鼓掌或唱歌,池中水珠会随声音大小而变化,仿佛喜迎宾客。她并不太确定这里的珍珠泉是否也有这样的特点,只是觉得成因相同的湖水,必定有相像之处。幸好,她赌对了,不仅让南风葵和自己躲过一劫,又帮南风葵赢得了吴城百姓的爱戴,想想真像有天助,所以她说南风葵是上天派来的,也是真心话。

南风葵探究般地将她转过身面对着自己,云笺笑着推开他,为避开这话题,故意斜睨着他问道:“那范宛如为什么那么说我?你到底和她瞒着我做了什么?”

南风葵一脸的莫名其妙,说:“她说的哪句话让你起疑了?”

“就是那句‘娘娘如此大富大贵的命,又能得王爷的一往深情,当真让人羡慕。’她先前还非置你于死地的决绝模样,怎么会忽然羡慕起你对我的好来,分明就是对你动了心,若不是你背着我对她做过些什么,她又怎么会如此因爱生恨呢?”

南风葵似乎也想起这句话来,并不隐瞒,照实说道:“她昨晚上来找过我,想让我带她和她的丫鬟走,我没有答应,只让王戎帮忙安顿她以后的生活。我没背着你做什么,你还不相信我对你的心吗?”

云笺用手勾住他的脖子,撒娇道:“我就看出她对你有不轨之心,只是你长的这么好看,让女人不觊觎你的美色倒也难,我该拿你怎么办好呢?”

他用力捏住她的鼻子,没好气地说:“什么叫觊觎我的美色,我堂堂郑元国的顺亲王就被你说的这么不堪,葵的心都已经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把脸埋进他的胸膛,他的心跳声铿锵有力,声声入耳。

“你怎样对我,我自然知晓。只是葵,你答应我,以后遇到有危险的时候,不要赶我走,我要和你一起面对。”

他深情如注,紧紧拥住她,不知如何爱她才好。

“傻瓜,我保护你是天经地义的事,你若为我好,便得一直平安地活着。”

“可是我也是同你一样的想法,你平安,我才会安乐。”她心中感动,喃喃低语。

“云笺,你是上天给我的最好的宝物,我不知该如何感谢上苍这份恩赐。”他将她越搂越紧,她爱极了他那种能另人窒息的柔情。

此刻正值初夏,如此长久的拥抱,让云笺觉得热的不行,她在南风葵怀里看见那一汪湖水,忽然有个强烈的愿望。她推开他,说道:“葵,我想去游泳。”

“你可真是个野丫头,这种事也想得出来。哪有女人在外面游泳的?”他显然被她的话震到了。

“你都规定女人可以骑马了,游泳为什么就不可以?”

“那不一样,游泳,衣服会湿。”南风葵含蓄地看着她的衣服位置。

“去你的,这里又没别人,我把外衣脱了,一会上来再披上不就行了,这么热的天,贴身衣服很快就会干的。”

云笺说完也不等南风葵同意,一下就跑到湖边。

南风葵连忙追上去,云笺见他追来,大声笑着,跑的更快。到了边上,三下两下脱去外衫和鞋子,也不停顿,就“扑通”一声跳下了湖。南风葵怕她出事,也跟着跳了下去。

可才下水,南风葵就知道自己低估了她的能力,他已是尽了全力,但居然追不上她。云笺在前面还大声地挑战他:“你知不知道我是校游泳队的队长,就你这水平,都不够格加入我们校队。”

南风葵听的云里雾里,隔着距离也无法细问,只能装模作样地威胁两句:“你还不快停下,小心有人来。”

“怎么可能,那位王大人不是说了吗,四周都有兵将把守,谁都进不来。”

“怎么会进不来,看后面就有一帮人过来了。”

云笺一惊,朝岸边看去,天色已完全暗下来,淡淡的月光照着成片的树木,黑影婆娑间倒也看不真切是否有人影。她也知道这个样子要给外人看到,真有些不太像样,于是停了下来。脚刚一伸直,就碰到了湖底,人顺势站立起来,原来这珍珠湖岸边的水位才到胸前。

南风葵游到她面前,他也站直身子,板着脸说:“你怎么什么古灵精怪的事都会做,我早晚被你吓死。”

云笺自知这招有点过火了,要不是南风葵这么爱她,一般王爷还真会被吓晕,于是堆起笑脸,尖着嗓音,装出娇滴滴的样子说:“我觉得热嘛,王爷也不知道体恤一下,亏我刚才那么帮你。”

南风葵又好气又好笑,拍拍她的脸,温柔地说道:“热也不能往水里跳啊,现在虽然是夏天,可湖水这么凉,一会冻出病来可怎么好,我们又还在赶路,你就不能让我少担心些。”

“让王爷担心了,都是臣妾的错,臣妾向王爷赔罪。”云笺笑着弯下腰,脚却被湖底的植物绊住,一个没站稳,就向前倒去,南风葵连忙伸手抱住她。

“看,闯祸了吧。”南风葵疼惜地拭去她脸上的水珠,她抬起头,柔柔地笑望着他,她全身湿漉漉的,内衣全部贴在身体上,他的手忽然停滞在那里,有刹那的失神。

云笺感觉到水下他紧贴着她身体的一部分已变得坚硬无比,他的脸微微的潮红,呼吸像身下的湖水,泛着阵阵的涟漪。

她把手伸下水里,向前探进他的衣衫,衣衫里面都是水,冰凉一片,唯有她握住的地方如火般炙热。他全身一颤,眼神变的张狂起来,他肆意地寻找着她的唇,不容分说地抢夺着她的温情。

“云笺,你真的回来了,我好想你。”他的释怀和心意圆满,让他的吻更加疯狂起来,她的身体已全部沉入水里,只留下她的吻还流落在空气中。

她在水下,慢慢将自己与他融合在一起,他在她怀里剧烈地颤抖着,不停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像是回放着那无数个与她分离的夜晚,在梦里醒里所做的事,她的名字便是那些无望日子里他唯一可辨的呻吟。

“葵,我也好想你,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我保证。”他的眼中有激情未退的迷离,但他的话语却是铿锵落地,有着让人怦然心动的柔软和坚定。

她紧紧地抱住他,月光撒向湖面,清晰映照着紧紧缠绕的两个身影,珍珠湖底有无数的水珠同时涌出,潺潺水声,像一首跨越千年的缠绵乐曲。

峰回路转

南风葵怕云笺长时间在马车中,太过劳累,所以并不急着赶路,常常是找一风景秀丽的地方,一住就是好几天,这样的旅游倒是很休闲。

这样拖拖拉拉地行进着,等到了京城已是夏末了。

云笺下了马车,看到那依稀在梦里才出现的顺亲王府,不敢相信她是真的回来了。离开的时候她心意已绝,她不会再去见他,只是世事无常,有她所料不及的回转余地,只是再一次要走进这个地方,就像再一次走进那些不堪的人事,让她不由得有了怯意。

她的犹疑和意欲退却全部都落在了南风葵的眼里,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不带一丝含糊地说:“你跨进去的地方已经和你离开的地方全然不同,我保证没有人再能伤害你。”

她深深地看进他的眼底,心绪复杂,一时不得平静。

“葵,你知道那时候我为什么坚决不肯认你吗,我就是不想再回来这里,可是我爱你,所以还是选择了回来。你不要再辜负我。”

“我发誓,若我再负你。。。”

她一把捂住他的嘴,只觉得自从来了古代,自己也变得越来越迷信了,生怕听到他的毒誓。

“不要发誓,我相信你便是。”

他拉下她的手,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走吧,我已让明才通知所有人去锦和殿等我们了。”

云笺说声好,便由他牵着跨进了王府的大门。

靠近锦和殿正殿的时候,已听见里面的人声,待到走进去,便看到那些久违的面孔,她们的脸上表情各异,却是一样的沉默不语,等待着南风葵说话。

南风葵的手始终和她相握着,她知道他怕她胆怯,更怕她反悔,于是她换了个姿势,与他十指相扣,然后微笑着仰视着他,南风葵侧过头,欣喜地看了她一眼,随即面向着众人高声说道:“本王把你们叫到这里来,是想告诉你们本王在带兵征战吴国途中,幸运地找回了云妃,云妃在一年前为奸人所掳才会离开我们王府,幸而经过一年多的找寻,最后还能与我重逢,这是我们王府内的大喜事,也是上天对我南风葵的恩典。云妃在外受了很多苦,希望你们替我好好宽慰她,让她过的舒坦些。都听清楚了没?”

倚眠笑着说:“那还用王爷说,几日前我们便接到王爷送的信,说是找回了云笺,我们都盼着你们早日回来,让我们姐妹团聚呢。”

剪秋和丝萝都是神情激动地看着云笺,用力点着头。

云笺见到她们的神情,心中如沐春风,刚走进王府时的忐忑也淡去了踪影。

“好久不见姐姐妹妹们,云笺心中也好生挂念,今日见到你们都安好,云笺快活的很。”

“王爷说云笺姐姐在外受了苦,可是怎么反而出落的越发丰润了呢?”云笺抬头,便看到了说话的湘流,只见她唇角含着讥讽的笑意,眼中是阴冷的妒意。

“公主这话可是过誉了,要说丰润和美貌,这世上还有女子能比得上公主吗,这些日子不见,公主是越来越美丽了。”

湘流想是已无法克制心中的敌意,便也不再伪装,神情凄艾地转向南风葵说道:“王爷今日说的话里怎么有这么多的错处,想是王爷重遇故人,太过开心,便糊涂了吧。”

南风葵冷冷地看着她,忍着怒气问道:“湘流,你又想说什么?”

“王爷一口一个云妃,可是以湘流所了解到的郑元皇族的规矩,王爷当年已经写了废妃书,并且让明才亲手交给了云笺,被废黜的妃子未经重立,怎能称妃。”

“湘流说的也有道理,本王明日便会重封云笺为侧妃,这样也可让云妃坐正位份。”

“王爷,你可又错了,湘流问的很清楚,按照郑元的礼法,废妃若已出了后宫,便再不能回来,更谈不上重新封妃了。”

此言一出,南风葵脸上变色,这个规矩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一直认为当年他是收回了废妃令,所以可以不再受此条限制,可是自己刚刚说的话,明明已经承认了当年确实已废了云笺,想不到湘流是设了一个语言上的陷阱,他是王爷,当着众人的面,也无法自己否定自己。

南风葵恼怒地看着湘流,心中打定主意,先回避了这个话题再说。

“湘流,你在府里不好好学着做个贤德王妃,整日搬弄是非,弄的本王的后宫不得安宁。云笺刚刚回府,需要清静地休息,今日就散了。”

湘流也看出这是南风葵的缓兵之计,她执意不给他回旋的机会,不依不饶地继续说道:“王爷虽是亲王,可也不能因为这身份就不讲皇法了,连皇上的皇宫内都是照着法在做事,难道王爷想超过皇上吗?”

南风葵勃然变色,他没想到湘流为了阻止云笺回府,连这样忌讳的话都敢说,整个大殿内的人也都是大气不敢喘,只等着南风葵发怒。

云笺轻轻挣脱他的手,南风葵担忧地回过头来看着她,她对他笑了笑,转向湘流道:“看来云笺走后,公主也转性了,变的好学起来,郑元的皇族礼法,公主都学的像模像样了,不过公主是异族人,再怎么学,到底还是有疏漏之处。”

湘流傲然地盯着她,毫不退却。

“湘流自问已经了解的很清楚了,不会有疏漏。”

“那云笺就给你讲讲你的疏漏。郑元历代皇宫内的废妃和废后都是要被逐出后宫的,被逐的废妃和废后也确实如公主所言,不被允许再接回宫内,皇族的宗亲也沿袭了这个规矩。只是在先帝在位时有一破例,那便是淑妃安氏,这位淑妃娘娘在普济寺带发修行了四年后被先帝接回了宫内,荣宠甚于出宫前,最后在先帝驾崩后,自缢殉葬。”

“这件事在宫宴的时候我听靖王的楚妃谈论过,那是因为先帝对淑妃娘娘余情未了,

在淑妃修行时,时常去普济寺看望她,让淑妃怀上了龙种,这才有了重新回宫的资格。”

“公主果然让云笺刮目相看,所以按照皇室礼法,废妃若是有了皇家骨血,无论之前犯了何罪,都会有允许回到皇宫,重新被册封的资格。”

“那又怎样?”湘流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云笺说淑妃的事是什么目的。

云笺嘴角上扬,温和地看着她说道:“云笺重获王爷册封,便是遵照了这条皇家礼法,因为云笺,怀孕了。”

“什么?”几乎三四个人同时说出这两个字,而首当其冲的人是云笺身边的南风葵。

他两手紧紧握住她的肩膀,因吃惊和狂喜,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

“云笺,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云笺微笑道:“王爷,你就是借云笺十个胆子,云笺也不敢拿这种事来骗人。云笺也不敢相信是真的,于是前几日,趁王爷不在,请了个大夫来客栈里诊脉,那大夫说确实是喜脉,已经有两个月了,云笺本来是打算回府后再给王爷一个惊喜的。”

“那就是真的怀上了,本王实在太高兴了。”

“臣妾恭喜王爷。”剪秋,倚眠和丝萝三人一起作揖,南风葵笑逐颜开,做了个起身的手势。

“本王心情大好,等一下你们统统有赏。”

“臣妾也恭喜王爷。”云笺也笑着作势要蹲下,南风葵连忙扶起她。

他看着她脱口而出道:“两个月,那是珍珠湖的那次了。”

“王爷。”云笺连忙用眼神阻止他说下去。

南风葵哈哈大笑起来,也顾不得众目睽睽,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声说:“要知道那么做能让你怀上我的孩子,我早就做了。”饶是云笺这么大胆的性子,听到他在众人身旁说这话,也是羞的满脸通红。

南风葵看到她的窘态,又是一阵大笑,搂着她的腰,看着众人道:“大家都听到了,云妃身上有了皇族的骨血,本王收回废妃令,重新封云笺为本王的侧妃。云妃有孕在身,不能太过劳累,册封仪式从简,等孩子出世后再行补过。本王这就陪她去雨桐苑休息,你们今天就不要来道贺了。”

众人纷纷说着遵命,便向殿外走去。湘流两眼空洞,在阿伊慕的搀扶下,带着满腔的怨恨也走了出去。

千年之约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JJ的“一千年以后”。

看到众人走远,南风葵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欣喜,紧紧抱着身旁的云笺,久久不放手。

“云笺,我真的太高兴了。”

云笺推开他,笑道:“王爷又不是第一次有孩子,怎么还那么高兴?”

“那怎么一样,这是你和我的孩子,谁都比不上他。”

“王爷千万别那么说,传到侍郎府,又是一阵风波。”

“这里只有我们俩,怎会外传?”

南风葵想了想,问她:“云笺,你现在累不累?”

“什么事啊?”

“我想先带你去看样东西,这是我一早就为你准备好的你回府后要送你的礼物,我等了那么久,现在忍不住就想让你早点看到。”

“既然王爷这么心心热热地准备好了,云笺也不好扫王爷的兴啊,何况云笺也忍不住想马上知道是什么礼物呢。”南风葵听云笺这么说,大喜过望,拉着她的手就向门外走去。

云笺很奇怪看礼物怎么不是去南风葵的寝殿,却是向殿外走,看南风葵急于想给她个惊喜的样子,她也不多问,只是含笑跟着他走。

锦和殿后是一片树林,种了一大片竹子,还有一些其他的树木。云笺很喜欢这里,以前每次从锦和殿回去的时候,都会故意绕远路从林中穿过去。

南风葵在树林中央一棵树下站住,云笺也跟着他停了下来。

“葵,你不会是把礼物埋在这树下面了吧?”云笺想着以前看的很多韩剧里,主角都有埋东西的习惯,难道这个创意在我国古代就已经有了?

想到这里就笑了起来,南风葵奇怪地看了看她:“礼物埋在下面干吗,不怕脏吗?”云笺立刻笑不出来了,暗骂自己还是高估了古人的智商。

她当然不敢把这句话说出来,装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问道:“那到底是什么珍贵的礼物啊,和这树有关吗?”

南风葵看着她,脸上因着这样的凝望而有了柔美的轮廓线。

“你走了以后,每到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我的耳边就会响起你唱的那首‘倩女幽魂’,不知为什么,那歌词我竟然每一个字都背得出来,只觉得像是自己学唱过一般,而我记得最清楚的那句是‘谁和谁的心刻在树上的痕迹,让我在光阴的梦里泪落如雨。’于是我让人去各国找可以存活一千年的树种,结果越国的国王进贡了一包种子,他说这树的名字叫龙血树,因为它流出的树脂是暗红色的,这树种不仅可存活数千年,而且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如果在树上刻字的话,时间越久便越清晰,居然和你的歌词非常吻合。”

云笺已经听明白他的意图了,她觉得那真的是她能得到的最好的礼物,也是他能给予她的最长的承诺。她知道他不需要也不可以承诺,可是为了她,他居然连承诺这样卑下的事都愿意去做。

“葵,你不需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