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葵自以为克了吴国,大权在手,便不把我们母子放在眼里,看他得胜后送来的奏章,似乎这天下都是他一个人打下来的,怪只怪他心气太傲,我是不得不防。”

蒙子归赞同道:“太后英明,微臣听说南风葵不知用了什么法术,让吴国人对他敬若神明,他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已远远高于皇上和太后,若太后再不行动,只怕就来不及了。”

“子归,我知你蒙路两家始终忠于皇上,希望你不会辜负我的期望,等皇上亲政后,哀家便奏请封你为吴王。”

蒙子归喜出望外,连忙跪谢。

云笺这几天早孕反应忽然强烈起来,吃的东西都吐的差不多了。她心想在现代她连恋爱都没谈过,没想到回了古代,还要正经八百地怀孕生子,不过她想到生的是南风葵的孩子,心中是一百个愿意,那些不适似乎也变得美好起来。

云笺见南风葵最近总是走神,知道他心情不好,想起以前湘流用鲜花做精油的事,便把菊白叫来一起去花园里采花,几天功夫倒也做出一小杯来。想着今日等南风葵回来,给他做精油按摩,舒缓一下情绪。想到南风葵那健美的体魄,情不自禁地坏笑起来。

“云笺,你笑的样子很那个哎。”菊白盯着她的笑脸捉狭地说着。

云笺连忙收起笑,一本正经地问道:“很什么啊?”云笺刚回府的时候菊白一直叫她娘娘,过了几日,云笺又命令她改回原来的称呼,于是只有两人的时候,菊白都是按照她的意思叫她的闺名。

“我不敢说,怕你掌我嘴。”

“你还给我撒起娇来了,我什么时候掌过你的嘴啊,就是王爷对你态度凶一点,我都要出来护你两句的,还不快说。”

“菊白明白我家娘娘对下人最好了。那菊白就照实说了,你刚才笑的很色哎,像万花楼门口那些公子哥看到花魁了。”

“你要死了,我还真得叫人掌你嘴了。”

“娘娘饶命啊,是你逼我说的。”

菊白佯装跪下,一脸苦恼的样子。

云笺笑着揪着她的耳朵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今日太阳好,陪我去园子里晒太阳,顺便再采些葵花回来。”

“遵命。”菊白去找了个大竹篮,一手挎着,一手扶着云笺出了寝殿。

云笺回府后就发现雨桐苑的花园里种上了一大片向日葵,她问菊白,菊白说:“是你走后不久,王爷命人种的,王爷说怕你哪天突然回来,而他却不在府里,这葵花就代表他一直在雨桐苑里盼望着你回来的心意。”

向日葵一般夏天开花,也许是播种的时间不对,现在已是初秋,园子里却还开着不少。以前云笺也没有特别喜欢的花,可是现在有了,她只觉得世界上再没有一种花能比得过她的葵。

两人说说笑笑地在园子里转悠了一会,菊白的篮子里也装了不少花瓣,正想回屋里歇会,忽然听见湘流的声音在不远处说道:“你还有脸笑的那么开心,王爷都是被你害的,你为什么要回来?”

云笺抬头看见湘流一脸的鄙夷之色,她心中知道一定是南风葵发生什么事了,忙问:“是太后又为难王爷了吗?”

“太后要收回王爷的兵权,王爷大怒,以退下摄政王位要挟太后,谁知太后当场就答应了,王爷反而不知如何进退。是你这贱人让王爷当不成摄政王的。”

“公主,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们王爷要退位了?”菊白吃惊地问道。

“我刚从宫里回来,是太监总管悄悄告诉我的。太后说因为王爷妖言惑众,让百信相信他是天神下凡,有功高盖主之嫌。灭了吴国后也不按时回京,在外逗留了那么久,让朝里流言四起,说他有起兵谋反之意。云笺,这两样哪一样不是因你而起,你真是祸水,还不快点离开王爷远远的,不要再让他沾上你的晦气。”

云笺只觉得天旋地转,胃里一阵翻腾,她忍不住转过头空呕了起来,菊白见状,连忙走到她身旁想扶住她,菊白的手还未碰到她的身体,有一人抢在她之前,牢牢握住云笺的手臂。

云笺直起身,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有冷汗渗出。她看清来人,勉强笑了笑说:“葵,你回来了。”

南风葵脸色铁青,一手扶着云笺,侧过身,抬起另一只手,就给了湘流一巴掌,湘流惊叫着倒在地上,惶然地看着他。

“王爷,你竟然打我。”

南风葵眼中燃烧着烈火,恨不得再冲过去给她一掌,云笺死命地拉住他,急着说道:“王爷,你不要打公主了,公主没有对我做什么啊。”

“我都听到了。湘流,你明知云笺有孕在身,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事,就算我退位,也不是云笺的错,你怎么敢这么胡言乱语地分派她的不是。你给我听好,我命你老老实实地呆在你的桑柔苑里,在云笺生养之前,都不许出桑柔苑一步。来人,把湘流公主和她的丫鬟一起给我关进桑柔苑去。”

南风葵身后走出几名侍卫,夹住湘流和阿伊慕就往外走,湘流大声叫嚷着:“南风葵,你敢这么对我,我一定让你后悔。云笺,我诅咒你看不到你的孩子出世。”

南风葵气极,大声说着:“还不快点把这女人给我拖走,别再让我听到她的声音。”

几名侍卫答应着加快步伐,很快就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菊白,快去请太医来。”南风葵看到云笺的脸色,焦急不已。

“不用了,”云笺努力对他微笑着,说道:“看你急的,那只是正常的妊娠反应,吃些酸枣就好了,你又不是第一次做爸爸,怎么这都不懂。”

“我不是对你说过了吗,这是你和我的第一个孩子,我一定要他平平安安地出世,不能让你有一点闪失。”

“我会照顾好自己,一定不会让我们的孩子有事的,你放心好了。”

云笺仔细地看着面前的南风葵,只见他双眼里有斑驳的红色血丝印记,上唇上长出了黑色的胡渣,那个俊逸绝美的年轻亲王似乎一夜之间变成了沧桑和颓废的没落贵族。

“葵,你不要难过,你还有我,和我们的孩子陪着你。”

南风葵拥住她,亲吻着她的额头。

“因为这个摄政王,害你受了不少委屈,以后我可以什么都不用顾忌,专心地陪你把孩子生下来,这是我一直想做却又没有机会做的事,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

云笺将自己深深埋进他的怀里。

“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

“傻瓜,看到你,我就很开心了。”

南风葵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捧起她的脸说道:“你累了吧,我们进去坐着说话。”

云笺点点头,挽着南风葵走进了内殿。

红绡帐底

云笺想起她采的向日葵来,对着菊白说:“菊白,你去给王爷准备热水,把我们做的精油拿进去。”

菊白答应着下去了。

“你又做了什么稀奇的东西?”

云笺莞尔一笑,用轻松的口吻说:“看你很累的样子,我帮你做精油按摩吧,保证让你今晚睡的香甜。”

南风葵正色道:“不用,我洗个澡就好,你有身子,怎么能让你做这个?”

云笺娇憨地搂着他的脖子道:“身子还小,不碍事的,我想帮你解解乏嘛,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南风葵还想说不,云笺也不听,听到菊白说水已放好,就拉着南风葵进了洗浴的房间。

雨桐苑的洗浴间里当时按照云笺的意思,放的是木制的浴桶,因为她记得她的前世梦境里有出现过这个,只是让她困惑的一点是,如果她不坚持,是不是前世的东西该有的还是会有,那么她以一千年后的灵魂回到一千年前的肉身上,到底有多少意义?

云笺为南风葵宽了衣,南风葵坐在一片氤氲的水汽中,脸色若明若暗,人也变得不真实起来,像是前世梦境中的他,近在咫尺,却远隔时空。

南风葵是农历五月的生辰,像极了双子星座的个性,容城府心计和孤独单纯于一身,有时是冷酷无情的执权者,有时又像个寻找依附的天真孩童,两者不时地在他心里交战,让他的人生变成血肉模糊的战场,云笺抚摸着他唇上刚刚滋长出的黑色胡渣,万般心疼。

她散开他浓密的黑发,拿起水勺慢慢润湿着,然后将发挽成一个球固定在他的头上。

其实云笺说的精油并不是真正的精油,只不过她想用一个南风葵没有听过的词语让他觉得新鲜而已。

她从瓶内倒出一点花水,涂满了他露在水外的身体上,他的身体即刻散发出清雅的馨香,让人迷醉。

云笺的双手慢慢在他的背部揉搓,南风葵闭起眼睛,房内有一种暧昧的宁静,只有南风葵的呼吸清晰可闻。

许久后南风葵睁开了眼睛,突然侧过身,用手拉过她的头,他的吻如冬日狂风,呼啸回旋,让她有些站立不稳。于是他站起身,一用力将她抱进水里。云笺刚惊叫了一声,身体已经倒在他怀里。

也许是在热水里浸了太长时间,南风葵的身体像火红的烙铁,他的唇也是滚烫的,带着热气。

“云笺,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不能好好保护你。”他边吻着她,边热烈低语。

云笺眼中渗出泪水,他用舌尖轻轻吸进嘴里,他唇上的胡渣让她的脸有一丝刺痛感,她抱住他,泪水又滴落到他厚实的肩头。

“葵,我不想你这么累,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好心疼。”

南风葵疲惫的眼中透出丝丝暖意,他微笑着将她从肩头拉回到自己的眼前。

“很快我退下摄政王位,就可以再不管朝政上的事,以后的日子里,我只和你,还有我们的孩子在一起,我们去珍珠城住好不好,让你天天把我当神看着。”

“只要你开心,你做什么都好,你去哪里,我自然都会跟你去,再不和你分开。”

南风葵抬起头,对着上方长长地舒了口气。

“上天对我何等眷顾,让你能回到我身边,你现在这么对我,我实在太高兴了。云笺,你再等我些日子,我必定会实现今日所说的话,琴瑟在御,莫不静好,我知道你想要的是这个。”

云笺点点头,不想把气氛弄的那么悲戚,于是转换话题道:“好了,你还要不要我帮你按摩了,看你把我弄的衣服都湿了。”

南风葵看了看她的衣服,坏笑着说:“那你还不快把湿衣服脱了。”

云笺又是一阵尖叫,声音未落,身上的衣服已被南风葵扯了下来。

“这样是不是舒服了,现在换我给你按摩吧。”南风葵学着她的样子从桶外地上的小瓷瓶里倒了些花水在手上,从她的颈部开始涂遍上身。

云笺咯咯笑着,说他的手法不对。

南风葵也笑着说:“这不是跟你学的吗,要说不对,那也是你这老师教错了。”

“那好,现在老师重新教你个对的,学生不要动。”

云笺又倒了些花水在手心里,想着以前在美容院里美容师的按摩手法,努力做出很专业的样子。

她正自信满满地想这次南风葵一定满意时,一抬眼,却看见他满脸通红,目光犹如脱兔四处逃窜,似强忍着烈火焚烧的苦楚。

木桶里的空间很小,坐下两人后,中间只剩咫尺的距离,云笺移动了一下身体,稳稳地坐在了南风葵的腿上,她的上身便紧紧地和他贴在一起,就像两棵盘根错节,交枝缠绕的树。

南风葵喘着气,艰难地说:“你这小妖精,知道自己有孕,还这么勾引我,你这是故意想让我难受。”

云笺扬起手,将水珠撒在他脸上,看见他来不及躲闪的样子,嗤嗤笑着说:“没错,你以前那么对我,我现在就替天行道,来惩罚下你这个负心人。”

“那你换种方式惩罚好不好,我们不洗了吧。”南风葵嘴里恳求着,两只手却是牢牢着抱住她,并没有放开的意思。

“现在不洗,那不更要你的命了。”

云笺又开始轻轻撩拨着水面,南风葵痛不欲生的俊脸就在她的眼前,她笑着伸出舌尖舔了舔他干裂的嘴唇。

“葵,你这样子好可爱啊。”

南风葵狠狠瞪了她一眼,突然抓住她在水面上的手。

“哪有这么笨的老师,老是按错地方,岂不误人子弟,还是让学生来教你吧。”

水面上水珠飞舞,犹如珍珠泉水,带着灵异的魅惑。水雾不断扩散上扬,房内被气雾笼罩,一室的暖意。云笺手中滚烫,南风葵迷乱的眼神映的她的脸如同向日的葵花,光亮而明媚。

杀机四伏

万花楼几易其主,现在的老板是一个红顶商人,不过幕后撑腰的是蒙子归。万花楼换了主后,重新休整了一番,如今已是面貌全非,极尽奢华。只是唯有一间房,在几次翻修中始终保持着原貌,那就是蒙子归第一次见到云笺的那个包房。

蒙子归一壶酒见底,就听见门外有杂乱的脚步声朝这房里走来,来的人也和那日一样,是他的弟弟蒙子卿和袭梦的哥哥路博文。

蒙子卿刚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大哥,你这么急着找我们来,是不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们?”

蒙子归将杯中最后一滴酒罐如喉中,将杯子重重地落到桌面上。

“没错,南风葵的死期就快到了。”

“是要动手了吗,太好了,大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做?”蒙子卿喜不自胜。

路博文显得老成些,他凑近蒙子归身边问:“两广的兵现在都已调去陇西,京城空虚,此时起兵确实是最好的时机,只是虽然太后将西南,北地的兵都归你调动,但毕竟太远,几日内到不了京城,而且兴师动众,很容易让太后和南风葵看出我们的企图。只靠我们蒙路两家现有的兵力,又唯恐不能一击即中。子归,你要找个万全之策才好动手。”

蒙子归赞赏地点点头,对蒙子卿说:“子卿,你还得跟着博文哥多学点兵法才行,不要一点事都暴露在脸上,这样以后封了王你都坐不安稳。”

蒙子卿脸一红,讪讪地答应了一句。

“子归,你别再说他了,子卿毕竟还是个孩子。好了,我看我说的你也都想过了,你把我们叫来应该是有更多的事要交代吧?”

“没错。这个起兵的大好机会我绝不会就此错过,我早已经找好了盟军,目前离京城只有三两天的脚力,对方派了使者今晚来万花楼和我商议起事日期。以前我一直担心南风葵太强大,不把他干掉我不敢冒险起兵,现下他和太后正忙着内斗,兵权已旁落,而皇上那个小毛孩又什么权利都没有,所以说这是老天在帮我蒙子归。”

路博文听完也喜道:“这天下看来很快就会是我们蒙路两家的了。子归,我和爹会全力助你登上皇位。”

蒙子归拍拍他的肩膀,眼睛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夺帝的欲望,变的血红一片。

“博文,我的就是你的,我们三兄弟一起分享这天下。”

蒙子卿已拿来了酒杯和一壶热酒,给每人斟了一杯。

“两位大哥,小弟敬你们,以后还靠大哥们多提携。”

蒙子归和路博文都笑了起来,三人一饮而尽。

“南风葵,等我做了皇帝,我也要你尝尝被羞辱和得不到的滋味,到时候我要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你求生不成,求死不得。云笺,你等着我,我要让你当我的皇后。”

蒙子归睁着一双疯狂的眼睛,又是一杯酒下肚,嘴里迷乱地说着。

“子归,你别再喝了。不是说今晚会有使者来吗,你现在心里满是那个女人,等下喝醉了,会误事的。”路博文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你放心,我不会因为女人误了我们的大事,我若做不成皇帝,就没办法把云笺抢过来,这一点我比你更清楚。好了,我现在去楼下看看使者到了没有,你们在这里等我回来。”

两人答应着,蒙子归整整衣衫,出了房门。

他站在楼梯转弯处扫视了一下大堂,大堂内嘈杂不堪,都是些浪声浪语,人影绰绰间,也看不清哪个像来此与他会面的人。

他便走下楼梯,在事先为他留着的角落空位上坐了下来,他知道事关重大,也不叫酒,只让侍者送了一壶浓茶过来,喝了两口,只觉得清明了许多。

“蒙将军来这个地方怎么一个人喝茶,好不相配哦。”

蒙子归吃了一惊,连忙抬起头,只看到来人穿着一身月白色衣衫,脸上裹着面纱,只留出两只眼睛。

这种地方人多眼杂,却又是京城的第一温柔乡,几个红牌都名头很响,达官显贵们趋之若鹜,但有时怕被人认出,也会带着些遮掩物进来,进到包房内才露出真面目。

蒙子归只觉得那人声音有些耳熟,却一时也想不出是谁来。

那人眼睛里漾起笑意,道:“蒙将军若是一时想不起在下是谁,不如去雅座一聊,或许能让将军看出些端倪。”

蒙子归正想拒绝,那人却并不等他说话,自顾自地向里间走去。蒙子归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越发熟悉,知道那人这么做必定有蹊跷,于是跟着他进去。

蒙子归走进房间后,向后关上了门,说:“尊驾把子归引来此处,想必是有话要说,就请尊驾亮出身份吧。”

那人慢慢转回身,眼中依然流动着一丝笑意,只是那笑中似乎隐着很重的心机,蒙子归暗暗提防着,看着他拉下了面纱。

“怎么是你?”

“将军今晚不是就在等我吗?”

蒙子归恍然大悟道:“原来胡图派的使者就是公主。”

湘流淡淡一笑道:“没错,这是父王的信。”

蒙子归接过湘流递过来的信,仔细了看了一遍后,就着房内的烛火烧成灰烬。

“畅王信中说七日后起兵攻京城,与子归的预计相同。请回复畅王,子归会做好一切准备。”

“那好,也请将军遵守盟约,待将军登上帝位,必须保我畅国国泰民安,百年昌盛。”

“子归可拿性命担保,以后两国相安相敬,永结同盟。”

湘流取过桌上的酒杯,递给蒙子归一杯:“如此,那就祝我们旗开得胜,一举灭了郑元。”

蒙子归干完后,看着湘流问道:“若说畅王是担心南风葵只是假意求和,始终未断灭畅的野心,所以希望郑元改朝换代。只是公主如今是六王爷的王妃,又知公主对王爷一往情深,如果子归做了皇帝,那南风葵必定会成阶下囚,公主也不再是王妃,难道公主这样也愿意吗?”

湘流高声笑了起来,笑完后冷冷地看着杯中物,眼光中闪着浓浓的杀气,让蒙子归身上也是一阵寒意。

“他何时当我是王妃,他的心里从来就只有那个贱丫鬟。他只是要用我来稳住父王,我和父王都被他骗了,才会让他顺利地灭了吴,让我们畅如今独木难支,苦苦求活。”

“公主尽管放心,没有了吴国,还有子归在,子归便是畅王的强援,杀了皇帝和南风葵,从此以后郑元国里再没有人能威胁到畅王的安全。”

湘流目光一滞,眼睛依然看着酒杯,声音中却多了份凄苦。

“湘流能否求将军一件事?”

“公主但说无妨,子归必定尽力做到。”

湘流抬起眼,有液体在那里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