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来。”中紫先生将刘海拨向两侧,拍了拍衣服,对着地上的一摊“烂肉”温柔地说:“老时间,老地点,来镶那几颗烂牙。”

吾心如风起 无声的歌

走进八强赛的战场,霎时如电影中的推移镜头,掌声由远及近扑面而至。炸耳的加油声,全场观众几乎都是偏向去年的冠军――香川高中。看着自信满满的一行人走入场内,领头的是一名瘦高的短发女生,目光如炬,不经意地向我瞥来,微微向我点点头。好骄傲的女生,我淡淡答礼。

“早池飞雪。”凤真夜缓缓地说,“她说过她的敌人只有一个,就是出云辉夜姬。”

一回头,却见出云站在入场处,抱着竹剑靠在墙壁上。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闪出火花,宿命的敌手啊。半晌,出云辉夜姬偏头转向我,挑了挑眉,黑瞳熠熠生光。早池顺着她的目光,探究地看了看我,诡异的气氛在三人之间弥漫。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本天才是无辜的。

“八强赛第三场,由去年全国冠军四国地区的香川高中,对今年关东大赛冠军东京冰帝学园。比赛采取记分制,如果比赛结束后分数相等,将由双方一席进行加赛。”裁判站在正中宣布比赛规则,“经过赛前抽签,红方为香川高中,白方为冰帝学园。”

双方队员进场行礼,对方战席杀意四起,不愧是全国冠军啊。今天轮到我们以下克上了,冰帝众人在心中拨起希望的琴弦。

寺内久千代迎着梅川加奈子的击面斩而去,如弱风扶柳,轻转身体,竹剑响亮地打在对方的手腕上。

“白方,一本。”白色的小旗举起,我情不自禁地为她鼓掌,寺内一点都不输对手,温文的她露出如虹的杀气。

“五席比赛结束,比分2-2,双方战平。”

下了场的寺内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顺着两鬓流下。厚厚的剑道服和护具总共有五斤,看似只有五分钟的战斗,需要全神贯注的集中、需要游刃有余的挥击,其强度丝毫不亚于任何竞技项目。

“做的很好,寺内。”递给她一瓶饮料,拍了拍她的肩。

“嗯,谢谢。”

“四席比赛结束,比分3-1,香川高中以5-3暂时领先!”对方四席四国的最佳新人森山琴美躬身向四座行礼,场内响起一片掌声。森山下场的时候和三席野秀击掌,两人交握双手,举在半空,引来更加热烈的喝彩。

“我上了。”菊代姐紧了紧腰身,提剑上场。

似孟夏的韶光,似仲夏的流火,带着灼热的杀气,带着必胜的信念,菊代姐用一记逆纱斩解决了战斗,对方的手被重击地不住颤抖。南边的看台上响起零星的掌声,抬眼望去真田和幸村起身而立,皇帝的目光紧盯着场中的菊代姐,学姐的激情已经点亮了真田的眼睛。半晌,全场观众回过神来,齐声鼓掌,为我们的三席喝彩。

终于抢回了一剑,现在的比分是5-4。

飞扬的白色缎带在空气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梅影拂动,楚腰微倾,部长轻柔地躲过这一记刺喉。对方不愧是去年全国大赛的最佳二席,技术一流,步法一流,只是力量稍弱。虽然已经失了一剑,部长仍然不急不徐。一招突变,竹剑并没有按照常规守住中段,而是刀尖不稳地左右摆动。是败招?还是诱敌?对手起势不稳左右摇晃应该攻面,这是常识。果然那位森口玉荣剑端高举,见势就是一击垂直攻面。凤美人一个侧身,绕到她的左手边,一记突刺,“he!”清亮的声音响彻场内,一朵寒梅,全是雪精神。

“部长,刚才那剑实在是很精妙。”菊代姐帮凤美人拿下竹剑,兴奋地说,“时间就快要到了,我们还以为你会抢攻,没想到你是后发制人啊。”

凤真夜轻轻取下头部护具,眼眸向我凝视:“那是因为,我信任中紫。就算我输了,她也一定可以追回来,所以我并没有急躁。”

接收到部长的无尽信任,我眼睛微睁,心头一颤。千言万语无从起,只是默默地拿起千本樱走向场地。

“前四席比赛结束,冰帝对香川,总比分5-6,香川领先。首席战,由中紫对早池,双方行礼。”

场下,香川高中的选手已经开始收拾剑具,铃木菊代紧皱眉头看向轻松自若的对手。“太瞧不起人了!”寺内忿忿地说道。

“不是瞧不起你们哦。”对方的五席好心地解释,“冰帝是个好对手,虽然前四席差距甚微,但是你们要知道我们部长是职业水平的选手,目前高中届只有出云前辈可以和她一较高下。你们那个一席虽然很厉害,但是决不可能净胜部长两剑的。连去年出云前辈,都是在加时赛中仅以一个一本的优势才险胜。”说着拍了拍寺内的肩膀:“好了好了,明年再战吧,这次你们没希望了。”

听了她的话,冰帝的一年生们忧虑地皱起眉头:难道希望的琴弦就此断了?

“比赛开始!”

阳光透过体育馆的落地窗,斜斜地洒向场中的两人,墨蓝色的剑道服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风的触角透过窗棱,轻抚着二人的裙裾。突然气流陡然一变,红色的缎带横飞而起。

来了,汹涌磅礴的剑势凌空而下。速度如紫电一般,瞬间化为两道光影一前一后将我夹击。身体自动反应,那是炼狱的记忆。和老头后来的六人砍训练比起来,你还早着呢!忽略了前方的那道人影,直接向身后转去,同时移动双臂,避开她的斜刺。我略微向后退了两步,丹田聚气,气息平稳。

挺身前进,冲向飞雪。她脚步瞬移,人影闪过,消失了踪影。人去势存,心中犹如明镜,准确地洞悉四面。又是前后袭击,我举起千本樱,一个斜侧拔击直取她的面部。被她结结实实地挡下,并没有得手。左手手腕微收,剑端下移,双手加力平刺向她的心窝。移动的还真快,就在她飘移到我身后之时,快速转身并随即挥动千本樱,一记“唐竹”正面斩下,“he!”双手诸突,万象均在瞬间洞悉,如御凶天狗。

“白方,一本!”

光与影的较量,华丽的剑势引起全场叫好。真的是刀势霏霏如急雪,杀气瑟瑟如冷冰。哼,有意思!

亦真亦假两道影,那我就来似虚似实的燕飞六式好了。昂起头颅,飞身直上,如紫燕俯冲,洒脱决绝。正面的连续两重击,一刀斜劈,一刀挂斩。不待她反击,突然左足足尖偏转,身体偏向她的右前方,千本樱在空中划出一道弦月似的光影,一记横斩眼见就要击中她的腰腹。对手突然倒立刀身挡住这击。快速撤刀,瞬步来到她的右后侧,毫不犹豫的突刺直向她的右手手腕。这位飞雪旋过身体,右手手腕向我的竹剑迎来。这不是自杀吗?我心下暗叫不好,就在我得手的瞬间,腰腹抵着一把竹剑。

“双方,一本!”观众击节叫好,既为我,更为她。

好一个舍生取义,原来碰到一个不要命的主。早池飞雪,你就是无住心剑流的传人吧。“为了流派骄傲,至少与对手同归于尽,也绝不能败北!”这就是无住心剑流的彪悍思想。这个流派的本源就是新阴流,只不过背弃了本门的“活人剑”思想,成为背道而驰的死人剑。竟然让我碰到了,好,很好!

“比赛结束,比分2-1,冰帝对香川总比分7-7。依据比赛规则,下面进行一席加时赛。”

休息了半分钟,突然微风乍变,带着哨音划过窗棱,吹皱了一室春光。

静静地抬起头:风,起了。

站在逆风的下角,透过护具感觉到凉凉的气流。“加时赛,开始!”

空气仿佛如水荡漾,气势磅礴而起。对方不仅剑势凌厉,连杀意都格外浓烈。比赛虽然需要全心投入,虽然要杀意四起。但是竹剑绝对不是搏命的工具,更谈不上同归于尽。我要的是享受厮杀的快乐,要的是与对手惺惺相惜,要的是活人的胜利!吾心如风起,竹剑伴光影。闭上眼、静下心,偏身闪过刀光剑影,闪过她激奋的杀意,已然掌握了她的“节拍”。乐有节拍,舞有节拍,同样的剑道也有节拍。这位飞雪的“节拍”是喷薄的进行曲,刷刷剑音,丁丁入耳。就是这个节点,我偏身而过,逆风而上,一个弓步,如联翩孤鹤,展翅而去。一记“右鸠”,千本樱自右至左向她的腹部横斩而去。

“白方,一本!”一剑灼发飞雪逝,举座四惊。

“加时赛结束,中紫以1-0获胜,总比分8-7,冰帝学园进入全国四强!”

取下护具,高举右手,场上掌声、惊叫一片。队友们呼喊着向我奔来,年轻的脸上是满满的激情。

请记住:即使希望的琴弦断了,也要用无声的歌去追求未来。

正文番外之四:陌上花开,可缓

两位爷爷很爱互相比较,这点我从小便知道。对于他们的意气之争,我向来淡然处之。现在想来,若是没有两位的争斗就不会有那次初见,如果没有那次初见,就不会有今后的缠绵。

“手冢藩士,能见到您真是十分荣幸,请您多多指教。”清脆甜美的声音,卷发如云的女孩,不是绝美,但是让人很舒心。真田爷爷看向她的时候,格外得意,看来是相当钟意的弟子。

年仅十五岁就要和成年男子对战,这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跪坐在那里,看着身材纤细的她,我心中闪过疑问。果然是太勉强了,能登谷的那一击,即便是男生,也怕是难以招架。看着以剑撑地、闷哼不已的那个女孩,我并没有太多情绪,只是冷静分析:伤成这样应该会退出。

没有,并没有转身离开,并没有偷偷哭泣。我第一次诧异了,诧异地看着那个缓缓站起的身影。第一次对她好奇,好奇暗色的护具下是什么样的表情。以出众的技巧弥补力量上的差距,真的是很聪明。四两拨千斤的突刺,竟然让能登谷的竹剑落地。我眉头微挑,脸上展露了今天的第一丝情绪。

如果说上一击是取巧,那么下一击便是以速度取胜。飘若流雪,快若紫电,惊叹,让我惊叹。清脆的喝声荡漾在场馆里,微微偏头发现爷爷也流露出同样的惊异。能登谷向她邀战,这个女生并没有嫉恨那一记重击,洒脱的如同男性,轻扯嘴角,击剑答应。

爷爷并没有掩饰对她的欣赏和兴趣,我毫不吝惜地向她投注敬意。感受到我的目光,她抬起头来,碧绿色的眼睛闪动着清流,嘴角扯出一记清纯的微笑。心下一颤,莫名的情绪。真田爷爷一如既往的严厉,即使赢了也不禁指责。她有点委屈地嘟起嘴角,闷头行礼,手指下意识地扣着地面,真是一个清澈见底的女孩。

授刀?原来今天的授刀仪式是为她举办的,新阴流这样古老的流派从来没有正式入门的女弟子。她,是第一个。站在回廊里,静静地注视一院紫藤,心中默念着一个名字:中紫卿颜。

晚饭后,就是在那样盛开的紫藤下,一个纤细的身影不经意间映入眼帘。她背着我,开心地整理着武士服,看来很喜欢。突然一背手,对着月亮轻笑出声,孩子气地转了一个圈,欣然的样子让我不自觉的微扯一下嘴角。她看到我时,也并不扭捏,自然地打招呼,仿佛早已相识。闪动的眼眸流露出激赏,我冰冷的外表没有让她避之千里,想到这里,心里有一丝暖意。

淡淡地说出欣赏之情,她一记甜美的微笑,搓着手好像又兴奋又踌躇。“谢谢。对了,手冢君我有一个请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一边说还一边偷偷地打量我,仿佛是做了错事的孩子。眼光不自觉地柔和,如果我可以做到,我一定答应。

她开心地瞪大绿眸,眼睛熠熠生光:“能不能拜托你说一句‘散落吧,千本樱’。”说完,眉头微皱,嘴唇微张,期待地看着我。心下诧异,面色微僵,那句话很重要吗?为什么那么渴望让我说?感到有点莫名,有点突兀。半晌,静默在那里。月光下,她如扇般的浓密睫毛映上了一层银色的光晕,给碧波荡漾的眼眸笼起了一层云雾,朦朦胧胧的,神秘而诱人,迷惑了我的眼睛。不自觉地说出那句话,让自己也感到诧异。

“啊!”她幸福地低吟,看似不稳地向一边倒去,抱着花架一脸沉醉。我一扫先前的不明所以,心底有一抹柔软。

在授刀仪式上,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当她缓缓走入大厅,可以看到迹部和幸村眼中的欣赏之情。淡淡地瞥眼,端坐于人群,暗暗提醒自己:他人事莫上心。

“从心而已,我的刀为心而挥!”清亮的声音仿佛传进心底,好任性的回答,令人羡慕的随意。看着偷偷溜出大厅的她,最后一瞥,也许再无交集。想到这里,心底黯然叹息。

友谊赛上的相遇,看着一身休闲打扮的她,心中浮起一丝淡淡的欣喜。不过转瞬间,这丝情绪被激战的热情所冲逝,没有了肩上的责任,畅快淋漓地和迹部再战。两人真是太过熟悉,我的领域、我的削球,他的绝招、他的洞悉,全然没有作用。比赛恢复到最原始的基础对战,只用简单朴实的招式开始一较高下。在他的发球局,我突然灵光乍现,眼眸兴奋地睁大,尝试性地挥击,打出了一记小跳球。看了看球势,动了动手臂,看来还可以改进。迹部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和挑衅,不过那是有实力的自大。还未待我完成这个绝招,他就用独创的绝技破解了。真是有意思,心中涌起兴奋之情,推了推眼镜。卸力球,卸力球,那就不待它落地进行挥击吧。未及破解,比赛就结束了,这次战平了,下次一定会击败你。眼睛微眯,和他对视。

比赛后,菊丸一个冒失的碰撞,让中紫捂着肋部闷声倒地。眉头微皱,那天伤得那么重吗?不禁开口询问,冷汗从她光润的额间流出,蜷缩的身影让我有一丝心疼。刚想上前扶起她,却见迹部小心地将她一把抱起。他虽然嘴里不满地斥责,但是满脸疼惜。原来,骄傲的迹部已经对她动了心。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心中闷闷的,几缕复杂的情绪纠结在一起。

大和部长又一次郑重的将青学网球部托付给我,一种沉沉而又幸福的责任感充溢在心间,我会倾尽全力,捍卫青学的胜利。明知不二和乾他们正在跟踪,前辈还是说出了暧昧的话,让我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不顾身后堆叠的四个身影,跟着前辈来到剑道比赛的场馆。

又一次偶遇,心中的欣喜又加深了一些。不过当我看到迹部和她亲密地斗嘴,感觉到心中的微愤,不禁诧异,怎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凝眸看向场内,果断的近身刺,只一剑便秒杀了对手。下一击更是气势如虹、翩若流云,美丽的身姿深深地映入心底,不禁再次感叹她的技艺。她下场时骄傲地昂起头,调皮地说出迹部的名言,很可爱的挑衅,嘴角不禁再次为她扯起。

幸村为她露出满满的柔情,迹部很肆意地与她斗嘴,突然让我感觉到自己的多余。一种不满充溢心头,一种莫名的情绪浮上眉间。心中像是有一颗种子裂开,劈啪地破土而出,颤巍巍地伸出嫩黄的枝芽。究竟是什么种子,究竟是什么情绪,我也说不清。

她大大咧咧地说出自己的怪癖,众人自然而然地随她任性。和队友坐在一张桌前,眼光却不自觉地飘向她那里,看她自然的表情,应该是还没有查觉身边两人的爱慕。她游移的目光突然捕捉到了我,眼中上过一丝兴奋,快速奔向我,那一刻心中麻麻的有一丝快意。她真的很可爱,看着她清澈的眼眸,娇美的动作,面色不禁柔和下来。

看来她真的很喜欢吃拉面,干脆利落的用筷,配合恰当的吹气,快速有力的吸入,大口地喝汤,满足地擦嘴。好自然的姿态,让人觉得她的拉面一定是人间美味。众人有些讶异地看着她,她全然不自觉,径自要了第二碗拉面。那种知足的表情,真的是很可爱。看着她,心中涌起一阵暖流,浇灌了那棵无名的嫩苗。

再次相见,是在美丽的京都。武道大会上,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眼中是一丝庆幸。当听到真田爷爷的介绍时,绿色的大眼睛闪出渴战和兴奋,跃跃欲试的表情,全身散发着活力。强敌当前,那种浑身躁动的感觉我也有体会。这一点,她和我惊人地相似。

看到那位使用二刀的女生就要从她的身后偷袭得手,我不禁握紧拳头、身体前倾,要输了吗?不,并没有,看到她精彩的脱身,暗暗舒了一口气,身体重新恢复正直。一偏头,却见爷爷探究地看着我,刚才的失态让我也觉得冒然,掩饰了脸上的情绪,淡淡地看向场内。飞扬的长发在空中流下金色的光影,身若矫燕,优美的空翻,柔和的线条让我惊叹:剑道竟然可以这么美。脚踩长刀,右手制住短刃,一个挺身,她的刀尖指在对方的下颚上,嗜血的眼神格外邪媚。我第一次呆愣住了,为她的剑术,为她的身姿,为她的…我也说不清,心中的嫩苗在渐渐抽长,软软地骚动着我的心底,

春意阑珊,月夜入浴,心头微微一缕清凉。用手撩开额间的碎发,静静地整理情绪,心头浮现的是她的身影。突然温泉的隔栏那边,传来隐约的拨水声,不知是哪位在撩动温泉。默默地坐在水里,紧皱眉头,情绪确实越理越乱。对她是欣赏、是不抗拒,不止如此,似乎还有更加丰富的情绪。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却一直没有理清。轻轻叹息一声,从水中站起。带着满满的心事,穿上浴衣,拉开拉门。

带着疑虑并没有注意周围,突然一个清脆的女声惊呼,身体被一股力量扑倒在地。清甜的香味沿着鼻腔一直弥漫到心底,慢慢抬眼,惊讶地看到搅乱心底的那个女孩软软地趴在我身上。静默,静默,弥漫在两人间。她浓密的长发散在我的颈间,茸茸的痒痒的却在心底。如翠玉般的美目惊讶地看着我,突然间晕了过去。同样惊异的我,这时才有些苏醒,轻轻抬眼,不禁意间看到她水红色的浴衣下白皙的肌肤,还有若隐若现的娇躯。苏苏麻麻的电流通过身体,呼吸减缓,时间在此刻伫足。

“中紫,这是怎么回事?”真田爷爷不满的呼声将我完全惊醒,撑起手臂,慢慢坐起,急急地解释,扶起她软软的身体。爷爷玩味地看着我,催促真田爷爷入浴,他们好像误会了。慌忙开口向爷爷解释,“误会,是不需要解释的”。爷爷这句话有力地敲击在心间,我微微怔怔:若是平常,若是他人,我是不会如此慌乱,为何对她会有这么反常的举动?为何?皱起眉头,看向怀里,她的娇颜染上浴后的红润,似海棠滋晓露;柔软妙曼的身体懒懒地挂在我胸前,似杨柳袅东风。心里的那株幼苗已经抽长,直直地向空中伸去。我似乎有点明白了,那株幼苗是我对她的好感,嗯,是这样的,我有点喜欢这个美丽的女孩。想到这里舒开眉头,弯腰将她抱起。

她柔软的发丝伸入我的浴衣,贴在我的胸前;细细的呼吸,温温热热地洒在我的颈侧。看着她的睡颜,感到心底一抹柔软,不禁柔和了双目,飞扬了嘴角。将她慢慢放在榻榻米上,不经意地看到揉乱了的浴衣下露出的白皙肩头,想到刚才的那幕,突然一阵冲动穿过身体,一股热血冲上脑际。心底暗骂自己的无礼,撇过头去,轻颤着帮她拉上衣襟,柔柔地拉起薄被。静静地坐在她的身侧,默默地注视着海棠春睡般的她,竟然舍不得离去。握紧拳头,任指尖掐入手心,心中突然警醒,慢慢起身。在转身的刹那便开始后悔,站在门前,留恋地看向她。突然心中涌起层层波浪,想要说出,却不知要说些什么,带着一缕惋惜离开。

是夜,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圆月,久久无法入睡。乱了,心里乱了。

默默地坐着,掩饰心中的不平静,貌似坦然地接受爷爷的窥视。可是这丝假装就在她声音响起的刹那,被击碎的没有踪影。她慌乱地看了我一眼,脸颊涨红,提出要单独出行,是想避开我吗?想到这里,心里微愠。毫不犹豫地接受爷爷的提议,欣然与她出行。

一路上不似以往的自然随意,她扭扭捏捏地跟在我身后。不想美好的一天都沉浸在诡异的气氛里,我果断地回身,和她同时开口。她大大方方地向我道歉,我心底开始庆幸:幸好她不知道晕厥后我的失礼。我为自己的无礼向她道歉,她的眼底全充满了诧异,眉头轻挑,好不可爱。我不禁展颜,与她四目相对,京都的暖阳仿佛射入了我的心底,向来冷冷的心有了一声破冰的声音。

醍醐寺的残樱有一丝衰败的美感,而她却如初樱般绚烂。默默走在她身侧,为她挡去参差的枝桠,与她静静地走在肃穆的寺院里,一种满足感浮上心头。在三宝院的静庭里,她出声赞叹这里的美景,我淡淡地提到秋天的景致,她一脸陶醉,情不自禁地约我秋日同行。心中微微一颤,那无名的植苗轻轻地触动心房,颤巍巍地冒出一个尖芽。心中的欣喜只化为一个字,“好”,毫不犹豫地答应。

脸上还是习惯性地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充溢着淡淡的暖色调。和她并肩,穿过金堂,欣赏了绚丽的画卷,和她疏疏淡淡的攀谈,评点历史,趣谈典故。面色开始越发柔和,原来和她相处是那么自然,那么随意。

五重塔下,她先是孩子气地玩笑想将这国宝搬回家,随后又笑谈不爱照相的理由。诧异地看着她,纯真的笑颜下,有一颗深沉的心。享受每一次看风景的心情,却不贪留美景。真的是洒脱得如同天上的流云,谁有这个荣幸陪伴你笑看人生的风景呢?想到这里,不禁开始贪恋这一刻的美好。

按着她的提示,走到她身边,左手瞄准木箱,将硬币投了出去。击掌许愿:请让我与你再次相遇。她郑重地告诉我药师堂的佛祖很灵,我灼灼地看着她,希望许愿能实现,希望我们还能再次同行。

回到东京,就像她说的,夜里每次想起平安京的几次交集,回想起醍醐寺的共游,回味那温馨的感觉,回味那和谐的氛围。不知在哪个春夜,心底那株植物冒出的尖芽长成了一个花蕾,沉沉地在心头。

真田家的订婚宴上,我意外的发现女方竟然是她的姐姐。看着穿着萱草色和服笑脸相迎的她,我感谢醍醐寺的大佛,感谢他让我们再次相遇。和子伯母明显流露出想要撮合真田弦一郎和她的意思,我心中忿忿,一晚上都跟随在她身侧。看到同样随行的幸村和随后突然(禁止)的迹部,不禁孩子气地散发出不满。每次和她在一起,我就没有一贯的冷然和淡漠,但是我却喜欢上了这样的情绪。

街道上,她背着剑袋往前疾走,不时回头看向身后。有三个男人竟然在跟踪她,急忙穿越马路,来到街对过。冷言威吓,赶走了那几个猥琐的尾随者。她握着竹剑从阴影里走出来,满眼的诧异。担忧笼上了心头,面对我的询问,她欲言又止,似乎有难以言明的苦恼。不说也没关系,只要安全就好,我默默地走在她的身侧,一心只想护她周全。穿过马路时,她差点被车撞到。我心头一紧,险险地拉住她,感觉到温热的肌肤接触,不禁回想起京都的那个月夜,心中波澜轻起,涟漪荡漾,半天无法平静。

在她挑护腕时,随意的一眼让我看到了她手上的薄茧,原来她练习的很勤奋。优美的剑道是由辛勤的汗水换来的,想到这里不禁有点疼惜这个娇弱而又坚强的女孩。两个人之间的和谐被桃城和越前的出现打破,他们一唱一和调侃着我们。面对桃城的误解,她并没有反驳。女朋友?一个曾经离我很遥远的字眼,今天突然离我如此之近,这三个字让我的心微微轻颤,淡淡欣喜。心中的花蕾越长越大,似乎已经可以窥见里面的美景。

原来她的麻烦来自一部风靡时下的少女小说,《五月的精灵》?似乎是母亲最近很迷恋的一本书,她的确像是五月的精灵,清纯、灵动而又美丽。突然很想赶走围绕在她周围的队友,突然只想和她两人在一起,有点黯然地看着她和其他人轻松调笑。很想问一句:在你心中,我的存在是否有着特殊的意义?

回到家,有些冲动地向母亲借来那本书。拿起那本厚厚的小说,目光停留在粉笔画一般的封面上。那个精灵般的女孩,绿眸温暖,俏丽如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她偎依着坐在绿意层层的枝杈上,一手轻抚被吹气的卷发,偏着头轻轻含笑。霎时心底吹入一阵春风,那朵花蕾被吻开了一丝缝隙,清甜的气息从里面飘散而出,弥漫了整个心境。

原来是这样,原来我已经喜欢上了你。

冰帝的春日歌舞祭,典雅的舞台上,笛音响起,那个狩衣少年竟然是她。不禁轻笑,这样的她别有一番风味。目光紧紧跟随,心尖的那个花蕾轻轻敲击着我柔软的心底,敲碎了心底的冰河。不论是春的甜美,还是夏的激情,不论是秋的清泠,还是冬的冷寂,每一个她都让我倾心。终于抽丝剥茧,弄清了自己的情愫,看着台上的她,露出一记会心的微笑。

听到她和迹部的谣言,我不禁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地(禁止)手心,咬紧牙关,冷冷地扫视那些无聊的女生。真的吗?渴望着她给予一个否定的答案,希望我还没有迟到。她慌乱的解释,让我越发地不安。迹部得意的神色,让我越发忿然。末了,实在无从辩解的她竟然用肉碰肉来形容那一个被传的沸沸扬扬的吻,看着她毫不在乎的表情,悬着的心缓缓放下。

还没安心地舒完这口气,惊见迹部带着愤怒与不满一把拉过她,在大庭广众下强吻。快速上前,拉开已经吓呆的她,将她护在身后,目光冷厉地看向迹部,你这是挑衅吗?网球场上的剑拔弩张蔓延在两人之间,既然明了了自己的心意,在被她拒绝之前,我是不会放手的。目光坚定地与迹部对视,敌意弥漫在空气中。

如何向她表白,我轻叹了一口气,引起队友的注视。漠然地看着他们,收敛心神,怎么可以流露出这种感情未定的不安,这种私密的情绪只能由我一人来体味。来到爷爷的道馆,意外地与她再次相遇,这次我没有了先前的犹豫,没有了过去的迟疑。坚定地看着她,静静地在回廊里欣赏她朝气蓬勃的身姿:在你确定心意之前,请让我默默地守护你。

不二还是那么顽劣,提到了那天的尴尬。我有些不满地看着他,眉宇间散发出冷意。这家伙竟然诱导中紫向我提出约会的请求,我诧异地望着她:这究竟是逼不得已,还是你心甘情愿?感觉到她的诚意,我淡淡地答应,其实心中是满满的欣喜。

一个人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还在揣测她的心意。回到家中,诧异地再次看见她的身影,她静静地看着我,我沉醉在她的绿眸之中,一室寂静。母亲的调侃让我和她略微尴尬,陪着她坐在客厅里,当听到她的感谢,我又握紧成拳,为昨天没有抢先阻止迹部而忿忿。不能容忍她被其他人触碰,一想起那一幕,嫉妒就在轻啃着我的心。

带着她来到我最喜欢的庭院,看着快意玩水的她,心底柔柔地涌起一阵微澜。目光停留在令我心动的女孩身上,此刻的庭院是我所见之最美。她突然回身,相顾无言,情愫流转,我心中的冰川融为潺潺溪水,顺着心尖流下,浇灌着那朵花蕾。

从看到那本《三国》的刹那,她的全身笼罩着一种哀伤,陷入了缥缈的回忆。很想伸出手抚平她紧皱的眉际,却又怕唐突了她。这个女孩并不适合感春怀秋的凄怨,我希望她能永远开心,即使,即使不是和我在一起。想到这里心中微疼,看来我还是一个贪心的人,无法做到潇洒放手。谈到曹操,她一扫刚才的哀伤,轻展眉头,激昂的情绪喷薄而出:“手冢君,一起制霸全国吧!”我流露出满满的赞赏和快意,这样的性情,这样的女孩,我不愿错过,也决不放手。

虽然隐隐感觉到她的情丝,可是未及言明的感觉让素来沉稳的我也不免紧张。约会的当天,看到她在教室门口探视的身影,我的心终于安定。中紫卿颜,今天我一定要让你明白我的心意。

有些惊讶她选择了高危险的游乐项目,取下眼镜,朦胧中她展颜一笑,让我的心中轻颤,很想永远拥有这份美好。当转针缓缓将我们送到高空,看着眼前空阔的美景,我轻吸一口气刚要开口,却听她甜美的声音响起:“手冢君,我喜欢…”屏住呼吸,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极其认真的看着我,我惊喜万分的将她映入心底。还未来得及将这一刻的美好定格,转针突然启动。我还沉浸在狂喜之中,耳边突然传来她的惊呼。偏过头看着身旁的她惊恐而又不满地表情,紧紧地注视,心底满满地都是她的身影。重力加速度和惯性完全没有影响我的心境,自始至终,一颗心完全沉浸在如愿以偿的快感和兴奋之中。

将她轻轻地抱在怀中,不似京都那个夜晚的纠缠心境,现在心里清晰地拉起情丝,根根分明。心中如春雪初融,如春阴垂野,恣意的幸福着、沉醉着。她有些踌躇、有些沮丧,分明应该由我开口的话,却让她率先提出,而且还遇到这样的窘境。怎么可以让你失望呢,我的女孩。此时千言万语化为一句话:“我们交往吧,中紫。”我喜欢你,请和我在一起,郑重地望向她,传递着自己不变的心意。

她一扫刚才的尴尬之情,唇角轻扬,顾盼神飞,欣喜万分地答应。此刻,两个人的幸福浓浓的化为一杯美酒,让彼此沉醉。我单膝跪地,宠溺地帮她将鞋子穿起。她惊喜地看着我,绿色的眼眸化为一池春水将我紧紧包围。卿的表白,像一阵春风带去了我的烦忧,今后请让给予你最温柔的守候;卿的一点头,让我默默承诺,永远不放手。

与她两手交握,心底那朵花蕾颤巍巍地在这阵暖意的春风中绽放,原来是那朵三生石畔的情花。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秘密武器 格斗技

站在场边,静静地看着场内的其他几场比赛。夕晴那个狐狸女还是那么游猾,娇小可爱的身形在剑道场上格外特别。巧用自己的优势,采取贴身战,飞快的突刺,若黄莺出幽谷,如彩蝶迎风飞。

再看向另外一边,出云辉夜姬悠然、犹然,脚步轻盈,气息沉稳。像是在戏耍对手,像是一切尽在掌控。悠闲的犹如天上的那朵白云,随意地云卷云舒,剑势变化无穷。浮云自来去,此意谁能传?显然她的对手无法明了,一场不惊不喜的狂胜。她取下护具,没有加入庆祝的队伍,而是径自走到我身前。耀眼的黑眸闪动着嗜血的光芒:“决赛,我等着你。”

挑了挑眉,咧开嘴角,眼眉弯弯:“好。”白云之意,由我言传。两人擦肩而过,火花在空气中点燃。

“中紫,出云辉夜姬跟你说什么了?”肩上一个怪力拍击,我顶了顶肩表示不满。突然胃里有一丝酸意,两手抱着腹部蹲了下去。

“中紫!”菊代姐慌乱地大叫,引起场上场下的惊呼。

她这一嚷嚷使得我的腹中更加不舒服,怎么会这样?明明吃了两碗的,蹲在那里尴尬地画圈圈,满身怨念。

“中紫,哪里不舒服?”部长俯身,担忧地问。

我抓抓脑袋,缓缓抬起头,满眼是一张张忧心忡忡的脸。目光扫向看台,国光已经站起身来,我的豪华后援团也是焦虑不已。真的很不好意思啊,我向他们投去微笑,示意没事。

“快说啊,是不是伤势发作了?”菊代姐一把将我拉起,翻着我的左手腕,急切地询问。

“那个,我说出来,你可不准生气。”谨慎地看着她,事先打好预防针。

“快说!想急死我们啊!”一声暴吼,浓浓的关心。

“我饿了…”如蚊子嗡嗡,声音低低。“什么?”菊代姐的音线开始颤抖,眼角瞥见她的拳头已经握起,我偷偷地向部长靠近。

“中午你去那里混了?啊!”菊代姐的必杀技,无敌旋风扇横空出世,我抱着头藏到凤美人身后,急急地辩驳:“中午我可是吃了两碗,两碗呢!我也不知道自己那么容易饿,别打了!”一边用手比划,一边拉紧部长的道服,向她发送SOS的讯号。

“你这个白痴!想吓死人吗?”菊代姐咬牙切齿,顾及着影响只能闷闷低吼。

胃中泛起酸浪,一阵紧缩式的的疼痛让我无力地哼哼:“不行了,饿的胃痛了。把我喂饱了再教训吧,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啊…”

“好了,菊代。”部长出言制止,随后看向寺内,“麻烦你买点吃的回来。”

就这样,本姑娘一边啃着法式长面包,一边在场下为队友加油。半决赛的对手是B区的另一支种子队――北海道札幌北彩高中,作为一支老牌劲旅,她们已经是连续第三年进入全国四强。队上实力平均,就像一个木桶一样,每一片木板都长短相同,能够有效地抑制水的漫溢。喝了一口饮料,拿过田中学姐的记录簿:三席宫本爱子,三年,北海道个人赛第三名;二席杉本清美,三年,地区个人赛第二名。好厉害的个人实力啊,看来一席一定是地区冠军了。翻过一页,咬了一口面包。一席蓧元世津子,二年。嗯?没了?再翻几页,真的没了。

“香濑,干得漂亮!”涉谷学姐将饮料递给完胜归来的田中学姐。

“学姐,怎么没有对方一席的资料啊?”我拉了拉田中香濑的道服,再啃一口面包。

“哦,那个蓧元和你一样今年才进入高中剑道界,甚至都没有参加过地区赛,这次就直接被定为一席。”学姐看了看对方的休息区,“前几场也没有出席,看来是秘密武器。”

秘密武器?喝下一口水。“对了,我打听过了,蓧元世津子是北海道奥源流格斗术的继承人。”田中姐的这句补充让我被那口水结结实实地噎住了:“咳咳,呃!”狠狠地打了一个响嗝,一边捂着嘴,一边在心中哀叹:今天怎么那么霉啊,刚碰到一个同归于尽的,又来一个搏命的。

“三席比赛结束,比分1-1,北彩对冰帝,总比分4-5。”

“哟,还没有好啊。”菊代姐拿下护具,看着已经嗝得没有脾气的本天才。

“嗯,呃!那个三席挺强~呃~的嘛。”器官和胃部升腾起一阵阵气潮,本姑娘真的很背运啊。无奈地看向远处,和国光的凤眸对视。开心地向他挥挥手,突然又是一个响嗝,匆匆地捂住嘴,不好意思地望向他。国光嘴角轻扬,玩味地注视着我。脸色微红,瘪了瘪嘴。

突然背上感到一个沉重的拍击,心下一惊,睁大眼睛,忿忿地回头:“菊代姐,你怎么突然打我?人吓人,吓死人,你明不明白!”

“喏,不是不嗝了吗?”她凉凉地看着我,向田中学姐耸了耸肩。唉?好像是不嗝了!指着自己的喉咙,惊喜地看向众人:“我好了耶!”

“二席比赛结束,比分1-2,北彩对冰帝,总比分4-6,冰帝学园暂时领先。”

拿上护具,提起千本樱,轻松上场。与部长擦身而过的刹那,听到冰泉般的声音:“不要轻敌。”“是。”郑重地点头,握紧了竹剑。

对方确实是格斗技出身,虽然防守不是很到位,但是挥剑格外狠戾。用眼花缭乱的进攻来代替防守,一种搏命的架势。避其锋芒,并不在她盛时突兀出击。蓧元一系列急如闪电的劈打,在我的千本樱上留下一连串响击,她的攻击博得四下一片惊呼。

不惧、不惊,淡然地看着她的攻势。剑道是道,自然有其独有的心法与技艺。认清形势,洞悉全局,预期对手的节拍,然后实施“剑之踩踏”。猛虎也有力衰时!就是这里,双眼一眯,迎头而上。偏开她收势的一记凌空斩,左手肘抬起,竹剑平伸,一个轻灵的突刺,千本樱无声地指在她的喉部。

“红方,一本!”裁判举旗。

以水灭火,以汤沃雪,不求愈强,只求一胜!剑道不是拼蛮力,斗狠劲,应以技搏之、以谋定之。收起千本樱,重新站好。冷冷地看着眼前人,来吧,用剑道的方式一决胜负。

蓧元还是没有领会我的好意,她一偏头,足下发力,奔至我的身侧。“ha!”一个势大力沉的旋风跃斩,我举起千本樱有些吃力地挡下她的蛮力。“啊!”她吼叫着,竟然想单纯地拼力气。真是幼稚!突然沉下千本樱,向左边瞬移。她一个不稳眼见就要扑地而去,突然一个后跃式跳起,定住了身形。不待她站稳,我两眼一瞪,握紧千本樱冲了出去。她的中门大开,我用一个海燕式的的俯冲直逼近她的怀里。感觉到身后有剑影飞过,一背手,将千本樱绕到身后挡下她的偷袭。剑道里,击人脑后可是犯规啊,你还真不上道!半倚着她快速旋身,一记近身突刺,打中她的手腕麻穴,她的竹剑掉地。

“红方,一本!”场上的观众不再沉浸于她凶猛的攻击,纷纷轻叹,稀稀疏疏地响起掌声。

既然你无法参悟道之奥义,那么我就用你擅长的搏杀来打醒你!放弃了防守架势,用新阴流的瞬移步法快速冲到她的近身。一记先手突返,横剑打向她的面门。蓧元利剑险险地挡住,并且瞬间加力想要反扑。没那么容易,一个快步,移到她的左侧,一记“唐竹”,自上而下的直斩,砍向她的左手腕。她身姿不稳地避过,不容姑息!不能放过!伸长四肢,体如丹鹤,奋迅而至,一记“逆袈裟”,从她的肩部右方向左下斜斩。不待这击光影消失,迅速下蹲由左至右,如雁字追云,横劈向她的腹部,击中!

裁判似乎愣住,并没有举旗。我继续穷追猛打,霎时刀光剑影,剑气如虹,声如雷鸣。左切上、右切上,“逆风”直斩,感觉到身边气流的涌动,感觉到对方的剑气崩溃,心中涌起浓浓的兴奋之情。偏身、旋转,肆意地劈砍,千本樱咚咚击响,我自独舞翩翩。影自缭乱,吾独醒。

“he!”最后一记凌空斩,劈落了她的面部护具。清晰地看到蓧元目瞪口呆、难以言语的表情,缓缓收剑,慢慢偏头看向裁判。

“红方…红方,一本!”裁判仿佛刚刚苏醒,慌乱地判定。

“看到了吗?”“没看清,只查觉到影子!”“天啊!”剑手休息区传来一片惊呼。看台上不少观众已经起身站立,身体前倾够头看向场内,眼中是满满的惊异。

“太棒了!”掌声如惊涛拍岸,轰隆隆地震得场馆仿佛颤抖。

“半决赛第一场,东京冰帝学园以9-4战胜北海道札幌北彩高中,挺进决赛!” 裁判的声音被淹没在猎猎喝彩和汹汹掌声中,没有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