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但在场之人,除了王廷站的略远,张制锦跟赵琝却都听得很清楚。

最后,七宝将头靠在张制锦怀中,双腿一软,将要昏睡过去之前,仍喃喃不清地说道:“你要对我、四姐姐好一些啊,不然、不然我……”却终于支撑不住,呼呼大睡过去。

这天,张制锦先并不送七宝回张府,只又带她回到紫藤别院,让她在别院里好生安歇,顺带醒酒。

同春见七宝醉了,吃了一惊,却幸而并无别的,当下伺候着七宝睡了,便出来询问究竟。

洛尘跟了一路,虽然不敢靠近,却也知道来龙去脉,因将今日的“奇遇”告诉了同春。

同春听了又惊又笑:“天神菩萨,出去这半天,就生出这许多新鲜故事来,可惜九爷怎么不叫我跟着呢?”

洛尘笑道:“若叫姐姐跟着,九爷自然不得跟少奶奶那样亲密了。”

同春白了他一眼:“好像平日里我见的还少似的。”

洛尘笑问:“姐姐都看了些什么啊?跟我说说呗?”

同春不知不觉红了脸,便不去理他。

洛尘好不容易得了跟她私下相处的机会,便悄悄地拉住她的衣袖。同春忙把袖子拽了回去,洛尘抓着不放,同春喝道:“把你的爪子放开,这是姑娘新给我做的衣裳,料子娇贵着呢,你留神给我扯坏了。”

洛尘忙道:“姐姐不用担心,我跟着大人这多年,也积攒了些银子,以后给姐姐再买好的就是了。”

同春忍不住抿嘴一笑,却又忍住:“你买的怎么能跟姑娘给我做的一样?”

洛尘笑说:“那当然不一样,一个是主子给的,一个是夫君给的。”

同春脸红过耳,忙要站起来。

不料洛尘死死地拉着她的衣袖,同春才一起身,就给他拽的趔趄倒了下来,洛尘眼疾手快,顺势一把将她抱入怀中。

同春大惊失色,一怔之下,越发羞的无地自容,想要爬起来,却给洛尘死死地抱着不放。

而洛尘低头看着怀中同春羞红的脸,心也跳的厉害,呆呆看了半晌,突然低下头去,大胆在同春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同春惊呼出声,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挣脱出来,反手打了洛尘一记耳光。

洛尘虽然给打,但浑然不觉着痛,自觉心口皆甜,身子飘飘荡荡,惬意非常。

同春瞪了他一眼,转身跑进里屋去了。

洛尘在后呆呆看着,只等同春去了才突然想起来:“咦,我竟忘了问姐姐,少奶奶的茶艺是在哪里学的。算了,下次问也是一样的。”

洛尘举手在给打过的脸上抚了抚,嘿嘿一笑,转身往外去了。

七宝睡了一个时辰后才醒来,同春早叫人煮好了醒酒安神汤,七宝正觉着口中干涩,忙喝了一碗,整个人才好些了。

那边洛尘打听张制锦晚上不回,当下七宝便乘车又回到了张府,一路上寻思自己醉后种种,隐约记得仿佛见着了赵琝,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自己说过什么,则一概不知。

且说赵琝当日回到了康王府,入内给王妃请安,却见陈御史之女陈颖竟然也在。

陈颖见了赵琝,并不回避,起身低头含羞向着赵琝行了礼。

自从上次在静王府内陈颖跟曹晚芳针对七宝被打后,康王妃着意安抚,对待陈御史一家甚是厚待,陈颖的心气早就平了,恨只恨七宝跟周家姊妹,对于赵琝却是一点儿也不记恨,反而越发爱慕。

自从年前,陈颖就每每往王府走动频繁,王妃在年后也跟赵琝透露了自己的意愿,原来是想让陈颖进王府,作为赵琝的侧室。

如果按照陈颖的身份,做一个区区侧室自然不妥,但是如今康王鸿运当头,若将来登基为帝,那么世子的身份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语,侧室也能一步登天。

只是赵琝并不待见陈颖,所以一直都散散漫漫的。今日见陈颖也在,突然间想起了在酒楼上七宝呢喃说什么“不许纳妾”,心中好像一团火拱了上来。

康王妃笑道:“你去哪里了?我正跟你妹妹说起来,你近日比先前更加忙了。”

赵琝说道:“跟一般同僚相识有个聚会,方才散了。”

康王妃道:“那也是好,你如今在朝中任职,自然要多跟人交际往来,这样才能笼络人心。”

这会儿陈颖笑道:“我也听父亲说起,圣上很是称赞世子哥哥,可见世子哥哥着实能耐。”

赵琝说道:“你父亲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陈颖道:“父亲看着世子哥哥在圣上面前得宠,自然也替世子高兴。”

赵琝瞥了她一眼,并不做声,只又对王妃道:“母妃,我怕父王有事,先去书房看看。”

康王妃道:“去吧。正事要紧。”

赵琝离开王妃的上房,却并不往康王书房去,只绕回了自己房中。

正周绮靠在窗下做针线活,抬头见他上台阶,便忙起身迎接。

“世子今日回来的却早。”周绮笑盈盈地,亲自伺候赵琝更衣。

赵琝看一眼她满布笑意的脸,这张脸虽然生得也很美貌,且又仿佛贤惠非常,善解人意,但是……

赵琝淡淡道:“陈颖在母妃那边儿,你怎么不在那里一同说话?”

周绮微怔,继而仍是含笑说道:“我原本是在的,只不过怕王妃跟陈姑娘有些什么体己话说,所以略坐了坐后,就借口回来了。”

赵琝哼道:“你倒是很识大体。”

周绮含笑不语,只是将他除下的外衫递给旁边的婢女。

赵琝心中极为烦躁,便在桌边坐了,接了周绮递过来的茶喝了两口,才说道:“母妃的意思你知道了?”

周绮瞧着他的脸色问道:“世子是说,王妃想让世子纳了陈家姑娘的事?”

“嗯,”赵琝道:“你怎么看?”

周绮笑的滴水不漏:“这自然是好事,我又能说什么呢?”

赵琝冷笑:“你跟我不能说什么,倒是能跟七宝说。”

周绮的笑容略收了收:“殿下……”

赵琝本是不想提这件的,嘴快说了出来,便一了百了地拉了拉领口:“你也不必否认,若不是你跟她透过口风,以她的心性,怎么会想到这上面?”

周绮垂头,忖度半晌终于说道:“我跟七宝终究是姊妹,有什么不能启齿的话,别人说不得,姊妹们自然能够透上两句,原本也是因为那时候世子多日不回王府,我心里一时没了主意才多嘴说了。事后也很后悔,觉着自己有些冲动了。”

赵琝瞥着她:“你后悔?我看未必吧。”

周绮一怔,抬头对上赵琝的目光,脸上微微红了:“殿下……”

赵琝看着她面上一抹晕红,突然想到了酒楼里七宝不胜酒力那副两颊酡红的模样,倒是有几分相似。

赵琝探臂在周绮腰间一揽,将她搂到自己跟前:“你心里,怕是偷着高兴呢,是不是,世子妃?”

他低低说着,将周绮抱的越紧。

周绮有些慌张:“殿下,这是在白天……”

赵琝垂着眼皮道:“白天又怎么样?谁规定这种事只能在晚上做?”

此刻眼前突然又出现酒楼里惊鸿一瞥,张制锦把七宝抱在膝上的姿态,一时之间怦然心动,便不顾一切地埋首入她颈间。

旁边的侍女们见状,纷纷回避,周绮羞窘无地,不知他今日是怎么了。

原来自打上次请了七宝过来王府之后,此后赵琝果然并没有再夜不归宿。

两人圆房之后,周绮自然心满意足,虽然一时还没有身孕,不过总算不是之前那样令人绝望的情形了。

但是像今日这样,还是第一次。周绮虽然羞涩难当,但既然是世子愿意的,倒也罢了。

此后到五月下旬,果然传来陈御史之女要入康王府的消息。

这日谢知妍正跟裴老夫人在张府做客,无意中说起此事。

谢知妍说道:“我听侯爷说,原来康王殿下一直很看重陈御史此人,当初王妃其实也看好了陈姑娘的,只不过阴差阳错的不得成,但王妃到底是怜惜她的人品,便不忍让世子殿下错过。”

二太太王氏说道:“可是堂堂的御史之女居然做妾,到底似乎有点儿说出去不好听啊。”

宋氏在旁边笑说:“这做不做妾的,倒也看门第,这会儿虽然说出去不好听,以后只怕我们见了,还要向人家行礼呢。”

王氏瞥向宋氏:“看样子三太太对此很有心得啊。”

宋氏自己就是从妾爬上来的,王氏自然是在趁机嘲讽她的出身。

大太太吴氏唇角一动,把笑生生忍住了。

宋氏眼神微变,继而说道:“二太太是抬举我了,我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难道你觉着我说的不对吗?若是将来康王殿下一飞冲天,谁见了不得下跪的?”

这会儿张老诰命道:“王府里的事,不是你我能够议论的。当着客人,你们也别太尽情了。”

裴老夫人笑道:“大家闲话家常罢了。您不必在意。对了,如何不见七宝?”

张老诰命道:“七宝身子弱,听说前日感了点风邪,这两天都没过来请安。只不过今儿听说您来了,应该是会过来的。”说着便吩咐洪儿:“派人去看看少奶奶如何了?告诉她……”

裴老夫人忙道:“既然她身上不好,就不必赶着叫她来了,不如我去瞧一瞧那孩子就罢了。”

老诰命一怔,旋即说道:“哪里有这种道理,长辈去探望小辈?”

裴老夫人笑道:“不打紧,就当我也逛逛府内罢了。”

张老诰命道:“既然如此,我便陪您过去就是了。”

“怎么敢再劳动老太太,”裴老夫人拦着,笑说:“您且坐着,跟知妍说会儿话,我自去看了就回来。”

老诰命这才答应,又吩咐让宋氏跟李云容陪着。

等宋氏跟李云容陪着裴夫人去后,老诰命对谢知妍道:“你婆婆对七宝倒是上心。”

王氏太太道:“侯府跟国公府向来交好,上次七宝生日,裴夫人给的那项圈,我看也是名贵之极的。”

谢知妍笑的有些勉强。

老诰命便不提这个,只又笑问谢知妍道:“裴侯爷最近如何?”

谢知妍回答道:“这镇抚司里忙的很,三天两头的不见人,听说过几天还有一趟远差要去呢。”

老诰命忙问:“什么远差,可难办么?”

谢知妍道:“侯爷自是不肯让我担心,所以究竟的详细之类,并没有跟我说。只不过看他在镇抚司也算是得心应手的,我也不必操心。”

老诰命便笑着点头,又问道:“你到了这个家里,也算是你的造化了,侯爷争气,你婆婆也仁慈爱护。你只需要把家中整理的妥妥当当,以后在这京城之中,自然无人敢小觑永宁侯府半分。”

谢知妍笑道:“您老人家说的是。”

却听王氏说道:“说来这永宁侯也是能人,之前闷声不响的,无人留意,谁知道后来这般腾云直上似的,也是知妍的福气,捡了个现成的好郎君。”

张老诰命道:“这叫做命中有时终须有。”

王氏笑道:“可不是这个理?就像是锦哥儿,早在他娶七宝之前,谁想到他竟把七宝当作心肝肉似的呢,之前为她生辰,又是放烟火又是舍粥送米的。真真叫人大开眼界。”

谢知妍听到这里,便故作疑惑道:“我听人说了,还当是误传的呢。原来是真真的?”

王氏道:“如何不真?锦哥儿都在老太太面前承认了。”

谢知妍笑道:“这真的很不想是表哥的行事作风呢。原本他是个最谨言慎行的人,绝不会如此招摇的。”

王氏也带笑道:“自古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今倒是反过来了。”

说了半晌话,谢知妍对张老诰命道:“老太太,我来了一趟,到底也该去看看表嫂,也算探探她的病,免得失礼。”

当下谢知妍起身,带了丫鬟往三房而来。

谢知妍走到半路,正好看见宋氏带了丫头折返回来,两下相见,谢知妍道:“三太太怎么一个人?”

宋氏因为上次吃了镇抚司的亏,如今见了谢知妍,也格外地谨慎,便带三分笑回答:“我看裴家夫人跟七宝很是亲昵,索性便不打扰了,何况那边还有云容陪着。”

谢知妍抿嘴一笑道:“我婆婆很是疼爱表嫂,也是难怪,她生得格外讨喜,谁看了也都会喜欢的。还是三太太有福气,得了这样一个儿媳妇,之前表哥为了她几乎要昭告天下呢。”

宋氏自然知道她对张制锦的心意,本以为她嫁了后这份心意就收敛了,如今听了这几句话,隐隐还有些别的意思,便略有点不安地回答:“他们夫妻恩爱,自是他们的福气罢了。跟我却没什么相干的,毕竟我也管不着什么。”

谢知妍有些诧异道:“三太太怎么这样说?您毕竟是长辈,表哥再能耐,也是为人子女的,不管怎么,您说一句话他们是得听着的。”

宋氏苦笑道:“知妍,你又不是没在这府内,你难道不知道?锦哥儿的眼里何曾有过我?不瞒你说,上次侯爷想要训七宝两句,锦哥儿还护的紧紧的呢。竟一点儿亏也不肯让他媳妇吃,我在这房内才是最底下的一个。”

谢知妍的眼中闪出锐色,却仍是笑着说道:“这当家做主的自然是这样,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想必是三太太你太和软了,所以人家才当你是软柿子拿捏。”

宋氏道:“我自然没有你的本事。倒也不必说了,横竖日子平平安安的也就罢了。”

谢知妍微笑:“太太想要自保自然使得,只不过太太给人压着头,那两位表哥跟嫂子岂不也跟着受累?”

宋氏一怔。

谢知妍迈步要走,突然又站住,回头看着宋氏微笑说道:“我忽地想起之前进忠哥哥被镇抚司所拿之事,当时我并没有出阁,自然不能跟侯爷讨情,不过现在不同了。三太太别担心,若两位哥哥还有个什么差池,包在我身上就是了。管保让他们受不了委屈。”

这些句句听来都是好话,但宋氏却觉着耳中一刺一刺的,正要仔细看谢知妍,她却已经一点头,转身走了。

且说谢知妍一路往三房而来,进了院门,却见院子里静悄悄地,因为天热,门口的小丫头都躲清凉去了。

谢知妍从抄手游廊过来,且不忙进门,隔着窗户侧耳听去,隐隐地听里头是裴老夫人的声音说道:“你只管好生养着,国公府那边儿我也不会提的,免得老太太担心,你只快点把身子养好了就是了。”

七宝说道:“其实没什么的,只不过那晚上贪图凉快,一时受了点寒。太太又何必亲自跑来看我?”

裴老夫人笑道:“本来知妍今日过来,我是不想来的,只因惦记着你,才陪着她过来走一趟,自然是得看一眼才放心,难道还要让你撑着病过去看我吗?”

谢知妍听到这里,眉头紧锁。

忽然裴老夫人又道:“对了,你哥哥在镇抚司的差事做的很好,之前圣上赏赐了很多补品等物,回头我告诉知妍一声,让她送些过来。”

七宝忙道:“千万不用,那些好东西太太自己留着用就是了。且我这里也不缺。”

裴老夫人道:“你自然不缺,只不过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就不必推辞了。”

七宝本来绝不肯,毕竟裴老夫人不知道的是谢知妍跟她是有“心结”的,若是老夫人跟谢知妍提起这些来,那人肯不肯的,或许节外生枝,谁知道呢?

正要再劝老太太,外头笑道:“怎么这儿也没有人呢?”原来是谢知妍从门口走了进来。

谢知妍进门,却见七宝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外衫,里头豆沙色的抹胸,腰间系着同色的衣带,发髻松散,不施脂粉,正靠在床边坐着,但越是如此,却越发透出了楚楚可人的风韵,让人一见便忍不住心生怜惜。

七宝见了她,便起身见礼。

谢知妍忙上前拦住,上下一扫,说道:“快坐着。妹妹这般打扮,却真是‘捧心西施’‘我见尤怜’了。”

七宝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手:“姐姐说笑了。”

当着裴夫人的面,七宝也只得装出三分笑,请谢知妍落座,又叫同春上茶。

裴夫人便跟谢知妍道:“你来的正好,我方才跟七宝说,宣儿之前差使做的很好,圣上赏赐了好多东西,我心想七宝身子弱,倒是需要那些,你觉着如何?”

“这个怎么问我?”谢知妍笑道:“太太疼惜晚辈,自然是应当的,回头我就清点些上好的补品之类的叫人送过来就是了,太太只管放心。”

裴老夫人见她满口答应,便也十分喜欢。

谢知妍跟裴夫人在七宝房中略坐了两刻钟,张老诰命那边就派人来请,两个人才起身离开。

七宝送别了两人,叹了口气说道:“太太自然是极好的,只不过不知怎么,我心里总不安生。”

同春说道:“你少说了一句太太虽是好的,媳妇却未必是好的,还可能是黑心儿的呢,叫人怎么安生?”

七宝笑道:“可是你看方才他们婆媳相处,看着倒是融洽的很,且伯母也很喜欢谢知妍,如今我也不敢多嘴了。”

上次冒昧让裴宣考虑亲事一节,裴宣口上答应,回头就打了她的脸,何况如今看着谢知妍跟裴夫人相处甚欢,自己若贸然多嘴,似乎有挑拨人家婆媳关系之嫌疑,倒也罢了。

而就在裴夫人回去后次日,侯府果然派了人来,送了许多上佳的补身体之物,有一支人参,两支红参,鱼胶,燕窝等,另外还有好几种宫内特制的调养身体的药丸,有什么“八珍丸”,“紫金丹”,“地芝清心散”之类。

七宝让同春一一清点了,见那些药都是盛在精致的匣子之内,上头还贴着御赐的封条,果然看着十分名贵,那参跟鱼胶等上面也带着御用的签子。

同春看的啧啧道:“我还以为表姑娘是阳奉阴违呢,没想到居然出手这样阔绰,这是怎么了,是改了性儿吗?还是碍于裴家太太的颜面,不敢过分?”

七宝也不明白,却说:“我可不大相信她,虽然是太太的心意我不敢不收,但却也用不着,就先放着是了。”

才要叫同春收拾了,不料宋氏的两个媳妇,冯氏跟杨氏正走了来,看见满桌的东西,且又是御赐之物,两人不约而同地眼睛放光,便忙上来仔细查看。

看了半天,杨氏垂涎欲滴地说:“这些好东西,平日里我们都瞧不见的,想吃都没处找。倒是弟媳好福气……”

七宝见他们两人满脸艳羡,便道:“嫂子们若是喜欢,就挑些拿去便是,我其实也用不着。”

两人齐齐大惊,杨氏喜出望外道:“真的?”

冯氏忙道:“这个如何使得?这是给你的,我们如何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