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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老夫人仍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就跟睡熟了一半,但是她的心中去如锣鼓重锤,不停的敲着,她不知道凌小小这是在说笑话,还是真的要放她的血:一碗血,她是想让自己失血而死呀。

凌小小的略带戏谑的话,让罗老夫人心惊,尤其是凌小小故意念出来的四个字,她分明是已经看穿自己的小把戏,可是她若是现在睁开眼睛,不就是证实了她在装晕吗?可是,若是她不醒过来,只怕这恶妇万一真的放她的血,她该怎么办?

凌小小瞧着脸色白的如同一张纸的罗老夫人,更是一声惊叫:“如烟,快,快去将我的银针取出来,老夫人的脸色如此灰白,定然是到了危急关头,实在是一刻不能再耽搁了。”

“将军,还请你让一让,千万莫挡了小小救治老夫人。”凌小小见罗海天还跟一根木头一般站在她的身边,她冷下脸来:“将军昨儿个就故意将老夫人气晕过去,今儿个一早又阻碍小小救治老夫人,小小倒想问将军一句,将军存的是什么心思?”

凌小小这么一番话,自然将罗海天要说出来的话都噎住了,他若是再挡着,那可就成了故意弑母的人了,他还能说什么,他啥也不能说了,只能捏着鼻子后退一步。

罗老夫人原本还希望罗海天能听出凌小小话中的不怀好意,希望他能够阻止凌小小的胡来,什么银针放血,她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但是,她失望了,罗海天完全被凌小小攻击的毫无还手之力,没两下就败下阵来,罗老夫人在心里暗暗的骂了句:废物!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后,如烟气喘吁吁的道:“小姐,银针来了。”

罗老夫人心头一紧,头皮发麻,然后她听见凌小小道:“老夫人,小小冒犯了,虽然疼,但是放完一碗血后,醒过来不说,身子骨还会利索不少。”

凌小小的声音很是柔和,可罗老夫人却浑身出了一层冷汗,她现在倒是后悔自己昨夜翻来覆去睡不着之下想出了这么个点子,此刻,她很想睁开眼睛,坦白从宽,可是,可是…那她的名声可怎么办?

罗老夫人心里暗自咬了咬牙,将凌小小妈个狗血喷头,算了,无非就是流点血,受点疼,她咬咬牙,就忍过去了。

正当她在心里怒骂凌小小之时,突然觉得指尖一凉,一阵刺痛,入骨的刺痛,就从指尖传了出来,那银针刺的并不快,反而很慢,很慢,她听见自己指尖的鲜血滴入碗中的声音,“滴答滴答”一声声清脆入耳,听起来让人感觉到有些毛骨悚然。

罗老夫人疼呀,疼的难受,可是最令她难以忍受的不是这份疼痛,那是那种血流干掉的恐惧,她尽力想凝住心神,不去管这血液一滴滴滴入碗里的声音,但那“嘀嗒嘀嗒”的声响却无时不刻撩动她那根快要断裂的心弦。

一针,两针…十针

当凌小小正准备刺第十一针的时候,罗老夫人再也忍不住嚎叫了出来:“痛杀我也!”痛,真的太痛了,哪里是一根银针,根本就是几千根,几万根银针在刺痛她的手指尖,十指连心的痛,她真的受不了,想她从小就备受娇宠,何时受过这样的罪,这凌小小实在是太狠毒了。

罗老夫人这时候觉得人家狠毒了,她怎么就忘了她自己是怎么对凌小小的,若是她的毒计成功,不要说是受皮肉之苦了,就是要了凌小小的性命,也不过是她一句话的问题。

今儿个她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凌小小听着罗老夫人的喊声,闲闲的说道:“将军,你看到了吧!小小这法子很有效吧,这才第十一针,老夫人就醒了,你瞧,这血才放这么点,古书上可是说了,要放满一碗的血才有效。”

她对老夫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老夫人,快将手伸出来,我们继续,放满了一碗血,日后小小保你身体健康。”

“走开,你这个毒妇给我走开!”瞧,凌小小现在上升为毒妇了。

凌小小也不强求,将手中的银针交给如烟,拍了拍手,脸放了下来:“老夫人,你嘴里的毒妇刚刚可是将你救醒的,你这样恩将仇报,你说今儿个那些宾客若是知道了这事,会怎么看你?”

“走了,你们不用送了,这屋子里的血腥气还真的让人恶心。”凌小小故意嗅了嗅:“除了恶心之外,还是那么的脏。”

“你…”罗海天暴怒,双目圆瞪,恨不得撕碎凌小小。

第六十二章 皇后的下马威

“你…太过分了…”你了半天,罗海天总算是把这句话说完整了。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就觉得心口的气血翻涌,险些学他老娘吐出血来,是怒气攻心所致的呀:凌小小又嫌罗家的血脏了,这是第二次了,她是真的从心底厌恶罗家,厌恶他吧,否则不会一次又一次的厌恶罗家的血。

他想到凌小小的最近所为,尤其是现在的话,根本半点都没有给罗家,母亲和他留点面子,她这番话,不要说会让母亲颜面尽失,就是他这个一家之主都要失了面子,可是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法子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一下,让这院子里的丫头婆子管好自己的嘴,至于凌小小那里,也只能忍着了。

罗海天的暴怒,凌小小根本就跟没看见一样,当他透明的:恶狗咆哮,她可没有功夫理会。

凌小小旁若无人的走着,走了几步,到了那挂着白绫的椅子前,停下了脚步,一脚将那椅子踢到一边:“丫头们,你们给小姐我记住,日后若是真的活不下去,寻死觅活的,千万不要上吊寻死,老套不说,十有八九还会被救下来,不还是活得好好的,若是真有心寻死,吃点砒霜,喝的鹤顶红,要么就吞点金,咽点银,保管一死一个准,实在不行,一把刀,抹了脖子,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活,省的惺惺作态,让人看了厌烦不说,更是会被人耻笑寻个死都假惺惺的,明白了没有?”

如意几个丫头都低声的笑着应道:“明白了,婢子们日后寻死,绝不上吊。”

凌小小很是满意的点头离去,也不管身后气的如同蛤蟆般的母子二人。

罗老夫人已经气得顾不得装病了,整个人都抖得如同秋天里的落叶,稀里哗啦的落得一地,她又气,又恼,又恨,凌小小这每一句话都在暗示她装神弄鬼,假装上吊的呀,但是她还真的不能开口反驳她是在胡说八道,只要她开口了,她知道凌小小就会来劲,到最后吃亏的一定还是她。

“天儿,这…这…就是…你…的妻子…你…当成…宝贝般的…妻子…”罗老夫人不敢发作凌小小,所以只能拿罗海天出气,想当初她心里不乐意娶这么个强悍的女子进门,是她的好儿子心心念念的,非要娶凌小小进门,现在好了,他们母子二人根本就没被人家放在心里,这么一想,罗老夫人几乎又要气得吐出一口血来:家门不幸呀,出了这么个悍妇,恶妇。

凌小小听了罗老夫人的话,冷笑了起来,她本来都是想离去的人,现在却不急着离开了,罗老夫人还真的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听听这话说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罗海天是怎样一个至情至圣的好男儿,而她凌小小是怎样不知好歹的妻子。

这罗家人对事情的认识,颠倒黑白的能力再次让凌小小开了眼界——人家罗家人自个儿对别人做的什么,哪怕今儿个平妻都要进门了,人家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真的不能再真,也不怕折了自己的寿,别人对罗家的好,半点儿都记不住,而罗家对人家施出去的滴水之好,都刻在了脑海里,记得牢牢的,照罗老夫人的意思,罗海天对她这点滴水之好,她哪里是要涌泉相报,最好是涌海相报才是罗老夫人的心思:罗海天以前是对她还好,可是别忘了,这些好她凌小小并不是受不起的,她为罗家拯救生意,为罗家整日里操劳,她没有啥受不起的。

凌小小还没有来的及说话,那匆匆忙忙赶来的喜鹊倒是抢先跪在了凌小小的面前,连连叩头,眼泪流了一脸,整个人是梨花带雨比花娇,凄惨哀怨的哭诉:“夫人,婢子求你了,不要这样败坏老夫人的名声,更不要这样羞辱老夫人了,若是老夫人往日里得罪了夫人,婢子替老夫人给夫人赔礼了,今儿个,是爷的大好日子,夫人这般说话,让爷的脸面往哪里放。婢子知道,夫人气恨老夫人,怪老夫人将婢子送到爷的身边伺候,可是夫人,你再气再恨,老夫人也是您的婆母,妇德在上,夫人你不能这般对待老夫人呀!夫人有什么气,尽管往婢子身上撒,婢子绝不会有任何怨言。夫人,婢子求您了,求您高抬贵手,放过老夫人吧,老夫人将婢子送到爷的身边,也只是心疼爷的身边没有贴心的人,夫人,婢子给您叩头了,还请您就此收手,不要再折腾老夫人了,婢子,婢子…看了心疼!”喜鹊说完,呜呜的哭泣不说,还真的跪下去磕起了响头。

听完喜鹊的话,凌小小不得不暗赞一声,真是个灵活的,难怪老夫人会选择她做罗海天的通房丫头,这人不管为人如何,但是这脑子绝对是很够用的,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就将局面扭转了过来:喜鹊的话,字字句句都在将罪责往凌小小的身上推,她弱化罗老夫人假装上吊的事情,反而强化凌小小的善妒——凌小小发作那是因为罗老夫人抬了她为罗海天的通房丫头。

凌小小的目光扫过罗海天和罗老夫人的脸,更是为喜鹊称赞了一把,喜鹊今儿个可是在罗家人的面前大大的卖了一番好,多么贤德的女子,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比起她这个悍妇来,实在是太过贤惠淑德了。

这不,瞧着这罗老夫人和罗海天的神色,想也知道是这母子二人被贤德的喜鹊感动了一把,想这喜鹊姑娘,不对,人家喜鹊已经不是姑娘了,喜鹊这通房丫头的姨娘路越来越平坦了。

罗老夫人这时候回过味来,暗地里得意自己布对了喜鹊这么一招棋,这喜鹊还真的不枉她一番苦心,是个孝顺的孩子。

她用从来没有过的真诚的声音,悔恨的表情演绎了一番经典的语录:“小小,母亲知道错了,母亲不该心疼天儿这些日子没人照顾,而将喜鹊送到天儿的身边,你心里怨恨母亲是应该的,但是木已成舟,你再怨母亲也改变不了事实。再说了,我们毕竟是一家子,家和万事兴,你总是这般,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我们身为妻子的,相夫教子才是为妻之道,你所做的应该是让天儿无后顾之忧的在外拼搏,你应该照顾天儿的面子,人前人后敬着天儿,你这个妻子都不把天儿放在眼里,别人更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老夫人说道这里,吸了一口气:“小小,你可是出自名门大家的小姐,从小也受教导,怎么三从四德就给忘了?怎么着见识还比不上我身边的一个丫头?”她倒好,说出一番大道理之后,干脆怪上了凌小小。

罗老夫人这番话毒呀,这是在骂凌家的家风不正,凌小小有娘养,没娘教。

凌小小看着罗老夫人和喜鹊,眼睛眨巴眨巴地:“二位真是母女情深,看的我这个正经儿的媳妇都脸红了。”她故意将母女二字说的重重的,落在每个人的耳里,自然就各有滋味了:喜鹊心中是恨,若是老夫人心里真的有她,哪里会让她做通房丫头,连个妾室都不给,她现在这番做作,不过是想哄的罗老夫人和罗海天开心,从而得到一个妾室的头衔,而老夫人心里是恼,她一个正经的老夫人,怎么就和一个丫头成了母女,这不是玷污她高贵的出生,尊贵的身份吗?

但二人不管心里怎么想,不过面上倒是没有显现一份,只是眼底都流过不以为意的神色,凌小小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对罗老夫人露出牙齿:“老夫人说的道理都是正确的,只是老夫人,小小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诉老夫人了。”

凌小小的笑容更是灿烂:“您房里的梅婷,被我抬成了姨娘,你说我这妻子是不是太贤德了,老夫人屋里出来的,个个都是这么惹人喜爱,见识还都是不同凡响,也只有老夫人这样的人物才能教出这样的丫头,这不,将军身边的人一个两个的,都是从老夫人屋里出来的。”她学着罗老夫人的睁眼说瞎话:“小小现在可是贤德,大度的不得了,主动帮着将军纳妾,想必这以后妒妇的恶名,就落不到小小的身上了吧。”

“你将那梅婷抬成了妾室?”罗老夫人觉得晴天一个霹雳,炸到她的头上,昨日听到梅婷入了凌小小的院子,就让她心惊肉跳了,她当时就打定主意,不管梅婷说什么,她来个死不承认,实在不行,就推个替死鬼出来,谁知道凌小小却将梅婷抬成妾室:这下子,她就是想出手害了梅婷也要掂量一下,因为这梅婷是凌小小抬的的,而且还是她屋里出去的人,有什么差错,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凌小小这招毒呀!这是将一把刀放在她的眼皮子下面,时时刻刻提醒她,还有这样的把柄在凌小小的手上:因为明白了凌小小如此做的目的,她胸口都气的痛了起来,却没有任何办法,就像她疼痛的指尖一般,除了让它疼着,什么都不能做。

即使被凌小小暗讽她屋里的风气不正,都不敢出言相驳。

“老夫人,你是不相信小小变得贤良大度了,还是心里有鬼?”凌小小似笑非笑的看着罗老夫人:“这么大的事情,我还能骗你不成,这不,将军也在这里,自然知道小小说的是真是假?”

罗海天被点到了名字,僵着一张脸,却还是点了一下:“嗯!”

罗老夫人心口的疼痛又加剧了三分,这个没出息的,怎么就纳了梅婷那丫头?

凌小小瞧着罗老夫人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的喘息,心里闪过一丝痛快,给了身边的丫头一个眼色,自有人上前给凌小小将那罗老夫人踩不上去,吊不死的椅子,放在凌小小的身后,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慢慢儿的落座,微笑着看向喜鹊:“你叫喜鹊是吧?你是将军身边的人?我这个做妻子的怎么不知道呀!难不成我在睡梦里,答应了不成?”凌小小很是认真的皱起了眉头,思考起来:“应该不会呀,我最近都是头一倒,就睡下了,根本就不曾做梦的。”确信自己不会在睡梦里,帮这罗海天安排通房丫头之后,凌小小抬起眉眼:“喜鹊,你就告诉你家夫人我,到底我是什么时候,答应你伺候将军的?”丫的,不收拾你,你还以为你自己是个东西?

凌小小的话说完,喜鹊这样厚脸皮的人,也浑身涨红的如同煮熟的虾子,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进去,凌小小这是一语中的:她就是这个通房丫头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连个明路都没过,凌小小刚刚的这番话是羞煞她了。

可是凌小小的这番话,却让罗老夫人房里其他的丫头觉得解气,这喜鹊以前仗着秦婆子是老夫人面前的红人,就没少欺负她们,做了通房丫头后,更是趾高气扬的,谁的入不了她的眼,现在被夫人羞辱,还真是大快人心。

喜鹊咬牙再咬唇,一会儿之后,就如同打不死的小强一般,终于开了尊口:“夫人,夫人…婢子是老夫人赏下的,也是老夫人帮着赐下玉簪的,婢子…婢子…已经是爷的,爷的人了。”她虽然知道这话说出来很是羞人,可是她还是咬着牙说出了这番话,她可不能白白的被睡了,到最后连个通房丫头的位置都保不住。

谁知道,她这番话说完之后,凌小小就一脚将她踢飞了:“给我打,狠狠的打。”凌小小等的就是这句话,现在从喜鹊的嘴里说出来了,她怎么会放过她?如意这几个丫头,听了凌小小的吩咐,也不问为什么,一起冲上去,对着喜鹊拳打脚踢:小姐,让她们打,自然有要打的理由。

几个丫头都是极会做事的人,什么地方不打,专门对着喜鹊的脸打,就是打的不能见人了,也不怕,今儿个这样的场合,一个通房丫头出现与否,没有人会在意的。

“住手,你们给我住手,凌小小你这又是在做什么?”罗老夫人气的很想一脚踢飞了凌小小,可是她不敢惹这个恶妇,只能对着凌小小身边的丫头大叫住手。

“老夫人,你怎么对这样的一个恶奴心软?”凌小小很是不解的看着眼前的罗老夫人:“这丫头心肠可真是恶劣,竟然玷污老夫人的名声,老夫人是将军的母亲,赏个把丫头也是可以的,只是将军的妻子毕竟是我,小小又没病没痛的,哪里需要老夫人帮着赐玉簪,这可是正室妻子做的事情,现在这丫头说老夫人帮着小小做了,这不是说老夫人是将军的正…”妻!

凌小小似乎说不出那个妻来,于是跳了过去:“这要是传了出去,成何体统,老夫人你出身名门,怎么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情,定然是这丫头胡言乱语,想要败坏老夫人的名声,小小帮着教训一番,也是心疼老夫人。”

凌小小说到这里,忽然话锋一转,很是不敢相信的看着罗老夫人:“难不成这丫头还真的是老夫人以小小的身份帮着收的?”罗老巫婆不是喜欢拿礼教说事吗?那她今儿个就好好的和她谈谈礼教。

凌小小的话一下就噎住了罗老夫人下面想说的话,现在被打的风中凌乱的喜鹊正眼睛巴巴的看着罗老夫人,指望她能够出言救她:她真的是老夫人帮着收的通房丫头,她没有玷污老夫人的名声。

只是罗老夫人能怎么样,她能说这喜鹊是她安排的吗?那她成了什么人了,不是以天儿的正妻自居吗?这样荒唐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开口承认,她可是最受礼教的罗老夫人:罗老夫人暗恨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么一茬,其实在天朝,母亲帮着儿子收通房丫头,纳妾都是寻常的事情,一般媳妇儿,即使心里不满,谁又真个敢拿这礼教说事,还不是捏着鼻子忍下来,久而久之,世人对忘了帮夫婿纳妾,抬通房丫头是正室的事儿,但是忘了却不表示就是正确的。

喜鹊瞧着罗老夫人避过头,不与她的目光对视,就知道罗老夫人是不打算救她了,她心中冷笑,也是,比起老夫人名声,清誉,她这个丫头受点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

她知道这时候老夫人是指望不上了,所以她把目光转向罗海天,希望这个男人还能记得一日夫妻百日恩,能够开口救她,她不想再挨打了,太痛了,痛得她的胃都痉挛了起来,可是,她失望了,她眼里的好良人,此刻似乎对自己脚上的朝靴很感兴趣,开始对女儿家的针线活好奇了,根本就没空抬眼,看她求救的眼光。

喜鹊的心凉了,她不知道她刚刚还帮着他们说话,为他们解围,现在想他们救她一救,只要老夫人说一句是她帮着赐玉簪的,只要爷说一句,她真的是老夫人帮着赐的玉簪,她就可以不用挨揍,就可以过了明路,可是要他们张个嘴巴怎么就这么难呀!

喜鹊的后脑勺有一阵冷风吹过,凉飕飕地,她的眼泪就那样痛的落了下来,她大哭着:“夫人,夫人,你饶了婢子吧!”现在只能盼着夫人能够放过她了,她错了,是真的错了,一开始就选择站错了队,不知道现在改过来会不会太迟?

凌小小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让自己坐的更舒服,挥了挥手,如意几个丫头,停下手去,看向凌小小,那忽闪忽闪的眼神似乎在说,还没有打过瘾,

喜鹊趁着这时间,一下子就爬到凌小小的面前,重重的叩头,每一下都实打实的,那剧烈的响声听得凌小小一阵心惊,而她的额头自然没两下就破了,还当真舍得出用力:“你这是做什么?”凌小小假装看不懂喜鹊的心思,淡淡的开口:“你是老夫人屋里的丫头,怎么给我叩头了?”昨日没有为难喜鹊,让她猖狂,就是为今天打老巫婆的脸,难不成喜鹊真以为她这个正室是个软蛋不成。

喜鹊是眼泪落得更凶,头叩的更加用力:“夫人,夫人,婢子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她只是一个劲的叩头,认错,至于她认什么错,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所以老夫人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不就是受点皮肉之苦吗?这点苦都忍受不了,还想做天儿的姨娘,做梦!

罗老夫人心里对喜鹊生出了一丝不满:喜鹊可是她房里出去的人,现在对着凌小小叩头认错,不就是说她不会教导丫头吗?这无异于自打嘴巴,她刚刚可是说凌小小的见识比不上她身边的丫头喜鹊的啊!

“算了,你也是个有口无心的,这一次就这样算了,下次再发现你信口开河,我定不饶你。”凌小小站了起来:“下次说话之前,想好了再说,我们罗府也是大户人家,这名声什么的,还是很重要的。”根本就没提什么通房丫头的事情,这番教诲,根本就是当她是寻常的丫头。

通房丫头被正室训话,都是什么细心伺候好主子什么的,和凌小小的训话半点也不同。

喜鹊闻言,身子都颤抖了起来,她看着凌小小,知道凌小小这是不打算将她过了明路,而老夫人和爷都没有开口的打算,她这样连个名分都没有,这算什么事情?

她费尽心力,好容易才得到这样的机会,难不成她还要被打回原形,而且这一次,她一点筹码都没有了,她已经是失了身的姑娘了,谁家好男儿会愿意娶一个破了瓜的女子回家。

她恨,她怨,只是这一次,她恨的是罗老夫人,是罗海天,若是他们愿意为她说一句话,她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想到回到南院之后,梅婷的耻笑,她的心里就升起浓浓的后悔,早知道,她就该和梅婷一样,将宝压在夫人的身上。

凌小小不管喜鹊的百转千回的心思:喜鹊是个有心机的,自然会去找她的,到时候,相信必然会给她带来不少的好消息,或许对她带着宝宝和离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助力。

她微笑着看向罗海天:“将军,刚刚听将军说愿意迎娶黄家小姐,怎么现在还不去换礼服,等一下,宾客就该上门了,将军不会就这幅模样去迎客吧?那可真的是失了罗家的礼数。”

她挑眉一笑:“将军你说是不是?”她这话分明是嘲笑罗海天做作,故意气人的话,可是罗海天听了之后却不是生气,而是尴尬,还有一丝恼怒,慌乱以及羞愧,这让凌小小嘴边的弧度更扬起了几分,这位罗将军的修炼还是不够到家呀,竟然对她这个恶妇,悍妇,妒妇生出羞愧之心,这真是天要下红雨了,凌小小觉得这渣男应该要生吞活剥了她才是心思:这渣男现在还这般做作,装什么好人,看了想吐。

凌小小认为一个人不是事后愧疚,难过,忏悔了,就应该得到原谅,他在做出这等伤人的事情之时,就应该想到这这样的结果,现在愧疚,有个毛用。

“也是,黄家小姐的流言如柳絮般到处飞,将军心里自然不乐意了,只是将军还愿意承担起男人的责任,而老夫人还为了这么一个女子上吊,你们母子二人的胸怀可真的宽阔的让小小我汗颜的很,小小这个人,心胸狭窄,眼里容不得沙子,这样的女子我实在是看不上眼,但是怎么办呢?”

凌小小很是贤良淑德的说道:“我现在可是很想做个贤良的妻子,所以只能咬着牙,忍着心头的嫌恶,去打理点今日的喜事,原本还以为今儿个没有什么婚礼的呢?不是听说将军喊着叫着要退婚的吗?怎么就一夜的时间就变了,将军可真是好胸襟,这样的女子还非要娶进门,此等佳话,小小我定要好好的为将军宣扬一番,也好让世人知道,让大家明白什么叫着虚怀若谷,胸襟如海——将军你的胸襟定然会让天下人都赞叹不已,自愧不如,而小小我也是敬仰如长江之水,滚滚而来,绵绵不断。”

一番话将罗老夫人和罗海天堵得哑口无言,没有话说了,黄明珠的事情京城里,府里上下谁都知道,他们却还非要娶她进门,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可是若是今儿个吉日悔婚,只怕淑妃娘娘哪里也不好交代,现在凌小小这样赤裸裸的说出来,半点遮羞布也不给他们留,这让他们感到气恼万分:这一次,不光是气恼黄明珠,自然也气恼凌小小——凌小小的意思竟然是要将这事宣告天下人,这让他们罗府以后怎么抬得起头来。

罗老夫人和罗海天还没有想好了怎么打消凌小小这吓死人的主意,凌小小这边又开口了:“你们几个丫头怎么还不快走,你家小姐我,话说多了,口都有点渴了,赶快回去好好的饮上一杯,等一下,客人都要上门了,我这个当主母的只怕要忙的连个喝茶的时间都没有。”凌小小决意今儿个让所有的宾客都发现,她凌小小是多么贤良淑德,胸襟大度的正室。

凌小小刚准备离开,回自己的院子再喝口茶水,她哪里有闲工夫去操持罗府的事情,只要等一下宾客来了,她端着笑脸走上那么一遭,自然就可以获得一个贤德的名声:要想挣贤德的名声还不容易,以前她是没放在心上,现在放在心上了,她一定会让天下人知道,她是多么贤德女子,怕是天下最贤德的女子就是她了。

就在凌小小刚刚跨出去一步的时候,罗家的下人,就跌跌撞撞的进来:“皇后娘娘的凤驾快到了门前了。”

罗老夫人听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那下人的目光有些发愣,而罗海天也有些直愣愣的反应不过来:“什么?皇后娘娘来我们罗府了?”罗海天很不解,皇后娘娘怎么会来他们罗府呢?要知道他娶黄明珠为平妻,那就是表明了自己是站在淑妃娘娘这边的,皇后怎么会来呢?

再说了,皇后娘娘虽然身为天下的凤主,但是为人低调,就是宫里的宫宴都不太爱露面,怎么忽然今日来参加罗府的婚宴?

“爷,确实是皇后娘娘的凤驾。”那下人肯定的又说了一遍,“是皇后身边的公公打马过来,提前通知,让我们罗家准备接驾的。”

这一次,不要说罗海天站了起来,就是刚刚还假装上吊未遂的罗老夫人都来了力气,猛的站了起来:“快,快更衣接驾。”

然后又催促罗海天:“你也去更衣,千万不要失了礼数。”

一下子罗老夫人的房里开始鸡飞狗跳起来,罗海天也急冲冲的离开了,倒是凌小小早就知道皇后娘娘今儿个会过来,所以一早就装扮好了,至于还跪在地上的喜鹊,早就被罗家母子遗忘到哪个不知边的角落里去了。

凌小小走过喜鹊身边的时候,步子微微停了一下,对着她一笑,有些感叹道:“都说你是个聪明的,却怎么总是看不清形势?”摇头叹息,似乎很是惋惜,凌小小的声音并不大,再加上罗老夫人房里一片鸡飞狗跳,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她们这边发生了什么,喜鹊目光一闪,低下头,也不知道听明白了没有?

不过,凌小小相信她是听明白了。

凌小小踩着轻快的步子离去,却并不急着去迎接凤驾,反而回到自己的院子,准备待会儿,要带上了宝宝和贝贝:今儿个,宝宝头上的伤口换了新的纱布,白白的包围了一圈,看起来是有些让人担心的,

进了西院,如意哈哈大笑了起来:“小姐,痛快,真是痛快了!这些没脸没皮的人,就要这样收拾,让他们知道就是好人急了也会使坏!”

小姐今儿个这手银针放血实在是痛快,而那责打喜鹊也是痛快,狠狠地出了一口气,不过也亏得如烟是个机灵的,竟然知道将小姐那调制香料的银针拿过来,相信罗老夫人这一两个月,那手指定然不会很灵活,也会长长记性吧!

“小姐,你今儿个故意发作喜鹊,你说她真的会背叛老夫人吗?”如玉有点不明白,喜鹊是娘可是和老夫人感情深厚,喜鹊怎么可能做出背主的事情?

“如玉,你以为人家都是你这个死心眼呀!”如梦敲了一下如玉的头:“那喜鹊可是个为了荣华富贵啥都愿意的人,现在今儿个老夫人和将军没有松口帮她,只怕心里已经恨上了,再看看梅婷,一个小丫头因为咱们小姐的一句话,就被抬了姨娘,而她现在却连一个明路都没过,她怎么会甘心,到时候为了争上那么一口气,定然会找到小姐帮忙的。”

“喜鹊虽然心术不正,但也不是一个没脑子的,自然知道要得到好处,就要有所贡献,相信送给小姐的大礼,一定不会让小姐失望。”

凌小小这边不慌不忙的闲谈,而罗老夫人和罗海天却急冲冲的赶往门前。

“老夫人,爷,凤驾已经快到了。”管家急急忙忙的跑来,他压低声音对罗海天说道:“爷,刚刚奴才向皇后身边的公公打听了两句,好像皇后是应夫人之约过来的。”

罗海天一听,脸色猛的一变,咬牙切齿:“难怪她有恃无恐,原来是搭上了皇后,还真的有脸面,深居简出的皇后,竟然打大张旗鼓的来罗家为她撑腰,我倒真是小看她了。”这番话说得是酸酸涩涩,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娶黄明珠为平妻不就是希望能搭上宫里的贵人,他费尽心机,忍受如此大的屈辱,才办成的事情,而凌小小却不费吹灰之力就办成了,而且还是皇后,天下的凤主。

罗老夫人却不是这样想,她恨恨的说道:“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明知道我们罗家是淑妃这边的人,她一个罗家的夫人,居然去勾搭上皇后,她是不是想我们罗家死呀,真是个狼心狗肺的女人,枉费天儿你这三年来将她捧在手心中,真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罗老夫人嘴里骂归骂,可是脚下却不敢怠慢半分,三寸金莲倒是跑的飞快,半点也看不出是位老人家。

她自然不敢不迎,那是皇后,随便一个差错就可以被定为不敬,对皇后不敬,那可是要被治罪的,即使是轻的,那也是要革了功名,上书请罪,若是重的,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所以为了保护好头上的脑袋,不光他们急急的出来迎驾,凌小小也只好拖儿带女的来接驾,虽然贝贝刚刚才出月子,就是不来接驾,皇后也不会认为一个刚出月子的孩子会对她不敬,但是凌小小却还是将贝贝抱出来了吹冷风了,虽然她看着这一路下来,脸色冻的发青的宝宝和贝贝,她的心都快疼的裂开了,但是她还是狠了狠心,忍了住心疼:今日的苦都是为了明日的幸福生活,为了能早日和离,她也只好做个狠心的母亲了。

罗家的大门前并没有因为皇后到来,而热闹非凡,因为早有太监们驱散了行人,而宫女们也用布将罗府大门前的道路给围了起来,一副铜墙铁壁的模样。

而皇后的凤鸾这时候已经落在罗家的大门前,太监们则抬着皇后的宫舆过去,春桃小心的搀扶了皇后娘娘坐到宫舆上,这才起了宫舆,缓缓地进了罗家的大门。

罗老夫人和罗海天跪在最前面,只是皇后一句话都没和他们说,反而穿过二人,走到凌小小的面前,亲自伸手拉起凌小小,说了声:“小小快快免礼,天寒地动的,你刚出月子,怎么亲自迎了过来,本宫昨日不就是说了吗?今日免了你的礼数,你怎么硬是不听话,还是过来了。”皇后的态度,要多亲和,就有多亲和,根本就不像皇后和命妇在说话,反而像闺中密友在说笑。

皇后又挥手,让凌小小身边的丫头婆子起身,也不知道皇后是忘记了,还是故意的,她竟然将罗老夫人和罗海天二人给忘记了,所以这二人只能跪在病了的地上,一直等到皇后想起他们或是离去。

皇后似乎对宝宝和贝贝十分的感兴趣,伸手摸了摸宝宝裹着白布的额头:“疼么?”

宝宝明亮的眼睛,瞧着眼前美丽贵气的皇后,再想想如梦阿姨说的那番话,他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却还是故作坚强的摇头:“宝宝不疼,是母亲疼。”小手指了指凌小小的膝盖,小脸上布满了心疼。

皇后娘娘怜惜的拍了拍他的小脸蛋:“真是个乖孩子。”

皇后夸过了宝宝,又对贝贝感起了兴趣,还屈尊降贵的伸手抱过了贝贝,哄了起来,贝贝是个不怕人的,竟然对着皇后吐着泡泡,露出了一个笑脸,逗的皇后,那脸蛋而也笑开了花,至于跪在地上的那母子二人,更被皇后给遗忘了,也只好继续跪着。

皇后逗弄了许久的时间,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才被凌小小提醒着进了院落,罗老夫人和罗海天在皇后娘娘的人都走后,才慢慢的爬起来,罗海天身强力壮,倒是没什么,可是罗老夫人却受不住了,整个人摇摇晃晃,差点一下子就栽了下去,好在罗海天的身手不错,扶住了她,然后搀着罗老夫人急急的跟了上去。

不管是罗海天,还是罗老夫人对皇后都是有着太多的不满和担忧,皇后刚刚不过是在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为凌小小出气罢了,也是借此机会发作他们,谁让他们支持的人是淑妃。

罗老夫人和罗海天此刻一颗心都悬在半空中,他们很想淡然处事,却实在淡然不了:在他们罗家答应娶黄明珠为平妻的那一天,就注定了要和淑妃绑在了一起,现在皇后亲临罗海天和黄明珠的婚礼,能有什么好事情?

罗海天和罗老夫人虽然惊讶凌小小竟然能攀上皇后这根高枝,但是他们都不认为皇后娘娘走这一趟只是为了凌小小出气:皇后什么身份,要做的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第六十三章 来就是找茬的

不管罗海天和罗老夫人心里想些什么,皇后却和凌小小一路谈笑风生,直接进了凌小小的院子里,根本就没去罗家的正厅: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罗海天和罗老夫人的身上淌出了一身的冷汗——皇后此举是有深意的,根本就是在宣告她是凌小小的客人,与他们罗家没啥关系,今天来参加婚宴是给凌小小面子,摆明了和凌小小是一个战壕里的。

罗老夫人倒是没想到凌小小是真的攀上了皇后这个高枝,她决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没有攀上皇后的凌小小就已经嚣张跋扈到了顶天,若是攀上了皇后这枚高枝,还不要将罗家的天捅破呀!

二人赶到凌小小的院子时,皇后已经在正厅里面喝茶了,看到罗老夫人和罗海天进来行礼,她淡淡地抬了一下眼皮子,冷冷地说道:“平身吧!本宫这里倒有一事不明,罗将军娶得是平妻,怎么今儿个东院张灯结彩的,难不成罗府里是平妻住东院,小小这个正妻倒是住在西院不成?这是什么道理,你们倒是给本宫讲讲?”

罗老夫人那腰杆立马弯了下去,舔了舔唇,干巴巴的说道:“臣妇回皇后娘娘的话,因为小小进府之后就居住在西院,已经习惯了西院,所以…”

“哼!”皇后凤眼一挑,冷哼一声,罗老夫人后面的话倒也不敢再说出口了,只是那腰弯的更低,浑身的冷汗流得更凶,在这大冬天的,额头上都冒出薄薄的一层冷汗。

“皇后娘娘,小小前些日子才出月子,身子骨弱,哪里能来回的搬动,故而…”罗海天也只得躬身,腆着脸为自己,为罗家辩护:他当初就觉得让黄明珠住东院不是啥好主意,他就不明白这些女人是怎么想的,住哪里不是住,为何偏要住东院,若不是黄明珠定要住在那东院,现在他何至于被皇后发作,罗海天现在心里对黄明珠的不满更是上升到了顶端。

皇后微蹙着眉头,将罗海天从头看到脚,再从脚返回看到头,然后冷声喝道:“罗将军真的情深意重,知道顾念小小刚刚才出月子,不能操劳,所以才让小小屈居西院,这等至情至圣之人,本宫多年都未曾见了。更难能可贵的是,罗将军知道小小才出月子,身子骨弱,更是不顾当年只娶一妻的誓言,迎进黄家小姐为小小分忧解难,真是用心良苦!”

罗海天被皇后的话刺得一张脸紫涨,紫涨的,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过了半响才道:“皇后娘娘…”

“你们退下!”皇后实在不想再看到罗海天这样如此薄情寡义的男子,也不想看到罗老夫人这样喜欢将天下人都当成傻瓜的老妇人。

皇后自然不待见罗海天和罗家,不说罗海天对凌小小的背信弃义让她心生厌恶,就光凭着罗海天娶了黄淑妃的亲妹子,就让她看不顺眼,摆明了是要站在黄淑妃那边。

她和黄淑妃不和,此事在朝中宫中是无人不知,罗家还上赶着巴结淑妃,娶了她的妹子,她心里自然不舒服了。

再听听罗老夫人,罗海天的话,根本就是当她是傻子,她虽然为人低调,久居深宫深院的,但是却不是无知的妇孺,他们母子二人这点把戏还是能看穿的,什么习惯西院,什么才出月子,他们母子二人难不成当她是三岁的娃娃不成,这么拙劣的借口也在她的面前卖弄,显然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皇后非常的不舒服,甚至很生气,她是皇后,天下的凤主,罗家即使有淑妃撑腰,也不该如此的糊弄她,他们的眼里除了淑妃,还能有谁,她这个皇后在他们的眼里怕只是一个摆设吧!这让皇后对罗家极为的恼怒,所以一出口就让他们退下。

罗老夫人和罗海天见皇后没说两句就要赶他们出去,心里自然是不服的,虽说让平妻进东院是不该的,可这是他们罗家的家务事,皇后娘娘怎么可以什么都不问就喝退他们,所以罗老夫人再次躬身行礼开口道:“皇后娘娘,请您听臣妇禀告…”

皇后再度打断罗老夫人的话:“本宫让你们退下,你们是没听见是不是?”皇后的凤眼似笑非笑,带着丝丝的寒气:“还是你们听见了,根本就没把本宫放在眼里,或许在你们罗家母子的眼中,本宫根本早就不是皇后了?或许在你们母子二人的心中,早就将别人当成了皇后,所以才会对本宫的话听而不闻。”皇后的语气是越说越冰冷,到最后那脸是完全的放了下来,更是半分情面也不愿意给罗家,直接呵斥到罗家母子二人的面上:“退下,本宫要与小小说会体己的话。”

皇后的话句句诛心,罗海天越听额头上的汗就流的越凶,今天若是不能给皇后解释清楚,只怕这误会就真的大了,他是真的怕了,即使攀上了淑妃娘娘,但是皇后那是母仪天下的凤主,是绝对不能得罪的,而且皇上对皇后不薄,若是皇后回宫在皇上的面前参上一本,就是淑妃娘娘怕也救不了他,他再度出声:“皇后娘娘,请听微臣…”

皇后这次是真的怒了,这罗家母子真的太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了,不过她没有发作,而是轻轻的微笑起来,凌小小看着皇后微笑的模样,不得不承认:皇后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美。

可是罗家母子却不这样认为,他们看到皇后的笑脸,心头都是一颤,脸色又白了几分,身上的中衣都汗湿了,皇后虽然只是轻轻的一笑,可是那笑怎么也遮不住她眼底的冰冷,就是这么一笑却让他们如同是挨了一刀,尤其是罗老夫人,更是怕的心直跳,双腿一软差一点跪倒在地上,不过最终她还是坚持住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说的就是她。

皇后瞧着罗家母子的样子,那弯弯的眼角,更是笑得明媚:“看来罗将军和罗老夫人眼里还真的没把本宫这个皇后当回事儿,只是本宫到底还是皇后,礼教在那里,也由不得你们母子轻辱,今儿个本宫心情不错,就耐着性子教教罗将军和罗老夫人的礼教律法才成。”

皇后说到这里抿了一口茶水,不过这茶具和水,以及泡茶的茶叶都是从宫里带出来的,根本就没用罗家的。

皇后解了口渴之后,才轻轻的摆手,对着春桃说道:“记得婚礼过后,提醒本宫别忘了请罗将军去写请罪的折子,你也别忘了在婚礼过后,抽空教教罗老夫人点规矩,怎么着也是被朝廷封了诰命的,没用规矩怎么行?”

春桃微笑:“奴婢遵命。”眉眼都开了,显然很喜欢教人规矩。

皇后好脾气的说完,又对罗海天露出一笑:“罗将军,今儿个本宫的折子会和将军的一起送到皇上的面前,到时候罗将军和罗老夫人就知道,再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但本宫到底还是天朝的皇后,只要本宫在这个位置上一天,皇上就容不得别人对本宫不敬。”

“罗将军,本宫是管不了你这个外臣,也免不了你的差事,可是皇上可以,天朝也是有律法的,罗将军你还是好自为之。你们退下各自行事吧!”皇后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那话说的越来越难听:罗家母子的脸色已经是如死灰,二人几乎都站不稳了,皇后这是要杀鸡儆猴,拿罗家开刀呀!

他们到现在算了明白了,皇后来罗家为凌小小撑腰是假,实际上就是来磨刀的,今儿个皇后就是来罗家找事的,东西院子只不过是个借口,没有这事,皇后也会找出其他的事情,到了这一刻,不说是罗海天了,就是一心想要巴结黄淑妃的罗老夫人心里也悔恨起来:她是不是真的不该和黄家结亲,淑妃再得宠也只是个妃子,皇后虽然没有子嗣,可还是皇后。

罗老夫人是真的没想到皇后会对罗家这般的嫉恨,当然这笔账她再次算到了凌小小的头上,恶狠狠地瞪了凌小小一眼:一定是凌小小在皇后面前说了罗家不少的坏话,否则皇后娘娘不会这般不待见罗家。

凌小小自从皇后开口发作罗家,她就开始装聋作哑,看着罗家母子吃瘪,她诚实的坦白,她看着真爽,恨不得上去抽这对无耻的母子两个打耳光:什么住惯了西院,什么身子骨弱,奶奶的,说的都是什么屁话,活该找抽!

罗海天和罗老夫人的脸都涨的黑如铁锅,他们母子二人连着三次被皇后呵斥退下,怕是在天朝也没有第三人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二人倒也不敢再坚持下去,现在他们是多说多错,还不如闭上嘴巴,少惹皇后娘娘不快,若是皇后立刻翻脸,虽说免不了罗海天的差事,可是也够他没脸的了,到时候皇上知道了,即使有淑妃,怕也是要晾上一段时间,没个一年半载的是不会落得差事的。

当即,母子二人对看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出了彼此的意思,二人咬着牙,跪下叩头,然后一步一步的退出门外,满肚子的火气却还要忍着,忍得吐血还的忍着,谁让对方是皇后,他们罗家根本惹不起也惹不得的人。

罗老夫人心里早就恨上了凌小小,出了西院,就开始对着罗海天数落凌小小,无非就是什么心狠手辣的毒妇,心胸狭隘的妒妇等等,她骂的起劲,却没有注意到罗海天黑面神般的神色,更没有注意到,原本搀着她的罗海天不知道什么事时候已经松开了她的手臂,整个人的步子越走越慢,和她的距离越来越远。

罗老夫人越骂越不像话,到最后甚至骂出了不该骂的话,罗海天终于忍不住暴喝了一声:“行了!”

罗老夫人被罗海天的暴喝吓了一跳,随即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罗海天:“你被她害的如此凄惨,还在心疼她?”

罗海天咬着牙:“母亲,宾客们也快来了,孩儿先去招待宾客了。”说完,他也不等罗老夫人答应,就大步的离开了,他心里的火气旺呀,旺到烧得他心肺肚肝都在疼,满心憋着的火气却不知道该对谁发:若是没有黄明珠这事,他和小小还是和美的夫妻,相敬如宾,甜蜜恩爱,今天何至于闹到这样的地步,皇后又怎么会发作他,而小小又怎么会不出言相助——原先的三年里,小小可是舍不得他生受半点委屈的!

罗海天这时候想起凌小小的好了!

罗海天这时候不但对黄明珠没有好感,就是对罗老夫人也有了怨恨,因为黄明珠之事原本就是罗老夫人的意见,罗老夫人认为与黄家结亲可是天大的好事,而他也觉得黄淑妃生下大皇子,是座大靠山,自然也就半推半就的答应了,只是他没有想到一向贤良的小小反应会这么大,更没有想到黄明珠竟然是那样的人,而这些还不是最意外的,最意外的就是皇后竟然对凌小小如此关切,忽然来罗府参加婚宴。

刚刚,皇后根本就不搭理他们母子,也不乐意听他们母子说一句话,更没有去罗家的正厅,只是一味的亲近小小,摆明了是愿意做小小的靠山,若是他现在和小小如以前一般,皇后自然会对他另眼相看,何必再去娶什么平妻,何况还是那样的一个女子?

罗海天越想越悔,再想起皇后说的婚礼之后让他写折子的事情,他的心情更是不好,他心里思索着,等一下请故交好友帮着在皇后的面前说几句好话,求个情,更重要的是,今儿个他一定要想法子哄哄小小,让她出面为他讨个人情:纯孝的罗海天自始自终都没有想过为罗老夫人讨个情,

在答应娶黄明珠之后,他真的从来如现在这般后悔过,即使在知道自己有可能戴绿帽子的时候,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他真的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如此后悔认识黄明珠,如此后悔娶了她,他现在是这般诚心诚意的希望时光能够倒流,他一定不会同意母亲这个主意,哪怕就是揭了他的阳寿他也愿意,真的,他只要能回到从前,他就是少活了几年,他也认了——他的荣华富贵现在都系在了小小的身上,此时凭小小在皇后面前的体面,罗家的兴衰其实不过是小小嘴里的一句话。

皇后看着罗家母子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将目光转向凌小小:“他配不上你!罗府也配不上你!”罗海天和罗老夫人的行事与小小根本就是一个天一个地,真不知道小小当初怎么进了罗家的门?

凌小小苦笑:“只怪当初被猪油蒙了心,现在,只盼着能带着孩子和离。”她的目光颇为怜惜的看了眼内室:宝宝和贝贝都在内室,小小不认为让孩子看到刚刚的事情是好事。

“本宫答应你的事情,绝不会更改。”皇后淡淡的捧起茶盏:她已经对凌小小格外的开恩了,答应她带着孩子和离,这在天朝已经是破例的事情,她身为天下的凤主,能做到这一点已经是不易,所以现在她不答应,却也希望凌小小能够明白这一点:“虽然你所求之事,违了祖宗法规,但若是你立下大功,本宫自会亲自向皇上求个恩典,随了你的心愿。”

凌小小还能怎样,只有谢恩的份了,二人随后又闲谈了几句,就开始进入正题,凌小小很详细的追问了皇后一些饮食,睡姿以及闺房之事,谈论到闺房之事的时候,饶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也不由得面红耳赤,但是看到凌小小一副严肃的模样,也不敢隐瞒,脸红的如同充血一般,却还是强忍着羞涩,如实的吐露。

凌小小听了皇后的话后,站起身子,来回走动了片刻,心中就有了些主意,然后又坐下去,对着皇后交代了一番饮食和睡姿:女人的体质偏酸,皇后又偏爱吃鸡之类的酸性食物,想来这饮食应该有些影响,而皇后睡姿又喜爱偏向右侧,凌小小上一世听说总是偏着一侧睡,容易将那侧的输卵管堵塞,虽然不知道皇后和这个有没有关系,但是让皇后左右换着睡总没有坏处吧!

至于最后交代皇后的,差点没让皇后一个跟头栽在地上,皇后这样沉稳大方的人,也被凌小小吓得结结巴巴:“那…那…能…行吗?”羞死人了,想她一国皇后,要做出那样的事情,总归是别扭的。

“怎么不行?”凌小小瞧着皇后红艳艳的脸庞:“皇后娘娘,想想皇子那可爱粉嘟嘟的脸,您就会觉得行了。”

不过是夫妻生活的一点情趣,很多人子宫后位,只要注意点,应该就很容易怀上的:凌小小为了能让皇后怀上孩子,可谓绞尽脑汁,什么办法都想到了,怎么会让皇后打退堂鼓,要知道皇后若是真的怀上了,或许一个高兴,她就可以求个恩典,不用等到生下皇子,就可以和离,到时谁管她们斗的天昏地暗,与她何干——凌小小从来都知道搅进这后宫之事,没有几个是会落得好下场的。

皇后想想刚刚宝宝和贝贝可爱的模样,咬牙,点头:为了皇子,为了日后自己和凌家能有一条活路,她拼了,丢点脸算什么,能生下皇子才是最重要的。

皇后不是天真的女子,不以为有了皇帝的宠爱就可以过得安心无忧:皇上可是个多情的人,宠她可也宠黄淑妃呀!她不为自己打算,日后落得凄惨的下场,能怪得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