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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现在想的很明白了,女人还是靠自己,靠孩子来的可靠,男人说的话也只能听听罢了,何况还是皇帝这样的天子之尊,她爱过,也怨过,只是现在看明白了,身为皇后,就是要宽容,就是要大度,这才是皇上需要的皇后,因为看开了,所以她才回宫,她要争,要夺,要抢——以前,她还可以随着自己的性子,那是因为宫里没有皇子,现在有了皇子,而且还是黄家的,黄家和凌家那是有世仇的,若是黄淑妃的孩子日后继承了大统,那凌家怕是要灭族了,她身为凌家的女儿,自然无法置之不理,更不能继续自私的躲在自己的角落,只顾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皇后虽然羞红的脸,但是眼底的坚定之色却丝毫没有退去,思索着如何做的不着痕迹:后宫里盯着她肚皮的人太多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孩子刚刚才两个月就被算计小产了,到现在也没查出来是谁做的手脚。

其实皇后的心里有数,虽说没查出来是谁做的手脚,但人其实并不难找,看起来像是全无头绪,其实并不难猜,因为知道她有孕的也不过就那几个,能动手脚的人就更屈指可数了,不过是不想她生下孩子,更想她和那孩子一起去了才好,眼馋她这天下凤主的位置罢了!

后宫里,有望能登上凤主之位的也就是那几个,她就是闭上眼睛也能猜出几分,只是动手那人太谨慎了,根本没留下任何痕迹,所以一时间吃不准。

当然,皇后怀疑的人中自然有淑妃,因为她出身高贵,而且娘家在京城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军功显赫,自然有能力扶她坐上后位,再加上皇上对她也算是极好——不管能不能确定是她所为,但是以黄家和凌家的世仇,今儿个这戏她一定要让它好好的演下去,凌小小不是坐以待毙的女子,黄明珠珠胎暗结这样的事情,她自然不会错过,即使凌小小错过,她又怎么会错过呢?

皇后不再拘泥于刚刚的事情,脸上的潮红褪去,又是那个端庄温雅的皇后,眼角微微挑着,看向凌小小微笑:“估计这罗家的宾客也该到了,你这个女主人是不是也该露面招待一下。”

皇后又笑得别有深意:“本宫也和你一起走走,瞧瞧这热闹,沾沾这份喜气。”

“皇后娘娘若是有兴致,小小自然是求之不得。”凌小小也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黄明珠败坏门风的事情,皇后怎么会轻易放过——皇后说了,她不能惹皇帝生厌,可是若是这事情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揭开了,自然就与皇后无关了,皇帝要生厌,那也是对淑妃,而不是皇后。

二人漫步出了西院,一路上就看到满眼满眼的红色,皇后和凌小小边走边谈,尤其是凌小小,平静,淡然,雍容自在,更得皇后的欢心。

二人谈的兴起,却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一阵的救命声,在这喜庆的日子里显得异常突兀。

凌小小先是一惊,然后和皇后对望一眼,二人都加快步子向那声音的方向走过去。

远远地,只见一群下人围住结了冰的湖面,人人都在垫着脚尖,看向那被砸了一个洞的湖面。

“怎么回事?”凌小小沉着声音扫了一下那还泛着水花的冰洞,心里其实已经猜了个大概,怕是有人落水了。

“夫人,那喜鹊,喜鹊…投湖了…”下人们看了眼贵气雍容的皇后,几乎说不出话来,还是一位年长的婆子,到底经历的多些,才勉强说出话来,即便是如此,也吓得结结巴巴:她们这样的人,谁能想到这辈子还能见着母仪天下的皇后,都是借了夫人的光。

凌小小目光一闪,随即沉声:“怎么没人下去救人?”

“夫人,我们都是不会水的,已经去找管家让会水的过来了。”那婆子这回倒是说得流利起来了,凌小小轻轻的点头:“那就好。”她心里也明白,并不是这里所有的人都不会水,只是喜鹊这丫头往日里做事太过张扬了,仗着自己是老夫人跟前的大丫头,秦婆子又极得体面,没少欺压罗府的下人们,所以今儿个落水,下人们只是看着,并没有跳水相救。

谁乐意为了这么一个人物,大冬天的一身湿不说,而且谁都不知道救上来之后,会不会落得喜鹊的一个好,喜鹊这丫头,恩将仇报的事情向来就没少做过,所以大家都无心惹祸上身。不过,倒也没有冷漠的置之不理,还知道找管家救人,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说话间,管家就急冲冲的赶了过来,大冬天的跑的一头热汗:管家是真的急呀,这喜鹊真不是个省心的,也不看看今儿个什么日子,竟然寻死觅活的,这不是成心添堵吗?

若是往常,死了个丫头算不了什么大事,就是被爷破了身子,也不过就是个失了身的丫头,也没啥大不了的,就算是秦婆子在老夫人面前极得体面,也不过是多得点银钱。

可若是今儿个出了事,触了霉头不说,还会被宾客们议论纷纷,难免不会传出什么不利罗府的流言,只怕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到最后都瞒不住了,更何况,还有皇后在府上,喜鹊这丫头寻死觅活的,那不是正给皇后递刀子捅罗府一刀吗?

管家自然急了,急的不得了,今儿个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喜鹊死掉,只要过了今日,她爱怎么死,就怎么死,谁乐意打理她。

管家来了,就指挥着会水的家丁,迅速的跳下水去,抓住了喜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捞上来。

管家让婆子摸了摸喜鹊的鼻孔,还好,还是热的,他提着的心总是落了下来。

“大好的日子,怎么会有人跳湖自杀呢?”皇后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管家这一抬头,差点惊的魂飞魄散:天,真是祸不单行,这皇后娘娘怎么就在这里了,还目睹了这样的事情,刚刚他只顾着喜鹊了,连皇后够未能注意。

管家的手心开始冒汗,他知道别看这皇后看起来笑得温温和和的,可是那手段同样是雷裂风行,一进门就给了老夫人和爷一个大大的下马威,然后进了夫人的屋里又狠狠的整了一顿两位主子,两位主子那样尊贵的人,在皇后的眼里也不过是可以随意训斥,责罚的人,他这个奴才就更不算什么了。

管家的心里七上八下,游移不定:说真话,日后爷和老夫人那里定然是失了欢心,他这个做奴才的人,自然不能失了主子的欢心,他所有的体面都是主子赐的,可以赐他,自然也可以收回去,但若是不说真话,皇后这里自然也不好交代,只怕打杀了他,两位主子也不会敢站出来说一句话。

皇后也不催管家,只是撩起眼皮子瞅了瞅管家,没有怒目,只是淡淡,淡到感觉让人觉得她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蝼蚁一般,如今出汗的可不止管家一人,就是躺在地上穿着冰冷潮湿的衣衫的喜鹊爷默默的流起了冷汗,无言而静谧的气氛,沉重压抑的气场,这一切都是长久身居高位的人惯有的气场,喜鹊忽然不知道今儿个她兵行险招,是不是做对了?

凌小小一直注视着喜鹊,这丫头已经换了穿戴,那潮湿的衣服十分的素净,素净的让凌小小想起了那陪灵的穿着,不过人言说的好,要得俏一身孝,若是不看喜鹊那张青青紫紫的脸以及现在潮湿的情况,相信喜鹊这身打扮在今儿个还是很出挑,楚楚动人的。

喜鹊是故意的跳水,今儿个她算是看清楚了,这罗老夫人和罗海天根本就没把她当回事,她要想在罗府里立足,绝对不能指望罗海天和罗老夫人,所以她也就懒得再装贤惠了,她今天就将自己的打算告诉她老娘,秦婆子心也凉了,虽然没点头答应让她投靠凌小小,不过也没反对。

秦婆子到底是个守规矩的,瞧着喜鹊这一身素净的打扮,还出言劝了一劝,只是喜鹊是什么人,哪里容得下别人的劝,何况今儿个她的心情实在好不起来,秦婆子也只得了她冷冷酸酸的话:“我一个通房丫头的明路都过不了,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谁会注意我,就是明儿个给平室敬茶也轮不到我,我怎么打扮,谁还能管的了我不成。”

她冷哼一声:“她是个什么东西,做的那些龌龊的丑事,谁还不知道呀,真要惹了姑奶奶我,我当场就将她的底掀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鱼死网破。”

她这番话,自然让秦婆子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她知道喜鹊这是在怪她呀,是他们做娘老子的没本事,才让喜鹊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秦婆子心中怪起了罗老夫人:不就是上嘴皮碰一下下嘴皮子的事情吗?老夫人为何这么狠心,连个明路都不给过,喜鹊这孩子向来就好强,这让这孩子怎么受得了?

喜鹊瞧着哭哭啼啼的秦婆子,恨恨地出声:“哭,哭,就知道哭…”她气的一甩袖子,就打了帘子出来了,谁知道出来就听到下人们议论,皇后娘娘进了夫人的院子:皇后娘娘?喜鹊听着腿都颤了起来,凌小小好大的面子,这时候皇后进她的院子,这不是表明了给她撑腰吗?

喜鹊眼珠子转了转,心头有了主意,她急冲冲的就向凌小小的院子跑过来:这或许是她的一个好机会。

喜鹊是老夫人屋里的大丫头,秦婆子又是罗老夫人眼前的红人,罗府在京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她自小见过的贵人也算不少,但是今儿个她是要在皇后眼皮子下面耍阴招,她还是很怕的,犹豫了很久,她还是咬咬牙,远远地瞧着皇后和凌小小的身影,跳进来结了冰的湖面:富贵险中求,她已经被爷破了身,除了爷已经找不到更好的出路了,今儿个,她拼着这条小命,也要心想事成。

喜鹊其实是会水的,刚刚她憋着一口气,沉入水底,根本就没有昏过去,外面的一举一动,她都清清楚楚,原本以为,罗府的下人见到她落水,定然急着救她上岸,毕竟她的身份摆在那里,虽说没过了明路,可是谁都知道她已经是爷的人了,可是她没有想到这些人心肠这般恶毒,竟然见死不救:哼,等她一旦成了罗府的姨娘,她一定会好好的要这些人知道她喜鹊姨娘的手段——可惜现在不能睁开眼睛看看这些歹毒心肠的人是哪些人。

喜鹊愤愤不平的假装昏倒,而她却不知道凌小小已经瞧出了她的破绽,落水的人,若是不会游泳,必然会挣扎,昏迷之前手指必然是蜷缩的,可是凌小小却看到喜鹊的手指是伸直的。

她抬头,给了皇后一个眼神,皇后目光一闪,微微点头示意,然后继续淡淡的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来个明白人给本宫说清楚。”管家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却还是流着汗,说不出一个字来。

管家的左右为难,凌小小自然是看在眼里,却不打算出言解围,虽说这管家还是个识时务的,往日里没有与她为难,只是这人可是罗渣男的心腹,她没落进下石就已经对得起他了。

皇后瞧着管家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只顾着擦汗,也不为难他了,她身为皇后,自然不能与一个下人去计较,传出去只会降了她的身份,所以皇后只是笑笑,对着身边的春桃道:“将她抬到罗夫人的院子去,这丫头白日自尽,定然是遇见过不去的坎了,本宫既然遇见了,自然没有甩手不管的道理,你好好问问,若是能帮的,本宫就帮她一下,若是不能帮的,也要给她点银子,好好的安置了,莫要再生出什么心思来。”

皇后的话,谁都知道只是面子上的话,这天下能有几件事是皇后帮不了的,所以管家这时候不是流汗了,而是差点流血:吓的吐血呀——皇后将喜鹊带走,谁知道喜鹊会说出些什么,这丫头的心高着呢?一心想要成为姨娘,到最后被爷破了身,却连一个通房丫头都没捞上,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

管家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只能看着皇后身边的人,将喜鹊抬走,什么都不能做。

皇后和凌小小只当这是个小插曲,继续前行,只不过,若是细细的观察,就知道这二人的步伐较刚刚轻快了不少。

而管家的心情绝对与轻快打不上边,他看着皇后和凌小小的背影,再想到喜鹊被抬到凌小小的院子里,他也算是知道点利害关系的人,脑子当然不会不好使,否则也不会得到罗海天的重用,因此不用罗海天教他,他也知道皇后此举定然是要借着喜鹊的事对付罗家:他能不怕,不惧吗?就算这事根本丝毫也不该责怪他,但是爷那里肯定是不会这样想的,想到自己的小命或许就此断送了,他整个人如同被抽了筋一般,瘫坐在地上,此刻不要说汗水,就是那珍贵的男儿泪也都流了下来:今儿个罗府办喜事,明儿个或许他家就要办丧事了。

他这是做的什么孽呀,怎么一碰到那新夫人的事情,就倒霉呀,今儿个若不是新夫人进门,皇后娘娘自然不会来帮夫人撑腰,喜鹊就是跳水自杀,也不会遇见皇后,他自然也就不会碰到这样的事情:管家自然就把这笔账算到了那黄明珠的头上。

他抹了一把眼泪,站了起来:临死也要拖个垫背的,若是他活不了,那黄家小姐也不该活下去,他就算是为爷最后尽一次忠吧,为罗家除去这个祸害——若不是她,爷和夫人也不会闹到这样的天地。

管家的心里其实是信服凌小小的,只是他从小和罗海天一起长大,感情自然亲厚点。

管家敛了脸上的表情,急急的向正厅走去,心里盘算者,客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吉时也快到了,爷等一下也该去黄府迎亲了,这喜鹊的事情还是先禀告给爷,也好早做打算。

谁知道他还没进厅,没找到罗海天的人,倒是被门房的人给叫住了:“管家,管家…九贤王…送人来了!”门房气喘吁吁。

管家的心神一下子就被门房禀告的话给惊到了:“你说什么?”

“九贤王抬了七顶花轿过来,说是送给爷的美妾。”门房里的咽了一下口水:“九贤王还道,知道今儿个罗府娶平妻,所以就选了今天送过来,娇妻美妾,也算是双喜临门。”

第六十四章 打进去

管家越听越糊涂,敢情这事还是真的,九贤王真的是来给爷送美妾的?

只是九贤王怎么会想起来送美妾给他们的爷?不是管家瞧不起他们的爷,而是九贤王的身份太贵重了,贵重到当家天子都要叫一声皇叔,礼让三分的,这样的一个人物怎么赶着今天给爷送美妾?

这实在是太让人奇怪了,多少人想破脑袋都想巴结的九贤王,竟然主动给他们的爷送小妾,而且一送就是七个,这手笔实在太大,太让人受宠若惊了?

管家一直对罗海天的事情知之甚多,却从来不知道他们的爷什么时候与九贤王有了这样深厚的交情:那日黄家门前的事情,罗海天自然没脸讲给管家听,管家即使听到流言,却也没几个人会将九贤王说得戏言当真。

不过,管家的心里其实是有些高兴的,能给黄家小姐一个狠狠的教训,他是乐见其成的,只是这事不应该让他这个做奴才的拿主意啊!

“这事怎么不禀报爷?”管家有些不明白,九贤王是给爷送美妾的,怎么禀告到他这里来了。

“爷已经去黄家迎亲去了。”门房里的人自然是知道了罗海天不在府里,才来找管家拿个主意的。

“你做的很好,我这就禀告老夫人去。”管家有些拿不准主意,这事该如何办?这美妾是收还是不收,自然要给主子拿主意的呀!他一个做奴才的,能做什么事情。

管家虽然有了私心,却还是知道轻重缓急的,还是本分的去禀告罗老夫人。

“什么,九贤王真的送妾来了?”罗老夫人惊的一下子就跌坐在了椅子上:那个混世魔王还真的来了,而且还是在天儿成亲的日子:这九贤王的事情,罗海天回来和罗老夫人提了一下,母子二人也没把这事情当回事,哪有人会白白送人美妾的道理,要知道一个美妾都是价值千金的,哪家神经病会因为一个妇道人家的两句话就屁颠屁颠的将自家的美妾送人。

原本母子二人还有点担心,因为九贤王本来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只是昨天没送来,他们的心里才确信九贤王也不过说说罢了,那人做事不过是三分钟热度,昨儿个没送来,自然就是冷了下去,哪里知道这魔王偏挑今儿个过来,这可是如何是好?

可是,让罗老夫人担忧的事情并不是只有这么一件,管家又吞吞吐吐说了喜鹊的事情,更是让罗老夫人觉得五雷轰顶:“喜鹊被皇后的人带走了?”罗老夫人觉得眼前发黑,脑子里一下子就变成了浆糊,心又提了起来。

罗老夫人刚刚想明白,就算是他们罗府抬了平妻压了正妻,皇上就是治罪,也只是治罗海天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顶多被呵斥一番,而她也不过是被敲打,敲打,并不能拿他们罗家如何,而且凌小小也是罗家的正牌夫人,这罪名她也要分担不少,皇后想必不好对罗家下什么狠手。

可是现在喜鹊落到了皇后的手里,事情就不好说了,喜鹊那丫头可是知道不少这罗府的秘事,若是不小心说出个什么来,罗老夫人越想越害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但是她又能做什么。

“能不能派人去西院…”罗老夫人迟疑了一会,蹙着眉头说道。

管家的心一颤,摇头:“皇后的人守着喜鹊,怕是没有机会下手。”老夫人吃斋念佛这么些年,这手段还是这般的毒辣,没有半分地慈悲,他们这些下人的命,在老夫人的眼里是一文钱都不值,其他的丫头也就算了,可这喜鹊是秦婆子的孩子,老夫人竟然也半点不曾迟疑,管家的心里对罗老夫人生出了戒备,往后做事还是要留点心眼才好。

“那可怎么办?一定要想个法子让喜鹊张不开口。”罗老夫人急得团团转,这喜鹊是一定不能开口,这丫头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就是她最担忧的那件事,她也是知道的,这个口,她如何也不能让她开!

不行,这个喜鹊一定不能留下来,一定不能。

管家瞧着老夫人这般焦急的模样,有些不解,喜鹊虽然是老夫人房里的大丫头,可是也只是个丫头,就是知道些罗家的秘事,老夫人这般焦急的样子是不是也太过了点:难道这喜鹊手里握着老夫人的把柄不成?

管家这样想,还真的就对了,喜鹊手里还真的有个大把柄,这罗老夫人心里怎么能不紧张。

他思索着开口:“老夫人,喜鹊的事情,还是静观其变的好,万一我们行事被皇后察觉分毫,只怕会给罗府带来灭顶之灾,这事情还是等爷回来再做定夺吧!”管家被罗老夫人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还是硬着头皮道:“老夫人还是定夺一下,九贤王送妾的事情。”在管家的心里,九贤王才是最要人命的,刚刚那门房的人可是回禀了,瞧九贤王的气势,大有打进来的意思,今天这宾客满座的,若是真的被九贤王打进来,这日后罗府还能有什么脸面在京城里立足。

他们主仆二人在这里商议,那九贤王可不是有耐心地人,瞧着他好心好意的送美人给罗海天,人家却不领情,他就不高兴了,他这人只要不高兴,自然就有人要倒霉了——要知道罗家辜负的可是他真切的情谊,他今天可是起了个大早,无视于寒冷的天气,快马加鞭带着哭哭啼啼的美人来到罗家大门口,他容易吗?

谁知道这罗家半点也不懂他的好心好意,他本来想打进去的,可是想到凌小小毕竟是罗家的夫人,他还是耐着性子等等吧,也算是给凌小小点面子:能让他九贤王留面子的人,放眼整个京城还真的数不出来几个。

可是,这门房的人都去了好久了,却还将他撂在这大门口,吹冷风,这让他的耐性快要耗光了,而且他这时候也看清楚了,皇后的凤驾也摆在了罗府,今儿个,这罗府可是群英荟萃呀。

想到了皇后,九贤王眼里流出了笑意,这疯丫头总算是想开了,也好也好,这疯丫头向来和他投缘,今儿个他就再帮她一帮。

九贤王抬头:“小的们,你们跟着爷进去——爷身娇肉贵的,骂人的事情就让爷来,打人的活儿你们就给爷全包了,今天爷要是不让罗府的人知道爷的厉害,爷回头就把这姓倒过来写。竟敢让爷这等尊贵的人,在罗府门口喝冷风,爷今儿个定要将罗府闹得个底朝天。”说到最后这个底朝天的时候,竟然生出了兴奋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个没事找事,瞎起哄的主,而什么样的主人,自然会有什么样的下人,九贤王手下的护卫也都是和他一个德行,听到九贤王的吆喝,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来了精神。

九贤王一跺脚,“你们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把美人儿给我抬进去,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说起这轿子中抬的七位美人,那可都是一等一的好,哪一个没试着偷偷爬上他的床,什么手段都用过了,只是很不巧的是,不知道是他运气太好,还是这些美人运气太差,每一次都给他避过了:即使美人们这么饥渴,离不开男人,而罗海天又是这般的喜欢蛇蝎心肠,喜欢装柔弱的女人,她们就是天生为罗海天准备的,他自然要有君子风度,成人之美。

九贤王激动呀,他什么时候的心肠变得这么好了,懂得痴男怨女的心思,还扮起红娘,因为激动,他下马的时候,一脚踩空,摔在了地上,还是他身边的那个机灵的小厮,伸手扶住了九贤王,免得他要摔了个一嘴的泥。

那小厮痴痴的笑着:“爷,小心点。”

九贤王狠狠地瞪了他两眼,知道这时候需要枪口一致对外,不是和他计较的时候,只是在心中又将罗府恶狠狠的记上了一笔:搞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将军的府邸,竟然铺上这般奢华的云溪大理石,滑不溜溜的,回去他就要向皇帝侄儿参上他罗府一本——骄淫奢侈,不知民间疾苦,这样的人应该好好放到地方上历练历练,九贤王根本就忘了罗海天是军中的将军,但是这有啥的,他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谁还能打他的嘴不成。

想打他的嘴?行,小事情,只要太皇帝的嘴巴你敢打就好了,因为这世上还没人敢甩太皇帝的耳光,所以九贤王说啥就啥,知情识趣的还要跟着后面附和:看来罗将军的地方之行是注定了。

九贤王打好主意之后,就撩衣直奔罗家的大门而去,而罗家的门房看到九贤王气势汹汹的进去,自然要上去拦一拦,当然不是真拦,又不是不要命了,只是这样子定然是要做的,九贤王二话不说,就一个巴掌甩在了门房的脸上:“你当爷我傻呀,你们罗家多大的地方,禀告主子到现在也没出来,存心要让爷在寒风里喝西北风,你给我滚开,少跟爷我打马虎眼,让你们的主子给爷滚出来,爷今儿个要好好教教他待客之礼。”

那门房挨了打,不但不难过,反而开心不已,甚至在九贤王甩巴掌的时候,将脸迎了上去,恨不得打的重点才好,这样不管是老夫人和爷日后都不好发作他了。

门房这里出了事情,自然不会不惊动别人,罗府好歹也是将军府邸,不可能没有护卫的,所以九贤王一个巴掌落下,第二个巴掌还没有来得及甩过去的时候,便有大群的护卫涌了出来。

当然,就是借给这些护卫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和九贤王真的动手,但是职责所在,他们不出来自然是不行的,不过他们只想将九贤王等人拦下来,等候主子的命令再决定如何行事:若是不小心误伤了九贤王,只怕株连九族都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他们这些人不怕死,可是很怕牵连自己的家人和族人的。

护卫们有所顾忌不敢对九贤王动手,可是九贤王的人却没有什么不敢动手的,天塌了有他们的主子顶着,他们怕啥,一路直接护卫着九贤王进府,保护的那个滴水不漏,他们的职责就是不让九贤王受伤,至于其他人怎么样,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里,所以罗家的护卫只能落得个鼻青脸肿,东倒西歪的下场。

而走在护卫中间的九贤王更是那个风度翩翩,温文儒雅,看上起无害而让人赏心悦目,只是若是谁想动手伤他的护卫的时候,他的淡定,温和就不见了,只见他神情一变,激动万分,手指一弹,就有人倒在了地上:九贤王还是个十分护短的人,不要说什么了,就是他的护卫都是不能给人欺负的。

罗家的大门口这般热闹,不多时,那宾客们都被惊动了,赶了出来,待看清是九贤王这个混世魔王在闹事时,都假装今天的天气真正好,然后你拉着说几句废话,我拉着你说几句假话,假装失明般重新回到了厅里:又不是嫌最近生活的太舒服了,惹了那个魔王只怕以后睡觉都会成了奢侈,整的哭爹骂娘的,谁敢去招惹他。

宾客们不但没有为罗家出头的打算,心里更是怨起了罗海天,这人的脑子真的是有毛病了,娶个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的女子回来做平妻也就罢了,怎么还招惹了九贤王,有些人心思动了起来,若是九贤王知道他们和罗府走的亲近,会不会因此惦记上他们呢?

这么一想,那屁股就坐不住了,脚也发痒了起来,于是这厢有人头疼,那厢就有人肚子疼,还有人尿急,各自找了借口,让自己的下人留下来,自个儿就溜了:原本在看到罗家大门口有皇后的凤鸾,就有些人动了心思,打听到了皇后是来为罗夫人撑腰的,就借故只让下人送了贺礼,自己就回转了,罗家就冷清了不少,而现在九贤王这么一闹,又走了不少,留下的都是罗家的宗亲,以及实在抹不开面子的,不过留下的人心里谁没有怨恨,只能唉声叹气的暗恨倒霉——这哪里还像办喜事,若是不是到处红色一片,只怕进来的人还以为是在办丧事呢?

罗家的护卫知道九贤王的名头,可是还有些不长眼的势利下人并不知打进来的人是他们不能惹的,瞧着眼前的宾客所剩无几,心里头就活动了起来。

也不怪罗家的这些下人没眼色,因为九贤王今儿个穿的实在太普通了,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只是没几个人知道,他们以为普通的料子那可是天下难寻的云锦。

下人们自然不会以为他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再加上瞧着罗家的护卫都被打的东倒西歪的,往日里都是一个府里的,自然见面就有几分情面,现在这时候卖个好,往后行事也更加的方便呀。

于是几个自认为有两把刷子的下人,冲了出来,今儿个打算做一回英雄,在主子的面前露回脸,日后也好混个好前程。

东倒西歪,鼻青脸肿的护卫,原本提着的心都落了下来,九贤王的人虽然看起来下手很重,但是他们都是皮外伤,根本没什么大碍,休息两天就好啦,可是现在和几个不长眼的下人竟然冲了过来,没把他们气的从地上跳起来,大骂,罗家的护卫想张嘴阻止这些不知死活的人,可是看到九贤王笑得无害的脸,舔了舔唇,都识趣的闭上了嘴巴:破坏了九贤王的乐趣,一样会很倒霉!

九贤王看着冲上来的人,那笑得叫一个灿烂,罗府的这些下人和那个罗海天一样白目,他就好好的陪他们玩玩吧,九贤王身边的那个机灵小厮,上前就是一脚,将那人高马大的下人给踢飞了过去:这动作,自从他跟着主子之后不知道演练了多少回了,现在闭上眼睛,睡梦里都是这个动作,一点新意都没有,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呢?谁让这些人的脑袋都是蠢笨如驴。

小厮阿庆因为不舒服罗府下人的嚣张态度,他是跟在九贤王身边的人,向来只有他嚣张的份,今儿个猛的瞧着罗府的下人比他还嚣张,他自然不用省力气了,想他跟在爷的身后,在京城里也算是名人一枚,何曾有人敢拿着扫把冲他面前来?

而且这辈子,他最恨人家用扫把对着他了,以前做乞儿的时候,天天被人用扫把赶着离开,甚至因为他是乞儿,才遭受了以后的一切,直到遇见爷之后,才过上好日子,原本那段惨痛的回忆已经被他深埋在记忆里了,现在又被罗府的下人唤起来,他怎么能开心,一脚踢过去,那人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再落在地上的时候,就爬不起来了。

那下人气呀,恨呀,今天爷大喜的日子,这些人冲进来闹事不说,还将他一脚踢飞了,他怎么能咽下这口气?这可是在罗家的地盘上,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他就不信,这些人能翻了天不成。

这下人一肚子的火气要发作,如今被打的在地上起不来,他心里就认为,如果今儿个他不好好的给这些人一点教训,他就不是个男人,为了向罗府的丫头们证明他是的地地道道的的男人,为了向罗家的主子证明他是罗家最忠实的奴才,他咬着牙站了起来,对着九贤王又冲了过去,因为他也不是个眼拙的,这些人当中,九贤王应该是最弱的,否则这些人不会将他围在中间:他敢打九贤王,自然是认为九贤王是无害的。

他一边冲,还一边不忘招呼罗府其他的下人,他想的很明白,既然这些人还有两把刷子,他一个人打不过,那就喊上人啦,就不信罗府的下人护卫一起上了,还能打不过他们,双拳难敌四手,今儿个,他一定要将丢失的面子讨回来,他在大厅广众之下被一个清秀瘦弱的小厮踢飞,实在是太丢人了,日后那个丫头还会看上他。

九贤王看着冲过来的罗家下人,眼睛眨也没眨一下,护卫和阿青想要挡在他的面前,都让他给不着痕迹的踢了回去:多少年了,这京城里都没人敢对他动一根手指头了,现在终于有人有胆气了,他哪里能让这些身边的这些人破坏了他的乐趣。

九贤王很是乐意的等着那下人冲过来,不过很可惜那人或许是身子太疼了,那一拳竟然打的偏了,没法子,九贤王为了将好人好事的风格发扬下去,所以又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身子向那边移了移,让那人的拳头正对自己的腹部。

“啊!”

“啊!”

两声凄惨的大叫同时响起,一声自然是挨打的九贤王发出来的,而另一声则是那个家仆发出来的——他打人的那只手,就像被签千万只钢针扎着的一般,钻心的疼。

九贤王的大叫,让阿青变了一个人一般,这一刻谁也不敢认为阿青是一个小厮,他整个人的气质充满了黑色阴暗的之气,犹如地狱里来的阎罗,那张讨喜的娃娃脸上充满了狰狞,肃杀之气:他是真的怒了,虽然这是他的主子故意的,但是他就是容不下主子受丁点的委屈,是爷差点拼了命给了他新的生活,他从新生的那一天,就告诉自己,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到爷的一根汗毛。

怒极了的阿青,再次一脚将那罗家的下人踢了出气,这次没那么幸运,那人落在地上的时候,五脏六腑俱都移了位,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丝毫的痕迹,但是练武的人都知道这人是痊愈不了啦!阿青这已经是极力克制自己的结果,要是按照他以前的性子,一脚就可以送他回老家了。

那人倒在地上,下意识的去看自己的手,根本是毫发无损,好好的,不要说受伤了,就是连个红肿的地方都看不见,如果不是他的手还在钻心的疼着,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手中的疼痛,让他可以忽略到五脏六腑移位的痛,那种痛,不是可以用言语形容的,但是却让他恨不得砍了自己的手,更希望这一刻能有人好心的一刀结果了他,他都会诚心诚意的保佑他的。

而大厅里的人听到九贤王的惨叫,都吓得面色惨白:九贤王可千万不能有事呀,若是九贤王有个三长两短,这罗氏一族怕是要灭族了。

罗氏族人心里已经不是怨恨罗海天了,而是恨极了他,没事娶什么平妻,惹得九贤王看不过眼,来找他麻烦了。

而九贤王瞧着娃娃脸变阎王脸的阿青,也不敢再装腔作势了,他担心他要是再哼几声,这罗府都要被阿青夷为平地了,他像是受了委屈小媳妇般的拉了拉阿青的袖脚:“阿青,阿青…”好像要不到糖果的孩子,在向大人撒娇。

有人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九贤王一眼瞪过去,那人立刻低头掩住嘴,不敢再出声了,身子却还在不停的颤抖,只是在他低头的过程中,发现九贤王身边的护卫不少人都颤抖了一下:显然同样被雷的不轻,只是因为习惯了,才能忍下笑声。

阿青瞄了眼九贤王,脸上的暴戾之色褪了下去,却又升起了一股忍耐的神色,他脉络分明的手掌上面,青色的蚯蚓在不停的爬动,他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才从唇边挤出一句话:“不要扯我的袖子!”

九贤王闻言倒是很听话的松开阿青的袖脚,他知道这已经是阿青的底线,他在闹下去,阿青是真的要恼了。

他松开阿青的袖子,对着僵住手脚的护卫们道:“你们还不给的打,给我砸,你们的爷我都被罗家的一个下人打了,还有什么好跟他们客气的。”他一摆手,护卫们都回过神来,如虎似狼的对着罗家的下人攻过去,更是逮到什么砸什么:“你们罗府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当今圣上的皇叔九贤王你们罗府都敢动手,想抄家不成?”

罗家原本还斗志昂扬的下人,听到这话,谁还敢动,可是九贤王这边的人是真的不高兴了,三两下就打的罗府的下人抱头鼠窜:这当然更合九贤王的意,他原本还愁不好冲进内院砸东西呢,现在趁此机会,一路砸了过去,什么值钱,砸什么,什么贵气砸什么,从门前罗家威武的雄狮,到内院的门头,都给砸的西吧碎,没两下就打进了内院了,而且是罗老夫人的内院。

九贤王自然没有客气,带人进去就砸了一通,丝毫没有手软,几乎是见人打人,见东西就砸东西,反正他今天吃了大亏,被罗家的下人打了,他就是毁了这罗府,也没有人敢说什么,再说了就是今儿个没人打他,他毁了罗府谁又敢说什么,不过是在他混世魔王的名头上再提上一笔罢了,名声这东西,他从来都没在意过。

他自然没啥不好意思的,虽然他这个人一向优待老弱病残,可是这罗老夫人虽然年纪不小,却实在让他生不出优待的心思,罗老夫人的院子当时那叫一个鸡飞狗跳,就是罗老夫人最喜爱的几只狗儿也被惊的四处乱窜。

九贤王自认为自己是个很有爱心的,看着那四处乱窜的小狗狗,他不忍心了,他扯住两个被打的抱头鼠窜的罗府下人,指了指肥嘟嘟的小狗狗,让他们找个地方帮着安顿下来。

被九贤王扯住的罗府下人,顿时无语,头上一群乌鸦飞过:看着被打的四处乱跑的自家人后,他们闭紧嘴巴,不敢将到了喉咙口的话喊出来——为啥他们这些罗家人比不上这几只罗家的狗。

所有被打的罗家下人都已经双目含泪了,为啥他们不是罗家的狗,被打的下人万分羡慕那几只狗呀,当真是下辈子宁愿生为罗家的狗也不要生为罗家的人。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罗家下人都会被挨打的,九贤王虽然很闲,但是打人可是个体力活,他这样尊贵的人,身边的护卫下人也是极其尊贵的,哪里能过于劳累呢?所以那些老实的看到他们就躲起来的下人,他们自然不会去打他们,只把这些嚣张的或者胆敢阻扰他们的人,都打是找不着北了。

九贤王其实是有些急呀,他很担心凌小小会凑上来,他还没打够呢,怎么能就此罢手,这罗家的老夫人真的需要好好的教训一番:九贤王自然知道罗海天已经出府迎亲了,他打人不过是希望罗老夫人快点迎出门去,可是他还真的高看了罗老夫人,这人是恶人没胆,躲在自己的院子里做乌龟了。

所以,他只好勉为其难的打进老夫人的院子。

罗老夫人原本以为她不出现,罗海天没回来,九贤王自己无趣,就会离开了,但是她没有想到九贤王竟然打进来,心中的非常恼怒的,脸色变得黑漆漆的,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罗老夫人今儿个高兴的忘了洗脸呢!

罗老夫人忍着气,强打起笑脸,迎出来,“来人,给我备茶,好好的招呼九贤王。”她很想一脚踩扁了九贤王,可是这人她招惹不起呀,心里再恨,也的打起笑脸,谁让人家会投胎呢?

“九贤王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呀!”罗老夫人很是客气的说道,无视那一院子的狼藉,她的心在滴血:重建这院子得花多少钱呀!好在,他们罗家有一个招财娘子,否则够她哭上一年的了:罗老夫人这时候想起凌小小的好了。

罗老夫人这番话算是极给九贤王面子的了,相信九贤王应该能够听明白她的意思,不会再刁难罗府了吧!这一院子的狼藉在这里呢,若是真的闹到殿前,吃亏的不一定就是罗府:罗府大喜之日,你九贤王砸了院子,府邸的,皇帝就是再想偏袒,这天下人的嘴巴也堵不上呀!

罗老夫人到现在躲在院子里,还不知道他们罗家的下人打了九贤王,若是知道就一定不会这样想了,她心心念念想着,他们罗府是受害者,这也是她听了下人来报九贤王打进来后,躲在院子里不出去原因。

罗老夫人想着,明天就让罗海天好好的回皇上,罗家这狼藉也就留着几天,她还想着这几天大摆流水席,有钱没钱的都来吃一顿,也好看看罗家被九贤王毁成了什么模样,正好以此来对付九贤王:罗老夫人认为九贤王打进来,自然是与罗家交恶了,是为凌小小撑腰的,她自然容不得凌小小的靠山一个比一个强,这日后她还有说话的余地吗?

罗老夫人心里想的明白,九贤王帮凌小小,不过是因为一时兴起,若是因此而被皇帝责罚,说不定还会恨上凌小小:谁都知道九贤王性子古怪,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没发生过。

所以看着满院子的狼藉,罗老夫人还是忍下了心疼,想到九贤王将自己的把柄送到她的手上,罗老夫人黑漆漆的脸色好转了不少,对这九贤王赔笑的脸,也不再苦的能挤出胆汁出来:她这点认知还是有的——谁都能得罪,就是皇家的人是不能得罪的。

九贤王瞧着一肚子坏水的罗老夫人,自然能明白这人在盘算什么,在罗老夫人迟迟未出来阻止他打进府的时候,他就知道罗老夫人在打什么主意,所以他才让自己挨了那罗家下人一下:算计人,谁不会,也不想想他从小是在什么地方长大的,那里面的女子,哪一个不是老谋深算,所以他才不乐意在自己的府邸养上这么一堆不省事的女子。

在九贤王的心中,女子就应该像凌小小这样,有什么做什么,快意恩仇,表里如一,性格直爽,这也是他当日愿意帮小小的原因。

现在瞧见罗老夫人,脑袋没有宫里那些女人聪明,手段也没有那些女人高明,却还不知道藏拙,那点小心思,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怎么会给她好脸子看。

九贤王笑笑:“罗老夫人这话说的我脸红,我不过是好心好意送几位美妾给罗将军,怎么就被拒之门外,吹了好久的冷风,我怎么不知道,这罗府的门槛这么高,我这个九贤王都进不来了。”

罗老夫人僵着脸笑笑:“九贤王误会了,误会了!”她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担上不让九贤王进府的罪名:这基本上就形同谋反。

“误会?”九贤王闻言又笑了笑:“光是一个误会,你们罗府的下人就敢抡起拳头来打我,若不是误会,是不是要一剑刺上我?”

说到这里,表情一变,对着身边的护卫道:“你们还等什么?看到这屋子没有,都给我进去砸,砸的越多,爷回去赏的越多,若是谁不长眼睛,敢拦着你们,就给我打,打死了再接着去砸,今儿个谁也不许手软,人家都欺辱到你们爷我头上来了。”他笑得有些冷:“小小的一个将军府的下人都可以对爷动手,今天爷不砸了罗府,这以后谁还把爷放在眼里!给我砸,狠狠地砸!”

九贤王身边的护卫早就摩拳擦掌了,听到这话,立刻就冲进罗老夫人院子里的各间房间中去,见到什么就砸什么,砸不动的就用脚踩,踩不坏的,就用刀砍,若是一刀两刀还砍不坏的,就几个一起砍,一时间,这院子里热闹极了,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就是大厅里的那些宾客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可是没人过来一探究竟,即使心里好奇的要死:好奇心会杀死九条命的猫,他们既不是猫,更没有九条命,所以全都装耳聋耳鸣,正襟危坐的喝茶聊天,什么谁家的儿子要成亲了,什么谁家的媳妇要生孩子了,总之,他们什么都没听见,也什么都没看见。

罗老夫人听到九贤王一句被罗府的下人打了,就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九贤王是什么人,那是祖皇帝和祖太后的遗腹子,比太皇帝的命都重要,更是和当今的皇帝感情深厚,这样的人物是她罗府的一个下人可以打得的吗?

所以现在,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房子毁了不少,她却半句话都不敢挡:她刚刚可是听的清清楚楚,九贤王说了,谁敢拦着,就打,打死了还要继续砸。

她哪里还敢说话,她已经从苦主变成了行凶者的主子,她手中根本就没有任何筹码了。

罗老夫人不知道九贤王打死这话说得是真是假,可是她么那个胆子去冒险,她的命可尊贵了,若是九贤王真的打杀了她,就是日后皇上愿意给他们罗府主持公道,她也活不回来了,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罗老夫人现在是百分百的确定,九贤王今儿个就是来找罗府的麻烦,给凌小小撑腰的,她真的不知道凌小小那个悍妇,妒妇,恶妇有什么好的,怎么就得了贵人们的眼缘,不理世事的皇后愿意为她出头,冷酷无情的风阳候愿意为她出头,现在就连着混世魔王的九贤王也愿意为她出头,罗老夫人瞧着这眼前混乱一片,半点主意也没有,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应对九贤王才算周全。

罗老夫人看着九贤王的那些护卫一间接着一间的砸着,眼看着就要砸进她的房间里去了,她是真的慌了,急了,要知道,她房间的摆设向来都是府里最好的,不少都是她的陪嫁,是她私人的体己,已经被凌小小大砸了一回,那损失惨重,让她吐了不少的血,若是这次再被砸了,她…她…真的活不下去了。

可是不管罗老夫人活不活的下去,那些护卫还真的就跑进去了,一会儿工夫,就听到噼噼啪啪的杂乱的声响,罗老夫人这次不是脸色发白了,就是那唇也白的没有了颜色:天,她的宝贝,她的嫁妆,她的银子,这每传来一声响,罗老夫人脸色的肌肉就抖一下,抖到最后,她不是脸上的肌肉在发抖了,而是整个人在发抖——心疼呀!

罗老夫人再也忍不住了,她一下子冲到九贤王的面前,跪在了地上:“九贤王,你就行行好吧,若是罗家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砸也砸了,打也打了,您就消消气,饶了我这个老婆子吧!”罗老夫人这时候,脑袋不知道怎么就灵光起来了,知道打同情牌了。

可惜,罗老夫人还真的错看了九贤王,他说过,他平生最讨厌装柔弱的蛇蝎女子,这罗老夫人虽然年纪不小,可是心肠的恶毒程度还真的配得上蛇蝎二字,九贤王怎么会被她的眼泪所骗。

“罗老夫人,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样说话不是说我欺压罗府吗?”九贤王一副不明所以的说道:“我什么时候为难你了,我这是在救你,要知道,今儿个这事情,若是我打砸一通,气消了,这太皇帝,皇上问起来,我还能说两句好听的话,帮着遮掩一下。若是你不让我砸,我是无所谓的,只是太皇帝和皇帝问起来的时候,我就照实说了:我好心好意给罗府的将军送美妾,罗府不但不给我进门,下人还出手伤了我,这罗府的老夫人更是隐射我欺压罗府,不知道太皇帝和皇帝听了之后,会怎么发落罗家?我想,肯定不会是简单的砸了罗家点东西吧!”

九贤王挑眉一笑:“罗老夫人,你也是个聪明的人,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最好?”

九贤王说完,就对着自己的护卫道:“好了,别砸了,你们随我进宫见太皇帝和皇帝评理去。”

罗老夫人听说找太皇帝和皇帝评理,整个人就瘫在了地上:九贤王这是要罗府上下的命呀,这是在要她的命,要天儿的命——殴打皇室中人,那可是要治罪的,以九贤王这样的身份地位,皇帝就是看在淑妃的面子,从轻发落,那也是要充军的,只怕充军太皇帝也不会同意的,定然要直接满门抄斩。

这可如何是好?

罗老夫人吓坏了,这一刻,什么银子珠宝,都不比性命来的重要,她后悔自己刚刚干嘛开口说话,砸了就砸了,只要留下一条命来,以后什么都会有的。

罗老夫人惨白着脸色,连连叩头,她的嘴巴倒是闭上了,不敢再胡乱的说话了,不过她的牙齿却还在打架,发出轻微声响:她想到九贤王进宫之后的后果,她怎么能不怕?

她怕,怕得全身每一块骨头都在战栗,她也不明白九贤王今天怎么会如此狠,就算九贤王一直以来都是京城中人人惧怕的混世魔王,可是没听说他要了谁的命,为何今儿个一定要毁了罗家:对,一定是凌小小挑拨的,一定是这样,凌小小你好狠的心肠,竟然想要我和天儿的性命。

这一刻,罗老夫人恨不得将牙齿磨成刀般锐利——她要一口口将凌小小的肉咬下来。

不过,眼前她倒是希望管家能快点将凌小小请来,劝劝九贤王,能不能放过罗府这一回,至于凌小小,等日后,她一定会好好的让凌小小知道,吃里扒外会落得什么结果!

第六十五章 砸了新房,劈了喜床

凌小小和皇后原本是向大厅去的,可是没走几步,凌小小屋里的丫头,就过来在凌小小面前轻声的说了一句。

因为这句话,凌小小忽然觉得应该带着皇后赏赏罗府的雪景,而皇后娘娘也因为这句话觉得应该好好的,慢慢儿的将罗府的雪景看个遍,虽然罗府的雪景比起御花园的景致相差不是一点两点的,可是皇后却觉得这景色实在是太美了,于是好客的凌小小干脆让下人整理了一下亭子,围上绸布,升起了炉子,皇后也将带来的好茶好水吩咐身边的宫女摆了下来,和凌小小边品茶,边欣赏雪景,二人是悠闲自在,根本就忘了今儿个还有正事要办,当然,那亭子的位子离大厅,中院,不是一点半点的远,所以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是正常的,若是知道才是不正常的。

管家一路气喘吁吁,急冲冲赶来的时候,皇后娘娘正在感叹“浮生偷得半日闲。”,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还好巧不巧的扫过管家那流着汗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