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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也不知道皇后这是有意还是无意,不过他想到打进来的九贤王,有人顾不得了,若是夫人再不去说上两句话,只怕这罗府就要被九贤王掀了顶了。

“夫人救命,九贤王打进来了。”管家也搞不懂,夫人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明明和皇后二人去前厅的,怎么转身就赏起了雪景,还是在这样的时候,不过这些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请夫人出面安抚住九贤王的怒气。

凌小小还没开口,那边皇后就冷喝一声:“掌嘴!”皇后沉沉一喝,这一喝,极冷,显得煞气十足,管家一凛,闭上嘴巴,不敢开言,果真有人宫人依言站了出来,对着管家就是一个巴掌甩了过去,这宫人显然在宫里竟然做这样的活计,这巴掌甩的极有技巧,用的是巧劲,看起来不重,却是极疼。

皇后淡淡的看了捂着脸颊的管家,冷声:“九贤王何等尊贵,进一个小小的将军府邸竟然要打进来,你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既然你如此妄言,留你舌头何用,来人给本宫拔了这奴才的舌头,免得污了九贤王的清明。”那管家被皇后的话吓得眼前一黑,差点就晕了过去:他知道皇后不是说笑,莫说是拔了他舌头就是要了他的小命,他也不能反抗丝毫。

凌小小瞧了一眼吓得面色如灰的管家,知道此刻该是她说话的时候了,她袅袅起身,盈盈跪在了皇后面前:“皇后娘娘,这奴才是罗府的管家,一向为人实在,今儿个将军大婚,或许是忙的累了,才一时心急,说错了话,还请皇后娘娘开恩。”

管家倒是没想到凌小小会为他求情,往日里他虽然没有为难过夫人,可是他是也身边的人,对没有为夫人做过什么,现在夫人却跪在冰冷的青石地上为他求情,不知怎么的管家的眼眶一热:对不起老夫人对喜鹊的态度,夫人的这番作为不知道让他说什么好。

皇后却不理会凌小小的求情,微微为难道:“小小,你不知道,这九贤王乃是本宫的九皇叔,深得太皇帝的喜爱,若是知道有人如此毁坏他的清誉,只怕到时候会累及罗府…”皇后一副,我完全是为了你好的样子,生怕这管家之言累及到凌小小。

凌小小闻言,更是求道:“皇后娘娘,今日将军娶妻,见了血腥总是不好,再说这管家也的个明白人,自然知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刚刚不过是一世情急,还请皇后娘娘明察。”凌小小给管家递过去一个眼色,管家也是个聪明人,立即接过话去:“皇后娘娘,奴才只是一时心急,有口无心,还请皇后娘娘宽恕。”说着就磕起头来,那一下下可是货真价实。

皇后幽幽一叹:“罢了,罢了,既然小小你求情,本宫就饶了这奴才。”说到此处,她话锋一变:“只是这奴才妄言皇室中人,本宫听到却不能置之不理。”

她手一摆:“掌嘴二十,以儆效尤!”

管家千恩万谢的叩头,被皇后的宫人拖下去掌嘴去了,这一刻,管家心里更是恨死了新夫人,若不是新夫人进门,他哪里会受这样的罪,对老夫人也生起的怨恨:若不是老夫人非要爷迎娶黄家小姐,哪有今天的这些破事,还自作聪明的认为九贤王那样的人物只要不出去迎接,就可以无趣的离开,更可笑的是老夫人竟然听到下人回禀九贤王打进来的时候,却高兴的笑起来,认为有了拿捏九贤王的把柄:管家很像劈开老夫人的脑子看看那里面是不是装的稻草。

待到管家的身影被拖出去不见了,凌小小慎重的对着皇后道谢:“小小谢皇后娘娘。”凌小小清楚,皇后原本就不是真的想要拔了管家的舌头,不过是借此机会帮她收买人心——有时候是不能小看这府中的仆役之人,很多时候,就是这些人的一句话,一个心思,都能牵动大局,何况是这管家还是罗海天极其信任之人。

皇后对凌小小更是满意,玲珑心思,她淡笑:“你们罗府的管家都喊救命了,你这个夫人还是走一趟吧!否则,不知道这位罗老夫人到时候要怎么编排你的不是呢?”

她扫了一下罗府稀疏平常的雪景:“至于本宫就继续在这里赏赏罗府的雪景吧!”

凌小小点头,心知肚明,皇后是想给九贤王继续发挥的空间,看来皇后娘娘对九贤王的期望很高呀!

凌小小含笑告退,她对九贤王同样是很期待的,相信今儿个九贤王不会是空手而来,那七位美妾想必不会让她失望吧!

如梦看到凌小小自皇后身边退开,立刻就将九贤王打进来乱砸一气的事情说得天花乱坠,那眼睛闪亮亮的,语气更是对九贤王推崇倍加,看来这一会儿功夫,九贤王就多了一个铁杆粉丝,凌小小再将目光调转到其他几个丫头身上,也是一副崇拜的模样。

她哑然失笑,她身边的这几个丫头看来对死不掉的印象很好,因为九贤王做了她们想做却做不了的事情,不够说真话,她也觉得挺痛快的:这世上凭什么恶人总是嚣张,而好人却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九贤王这性子最好不过,就该给罗老夫人点教训,让她知道这天下还是有人能治得了她的。

凌小小进罗老夫人院子的时候,罗老夫人正抱着九贤王的腿不让她离开:“九贤王,臣妇该死,臣妇嘴拙,还请九贤王大人大量饶了臣妇。”罗老夫人现在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比起罗府上下的性命,比起她自个儿的性命,这面子是半分钱都不值。

凌小小瞧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像一只可怜虫的罗老夫人,真是觉得自己的眼花了,怎么高高在上的罗老夫人也会有这般模样,真是可怜呀,只是可惜,她凌小小是个恶妇,毒妇,自然不用同情心旺盛的去做好人。

凌小小眼中冷光一闪,大步上前:“南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她扫了眼被砸的满目狼藉的院子,心里大叫痛快,嘴里却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南公子,当日公子愿赌服输,答应凌小小帮着张罗几位美妾送来罗府,今儿个怎么一转身,就将老夫人的院子砸成这般模样。”

凌小小甚是不满的轻哼:“南公子,我本当公子是个信守诺言之人,只是没想到公子做事这般无状。虽说公子出身高贵,但是却也不可以如此欺压弱小。”

“南公子,你要给罗府一个说法,不然明日我家将军定要和公子金銮殿上见。”凌小小这话说的甚是有气势,可是九贤王还是在她不停扫过那狼藉的院子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满意。

他得意的一笑,就知道他这个豪华大手笔入凌小小的眼,所以听了凌小雄虚张声势的话后,他半点也没有不满,反而很客气的提醒罗老夫人:“罗老夫人,你还是放开我吧,你听听,罗夫人都说了明儿个金銮殿上和罗将军一起面圣,到时候谁是谁非,自有圣上定夺。”九贤王嘴里说着客气,但是下手的动作就半点也不客气了,用力的一推,就将罗老夫人推开了,可是谁知道一向身子骨不好,今儿这里痛,明儿那里疼的罗老夫人今天却时时神勇的不得了,半点也不疼了,她就像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瞬间又贴了上去,紧紧的抱着九贤王的腿,半点也不敢放松:罗老夫人清楚,若是今儿个让九贤王离开,对他们罗府来说是真的灭顶之灾。

“小小,你胡说什么,九贤王是我们罗府的贵客,请都请不来,往日里我就是这样教你待客之道的吗?”罗老夫人心里恨呀,她让凌小小过来是劝解九贤王的,可这毒妇不知道是哪个筋搭错了,竟然提什么面圣的事情,若是今儿个事情可以面圣,她至于这般狼狈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吗?他们罗府的下人可是打了比金子做的还金贵的九贤王,不用说别的,就是这么这件事,面圣的结果就是灭门大祸,罗老夫人不知道凌小小说这话是存心的,还是怎么的,难不成她不知道罗府下人做下的混帐事情吗?

罗老夫人还是不够了解凌小小,她还就是存心的,身边的丫头早就将这事儿禀告给了凌小小:打蛇打七寸,凌小小向来是个中高手,罗老夫人不是最怕面圣吗?那她今儿个还就非要面圣呢?

凌小小听了老夫人的话后,吃惊的睁大眼睛,好像被什么吓到了一般:“老夫人,你说什么?这样一个打进罗家,砸了老夫人院子的人,老夫人还说他是贵客?”

凌小小用一种老夫人你是不是糊涂的眼神看向罗老夫人,抿了抿唇:“老夫人,这事儿一定不能含糊,明儿个一定让将军拉着南公子进宫面圣,今儿个是将军大好的日子,南公子怎么可以在我们罗府如此行事,这让我们罗府以后在京城中如何立足?让黄家小姐以后如何面对世人,进门的第一天就为罗府带来这样的祸事,只怕对黄小姐的名声甚为有损,就是老夫人现在的模样,若是传出去,也是不妥,老夫人还是快快起来。”凌小小面圣斥责九贤王行事乖张,但是有脑袋的人都听出她话里的另一层含义:老夫人,会有今日之祸,都是你执意迎娶黄家小姐所为,你现在低声下气了,只怪你自作自受。

罗老夫人听明白凌小小话里的意思之后,她一口气差点就上不来了,气的脸色发紫,恨不得将凌小小的舌头拔断,再将她是嘴巴缝起来,这样省的她乱说话,但是现在她还是不敢得罪凌小小的,有皇后在,有九贤王在,她的气还得忍着,忍得内伤还得忍着,明知道凌小小的每一句话都说在指桑骂槐,她还不得不陪着笑脸,当真不敢惹恼了凌小小:罗老夫人清楚,就是罗府被问罪了,以皇后和九贤王,以及凌家大公子于皇帝的情谊要将凌小小母子三人摘出去,也不是大事,所以罗老夫人即使是气的要死,却还是频频向凌小小递眼色,希望她能少说两句,或者是为罗府求情。

谁知道,凌小小显然没有看清罗老夫人的表情,更没有领会罗老夫人频频递过来眼色的含义,她张大着眼睛,瞪着九贤王道:“南公子,你砸了老夫人的院子,怎么着也要给罗家一个说法,当真以为我罗家的软柿子,谁都能来捏一把?”

凌小小说到这里,冷哼:“丫头们,今儿个,咱们就让南公子看看,我罗府也是有血性的。”一句话,又让罗老夫人的脸色黑了几分,这是在说她没血性呀!

九贤王现在已经不认为凌小小是个有趣的人儿了,因为光是有趣二字绝对形容不出来,凌小小的妙处,这凌小小对极了他的胃口,说真话,这样对他胃口的女子,他还真的从来都没有遇见过呢。

九贤王看了看凌小小,接着就是一脚,将罗老夫人踢到一边去,不过,这一次罗老夫人可没敢装晕,因为她实在不放心今天的事情会怎么解决。

九贤王将罗老夫人踢到一边之后,顺手将院子里摆放的珊瑚石踢飞,然后才道:“罗夫人,我今儿个信守承诺,送来美妾,却被罗府的人挡在门外,原本我想回去,我这人也是个知情识趣的,可是罗府的下人欺人太甚,竟然戏耍于我,说是去禀告老夫人,却是迟迟不出面。想我南思恩在这京城也算是有几分薄面的,还从未受过这般欺辱。”

“罗府的门槛高,不让我进,我也没意见,何必搞上这么一出,我自然心里不服,想要当面问问老夫人,是不是在下做事哪里入不了老夫人的眼,要如此戏耍在下?在下问清楚了,心里也就放下了,可是谁知道,罗府不但门槛高,下人也是厉害,竟然上来就将在下一顿好打,实在是忍无可忍。”

九贤王说到这里,很是委屈,一脸的落寞:“原以为罗夫人是个明辨是非的,谁知道瞧见罗老夫人这样,就要怪上了在下,实在是让人失望,难不成罗府仗着军功,就可以如此待客吗?也罢,既然罗夫人执意罗将军与在下明日面圣,在下也不多说,明日金銮殿上自见分晓。”

九贤王这话似乎再说原本他已经被罗老夫人的苦苦哀求打动,想要私了此事,可是现在,却只想着面圣了。

罗老夫人一听,心里又呕起来了,她怎么今儿个做啥事都错,这凌小小过来,没劝住九贤王不说,反而更激怒了九贤王,这可是如何是好?

九贤王说到这里,似乎对凌小小失望到了极顶:“罗夫人,你想让我给罗家一个说法,我其实是没意见的,不过我希望以后罗夫人在找别人要个说法之前,最好先问问罗家的人做了什么?在下的身份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若是皇上知道今儿个,在下在罗府遭受的这一切,怕是罗府要落得个抄家灭门的大祸,原本在下看在和罗夫人一面之缘的份上,想要帮衬罗府,救上一救,可是…”

九贤王痛心疾首的摇了摇头:“罗夫人,既然夫人如此行事,也怪不得在下了,先不说明天面圣的事情,今儿个就请夫人给我一个说法,若是今天罗夫人不给我说法,我就拆了你罗府,再去面圣和你们罗府理论,殴打皇室中人,砸了你们罗家还是小事情。砸,小的们,给爷狠狠的砸,就是罗家没有一个明辨是非的,爷今儿个也用不着手软了。”他说着话,抬脚就一马当先的冲进一间房里,他早就留心过来,这件屋子刚刚还没有来得及砸,怎么能漏掉了。

九贤王发话了,他下面的护卫只好又重新砸了一遍,只是这一次显得有些意兴阑珊的,毕竟好东西早就砸的差不多了,不过,即使如此,他们还是张大眼睛,勉强自己又砸了一遍,确保没有遗漏什么东西。

凌小小听了九贤王的话后,自然是闪了神,当然也就没有拦下九贤王,眼睁睁的看着九贤王冲了屋子,好一会,听到那屋子里船里噼噼啪啪的声响才回过神一般,跺了跺脚:“哪个不长眼的下人,竟然伤了南公子,天要灭我罗家呀!”

说着她也冲进了那屋子,瞧着她那焦急的表情,显然是打算为罗府去哀求九贤王,罗老夫人这时候自然是不敢生出什么坏心思,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凌小小进去,静等消息、

屋子里,凌小小和九贤王合力推倒占据大半墙壁的博古架,上面的东西大半都掉在地上碎成了一片片,没碎的,自然也被二人砸碎了,凌小小边砸,边大声的说道:“南公子,南公子,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您先别气。”

九贤王眉眼含笑,举起大拇指,然后打碎一个古玩,道:“好好说,你们罗府给我好好说的吗?一个下人都能对我动手,这事儿没玩,今儿个我不掀了罗府,我就不姓南!”斩钉截铁的,毫无回转的余地。

九贤王瞧瞧这屋子里已经没有可砸的东西了,有些遗憾,低声的说道:“才刚刚砸上瘾,怎么就没有了?”

凌小小坏坏一笑:“不是还有东院的新人房吗?”原本凌小小想连南院一起端掉的,可是想到九贤王送过来的如花美妾,人家第一次来罗府,她怎么着也要留个给美人睡觉的地方吧!

当然凌小小不排除自己很想知道黄明珠看到一片狼藉的新人房时的表情,希望黄小三不要气晕过去才好。

凌小小这话说的半分愧疚都没有,既然你不仁我就不义,你想要毁了我的家庭,抢了我的丈夫,虽然这渣男现在她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但是这仇还是要报的,伤我之人,我就先毁了你的新房再跟你算帐,至于黄明珠晕不晕过去,不用费什么脑筋去猜测了,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了。

九贤王听了凌小小的话后,双眼一亮,显然对这个提议十分的感兴趣:“那就请夫人带路。”

凌小小白了他一眼:“笨,外面有现成的好人选,怎么能浪费呢?”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废物再利用,也是很能体现自身价值的。”

九贤王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耸了耸肩:“若是知道罗府有这样的夫人,在下早就过来拜访了。”语气是说不出的惋惜。

凌小小挑挑眉:“南公子,有心不怕迟,若是知道南公子是这般的有趣,我也不用多忍这些日子了。”

随手又砸了一个还没有坏透的古玩,眉眼弯了弯,声音随即大了起来,嘴里却是不停的劝道:“南公子,今儿个是我们将军大好的日子,你就高抬贵手,饶了罗府这一回吧!我家将军和老夫人也都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心中一定会感激南公子你的。”

“感激我?”九贤王冷哼:“罗夫人当在下是三岁的孩子,你们老夫人恨不得一副杀了我的模样,哪里看出来感激的意思?”这话虽说还是坚硬,却有些松动的意思,在屋外的罗老夫人听了,心头闪过一丝希望,忙爬了起来,急冲冲的冲进屋里,瞧着凌小小一副苦巴着脸,不停的劝着九贤王。

罗夫人也顾不得心疼满地的狼藉,万分焦急的跪在地上:“九贤王,九贤王,若是贤王能够大人大量饶了罗府这一回,臣妇和天儿都会感念贤王的大恩大德。”罗老夫人说着又开始叩头,今天这么一会,她叩的头比她这辈子加起来的都多。

凌小小也在一旁劝道:“南公子,宰相肚里能撑船,你这样的人物何必和一干小人计较,这不是玷污了南公子的风采?”罗老夫人又被令小小的说辞给气的牙痒痒的,想要咬掉她的一块肉,一干小人?这不是在骂她吗?可是想要眼前还有个煞神没送走,她实在没心思对凌小小发作。

“也是,还真的不能玷污了我的风采。”九贤王早在凌小小那就宰相肚里能撑船时,面色好转了不少,其实他心里还是有几丝窃喜的,因为小小的话听上去实在让他舒坦啊,虽说他明知道这话作假的成分不少,但从凌小小的嘴里说出来,就是让他舒服的不得了,连带着看罗老夫人也顺眼了不少。

“就是,就是,南公子这样的人物,天上无,人间有,怎么能与这干小人一般计较。”凌小小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往日里就听我家将军说到,南公子心胸宽阔,为人豪爽,做事别具一格,是人中龙凤,高风亮节。”凌小小说到这里,自己都有呕吐的嫌隙,面上却还是一片郑重之色:“今日小小才知道将军所言不假,小小深感佩服,小小也知道南公子是个好打不平,不在意世间俗语之人,今日来罗府原本是为了小小仗义行事,却不想连累南公子被罗府的下人欺辱,说起来,南公子是小小的恩公。”

凌小小说到这里,眼眶发红:“恩公,就请恩公看在罗府是我们娘三个遮风避雨的所在,就饶了罗府这一回吧!恩公对小小的大恩大德,凌小小没齿难忘,今日恩公能饶过罗府,日后凌小小上香之时,定会在佛前许愿,请佛祖保佑恩公长命百岁,福寿安康。”

九贤王看看凌小小,又看看地上跪着的罗老夫人,面上出现挣扎之色,半响之后,才低叹一声:“罢了,罢了,我一世英名,也就不与你们两个妇人为难了。”

罗老夫人听了这话喜极而泣,她知道这罗府的灭门之灾算是过去了。

“只是…”九贤王瞧着脸色又是一变的老夫人,心里闪过一阵笑意,面上犹带不平的道:“若是就这样回去,我这心里总归是不舒服,一口气憋在心口,只怕对身子有碍。”

“那九贤王意下如何?”罗老夫人小心翼翼的问道,只是心里早就做了决定,不管这九贤王是如何刁难,她都会极力应下来,这点轻重缓急,罗老夫人还是知道的,比起命来,什么都不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何况罗家还有凌小小。

“也没什么,不就是想出一出这胸口的闷气!”九贤王半点不好意思也没有:“若是罗老夫人不在意的话,我就找间屋子发泄一下,老夫人刚刚也听我说过的,若是砸了一通,我这心情好了,太皇帝,皇帝问起来,我还能遮掩一下,若是…”

罗老夫人闻言立刻开口,生怕九贤王会改变主意:“九贤王尽管自便,若能让九贤王消了胸口的闷气,这一间屋子,罗府自然是舍得的。”不要说一间屋子,就是十间屋子,她也会眼不眨的答应,比起让九贤王消气,这些都是小事情。

九贤王听到罗老夫人这般干脆,倒是有些勉强:“此话当真,可别等一下就反悔了,你们这些妇人最喜欢骗人,我还是直接回宫找皇帝做主好了。”

罗老夫人听说找皇帝做主,急了:“九贤王,臣妇这话半点不掺假,九贤王看上了哪间屋子,臣妇亲自带九贤王进去,绝无二话。”

“此话当真?”九贤王依旧狐疑。

“当真!”罗老夫人语气坚定。

“那好吧,就请罗老夫人为我带路。”九贤王的声音难掩兴奋,笑的牙齿那个露白:“我这人砸得房子没有上千也有上百,却还没有砸过新房,今儿个,难得罗老夫人愿意成全我的心意,那我就不客气了。”

凌小小瞧着一直惺惺作态的九贤王,心里对这人的认识更是上升到新的层面:腹黑呀,腹黑,瞧瞧这姿态,一步一步,将人家罗老夫人引入他的陷阱,现在老夫人怕是气的想啃土吧!

不得不说,凌小小和罗老夫人之间的了解,实在是太过遥远,人家现在哪里是想啃土,人家现在是想杀人,杀了眼前的九贤王,也杀了她这个碍眼的媳妇。

罗老夫人当真的气疯了,哪有人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要砸人家新房的,她张口结舌:“九贤王…这新房…新房…”

九贤王也不恼:“我就说了吧,你们这些妇人最爱骗人,算了,我只是这么一说,今儿这事,还是交给皇帝处理吧!”

他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今儿个起的太早了,还是回去睡个回笼觉吧!”他看向凌小小:“罗夫人,当日输你的美妾,在下已经送到府上,烦请夫人验收。”

凌小小点头:“南公子果然是守信之人,小小甚为佩服,这就去验货。”凌小小没有对砸新房之事发表意见,转身就去验收那些美妾去了,哪有人收货不验货的,何况这可是九贤王的一番好意,她自然要遵命行事了:若是凌小小也跟着去了新房,不管砸新房的人是谁,外界的舆论都不会放过凌小小,就是罗府,日后也会将这笔账算得凌小小的头上,自然更加坐实了凌小小妒妇之名,虽然凌小小并不在乎,但是再为罗海天这样的渣男担上妒妇之名,实在是有些恶心,不值得。

何况,九贤王的安排实在是好极了,若是此刻她去验收那几位美妾,谁还会指责她是妒妇,妒妇怎么忙着帮夫婿纳妾,即使有人好奇新房被砸了,那也与她无关,她可正忙着安置新进门的美妾,自然无暇顾及其他。

凌小小听话的离去,忙着表演世人眼里的贤德夫人,也不管罗老夫人要将她的后脑勺瞪出一个洞来。

“小的们,咱们进宫,爷我要进宫找间屋子砸上一通,也要消消这心口的闷气。”九贤王吆喝着准备离开。

罗老夫人听了这话,差点没敢将胆吓破,要是九贤王进宫这么一闹腾,太皇帝知道,罗家灭门都是小事,只怕九族都要不保了,谁都知道九贤王是太皇帝的眼珠子。

罗老夫人当机立断,做了取舍,她打起笑脸:“臣妇怎么敢欺骗九贤王,臣妇这就请九贤王移步新房。”

她乐意了,人家九贤王不乐意了,他摆着手:“不用了,我还是进宫找间屋子砸上一通好了。”

罗老夫人咬牙齿切,却还笑道:“九贤王何必和臣妇客气,罗府的新房能被九贤王看重,那也是罗府的福分。”天下还有人比她更倒霉的吗?竟然求着别人砸了她儿子的新房,这口闷气,让罗老夫人的心口疼的揪了起来,却还要打起笑脸,求着眼前的混世魔王。

“罗老夫人,这可是你求着我砸的,日后心里可别埋怨我。”九贤王一副犹豫的样子:“罗老夫人,虽然你嘴里说的好听,可是我看你这表情实在不像是乐意的样子。”

他歪着头仔细研究了一下罗老夫人的表情,然后摇了摇头:“算了,算了,我还是进宫找间屋子砸吧!”

罗老夫人细长的手指已经埋进了掌心,滴落鲜红的血珠,她猛地叩起头来:“求求九贤王砸了新房,求求九贤王砸了新房吧!”这次,罗老夫人的头叩的极重,只是一下就将额头叩出了血珠过来。

九贤王显然没料到罗老夫人会这般行事,他吓了一跳,大声叫道:“罗老夫人,你这是做什么?”他招了招手,让罗老夫人身边呆若木鸡的丫头婆子扶起罗老夫人:“你们老夫人也真是的,就是不满娶进来的媳妇,也不能这样急迫的要我去毁了她的新房。”他很是不满,似乎对被罗老夫人胁迫去砸新房不高兴,罗老夫人听了这话,当真是要哭了出来:天降横祸啊,他们罗家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就惹上这么个魔王,他这话一出,黄家和淑妃娘娘那里罗家是得罪定了,而珠儿知道新房被砸,还是她跪地胁迫的,只怕也要和她离了心了。

可是罗老夫人现在真的顾不得这以后的事情了,她现在唯一能顾的就是如何哄走这个魔王。

罗老夫人即使对九贤王的话,极为的不满,但是这次她不敢再说话了,再说下去,还不知道被九贤王扯出什么来,她紧闭着嘴巴,忍着内伤,将九贤王领到了东院的新房。

九贤王也不同她废话,他看了一眼新房,不住的点头称赞:“不错,不错,布置的非常好。”这话不是假话,这新房里的一切都看出来,主人是用了心思的,华贵而大气,不过这样,更让九贤王心里不爽:罗海天有了罗夫人那样的好女子,却还不知道珍惜,实在是可恨之极。

九贤王找了张铺满红绸的椅子坐了下来:“爷口渴了,还不上茶!”那气势就想现在是他的贤王府一般,喝的是理直气壮,丝毫也没有身为客人,而且是惹人厌客人的自觉。

罗府的下人自然不敢不听话的上茶,高高在上的老夫人都被整成这模样了,他们这些下人自然还是乖乖听话,九贤王接过丫头递过来的茶,一口就喝得差不多了,他是不怕罗府的人做手脚的,反正都知道他打进罗府了,只要他有什么万一,罗府一个也跑不了,相信罗府的人不至于蠢成这副模样。

放下茶盏之后,他接着打量新房,毕竟第一次砸新房,还是有些好奇的,仔细走了一圈,瞧着那红烛耀眼,鸳鸯锦被刺目,他嘴角勾了勾:“真是费尽心思呀!”房里的摆设都是极为上等的,很多东西都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置办成功的,看来罗家想攀上黄家这么亲事很久了。

说完,他也不等罗家的人回话,又坐了回去,双腿翘起起来,手指轻轻的在右腿上面敲了敲:“阿青,你对红烛实在晃得爷眼花,你给我毁了。”又瞅了眼那喜床上的锦被:“这对鸳鸯绣的像野鸡,太上不了台面了,也给我把它毁了。”

九贤王这么一发话,阿青就开始忙碌起来,九贤王看着一干护卫,训斥道:“你们呆着干什么?还看见阿青一干人忙不过来,还不都给我一起帮忙!”

这话一说,众护卫都不再闲着看戏了,就看到房里的东西越来越少,地上的东西倒是越来越多,而罗老夫人的脸色是越来越黑,黑了之后,又是越来越白,脸上的肉一个劲的抖个不停:这房里最不起眼的东西也都是价值百两,而且有几样还是黄淑妃亲自赐下来的。

九贤王坐在一片狼藉之中,依然微笑着潇洒异常,不时的让罗府的丫头添茶,偶尔还会出手提点一下动手的阿青等人:“墙上的那副观音送子图绣的不错,给爷撕了。”

有时候,有些瓷器的碎片飞溅过来,他就会出言提醒阿青等人:“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莽莽撞撞地,这东西摔的时候要扔远点的呀,若是不小心砸到自己可怎么办?你们皮厚自然没什么的,若是不小心误伤了爷,就是灭了你们的九族怕也不够消了皇帝的气。”

原本罗老夫人听了还直咬牙切齿的,可是听到灭了九族这话,是半点也不敢了,她的九族人数还真的不少呀。

看着屋里的东西是越来越少,九贤王的神情是越来越轻松,到最后这屋里只剩下他坐的这张椅子还是好的,其他的都被毁的干干净净,就是那搬不动,拆不了的喜床也在众人的合力之下,被五马分尸了。

九贤王站起身子来,笑眯眯的对着阿青唤道:“这大冬天的,罗府又添人进口的,这柴火定然紧张,将这个椅子劈了,和那喜床的木材一起送到厨房。”

阿青声音洪亮的答道:“是!也放心好了,阿青这就将这椅子劈了,一起送去厨房。”

说话间,就劈了椅子,带着几个护卫抱着木材出门,在到了门口的时候,还问了一声:“罗老夫人,你们罗府的厨房在哪里,今儿个,罗府办喜事,一定需要不少的木材,这就给送过去。”

罗老夫人这次堵在胸口的那口气真的是上不来了,一下子就气晕了过去:他们还知道她罗府今天办喜事呀,这新房都砸了,喜床都劈了,不长眼的小厮还说出这般没天良的话,活活气死她了。

阿青瞧着气晕过去的罗老夫人,颇为为难的回头瞧了眼九贤王,这下子这些木材还要不要送呀!

九贤王双目一瞪:“你也知道罗府今天办喜事,缺木材,你还不给我送过去。”

阿青点头,只好对着罗老夫人的脸颊甩了一巴掌:“罗老夫人,你还没告诉我罗府的厨房在哪里呢?”要晕可以,那也得等到告诉她厨房在哪里之后再晕。

阿青什么人,这巴掌自然让罗老夫人醒了过来,一干护卫都羡慕的看着罗老夫人,能被阿青赏巴掌的人,这世间还真的不多,罗家今儿个还真的很有福气,下人,罗老夫人能在阿青手下活过来,实在是太幸运了,阿青的手下向来没有留过活口。

罗老夫人醒过来之后,她不敢再晕了,因为她清楚的知道,阿青不在意再甩她几个巴掌,很干脆的告诉阿青厨房的方向,然后对着身边的丫头婆子喝得:“还不再去给九贤王上茶。”看着狼藉的一片的新房,她的心儿颤儿颤,继续赔笑道:“九贤王,气大伤身,您还是消消气,喝口茶。”

这天下还有比她罗府更窝囊的人家吗?被砸了大门,被砸了院子,如今更被砸了新房,劈了喜床,她还要请人家喝茶,消气,免得伤了身子。

可是不这样说,她还能怎么办,这九贤王可是天朝最尊贵,最不能得罪的人物之一,这样的人物但凡收了半点委屈,那都是天大的委屈,罗家今日的所为,若是传到太皇帝和皇帝的耳朵里,若是没有九贤王的遮掩,罗家九族就真等着掉脑袋了。

第六十六章 黄小三平妻之位被质疑

罗家这边热闹非凡,但黄家那边却异常沉默,黄淑妃瞪着黄明珠怒道:“你个蠢材!”黄淑妃恨铁不成钢呀,她这妹妹胸大无脑,根本就是废物一枚,看起来聪明,实际上比猪好不了多少:想想黄明珠做出来的这些蠢事,若这人不是她的亲妹妹,她早就想着法子灭了她。

别看黄明珠往日是个嚣张的,可是在淑妃娘娘的面前是乖巧的如同一只小猫,即使被如此辱骂也不敢为自己辩护一句。

黄老夫人瞧着气得脸色扭曲的黄淑妃,嗫嚅着说道:“娘娘,珠儿年纪还小,难免会做错事情,她也是一时糊涂,还请娘娘…”

“哼!”黄淑妃听到黄老夫人这样的话差点气的跳起来,她这个娘从小就偏心,现在小妹惹出这样的大事出来,还护着,黄淑妃心里气呀,她怎么就这么倒霉,有着这样不争气的家人,人家宫里的那些女人,哪家的妹妹像她家妹妹这样,不知羞耻,珠胎暗结,若不是有她这个淑妃的姐姐顶着,只怕早就沉潭了。

可是怎么办呢?再气,再怒,这人还是她血脉相连的妹妹,黄淑妃长叹一声:“娘,你可真是糊涂了,妹妹做出这等事情,但凡有些头脑的人,只求能够进门就好,日后再图发展,有我这个淑妃娘娘在,罗家还能亏待了珠儿不成?可是,你们偏要弄一个平妻出来,也不想想,罗家那夫人凌小小是个好想与的人吗?”

“娘,今儿个求了圣上恩典出宫,就是想提点你们,皇后娘娘今天去了罗家,想必是去给凌小小撑腰去了。”黄淑妃说到这里,眼圈有些红了:“娘,珠儿,虽说圣上对我颇为恩宠,但是我上头还压着皇后,我生下了皇儿,宫里宫外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你们若真是当我是骨肉至亲,日后行事就顾念着我三分。”黄淑妃早就想和黄老夫人,黄明珠说说这个问题了:黄明珠珠胎暗结,若是真的传到圣上的面前,对她的清明有损,到时候…

黄淑妃越想越害怕,那眼泪就真的落下来,黄老夫人和黄明珠瞧着淑妃的眼泪,一时间还真的手足无措起来,一直以来黄淑妃都是她们的主心骨,她们的依靠,往日里也是个要强的,今日却当着她们的面落泪,只怕这事情还真的不小。

黄老夫人见四下无人,大着胆子上前一步握住淑妃的手道:“娘娘,你先别忙着落泪,听为娘的说几句,娘亲知道你在宫里头过的是什么日子,自打娘娘生了皇子出来,为娘心里才安稳了几分,只盼着那孩子平平安安的长大,娘娘老来也会有个依靠,皇上也会高看你几眼,所以珠儿要去罗府为平妻,为娘我才没有挡,罗府虽说是三品的将军,可是那也是有实权的,皇后娘娘的娘家,那是凤家,单凭我们黄府实在不值一抗,现在笼络了罗家,对娘娘也是有利,这也是珠儿这个做妹妹有心为娘娘做点什么。”黄老夫人这才将黄明珠的心思对淑妃娘娘道出来。

黄淑妃止了泪,看了一样低着头的黄明珠,暗叹,她怎么不知道珠儿的心思,只是她深宫里的事情,唉…珠儿却偏偏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若是日后被人垢污…

算了,算了,这事情已经如此,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加留心,别给别人抓了把柄。

黄淑妃是从宫里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出来的,什么阴险的手段没瞧见过,只怕今儿个皇后去罗府不光是为了凌小小撑腰,怕是要对珠儿下手:“珠儿,今儿个是你大喜的日子,姐姐本不该说这些,但是我们是姐妹,同气连枝,也没有什么不该说的。”

“皇后娘娘今天去罗府,我担心她要对珠儿出手。”黄淑妃淡淡一笑,带着凄苦:“你们别瞧我生出了大皇子,真要和皇后娘娘对起来,只怕皇上维护的不会是我。”

黄老夫人和黄淑妃原本听到皇后去了罗府给凌小小撑腰,脸色就变了,现在听到黄淑妃这样说辞,更是脸色如白纸:“娘娘,你可是生了大皇子的呀!”黄老夫人不明白了,不是母凭子贵吗?怎么无子的皇后还能如此得皇上的眼缘?

“娘,珠儿,后宫的事情你们不明白,也不要过于关心,圣上的心事不是我们能猜的。”黄淑妃摇了摇头,神色又渐渐的归于平静:“你们只要记着日后行事多顾着我几分就好。”黄淑妃的神色似乎有些疲倦,挥了挥手:“事已至此,也没啥退路了,珠儿今天进罗府的大门,须打起精神,格外小心,尤其不要让人近身,总归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千万不要落了别人的口舌。”黄淑妃思前想后,皇后若是出手,定然是对珠儿的珠胎暗结,可是即使揭穿了珠儿的珠胎暗结又能怎么样,皇上的面前也落了下层,可是即便是如此,也不得不防。

黄老夫人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现在见黄淑妃这般神色,也只好领着黄明珠退了出来,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又怎么能为了珠儿而不顾淑妃娘娘。

“娘娘也不易,你日后真的不可再任性了。”二人回到黄明珠的闺房,黄老夫人训着黄明珠,这等珠胎暗结的丑事,若是不是有淑妃护着,只怕不用外人说是什么,族人早就将她沉了潭,黄老夫人瞧着黄明珠的脸色不好,又语重心长的劝道:“珠儿,娘知道你是个要强的,可是你听为娘说几句。”

“你切记娘娘的吩咐,今儿个千万不要让人进了你的身,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今天的事情。过了今天,你就是罗府的平妻,因为有娘娘在,黄府自然会高看一眼,你就安心养好身子,不要再动什么心思,只要好好的过好你的日子,就行了,千万莫要再生别的心思,平妻对你来说,已经足够了,知不知道?”黄老夫人想到黄明珠的心思,心里就生出了几分不安,淑妃娘娘已经把话说得这般明白,即使她生了大皇子对上皇后娘娘也没有丝毫的把握,现在皇后光明正大的为凌小小撑腰,珠儿还是先避避锋芒,好好的做个平夫人也好,反正罗家母子答应珠儿生出儿子之后就另开府邸,到时候不是一样的当家作主?

黄明珠看了黄老夫人一眼道:“足够了?母亲怎会这样想?不够的,母亲,怎么会够呢?只要这罗府的正妻不是我,女儿我就不觉得够。不过,母亲放心好了,今天我会听姐姐的话,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应付的,毕竟那凌小小也不是省油的灯。”

黄老夫人被黄明珠的话吓了一跳,敢情她说了这么多,珠儿是一句都没听的进去,心心念念的还是要将凌小小从正妻的位置上赶下来:“珠儿,你不要再做傻事了,娘娘刚才的话你没听见吗?皇后现在出来为凌小小撑腰,你还是暂时忍耐点,过些日子再说,日后自有娘娘为你做主。”

黄明珠看黄老夫人急的声音都变得严厉异常,这可是难得的现象,想来是真的急了,就起身微笑着,拉着黄老夫人的手臂,来回的晃着:“母亲放心好了,女儿再不会做傻事了,也不会再给姐姐添乱了,女儿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还会做出那样的傻事呢,不过母亲,凌小小有皇后娘娘撑腰又能怎样,她和皇后娘娘没亲没顾的,皇后还真的为了她出头不成,今天,皇后娘娘去罗府,不过是和姐姐争宠罢了,女儿日后行事,如果真的隐秘,不让人知晓是女儿做的就行,珠儿是绝不会惹祸上身,也不会牵累到姐姐的。”

黄老夫人看黄明珠根本就没有将她和淑妃的话听进去,是真的急了:“珠儿,你给我听清楚,不要再想什么心思了,你现在能得到平妻的位置已经足够了,凌小小要手段有手段,要心计有心计,不是你能斗的过的,你就消停消停吧!”黄老夫人这话说得已经极重,就差没明说黄明珠珠胎暗结了。

黄明珠瞧黄老夫人的脸色是真的变了,也就漫不经心的应了下来,虽然是应了下来,不过她不会是真的就这样想,不过是应下黄老夫人一声,安安她的心罢了,省的她又到姐姐那里唠叨,到时候挨训的人可是她。

黄老夫人看了看黄明珠满不在乎的表情,也知道她没有真的听进去,只是现在她也没有法子了,这时候,黄明珠身边的丫头进来欣喜的道:“夫人,小姐,姑爷来了。”

黄明珠一听到罗海天来了就开心的起来:“知道了,知道了。”她开始对着铜镜整理自己的嫁衣。

她看着铜镜里的一身艳红的嫁衣,洒金长裙,外穿着粉色掐金的比夹,头上戴着金色的花冠,怎么看是怎么满意,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比凌小小美上十分。

黄老夫人看着对镜自览的黄明珠,心情是有喜有悲,更多的担忧,让她高兴和悲伤的是,她的女儿终于要出嫁了,而她担心的是京城里的那些流言有没有让罗海天听到,她不担心罗老夫人,不过是一个攀附权势的人,自要黄家有淑妃娘娘在,罗老夫人哪里都不会有问题,关键的是罗海天,男人都不能忍受这样的事情的。

黄老夫人的心思,黄明珠是半点都不知道,她是兴奋的,她终于可以嫁给罗海天了,终于可以做他的妻子了,像她这样的柔弱美人,日后定然能得到罗海天这样好男人的一心一意的爱护。

黄老夫人亲自扶着凌小小坐在了床上,等待吉时的到来,慢慢地将红色的盖头盖在黄明珠的头上:“珠儿,自此之后,你就不再是娘的娇儿,黄家的娇客,你是人家的妻子,日后在罗家行事,定要好自为之啊!莫要在惹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出来。知道吗?”黄老夫人对黄明珠是十二万个的不放心,可是却也拿黄明珠半点法子也没有,只能再三的叮嘱她好好的过日子,再也不生出什么幺蛾子出来,想些有的没的事情。

不过黄明珠虽然在不停的点头,可是黄老夫人的话,她是半句也没有入耳,她的心思都在罗海天的身上。

黄明珠的丫头思思跟随黄明珠多年自然是知晓自家小姐的性子,所以在一旁笑道:“夫人,你看看小姐今天可真漂亮。”当然若是没有粉色就会更漂亮了,可是这句话就是借她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说出口,因为她知道,黄明珠是在意的,而且在意的不得了,还曾经差点毁了这粉色的比夹:其实思思心里有些不明了,路是小姐自己选的,现在却又气的什么似地,至于吗?这要不乐意做平妻,以黄家的门第,做个正妻足足有余,至于上赶着做罗家的平妻吗?

说真话,思思觉得罗家的姑爷,也不是什么好的,真要是像小姐嘴里说的至情至圣的男人,根本就不可能背着自己有孕的夫人和小姐做出这样的丑事,只是自家小姐什么脾性,她比谁都清楚,根本容不得别人说些什么,夫人都不知道劝了多少次了,都没有用,她这个丫头的话,自然更是听不进去,若只是听不进去也就罢了,只怕说出来之后,还要一顿好打,上次秀秀不过是劝了一句,就挨了十板子,这样的小姐谁敢再劝。

黄老夫人的注意力也落得黄明珠的身上,细细的打量黄明珠的装扮,也觉的那粉色的比夹实在是碍眼极了,但是这是珠儿自己一心选择的路,她能怎么办?

黄明珠现在完全沉浸在未来美好生活的幻想之中,她没有伤感,也体会不出黄老夫人的伤感,因为在她看来,不过是从黄家搬到罗家罢了,而且这两家的路程实在是不远,真要想家了,打个马车不就回来了,她隔着盖头听着黄老夫人的哭声,有些不耐的说道:“母亲,你不要这样哭哭啼啼的,珠儿虽说是嫁到罗家,不还在你身边吗,远不过就是那么点的距离,实在想珠儿了,让下人送个性,珠儿不就回来了。”

黄老夫人是心里真真儿的难受,大的入了宫,人前风光无限,可是那后宫什么地方,步步惊心,万事谨慎,往日里,她没少为此落泪,她有时候想想,还不如嫁给寻常人家来的好,至少想看的时候,还能看上几眼。再看着小的,原本是个有福的,偏偏却是个不省事的,什么事情都敢做,黄老夫人越想越担心,珠儿这婚事,只要一刻没拜堂就一时做不得准,还真怕今儿个会出什么事情。

再说了,就算是今天能平安无事过去了,日后姑爷听到了风言风语的,这珠儿的日子怕也不好过,想到了这些,黄老夫人实在忍不住又叮嘱了一声:“珠儿,你万事小心,千万别给罗府拿了短处。”黄老夫人这话是实打实的真心,可是听在黄明珠的耳朵里就不那么舒坦了。

黄明珠很不高兴,你说我大喜的日子,这话不是触她的霉头嘛,若是别人说这话,黄明珠保准一个巴掌就甩过去了,可是这人是她的母亲,所以她只能蹙着眉头,不高兴的说道:“母亲,你这话说得是什么?罗家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的,我有什么要万事小心的?”

黄老夫人也知道这话说得不妥当,连忙掩饰的笑了笑:“珠儿别气,别气,我是高兴的糊涂了,只是又想到珠儿这么一出嫁,我这心里就万分的不舍,所以才胡言乱语的,珠儿别气了。”

黄明珠听着黄老夫人附小做低的,也不再放在心上,娇嗔道:“母亲,珠儿不是和你说了嘛。这罗府不就离我们这么点的距离,若是想珠儿了,珠儿回来就是了,有什么舍不得的,还不是可以照常见到珠儿的?有什么不同的?”

黄老夫人张了张口,还想交代什么,但是看着一身红衣的黄明珠也就闭上了嘴巴,不想在今天惹她不快了,日后再好好的教吧!

黄老夫人也不想想,这么些年过去了,也没教好的人,怎么日后就能教好了,人呀,总是喜欢自我欺骗,显然这黄老夫人是个中高手。

所以黄老夫人只能怜爱的摸了摸黄明珠的头:“傻丫头,怎么会相同呢?今天之前,我的主儿还是我们黄家娇贵的女儿,今日之后,你就是要侍候人家的妇人,这日子自然不同。”

黄明珠见黄老夫人如此说道,倒是笑了起来:“母亲,怎么担心起这个了,就如母亲所说,只要有姐姐在,有大皇子在,谁还能敢给我气受,何况海天对我一片真心,母亲就放心好了。”黄明珠得意一笑,想到罗海天对她的千般柔情,万般蜜意,她自然没有丝毫不放心的。

黄老夫人听出来黄明珠话里的柔情蜜意,也只好打起精神一起陪着黄明珠等着罗海天来迎娶,没多久,就来了喜婆子,请了黄老夫人出去:“夫人,吉时快到了,夫人还是回避一下吧!”黄老夫人只好依依不舍的离开。

黄明珠心里没有丝毫的不舍,她一直在憧憬着未来美好的生活,她一心期盼着迎娶的时辰快点到来,从此之后,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海天的身边,凌小小再也不能为此羞辱她了。

黄明珠得意的不得了,她等不及想看到凌小小心碎的表情,有什么比自己的夫婿迎娶别的女人还能伤的了那个骄傲蛮横的女人。

黄明珠对凌小小的恨,可谓是黄河之水滔滔不绝,这辈子她两次的惨败都是在凌小小的手下,所以今天她一定要让凌小小心碎而死,最好凌小小自然忍受不了,一根白绫了结了自己:反正凌小小的妒妇之名,京城无人不知,到时候谁能怪的了她。

瞧瞧,黄明珠早就为凌小小安排好了一切,只是她不知道,这世上的事情从来都是不如意十之八九,她今儿个注定要失望了。

罗海天站在黄府的门前,心中是着实挣扎了一番,他知道若是他今天进了这门,这事情就算是定了,而他那头上的绿帽子就算是戴得结结实实了,他想起今儿个迎客的情景,原本他还强打着精神准备迎客,可是到了门口站了一会才知道,今天的宾客实在是不多,比起娶凌小小当时的盛况,根本不是冷清二字可以形容的,所以他就让下人迎着来客,到了时辰,他干脆就在司仪的唱礼中,骑着大马出去,至于那迎亲的队伍有没有出来,他都没有去回头看一眼。

后来,他听到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的,不觉得热闹,只觉得烦,而胸前随风飘飘的大红绸子,更让他觉得刺目,就是街道两旁议论的人群,他也认为人家在议论他做了王八,戴了绿帽子,罗海天这迎亲路上的表情绝对看不出一点喜庆的意思出来,甚至有几分不甘,在罗海天的心中,今天对他来说应该是这辈子最难堪的一天:

罗海天面色不善的在黄府的门前站了片刻,后面喜婆子,罗家的迎亲队伍,以及黄府门前的下人都看出了异常,谁也不敢出声,过了片刻,还是喜婆子大着胆子出声提醒罗海天进门。

喜婆子心里嘀咕了起来:这辈子她办了这么些亲事,头一回遇到这么古怪的事情,这新郎哪里像是迎娶的,倒像是出去对敌的,恨不得杀了对方了事。

这喜婆子还真的说对了罗海天的心事,若不是黄府有个黄淑妃,罗海天定然是不会迎娶黄明珠的,他好歹也是三品大员,怎么能迎娶一个不贞的女人,凌小小就是强悍,可是妇德上面从来没有二话的。又倘若黄府只是寻常人家,他不但不会迎娶黄明珠,而且会让黄氏族人将其沉潭了事,怎么能让这样的妇人污了他的名声,可惜这些他只能想想,再不甘,都要来黄府迎娶,只是心里头早已没有当初迎娶凌小小时的喜悦和幸福。

罗海天在喜婆子的催促下,进了黄府,到了黄明珠院子的正房,先是对着黄淑妃行了为臣之理,然后再对着黄老将军,黄老夫人行了三叩大礼,口称“岳父大人,岳母大人。”,这番作为,让黄淑妃和黄家二老都露出满意的笑容:这可是将珠儿当做正妻看待的呀。

黄老将军上前扶起了罗海天,很是满意的笑笑,这姑爷他是中意的,罗老将军积下的军威,对黄家日后行事是十分有利的。

黄老夫人也上前走到罗海天的面前,不放心的交代了起来:“海天,珠儿的性子有些强,有些任性,日后你还要看在我们二老的面子上不要和她太过计较。”想想又觉得这样说,不好,于是忙着补救起来:“珠儿虽说有些任性,但是心地很好,不管做什么事情,你就多多包涵,看在我们的份上原谅她,不管是以前的还是以后的,还有,你是个稳重的孩子,要多多提点她一些,免得她脑子糊涂…”黄老夫人是越说,越有话说,根本就没完没了啦,她心底是怕呀,就怕她捧在手心的宝贝疙瘩日后会受到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