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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海天见凌小小的粉嫩嘴巴一张一合,利落无比的说着,恨不得上去一把将她抓住,捂住她的嘴巴,再不让她吐出这等伤人之话。

好不容易,忍下这等冲动,冷笑道:“你真以为我会放了那些人,你以为我真的会上你的当,我告诉你,我早就派人等着他们了,等一下,你就会发现他们会重新站在你的面前。”

凌小小闻言,挑眉,笑道:“世上聪明的人,绝对不会只是你一个,不信你等着瞧!”凌小小才不相信罗海天的话,疯子说会摆平,自然就会摆平。

罗海天被她这等不在意的神情,气得脸上的肉又抖了两下:“你出尔反尔,信用何存?”对凌小小的话,罗海天半信半疑,不过想到风扬的手段,心里还是信了,所以那股子腥檀之气又往上涌了涌。

凌小小冷冷地道:“和你这等小人,谈什么信用?世上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我是女子,你是小人,我自然不用和你讲什么信用。”

此时,远处忽然跑来几个衙役,浑身狼狈不堪,气喘吁吁的跑到罗海天的面前:“大人,人被劫走了!”

凌小小大笑:“瞧,我说了这世上聪明人绝对不只是你一个!”

说完转身离去,而如梦等人鄙视的看了眼罗海天,亦追了上去。

罗海天此时那股子腥檀之气再也忍不住了,猛地喷了出来,面目狰狞的看着凌小小背影,咬紧牙齿,狠狠地踩了踩那被凌小小撕碎的纸张几脚,撩起袖子擦了擦唇瓣的热血:“凌小小,你别以为此事就此完了,你别忘了,现在我是府尹,这事情没完,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有你好看的,到时候,你不要后悔。”

说完,狠狠地踢了那就跟办事不力的衙役几脚。

罗海天瞧着凌小小的马车渐行渐远,他只感觉到,胸口有一样东西,重重的堵在那里,让他闷闷地,张张地,涩涩的,酸酸的,童童的,令他想要大声的喊叫出来,不过,他最想做的却是哭。

凌小小今日的所为,粉碎了他最后一丝期盼和奢望,此生,她再也不会回头了,他再也不能拥有他了。

纵使他耗费他全部的热情,纵使他费尽心机,哪怕某一天,他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会回头了。

她的心里,已经完完全全的装满了那个男人,再也没有他插足的余地了,从此之后,她只认定那个男人是她的夫君,为他守身如玉,为他孕育子女。

突然之间,罗海天觉得今日的阳光实在刺眼,刺得他双目都无法睁开,他觉得自己的浑身上下都被抽干了一般,再也没有半点力气,这一瞬间,他一连吐了几口热血,他甚至想,若是就这样吐血而亡也是好的,那样说不定凌小小偶尔还会记得有一个男人曾经为了他伤心地死去。

罗海天感觉到,自己的心空了,自己的人空了…所有的一切都空了,没有了,没有了一切…

而四周的衙役都瞧着失魂落魄的罗海天,不敢上前,这一刻的罗海天,实在太吓人了,就像是一只被掏干的木偶一般,那身上点点红色的血迹,映衬的他的脸色毫无血色,整个人苍白的可怕,就如同黑夜里的游魂,没有丝毫的生命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罗海天忽然动了起来,面上居然透出了丝丝寒气,冻得周围的温度立时降低了下来:凌小小,这是你逼我的!

而此时,躲在角落里带着纱幔的女子,嘴角挂上了笑意:蠢猪,现在你该死心了吧!也只有你这样的猪,才会相信凌小小这个狡猾的女子,会与你交易!

“不过,这样更好!”女子的面上布满得意的笑:“爱得深,恨的越深,伤的越重,报复起来的越重,这样才更有趣,不是吗?”女子喃喃自语,望了一眼罗海天,对他的凄惨没有丝毫的同情,有的只是幸灾乐祸。

第192章

坐着马车离去的凌小小自然对罗海天的惨状没有丝毫的同情和关心,此刻她正在想着自己的心事:人虽然救了出来,只是不知道渣男下面又会搞出什么花样来?对这个男人的无耻,凌小小实在是不太放心,今儿个被她如此猴耍了一番,只怕恼羞成怒,不知道怎么折腾呢?

凌小小心思颇重的叹了一口气,算了,这一切就交给疯子吧!她就专心做一个快乐的孕妇,她觉得从现在开始,她应该改变过去的习惯,学着去依靠她的相公,而不用事事亲力亲为。

回到别院,往日里白日里忙的几乎见不到人影的风扬,居然坐等凌小小,她的唇瓣,在见到他的时候,不经意的就翘了起来,她笑靥如花的走向风扬,每一步,似乎都在走向自己的命运。

“回来了?”风扬上前,扶住她,小心的走着,完全不同与他的大步流星:“先上床躺一会。”

“嗯!”凌小小点头,由风扬亲自伺候着上了床,盯着风扬满脸的疲惫,又心痛又嗔怪:“就说了不能让你知道,这样蜡烛一般两头烧,就是铁打的人也经受不住啊!”

“没事!”风扬抱着她亲了一口,惹得身后的丫头一阵脸红,凌小小也微红着脸,白了他一眼,他只当没看见的继续道:“你这点小事,还不算为难,不过是三两个跳梁小丑,你就不要担心了。”

变戏法一般,从袖子里面掏出一张纸来,献宝一般,交给凌小小:“瞧瞧,这是什么?”

凌小小接过一看,随即笑道:“这…这…怎么会…在你手里?”疯子是不是太神通广大了点,有了手里的东西,她是半点也不惧罗渣男了!

若是罗渣男再耍什么花样,只要她拿出这判书,相信罗渣男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他总不会不怕世人知道他的不公,既然已经判定无罪释放,哪里还用待什么大牢去!

风扬很拽的道:“小小,你家相公的本事大着呢?这小小的判书算什么!”这倒不是风扬自吹自擂,他手下能人无数,出人小小的府尹衙门,拿一张判书,实在是不在话下,何况又是为了娇妻,自然拿出浑身的本事。

凌小小果然很应景的以一种痴迷而崇拜的目光看向风扬:“是啊,我的疯子最是有本事,是我一生的依靠!”

风扬点头,褪了衣衫,更衣,上了床:“以后,你就专心养胎,再不能操心了,有我呢?”

凌小小依了过去:“嗯!”随即,又道:“不忙就陪着我睡会午觉,睡醒了,我们一起用饭。”

风扬伸臂搂了她,吻着她的头顶:“我不累,你别担心我,倒是你今儿个累了这么一圈,快睡吧!”随着孕期越来越大,小小嗜睡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尤其是在风扬的怀里,睡的最为踏实,风扬自然知晓这等情况,只要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搂着凌小小躺在床上。

凌小小伸手,玩着风扬的衣带:“我是你的妻子,不担心你,担心谁。”

风扬最喜欢听凌小小说这样的话,立时低低地的笑了起来:“放心,我的身体垮不了,以后还想让你再为我生个双生子呢!”

凌小小笑着捶打他的胸膛:“你好贪心,还生双生子?你不嫌累啊!”

风扬抱着凌小小低笑了起来:“只要你不累,我自然不累!只是舍不得你受苦!”

爱人之间的嬉闹,爱人的包容,松弛了凌小小的神经,她的嗜睡的本性再次涌了上来,只是手下却无意识的轻抚着风扬,从他宽阔的额头到高挺的鼻尖,从高挺的鼻尖到性感的嘴角,再到他咕咚着的喉咙…

风扬低低地呻吟了一声,紧紧握住她搞怪的手,哑着声音:“别乱动,睡觉!”这女人,越来越会点火了!

凌小小张开唇,笑了起来:这男人的定力越来越差了,以前至少能坚持到,手到小腹的位置!

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寂静的屋子中,让风扬的心也热的如同六月的流火,将怀里的温润的身子,搂紧,搂紧,就想着就这么一直到天长地久才好。

如梦几个丫头守在门外,轻轻一笑:夫人和侯爷的感情,更是如胶似漆了,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几家欢喜,几家愁,凌小小和风扬的屋里,一片和风细雨,而罗府某间房里,不意外的又是噼噼啪啪的声音,以及女人的惨叫。

“说!”罗海天面貌狰狞的一脚踩在女子的胸前,对着女人吼叫:“那判书是不是你偷给那个野男人的,是不是?”

女人凄凄惨惨的哭道,却不敢挣扎的太过厉害,这个男人性子,她也有所了解,你越是挣扎,他打的越是厉害:“爷,你那衙门,我什么时候去过,连大门对着哪边,我也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那判书在哪里?”

女子含泪的眼底,却是冷笑:真是个孬种,自己斗不过人家,就将气撒在她的身上。

罗海天哪里肯信女人的话,他又狠狠地踢了女人一脚:“你这个贱人,心心念念记挂那个野男人,不是你将判书偷给他,还能是谁?”

该死的,若是那判书没有被盗,他完全可以毁了判书,重新定了那些如意酒楼之人的罪,看她凌小小悔不悔?

原本罗海天还幻想着凌小小在他面前悔不当初,痛哭流涕的样子,求着他,他自然不理,她再求,他再不理,一直这样下去…直到他认为够了,可是现在那判书没有了,这让他怎能不气?

女子见状,声音尖尖地哭着,哭着,哭着,她的声音就有点沙了:“爷,我现在是你的人,哪里还有心思记挂着谁,若不是爷,将我解救出来,现在我还不知道在哪里?爷,我的心是肉长的,爷对我好,我还能不清楚吗?怎么会做出这等吃里扒外的事情?爷,你打吧!我知道爷心里难过,爷,你就打我出气吧!爷的苦,我心里明白,不会怪爷的。”

是的,罗海天心里是难过,非常的难过,他没有想到过,凌小小再嫁之后,会过的如此之好,他也没有想到,凌小小对他半点情分都没有,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她的心底就被另一个男人完全的占有,这才是他愤怒的源泉:凌小小这个女人弃他如履,

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凌小小再嫁之后过得凄惨无比,整日以泪洗面,然后再认识到他的好,想要和他重修旧好,这是他内心最希望看到的。

可是,他那么诚心诚意的想要重修旧好,这个女人却将他当成猴耍,浑身散发出迷人的光芒,却冷眼看着他如跳梁小丑一般在她面前上跳下窜…她怎么可以这样幸福?怎么可以如此的淡然?她一个义绝的女人,应该比他过得凄惨才是,凭什么,她可以这样幸福的活着,而他却活的如此疲惫,像一只精疲力竭的狗一般?

所以,他烦躁,暴怒,恼恨,他要发泄,自然眼前的女人就是他最好的发泄物,毕竟,看到她,就能让他想到那个该死的男人,这个女人不是痴念那个男人吗?很好,他就打到她不敢再想着那个该死的男人,偏要切断她对那个该死男人的痴念,不能对凌小小做到的事情,他一定要在这个女人身上做到。

反正,眼前的女人已经无依无靠了,就是打死了,也不会有人为她说一句话的,他还有什么可惧的。

罗海天这么一想,手下的动作越发的重了起来,每一下,都能让他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女人不时的发出惨叫,刺激着罗海天神经,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一直到他精疲力竭之后,他才擦了一头的汗,转身离去,没有看一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一眼:贱人,有什么值得他关心的!若不是她的脑子还有点用处,他怎么还会容忍她留在他的身边?

罗海天离去之后,女人才从地上蹒跚着爬了上来,面色冷漠的看着自个儿浑身的青紫痕迹,嘴角居然勾起了一丝弧度,仔细的将自己收拾一番,唤了丫头进来,备好笔墨,写了一封信,折好,装封了起来,对着丫头吩咐:“,去将这送到黄府,交给黄老夫人!”

黄府

黄府的大管家黄大得意洋洋的瞧着身下意乱情迷的女人,虽然这个女人年纪不算小了,容貌也算不得美丽,比不上往日里躺在身下的女人来的柔软,嫩滑,可是他却得到异常的满足,因为这个女人是他主子的女人,是黄府的女主子,他宵想了多年的女人,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他怎么不得意,怎么不满足。

何况,只要他一想到,能将这个往日里一脸高贵的女子压在身下,他的血液就沸腾起来,而这个女人在他身下神魂颠倒的时候,他总是会幻想着自己才是这个府里的主子,自己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而不是总是在老爷面前低头哈腰,像一只狗一样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才。

他一个动作,结束了这场糜艳的情事,也不着衣衫,光着身子下地,施施然的唤了下人准备了热水,半点也没有偷情的自觉:他是这个府里的大管事,自然没人敢嚼舌头根子,何况他偷的对象还是府里的女主子。

再说了,这里是佛堂,寻常就没人过来,而且这伺候的丫头还是黄老夫人的贴心人,自然不惧。

黄老夫人浑身无力的从床上起身,瞧了一眼黄大,贴了上去,浑圆的胸部蹭了蹭他,声音幽幽地说道:“我这心里这两天总是有些不安,就怕那伙计漏了口风,我总是觉着,那小伙计留不得。”

黄大刚刚如了心意,这时候自然不会驳了黄老夫人的意思:“既然你不放心,今儿个,我就让人除了他。”

说着,狠狠地捏了一把她的白花花的肉,一脸淫色。

黄老夫人也不恼,反而将身子更贴紧了一份,迎合了上去,让黄大又是一阵得意,却未曾瞧清黄老夫人眼里的轻视:若不是为了自己的两个女儿报仇,她怎么会让这等低贱的下人近身。

黄大和黄老夫人一番厮混之后,自然要沐浴更衣,整顿一番才能出去,伺候他沐浴的丫头是黄老夫人身边的贴心人,他本来觉着今儿个耗力太多,很是疲惫,闭目养神,却在丫头唤他起身着衣的时候,不经意的瞄了那丫头一眼,这么一看,心又痒了起来,只见那丫头因为水汽热腾,蒸的那脸颊蒙着一层细汗,如同清晨花瓣上的露珠,还有那唇瓣也比往日里红润饱满,那雪白的脖颈,更是惹人眼球,让他忍不住又舔了舔唇瓣,露出几许垂涎的摸样,他也不说话,就伸着手臂,给那丫头帮他穿衣,却故意使坏,微弯着手臂,让她穿不了。

这丫头是常年在人手下讨活的,也是个做惯活的,怎么会看不出这是黄大故意刁难她的呢?不过,她可是有心上人的,自然不想和这个色迷迷的黄管家有什么猫腻,主子怎么样,她管不着,也管不了,可是她却不愿意将自己搭进去。

不由得战战兢兢的飞快的从睫毛缝里面睃了一眼黄大,但见这黄大正斜着目光看她,脸上的表情更是让她恶心泛泛,就差流口水了,不由得惊得她魂飞天外,全身都被一层冷汗湿漉漉的浸湿,张嘴情不自禁的唤了声:“夫人…”

黄大伸手在她的脸上掐了一把,柔软富有弹性,果然不是那徐娘半老的老太婆可比,只是脸色却沉了下去,给了那丫头一巴掌,大刺刺地骂道:“你个蠢物,穿个衣服都穿不好,是不是存心轻视爷?”

那丫头挨了黄大一巴掌,脸颊立时红了起来,却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求着黄大,双目含着泪,不敢说一句:大管家现在和老夫人是一条船上的人,得罪了他,她自然没好果子吃。

黄老夫人披着一件外衫进来,见状,冷笑一声,却只当没看见,冷着一张脸将那丫头赶了出去,啐了黄大一口:“怎么?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才刚刚下了我的床,你就对我的丫头起了那腌臜心思,你可真是好样的。”

黄大被黄老夫人啐了一脸的吐沫,心里的火一下一下地往上拱,不过想着黄老夫人的身份,又咬着牙将那满肚子的邪火吞了下去,忍气吞声的将脸上的吐沫擦了去,憨笑着:“夫人,我这心里头可只有你,那丫头不过是瞧着新鲜!”

黄老夫人斜了他一眼:“图新鲜也成。若是你能帮我除了那个贱人,我自然可以将小翠给你。”一个丫头算什么,只要能帮两个女儿报了仇,不说一个丫头,就是十个,百个丫头,她也舍得,她连自己都舍得了,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黄大一听,心中一喜:“夫人果然最懂我的心。”二人又嬉闹了半响,黄大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而小翠躲在角落瞧着黄大猥琐的背影,心里一阵阵的绝望:夫人居然要舍了她,将她送给这样的一个龌踀的人。

不,不,她是好人家的清白女儿,自然不能如此作践自己,她该怎么办?

小翠想了又想,最后心里一动:或许,那个人能救她?只要她愿意说出她知道的事情:她是老夫人的贴身伺候的人,不光知道老夫人的事情,就是老爷的事情也知晓一二,相信,这些应该能换得她的自由。

黑狐伏在小狗子家对面的屋顶,死死地盯着小狗子家的大门,从他偷偷送夫人回府之后,主子就接手了他的工作,而他却被派过来守着小狗子,黑狐有些不明白,主子一向是冷静自持的,可是这番为了夫人,居然在这样的时候,自己放下手中紧要的事物不管,还将他这样的人才派过来做这样盯梢的小事,实在是大材小用。

不过即使心里有些不以为意,但是黑狐却还是很用心的完成主子交代下来的任务。

夜色渐渐地沉了下去,一道黑影迅速的飞奔,进了小狗子家的院子,黑狐双眼一眯,身形一闪,跟了过去:鱼儿上钩了,他这个渔翁也该出手了!

天色方亮的时候,外头就下起了毛毛的细雨,雨水落在屋檐上,滴滴答答的响声扰着床上的人儿,凌小小翻身梦呓了一声,风扬立时睁开眼睛,黑色幽深的瞳孔之中带着点初醒时的懒倦,见凌小小不安的蹙着眉头,不时的发出依依呀呀的声音,环绕在她肩头的手掌,就隔着中衣轻轻地抚摸,或许是他的安慰,熟悉的感觉,安抚了她的情绪,片刻就安静了下来,随即手脚又自动的缠在他的身上,他感受着她的依赖,心头微微荡过喜悦,侧着头看她依偎在他胸前的睡脸。

今儿个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说梦话,还伴随着呜咽声,时而哭,时而笑,不时的踢被子,他没法子叫醒了她几次,只见她双目朦朦胧胧的瞧着他,双手却紧紧地抓住他,似乎很怕他不见了一般,他一阵心酸,拥着她轻轻的摇着,然后她便在迷迷糊糊之中被他摇着哄得继续睡去,这般反反复复,一直折腾了大半夜,天色露白的时候,她才睡去。

风扬没了睡意,却是半点起床的意思都没有,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凌小小在床上闭目养神,思考着事情,直到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凌小小搂着他的手臂动了一下,风扬知道,这是她醒来的征兆。

“睡饱了?”他揉了揉她蓬松细软的发。

“嗯。”她伸了伸酥麻的手脚:“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起吗?”

“嗯!”凌小小轻轻的应着,发现自己又如往日里一般,缠在他的身上,不见脸红,心头却微甜。

她的意识中,夜里是断断续续的梦境,只是此刻已经不太能记清楚了,只是隐约记得,是正式解脱之后的喜悦,往日的噩梦终于从她梦中离去,留下的都是甜蜜,她所拥有的幸福,是他,是他…

不过,能让她记得清楚的是,他温柔的轻抚,落在脸颊的轻吻,还有温热的怀抱,近在耳边的平稳的心跳声,伴随着她一次又一次入梦带给她无穷无尽的舒适。

一夜的梦,缠绕心田,却是最为幸福的一觉,因为身边有他。

“小狗子被带了回来。”初晨,他的嗓音低哑,凌小小自然明白是什么原因:“小狗子,昨夜差点被灭口,还差点累及家人,心里慌了,求我护着他们全家的安全,什么都说了。你要见他吗?”

“不了。”她慵懒的说道:“你安排吧!我累,不要再过问了!”下雨的秋天的早晨是比较阴凉的,躺在被窝中,如此亲密的依偎着,是幸福,舒服,暖洋洋的,让她的骨头都懒的麻了起来。

“嗯!”

“今儿个早上有点凉,牛奶温一会再喝,你也多喝点。”

“好!”

“我今儿个想吃面食,待会儿,让如意吩咐厨房做点刀削面,你是随着我吃面食,还是吃什么其他的?”

能一睁开眼,就能看到她,已经是让她十分快乐的事情,现在这般同他窝在一张床上,说着琐碎的事情,更是让她的眼睛弯成了一道弯月。

“我也吃刀削面。”

“好,等一下就让厨房送两碗刀削面过来。”她想了一下:“让厨房在面里放点蘑菇,比较鲜。”

“再加点虾米。”

“嗯!”她喜欢这种感觉,自然开开心心的应了下来,脑袋却忍不住在他的胸口蹭了一下,却不知道自己脸上的每一个细小的表情都落入风扬幽深的眸子中,因为她的欢喜,时常紧绷的线条也柔和了许多,一片的柔情。

凌小小和风扬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丫头们早就守在外面,听见内室细细碎碎的说话声,也都识相的没有出声惊了这一室的温馨。

二人又痴缠了许久,风扬才起身,自然乖乖地听着妻子大人的吩咐,喝了一碗温热的牛奶,也亲自哄着凌小小喝了半碗,又陪着凌小小用了一碗放了蘑菇和虾米的刀削面,才离去:当然是去摆平妻子大人的麻烦事,麻烦没了,小小才能精心养胎,不是吗?

出了内室,风扬的面上闪过一丝犀利,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有人倒霉的前兆!

第193章

“侯爷!”刑堂的管事迎了上来。

“招了没有?”

“没有,动了大刑也未曾招认!”奇耻大辱,在他的手上居然出现这样的意外。

“好骨气!”风扬淡淡的赞道,只是双目之中透着冷光:“爷倒要看看他的骨头是什么做的?”

刑堂之中,黑衣人浑身是血,双目微闭,面上毫无丝毫的人气,若不是细看,绝对不会以为是一个活人。

风扬瞧着浑身都长着硬骨头的男人,赞叹的道:“你的骨头真的很硬,实在让人佩服。”明明是赞扬的话,却让黑衣男子打了一个寒颤,风扬身上强大的气场,让他这个看淡生死的人,都隐隐的感到害怕,比起刚刚那个面目狰狞的男人,眼前这个看起来完美的男人,才是真正的残忍。

风扬继续淡淡的道:“你只知道有一种纸薄如蝉翼,千金难求。原本爷也只是在古书里听说,今儿个看到你,我忽然有兴趣一试,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才能熬到住那等酷刑。”见黑衣人的眼里似乎没有太多的恐惧,他便目光注视着黑衣人,缓缓地道:“这种纸很简单,就是从人的头上划了一道,然后慢慢的注入水银,到时候人皮就会与血肉分离开来,就会成为完整的人皮纸,我听说只有意志坚定的人才能忍着那等痛苦,才能做出完美的人皮纸,不过我还从来没有试过,你是个骨头硬,能忍耐的,应该能坚持到最后,或许能让我得到这么一张完美的纸。”

这一次,黑衣人的眼底闪过一丝恐惧,风扬对着一旁的刑堂管事,点了点头:“你向来下手知道轻重,这事就有你动手吧!”

刑堂的管事立时兴奋的点头,人皮纸他也是听说,却一直不知道如何制作,却没有想到,侯爷居然知道法子,立时吩咐,让手下的人准备好了水银,而风扬只是稳坐着,仔细的打量了黑衣人几眼,这才转身,大步的踏出门去。

一出门后,天色已经放晴,微温的阳光洒在风扬的身上,他眯起眼睛,惬意的看着碧空蓝天,嘴里开始数数,还没数到二十,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侯爷,他招了!”刑堂管事双目崇拜的看着风扬,早就知晓自己的主子是个有手段的,今儿个他再次见识了一番,那水银刚端了上来,那黑衣人就喊了一个招字。

风扬瞧了一会无云的天空,这才不紧不慢地重新回了刑堂,他的步子故意走得极其缓慢,一下重似一下,每一步落在寂静而空旷的刑堂中,都像是踩在人的心间,制造出一种紧张而窒息的氛围。

果然,就这么一会,黑衣人的神情再不像之前的轻松,带着三分的恍惚,三分的焦躁,三分恐惧,还有一份的怀疑,见到风扬进来,他只是无神的看了他一眼,木然的,毫无生命力,再没有之前的故作镇定。

风扬也不和他废话,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问道:“你不是要说吗?那就说吧!”

风扬在瞧到黑衣人第一眼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黑衣人是死士,而能做死士的人都是不会有什么家累的,他自然也不会傻到用家人胁迫他,唯一能动心思的就是让他怕。

死士自然不会怕死,可是却怕生不如死,这场较量,不过是二人之间的心理较量,他之所以对审讯黑衣人如此有信心,主要是因为他对黑衣人的答案并不是那么在乎,即使没有他的答案,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损失,当然,有就是意外的收获,他也不会拒而不收。

所以存了这个心思,不管从哪一个角度来说,她碾过黑衣人的心房,自然是迟早的事情。

不过,因为没有丝毫的物证,或是什么证据,这黑衣人若是存心撒谎,对风扬来说,总是会带来巨大的不便,所以才有了人皮纸一说。

怎么将黑衣人的心防完全的摧毁,当然是风扬首要完成的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再不怕死的人,都怕变成一张人皮纸。

是以,现在他并没有回避黑衣人的眼神,而是摆出一副高傲淡漠的态度,似乎黑衣人说不说对他来说没有丝毫的影响,甚至还带着淡淡的遗憾,错失了一张人皮纸,好似他对黑衣人的话,半点都不在乎一般。

黑衣人和风扬对视了一眼之后,又垂下眼去,这个内心胆颤的死士,眼皮子轻颤了几下,才轻声的问:“在下想问一句侯爷,世人都说侯爷正直,为何定要施以如此酷刑来逼的在下开口。”

风扬不可置否的笑道:“为何你只听世人说本侯正直,怎么就忘了世人同样说本侯冷酷无情?”

黑衣人喘了喘气,又沉默了半响,风扬也不催,只是盯着他,饶有兴致的瞧着,似乎还在琢磨着是不是要将他变成完美的人皮纸。

黑衣人,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开口,低着声音说道:“在下…奉黄府大管家之命,取…小狗子性命。”

这是他第一次泄露自己的命令,而他这一刻,也是将自己的命交到风扬的手中:死士一旦泄露了自己的命令,就再也无容身之地,可是比起做成人皮纸来,这点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当然,令死士泄露的命令的,还有一种反叛的情绪:主子最近居然将他们这些死士交由一个胆小好色,猥琐无能的管家打理,这对他们来说,是极其耻辱的事情,心里都对主子生出了那么一丝不满。

风扬一听,不禁有些错愕,怎么又涉及到黄府了?小狗子当时说的也不清不楚,可是以他的直觉,绝对不是该是黄府出手,怎么这黄府的管家又掺了一脚进来。

不过,风扬错愕之后,精神一振,他似乎从这句话中闻出了那么一点味道,他压下心头的紧张和兴奋,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黑衣人又抬眼,撩了风扬一眼,想要看清风扬的神情,只是风扬的脸上是一贯的面无表情,他想了一下,又道:“不过…这件事背后,应该…另有其人!此人…应该…不是老爷,就是老夫人!”

风扬瞳仁一缩,手下一紧,一时间还是没有说话,倒是这黑衣人似乎在开口之后,反而没有了顾虑,断断续续的继续往下说了起来。

“不过,我怀疑老夫人的可能性较大,最近…最近…黄管家和老夫人走的较近!”黑衣人的声音低低的:“我猜想,该是老夫人记恨侯夫人,故而要杀了小狗子灭口。”

黑衣人说的话正是风扬所想,若是小狗子被杀,这如意酒楼的事情的真相将永远不会被世人知晓,即使他和凌小小都能清楚此事是人陷害的,可是却不能拿出丝毫的证据,就是罗海天遮掩下去,可是若是想找凌小小的麻烦,却也不是不可,以黄家与宫中那人的关系,只怕来个告御状也并非不可。

在听到黑衣人说的话后,风扬几乎就可以预定黄老夫人的打算,只怕是真的有告御状的打算。

只是说此事是黄老夫人或是黄老将军所为,风扬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有些不对,因为他不认为黄老将军和黄老夫人会对凌小小如此了解:毕竟如意酒楼的那些人不过是下人,这样的下人一般而言用来威胁主子是没有用的,但是凌小小毕竟前世所受的教育是人人平等,即使在天朝生活了许久,这骨子里还是相信什么众生平等,认为人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并没有什么奴才的命不如主子的值钱一说。

风扬一开始也被凌小小不经意间透出的行事风格惊了一下,毕竟他是地地道道的的天朝人,不过,在相处之后,却觉得凌小小有情有义,更是看重她的这等品质,但是,他不认为凌小小这隐藏在骨子里的心性能被黄老夫人和黄老将军知晓:毕竟用下人威胁主子,在不管怎么说都有些匪夷所思,显然这定下毒计之人,对凌小小的心性很是了解。

可是这黑衣人的神情半分不像有假,应该不是说假话在骗他。

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对,他从来都不轻视自己的直觉,因为他的直觉在很多时候,都能救命的。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的好兴致,黄家既然想要算计他的妻子,那么这一次,他就好好的陪他们玩玩,倒不是单单为了凌小小,也为了眼前大事:黄家必除。

风扬在听完黑衣人提供的消息之后,沉默了片刻,才让他画押签字,然后很干脆的放了他:好戏还需要引子,这黑衣人是当仁不让的好人选。

黑衣人面无表情的看着黄大:“黄管家,您吩咐的事情,属下已经办好!”

黄大微眯着眼睛,狐疑的打量了黑衣人一眼:“怎么去了这么久?”居然在天亮之后才回来复命,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景。

黑衣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昨天行事之时,遇到了点阻碍,有援手赶到,像是风府的人,属下侥幸得手之后,也受了点伤,好在属下轻功还算不错,侥幸逃脱,却不敢立时回府,怕有人跟踪,躲到天亮,才敢回府。”这是他们这些死士的规矩。

黑衣人说了,将自己伤口微微露了出来,总算消了黄管家的疑心,这才退了下去。

而黄管家想到小翠那嫩滑的肌肤,心里一痒,脚下就动了起来,往老夫人的佛堂去了,或许老夫人今儿个一高兴,就会将那小翠赏给了他,即使不能得了那小翠,至少这样的好消息能哄得老夫人眉开眼笑:记得上一次,哄得眉开眼笑的结果是得了黄府暗卫的统治权,那些暗卫可都是死士,一向由老爷亲自管理,还是老夫人吹了枕边风,才让老爷交了出来,不过,黄大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老夫人会如此器重他,而老爷居然也会同意老夫人如此荒唐的要求,不过,他对这并不是太在意。

黄大步伐轻快的进了佛堂,而黄老夫人身边的小翠自然挡了下来:“黄管家,夫人正在休息,奴婢这就去叫醒夫人。”小翠的神情有些紧张,不着痕迹的后退几步。

黄大眉立:“我自个儿进去。”说着又伸手在小翠脸上摸了一下,自个儿进去,小翠脸色一急,想上前挡上一挡,却因为要避开黄大的咸猪手,而错失了良机,眼睁睁的看着黄大进了内室。

黄老夫人听了外面的动静,身子一僵,手下轻拍的动作一僵,却对身边的婆子打了一个手势,吩咐道:“你抱着小主子,进密室,快点。”

那婆子点了点头,双手打了一个手势,就接过黄老夫人手上的孩子,进了密室,这过程中没有发出一个字: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她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她天生是个哑巴。

等那密室的门刚刚关了起来,黄大就闯了进去,嬉皮憨笑:“心肝儿,你担心的事情,我已经帮你办好了!”

黄老夫人原本有些气恼黄大不懂规矩,可是现在听了这般好消息后,那份气恼消了去,脸上挂上了一抹冷笑:没有了小狗子,她倒要看看凌小小这一次怎么逃脱过去?

想到那人所提出的计策,她心里的得意就冒了出来,即使有罗海天那个忘恩负义的帮着遮掩又怎么了,只要没有了小狗子,凌小小这辈子都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

黄大见黄老夫人心情颇好,自然不会浪费这等机会,就想着法子求欢,心里也琢磨着若是能哄得老夫人开心,自然就会想着法子讨了小翠去。

黄老夫人心情愉悦,又想到下面办的事情,还需要黄大出力,自然也就半推半就随了他的心思,二人都开始摸索着对方的身体。

而追着黄大进来的小翠,此时也知趣的退了出去,至于密室里的那位哑婆子根本就听不到内室的声音,黄老夫人自然可以尽情的享受这偷来的欢愉,不得不说,这男女情事方面,黄大的确比黄老将军更容易让她满足。

二人很快就倒在了床上,激烈的纠缠着彼此的身体,而地下,扔着他们一地的衣服,床上起伏的两个身影,正在进行着人类最原始的动作,两个人如同野兽一般,激烈的夺取着对方身上的欢愉,这当然也是黄老将军不能带给黄老夫人的。

内室,只有男人和女人激烈的喘息声,而门外小翠,清秀水润的脸色,闪过一丝微冷的笑意:下面该是好戏开始的时候了,而她却无缘见到了,因为此刻她就要离开了,小翠想到她那张身契已经化为了灰烬,心里就说不出的畅快。

她回身忘了一眼内室,脚步轻轻的离去,只怕这一生都不会再踏进黄家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