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风听到七寂的话,不禁失笑,他倒从来没有想过将自己的名字与沙漠的风联系起来,这女人的想象力实在丰富了,当下他摇摇头,不再与这种小女孩一般见识,名字明明难听得很,又不许人说。

七寂见漠风一脸笑意,总觉得他是在嘲笑她,心中不爽,所以快速走了几步,将漠风抛在了身后。

“走得快,死得快。”漠风笑着对七寂说,恶毒的话,他总能张嘴就来。

“你才死得快?心肠歹毒的男人。”七寂听她咒骂她死得快,回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漠风看到她微红的笑脸,脸上的笑容更浓,他发现惹这个女人生气也是一种乐趣。

“我如果心肠歹毒,你昨晚都见阎王了,睡得像猪一般,我将你剁成肉碎都行,蠢女人。”漠风没好气地说着,昨完熬了一整晚,都不舍得叫醒她,她还好意思说他心肠歹毒?

七寂被漠风一句话噎得说不出一句话来,虽然她嘴里不愿意承认,但心里却知道他此话不假,如果他真的要取她的性命,她死十次都够了。

“谁知道你立什么坏心肠。”七寂理亏,不敢多说,继续往前走,但步伐却缓下来,甚至故意等着漠风,这个密林的村木技叶茂盛,阳光根本透不进来,扑鼻而来是潮湿与腐败的气息,让人觉得气闷窒息,地上是厚厚的烂叶,一踏下去脚就往下塌很多,像陷进沼泽一般,这种感觉让人害怕。

突然七寂的脚下发出一声脆响,似乎踏断了什么东西,七寂心中好奇,忍不住蹲下来拨开高高的草去瞧瞧。

“怎么了?”漠风看到她蹲下来,也停下了脚步。

“我看看踩到什么东西。”七寂一边说,一边用手拨开杂草,漠风见她拨开草丛之后整个人愣了愣,既不往前走,也不说话,漠风禁不住也上前看了一眼,这一看不打紧,吓得漠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潮湿腐败的草地下面,竟然是一具具白森森的骸骨,而七寂正一脚踏进一个头骷髅里面,而旁边一个头骷髅那两个黑窟窿正盯着他们,漠风感觉四周一下子冷了下去。

但他身旁的那个女人似乎不会害怕,继续低头拨开高高的杂草,随着七寂的手,一具具骸骨露了出来,有些地方甚至推满骸骨,层层叠叠,甚至有一处密密麻麻有十几个骷髅头睁着两个黑窟窿盯着他们,似乎怨恨他们近来打扰他们的安宁,纵是漠风胆子大,还是禁不住心中发毛。

“别翻出来看了,你就不怕今晚发噩梦?”漠风皱了皱眉,因为七寂继续将杂草翻开,触目之地全是皑皑白骨,七寂甚至用手将一个骷髅架拿起来细细观察,似乎想研究这些人的死因。

“吵什么吵?不看清他们是怎么死,下一个就轮到我们了,不就是骷髅吗,怕什么?又不会爬起来杀你?胆小鬼。,,七寂凶巴巴教训了漠风一顿,骂完漠风七寂继续蹲下来端详地下的白骨,漠风被七寂这样劈头盖脑地骂一顿,竟然作声不多,这女人还真凶,敢这样骂他的人不多,但他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话有道理。

“这个是一刀穿胸而死的。”七寂找到一个比较完整的骨架说。

“这个是当头砍了一刀,头骨断裂,看来当年这里进行了一场恶斗。”七寂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走,她的脚踩在这些骨架上,吱吱响,漠风走起来脚麻麻的,似乎有无数虫子往他的腿里钻,然后爬满她一身,这种感觉很让人发林

“估计这些人是中毒死的,从骸骨上找不到任何伤痕。”七寂一边说一边皱起眉,狐疑地吸了一下四周的空气,漠风也被他弄得紧张起来,这个茂密的村林不会有什么毒气吧?

“说不定是饿死的呢?”漠风随口说,以缓解一下这紧张的气氛,七寂回眸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你这个无知的男人,还不闭嘴?漠风也不怕她,继续在那里说他的,脸上桂着迷惑人心的浅笑。

七寂懒得理他,继续研究地上森森白骨,研究了一段时间,估计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她就大踏步往前走,那骨头断裂的声音再次在漠风的耳畔响起,特别的寒心,漠风发现这个女人胆子实在大得出奇。

“这里怎么有那么多人死在这里?”七寂自言自语地问。

“这里叫鬼谷,名字虽然吓人,但听说藏宝库的地宫就在下面,这山谷里面有一点神秘隧道,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铸造而成,能一直通到外面,隧道门口刻着鬼门关三个字。

“这个传说已经流传了很久,刚开始大家都以为风穴来风,未必无因,都不遗余力地去寻找,但结果是徒然无功,找不到传说中的随道,而这个绝壁悬崖太高,根本无人能下来,我们这种从上面摔下来不死的已经算是奇迹

”。

“但看到这些人,也讦这个传说未必是假的,起码真的有一条隧道通往外面,要不这些人不会从天而降,估计是在争夺宝物的过程中自相残杀。”听到漠风的话,七寂心中振奋,她对宝库不感兴趣,但对能让他们重返尘世的那条隧道充满了遐想。

这个密林潮湿多雾,杂草枯枝都多,所以两人走得并不快,竟然天黑下来还走不出这片密林,两人身上没有火折子,那技叶有茂密得很,月光根本透不过来,随着太阳将它的光芒一点点收回去,这里就变得暗无天日,伸手不见无指,即使他们两人都目力过人,但四周还是笼罩在黑暗之中。

晚上风大,那呜呜的风声像极冤鬼的呜咽,地上潮湿没有干爽的地方,脚下满是森森白骨,偶尔脚一动就会踏入一个骷髅头里面,发出咔嚓一声,让人心惊,夜越晚,风就越裂,整个村林的鬼魂似乎开始一起出来游晃一般,偶尔有风或衬枝刮过七寂的脸,七寂觉得像一只只鬼在抚摸着她的脸颊,吓得魂飞魄散。

“漠风,你在哪?”七寂的声音带着惊慌与彷徨,颤抖得厉害,但该死的漠风却不应她,他一定是故意的。

“漠风,你在哪?”七寂的声音更慌,多了几分凄厉,喊叫声中,传了几声鸦叫,正片密林更加阴森恐怖。

“在这里。”漠风瓮声瓮气地说,早上还凶巴巴地骂他是胆小鬼,现在知道害怕了?他还以为她胆大包天呢?

七寂一听到漠风的声音,像捡到救命稻莘,顾不得地下的骸骨,猛地朝他掠去,不但紧紧靠在他身旁,还用手死死地拽住他的衣袖,可惜她用力太大,一声嘶裂声之后,漠风那本来就破烂的袖子被她扯成两截,七寂拿着那半截袖子微微发愣。

“你对我不满意,冲我就行,干嘛扯断我的衣袖,还有你这双摸了那么多骨头的手,别碰我,脏死了。”漠风的声音带着埋怨,但嘴角却微微上扬。

“你这衣袖本来就破烂不堪,就算我不碰,也会被村枝扯断,你嚷什么?”七寂心中抱歉,但嘴里却不肯服软。

做错事还不承认?漠风眉头一皱,用力地将七寂的手甩开,然后走到一边去了,漠风一离开,七寂又觉得四周寒气逼人,村影重重,好像一个个鬼魂正张牙舞爪地朝她走来,那呼呼的风声越来越凄厉,越来越像冤鬼在招魂,七寂吓得心胆俱寒,顾不得脸面扯开喉咙大喊:

“漠风,你在哪?漠风——”七寂的声音越来越抖,但漠风不知道走到哪了,居然连呼吸都听不到,七寂又点慌乱地走,走得快,地下的骨头噼啪断裂,横斜出的枝条刮在她的脸上,七寂怕到极点,连声音都微微有哭腔,要死就给一个痛快,这样的折磨实在让人崩溃。

“漠风——漠风——”七寂的声音如被人遗弃的孩子,彷徨无依,恐惧惊慌,那一声声带着哭腔的喊声,让漠风的心如坚冰破碎,再也硬不起来。

“嚷什么嚷?那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漠风故意冷了声音道,但嘴角已经再次扯起,她还只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若是其他人,见到那么多白骨,早已经吓疯了。

“你要睡觉呀,怎么不早说,今晚轮到我守着你了,我会在你身边保护你,你安心睡去吧,不用怕。”七寂说完朝漠风扑了过去,再次紧紧拽住他另一只袖子,漠风能感受到她指尖的颤抖,明明怕得要死,但却不肯说自己害怕。

还在装?口是心非的女人,漠风的眉头再次皱起。

“我不需要你守着,你在这里我睡不着,一边睡去。”漠风说完,手上用力,再次甩开七寂的手,准备一走了之,七寂刚才已经吓怕了,看见漠风要走,心一慌,猛地将漠风环腰抱住,那手如村藤那样缠绕着漠风的腰。

这个时候七寂已经不把漠风当做一个人,而是把他当作茫茫大海中的一根浮木,只有发狠地抓住他,她才不会被溺死。

呼吸她温热的气息,感受她胸前的柔软,漠风的身体僵硬得可怕,理智告诉他,这样抱着是不好的,要推开她,但情感上,他实在不舍得这软软的身躯,她爱极这种感觉,心矛盾而挣扎。

“放手,一边去。”漠风最后终于将心狠下来,冷冷地说道。

“别走,我怕,我怕。”七寂的声音颤抖,那句我怕自然流露,再也有半分掩饰,那手却死死箍住谟风,似乎他是她生存的唯一救命稻草,谟风的唇大大勾起,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这女人终于肯承认她怕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喊他胆小鬼?

“不是说不怕吗?”漠风的声音带着调侃与讽刺。

“此一时彼一时。”七寂听出漠风声音的讽刺,不无尴尬地说。

“松手吧,你这样站着不累?”听到漠风那不失嘲讽的声音,七寂脸微微发烫,她不好意思地松开环在漠风腰间的手,就改换成拽住他的衣角。

“我这衣服本来就没剩多少块布,你再这里拉扯,我连这几块布都保不住了,还不快松手?你还真想扯得我一丝不杜?我可不想被你白看。”漠风的声音难掩笑意。

“谁想看你了?我看地下的骷髅头也好过看你。”七寂被漠风说得不好意思,只得松开手,但她还是警惕地看着漠风,预防他一个转身,又不知道跑哪了?

“既然那么想看骷髅头,你继续看,最好还抱着回家,恕我不奉陪。”漠风说完,就准备开溜。

“别走——”七寂抢先拦在他的面前,她焦急用手拉他,没想到嘶的一声,漠风另一边的袖子又被她扯成两截。

“小色女,就是想看我,你也不用这样。”漠风低声地嘟嚎了一句,声音很小,但七寂还是听得请请楚楚,因为理亏,被她说成小色女,七寂也作声不得。

“出到外面,我赔你一件。”七寂心虚地说。

“出到外面,亲手替我做一件。”漠风随口道,但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哪能叫她替他做衣服,要是被天寐知道该怎么想呢?自己怎么提这种无聊的要求?自己又不是没衣服?

“我不会做,买十件给你总行了吧。”七寂有点为难地说,如果他不嫌弃她做得丑,她亲手做一件给他也没有什么关系。漠风听了她的话,刚才的顾虑烟消云散,轻轻应了她一声。他出到外面,要多少件衣服没有?水稀罕她赔?

“你因吗?”漠风想对她冰冷一点,但面时可怜兮兮的她,那声音却柔情似水。

“我不困,我帮你看着,但你敢躺在这些骷髅头上?”七寂只要一想到遍地的骷髅头,心中又禁不住发毛,白天不怕,晚上却怕得要四,她身体不自觉又朝漠风靠了靠,碰触到她的身体,闻到她身上的清香,漠风又禁不住心荡神驰。

“你也睡一会吧,估计司马勒也不在这里。”漠风说这话的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司马勒正不远处死死地盯着他们,眸子迸射出一抹邪恶而残忍的光,一哥恨不得剥他的皮,吃他的肉的样子。

漠风一顿猛劈猛凿之后,用倒地的村木粗粗架了一张简陋的床,然后惬意地躺在上面,带着几分慵懒和闲适,七寂静静地坐在一旁,双眼警惕地看着四周,倒很是尽责,看得漠风柔情万丈,唇边勾起一道优美的弧线。

“你也睡一会吧,不怕的,今晚估计很安全。”漠风淡淡地说,但黑暗的掩护下,他那眼神柔得如一旺春水,涤荡人心。

“嗯”七寂犹豫了一下,轻轻应了一声,就十分不客气地在漠风的身侧躺了下来,没有丝毫避嫌的意思,并且她越睡靠得越近,似乎靠得漠风越近就越安全一般,不知是不是嫌这木头硬,睡着睡着,七寂竟然将头枕在漠风的手臂上,两人简直是相偎而眠。

呼吸缠绕,身体微微碰触,弄得漠风心旌摇曳,几乎不能自持,那手几次蠢蠢欲动袭向七寂的身体,想起她刚才从背后接着他的瞬间,那柔软而有弹性的胸脯抵着他背脊的美妙触感,漠风又禁不住发出声声迷醉的低吟,压抑而痛楚。

这女人还真会享受,拿他的手当枕头了,漠风心中嘀咕了几声,但同时又叫苦不迭,他今晚又别想能睡得着了,这女人究竟知不知道这样很折磨人?漠风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粗重,林子里阴冷的风都吹不散他身体的滚烫。

卷二 恋歌 026:笑了

“你是不是想与我同归于尽?我一介草莽倒没有关系,你一代帝王,有锦绣山河,有三宫六院的美人,你就舍得了?”漠风不咸不淡地说着,说完手臂有力地勾紧七寂的腿弯,继续大踏步地前进。

七寂用手紧紧勾住漠风的脖子,那眸子却如苍鹰一般犀利地瞪着司马勒,提防他在背后偷袭,司马勒看到七寂那充满防备与敌意的眸子,心中的怒火烧得噼哩啪啦,明明是他的手下,明明已经选了她做自己的女人,她竟然还与他为敌?

“松手,你是不是想勒死我?”七寂对上司马勒阴狠的目光,心中紧张,所以那勾住漠风脖子的手越来越用劲,以致漠风变得呼吸不畅,被漠风这一说,她才十分不好意思地放松了手,但他那脖子还是留下一条勒痕,可见她刚刚有多大力。

“走慢点,让他走在前面,他在后面跟着,我总感觉背后爬着一条毒蛇。”七寂贴着漠风的耳朵说,那温热的气息喷在漠风的耳根,痒痒的很是舒服,七寂整个身子趴在漠风的背上,胸前的柔软抵住他的脊梁,这种感觉实在是美妙。

“嗯。”漠风轻轻应了一声,但七寂却觉得很像一声满足的低吟,漠风放缓脚步,但司马勒也不笨,也故意缓了下来,就连漠风停他也跟着停,死活不肯走在两人的前面,生怕被漠风从背后偷龚。

越往里走,林子就越幽深,地下就更加潮湿,漠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但却走得异常沉稳,一阵风吹来,那腐败的气味扑鼻而来,让人窒息,他们再走了半天,地下才没有骷髅头,不但漠风脚底不再发麻,就连七寂也觉得心情开朗。

走了一个白天,他们依然无法走出这块密林,放眼看去,前方还是葱绿一片,不知道这片树林究竟有多大有多远。

“累不?”七寂轻轻地问,声音很是温柔。

“嗯,有点。”漠风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将七寂放下来,一顿猛劈猛凿之后,地上又架起了一张简易的木床,漠风一把抱起她,将她稳稳放在床上,动作很轻柔,司马勒死死盯着两人又搂又抱,眸子暗了又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两人抱在一起,自己会那么光火?

司马勒依样画葫芦,像漠风那样弄了一张木床,然后就坐在床上,目光幽深狠毒地看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这脚怎么还那么肿?”漠风轻轻抚了一下七寂的脚背,那微微的触感,让七寂像有一股电流在脚上流动一般,脸微微发烫,而漠风没有意识到他的动作又超过一般男女的范围,还是轻轻地抚着。

“你背了我一天,躺下来休息一会,我看着他。”七寂一边看着司马勒一边说。

“嗯”漠风自己揉了掭肩膀,估计是背了七寂一天,已经有点手酸脚软了,七寂看到他带着倦容的俊脸,突然想替他揉一下,但她还没有行动,漠风已经懒懒地躺了下去。

“吃一个。”七寂拿出一个水果,然后用手擦了一下,就递给漠风,谁知漠风并没有接,快速将嘴凑过来啃了一口,脸上露出满足的笑,两人自然亲昵的行为看得司马勒直冒火,喉咙更觉得干燥,看着七寂手中的果子垂涎欲滴,因为他并没有东西吃,而七寂、漠风经常风餐露宿,野外的生存能力较高,吃的东西提前准备了,与他这个养尊处优的帝王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怪不得上次任务失败,原来你们早已经勾搭上了。”司马勒声音却泛一脸愤恨地看着不远处的男女,漠风依然悠闲地躺在木床上吃果子,而七寂却一脸防备地看着,但同样她也懒得理他。

“七寂,扔一个果子过来。”今日走了整整一天,司马勒已经饥肠辘辘,最后实在忍受不了,只好开口向七寂讨。

“要果子自己摘去,我的果子刚够我们俩吃,多一个都没有。”七寂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他,说完拿起被漠风啃了一半的果子大口大口地啃起来,还故意发出响亮的声音,气得司马勒要死。

“小寂,给一个给他吧。”漠风笑着说。

“不给,我扔进泥淖里也不给他这个恶魔,我就让它烂掉也不给这个魔鬼。”七寂恶狠狠地说,眼里的恨意让漠风也吓了一跳。

“你很恨我?”司马勒的声音更加阴冷。

“是,我非常恨你。”七寂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

“我除了丢你进了一次狼窟,这些年并没有亏待你,你吃的用的都比别人好,这些年我给的赏赐也给任何人都要丰厚,凭什么恨我?”司马勒腾一下站了起来,那脸因为愤怒,已经变得扭曲。

“你残忍冷血,你滥杀无辜,我为什么不能恨你?我宁愿当初饿死也不愿意进星月教,你不应该这样对待冰姐姐,你根本就不是人,你就是一个恶魔。”七寂的声音愤怒中带着凄厉,很是骇人。

“背叛我的人就得死,我对你已经格外开恩,回到我身边,我既往不咎,如果你还要一意孤行留在他身边,只是替自己自挖坟墓,我可以保证让你死得比冰舞还惨,你以为区区一个逐月楼,能抵挡得了我西漠的铁骑?”司马勒迎风而立,霸气十足,也戾气十足。

“出得了这山谷你就是西漠帝王,出不了这个幽谷,只是白骨一堆,反正她我是不会交给你的,你有本事就率军铲平我逐月楼,我漠风奉陪到底。”漠风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但在这个阴森的夜,又显得那样的掷地有声。

听到漠风的话,司马勒竟然作声不得。

“小寂,给一个果子给他。”漠风再次笑这对七寂说。

“不,不给,就是不给。”七寂的小嘴微微撅起,似乎对漠风的请求十分不满。

“给他吧,免得他到时狗急跳墙,跑过来抢,现在前路茫茫,多一个人还是多一分希望。”漠风俯在七寂的耳畔轻轻地说,声音连哄带笑,七寂犹豫了一会,才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算你还有点良心。”当司马勒接过七寂扔过来的果子,绷紧的脸才舒缓开来,看向七寂的眼神也带着几分柔情,可惜七寂看他的眼神依然冰冷中带着憎恨,以前她很怕他,但现在漠风在身边,七寂觉得自己的胆子壮了不少,起码被他盯着,自己也不发抖了。

这一夜七寂与漠风轮流睡着,虽然漠风说过不主动攻击他,但司马勒生性多疑,一整晚几乎没有合上眼睛,所以第二天他那阴霾的眸子多了几条血丝,看起来就更加凶狠。

三人吃了一点东西,继续赶路,这个密林迷雾重重,一眼看不到边,偶尔爬过来几条毒蛇,让他们的心始终是悬得高高的,不敢有半点松懈,七寂用手勾住漠风的脖子,看着漠风额头上的汗珠,心中愧疚,但身体的触摸,气息的缠绕,让七寂觉得羞涩不已。

漠风的身体真的已经没剩下多少块布,尤其上身几乎裸着,而七寂胸前春光大露,只不过是靠那几片树叶遮挡着,但动一动,树叶难免移位,七寂那柔软而坚挺的双峰,无可避免地贴在漠风裸着的背脊上,七寂羞得满脸通红,但又别无他法,漠风更是心旌摇曳,受尽欲火的烘烤,两人都默不出声,寂静的密林,彼此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灼热。

“还剩下这几个果子了。”日暮七寂看着仅剩下的果子微微发呆,如果明日再走不出去,真的要饿死了。

“吃完果子吃树皮,野菜,总会活下去的。”漠风用手擦了擦手中的果子,然后递了一个给七寂,扔了一个给司马勒,司马勒冷哼了一声,就毫不客气得接过,似乎供应果子给他是天经地义地一件事情,看得七寂直冒火,恨不得将他那到嘴的果子扒出来。

司马勒吃了东西之后,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他们的眼前,估计是昨晚熬了一个通宵,找一个远离他们的地方睡觉去了,没有他在身旁虎视眈眈,七寂绷紧的心弦才稍稍松弛下来。

“这脚什么时候才能好?”七寂气恼地轻轻捶打着。

“都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不好,想我背你。”七寂本来郁艳的心听到漠风的话就更加气闷,她狠狠瞪了漠风一眼,然后倒下睡去,谁稀罕你背?

“原来真有人生气的时候,脸会黑过锅盖。”漠风看着她阴沉的小脸,忍不住朗声大笑,但没想到他的笑声实在太有魅力了,笑声未停,一声虎啸憾天动地,四周的树木也晃起来,七寂、漠风第一时间握住了手中的剑。

一阵狂风袭来,一只猛虎从草丛中扑了出来,以让人惊骇的速度直冲七寂而去,七寂挣扎站起来,但漠风动作比她更快,早已经拦在了她的前面,但七寂一口气还没有缓过来,身后又一阵疾风袭过,一只母老虎长大嘴从七寂的背后扑过来,七寂吓得心差点都停止了跳动。

“小寂,小心。”漠风回眸看到这一幕,惊慌得大叫一声,只可惜身前猛虎实在凶猛,一时根本无法去救她,七寂强忍脚伤,闪避过母老虎凌厉的攻击,母老虎一击不中,虎啸一声又攻了过来。

“司马勒——”漠风一声怒吼在山林回荡,那力度和震撼力不亚于任何一次虎啸,但那个该死的司马勒,在这个危险关头却销声匿迹一般,估计是想借虎杀人了。

这个狡诈的小人,活该被雷劈死,七寂心中暗骂,她绝对不相信那么大的动静,他没有听到。

七寂腾挪躲闪,但因为腿脚不便,动作始终变得迟缓,有好几次差点就被这老虎抓伤,眼看自己体力耗得越来越大,动作越来越缓,七寂只能铤而走险,当老虎像她扑来的时候,她不闭不闪,斜斜一剑直刺猛虎的眼睛,锋利的虎爪只掐入皮肉,母老虎被刺瞎双眼,一声虎啸真的松开了手。

七寂以为它被刺瞎一只眼睛,回惊慌而去,但想到它变得更暴怒,腾空而起,张开大嘴,朝七寂的脖子咬来,七寂刚闪开,它又扑来,似乎不将七寂的脖子咬断它誓不甘休,那疯狂的恨意,那凌厉的攻击,那带血的眸子,让七寂心胆俱寒。

七寂动作一缓右手又多了几条血痕,但她还来不及喊,母老虎头一抬又朝七寂的脖子咬来,七寂不停地闪,老虎不停地咬,稍慢一点七寂的脖子都会被它咬断,七寂吓的脸都白了,突然她那还肿着的腿,勾到一块突出来的树藤,整个人朝后面倒了下来,母老虎见有机会,腾空而起,那庞大的身躯朝七寂直扑而去。

“啊——”七寂一声惨叫就闭上了眼睛,她以为自己这些死定了,没想到身前的母狼比她喊得更凄厉,七寂睁开眼一眼,司马勒一剑正插她的咽喉,剑一拨去,鲜血喷残。

估计母老虎凄厉的喊声惊动了公老虎,漠风抓住时机,一剑正中它的额头,但公老虎要比母老虎勇猛多了,虽然中一剑,还出其不意地再次朝漠风扑去,漠风可能没想到这老虎如此凶悍,竟躲闪不及,胸口被抓了几道深深的血痕,漠风也顾不上疼,对猛虎又是几剑,知道老虎的身体轰然倒塌,他长长松了一口气。

“漠风你没事吧?”七寂看到他胸前那深深的爪痕,心中害怕,连声音都带着几分焦虑。

“我没事,你有没伤到别的地方?”漠风快步走到七寂面前将她抱起来。

“七寂,你不要忘记是谁救了你?如果不是我,你早成为猛虎的点心了,你不问问我有没事?快过来我这里。”司马勒的声音冷飕飕的,如他的人一样。

“我又没叫你救我。”七寂撇了撇嘴,然后双手攀上漠风的脖子,漠风一把将她抱起,然后朝木床走去,气得司马勒要死。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几声幼虎的悲呜在他们耳畔响起,七寂以为引来大批虎群,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司马勒已经出手,幼虎始终不敌他手下的长剑,几下就倒在血泊之下,七寂看着并不好受。

“走,赶紧离开这里。”司马勒收回带血的长剑,面无表情地离开,一行三人继续在密林穿梭,突然一声幼虎焦急的嗷叫又在密林响起,三人都神色一滞,这次莫非到了虎穴?

三人循着声音走过去,漠风悄悄拨开了树叶,一看提起的心落了下来,草丛当中只有一个嗷嗷代哺的幼虎,四周也没有成年虎的踪迹,突然一丝凉爽的风从老虎身后高高的草丛吹了过来,漠风心中一动,但漠风还没有开声,司马勒竟一个箭步走了过去,手一扬,寒光一闪,幼虎躲闪不及,倒在了血泊中,漠风嘴角抽了抽,也不怎么说话,用手拨开身后的草丛。

当层层草丛被拨开,鬼门关三个大字赫然出现在眼前,原来这出道竟然在虎穴之中,三人都神色振奋。

“走——”漠风的声音带着兴奋,但话音刚落,司马勒带血的长剑立刻袭来,漠风一惊,忙躲闪开去,但司马勒似乎要想在出去之前置他死地,招式狠辣。

“你再敢动手,我就与你同归于尽,你真的以为你能全身而退。”漠风声色俱厉地倒,其实漠风经过昨晚,体力消耗得很厉害,而司马勒一直在后面养精蓄锐,要是打起来,漠风很吃亏。

“你敢动手,我送你上地狱。”看到七寂恶毒如蛇的眸子,司马勒冷哼一声,收住了剑,两人如果垂死挣扎,那他真的未必能获胜。

“你们先出去,我随后。”司马勒冷冷地道,他怕前面有什么机关要道。

“小人——”七寂怒骂了一声,司马勒的脸一下子黑了,漠风也不多说,背着七寂走进了洞穴,七寂将头转回来,警惕地注视着司马勒的一举一动,手中的剑握得紧紧的,想不到洞穴里面很宽敞,三人并不是走了很久,一丝光就从外面透了进来。

“出口到了——”漠风兴奋地对七寂说,但话音没落,司马勒迅速掠过他们,朝洞口冲去,速度快得惊人,漠风心中一紧,忙赶上他,但因为背着七寂,动作始终不及他,就是慢这些许,司马勒这恶徒竟然从外面撤来一块大石,试图想封死动口。

漠风忙对着大石拍了几掌,轰轰几声之后,大石破碎,在司马勒还来不及过来的当儿,漠风背着七寂已经走到外面,一丝强光,刺得漠风睁不开眼,就在这时司马勒一剑刺到,但一击不中,他也许知道再打无益,远远地站着。

漠风、司马勒同时向天空发出信号。

“等我的人来了,我必将你碎尸万段,七寂,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回到我的身边,我既往不咎,否则你死得比他还惨。”司马勒猩红的眸子在阳光下更是骇人。

“我的人来了,我没这个闲情将你碎尸万段,我就将你一分为二好了,免得那么麻烦,小寂你说是吗?”漠风唇一勾,露出一抹勾魂浅笑,让司马勒直想骂他小白脸。

“是——”七寂也梨窝浅笑道。

“奸夫淫妇。”司马勒怒极,漠风一听,反倒笑了,这堂堂一国帝王,说话怎么那么没水平?

卷二 恋歌 026:剧变

“要不我们先走,这里是西漠,他的人来得始终是快一点。”七寂不无担心地说,她将嘴贴在漠风的耳朵,声音很轻微,漠风能隐约听见,而司马勒却只能听到细小的嗡嗡声,以为他们俩在商量对策对付他,所以脸色又暗了暗,眸子就更加森寒。

“我们没有马,你的脚未好,我跟那老虎斗了一晚,力气耗尽,根本走不快,现在离开,我的人找不到我,就更加麻烦,现在只盼我的人,比他的人来快一点就好。”漠风也贴在七寂的耳畔说,两人亲昵地咬耳朵的动作,让司马勒更觉得刺目,那双猩红的眸子又增添了几分戾气。

等待期间,司马勒略显暴躁,不时看着前方的路,七寂抬头观察了一下四周,峰峦起伏,人迹稀少,连飞鸟也不见几个,不知道漠风的人能不能找到这样的荒山野岭,而漠风与他们相比,就显得从容多了,他坐下来闭目养神,运功调息,那笃定的样子,似乎他们一定能逃脱司马勒的魔掌一般。

“嘀答嘀答——”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了过来,司马勒死死地盯着,那瞳孔因为紧张微微收缩,脚往后退了几步,估计如果来人是漠风这边的,他就准备立刻开溜,这头狡猾的狐狸。

七寂也紧紧盯着,那两边的人她都不认得,所以看了也是白看,直到她看到司马勒脸色松弛,嘴角微微上扬,禁不住心头大骇。

“漠风,来的是他们的人。”听到七寂略微惊慌的声音,司马勒仰天大笑,声音带着得意与张狂。

“七寂,我现在给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给你,替我杀了漠风,我不但放你一马,还纳你入后宫,从此保证你一生荣华富贵,是活还是死,就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你自己选挣。”司马勒高昂着头,说不出的傲气。

“他的武功那么高,我杀不了他,教主你这不是叫我去送死吗?”七寂不再憎恨喊他为司马勒,声音竟变得柔媚起来,坐在地下的漠风嘴角抽了抽,但依然不动声色地坐在一旁,这女人不会真的准备献他的人头给司马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