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皮肤可真滑,我刘老六先上,你们经验不足,在后面学着,待会一个个来,人人有份。”听到这把猥琐的声音,司马勒的眉头深深皱起,那脸愈加深沉,又一道衣服断裂的声音,司马勒大踏步的走进了船舱。

“啊——”

“皇上——”

惊恐的声音短暂而急促,很快船舱里的男子大都倒在血泊之中,那双眼睛睁得大大,充满恐慌,他们还不明白他们的主子,怎会用剑对准他们?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已经褪了上衣的刘老六,双脚抖得如筛糠,忙跪地求饶,司马勒看到他裸着的上身,眸一寒,一掌拍在他的天灵盖,刘老六应声倒下,脑浆迸裂,死相恐怖。

而躺在船板上的七寂,上衣已经破破碎碎,露出凝脂一般的肌肤,还有手臂那鲜红的守宫砂,她定定地看着船顶,目光呆滞,似乎已经没有气息一般。

卷二 恋歌 070:争夺

“你这个贱人——”司马勒胸膛起伏,似乎怒气难消,七寂直直躺在床板上,那几个汉子的鲜血漫了过来,浸湿了她的衣袍,七寂却浑然未觉。

“你——不——”司马勒突然越过脚下的尸体,走到七寂跟前,一把将七寂揪起,眸子迸射出凌厉的光,像刀锋一般犀利,似乎要将七寂千刀万剐。

“你这个贱人,三番两次置我于死地,我为什么还要放过你?为什么?”司马勒似是质问七寂,但又像拷问自己,他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简直吼起来,眸子却朦胧迷茫,满是痛楚之色。

一直安静得像死去的七寂,突然手一动,一把锋利的匕首立刻插入司马勒的胸膛,司马勒没预料到七寂还藏着匕首,慌乱闪避,还是迟了,匕首直直插入司马勒的左胸,可惜偏了一点点,没有正中要害,七寂这一击是积蓄了全身仅存的力量,匕首穿过司马勒的皮肉之后,七寂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再也无力发动第二轮攻击。

“你——你——”司马勒因愤怒那脸涨得通红,他抬起手,朝七寂的天灵盖拍去,但眼看那手就要到达七寂的天灵盖,他又硬生生地将手收了回来,眸子矛盾而挣扎,胸膛起伏得更加厉害。

“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为什么?你不要忘记,是我将你养大的,是我将你养大的,你就是我的人,为什么背叛我?为什么?”司马勒的声音因愤怒变得嘶哑,五指曲起,握成拳头状,指甲深深刺入了皮肉,但他却只觉得胸口那道伤口很痛,痛得让他有点忍耐不了。

面对愤怒的司马勒,七寂依然静静地躺在船板上,她身旁就是几具满是血污的尸体,虽然伤口的血已经凝固,但却显得异常腥臭,但船上的两人都浑然不觉,船舱的尽头,七杀坐在地板上,目光呆滞,整个人显得毫无生气。

“皇上——”突然外面响起一声叫唤,打破了船舱的死寂。

“什么事?”司马勒的声音低沉而不耐,让外面的侍卫心跳加促。

“渊国的皇上在山上求见,他说请皇上带上寂姑娘与他在山上把酒言欢。”静静倒在船板上的七寂,听到天寐来了这里,那双已经死寂的眸子突然寒光一闪,莫非真是她看错人了?莫非天寐真是表里不一的禽兽?

“他带来的人多不多?”司马勒的声音低沉得有点难以挺清楚,他一边问着话,一边将插入左胸的匕首拔出来,匕首一拔出来,司马勒就熟练的敷上药。

“来的人估算不了,我们的弓箭手在山下,他们在上面,形势对我们不利,我们现在除了弓箭手再无其他人,弓箭手只是箭准,武功倒不高,如果皇上贸贸然上去,我怕有危险。”司马勒的心腹谨慎地说道。

“你上去将我们的弓箭手撤退到这里,免得腹背受敌,然后对渊王说山上风大,不如这里风光好,本王船上备了酒水佳果,邀他共饮。”说话间司马勒已经将伤口包扎好。

“然后你悄悄拿着我这个令牌去找这个城的城尉,要他以最快的速度调动最多的兵马过来。”司马勒冷冷地发号施令。

“是,皇上——”

“七杀,你将她待到底舱,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两个都不能出来。”司马勒话毕,七杀就应命走了过来,他的脚步极轻,等七寂有所察觉,七杀已经站在她的面前。

“起来——”七杀冷冷开腔,但七寂依然目光空洞地躺在船板上,脑海总浮现漠风被一刀穿胸,然后被踹下波涛大江的情景,整个人变得万念皆灰,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在意了,即使是死她也不害怕了,只是心撕裂着痛。

七杀见她不吭声,粗暴地扯着她的手臂拖到底舱,就像拖尸一般,司马勒冷冷地看着,不发一言,很快船上的尸体被抛下大江,周边的江水瞬间被染红,但很快一个浪袭来,江水又恢复了之前的澄清,船板上的血迹被迅速抹去,然后摆上了果品酒水,一点血腥味都闻不到。

“皇上,渊王求见。”船外已经有人通报。

“请——”司马勒虽然努力平复了心中怒火,但脸还是显得异常冷硬,脑海总是浮现七寂死命扯着白绫,要置他于死地的决然,心中的怒火又一点点窜了起来,有点压不下来。

“皇上,你这里怎样了?是被漠风弄伤的吗?”天寐一踏入船舱,就留意到司马勒受伤的左胸。听到天寐的话,司马勒的脸显得更加阴沉,因为这一刀是七寂插的,如果不是他躲避及时,早死在她的手上了,这女人的心比他的还要狠?

“嗯,一时疏忽被漠风偷袭,不过这区区小伤,何足挂齿?”司马勒朗声大笑,声音震天,显得中气十足,实际胸口隐隐作痛。

“皇上没事本王就放心了,因为我远在渊国,虽然知道漠风带着我的小寂来了贵国,因为路途遥远,只能拜托了皇上派人出来拦截,想不到皇上竟然亲自带兵过来,本王实在感激,不知道漠风现在在哪里?本王有些要紧事要当面问他。”司马勒听到天寐说小寂是他的,眸子寒光一闪,但脸却不动声色。

“漠风要刺杀本王,本王的手下失手将他杀死,人已经掉入大江,失信于渊王,本王深感抱歉。”司马勒说得诚恳,天寐一听到漠风已死,那俊美的脸立刻变色。

“你说什么?我不是说一定要留着他的命吗?你——你——这下要怎么办才好?漠风透露给我的那些藏宝地点都是假的,我只是被表面的一些珠宝蒙骗了,如今漠风已死,我如何得知藏宝之处?还有南宫世家当年埋葬盔甲和兵器的地方我也还没有摸清楚,我渊国目前——”

天寐越说越急,但也许他突然醒悟坐在他面前的是一强国的皇上,暴露自己国库亏空终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天寐把剩下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渊国兵强马壮,国库充盈,虽然现在有些地方是闹灾害,但这点事哪个国家没碰上过,以渊国的实力,有漠风的藏宝也只不过是锦上添花,没有也没有什么大碍,更何况现在我西漠与你渊国交好,你我情同手足,渊国绝对没有兵戎之灾,要漠风那些盔甲兵器有何用?谅它一个蒙国还不敢对渊国动手,如果蒙国真的不怕死,我司马勒定不饶它,渊王你大可放心。”

司马勒说得轻描淡写,天寐则依然眉头紧皱,渊国现在的情况他知道得最清楚了,国库早已经亏空,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饿尸遍地,各地起义此起彼伏,周边国家虎视眈眈,有些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这个风雨飘摇的渊国要守住太难了。

“司马兄说得也是,想想我渊国幅员广阔,百姓富足,现在各国和平相处,这些盔甲兵器实属多余,漠风死了也好,如果他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我们毕竟兄弟一场。”

“但他千不该万不该抢了我的女人,是他不仁我才不义,这个世界,不管是谁,只要抢我的女人,我就要他死。”天寐的脸突然变得阴郁,浓烈的杀气弥漫了整个船舱,让整个船舱也阴冷下来。

七寂躺在黑暗的底舱,天寐的话清晰无比地传到她的耳畔,七杀居高临下的站着,那把冰冷无情的剑正对准七寂的咽喉,只要用力一点,就会割破七寂的喉咙,七寂静静地躺着,目光空洞,但五指却深深插入船板。

漠风已经死了,她亲眼所见,虚假不了,天寐变得丧心病狂,是她亲耳所听,而一直保护她的七杀,现在却不认得她了,她刚才唤了他几声,他都一脸呆滞,都不知道被司马勒下了什么药,七寂想想觉得悲凉。

“司马兄无论如何,我都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小寂又怎会回到我的身边,我现在就到底舱将她带走。”天寐突然站起来,急急忙忙就往船舱底部走去,司马勒的脸瞬间变色。

“渊王怎知你的女人在底舱?”司马勒脸上带笑,但笑得却甚是僵硬阴寒。

“本王没有什么厉害,就是嗅女儿香厉害,小寂是我的女人,她身上带着一股奇特的香味,本王一进来就已经闻到了,我现在就去找她。”天寐说完就跑着过去,完全像一个急着见情人的毛头小子。

“渊王,慢着,你的小寂之前是上过船,所以船上有她的气息,不过现在她人已经不在这里了,我派人送她回西漠了,渊王的女人我怎敢怠慢?”司马勒一个闪身已经拦在天寐的身前。

“我在这里!”突然船舱地下传来一些响动,七寂的声音轻轻飘了出来,司马勒尽管想掩饰自己,但那脸色还是难看到了极点。

“司马兄,我就知道你想给本王一个惊喜,我现在就去将小寂接上来。”天寐一脸惊喜。

“知我者莫渊王,我叫手下送她上来就是,何必要渊王跑一趟。”司马勒咬牙切齿地说着,如果天寐转过身子,就会发现他的脸已经显出几分狰狞。

卷二 恋歌 071:千古霸业

“七杀,将人带上来。”司马勒话音刚落,船底下就船了脚步声,天寐按捺不住迎了上去。

“司马兄,这是怎么回事?”当天寐看到七寂身上盖着男人的衣服,脸色已经难看,再看到她脖子的伤。正在滴血,那眉头皱得更加厉害。

“打斗的时候,她的衣服被撕烂了,无奈之下本王只得把我的衣袍给她,刀剑无眼,虽然你我都是惜花之人,但本王手下都是些鲁莽的汉子,根本不会恰花惜玉,有些损伤也是再所难免,这里又疗伤的药,请渊王收下。”司马勒说得诚恳,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天寐只得笑着接过。

“司马兄言重了,小寂顽劣,司马兄不杀已经开恩,日后我管教好再带过来向司马兄赔罪。”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相谈甚欢,而七寂直直站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有很多次她都想质问天寐为何要如此?

他真的为了利益致漠风于死地吗?她觉得天寐不是这样的人,但漠风被杀又是她亲眼所见,怎会有假?但碍于司马勒在场,她只能把话咽下去。

“既然渊王到了西漠,要不移驾到我们西漠皇宫,让本王略尽地主之谊。”司马勒不但说得客气,双眼还带着期待。

“感谢司马兄的盛情,只是我已经约了凉国的国主,现在已经到约定的时间了,估计他们的船也快到了,这是本王与凉国国主第一次会面,如果失约就太失礼于人了,请司马兄见谅。”说话间司马勒与天寐走出了船舱,远处海天相接之间,一艘豪华大船果然正快速驶来。

司马勒嘴角带笑,但眉头却深深皱了起来,凉国只不过是一个弹丸小国,年年向它西漠进贡,才让它存活至今,司马勒根本不在意这个凉国国主,只是他现在受伤,身边也是一批没有多大用处的弓箭手,若要强抢七寂,他讨不了任何好处,但很快他似乎想到什么,眉头舒展开去,眸子还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似乎有所图谋。

“既然如此,本王就不再勉强了,不过日后渊王回国,也还得经过西漠,那到时渊王一定要到我宫中,让本王略尽地主之谊。”司马勒脸上挂笑,那样子实在是和善。

“司马兄你客气了,本王回国,一定去拜候司马兄。”两人说话间,那艘豪华大船已经驶了过来。

“去凉国要经过水路两路,渊王的女人又受了伤,可能不堪这样的长途跋涉,要不就留在我们西漠,本王一定替你好好看管,他日渊王路过西漠,再进宫来接她也不迟,渊王你说如何?”当司马勒看到七寂尾随天寐离开,忍不住再开腔。

“小寂是练武之人,一点小伤算不了什么?我一直没有机会与她外出,这次就当时游山玩水好了,等回来,一定携小寂前来拜访。”天寐说得温柔,但七寂却没有附和他的意思,一双眼睛冷若冰霜地盯着他,似乎要在他身上戳穿几个洞。

“如此渊王请一一”虽然司马勒做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动作,可惜他那张脸绷得紧紧,尤其全身散发的阴寒之气,让人望而生畏。

天寐与司马勒再寒暄了几句就踏上了另一艘豪华大船,七寂冷冷地跟着,在上船的那一瞬间她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七杀,七杀站在船的边缘,呆呆地看着江水,似乎周围都一切都引不起他的注意,七寂的心说不出的堵。

司马勒一直死死盯着七寂,直到她进入船舱,那双眼睛都没有移动过,这个女人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她就那么讨厌他?司马勒的牙齿咬得咯咯响,握着的拳头青筋突出,很是吓人。

夜深风凉,西漠皇宫的御书房,依然灯火通明,司马勒做在主位上,而坐下几个心腹大臣正讨论着,许是说到兴奋处,人人的脸都微微红了,脸上不但看不到倦意,反倒个个都神彩飞扬。

“皇上,看来是我们西漠称霸天下的时候了。”左边一个满腮胡子的男子说,声如洪钟,中气十足,他就是西漠现在的大将军薛霸,这些年没有爆发过大的战役,他早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好好打一场。

“现在的确是最好的时机,现渊国早已经是一个空架子,据探子的确凿消息,渊国现在国库亏空,水灾、旱灾严重,有些地方处理不当,出现了瘟疫,各地都有起义,我们长期派人渗透渊国,现在渊国朝中已经不少我们的人,到时里应外合,一定能一举将渊国拿下,那我们西漠就傲视天下,管辖各国。”

坐在司马勒右下角的时当朝丞相卢文,此时他双眼晶亮,似乎已经看到他西漠称霸天下了。

“以前还忌惮着他与漠风关系好,逐月楼富可敌国,兵强马壮,如今漠风已死,逐月楼的财富渊王又未到手,到时我们挥兵南下,他们没银两,必然缺马、缺粮、缺装备,连饭都吃不饱?他们拿什么来跟我们西漠的精兵打?到时渊国的牛羊是我们的,渊国的珠宝是我们的,渊国的美人也是我们的,哈哈哈一一”说到高兴处,那彪悍的大将军薛霸畅怀地笑起来。

看到他们高兴,司马勒的嘴角也微微勾了起来,这他已经筹划了很久,对渊国这块肥肉也垂涎了很久,只是一直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敢贸然出击,毕竟还有一个狐狸一般的蒙帝在盯着他们,很容易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除了这些目前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渊王接受凉王的邀请,已经在去凉国的路途上,这次我要他有去无回。”司马勒说得阴狠,满眼都是戾气。

“凉国表面与我们西漠不相往来,但暗地一直依附着我们西漠,年年把大批大批的财富进贡给我们西漠,凉王也对朕俯首称臣,要不我早对凉国下手了,想不到渊王羊入虎口,自投罗网,看来上天都在帮我们,只要我一纸密报过去,定叫他尸横凉国,也许那会他连怎么死都不知道。”司马勒目光如利刃,他猛地拍了一下身旁的石桌,因为劲道十足,石桌顿时裂开一条逢,吓得屋中几个人目瞪口呆。

“皇上,好武功。”一时奉承的声音此起彼伏,司马勒似乎对这种奉承十分不耐,皱着眉摆了摇手,官场上的人都善于察言观色,一看到司马勒脸色不善,众人立刻停了声音。

“皇上,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渊王被杀,消息一传出,一定人心惶惶,到时渊国群龙无首,一定举国大乱,到时我们西漠大军一定势如破竹,所向披靡。”一直沉默的瘦高中年男子插话。

“这的确是千载难透的好机会,只是一一”司马勒突然敛去所有笑容,整个人似乎陷入了沉思,他无日无夜不想着将漠风千刀万剐,但当漠风死的时候,他心中又隐隐不安,他又说不清这种不安是什么?也许他一直把漠风当作一个能与他匹敌的敌人,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对手就这样输了…

“漠风与天寐情同手足,以前我也派过女人去挑拨离间,但都没有成功,这次却为同一个女人反目成仇,我心中总感觉有点不妥。”司马勒声音低沉,眉头紧皱,说出自己的担忧。

“皇上,你过虑了,当年他们没有反目成仇,只因渊王还只是哥楼主,在逐月楼做不了主,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如今不仅仅设计美人,还涉及财富,渊王想将逐月楼据我己有,那就不足为奇了。”

“如此说也对。”司马勒勾唇一笑,但眉头却还没有完全舒展开来。

“皇上,这是渊国的地图,我们将这里做为突破口。”夜更深,屋中人凑在地图上指指划划,没显出丝毫倦意,直到第二天上早朝的时候,虽然个个双目微红,但却显得精神抖擞。

第二天下朝,司马勒依然回到御书房,他闭着眼睛斜躺在椅子上,脸上的轮廓如刀刻一般冷硬,突然他痛呼出声,整个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你这个贱人一一竟然三番两次置我死敌?”司马勒厉声喝道。

“皇上,你怎么了?”外面的侍卫听到司马勒的高呼,忙冲了进来,司马勒看了看四周,这是他的御书房,哪里有七寂这该死女人的影子?原来刚才是发梦了,但胸口痛得实在真切,这些日子,已经不止一次发这样的梦,也不只一次梦到她了。

“没事,你们都退下吧”众侍卫看到司马勒没事,松了一口气退了出去,司马勒按了按胸口,依然觉得很痛。

“皇上,侍卫长求见。”

“快请一一”司马勒一扫刚才的倦意,整个人显得精神起来。

“情况怎样?”侍卫长许魏一进来,司马勒就禁不住开声相问。

“那位姑娘到了凉国之后,竟然偷袭渊王,渊王躲避不及,被他刺中右胸,听说几乎丧命。”听了许魏的话,司马勒眉头全舒展开了,这就对了,看来天寐真的背叛漠风了,如果这样,漠风他的确是死了,司马勒的嘴角想得老高。

“薛霸,现在去犒劳三军,准备装备,干粮,不日我们就出发,踏平渊国,成就千古霸业。”司马勒一边说一边将头抬高,整个人显得意气风发,气势霸天。

.

卷二 恋歌 072:变故

豪华的宫室,绵软的大床上,天寐静静地躺着,昏黄的灯光映衬下,他那张俊美的脸显得如纸般苍白,似乎是失血过多。

“渊王,寂姑娘带到。”随着铁链碰触地面发出的声音,七寂被带到天寐的跟前,此时她的手脚都栓着笨重的铁链,每移动一步都很艰难,头发没能打理,那头瀑布般的黑发泻了下来,衬得她的脸如白玉,丽色惊人,只是冷冽如冰,天寐挥了挥手,侍卫就低头退了出去。

“漠风已经死了,跟着我不好吗?以前在逐月楼,他是楼主,而我只是副楼主,如今不一样了,我已经身为渊国的皇上,当今的天子,有什么比不上他?为什么你还要对一个死人念念不忘?”天寐撑起身子,斜斜地靠在床沿上,眸子散发着期待的光芒。

“我是不会跟你的,以前不会,现在就更加不会,你已经贵为一国之君,为何还要加害漠风?如果我现在手上有刀,我依然毫不犹豫地插你一刀,你一一”七寂冷若冰霜地说,那眸子的恨意让天寐心惊。

那日在船上七寂虽然亲耳听到天寐与司马勒的对话,但七寂还是不愿意相信天寐会如此不堪,直到那日天寐亲口承认,七寂简直是悲怒交加,对天寐起了杀心。

“你好好考虑一下,如果改变主意,随时找我,我对你的疼爱绝对不比漠风少,漠风已经死了,这已经无法改变,莫非你还想为他守活寡,更何况他未娶,你未嫁?何必呢?”七寂冷哼一声,就转过身子,不再朝天寐看一眼。

天寐看到她嫩白的手腕,已经被粗重的铁链磨出一条条血痕,禁不住心疼。

“小寂,我还好好活着,我可以让你过上天下所有女子都羡慕的生活,只要你点点头。”天寐情深似海地看着七寂。

“我活着又不是为了让别人羡慕,你又不是漠风,你怎知道他没有娶我?我就喜欢替他守活寡又怎样?我就算不替他守寡,也绝不嫁给你,因为漠风是你害死的。”七寂转过身子,无比阴冷地看着天寐,让天寐竟然心生怯意。

“来人,扔她到不见天日的地牢下面,看她敢那么嘴硬?不过如果你改变主意,我还是可以既往不咎,疼你宠你,否则我就要你在地窖里生不如死,小寂,你还是好好想想?”天寐的声音变得有点恶狠狠,眸子冷漠得不带一点感情,七寂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回应天寐。

两人说话间,门外响声大作,似乎一下子来了很多人,将这座宫室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天寐脸色大变,但七寂却不为所动,自从看到漠风死了,她改变了很多,以前她很怕死,一发生什么事情,立刻想着怎么逃命,如今一切都变得无所谓,她活着也可以,死了也不觉得害怕。

夜深人静时,她一想到这辈子再见不到漠风,七寂就心如刀害,她甚至再想,死了能不能见到漠风?如果能见到,她并不留恋这尘世,有好几次她拿刀子搁在自己的脖子上,但最后都没有下成功。

“记住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要好好活着,否则我恨你一辈子。”每次想起漠风的话,七寂的手都会颤得厉害,然后无力地垂下来,她还记得他咬她时有多狠,目光有多凶,现在想起还隐隐生痛。

虽然是七寂亲眼目睹漠风掉进大江里,几乎没有生还的机会,但七寂没有见到他的尸体,心中总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觉得他还活着。

“早知你死的那么快,我对你就好点了,早知道你会死,我就不会躲你三年了,漠风一一”

七寂越想心痛得越是厉害,声音哽咽得有点说不下去,她真的想他了,这个世界没有他,没有他的气息,没有他温柔的轻抚,没有他说着那些不要脸的话,她突然觉得整颗心都变得空荡荡的,整个人软软的,什么都不想干,什么都不想说,甚至连饥饿的感觉都没有了。

七寂她并不知道她蜷缩在天牢的这段时间,外面已经硝烟滚滚,山河变色。

司马勒与群臣商议之后,一致同意对渊国动兵,用了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准备,然后由大将军薛霸率雄师百万南下,大军装备完善,军饷充足,粮草齐备,士兵斗志昂扬。

而渊国国贫兵弱,面对像从天而降的雄师,吓的心胆俱寒,有些守城,敌兵未到已经弃械投降,于是西漠的大军一路上气势如虹,先攻破樊城,然后风城、盐城,简直是势如破竹。

面对天兵一样的西漠的将士,渊国士兵根本无心恋战,但也不乏一些有爱国热血的将士浴血顽抗,挥卫着渊国的大好河山,可惜朝廷粮草供应不上,装备落后,战马严重缺乏,根本不是西漠的对手,尤其渊王早已经被杀的消息一惊传出,举国震惊,渊国上下乱成一团,顿时人心惶惶,亡国悲音弥漫整个国家。

而此时的西漠则举国欢腾,日日有捷报十万火急地送回西漠,西漠街头酒肆天天热闹非常,百姓讨论着西漠将士阵前如何威猛,而嘲笑渊国士兵是如何的脓包,就连皇宫也日日举行庆功宴会,整个皇宫一片喜庆,晚晚载歌载舞,畅饮共贺,好不热闹。

西漠的大军只用了短短四个月,已经逼近了渊国的皇城,此城是渊国最后的壁垒,如果破了,渊国也等于亡了。

“皇上,今天薛霸将军再传来喜讯,我国龙虎军已经攻破了圈城,明日就会兵临皇城,看来一举拿下渊国已经是指日可待,恭贺皇上。”丞相卢文脸颊微红,看来今晚喝了不少,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皇上,渊国很快就已经是我西漠的囊中之物,那渊国的废物皇帝留他何用?倒不如砍了将他的人头挂在城墙上?吓得渊国那堆废物,手软得抬不起剑来,哈哈哈一一”众人大笑,然后开怀畅饮,而司马勒坐在高位上,淡淡看着他的臣子,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他现在只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狗,要杀他还不容易?我只要跟凉王说一声,保证有人快马加鞭将他的人头送来,只是渊国一日为灭,留他一条狗命还是有用,怎么说他也还是一国之君。”司马勒嘴角带笑,但眸子却甚至阴寒。

“皇上,我军将士如此勇猛,西漠那帮废物根本就不是对手,不用很久,我们西漠就会称霸天下,渊国的土地比我们肥沃,他们的牛羊比我们的肥美,就连女人也比我们的风骚,我都好想试试渊国的女人,看是不是特别温柔。”左下角一个威武男子似乎醉得不清,说话也变得含糊了,但众人听了,都禁不住哈哈大笑。

“只要这一仗打完,渊国的女人任你们挑,挑完我再送到军营犒劳军中将士,本王绝对不亏待忠臣猛将。”司马勒再次举杯,众人欢呼,直到喝得酩酊大醉才由人跌跌撞撞地扶回家。

三天之后,西漠集中所有兵力攻城,希望一鼓作气,将渊国最后壁垒攻下来,一大早渊国皇城之下,号角齐鸣,呼声震天,似乎要将这座古城震得倒塌毁灭,司马勒与群臣正在皇宫喝酒等待前线的消息,甚至有人打赌大将军薛霸会在五日之内攻陷皇城,连番的胜利,让西漠的臣子都以为自己的士兵有天兵之勇。

西漠士兵的攻击力十分强,云梯、弓箭、木柱,作战的号角吹响之后,西漠大军就如潮水一般朝皇宫攻去,不一会就已经杀声震天,火光滔天,但讦是此城是国家最大的屏障,不想做亡国奴的士兵开始顽死抵抗,西漠将士虽然神勇,但要一朝一夕攻破皇城并不是易事。

傍晚,夕阳西下,西漠将士还没有攻陷皇城,大将军薛霸下令鸣金收兵,但夜深西漠将士趁着夜幕,再次发动进攻,这次险些就打开渊国皇城,西漠将士看到有机会,斗志更加昂扬,第二天大军再次进攻,大有不攻陷此城绝不罢休的阵势。

“皇上一一皇上一一捷报一一捷报一一薛将军传来消息,我军已经攻陷了皇城了。”侍卫话音一落,西漠的皇城一阵欢腾,众臣子忙跪地祝贺司马勒,司马勒嘴角大大的勾起,只是他这个人太冷,即使是如此欢喜的一件事,笑得也让人觉得冰寒如故。

自捷报传来,皇宫之内觥筹交错,欢笑不断,歌姬、舞姬尽情表演,整个皇宫沉浸在欢乐当中,有些大臣兴奋地拿起一大罐酒往自己嘴里送,那通红的脸颊,看出他们已经醉了。

这一晚君臣尽欢,大臣醉得东歪西倒,司马勒也斜靠在桌子上笑,这一日他筹谋了很久,这些终于将渊国拿到手了,那份激动无法说得出来。

“今日各位有酒喝足,明日不早朝。”听到司马勒的话,众人喝得更加凶,最后全横七竖八醉倒在地。

“皇上,不好了,皇上不好了。”当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李公公一歪一倒地冲了进来,司马勒听到这么刺耳的声音,眉头深皱。

“皇上,不好来了,大将军薛霸阵亡了。”李公公那尖锐的声音未停,司马勒已经脸色大变,握着的酒杯叮铛落地。

.

卷二 恋歌 073:俊主帅

“你说什么?”情急之下,司马勒一把揪住侍卫的衣领,侍卫被司马勒揪住,近距离感受到到司马勒浑身上下散发的浓烈杀气,顿时吓得结巴起来,老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说大将军怎么了?如果有半句虚假,我要了你小命。”司马勒一把松开他的手,士兵一个踉跄,险些就跌倒在地上,那些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大臣全被司马勒的怒吼声惊醒,虽然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看见司马勒一脸怒容,全都惊慌地站了起来。

“回禀皇上,大将军被人腰斩于阵前,而我军非但没有攻破渊国的皇城,反倒大败。”士兵一口气把话说完,围上来的大臣,都禁不住抽了一口冷气,脸色跟着大变,而司马勒不愧是司马勒,短暂震惊过后,整个人显得异常冷静。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军不是气势如虹,所向披靡的吗?怎会遭此大败,你详细说来。”司马勒坐了下来,拿着桌子上的酒抬头一饮而尽,脸色阴沉,士兵跪在地上,先擦了擦汗,呼吸了几下,才开始接着说。

“这一路我军的确实气势如虹,所向披靡,晚上就兵临城下,大将军要我们歇一晚,第二天早上去攻城,渊国死守不敢开门,我们攻了一整天,好几次就要攻进去,但最后还是功亏一篑,但看见渊国如缩头乌龟一般,众将士都斗志昂扬,就等着将渊国拿下庆功。”

“傍晚大将军鸣金收兵,深夜派人去偷袭,偷袭成功,我军再次发动了猛攻,终于在破晓之际破门而入,刚开始渊国的士兵如之前的战役那般,显得不堪一击,所以我军长驱直入,全都涌进了渊国的皇城。”

“但没想到在皇城里面,我们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抵抗,渊国的士兵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他们喊声震天,让人感觉地动山摇一般,我军将士从没有见过渊国如此,加上看到他们的人一眼看不到边,心中有些胆怯。”

“薛霸将军一马当先,希望将对方将领斩杀,安抚军心,但没想到敌军出来一个将军,如天神一般,仅用了十招就将大将军腰斩在战场。”听到这里,群臣脸色发白,而司马勒脸色阴沉得如就要下雨的天幕。

“继续说——”司马勒冷冷地开腔,士兵深深呼了一口气,他感觉四周的气氛太压抑,司马勒的目光更是让他不寒而栗。

“看到薛霸将军被斩,对方大军欢呼震天,雷鼓大震,震得我军将士耳膜生痛,我军将士突然看到对方如此多人,已经有点胆怯,如今看到敌军主帅如此英勇,而自己的主帅已死,顿时军心大乱,而渊国大军的将士一改之前的萎靡,作战英勇,如有神助,而后继兵力排山倒海般涌来,人头涌涌,我军输了气势,越战越心寒,左先锋陈志见士气不振,势头不对,马上号令撤军。”

“撤退过程当中,敌军穷追猛打,我军慌乱之中互相踩踏,并且又中了对方预先设计好的陷阱,死伤惨重,待我军撤退到城门,没想到城门早已经被封死,渊国也不知道从哪里涌来那么多兵力,城墙之上,站满了人,全都在张弓搭箭,我军一靠近,万箭齐发,战马嘶鸣,惨叫连连。”

“还让人恐惧的是,对方朝我军将士抛下巨石,很多士兵被砸得血肉模糊,面对如此惨状,大军乱成了一团。”

“后来我们终于冲开城门,但是渊国穷追不舍,我军在逃亡其中,又遭遇埋伏,雪上加霜,现在请皇上紧急支援。”士兵终于把知道的全部说完,长长松了一口气,但大大的御花园此刻除了抽气的声音,再听不到别的声音。

“岂有此理,渊国狗贼实在太可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