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本就话少,与心和又只见过两面,更不知说什么,于是只点了点头,便直接进了寝房更衣。

郁心和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郁心兰笑着解释,“你姐夫他不大爱说话。”

随后小五和郁心瑞回来,连城换了衣出来,也仅是与他二人点了下头,郁心和这才放下心来。

郁心兰看着郁心和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孩子也太在意旁人的看法了些。

吃了两杯茶后,四爷也从宫中回府了,二爷三爷携妻子也赶了过来。郁心兰将客人都让到暖阁,虽是三月初了,但气温还是偏低的,因而暖阁里还是升了火盆。

赫云连城和二弟三弟四弟坐在炕上聊时政,小五和郁心瑞、郁心和旁听,郁心兰则带着两位弟妹坐到了次间,边磕瓜子边聊闲天。

二奶奶问,“大嫂有没有听说,大庆国使团住的官驿进了贼?”

二奶奶素来喜欢落井下石,看人笑话,无端端的问这种问题,怕是这事儿对连城有影响。

郁心兰垂了眼帘,满不在乎的样子道:“听说了。”

二奶奶微微有些讶异,她原以为一提这个话题,大嫂会心急如焚的。“大嫂就一点也不怕么?二爷说,大哥是负责使团安仝的,却令使臣受了伤,若是抓不到那名贼人,怕是会…”故意消了后面半句话。

郁心兰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瓜子,让锦儿帮着擦了手,喝了口茶,才慢悠悠地道:“不可能抓不到,六扇门的高手都来查案了,那贼人又不是神仙,还能上天入地不成?”

二奶奶心中冷笑,面上却流露出关心之色,“难说呢,破不了的案子也不是没有。呸呸,我不是故意诅咒大哥,我是一片好意,唉,不会说话。”

三奶奶接口道:“是啊,二嫂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大嫂,这事儿,还是赶紧做好安排才好。”

郁心兰奇了,“怎么安排?没听说抓贼,我一个女眷还能安徘什么的。”

二奶奶和三奶奶对视一眼,将脑袋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道:“自然是多多与其他夫人们联系,日后若是…也有人帮着在皇上面前说说话儿。”

原来是帮皇子做说客的,拉她结党呢。这次接待使团,皇上着与庄郡王和仁王、永郡王三人负责,却不知她二人是向着谁的。

郁心兰淡笑,“还有谁比长公主与皇上更亲的?再者说,男主外、女主内,我只要管好院子里的事儿就成,插手爷们的政事,反倒让人说闲话。”

她这么一说,二奶奶三奶奶后面的话便不好出口了,讪讪地改了话题,心里却都骂她不识抬举。

说着话,管事婆子过来回话,“回大奶奶,席面已经准备好了。”

郁心兰忙道:“快去暖阁请几位爷。”又冲两位弟妹道:“我们走吧。”

天气寒冷,桌面就摆在偏厅里,主子们正好十人,围坐了一桌,旁边还有两桌矮一些的,是给大丫头们和管理媳妇、婆子们准备的。

紫菱原想在郁心兰的身后服侍着,二奶奶将她往那边席面上推,嗔怪道:“说了今日咱们自己动手,你们且好好吃上一回。”

回身后,自然是先帮二爷满上酒。郁心兰已经帮连城和赫云飞、郁心和满了酒,小五和郁心瑞却不许他俩喝,“你们还小,日后再喝。”

赫云飞笑道:“大嫂这话说得不对,男人就是应当喝酒。”

郁心兰笑话他,“知道你月底就成亲了,心情好,你想喝多少,我都不拦着你。”

众人哄笑,赫云飞脸一红,不敢再说了。

丫头们那边,静思园的四个大丫头、四个二等丫头,安妈妈和四个管事婆子,以及二爷、二爷等人带过来的随身大丫头,坐了满满两桌。都是主子身边得力的,听到主子们哄笑,各人也掩了嘴轻笑,并不怕被责罚。

正笑闹着,外面听到一串报名声,屋里头众人皆是一愣,因为外头还摆了两桌,将静思园的下人都请了,个个有好菜吃有好酒喝,所以看门的事儿,就交给了四名侍卫。

侍卫们特意进来禀报,难道是来了大人物?赫云连城和郁心兰忙起身往外走,正与进屋的人撞上,那人笑道:“好热闹,看来我来得至是时候呀。”

屋里众人忙起身行礼,“见过仁王、见过贤王。”

竟是明子期和明子信来了。

明子信潇洒地摆了摆手,“我和十四弟是来蹭饭吃的,快快请起,只要莫怪我们不请自来便成。”

赫云连城道:“岂敢!请坐!”

赫云策暗怪大哥说话太硬,忙又在一旁补充道:“两位王爷大驾光临,实乃我等之福,真是蓬筚生辉啊。”

安妈妈和紫菱便欲带着人退出去,明子信忙摆手道:“不必不必,你们原来怎样就怎样,不可因为我俩就坏了你们的乐趣。”

话虽是这么说,平时主子心情好赏了菜时,丫头跟主子一同用饭,也是有的,但跟两位王爷也坐在一堆,就有些尊卑不分了。

只不过,仁王刻意要亲民,将人赶走了也不好,传唤服侍也不方便。郁心兰想了想,便令婆子们将暖阁里的那幅六扇的绘牡丹屏风搬过来,将偏厅划分为两个小厅,这样谁都觉得自在一些。

主子那桌,桌面大,加了两个位子,重新依着身份坐下。明子期已经开始大快朵颐了,明子信也再三表明自已不拘这些虚礼,席面上才又再度热闹了起来。

反正今天是亲民,郁心兰也就没拘着那些规矩了,提着个茶壶,一手端着个空茶杯,到丫头们坐的那一桌敬茶,“平日里你们都辛苦了,今日难得聚聚,就好好乐一乐,别操心些有的没的,让外头的人忙着去。”

二奶奶瞧在眼里,乐在心中,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不住地帮大嫂夹菜,嘴里还殷勤地道:“大嫂如今不同,是有身子的人,没人服侍可不行,就让小妹我来服侍大嫂,尽尽心意。”

郁心兰由着她相助,赫云连城坐在妻子身边,不住被二爷三爷拉着喝酒,还要照顾两位王爷,不知不觉便喝高了。喝酒最是消磨时间,尤其中间还要谈论些时政的话,这时辰一晃眼便过去了。

郁心兰怀了孕,经不得累,不多时便觉得头晕困乏,因此便向在坐诸位告了罪,先回内室休息。

大嫂走了,二奶奶和三奶奶便不好意思再留,也寻了机会,向两位王爷告了罪,提前走了。小五和郁家兄弟明日还要上学,赫云连城着人送他们各自回去。丫头们自觉地撤了席,到外面与粗使丫头婆子们疯去了。

偏厅里只留下了赫云家四兄弟和两位王爷。小茜悄悄走进来,提起酒壶为主子们添酒。

筛好的酒不够了,小茜去次间提了一桶过来,慢慢地筛,只要有人的酒杯空了,她就殷勤地添满,男人们渐渐都喝高了,头晃得厉害。

明子期舌头都大了,嘟囔道:“不行了,我今晚就宿在这里了。十二哥你自己回去吧。”

明子信原本是想硬拉十四弟走的,忽地想到,这也是跟赫云连城亲近的一个好机会,便也乘醉道:“我也宿在此处吧。”

赫云连城醉得两眼迷蒙,但身为主人,还是要打理一下,扬声问,“谁在外面?”

安妈妈忙躬身进来,“大爷有何吩咐?”

“快去收拾两间客房给两位王爷住。”又看向三个弟弟,似乎都晃得厉害,索性道:“不如今晚就都住在这里了,再去收拾三间厢房出来。”

今日的确是开心了些,外面的丫头们吵着给锦儿道贺,也都喝得高了,锦儿、芜儿几个已经醉得站不直了,只能由安妈妈和另外两个婆子亲自动手收拾房间,很快便安排好了。安妈妈忙回来回话。

赫云连城起身,由侍卫引着路,亲自送两位王爷去客房休息。

侯府有专门为客人准备的小院,装修豪华,家俱齐全,服侍的丫头也是现成的。赫云连城将两位王爷送到客房后,明子信拍着他的肩膀道:“盗贼的事,你只管安心交给刑部去查,若有什么事儿,小王给你撑腰,必不会让你受委屈。”

赫云连城却绕开仁王这番拉拢交好的话,沉声道:“微臣一定会捉拿到盗贼,给大庆国使臣一个交代。”

说罢吩咐丫头们好生伺候,自已摇摇摆摆地走回了静思园。

二爷和三爷四爷已经走不动路了,由侍卫扶着,到安妈妈收拾出来的厢房睡下,安妈妈安排了小丫头为三位爷净面净手,脱衣脱鞋,收拾妥当后,才退出去,带关上房门。

二爷刚睡下,就觉得下腹涨痛,只得挣扎着起来解决。可在房里转了一圈,竟没找到恭桶。他只得打开门唤人,“恭桶在哪里?去拿一只来。”

安妈妈陪着笑道:“院子里没恭桶了,二爷若是要解手,老奴带您去茅厕可好?”

二爷虽然醉得厉害,却也知道让个婆子带自已去茅厕,多有不便,便问了路,自己摇摇晃晃地去了,再摇摇晃晃地折回来。

寝房的门已经从内闩上了,灯也灭了,大爷只能在厢房休息,现在只有这间西厢房是空的,大爷要来,也只能来西厢房…小茜满心欢喜,站在窗边张望,果然见到大爷颀长挺拔的身影,披着月光,慢慢走过来。她忙悄悄从怀里掏出一支香,轻轻点燃,放入青铜鎏金的童子拜寿香炉中,然后转身藏到床后。

黑暗中,大爷推开了房门,摇晃着走进来,反手关上房门,衣裳也不解,直接倒在了床上。

小茜的心呯呯直跳,静悄悄地从床后转出来,轻手轻脚地来道床边,唤道:“大爷,您要喝点醒酒汤吗?”

屋子里都是熏香的香味,温暖而浓郁,闻一闻,便会耳热心跳,多闻一点,浑身的血液都会奔腾。

大爷在床上翻了个身,小茜大着胆子伸手拽了拽大爷的衣裳,“大爷…”

话未说话,小手便被他握住,他用力一带,小茜娇小的身子便跌到了床上,他也随即覆身上来,将头埋在她的颈间,含糊道:“真香…”

周围都是男人的气息,小茜只觉得手软脚软,也不知是熏香的威力,还是大爷的魅力所致,压在身上的男人开始上下其手,狂野中又带着一丝温柔…

对二奶奶能将事情推算得这般精准,小茜满怀感激,能被大爷收用,她只觉得满心都注入了甜水,浓浓的化不开,不由得轻吟道:“大爷,我真的好喜欢你。”

男人用力吮着她的肌肤,听到她的表白,忽地心生不满,“叫我二爷!”

郁心兰斜靠在引枕上小睡,赫云连城回到房内,不由得蹙了蹙眉,随即失笑,莫不是在等我吧?想到这儿,心又软成一团,弯腰将她抱起来,送到床上躺好。

这么一搬动,郁心兰便醒了,张开眼睛娇声道:“回来了?”

忽然说话,声音还有些沙哑,却带着一丝诱惑,赫云连城不禁情动,深深地吻下去。

两人正如胶似漆之际,隔壁厢房忽然传出一声惊叫“啊一一”

赫云连城忽地抬头,习武的警觉让他随即绷紧了身子,蓄势待发。

郁心兰噗嗤一笑,拍了拍他坚硬如铁的臂膀,柔声道:“没事儿,让紫菱去看看就成了。”

不多时,紫菱站在门外禀报,“禀大奶奶,是…二爷对小茜用强。”

赫云连城闻言,眯了眯眼睛,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妻子,这事儿肯定与她脱不了关系。

郁心兰微微一笑,“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咱们去看一看,先听听二爷在怎么解释吧。”

到西厢房,赫云策的酒已经被小茜那一嗓子叫醒了一多半,正懊恼地坐在床边,小茜则拥着被子哭得梨花带雨。

早有人点上了灯,郁心兰打量了一眼,沉声问,“二弟,这是怎么回事?”

一————一题外话————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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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一章

屋里突然冲入这么多人,小茜一时吓慒了,只知裹紧了被子发呆。被大奶奶这么一问,才回过神来,再笨,也知道自己清白已毁,而且还是没有主子同意的情况下,跟了府中的男主子,这在哪个府中,都是不允的,若是不想以狐媚惑主的罪名给发卖出府,就只有大奶奶能帮她了。

毕竟,她在这房中下了女儿香,若是被人知道,那就死定了…好在,弯月给的香并不多,只有一小截,此时早已经燃完了。

巧儿立即裹着被子下床,扑到郁心兰脚边,眼泪汪汪地哽咽道:“大奶奶,求您救救婢子…婢子来问二爷要不要醒酒汤,可谁知二爷他…他…婢子哪还有脸见人呐…,婢子不要活了,呜呜呜~。”

郁心兰心头一松,还好,这丫头没笨到底。还知道说出二爷强迫她的话来,若是像电视里常演的那样,喃喃几句“怎么会是你”这类的,今晚这事儿还真是不好摆平。

赫云连城扶着妻子先坐下,紫菱忙给两位沏了茶,赫云连城轻啜一口茶后,才道:“给二爷准备些醒酒汤。”

春季的厚被再怎么裹,都会留条缝,明眼的人一看就能发觉,小茜的身上没有任何衣物,再看向床铺上,深藕色的织锦床垫上,一抹醒目的暗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所有人看向二爷的目光,就带上了那么几丝不屑和轻忽。赫云策难得的觉得羞愧,撇了脸向内侧,不发一语。

紫菱将询问的目光转向小茜,这东西她应该准备了吧。

果然,小茜用目光一指小桌上的青瓷荷叶纹的八瓣碗,“那里有,婢子特意去熬的。”

这证明她的确是进来送醒酒汤的…自己也的确是有这个毛病,喝了些酒的话,在床事上就格外容易动情,再者,以前在后园子里遇上过几次,对小茜这个丫头,是有几分喜欢的。

只不过,若是静念园的丫头,睡了就睡了,即使事先没知会晨儿一声,事后再提便是了,可是,小茜是大嫂的陪嫁丫头,这其中的分别就十分大了…若是之前就向大嫂提过要人的话,倒还说得过去,可他提都没提过,人家小茜也只是过来服侍的,他却把人给强了…传出去,对自己的名声都有大碍。

赫云策的脸色极其难看,平白白的担了这么一个狼狈的名声,还什么都没享受得到。

真冤枉,的确是什么都没享受到哇。他才刚刚攻入城门,就被小茜那一嗓子吓得又倒退了出来,跟着就被小茜一通狂捶猛打,又哭又骂,再然后,紫菱带着几个丫头冲了进来…现如今她的旗杆还竖的高高的,似乎要帮着小茜证明,的确是他用强的。

赫云连城沉了沉,见二弟还没有说话的打算,便侧目去看小妻子的表情,那小脸,绷得紧紧的,眼中愤怒、失望、不屑…各类神情交织着,就不知道她真实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赫云连城忍不住低头弯了弯嘴角,而后才收敛了笑意,抬头看了眼小茜,又朝二弟道:“二弟,相比你也听过了,你大嫂很是疼爱这几个陪嫁丫头,早许诺了她们,待过几年,都会给她们配个好人家,还陪送上一份嫁妆,就像嫁自家妹子一样。这个小茜…

郁心兰忽地接口道:“小茜的亲事,我已经在与人家谈了,是我娘亲假的乡绅之子,还是有功名在身的。我准备若是谈妥当了,就除了小茜的奴籍,认她做干妹子。”

认作干妹子,这话儿说的就有些重了。这个时代,签了死契的丫头们的命是不值钱的,虽说律法也不许随意处死奴婢,但丫头们吃穿用住都在主人家,便是杖毙了,主人家到官府报个暴毙,或者罚点银钱也就了事了。

所以赫云策强了一个丫头,名声是不大好听,但家人若是揭过不提,这事儿也就抹去了,可听大哥大嫂的意思,日后这几个丫头是要当大嫂的妹子那般嫁出去的,那就相当于强了良家子…

前面有个锦儿的先例,那般丰厚的嫁妆,也由不得赫云策不信。

赫云策喝下了醒酒汤,这人也清醒了不少,知道自己若不拿出个章程来,只怕大哥和大嫂会不依不挠的闹到父亲那里去。今日仁王和贤王还在府里做客,明日又是休沐,想到两位王爷一时不会就走,若是今晚的事儿传到两位王爷的耳朵里…这两位可都是新君的最有利的人选呐,日后自己还要不要在官场中混了?

深吸了一口气,赫云策勉强笑了笑,“大哥,你也是清楚小弟为人的,小弟岂是那种贪花好色之人?今日的确是喝得过多了一些,有偏不巧屋里没有恭桶…”

当然没有,我都让人收起来了。

“所以小弟才会出了屋子,回来时又醉得厉害,没看清楚房门…”

当然看不清啦,你老婆让小茜把走廊上的灯都灭了。

“这只是酒后失德,并不能当做小弟习性如此。要么这般,大哥你看是否可行,我便向大嫂讨了小茜姑娘去,让晨儿认了她的身份,给她开脸做个通房丫头…”

郁心兰冷冷一笑,做个通房丫头,好像还是开了恩一样的。

赫云连城知晓了她的意思,便微蹙了眉,沉声道:“小茜日后是要许给人家做正妻的,虽说比不得咱们侯府的富贵,却也是个少奶奶的命。你只说做个通房丫头,你大嫂如何会应允你?”

难道要抬为妾?

赫云连城已经继续道:“若是准备了纳妾彩礼,从侧门正正经经抬进来,或许我可以帮你向你大嫂求求情。”

居然是…要为贵妾!贵妾的身份要远高于一般的妾,若是正妻亡故或者休弃了,贵妾是可以扶为正妻的。所以京城中,各勋贵子弟的贵妾,可不是一般人能当得上的,基本都是低品级的官宦家中的嫡女,比如方姨娘那样的。

小茜的陪嫁丫头身份,就是大嫂现在将她收为了干妹妹,也当不得贵妾。他心中总是将自己当成了未来的定远侯,身边的贵妾,自然也得是身份高贵的官宦女子才适合。

可瞧着大嫂阴郁的俏脸,赫云策知道大嫂正怒着,怕是一时无法回转,他也怕闹将起来,被父亲知晓,父亲很讨厌这种不洁身自好、没有自制力的行为,若是因此让父亲厌恶了,怕是离那爵位会越来越远。

便是多纳一个贵妾,也没什么的吧?只是晨儿那里,肯定不依,总是自己的发妻,不能不敬重,再者岳父又是兵部尚书,官位显赫…

赫云策这会子一时半刻拿不定主意,颇为踌躇,赫云连城倒是可以跟他耗,可瞧着小妻子脸上显出了几分疲倦之色,不禁心疼。正要让人将小妻子扶回屋去,又不知小妻子最后要的是什么结果,怕自己处置得她不满意。

正巧这时,二奶奶久候二爷不归,便差了人过来询问,郁心兰便乘机道:“二爷想必已经明白我们的意思了,这会子二爷想必困乏了,正好二弟妹使了人抬来了肩舆,静思园就不留二爷了。不如二爷回去好生与二弟妹商量商量,反正明日休沐,家人都在府中,有什么事都可以说个明白。”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明日你给我的结果不能让我满意的话,我就必拿到父亲面前去,请长辈来评评理。

静念园的人进来向大爷大奶奶行礼,二爷一脸憋屈,扶着她们的肩,出了屋,临出门前,又回望一眼,小茜裹着被子跌坐在地上,巴掌大的小脸上挂满泪珠,娇怯怯的惹人怜爱,二爷眸光一暗,转身出了门,坐着肩舆走了。

赫云连城忙扶着小妻子站起来,沉声道:“先都散了,谁也不许出去嚼舌,否则打了板子发卖到盐场。”

这一夜,郁心兰睡得格外香甜,梦里都笑出声音来。

清晨赫云连城一张开眼,就看到怀中小妻子的嘴角是弯弯的,眉目亦是舒展的,小脸睡得红红的,仿佛新鲜诱人的水果…赫云连城眸光一暗,将手伸进她的衣衫,握着她胸前的柔软,轻轻抚摸。

郁心兰好梦正香,对这只妨碍她清梦的贼手,很是不满,嘟囔了一句什么,握住他的手腕,用力拔出来,继续呼呼大睡。

赫云连城不禁又好笑又好气,挑起窗帘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尚早,便又抱着她回笼睡了一觉。

他俩个睡得香甜,静念园里的二爷可就没这么好命了,昨晚回到园子里,时辰已晚了,二奶奶本已睡下了的,见二爷回来,勉强撑着起来服侍他梳洗,被二爷拒绝了,“你累了,先去休息吧,我自己来。”

二爷平时里可没这么体贴的。二奶奶心中感动,更要显示自己的温良贤惠,“今日妩月和弯月两个都喝多了,二爷没人伺候怎么行。”

说着目光看向腰间松散的腰带,随意系着的,衣襟也不平整,似乎是胡乱穿的衣…二奶奶心头就是一紧,喝个酒,便是要解手,也不会拉扯腰带。

二奶奶的指尖瞬间凝冰,抖着声音问:“二爷这是怎么了,喝酒喝得脱了衣裳吗?”

原是打算先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好好与妻子商量的,眼见瞒不过了,赫云策便索性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她。

二奶奶只觉得五雷轰顶,这件事情,怎么算来算去算到了自家夫君的头上?她不敢置信的紧紧追问,“那房间是二爷自己走进去的?”

赫云策重重的叹一声,“是。”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走错了房间。

二奶奶却是知道,给小茜洞房用的房间,要将大哥引进去,她是特意给银子给小茜,在静思园里收买了一个丫头一个婆子的。为何会没有引路的人?为何没有人出来阻止二爷进那间屋子?

“那,您进去后,就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赫云策闻言犹豫片刻 ,摇了摇头,“没觉得。后来我酒也醒了,没发觉什么不对。”他不是没想过,是不是大哥大嫂特意来陷害他,所以细细的观察过了。

二奶奶眼前发黑,挣扎着再问一句:“小茜呢,小茜怎么说?”

面对妻子,赫云策倒是没什么羞愧的,只是觉得妻子问来问去,问不到重点,小茜一个丫头,她能说什么?于是蹙眉道:“大嫂说必须将小茜抬为贵妾,否则,怕是要闹到父亲那里去。”

二奶奶的眼睛陡然瞪大,尖声叫道:“就凭她一个小丫头,也相当贵妾?”跟着不死心地追问,“您没答应吧?这事儿不成不成,您绝不能答应。

赫云策点了点头,终于听到妻子说了一句令他满意地话了,“明日一早,你先去静思园代我道个歉,想法子周旋一下。小茜若是想当个侍妾,倒是可以成全她。贵妾确实不成的,传出去,我不是成了笑话了?”

二奶奶顺从的点了点头,二爷觉得妻子今天真是好说话极了,难得的贤惠,正好酒劲还在,便一把搂紧了妻子的纤腰…

二爷满足之后,仍是忧心,辗转良久才勉强睡下,二奶奶却一直睁着眼睛,心里乱成了什么样子,气小茜办事不利,却也怕被夫君知道,这事儿是她一手在安排的,若是被夫君知道了,可没她的好果子吃。

事到如今,只能等明日去静思园瞅瞅情形了。

两夫妻谁都没睡好,一个担心闹到父亲那里去,一个担心夫君责骂…好不容易捱到天亮,二奶奶忙起来梳洗打扮,扶着妩月的手径直去了静思园。

吃了一记闭门羹。

看门的婆子往里传了话,紫菱老远变迎了上来,笑吟吟的道:“请二奶奶安,二奶奶安好。可是不巧,昨晚大爷醉得厉害,我家奶奶又怀了身子,渴困,到这会都还没起身呢。”

二奶奶径直往里走,嘴里道:“那我去暖阁等着。”

紫菱忙拦在二奶奶前方,摆出为难的样子,“您看,三爷、四爷昨晚都宿在这儿,这会也还没起,一会子仁王殿下和贤王殿下也会过来,实在是不方便…婢子罪过,不敢留二奶奶在这儿等候,还请二奶奶宽宥。”

若是这么多人在,这事儿还是不好开口。二奶奶深吸一口气,挤出一抹宽容的微笑,“不怪你,那我先回去了,若是三爷他们走了,你记得使人给我个信儿,我好过来找你家奶奶商量事情。”

说罢深深地看了紫菱一眼。

紫菱会意的笑,“二奶奶放心,不会误了您的正事儿。”

二奶奶这才安心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