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紫萱的话,丁阳和芳菲的脸色都大变齐呼:“住口。”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紫萱会如此说,这样一来不止是芳菲的名声,而且丁阳的名声,乃至丁家的名声就要完了。

紫萱看向他们夫妻:“我原本不想多话的,只要宋将军把你们丁家这些人带回衙门细问、细查,很快就会知道此事;但是你们夫妻敢诬蔑本郡主,本郡主难道还要顾念你们的名声不成?”

“宋将军被你们所蒙蔽,本郡主当然要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好让宋将军知道来龙去脉,免得宋将军错捉了好人而后悔终生。”看着丁阳和芳菲她淡淡的道:“当然,如果你们愿意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我倒也乐得清闲不多嘴。”

丁阳额头的青筋暴起:“你胡说八道!”

紫萱看着他:“如果当真是我胡说八道的放,那刚刚丁将军你又是因何非要将有孕的妻子置以死地,追打不休也就罢了,连叫个医生来安胎保命也要我开口?只要丁阳将军说出能让信服的理由来,我会为刚刚那几句话道歉的。”

“嘿,大夫来了,还真是及时啊。”她挑起眉毛来看着丁阳:“应该可以保住孩子吧?我要恭喜丁阳将军你再有几个月就会得贵子了。”

丁阳握紧了拳头,眼中的阴鸷一闪而过:“哼。”

“丁阳将军好像不喜欢丁大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呢,如果不知情的人定不会知道丁阳将军成亲至今膝下无子啊。”紫萱唇角弯起的更厉害:“丁将军这些不合理的地方,宋将军看清楚、听清楚了?”

宋将军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他真得不知道丁阳追打自己的妻子原来是因为妻子失贞,只是这样的事情还是少说少错:丁大夫人来头不小啊,其姐姐可是贵妃且育有大殿下。

芳菲大叫:“你如此辱我的清白、坏我丁家名声,我姐姐一定不会放过你;阳哥哥,你一定要在皇上面前为我讨个公道。”

有些事情不论真假在世人面前就得是假的,只要丁阳有点理智就会懂这一点。

丁阳恶狠狠的盯了芳菲半晌,然后猛得回头看向紫萱:“不要再污内人的名声,不然我丁阳今天晚上性命不要,也不会容污我丁家名声的人离开。”

这话也有可能是说给芳菲听得:四周的人不少都这样以为,因为污了丁家名声的人也有可能是芳菲;除非芳菲不是真得偷人,那此话就是说给紫萱听得。

“刚刚我只是一时失手,不过是想去挽起内人罢了;孩子,我当然在意,只是想让芳菲回府之后好好的诊治,在这里诊脉又能如何?根本不能用药。”丁阳又补了一句话,说得是憋屈无比。

他说完后险些把自己气得晕倒过去,这天下间还有比他更窝囊的丈夫吗?妻子偷了人,他还要为其打掩护。但是家丑不可外扬,如果此时把芳菲做得好事闹得人尽皆知,他及丁家的颜面扫地,从此当真是无法在京城立足了。

为了他的前程、为了丁家的名声,他也只能帮芳菲遮掩丑事;一切,都等他回到丁府之后再论。

道理他想得明白,可是心中的那口气却让他极为不舒服,恨不得现在就把芳菲碎尸万段,一解他的心头之恨;尤其是想到他疼爱芳菲多年,他就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大嘴巴。

紫萱看着他微微点头:“丁阳将军的胸怀之广真得让人目瞪口呆啊。大夫正在给丁夫人诊脉,看样子也知道丁夫人伤得很重,不知道一会儿大夫要问你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时,丁阳将军你要保哪一个?”

丁阳的脸色巨变:“没有发生的事情郡主也要拿来说事,看来就是想害我丁家不可;宋将军,你现在还不明白吗?”

宋将军此时却只是苦苦一笑:“末将还真是什么也没有听明白,请将军恕罪。”这池混水真得不好趟啊,他决定还是看看再说;丁老太爷的确是精明,可是丁阳将军实在是有点儿…他认为自己不必太过着紧讨好丁家了。

就算为报丁老太爷当年对他的恩遇,也不必搭上自己的性命和前程啊;没有丁老太爷他虽然可能升迁的慢些,但他相信自己也不过是多熬两年罢了,因此他不想为丁家而压上自己的一切。

紫萱眼波一转看向正在给芳菲诊脉的大夫,在心中坏坏的想:“老天爷有眼啊,这个孩子可一定保住才成。人家丁阳大将军可说了,那孩子就是他的,那就让这个孩子给丁家继传香灯吧。”

“丁将军你不愿答,那本郡主替你说出心声来好了;”她看向芳菲,迎着芳菲的目光:“丁阳将军最想的就是一尸两命吧?如此丁阳将军的天空就真得干净了。”

芳菲的目光一凝,轻轻咬咬牙齿:“郡主不必挑拨我们夫妻的感情…”

“你们夫妻的感情如何大家看得清清楚楚,还用得着挑拨吗?”紫萱不再理会芳菲而是看向丁阳:“本郡主就权且相信你们夫妻所言,只是有一点不明——丁将军既然很在意孩子,那会是什么事情能让你气得不顾丁夫人腹中你的骨肉,而一脚接着一脚踹下去。”

她故意把“你的骨肉”四个字重重的、一字一顿的说出来,瞧着丁阳咬牙切齿的样子,还真是让人赏心悦目。

“不要说什么你去挽起你夫人的话来,这里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你如此说法知道不知道大家心里怎么想?”轻笑一声看向芳菲,紫萱道:“不过,你倒真是有福气。”

丁阳看看左右想到刚刚所说得话心里烦燥起来,的确是不应该说什么要扶起芳菲的话来,但他现在心乱如麻、气得头晕脑胀,能找出个借口来已经不错,哪里还顾得上思前想后呢。

“丁阳将军,你当真不是因为丁夫人偷人而追打于她?”紫萱见宋将军不开口,便好心的替他问一句:“宋将军,本郡主代你问问你不介意吧?”

宋将军很介意,可是他却不好开口直说自己在意,脸也不敢板着:“郡主玩笑,末将哪里敢对郡主不敬。”

丁阳怒指紫萱:“珍珠当然不是内人所杀!郡主,你再如此污蔑我丁家的人…”

“既然不是,你却怒发如狂的追打丁夫人;这是为什么呢?”紫萱以指点丁阳,看着丁阳忽然眼睛一亮。

“哦,原来你是因为珍珠是被丁夫人所杀,而发怒责打于她吧?丁将军还真得极为疼爱珍珠啊,不然岂能怒打有身孕在身的妻室呢。”紫萱的话说得轻轻松松,却听得丁阳脸色又是一变。

“不是!珍珠不是内人所杀。”丁阳脑子里乱作一团,不知道如何辩驳只有大叫出声。

紫萱看着他:“不是?那丁阳你为什么毒打丁夫人,非要置她于死地的样子?这里的人,可没有一个是瞎子。”也不等丁阳回答,她看向大夫:“如何了?大人如何、孩子又如何?是不是只能保一个?”

丁阳的脸色马上紧张起来,他是恨不得孩子现在就没有了,免得还留在芳菲的肚子里给他添堵。

大夫看向紫萱有些口吃,因为太过紧张了,他只是普通百姓今天却被兵马司的人请来,又听到丁家如此多的秘闻:“不用保哪一个的。”

丁阳闻言眼中闪过喜色,大人孩子一起死了倒也干净;至于贵妃那里如何应对,回家去问他父亲讨个法子就是了:倒底,大殿下要成为太子,贵妃还是少不了他们丁家的支持。

紫萱很及时的开口:“大人和孩子都不保了,如此噩耗丁阳却是一脸的喜色,不知道是何解啊。”

丁阳猛得板起脸来:“郡主,臣当然是伤心的。”

大夫急急的开口:“大人虽然不太好,但身子底子强回去养养就无碍了。”

丁阳的眼睛猛得一缩,却也不能开口骂娘。

大夫继续道:“虽然动了胎气,虽然也见了红,但丁夫人身子好所以老夫拼尽所学,已经保住了孩子。”

丁阳眼前一黑,脚下不稳身子晃了几晃才站稳,却在心中大吼道:老天,你留下芳菲也就罢了,怎么还把那个小孽种也留了下来!

紫萱瞧着丁阳笑吟吟的道:“恭喜丁阳将军,贺喜丁阳将军了。看来,你们丁家很快就会有后了。”

丁阳闻言用手一指紫萱,话没有说出来却自嘴里流出一缕鲜血来:没有气死,他认为自己的养气功夫实在是有太大的长进了。

他连吸了几口气才能开口,瞪向宋将军:“你倒底要不要拿人?!是不是真得想放过凶徒,任其逍遥。”

紫萱点头:“就是,丁阳将军的话很对,宋将军你还不把凶徒锁拿到衙门细细审问?”

宋将军骑虎难下,再次听到丁阳的大吼后他忍不住道:“事情太过复杂,末将不能断定,只能得罪了。”

丁阳看着他:“快点动手吧。”

宋将军抱拳拱手:“郡主,请恕末将无礼,此事因为有人丧命,麻烦郡主到衙门小坐。”他说完也不等紫萱开口,就对丁阳也是一拱手:“将军,事关人命,请将军到衙门叙话。”

他原本就是来拿紫萱的,但是眼下的情形不可能让他只拿紫萱回去;放开紫萱丁家肯定不干,可是拿了紫萱只怕是后患无穷:干脆两个都拿了。

丁家也不能怪他把朱紫萱放了,而万一辅国郡主无事,他也能有推脱之辞;其它的?关他什么事儿,眼下当然是自保要紧。

291章顺便的

丁阳闻言气得大吼:“你脑袋发晕了!”他不相信自家老爹找得人,要把他也捉进兵马司的衙门。

宋将军再欠了一欠身子:“丁将军,末将也是无奈;如今丁家的姨娘死在当场,郡主和将军又是各执一词,末将听上去都有那么几分道理;”他说到这里对着紫萱行礼:“郡主恕罪!”

又对着丁阳施礼,他再道一声:“丁将军恕罪。是末将无能,眼下只能请郡主和将军到衙门吃杯茶,让仵作和稳婆细细的查一查死者,希望到时候可以为郡主和将军做个证实,还郡主和将军的清白。”

紫萱微笑点头:“珍珠是我原本的赔嫁丫头,后来丁阳将军收了房,我和丁阳将军义绝之时她留在了丁府中。如今她死于非命,于情于理我都要弄清楚她的死因,就算是宋将军不请我去兵马司,我也要去的。”

宋将军现在可不见刚刚来时的趾高气扬,把腰弯得就要低到地上了:“谢郡主体谅。事情清楚之后,末将定到府上负荆请罪,任凭郡主责罚。”他也只是想为自己弄条后路,负荆请罪一词只是应景而出,并非有其它的意思。

可是这词儿落在丁阳的耳中却极为不受用,狠狠的瞪一眼宋将军又看向自己府中的管家,不明白这位将军是吃错了什么药,会对紫萱如此的客气。

管家轻轻的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啊;而且老太爷让他告诉宋将军的话他也说了,如今宋将军就是不肯和辅国县主为难,他又能如何?

紫萱回头看向丁阳:“你不去兵马司本郡主早就料到了,因为你怕被查出实情来,到时候你再也离不开衙门的大牢了。”

丁阳怒而甩袖,看一眼宋将军见他又弯了弯腰知道自己不去不成了,冷哼一声大步抢过去纵身上马:“走。”他要找个机会和宋将军好好的聊聊。

宋将军急忙喊一声:“来人,好好伺候着丁将军,如有闪失你们提头来见。”他没有跟上去,反而向着紫萱躬身:“马车立时就到,还要麻烦郡主稍等。”

这个时候他当然要避一避嫌,就算要和丁阳私晤说几句心腹话,也不用当着辅国郡主的面儿。

紫萱看一眼芳菲:“她也需要马车。”

宋将军挠挠头:“是。”抬头看着赶过来的马车有此为难:“只有两辆。”而且是一好一坏,好的分明就是乘人的,而坏得那辆分明就是平常农家拉东西用得平板车,自然是用来拉尸首的。

紫萱看看芳菲:“只能委屈丁夫人和珍珠一起了,那这车宽敞,也方便丁夫人能躺下养伤,免得再有什么闪失。”她说完看一眼宋将军:“只是,珍珠的尸首如果有什么损坏的话,不要怪本郡主不客气。”

宋将军马上应下来,越和紫萱交谈他的心下越惊,对丁阳也就越发的失望。他这是不知道白天的事情,如果深知前因后果,丁老太爷的那恩情和好处肯定不会让他动手。

紫萱看着雪莲和琉璃把芳菲抬到平板车,放在琉璃的旁边,瞧着芳菲吓得大叫坐起,拍着车闹着要下来。

“丁夫人,夜深人静,你正好听听珍珠有什么话要对你说。”紫萱微笑抬脚上车:“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啊。”

芳菲吓得一哆嗦:“不,求求你们了,扶我下去吧。”可是无人理会她,众兵士驾车向兵马司而去。

马车刚刚动,前面黑影中慢慢踱出一个人来拦在了宋将军面前,身后还拖着什么的样子,懒懒的伸个腰看着宋将军道:“哟,你们兵马司还真是忙啊。,出命案了,这事儿不归你们管吧,还有,你们的鼻子比狗还灵啊,府尹大人那里还什么都不知道,兵马司已经要拿人回去审问了。”

宋将军的脸色微一变:“你是谁?”

紫萱挑开车帘看着水慕霞一笑:“水兄。”完全没有意外的样子,不然她岂会说那么多的话、弄那么多的事儿,为得当然就是拖延时间。

水慕霞抬头:“郡主一切还安好吧?可有人为难郡主?”他的左边的衣袖少了一截,看起来也是经过恶斗的。

紫萱摇头:“我很好。倒是水兄你——”她上下打量一番水慕霞笑了:“依然是玉树临风。”

“这话,我爱听。”水慕霞笑着点头看向宋将军:“你还知道点进退,死罪看来能免掉了。”

宋将军沉下脸来:“你,好大的口气!”

“他的口气大嘛?”晋亲王不知从哪里来了,衣服看上去整齐的很,只是头上的帽子不见了:“本王可以告诉你,如果辅国郡主少一根头发,本王现在就斩下你的人头。”

宋将军的脸真得变了,马上翻身下马叩头:“末将参见王爷。”偷偷抬头想看看晋亲王的脸色,不想却先看到了水慕霞身后的丁阳,他的脸色当即一变:“丁将军?!”

丁阳的双手被绑住了,身子摇摇晃晃有些站不急,头脑也好像不清楚的样子,听到有人唤他才甩甩头,左右看了看才把目光放在宋将军的身上。

过了半晌他的目光清醒了不少,然后移动目光看到紫萱,忽然间明悟的他指着紫萱大叫:“怪不得你搞了那么多的事儿,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吧?!出气不过是顺便的。”

紫萱点点头:“你全说对了,丁阳将军。只是,你有点后知后觉,现在才想明白你不认为太晚了些?在你告诉我,你使了高手去跟踪晋亲王和水后,我如果不拖延时间等他们回来找你,那就是我太笨了。”

丁阳恨得猛咬后槽牙但也于事无补,是他亲口告诉紫萱一切的布置,无非就是想让她死心不必等帮手,哪里想到却会成为紫萱定计的关键呢。

“王爷,水兄,我就算是失了职司却还是将军,水兄你打晕我就已经是不对,居然还把在下绑起来——请问这是何故?”他不再理会紫萱,想先脱离水慕霞的手掌。

水慕霞没有答丁阳反而看向宋将军:“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宋将军马上答道要去兵马司,水慕霞又道:“你这是把郡主当成杀人的凶徒了?”

“不,不,末将不敢。只是有命案发生,末将不知道是哪个人下得手,因而才请郡主和丁阳将军回兵马司说清楚的。”宋将军心里那个苦啊,想到丁家管家所说,他们老太爷保证晋亲王不会出现的话,就想一脚踢过去。

这何止是坑人。

水慕霞点点头:“那就是说丁阳将军是嫌犯了?”

宋将军无奈的承认:“可以这样说,但是事情没有查明,现在说还早了些。”

“既然是嫌犯,居然策马狂奔当然就是想逃走,遇上了我岂能不伸手管上一管?捉住逃犯不绑一绑行?”水慕霞看一眼丁阳:“你说对吧?”

丁阳暗恨在心:“水兄,你莫要开玩笑,杀人的可不是我。”

晋亲王点头:“对,指使杀人的才是你。”

宋将军心知今天招惹了麻烦,但事以至此他多说无益:“末将谢过水相助,因为有公务在身,末将就先行告退了。”他对着晋亲王一礼,示意人过去接过丁阳来。

水慕霞却没有交人,反而侧身一让:“没有人要留宋将军,慢走不送。”他向紫萱欠了欠身子:“郡主,请随我们这边走;月下漫步也是桩佳话,马车不用更好。”

宋将军看着紫萱下车,咬了几次牙他终于还是开口:“王爷,郡主和丁阳将军要随末将回兵马司。”

晋亲王看着他没有作声,宋将军静候半晌不得不再次开口。

水慕霞沉着脸道:“宋将军,你要走无人留难于你,不过你要留下来,我和王爷也不会见怪。正好,你现在就告诉在下,为什么你们兵马司比府尹还要快一步?”

“说起府尹来,人家就足够倒霉了,几世作孽才会附廓京城啊?堂堂的府尹官儿也不算小了,换在任何一地那也是员大吏;放在京城,府尹就没有几分权,夹板气倒要常受,你小小的兵马司也要夺人家本就所剩不多的权呢?”

“嗯,你和府尹有仇?”看到宋将军摇头开口否认,水慕霞摸了摸下巴:“不是啊,那你干嘛要捞过界?”

紫萱看着宋将军:“马车你准备的很周到,带着人马自兵马司赶过来,应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吧,居然就已经备好了平板马车;是宋将军人未卜先知呢,还是——?”

宋将军的脸色猛得一变,弯下身子刚想说话,晋亲王那里一挥手就把他头上的帽儿、腰间的长剑拿掉了:“你,明天自去请罪。”

丁阳看到宋将军不敢再多说,只是弯下腰不停的赔礼认错,为得就是想在晋亲王的手上讨还那顶官帽;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经脱出了他的掌控:“王爷,我也是堂堂的一品大员,刑不上大夫,如此绑了我有失朝廷体面。”

晋亲王一掌甩在他的脸上,也不看他目瞪口呆的样子:“你,居然敢让人跟踪本王,就是该死。”

292章又是身孕!

水慕霞看丁阳呆呆的、直直的盯着晋亲王,一袖子甩过去把丁阳打醒了:“怎么着,现在心服口服了?绑你自然有绑你的理由,而且多得很呢,聪明人是不会多嘴问的。”

紫萱淡淡的的加了一句:“丁将军不必否认你使人去跟踪王爷和水公子,你刚刚的话,你们丁家的护院都听到了;我相信他们当中自有不少明理的人会做证。”

“哦,我一时匆忙忘了告诉丁阳,你使来的高手有一个没有死呢,我想王爷的护卫定能问出点有趣的事情来;我有点等不及,丁阳将军你呢?”水慕霞看着丁阳笑得很温暖。

丁阳心头一颤:“王爷,臣让人跟着您绝无恶意,请王爷相信臣。”

水慕霞微笑的挑眉:“跟着我们的可都是高手,如果不是我们有那么几个帮手,今天还能不能站在这里和丁兄你说话真得未知呢,原来这还不算是恶意的——王爷,听到没有?”

“真要有恶意,丁兄会怎么样,让人出手就立等取在下和王爷的性命不成?算了,算了,丁兄和在下有些交情,你说没有恶意就算是没有恶意吧。”

“只是,你使了人伏在驿馆的前后门,而且人数足有七八人之多,不知道此事丁兄你是不是也要说没有恶意?”水慕霞说完摸摸下巴:“你说,我们就会信得。”

晋亲王冷冷的道:“只是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相信了。”

丁阳马上面如土色,满嘴里全是苦涩:“我只是、只是…”他结结巴巴半晌也没有说出话来,当真是不知道要怎么辩驳。

原本他的打算是等兵马司的人来到把紫萱弄走,接下来自然就会让盯着晋亲王和水慕霞、以及驿馆的人回来,这一切也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使人去盯着驿馆还是跟着晋亲王和水慕霞,只是不想他们会忽然出现在他面前坏了他的好事,绝没有要伤害他们的意思;眼下,却有些说不清楚了。

盯着驿馆的确是有些不对,不过却不是他一个人做过:大家敢用几个人盯着驿馆,并不是想图谋不轨,只是想注意驿馆内人的动静——有人是为了送礼,有人是为了请客等等不一而足。

丁阳和那些使人盯着驿馆之人的不同在于,人家使去的人没有被捉,而他却被捉个了正着;还是被晋亲王捉到的,就算是浑身长嘴都说清楚。

宋将军听到这里面色土黄,恨恨的道:“丁将军,你要寻死也不要害人!让你的管家来报称什么你们家的姨娘被恶徒抢走,现在恐怕已经遇了不测,想不到你、你却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你,可当真是害苦了我。”

紫萱闻言看向宋将军:“吃一亏长一智,对手如何先不论,输赢有时候就取决你的同伴;显然,宋将军你选错了同伴。”

宋将军开口说话其实就是试探,听完紫萱的话跪倒在地上:“是末将的错,末将请王爷、郡主发落。”他倒也干脆,不过却也不出紫萱的意料,早在宋将军要把她和丁阳起“请”到兵马司时,就料到宋将军不会陪丁阳一条路走到黑。

就如他肯听从丁老太爷的话来拿紫萱,就证明此人并不足够精明,但是在面对两难之境时,却又油滑世故的很。

没有一见晋亲王、水慕霞就把人交出去,他还是想在此事上找点好处的,或者也存了其它的心思就未可知了;但是他听完丁阳的所为后,马上知道再不快些认错,就会倒大霉了。此时不跪倒请罪,也就不是油滑的宋将军了。

紫萱打个哈欠,被折腾这么久她自然是累了的:“现在,我们要去哪里?”事情没有解决她想要睡是不可能的。

晋亲王淡淡的道:“郡主回府,我们送丁家的人去府尹衙门。”

丁阳不甘心:“为什么她能回去?王爷岂能偏袒。”

晋亲王看也不看他:“本王就是要偏袒,你又能奈我何?”微一顿他又加了一句:“如果你也是亲王,倒是可以质问本王为何偏袒,本王说不定会给个理由。”

水慕霞翻个白眼:“王爷你又何必骗他。”

晋亲王今天晚上没有同水慕霞斗过嘴,闻言还看了看他问出久在心中的担心:“伤势不要紧吧?”

“要紧的话早趴下了。”水慕霞说完看看丁阳等人,又瞧一眼紫萱:“郡主也累了,麻烦王爷先送郡主回府吧;我,送丁兄等人去府尹那里吃茶。”

晋亲王闻言眉头一皱:“你伤得如此重?”如果不是伤得很重,水慕霞岂会把护送紫萱的事情交给他呢。

水慕霞的脸色看不清楚,不过笑声听不出什么不妥来:“我向来是个天不要、地不收的,伤能有多重?而且咱是个大男人,受点小伤就大哭小叫的非要让人救命,咱是做不出来的。”

他看着丁阳:“丁兄,你说我的话对吧?哦,问错人了,丁兄现在这条性命可是用郡主之母的性命换来的,我和你说这种话倒有些像是讥讽你。”

丁阳的脸色一变,此事他是不可能辩驳,如果不是紫萱之母用命相救,他早就了化成黄土,岂能在这里带着人对紫萱大呼小叫?只是,他今天晚上带人来的时候,分明早把护国夫人的救命之恩抛到了脑后。

晋亲王依然担心,脚下一动就要去看看水慕霞的伤势,可是水慕霞却笑道:“王爷,你如此担心我,看来当真是心中有我啊。”

他说完一扯丁阳:“我走了,郡主就拜托王爷了。”用脚一踢宋将军:“还不走?等着我请你啊,给我看好那马车上的人,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

晋亲王岂是这样能摆脱的?他冷哼一句:“不要忘了,本王喜欢秋后算帐的。”他还是举步上前要拦下水慕霞。

紫萱也不放心:“水兄,等一等。”

水慕霞没有回头摆了摆手:“郡主先回府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我们再议。”

紫萱急走几步,过去拉住了水慕霞:“我也要去…”忽然低低的惊呼:“你的手怎么这凉?你倒底伤到了何处?”

晋亲王闻言一把握住水慕霞的手腕,然后脸色一变飞脚就把丁阳踢出去:“他有个不好,你就等着灭门吧。”

水慕霞嘿嘿一笑,嘴角流出一丝鲜血,用袖子轻轻抹去:“王爷,你一个大男人和我拉拉扯扯的,我会不好意思的。”

“你给本王闭嘴,不然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晕了你。”晋亲王的语气恶狠狠的,扬声道:“来人,速请墨会元前来。”

再看看水慕霞的脸色,他又补了一句:“不管墨会元在哪里,在做什么,哪怕是洞房中也要给本王请了来!谁拦给本王打谁,有事自有本王为你们顶着。”

紫萱的脸色猛得一变:“水兄的伤势如此严重?”她的指尖也有些发凉,可是看向水慕霞,并没有看出他有什么不同来。

还是那张笑脸,还是那张不饶人的嘴巴:“郡主你不要被王爷吓到了,他是故意吓你的;嗯,王爷的深情草民可当不起,能否放开草民的手?小小的伤势而已,阎罗王想请我去他家吃茶作耍,怎么也要等上个百八十年的。”

丁阳被踢得这一下子极重,摔在地上半晌才爬起来,可是刚站起来就看到宋将军站在他的面前:“丁将军请到这边来。”

看到宋将军一副为晋亲王等尽忠的样子,他狠狠的啐了口却引得自己头晕:“不要得意,就凭你这样两面三刀之人,岂会入了王爷他们的眼?”

宋将军却也不恼:“君子有君子的用处,小人有小人的用处,末将倒是认为自己还是有点用的。丁将军,这边请。”

丁阳气得头晕脑胀:“滚。”

晋亲王冷眼看过来:“你的火气倒是不小。”因为水慕霞的伤他的心情极为不好,这个时候丁阳大呼小叫当然让他着恼。

水慕霞已经坐下,看看丁阳笑笑:“王爷何必同丁将军生气,丁将军的心情不好嘛。宋将军,你知道丁将军心情因何不好?”

宋将军马上欠身:“据末将来到之后的情形,好像是丁夫人腹中的胎儿不是丁将军的。”

水慕霞和晋亲王闻言都看向了芳菲,然后齐齐摇头:“红颜祸水啊。”就凭宋将军的一句话,他们就相信了。

丁阳咬牙:“不是,王爷和水兄莫要听他胡说。”

紫萱看着芳菲道:“丁夫人自己最清楚,而且丁将军你的身体倒底如何,相信墨会元来了之后马上就会知道。”

丁阳的脸色阴晴不定半晌:“不用郡主操心,臣的身子好得很。”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是不是好得差不多了。

大夫过来给水慕霞诊过脉后摇头:“公子需要好好的卧床将养三五个月,以后也要十分的在意小心才是,不然旧腑内伤再发作就真得不可收拾。”

水慕霞闻言笑道:“你们这是什么脸色,他不过是个平常的大夫,一会儿墨随风那小子来了,就知道我好得很;嗯,至多也就是吃几副药的事儿,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

老大夫有些不乐意了,指向珍珠道:“老夫不能说是医术精湛,但自幼苦学就怕误了病人的性命;不说公子的病,至少老夫只是稍稍看了看,也能断定死去的那位夫人已经有了身孕。”

293章不要骗人

“你说什么?!”

紫萱喝了出来,琉璃也喝了出来,还有丁阳也是异口同声。然后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把目光放在了老大夫的脸上:“不可能!”还是异口同声。这三个人,从来没有如此的心有灵犀过。

老大夫被三个人连声轻喝吓了一跳,看看紫萱和丁阳的脸色,他结结巴巴的道:“容草民再去好好瞧瞧好不好?”他说完感觉话可能会让人误会,尤其死的人还是大将军的姨娘,连忙道:“草民是四十五年的秀才,圣人之训不敢忘,只是想确认那位夫人是不是真得有孕。”

紫萱看看躺在平板车上的珍珠,合了合眼睛道:“麻烦老大夫了。”这是回事儿,难不成丁阳的病当真已经好了?但是看芳菲的神色也不像是怀了丁阳的孩子,一肚子全是做贼心虚啊。

丁阳长吸一口气看了一眼缩在平板车上的芳菲,目光再落到珍珠的身上,最终别过脸去没有说话;如果珍珠也有身孕那就是自己的病好了呢,还是说珍珠也一样偷了人——他不敢再想下去。

老大夫施礼后到了平板车旁,对着珍珠行了一礼道了“得罪”两个字,这才用手掌轻按珍珠小腹,然后收回再次对珍珠行礼才走回来。

紫萱看到老大夫的神色,便合了合眼睛,不用问也知道珍珠当真是有了孕的!一尸两命啊。她睁开眼睛看向芳菲,猜测着芳菲害死珍珠的目的倒底有几样:显然不只是为了加害自己这一个目的。

丁阳的两拳握紧看着老大夫:“样?”他担心、他紧张,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想等的是什么样的答案。

老大夫向晋亲王和紫萱施礼:“老夫没有看错。刚刚看到人抬起那位夫人的尸首来时,看到她的小腹好像不是软的,有那么一点点鼓、一点点硬的样子,就疑心那位夫人已经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