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阳马上开口:“回皇上、回太皇太后,肚兜是辅国郡主之物,却是在她为丁家人时,是在丁家仆从住处发现的;就是在那个丁福贵的房里,所以他才会污内人的清白,实在是事出有因的。”

紫萱看向太皇太后:“要问清楚是不是?此事是避不开丁福贵的,那就是说避不开芳菲,也就等于是避不开贤贵妃好,既然坚持要问清楚,丁大将军也开了口,臣妾岂能不从命。”

她再也不理会太皇太后,转身看向丁阳:“你说你妻子偷人之事的确是真的,请皇上为你做也没有什么不对;只是,你要把事情说清楚,不要说错了人名儿。”说到这里看向芳菲:“丁大夫人与人通奸之事,可是板上钉钉,这事儿丁大将军打算什么时候对皇上明言?”

皇帝听到这里眉头皱起:“辅国郡主…”他不得不提醒紫萱一二,有些话是不能乱说得。

紫萱之所以能在这里诸般的放肆,是因为有他这个皇帝的默许;而他不喜欢听到的、不想听到的话,紫萱当然不能说出来。

“皇上,”紫萱看向皇帝目光平平静静的:“芳菲所为不是臣妾一人所见、也不是臣妾一人的闻;丁家上上下下十几口人都知道,府尹大人、兵马司宋将军等人也知道其中的一些内情。”

换句话说,此事就算她不说也不是无人知道了。

“再者,臣妾原本是想私下回于皇后娘娘知道,看看如何定夺此事,但是太皇太后非要此时问个清楚——要问清楚,就不得不说芳菲与人通奸之事;有凭有证,绝非是臣妾信口胡说。”

话音落下,太皇太后的脸变了,她没有再开口:她哪里想到芳菲会和人通奸呢?此事关系到宫中内命妇的名声,她有些后悔刚刚的话。

实在是被紫萱的猖狂气得发昏才会坚持要问清楚,其实根本就是中了朱紫萱的计:包括刚刚折磨贾氏、斥责贾氏,为得就是气她,所为当然就是想让自己说出非要把事情问个清楚不可。

皇帝看看太皇太后,目光在太妃身上一转收回,看向紫萱才平平的道:“确有此事?”

“她乱说。”丁阳差点跳起来:“朱紫萱,你不要污我丁家人的清白。”

紫萱淡淡的看着丁阳:“真得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丁阳将军何必如此气急败坏?”她把太皇太后的话扔给丁阳,一派淡定从容的大度气派,很有几分郡主的样子。

但是下一刻她就怒指丁阳:“就是你的妻偷、,你的妾偷人、你丁家全家都偷人”

344章哪只眼睛看到的

紫萱忽然暴怒指着丁阳喝骂,而且完全就是不讲道理只是怒骂的样子,把厅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紫萱前后两番话的变化有些快,让他们一时间转不过弯来。

不管有多少关于紫萱的流言,不管有多少人说紫萱是恶妇,她在皇帝等人面前向来还是规矩守礼的;就算是刚刚教训朱家等人,那也是有分有寸,是得到皇帝的默许才会那么做。

紫萱从来就没有在皇帝面前露出她恶妇、泼妇的面目来,今天算是第一次;最重要的是,她上一句还在平平静静的说话,还满口都是讲道理、摆事实的样子,可是眼睛都不眨马上就指着丁阳骂“你quan家都偷人”——落差实在是有点太大。

皇帝原本被芳菲偷人的事情小小的堵了一下,对太皇太后极为不满、对紫萱也有不满,只是却无法说出来:太皇太后在明面上可不是他能随意喝斥的,那是他这个皇帝的长辈。

而紫萱呢,人家明明跪下说不要再问下去了,他这个皇帝没有允不说,那边太皇太后和太妃还步步紧逼:能怨人家吗?因而他自然是心情极为不好。

但是他再也没有想到紫萱会破口大骂“你们全家都偷人”,不防的结果就是一口茶狠狠的喷了出来:妇人他是天天见,各种的争执、各种的手段他也见得多了,妇人怒骂当然不是没有见过。

但是无人像紫萱这样当着他这位九五至尊,如此直白的骂出来,骂得无遮无拦还理直气壮;落在他耳中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有种喜感,让他忍不住想笑。

丁阳大怒:“是你偷人…”他只是想重申他刚刚说过的话,因为他可是有凭有证的;只是他的话却没有说完,“有人证物证”还没有吐出嘴巴,就被紫萱指着鼻子又骂了一遍。

“你才偷人呢,你妻偷人、你妾偷人,你们全家都偷人。”

芳菲气得全身发抖,尤其此事关系到她的姐姐,就让她越发的气恼:“朱紫萱你不要血口喷人,是你偷人…”

“你偷人,你们丁家都偷人。”紫萱不论丁阳和芳菲开口说什么,她只回一句就万事大吉,把丁阳和芳菲气得血冲上脑,气得语无伦次。

皇帝那点好笑的念头过后也有点郁闷,紫萱开口骂得虽然没有他后宫的女子在内,但多少总有那么一丝牵扯;可是眼下紫萱和丁阳夫妻根本不是在讲理,那是真真切切的骂架啊——他不想开口把贤贵妃拉扯进去,因而轻咳了两声想阻他们。

芳菲终于忍不住大叫:“朱紫萱,你quan家才都偷人从老到少、从男到女都偷人。”她是快要被气疯了,因为紫萱的话总说得又快又急,总被人指着鼻子骂偷人,还在皇家面前她当然是忍不下这口气的。

她骂完丁阳也大吼道:“你quan家才都偷人”

这次,紫萱没有嘴快的回骂,而是极为吃惊的看着丁阳和芳菲,手指都颤抖起来:“你们、你们说什么?”她不敢相信的看向晋亲王:“他们说什么?”

不等晋亲王回话,她再看向墨随风:“我是不是听错了?”然后问钱天佑和碧珠:“我听错了,对吧?”

众人都瞪着丁阳和芳菲,无人答紫萱的话。

皇帝和太皇太后的脸色很不好看,因为紫萱是郡主就是皇家的人,也可以说和皇帝、太皇太后等算是一家人:丁阳和芳菲骂紫萱“你们全家都偷人”,骂得不只是有仙去的护国夫人,还有端坐在他面前的皇帝等人。

芳菲最先回过味来,相比起丁阳她可是聪明很多,如果不是被紫萱骂得她恼火异常,她还真得不会骂出那句话来;但是,她再聪明但养气功夫不好,在丁家四年以来过得太舒服,才会被紫萱激得失去理智。

“皇上、太皇太后、太皇太妃恕罪。臣妾不是有意冒犯,是被辅国郡主所害才会一时口误。”她急急忙忙的先请罪。

丁阳听到后也明白过来,跟着叩头自然把错推到了紫萱的头上。

紫萱不紧不慢的道:“我的错?你们夫妻真是无可救药了。你丁大夫人偷人是实,我可有因你提起你的姐姐来?可有因为你的姐姐提及皇家?那是因为我对皇上、对朝廷忠心耿耿,自然不会说出那种诛心的话来。”

皇帝闻言看看紫萱,心想:你这叫没有说?不过还真得不好明言降罪辅国郡主,倒底她没有谩骂贤贵妃,也没有骂到皇家的头上;而丁阳夫妻却是明明白白的骂了出来。

太皇太后瞪着紫萱哼道:“他们夫妻该罚,你堂堂一个郡主居然如泼妇般,当真是丢尽了我们皇家的脸。”

紫萱看向太皇太后:“臣妾不明白太皇太后的话——他丁家的偷人不丢人,我这个说实话的反倒丢人?”

“你可有凭有证?”太皇太后继续瞪眼:“他丁阳说你辅国郡主与人有染可是有凭有据的,你还是你说一说那肚兜之事吧。”

紫萱淡淡的道:“以常理推之。常言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们丁家人为什么诬我与人有染?因为丁家全家都偷人啊,所以才会以为旁人和他们一样。”

“如皇上、晋亲王、钱国公等不认为我会与人有染,因为他们原本就是正人君子。太皇太后以为然否?”她还文绉绉的反问了一句,看着太皇太后心里不怀好意——你怎么看我你就是什么人啊。

太皇太妃骂道:“胡闹。事关人的性命,岂能乱说一通为证?”

“丁老将军和九黎灵雀的事情可是我胡说?”紫萱淡淡的开口:“丁阳有妾室偷人,而且还振振有辞是为了给丁家续香火,此事也千真万确,知道的人不在少数;喏,丁大夫人偷人,那也是有凭有据有人证的。我,可不是在胡说。”

紫萱看着太皇太妃一字一句的道:“的确就是丁家的人都偷人,所以他们才会如此猜疑、诬蔑旁人。是正人君子者,岂会和这样的人同样看法?”

太皇太后和太皇太妃闭上了嘴巴,因为丁家的确门风有问题,自然不想让世人误会她们。

皇帝怒道:“拉出去,一人掌二十;丁阳贬为三品。”丁阳贬了,芳菲自然也贬了。

紫萱看着丁阳夫妻轻轻一叹:“祸从口出啊。”

丁阳夫妻正在向皇上谢恩并求恳,听到这话他们同时狠狠的瞪过来:还不是被你朱紫萱所害?居然还说风凉话。

紫萱看着芳菲微笑,对着她恶狠狠的目光微笑:“我等你们回来啊,回来我们再说一说你们偷人的事儿。”

太皇太后没有想到紫萱今天敢暗指她也偷人:如果她认为紫萱偷人的话真是岂有此理,真是胆大包天。

“既然那个丁阳说什么肚兜,哀家看还是让人取了来,辩明真伪也好还辅国郡主一个清白。”她当然不是想还紫萱的清白,只是刚刚紫萱的话言犹在耳,她还真得不便再说紫萱与人有染了。

皇帝已经不想再纠缠此事,原本在想如何处置丁阳能让紫萱等人平平火气,可是太皇太后已经吩咐人把肚兜取来,他也只能闭上嘴巴生闷气。

对太皇太后的怨气,他可是由来以久;在初登基之时太皇太后可是没有少争权,当初他和太后用了多少手段才逼得她收回了手去。

钱天佑忽然道:“我们去瞧瞧,不要被丁家的人给骗了,随便弄个肚兜就说是物证。”他和碧珠转身出去了。

丁阳和芳菲受完罚,鼻青脸肿的回来时,肚兜也被送了进来。

掌嘴二十还真不是轻罚,看芳菲的嘴唇都肿得高高的,开口谢恩说话都含混不清,就知道这顿打实在不怎么好受的。

受过责罚之后,丁阳和芳菲想开口说话变得艰难了许多,因为只要说话就会牵扯到脸上的伤,痛得让他们不停的吸凉气,一句话要几次才能说完。

就算如此看到肚兜,他们夫妻眼中就是一亮:“这就是明证,辅国郡主在丁家之时就与人有染,请皇上明察为臣等做主。”

芳菲更是把珍珠的死扯出来:“就是因为这肚兜始终是郡主心头之患,所以她才威胁珍珠姨娘为她偷出丁家;珍珠姨娘没有偷到,还惊动了我们所以才引得郡主大怒而杀掉了珍珠。”

钱天佑用玉尺把肚兜挑起扔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什么东西?”叫过宫人细察,居然了在肚兜内找到了一只耳环。

“你们说这肚兜是从丁福贵的屋里找到的?”钱天佑拿着耳环看向芳菲:“这耳环上还有字呢;咦?肚兜里还有东西,拿过来我瞧瞧——天香楼的身契?丁大夫人,你原来是出身于天香楼啊,失敬失敬。”

芳菲又惊又怒又羞又恼:“这些东西原本不在肚兜里,定是你、定是有人后来塞进去冤枉我的。”

紫萱笑了:“这话说得没有道理啊,你们说肚兜是得自丁富贵的房里,可有人问你们有何人为证了?现在肚兜是你们送来的,里面出现了证物,你们居然说有人塞进去的,那我不得不问一句,丁大夫人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345章再说一遍吧

钱天佑跟着问了一句:“丁大夫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有人在肚兜里塞了东西?”

芳菲看向皇帝:“皇上,臣妾冤枉啊;定是有人故意伪造了那两样东西来陷害臣妾,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紫萱抚了抚掌:“你们所说得有关我的物证那就是千真万确,关于丁大夫人的就是有陷害;啧啧,这道理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只是,丁大夫人你要让皇上为你做主,不知道你认为是谁在陷害你?”

她看看左右一顾:“我可是一直在这里没有出去呢,嗯,丁大夫人不会是认为送肚兜来的丁家人有问题吧?那倒是可以让人叫来好好的打一顿,看看他为什么要陷害朝中命妇。”

芳菲闻言厉声道:“岂是我们丁家的人所为。”她当然不能让送肚兜的丁家人挨打,到时候会供出什么来当真只有天知道了。

紫萱眼睛猛得瞪大:“你不会认为是皇上身边的这位公公做得吧?”

那个太监也吓了一跳,跪下对皇帝连连叩头:“小的只是把东西托进来,并没有打开看过一眼。”

芳菲恨得牙根痛:“当然不是”她岂能得罪皇帝身边的人:“刚刚辅国郡主没有离开,可是钱国公和解忧郡主却离开了——这位公公,他们是不是拦下你说过话?”

那个太监摇头:“没有,是小的看到郡主和国公后上前行礼请过安。”

紫萱微笑:“丁大夫人,我来代你问好不好?公公,解忧郡主和钱国公是不是碰过你手中的朱漆托盘?”

“没有。”太监答得很肯定:“有小柱子可以为证。”

太皇太后皱起眉头来:“丁夫人,你说话的时候用用脑子,天佑岂是那等人?那种脏东西,他绝不会碰的。”哪个要伤害钱天佑,哪个就是和她太皇太后过不去啊;因而,她对芳菲的印像马上变差,恨不得马上赏两个耳光给芳菲。

钱天佑点头:“就是,怎么可能是我和解忧郡主动得手脚?”看着芳菲他笑得眯起眼睛来:“我不是前不久刚对你说过嘛,玩阴的害人是不成的,早叫你像我学了你不听。”

芳菲一听这话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果然是你…”

“丁夫人”紫萱柳眉倒立,一掌掴在芳菲的脸上:“太皇太后的话你没有听清楚吗?居然还敢诬钱国公——是不是每一个为我说两句好话的人,你就要置其于死地才能甘心。”

芳菲抚着被打得脸瞪紫萱:“我不知道那是谁塞进肚兜的,但那些东西都是你让人塞进去的。”

紫萱盯着她的眼睛:“说话,要有根有据。”说完话,她对着芳菲还挑了挑眉毛:“你的东西在肚兜里面,这肚兜当真是在丁富贵房里搜出来的吧?那这么说来——,啧啧。”

丁阳看到那张天香楼的身契就已经变了脸色,但是今天不是找芳菲算帐的时候:“辅国郡主,肚兜就是你之物——你的贴身衣物都是由珍珠所做,丁府无人不知;这件也是如此,你还有什么可抵赖?”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不管你用多少诡计,这肚兜总是你之物。”他看着紫萱咬牙:“如此恶行,你还要逃过重责吗?若还有一分廉耻之心,你就应该马上伏首认罪。”

紫萱看一眼那肚兜:“你们丁家当真是恶心,用这种东西来为证,不论我会不会问个通奸之罪,也让我丢了极大的脸无法再活下去是不是?”

“不过,你如何证实这是我之物?珍珠已经死了,你如何能证明这是她为我所做得的呢?珍珠后来可是你丁家的姨娘,说不定这肚兜就是她为丁夫人所做呢。”看一眼芳菲,紫萱淡淡的道:“不看个清楚就拿出来现眼,到时候丢得谁的人还真难说。琉璃,你来说。”

琉璃上前跪倒:“回皇上,这肚兜是不是珍珠所为很容易就能辩明。珍珠的女红极好,而且对于自己绣的东西都习惯于做个暗号,就是在花心或是鸟眼中藏有字。”

“比如给奴婢绣帕子,会绣个璃字,而为郡主所做得衣物上都有紫这个字,而她为丁将军的所做的衣袍都留有阳字;当初,为了换取一点银钱能让我们主仆三人糊口,珍珠为现在的丁大夫人也做过不少的东西,都会绣一个菲字。”

“查看的法子就是把表面一层的绣线除去,下面还有一层绣线所织就的字。”她说完再叩几个头:“因而找到字就能知道这衣物是谁的。”

字上面还有一层绣线,就绝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做得假,找到字之后当然就不会再有异议。

芳菲和丁阳倒真得不知道珍珠有这等习惯,丁阳倒并没有惊慌,反倒是芳菲的目光在那肚兜上转了圈,显出了些许的担心。

紫萱离开丁家的时候,自然是收拾走了所有的衣服,像贴身衣物这种就算是不要了,琉璃也不可能把它们弃在丁家的。

不过,那三年最苦的日子里,紫萱主仆三人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如贴身衣服紫萱就曾把自己的送给珍珠和琉璃。

而眼前这一件肚兜却是上好的绸缎,绝不是那三年里紫萱主仆三人能穿得上的东西;再说珍珠的习惯,琉璃是最清楚,线下面的字只要透过一点光线不用挑开,她也能知道下面是什么字。

想到当初珍珠绣字还是缘于紫萱学字,三个人胡乱闹着玩描下的样子;不想如今珍珠人已经不在了,琉璃眼圈微微一红。

肚兜绝不会是紫萱之物。

就算是那样式、花色和紫萱所穿用的相差不多,但那也不是紫萱的东西。

文芳菲绝对没有想到的就是,用来陷害紫萱的这件贴身衣服,最终也会成为证物:证实她的确与其它男人有染的实证。

丁阳不想事情再有变化,不等人检视就大声的说出了他知道的:“是有字,肚兜的一角上绣着萱字,而图案也是萱草,正正就是辅国郡主之物。”

紫萱不言语只是看着皇帝等他开口。

皇帝缓缓的道:“来人,看看角落上是不是有字,再把萱草花朵的花蕊挑开查看。”

角落果然有个“萱”字,不过萱草的花蕊挑开上,现出来却是个“菲”字。

“那个菲字臣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可能是珍珠有意陷害;但是那个萱字一看就不是后补上去的,绣线已经很陈旧了。”丁阳再次开口。

芳菲的心神也定了下来:“请皇上为臣妾做主。”她贴身的衣物三五个月就会不要了,没有想到找到的这个居然会是她的东西。

想到自己贴身的衣服摆在众人的眼前,被皇帝、晋亲王等大男人瞅着,芳菲真恨不得一头撞死;她很庆幸的一点就是,无法能证实那衣物是她的。

“朱紫萱,那衣服就是你的;因为还有人证丁富贵以及丁富贵的父亲,你想诬陷我是做不到的。”芳菲看着紫萱叫嚣。

她就是在陷害紫萱,眼中露出得意的目光看着紫萱,用目光挑衅着:我就是害你,你有什么办法能证实吗?能让皇帝等人相信吗?

丁阳看着紫萱:“你,还是认罪吧,真让奸夫来做证的话…”他倒摆出一夜夫妻百日恩的样子来,好像念在夫妻一场劝紫萱赶紧认罪还能轻罚。

晋亲王淡淡的开口:“这衣物如果是郡主的,你死。这衣物如果不是郡主的,你死。”

如果衣物不是紫萱的就是丁阳他们陷害,晋亲王当然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他;如果衣服当真是紫萱的,那也只能说是丁家的人偷了紫萱的贴身衣服陷害她,因而更应该死。

拿这种贴身的东西出来害人,晋亲王很生气,已经打定主意不会饶过丁阳。

丁阳闻言脸色微变:“王爷,臣的生死要由皇上做主。”这句话就算是说出来,因为没有得到晋亲王的回应,他心里一样没有底。

不管能不能害得死朱紫萱,他的下场都是死;晋亲王不会是开玩笑的,那他又为什么要害朱紫萱呢,老老实实呆在哪里不好吗?

“皇上,臣妾有人证,那衣物就是朱紫萱的。”芳菲叫嚷起来,因为丁富贵不在大阳蛮族人的手中,这让她多了很多的底气。

紫萱看一眼丁阳:“凡事不要说得那么有把握,要知道假得是变不成真的。这衣物上哪个字是假的,你们心里很清楚,真以为无法证实吗?”

“郡主,你还是认罪吧,把丁富贵叫上来你还有脸活着吗?”芳菲却笃定紫萱无法证实那两个字哪个是假的。

“绣线有陈旧的,用弄旧的线绣上去辩不出是什么时候绣得,但是绣线遮盖住的布却不同;如果两个字是一起绣上去的,字下面的布当然会比周围的鲜艳些许。只要把字拆掉一观就知道哪个字是真,哪个字是假了。”

丁阳和芳菲听到这里两眼一呆,脸色大变,再也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软软的跪坐在那里说不出半句话来。

字拆掉了,露出来布料菲字下面是鲜艳的,而萱字下面却和周围的布料颜色一致。不用再多说,大家都知道哪个字是真得了——肚兜的主人,自然就确认了。

紫萱看着丁阳微笑:“丁大将军,你能不能再告诉皇上、太皇太后,这肚兜你是在哪里搜出来的?

346章现世报

听到紫萱的话丁阳的脸色更为难看,原本要用来诬陷紫萱的物证,现在却是铁证如山的指向芳菲偷人:这不是扇在丁阳脸上的一巴掌,这是捅在丁阳心中的一剑,是削掉他全部脸皮的一刀。

丁阳咬着嘴唇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心里暗暗怪他的老爹安排的计策不成,居然接连出现漏子,这不是要他的性命吗?现在,保不保芳菲让他很为踌躇。

保芳菲吧,眼下那是铁证如山啊,他再辩说什么不是芳菲偷人,谁会相信?如果在皇帝面前如此的掩耳盗铃,皇帝会怎么看待他?他为了自己的前程和性命着想,此时应该把芳菲推出去。

但是芳菲的姐姐是贤贵妃啊,今天之事原本就是他的老爹和贤贵妃通过声气后布下的局,想让他和芳菲加上朱家,以雷霆之势把朱紫萱打到泥土里,让她永世也难翻身。

他老爹叮嘱他一定要快,不要给朱紫萱分辩的机会;他也这样做了,可是朱家人出现后事情就不在他的掌控之中,皇家的人又不发话,他还能去掩住朱紫萱的嘴不成?

现在要把芳菲扔出去,贤贵妃那里会如何都不用想得,再者芳菲也知道他老爹的计策:老爹不让他说得,他原本也不想告诉芳菲,可是三言两语交待不清楚,在和芳菲对骂交待中,居然把计策交待了几分,再加上芳菲的聪明便让她几乎是猜中了全部。

原本他以为要有芳菲的配合才能置朱紫萱于死地,再加上以后还要有用得着贤贵妃的地方,让芳菲知道就知道吧;反正芳菲会死的,只不过是个早晚的问题罢了,今天的一劫逃过,不久就会是芳菲的死期。

他万万没有想到计策失败了他老爹的计也不是那么好用,眼下面对朱紫萱笑吟吟的脸,他真得不知道应该如何做才好。

芳菲被丁家父子抛弃过一次,自然在这个时候不会指望丁阳为她出头:“肚兜肯定换过了。原本的肚兜里没有那两样东西,而且我是文家出身,文贤贵妃嫡亲的妹子,天香楼什么的同我没有半点关系。”

“那个什么身契,更能证实我是被陷害的,就是有人想我和文贤贵妃的名声一败涂地,到时候自然会连累到大殿下…”

“住口”太皇太后喝了一声:“你自说肚兜的事情,不要胡乱牵扯旁人。贤贵妃和大殿下在深宫之中,和眼下的事情没有半点关系。”

芳菲偷人的事情有了物证,此事当然牵扯到贤贵妃和大殿下的名声,但也并不是一定就会让他们母子名声扫地,进而让皇家丢脸。但,芳菲如果句句不离贤贵妃的话,对皇家的影响自然就大多了。

芳菲叩头应了一声,她不是不知道如此提及姐姐有些不好,可是眼下她能倚仗的也只有她的姐姐了;希望皇帝可以看在她姐姐的面子上,能对她关照一二。

“就算这物证被人动了手脚,可是还有人证的。”芳菲依然不能就此放弃,因而把丁富贵父子抬了出来:“有奸夫为证,辅国郡主在丁家做过什么自然能大白于天下。”

紫萱并不着恼,看着芳菲道:“有句话说不见棺材不掉泪,看来丁大夫人深明其理;人证嘛,我们先不忙说,先说说这肚兜以及身契的事情吧——不要急,我们一件一件的来嘛。”

钱天佑抖抖身契:“这身契上面有掌印的,想验明是不是假的只要丁大夫人把掌印拓一份,皇上和太皇太后自然一眼明了。丁大夫人,请吧。”他一摆手自有人把朱砂和纸摆到芳菲的面前。

“堂堂的丁家大夫人居然被卖入青楼,丁阳将军你有什么要说得?”钱天佑看向丁阳,还把身契放在他眼前晃了晃:“真假很好分辩的。”

芳菲咬咬牙伸出了左手来,可是钱天佑却叫住了她:“右手,这上面的掌印可是右手。”

“我为什么要拓掌印,那上面所写当然不是我,我是文贤贵妃嫡亲的妹妹,丁家的大夫人,当朝的一品诰命”芳菲忽然发作起来:“那种地方的身契与我何干?”

紫萱走过去一把拉芳菲的右手就按在朱砂上,接着就扭着她的手按在纸上:“丁大夫人,为了能证实你的清白,所以你还是委屈一次吧。”

掌印不用看也知道是一模一样的,皇帝的脸拉得很长很长,看着芳菲和丁阳眼中的怒火翻滚着:丁家的事情再如何,也不应该牵涉到他的皇宫内院,但是丁阳这个臣子显然做得不好,而芳菲更是该死。

他把掌印狠狠的摔在地上时,外面传来太监尖尖的声音:“皇后娘娘到、文贤贵妃到”

“她们,来做什么?”太皇太后微一皱眉头看向皇帝。

皇后和文贤贵妃进来向皇帝和太皇太后见礼、落座,接着又是紫萱等人见礼,忙乱半晌之后终于皇后开口道:“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钱天佑马上开口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皇后听完看向文贤贵妃:“妹妹还真是能掐会算呢,不是妹妹本宫还不能赶上这么一场热闹。”

文贤贵妃跪下:“皇上,那个身契臣妾能不能看一眼。”她自始至终没有看紫萱,接过身契看完的,看向芳菲:“这个身契上面的名字是芳芳而不是芳菲。”

芳菲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看到她的姐姐来心当然定下大半;当初被卖入青楼,难不成还会报上真名字?她当然会有个假名,只不过惊慌之下也没有想到更好的,便取了自己名字的一个字。

贤贵妃盯着芳菲,看得眼睛一眨也不眨,看了半晌忽然一步一步走到芳菲面前,用手勾起了她的下巴来看了又看;最后她转身跪下去:“皇上,此人不是臣妾的妹妹”

此言一出,大厅上的所有人眼睛都差点瞪出来,盯着贤贵妃想在她的身上看出一朵花来。

她说这番话的用意不是不能理解,铁证如山之下想保芳菲已经不可能,此时此地她只要弃芳菲而自保;只是,她说出来的话实在是有些惊人,也根本不足以取信于人。

皇上没说话拿眼看着贤贵妃,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对自己的贵妃说什么才好。登基以来他就没有听说过比此话更荒唐的——不是你贤贵妃的妹妹,难道她是朕的妹妹不成?

紫萱瞪着贤贵妃:这个人能成为贵妃、生下大殿下来不会如此蠢吧。

贤贵妃却不紧不慢的道:“就在前些日子,文家接到了一封奇怪的信,是来自于东通的——有人声称臣妾的妹妹已经死在东通,现如今在丁家的这人根本就是天香楼的人,一个长得酷似臣妾妹妹的人。”

紫萱抚了抚头,这比唱得大戏还要精彩啊

皇帝慢慢的重复了一句:“她是天香楼的,酷似丁大夫人的一个女子?真正的丁大夫人早已经死在了东通?”

贤贵妃把袖中的信递了上去:“请皇上过目。”她看一眼丁阳:“只可惜丁阳将军也不知情,被天香楼的人给骗了。”

丁阳极为迷茫的听着,听到这里眼睛一亮:“怪不得、她、她会有大夫称为可疑的身孕,怪不得她被人指责偷人——原来,她根本不是芳菲。”

“对,她是芳芳不是芳菲。”贤贵妃声音平稳的答了丁阳的话。

芳菲张大的嘴巴终于落下来,扑过去抓住贤贵妃的衣裙:“姐姐,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救我的话,我只有死路一条了。你这样做,爹和娘都不会原谅你,我可是你嫡亲的妹妹啊。”

贤贵妃看着芳菲的脸,眼上闪过一抹伤痛,但一闪就没她硬下心肠来扬手给了芳菲一掌:“你把本宫的妹妹害死,以为天衣无缝可以瞒得过本宫去?你还本宫的妹妹来。”

她为了儿子不得不如此,不然她的名声完了,文家的名声完了,而她的儿子也就完了;如果她不曾为儿子争取过什么,母子二人也不是不能安然的活下去,但如今她已经没有退路。

芳菲在天香楼的事情,芳菲偷人的事情,任何一件都能成为把她们母子推向深渊的大手,因而芳菲只能死;且,芳菲不能做为文家的人死,只能成为天香楼的芳芳去死。

如此才能保得住她、文家以及她儿子大殿下的名声;她的手掌落在芳菲的脸上时,在心里轻轻的叹了一句:妹妹,对不起,姐姐不能救你;因为救你一人就会害死我们所有的人。

紫萱和晋亲王等人看得大眼瞪小眼,闹剧见多了但是这样的闹剧第一次见到。

“她,当真不是丁文氏?”太皇太后开了口。

贤贵妃落下泪来:“太皇太后,我那可怜的妹妹颈后有一枚花形的胎记,此事臣妾的爹娘、丁阳将军、还有臣妾妹妹的贴身丫头都知道;让人一查即知。”

芳菲没有想到贤贵妃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我没有,我自幼就没有什么胎记;姐姐,爹娘,你们好狠的心。”

紫萱看着她轻轻的吐出一句话来:“现世报。”

“你说什么?”贤贵妃和芳菲二人同时转头看向紫萱。

紫萱迎着她们的目光又道了一句:“现世报来得快啊;刚刚,丁大夫人还想用朱家大老爷来陷害我,只因为朱老爷是我的生身之父;如今,丁大夫人的姐姐和爹娘为证,指认丁大夫人本人是假的,这不叫做现世报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