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却忘了自己还在人家的胳膊上,如此一翻差点就要掉在地上;她又被吓一跳却没有来得及尖叫,心道:真是活该啊。

水慕霞当然不能让她摔到,一个闪身就到紫萱的另一边,同时另一只胳膊伸手又接住了紫萱;只是这次紫萱是脸向上,且仰躺得更为厉害,且胸膛因为仰躺的关系而格外的突出。

紫萱的脸撞上了水慕霞的肩膀,树叶的味道霎间达到极大的浓度,让她的头脑都有些发热;一撞自然弹开,便看到了距离自己很近的那张脸:长得很不错啊——这个念头一浮现,她的脸马上又红起来。

水慕霞看到的紫萱,脸是白里透红,白可能是吓得,红嘛他就没有让自己去乱猜;那对眼睛的目光有些迷离,嘴巴也微微的张开,唇红得就如同盛开的梅花,香气四溢的就等着人去采摘呢。

他忽然有种冲动,胳膊也因为心中的想法一动:把眼前的人儿拥在怀里,那张诱人的红唇他也想尝一尝是不是真得比梅花还要香。

紫萱感觉到了水慕霞的胳膊想往怀里收,马上就想起来可是腿无法用力,一双手自然而然的举起抵在了水慕霞的胸前;只是,嗯,没有多少力气,因而不像是抵。

水慕霞感觉被紫萱两只小手一接触身子微颤,头忍不住往下低了低,吐气如兰的对着紫萱道:“紫萱,你伤到了腰吗?或者是困了,要不要借我的胳膊做床睡一会儿?”

紫萱的脸烧了起来,耳朵烧了起来,连脖子也是通红的;也来不及说什么,自然也是不好意思说什么,手上用力,腿收回屈起飞快的起身离开了水慕霞的怀抱。

水慕霞却坏坏的笑道:“紫萱,其实我后悔刚刚说话了,不然你还可以…”他的话没有说完,紫萱就如同一只小兔子跑了出去。

太丢人,太羞人了紫萱低着头猛跑,心中却忍不住冒出一个念头来,如果他当真吻下来她怎么办?这么羞人的想法自哪里冒出来得,她真想一头撞晕算了:怎么她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呢。

身后传来的水慕霞的大笑也让紫萱生恼,偏生水慕霞就跟在她身后,不管她跑得多快他也不会被甩下、也故意不会越过她;就在她的身后笑得很畅快,笑得让紫萱羞恼成怒了。

反正也跑不过水慕霞,她干脆不跑了;说停就停下,还立马就转身看向水慕霞,目光有几分恶狠狠的,但还依然带着几分桃花显得份外的水汪汪。

“让你笑。”紫萱狠狠的一脚踏过去,踩中了水慕霞的脚趾后抬头扬脸:“再笑?”

水慕霞也不是闪避不开,只是一来有点看呆了,二来嘛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躲闪,任由紫萱偷袭成功;说实话,痛也不是很痛,他练武功的时候受得苦都比这个痛多了。

但是他还是把起腿来抱着,一条腿跳来跳去的大叫:“好痛,好痛。”嘴里叫得大声,眼睛却不时偷看紫萱的神色。

紫萱当然没有下狠力,但是用得力气也不小;因为她不确定自己能偷袭成功,再者水慕霞又是练功之人不会那么容易受伤的。可是现在看着水慕霞叫得那么大声,一脸的痛苦,还抱着脚跳,她心里也没有底了:练武的人也是血肉之躯啊。

“慕霞,你真得受伤了?”她开始担心了。

水慕霞苦兮兮的点头,然后认真的看着她指着心口道:“这里受伤了,你真舍得踩啊…”话没有说完,紫萱恨恨又是一脚踩过来。

“你痛是不是?”她一脚踩过去又是一脚,水慕霞倒是十下里有七八下闪避不开。

两个玩笑着,嘻嘻哈哈的向前而行;后来水慕霞不想真得让紫萱恼了,便闪身跑到了前面去,但是笑声依然没有停下来。

紫萱明显感觉到水慕霞和原来的不同,不再那么拘于君子之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强迫成亲所致;不过,想到水慕霞的脚她也微笑起来,心里忽然欢腾起来,就好像猛然间年青了很多岁。

虽然她现在年岁也不大,以她来看是不大的,可是因为经历的事情太多,心不知道是累了、还是绷得太紧,老成持重的久了人真得有些暮气沉沉。

其实,想想生活还是不错的,老天也待得不薄了:有小弟文昭、有琉璃、雪莲、璞玉等人的手足之情,有晋亲王、钱天佑和水慕霞,还有金乌兄妹的朋友之义;虽然走过的路总是有恶人在捣乱,可是因为了有了这些朋友日子还是很好的。

她迈开脚步的时候没有再去想刚刚的羞人的事情,反而看着前面水慕霞的背影微笑起来:如此爽朗开心的笑声,她也是第一次听到。

就在此时她的左掌心里忽然多出一物来,吃惊的看过去:居然是那粒小石头只是此时已经变得白润,看上去不再像是石头反而像是一块玉了。

它,怎么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紫萱发愣的瞧着小石头时,水慕霞发觉到她的不对劲儿:“紫萱,怎么了?”他知道紫萱不会是一个轻易着恼的人,不会是在生他的气才对。

随着水慕霞的喊声,那小石头就再一次平空消失了;紫萱顾不得答水慕霞,左看右看又是提裙,又是拍打衣袖:的的确确,就如在丁家时那样,小石头就是消失了。

水慕霞赶过来:“不见了什么东西?”

紫萱叹气:“不是什么重要的,一把钥匙,一把回家的钥匙罢了。”其实就算小石头在,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回家的。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动抬头看向水慕霞,然后脑中闪过了晋亲王,闪过了外祖父一家人,闪过了小弟文昭…等所有的人——她真得能舍下这些人走吗?原本她是一心要回家的,可是经历了许多之后,她真得不曾在这里扎下根?

“钥匙吗?”水慕霞连忙安慰她:“我让人来找就是了,肯定能找到的。”

紫萱看着他一时间没有说话,无人能找到得,可是她却无法说清楚;正在此时晋亲王的声音远远传过来:“怎么了?”

看到晋亲王那张冰冷的脸,紫萱的心又是一软;她就是能在这张脸上看到温暖,回去之后她还会有这些肝胆相照的朋友吗?还会有浓浓的亲情吗?

她舍不下的故乡,倒底有什么是她放不下得:是她那个心中没有她的父亲,还是那个只有她一个人的家呢?

璞玉和雪莲都赶了过来,她们这些丫头很清楚什么时候应该消失的:“姑娘丢了什么?”她们比紫萱还要着紧。

紫萱忽然拉起她们的手来:“你们,有没有意中人,总不能这样跟着我一辈子的;你们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璞玉吓了一跳,和雪莲对视一眼跪倒在地上:“我们做错了什么,请郡主责罚;只是,不要赶我们走。”她们认为护国夫人府、或者说紫萱的家就是她们永远的家,无根的生活是她们的恶梦,那种伺候人今天不知道明天的日子她们是真得不想再过了。

紫萱知道自己心急了,连忙拉起她们来:“不是,我只是忽然想到要为你们婚配,让你们有自己的幸福,没有想过和你们分开。”

她的眼底有些湿润,或许她回不去了吧?反正小石头她也不会用,就算再回来又能如何,轻轻叹了一口气:“那钥匙就算了,找不到便不要了。”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虽然她没有忘掉故乡,但是却第一次有了要留下来的念头。

410章留下来用吧

晋亲王听到紫萱的话看了一眼她,却什么也没有说;而水慕霞奇怪的道:“不找到能行吗?”

雪莲嘴巴快:“钥匙不都在琉璃姐姐的身上,就算是我们姑娘要来一把钥匙弄丢了,璞玉姐姐那里还放着另外一把,只是平常不用而已;到时候把那锁头换过了就是了,不找了,这么大的皇宫要到哪里去找,说不定钥匙就掉在了坤宁宫中,那可不是能找钥匙的地方。”

水慕霞闻言摸了摸下巴:“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算了。”他说完对晋亲王道:“王爷奉召进宫?”

“不是,来看看太后和皇上;”晋亲王解释完看着水慕霞一笑:“还有就是想看看紫萱入宫可有什么事情,不想你倒是早了一步。”

水慕霞会心的一笑:“秦贵嫔设宴,我是不请自去,王爷要不要做个恶客?”

晋亲王负手:“当然。”他们几乎与人生米弄成熟饭之后,对紫萱不再像原来那样了,虽然不想给紫萱压力,却要紫萱明白他们的心意、以及正视他们对她的感情。

紫萱没有想到晋亲王也是为自己而来,笑笑道:“走吧,去尝尝秦贵嫔的饭菜;有你们,我也可以放心的吃吃喝喝,不用前怕虎后怕狼。”

“紫萱你还有怕得?”水慕霞取笑了一声,三人联袂一起去赴秦贵嫔宴。

秦贵嫔原就没有想到会杀出水慕霞这个程咬金来,却不想今天的程咬金不是一个,且都不容她赶人的;一面把人迎进暖阁,她一面吩咐再添一份碗筷。

晋亲王看一眼桌上的饭菜:“很丰盛。”

“足够我们四个人用了,”水慕霞大刀金马的坐下:“承贵嫔之情。来,入座入座,我这里早饿得狠了。”

秦贵嫔瞧这个样子也知道自己的打算有些落了空,晋亲王和水慕霞分明就是一警告她得;她心思电转马上改了主意,把她的人都遣了出去对紫萱笑道:“要劳烦郡主的人伺候了,宫里的事儿,有点难说。”

她不想等到晋亲王开口,更不想听水慕霞把话点到她脸上来,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的母亲恼恨紫萱,但是眼下她不认为与其为敌是好事儿。

紫萱倒没有想到秦贵嫔如此谨慎,更没有想到她会信得过自己;想到秦夫人,她可是很清楚秦家恨她入骨呢:“不用这么客气。只是贵嫔为何要请我过来,明人不说暗话,秦家和我并不和睦呢。”

秦贵嫔笑了笑,大大方方的道:“有些事情不过是误会,且已经过去了;再者,我们秦家向来看丁家不顺眼的,和郡主真得只是小小误会。如果秦家有什么让郡主生气的地方,我这里向郡主赔罪了。”

她起身福了一福,一口饮尽杯中的酒:“请郡主看在妾的份儿上就高抬贵手吧;今天,妾是诚心向郡主赔罪的。”

紫萱微笑扶她坐下:“贵嫔如此说话我却真得不敢当了;应该还有其它的事情吧,一并说完让我们大家都能吃个安生饭如何?”她是铁了心打开窗户说亮话,不想陪着秦贵嫔绕来绕去的玩心计。

秦贵嫔想了想道:“郡主这么说了,我当然要遵命。皇后娘娘请了郡主来,有些话却不便同郡主说,便借妾的嘴巴知会郡主。”听到这话倒让紫萱微微有些吃惊,居然是皇后的意思,那皇后让她小心秦贵嫔又是什么意思。

“丁阳伤势好了在为皇上当差,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皇上却没有留他在宫中,而是把他打发到长泰公主府去住;”秦贵嫔抬眼看看紫萱:“皇后想知道丁阳办得什么是差事,我们在深宫之中不便查访,只能麻烦郡主了。”

晋亲王的眼角微微一动,和水慕霞交换眼神,两人却只是吃酒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皇帝安排给丁阳这个内监的事情,皇后却不知道——不去问皇帝呢,还是问了皇帝不说?

这份差事绝对的吃力不讨好。

紫萱想了想道:“此事我是无能为力的,烦贵嫔告诉皇后吧;不过如果有什么市井流言,我倒是可以进宫来向贵嫔说一说聊作解闷。”

丁阳和长泰弄到一起去了,她还真得不知道;如果长泰不肯放过她,她自然也不会束手任由长泰欺负。只是丁阳已经变成那个样子,长泰怎么肯用他呢,难道不怕看到丁阳的脸晚上做恶梦嘛。

秦贵嫔没有再说其它,话题带开就是一些趣事和无聊的话,一顿饭倒也吃得高高兴兴;酒足饭饱紫萱等人就告辞离开。

出得宫门正正看到长泰公主坐在她的宽大的马车上,看到紫萱长泰公主还招了招手:“怎么回京这么久,也不见辅国郡主来我府里坐坐?说起来,我们也算是姐妹了吧。”

紫萱行礼:“不敢。”

长泰给晋亲王见礼:“正好有个人要给你们引见,也有件事儿要和辅国郡主说,所以本宫才特意等在这里;也就省得再到护国夫人府走一趟了——说起来,妹妹你也是郡主了,护国夫人府就留给郡主的小弟,你是不是应该建座郡主府呢?”

紫萱被册封为郡主后,皇帝并没有赐下新得宅邸;就算她贵为郡主,也不可能把护国夫府的匾换下来得:实在不知道皇帝是忘了呢,还是故意得。此时,却成为长泰讥笑她的原因。

“公主要引见的人是不是丁公公啊,”紫萱看向马车旁戴斗笠的太监:“我们是老熟人了,倒不必麻烦公主了。听说丁公公现在伺候公主,实在是委屈了公主呢。”

丁阳上前行礼,目光里的怨毒透过轻纱直直的落在紫萱的脸上:“郡主之恩一日不敢忘。”

紫萱看着他:“公主,你调教的人可不成,连个自称也没有岂不要让人笑公主府没有规矩吗?”

长泰公主娇笑两声:“也只是见到郡主一激动这奴才才忘了规矩的,看到旁人却不会。”

晋亲王冷冷的道:“今天的饭,讨了没有?”

一句话让丁阳的身子就颤抖个不停,那讨饭的经历他如何能忘得了?一家一家的挨白眼是轻得,时常被人耻笑,几乎天天吃不饱饭;如果不是他父亲让他谨记仇恨,他是真得不想活了。

丁阳沙哑着嗓子开口了:“今儿奴才为给王爷、郡主请安,就是因为三天前是讨饭的最后一天。”他抬起头来看着紫萱接着道:“等着见郡主却是因为刚刚在宫里接了交待下来的差事,想着怎么能好好的报答郡主。”

晋亲王听到他说得差事两个字眉头微皱,看看长泰:“是皇上给你的差事吗?”

水慕霞微笑:“有差事是好事嘛,丁公公还真忙啊,恭喜恭喜。”可是这句话莫名带着刺儿,尤其是他也看了长泰公主一眼,弄得长泰很不舒服。

丁阳刚要答话,长泰就喝丁阳:“行了,没有你的事儿了,站远点。”她好像对丁阳也没有好感,却不知道为什么要把破了相的丁阳带在身边。喝完丁阳她看看晋亲王和水慕霞:“我可不是想留着用此人,只是现在有差事不得不带着他罢了。”

“皇上是不是有差事给他我不知道,他在三天前倒真得见过皇上,今儿我接到得旨意却是太皇太后的;”她看向紫萱微笑,笑的极为幸灾乐祸、笑得极为欢畅:“要向妹妹道喜了。”

紫萱看着她没有答话,长泰公主不是接得皇帝的旨意事情就只可能是坏事了,相信她不问长泰也会说得,否则她为什么在宫门这里等自己。

长泰看看晋亲王和水慕霞收了笑:“我也是恩怨分明的人,这个丁阳原本是我中意的,但是却成为一个废人了;说起来,我也是帮过辅国郡主,没有想到郡主要如此待我。”

她伸个懒腰:“当然,这只是一点小小的私怨,也犯不着大动干戈;本宫不喜欢辅国郡主是真,但也不想被人利用了,所以等在这里特意告诉你们一声——太皇太后对你的恩德天高地厚呢,有旨意要让我为郡主你选婿。”

她的手指轻轻一点远处的丁阳:“喏,此人可是太皇太后指给我来帮忙得,可不是本宫要来伺候的人。”她款款摆动腰肢走向马车:“话说到了,那我就先行一步。”

紫萱一脸的震惊:“再嫁由己,岂能…”

“太皇太后赐婚可是无上的荣光,怎么,辅国妹妹还想抗旨不成?”长泰公主一指宫门:“喏,你不想遵旨正好,讨来太皇太后的旨意,本宫还少操这份心了。”

晋亲王的眼睛眯了起来:“多久?”

水慕霞却依然笑意不减:“表姐可有人选了,看看我如何?”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弹了一下:“献计的可是丁老将军?”

给紫萱赐婚,可是办此差事的人却是长泰和丁阳,太皇太后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分明就是针对紫萱那天晚上带人抢亲之事。

晋亲王的眉毛挑了挑:“丁老将军太闲了;”他下一句对长泰吩咐道:“人选,我是一个。如果长泰你不听话,以后就不要再想身边有美男环绕了,有一个本王就杀一个”

紫萱原本一肚子气被晋亲王和水慕霞弄得有点撒不出来了,可是看长泰的样子就有气:“不好的入不了公主的眼,选到好得还是公主自己留下来用吧,不必同我客气,就当是我这个妹妹孝敬公主了。”

她这一句大胆得却让晋亲王和水慕霞都扭过脸去憋笑:此话,大为解气。

411章鸳鸯谱

长泰却没有发作看着紫萱道:“但愿你还能笑得出来;说人是由我来选,但是太皇太后已经有属意的人,而我不过是再找几个歪瓜裂枣陪衬陪衬罢了;当然,到时候你真得不选太皇太后中意的人,要选其它之一相信也无人阻拦你。”

她说完挑起眉毛来:“皇叔,不是我不遵命而是您的亲事已经惊动了太皇太后,席家的诚意很让太皇太后感动呢;至于表弟,不是表姐我不疼你,太后那里已经有话发下来,司马家的女儿你终是要选一个的。”

再次伸个懒腰,慵懒的如同一只猫般,还真有着她动人的一面:“其实,话说到这里再通透也没有了,是不是?至于要如何解决我不管,我只是带着丁大公公为郡主选几个人,好是绝对好不了得。”

她登上马车看向紫萱:“我不喜欢你,就算没有丁大公公本宫也不会喜欢你;但是本宫也不会无聊的放着快活日子不过,浪费时间来寻你的麻烦。说起来,丁家那里你真得应该用用心了。”

“换成是我,丁阳我既然已经动了,岂会再留丁家?”她托起下巴来:“你是个聪明且有冲劲的女子,本宫认为你不会再让丁家老狐狸出现在本宫的面前了,对不对?”

紫萱看着长泰,真得看不透看不懂这位公主:“公主既然不喜欢有人出现在您面前,为什么还要任他来去自若呢?”

长泰长笑一声也不唤丁阳直接吩咐车夫回府,没有答紫萱的话就这样回去了。

水慕霞淡淡的道:“她喜欢看戏,很喜欢看戏;而且,我认为她好像有点喜欢你的样子。”他转头看着紫萱,想了想很认真的道:“就算是看上去行事无忌的长泰公主,也有着太多不能做得事情,因而那些美男才会成为消遣。”

紫萱只是皱眉:“敬谢不敏,我是招呼不起的。倒是丁家老狐狸他倒底想做什么?”她对皇家的公主是半分好感也欠奉。

晋亲王淡淡的道:“借刀杀人,借世家之手、太皇太后之刀除掉你;所中意的人选嘛——”他看了一眼水慕霞,两个人同声轻轻的吐出两个字来:“金乌。”

紫萱想了想:“为什么是他?”她有些不相信,因为金乌予她来说可是不错的归宿,太皇太后是要除掉她而不是远嫁她,更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

水慕霞轻轻一叹:“这就要怪我们了。”

“不,”晋亲王的嘴唇抿了起来:“要怪的人是皇上。”只是这样的话也唯有他敢说。

水慕霞苦笑:“你不必在宫门前这样说话吧,就算你无所谓但还有太皇太妃在呢;”说到这里想到晋亲王的生母他摇了摇头:“就是因为皇上要对付四大世家,而我们两个是其最用力的打手。”

“要除掉你的同时,当然也不会放过我们;”晋亲王淡淡的道:“我们岂会看你嫁给不欢喜的人?如果你欢喜金乌远嫁大阳蛮族,倒是个不错的结果,可惜的是我们皇上岂能让金乌如愿,又岂能放心你远嫁呢?”

水慕霞摸了摸下巴:“如果再有什么伎俩,弄得我们妒火中烧,和金乌大打出手,三人之中不管死仇了谁都是大事;到时候我们不但没有那个心思与精力去理会世家,事情闹大以后皇上也不得不降罪——人家是想一箭几雕,把麻烦都除个干净呢。”

晋亲王看看紫萱:“说实话,你嫁人的话我还真得心里会不舒服,打人未必饮几杯闷酒是有可能的。”他说完这句话又正色道:“好像有人一直不喜欢大阳蛮族和九黎与上唐的结盟;不然这么久了,火舞的亲事没有定下来不说,金乌也一直没有和皇帝签下国书。”

紫萱对国事不感兴趣,因为她认为那个皇帝不是个好东西:“他们想要做什么随便,只要不来招惹我们就好。走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正好我也不想再让那只老狐狸上窜下跳了。”

众人离开各自回府,过了没有几天长泰就请了他们到公主府中。

长泰在空旷的大殿招呼紫萱等人,除了简单的桌椅之外就只备有一盏清茶;水慕霞忍不住笑长泰小气,长泰却不以为意:“有备而患,谁让我摊上这样的差事呢。”她说完话把人都打发了出去,只叫来丁阳伺候着。

“丁阳,你来说吧。”长泰无精打采的,完全是没有睡醒的样子。

丁阳看一眼紫萱目光里有着极大的得意:“大阳蛮族的王子金乌,太皇太后说是很不错的人,只是不知道辅国郡主你的意思?”

紫萱并不意外也没有答丁阳的话,又没有下旨何必如此着紧呢。

“席家的事情让晋亲王很着恼吧,太皇太妃也向太皇太后说过几次,太皇太后认为王爷不喜欢席家的人就罢了,何必非要弄得母子失和呢;”丁阳看着晋亲王微笑:“凤舞公主那里也一直未找到合适的驸马,太皇太后认为王爷您和凤舞公主正合适呢。”

他笑着补充了一句:“太皇太后早已经写过信去大阳蛮王,蛮王对这两桩亲事都很满意,如今就看郡主和王爷的了。”

“有喜事的不止是郡主和王爷,还有钱小国公——他当街抢得那个名为烈儿的女子,太皇太后不日就要下旨赐她进钱府为妾,好好的伺候解忧郡主和钱小国公。”

丁阳越说心中越解气啊,你们几个不是生死之交嘛,你们几个不是福祸与共嘛,现在就看你们是不是真得有那么的要好,会不会翻脸相向。

水慕霞看着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没有我的事儿?也没有墨随风的事儿,说起来这安排可就不太周全了。”

丁阳没有想到水慕霞等人如此坐得住,虽然心中有了犹疑但还是笑着开口:“墨兄那里,皇后娘娘做主要把璞玉送过去做个妾侍,能让墨兄安心读书将来金殿题名,好生为朝廷效力。”

水慕霞没有理会丁阳的话,依然执意问道:“人人有喜,那我的呢?”

412章惊喜

丁阳看着水慕霞笑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成为公公的原因,笑声尖尖的刺耳,怎么听怎么的阴柔:“水公子你可是双喜临门呢,因而我才打算放到最后再说,不想你却急成这个样子。”

水慕霞看看左右:“大家好像被太皇太后惦着,如今只余下我一个人了吧,那丁公公可以说了?”他把公公两个字咬得极重,分明就是往丁阳的心上捅刀子。

丁阳却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丁阳,可能是遭遇太多性子改变了,也可能是今天太过高兴不想和水慕霞计较?反正他对水慕霞的话没有丁点的反应:“水兄可能还要等一等才成。”

水慕霞的眼睛瞪大了:“实在不知道这里还有什么人能被太皇太后放在心上念念不忘。”

丁阳大笑,呼出的气把灰纱吹得飘来荡去:“因为接下来的这桩喜事很得奴才的心,因而才要在水兄的喜事之前说出来和大家同喜一番;”他说到这里看向紫萱:“奴才现在身残,家中却无贤妻照应,更无人代我奉养父母,因而奴才特向太皇太后求了一件亲事,还望郡主成全。”

紫萱看着他:“你现在还能娶妻,不要说出这种话来让人笑掉牙齿好不好?”不客气的讥讽丁阳:“你不害人还能活个几十年,如果实在是嫌活着丢人,就一头扎进哪个阴水沟里寻个短见也算是积了阴德;再害人,你可只有全身的肉能被剐了。”

丁阳盯着紫萱冷笑道:“郡主如此阴毒的口舌可和贤良二字不符呢;喜事嘛,应该人人捧场——刚刚所说只是太皇太后的意思,旨意嘛,还要过些日子和大家商量过再下;倒是这件喜事不日就要下旨了。”

他的笑声忽然转得怨毒无比:“太皇太后认为郡主身边的琉璃不同常人,九黎之事也算是有功于朝廷,特赐黄金五十两给郡主,为琉璃赎了身并收到身边调教几日。”

紫萱终于动容:“你想做什么?”

“没有什么,”丁阳的笑声更加的尖锐:“太皇太后的口谕就是如此,还请郡主今天把琉璃送入宫中;过几天嘛,她就会成为丁家的大少奶奶,可不算辱没了她。”

紫萱闻言再也无法无事人般的坐着,忽得站起来:“丁阳,你和你老爹有什么毒计只管向我来,莫要连累我身边的人。”

丁阳咬牙:“郡主,这可是喜事,且是太皇太后对郡主、对琉璃的恩赏呢。”他看到紫萱变了脸色就知道自这主意打对了,平常就要无事想个法子对其身边的人下手,能让朱紫萱绝对无法静下心神来做什么。

他要把朱紫萱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折磨死,就让朱紫萱知道、甚至可以让她看到,最后才会把朱紫萱弄死:不然,实在是难解心头之恨的。

从无一个女子让他恨到骨头里去,朱紫萱是唯一的一个,因而他要让她生不如死,让她天天活在痛苦中;就如他现在一样。

紫萱两步过去一掌打在丁阳的鼻子上,把他斗上的斗笠也打得歪向一旁:“你敢打琉璃的主意,我现在就杀了你。”

丁阳看着她:“我现在是皇家的奴才,郡主你想造反尽管来杀啊;就算你杀了我,琉璃抱着公鸡拜堂也要嫁入丁家。她如果管寻死,嫁入丁家的那一个就是雪莲”

紫萱猛得愣在当场,举起的手臂也就没有落下:就算是把丁阳打个半死又如何?她咬牙半晌也只是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把丁阳杀掉。

水慕霞淡淡的道:“这是他父亲的主意,没有丁阳这个儿子他还有其它的儿子,此计不过是为了伤紫萱你的心神罢了。”他过去伸手把丁阳的斗笠取了下来:“我会请道旨意来,让你以后不可以遮面。”

丁阳马上以袖掩面听到此话他怒道:“水兄,我们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如此害我?”

水慕霞看着他:“要么你放过琉璃,要么你以后就要以那张脸示人了;想清楚吧。”他请紫萱回去坐下。

丁阳咬牙半晌没有说话,因为他不肯放过琉璃、也就是不肯放过紫萱;他活着,就是为了看朱紫萱如何死得。

长泰公主微笑:“丁公公倒底是占了上风的,会不会有旨意还要看各自的本事呢;现在不妨说说表弟你的喜事;”她的眼睛在紫萱的身上一转:“我不知道此女的何处吸引人,不过本宫知道表弟的生命之中,她不会是那个最让表弟放不下的人。”

她拿起茶盏的盖子来把玩:“因为,活人永远也争不过死人的;有那么一个人她永远活在表弟的心中,无人可取代。为了她,表弟你改姓名;为了她,表弟你和萧家闹翻不惜背上不孝之名;为了她,表弟你苦了几年啊。”

“如何,本宫没有说错吧。”长泰看向水慕霞:“司马霞是表弟心中最完美的女人,因为她死了,留在你心中的只有她的好、她的美,还有表弟对她的愧疚;不要说是辅国郡主,这天下无一个女子能再在表弟的心中重得过司马霞去。”

“就算是启蒙你、在夫家受尽屈辱而难产死得、你的长姐也无法和司马霞相提并论吧?本宫数来数去,辅国郡主在你的心中顶多只是第三;不过表弟你是个有良心的人,所以父母的养育之恩你并没有忘掉,如此算下来辅国郡主实在算不得什么。”

长泰说到这里看向紫萱:“本宫说得这些是实情,而且妹妹你不知道吧?你所知道的水慕霞并不是真正的水慕霞,只是他想让你知道的;这样的一个男人并不值得你托付终身吧?”

紫萱淡淡的道:“公主不必如此操心。”她倒真得不知道水慕霞还有长姐死掉了,原来他和家中长辈的不和并只是因为司马霞。

长泰一笑:“我可不是挑拨离间,对吧,表弟?”她看着水慕霞眼波里全是得意,因为这才是真正的杀手锏;能从根本绝了水慕霞想娶紫萱之心——这个妇人就是配不上她最英俊、最能干的表弟。

水慕霞只是敛起了笑容来:“都是些陈年旧事,如果不是表姐提起我都快要忘记了;倒是长姐的忌辰快要到了,今年难得能赶在京城——王爷,紫萱,不如陪我一起去城外走走吧。”

晋亲王点了点头,紫萱也答应了下来;这使得长泰脸上闪过不快,没有想到这样的话也不能让朱紫萱知难而退:显然就是赖上了表弟,但是她不能让其耽误了表弟的终身。

“当年如果司马家和萧家不是纠结于一些旧事,也不会让表弟你和司马霞无缘成为夫妻;如今司马家和萧家都有意要抛开旧事,表弟你却太不懂事了些。”长泰的脸马上又浮现笑意:“最主要的是老天眷顾表弟你啊。”

她看看水慕霞目光移到紫萱的脸上:“现在,本宫有份大礼送给表弟;也是表弟的双喜之一,谢礼嘛,只要表弟记得我这个大表姐的好就成。唉,表姐我是无所求得,只想表弟你好就成,天下间的人可不都是我这样的。”

说完她轻轻拍了两下手:“来人。”然后便闭上嘴巴,眼睛却不离开紫萱的脸,似乎很想在紫萱的脸上看到什么一般。

紫萱只是奇怪长泰公主在故弄什么玄虚,也不说话看向殿侧,因为那里出现了一个宫人——不过她只是引路的,而在她身后还有两个宫人扶着一位宫装的妇人步出来。

紫萱的眼睛猛得睁大了,瞪着那个妇人移不开目光;而她的反应落在长泰公主的眼里,却让她自眼底深处爬出笑意,因为她就知道朱紫萱一定会震惊的;接下来,还不止是震惊呢。

水慕霞却猛得站了起来,连手中的茶盏都忘了以致于摔在地上跌成几片:“你,你…”向来能言善辩的他,此时却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晋亲王打量着宫装的妇人,缓缓的在口中吐出三个字来:“司马霞?”

宫装的妇人和司马云长得有七八分的相像,只是年纪要稍长一些;但就是这份成**人的韵味,让她比司马云更为动人:一眼看过去就能让人醉了。

晋亲王断定她是司马霞是因为比司马云年长的、且已经嫁人的嫡亲姐姐只有一个司马霞;能长得如此像,除了同父同母之外当真是不太可能得。

司马霞长得并不没有让人生出惊若天人的感觉来,可偏就是她的一个眼波、一个举手、一个投足都是那么的动人心魄。

见到司马霞本人,紫萱才知道尤物二字是形容什么人的,二十一世纪的荧屏上的美女和此人相比,当真就变成了丫头世上居然有这等美人,也难怪当年水慕霞会对其动心了。

可是,太过美艳了。动人是动人,就是太过美艳了,使得紫萱生不出半点的好感来,甚至是有几分厌恶。

司马霞先向晋亲王施礼,盈盈一握的柳腰、优美如舞的姿式再加上娇若莺啼的声音:风摆杨柳都不能形容她这一礼的三分之美;那等的柔若无骨、那等的娇美怜人——就是你看了恨不得马上扶起她来,哪舍得她当真拜下去。

生怕她施这一礼会累到。

晋亲王冷冰冰的道:“你是司马霞?”

“是。”司马霞的声音初听如莺啼,细听却又给人那种醇酒微醉的感受;就算是听其说话都是种享受,怪不得司马家当初为了此女和萧家大动了干戈。

晋亲王看着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死了也罢、消失了也罢,既然世人都已经忘了司马霞,你就不应该再出现。”这话冷血的可以,使得司马霞珠泪盈眶哽咽几次却没有答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