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脚踢出火把就向火场奔去,却在半路被人拦住了:正是兵马司的宋将军。

丁太夫人又在大叫:“救火,救火!”她不只是在叫人救门前的火,还在叫人救丁老将军的头顶和下巴上的火。

可是护院们不敢动,长随有心要救可是夫人责怪他们也不敢再胡乱施为:把个丁太夫人急得直跺脚:“宋将军,救命啊。”

宋将军那里却正在忙没有听到,此时的他看着司马明一脸的似笑非笑:“司马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

司马明看着宋将军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过了好一会子才道:“你、你早就到了吧?”兵马司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宋将军如果是和兵马司的人一起前来此时绝不可能站在他的面前。

宋将军弯腰拣起火把来:“司马大人,您还是先回了末将的话吧。

”他指了指丁府门前的火:“司马大人,这大火和大人又是什么关系呢?”

司马明怒道:“和我没有关系!”他看向紫萱:“郡主,你就是打得这种主意,以为如此能把我司马家如何嘛。”

紫萱转身:“和司马大人没有关系?”挑子挑眉毛她看向司马府的仆从们:“那木柴有一半是你们司马府的吧?”

“是。”

“是你们把木柴堆在丁府门前的吧?”紫萱再问。

“是。”

紫萱再次看向司马明:“司马大人,你说丁府门前的大火和你们没有关系谁相信?”

“那是郡主你吩咐臣府中的下人所为:“司马明瞪起眼睛来看向他的家人:“你们听谁的吩咐把木柴扔到丁府门前的?”

“是郡主。”

紫萱叹气:“坏人总是这样明目张胆的冤枉人啊,你们司马家的人当然要向着你司马大人说话了。本郡主真要放火烧了丁家,用得着吩咐你的人吗?幸亏有宋将军亲眼所见、又亲自出手拿到你司马大人放火的罪证,不然本郡主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宋将军点点头:“是啊,幸得末将早一步赶到,看到司马大人以火把纵火。”

司马明大叫:“火已经着了起来,怎么就能说是我所放?郡主,你敢做不敢当吗?!”他想以激将法脱身。

紫萱摊手:“我敢做当然敢当,不是我做得我自然不会揽上身来。

司马大人,你众目睽睽之下放火想否认可不容易呢。”

“我为什么要来火烧丁家?我们司马家和丁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我为什么要和丁家过不去?倒是郡主你和丁家仇深似海,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司马明哼道:“不要忘了,百姓们看得清清楚楚是郡主放得火。”

紫萱看着司马明笑得温柔:“那本郡主有件事情想要问问司马大人,丁家的大火不是你放得,那你大白天的举着火把要做什么?”

司马明怪叫:“那是晋亲王给臣”话没有说完“啪”得一声他被掌了一记耳光,晋亲王冷冷的看着他:“你是想诬这火是本王所放不成。”

水慕霞抱胸:“喏,司马大人说百姓们看得清楚,那我们来问一问百姓好了大家刚刚有谁看到郡主放火了?!”

百姓们绝大多数都被满天的火把吸引,哪里注意到大火是由谁点着的:至于有那眼尖瞧到的,看众人都摇头说“不”自然也不会大声说他看到了:谁都没有看到就你看到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司马明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他几乎要哭了:“你们不可能没有看到的,哪个看到了说出来我赏他十两银子。”他是真得急了,以为这些百姓们只是胆小害事,想用银子鼓励他们能说出实话来。

水慕霞淡淡的道:“宋将军,司马大人意图收买人做伪证陷害郡主,此事可是你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定要好好的在折子上写清楚。接下来,我们可以问问都有谁看到司马大人把火把掷向火堆了。”

司马明握拳瞪着水慕霞,心下以为终于看明白:今天辅国郡主要一箭双雕对付丁家和司马家。

463章墓前

水慕覆的话音刚落,百姓们就有人喊!”我看到了。,

的确是绝大多数的人看到司马明把火把踢向火堆,又被宋将军拦住的情形:那个时候满天的火把已经落下来,大家的注意力就在场中几个人的身上,看到的人当然就多。

有人喊就有人跟着,于是大多数的都道看到司马明把火把扔向火堆,使得司马明辩无可辩:因为那火把的确是他所扔。

“可是那火不是我点燃的。”司马明辩白道:“我扔火把的时候那火已经燃烧起来。”

紫萱看着他:“司马大人,火都烧了起来你还扔个火把过去做什么?大白天的手里有火把,不是为了放火司马大人是想烤肉?火已经烧了起来,司马大人还要再加一支火把,本郡主很想知道你为什么如此痛恨丁家。”

司马明大叫:“我和丁老将军私交甚为不错,哪里会痛恨丁家、火烧丁家?!”

紫萱看着他抿了抿嘴唇:“私交不错?”回头看看大火:“的确是私交不错。”她拍了拍手:“王爷,慕霞,热闹我们也看完了,就先回去吧?相信司马大人和席大人定有不少的话说,而丁老将军也有事要和司马大人商量一番。”

她对着宋将军一笑:“宋将军有的忙了,有空的时候不妨到我府上教文昭点东西,他对宋将军可是佩服的紧。”

宋槽军欠身答应一声:“末将恭送王爷”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司马明就打断了他:“郡主,你不能这样就走。火把是王爷塞给…”他的话同样没有说完,晋亲王一袖子甩在他的脸上。

“你们早就巴不得本王死是不是?”晋亲王冷冷的看着他:“你如果想陷本王于死地,本王现在就斩下你的头来,让你先一步去黄泉路上候着本王。”

水墓霞打了个响指:“等上七八十年王爷就会去得,你可要有耐心才成。司马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却也不能乱说哦。”

司马明的话说不清楚了,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晋亲王把火把塞给他的,可是晋亲王就是不承认,而宋将军摆明就是王爷那一伙的:可是这话说出去,皇帝相信吗?宋将军那可是老油条了,皇帝对他的信任绝非一般人可比。

紫萱一行人当真走掉了,并没有打进丁家更没有把司马明和席顺庆如何,就这样丢下一个烂摊子给司马明和席顺庆。

丁太夫人让人把丈夫扶了进去,又安排人救火才有时间转过头来盯着司马明:“司马大人就是如此待我们丁家的,老身就是想问问,我们老爷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司马大人。”

司马明还没有答话,席顺庆那里已经准备开溜:“席兄,你没有话要对在下说吗?”他当然是恼极了席顺庆,不是他今天哪里来得这等灾祸?

席家和司马家不可能再如以前一样,就算是丁家和世家的关系也出现了裂痕,不说丁太夫人怎么想,丁老狐狸都不得不好好想一想世家是不是想借人之手除掉他。

还有,为什么还没有动静?当真要看到他丁家完蛋大吉不成,应该不会啊。

他在床上痛得厉害,可是彩羽却一直未回,平常大夫开得药一点用处也没有:如果不是彩羽被太皇太后召进宫中,他早就打发人去把彩羽叫回来了。

紫萱回到府上,请晋亲王和水慕霞坐下:“文昭呢?怎么不见他迎出来,王爷和慕霞予他来说亦师亦友,岂能如此怠慢。”

琉璃上前轻轻的道:“不知道少爷有什么事儿急急的出去了,倒是留了一封信给姑娘。”她把信取出来交给紫萱。

说是信也不过只有两句话而已,大意就是集老爷生意赔尽了家产了无生趣,又想起这些年来对不起他的发妻与一双儿女,所以今天要自尽于他们母亲坟前:其它别无所求,只求能和他们的母亲合葬一处:因此文昭赶去看看。

文昭留言说是不能让其污了母亲的阴宅,不过紫萱知道文昭还是因为骨肉之情前去阻止朱老爷:文昭不同她,和朱老爷是真真正正的父子,其中的血脉并不是说断就能断得。

说一千道一万,朱老爷就算是千错万错那也是文昭的生父:而紫萱对朱老爷并无什么父女之情,只因为她不是原来的朱紫萱,对朱老爷是没有半分的感情,自然是说放就能放下,完全的视之为陌路人。

璞玉急得跺脚:“他怎么不等郡主回来再去,也不怕有点什么危险?”

紫萱把信放下:“他是怕我回来不许他去。朱家败落到如此地步?我倒真得不知道。”她即无奈又担心文昭的安危,急急的命人备车赶去朱夫人的坟前去寻文昭。

怕就怕朱老爷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把念头打到文昭的身上:如果只是一个容身之所、一日三餐的话,紫萱也不介意文昭照顾朱老爷:但朱老率的贪婪让她总是认为此事不是那么简单。

晋亲王没有和紫萱一起去,不只是太皇太妃打发人来叫他回府有事,而且丁家和司马家、以及席家那里还要有人盯紧才成:处置此事他比水慕霞更为合适一些,因此才留下来。

朱家和紫萱自从没有关系之后,就被京城中的贵人们渐渐淡忘,无人再去理会朱老爷:再加上朱老爷生意不好生计都成问题,自是无法雇很多人为难文昭。而且,文昭如今也会几手拳脚,对付武人不成对付朱老爷的话十个八个不在话下。

晋亲王放心由紫萱去寻弟弟,自己安步当车慢悠悠的向王府行去。

紫萱和水慕霞的马车却奔得飞快,不多时出城赶到了朱夫人的坟前:坟前果然有人,不过就如晋亲王所料的那样,人数并不多。

坟前摆了些水果点心及一壶酒,还有一点纸灰应该是朱老爷烧了些纸钱给朱夫人:如此看来他倒真得是来上坟的,倒让紫萱的心微微的一松。

朱老爷的人就坐在坟前的蒲团上,听到声响回过头来,看到紫萱后他缓缓的起身,脸上的神色极为奇怪:悲伤中杂夹着〖兴〗奋。

紫萱一面走一面四顾却没有看到文昭,心渐渐的沉了下去脸上自然没有笑容:她也不想和朱老爷多话,开门见山的问道:“文昭呢?”

朱老爷看着紫萋:“不先给你母亲上柱香、磕个头?”

紫萱盯着他:“你写信把文昭骗出府来倒底是要做什么?不要认为我和文昭一样好骗。文昭如果伤到半根毫毛,你真得要在母亲坟前以死谢罪了。”她回头吩咐人去寻文昭,上前在朱夫人的坟前拜倒。

朱老爷摊手:“我能把文昭如何,要知道我倒底是你们的父亲。

都说女生外相,你果然不如昭儿孝顺:也罢,是我做父亲的对不住你们姐弟。”他再次坐了下来,对水慕霞等人理也不理他可是郡主的生父,这些人哪个不应该奉承他才对。

“坐下吧,我有几句话耍对你说。,…他把酒壶拿起来斟了两杯酒:“夫人,这酒你先喝吧:儿子和女儿你今天都见到了,我也来看你,我们一家人也算是团聚。”

紫萱冷冷的看着朱老爷一动未动,自是不相信朱老爷会悔改:如果真得悔改,真得想在朱夫人坟前自尽,岂会写信告知人?

朱老爷抬头看向紫萱:“文昭很好,你还是坐下吧,我们父女这么久没有见面,陪我吃杯酒总可以吧?”他仰脖把酒吞了下去皱皱眉头:“酒,不好很不好,你不吃也罢。、,

紫萱看到四散开找人的仆从都没有带回文昭来,伸手把朱老爷的衣领揪起来:“说,文昭在哪里?!”

“放开我。”朱老爷看着紫萱不避不闪:“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像和自己父亲说话的样子吗?”

紫萱盯着他:“你已经不是我父亲了,再不把文昭还给我的话,没有什么事情是我做不出来得。”

朱老爷拍拍她的手:“放开放开,我这个样子就是想说怎么说得清楚?呼气吸气都很困难。”挣开紫萱的手后他又斟了一杯酒却只喝了一口,看看朱夫人的墓碑:“我真得没有想到她的儿女也会有今天,在上唐这个地方居然让她有半个蛮夷血脉的女儿成为了郡主。”

他忽然抖手把酒泼到了墓碑上:“可是却把我这个父亲害成这个样子,自人上人活成如今狗儿都不如!人人都耻笑我、骂我。堂堂郡主的生父,如今连吃一杯子好点的酒都没银子,说出来谁会相信?”

“可是这一切都是拜你所出的女儿之赐。”朱老爷跳了起来指着紫萱的鼻子:“想要文昭是不是?想要文昭平平安安的是不是?那好,你只要答应我几件事情我马上把文昭毫发无伤的送到你面前来。”

紫萱盯着他:“谁让你做得?”落魄的朱老爷不可能是今天才落魄,就如同他的贪婪一直跟随他一样,胆小也从来和他形影不离一他怎么会突然发难?

朱老爷把酒杯狠狠的摔在朱夫人的墓碑上:“的确是有人开导了我几句…”

“啪”的一声,紫萱狠狠的一掌打在他的脸上:“你还是不是个人了,文昭可是你的骨血,你为了自己连儿子的生死也不管?就算能为你换来富贵的日子,你当真能睡得着、吃得下?”

464章及人之幼

朱老爷抚着脸大叫起来!“你敢打老父?!”叫完也就罢了,很早之前就知道女儿不再像从前那么软弱好欺:“我当然知道文昭和你是我的骨肉,所以娄才没有把他给任何人、

相信现在不管是把他送给丁家,或是四大世家的哪一个,能换来的不止是银子那么简单。”

紫萱气得很想再狠狠的补上一记老拳,拳头都握了起来:“文昭在哪里?!”如果不是文昭不见了,她的拳头早就到了朱老爷的脸上。

“人还在我手里,我当然要把他藏好,不然岂能和你这个成为郡主、不认生父的女儿坐下来好好谈谈?”朱老爷看着紫萱:“我知道,你现在是郡主嘛,要打要杀都是一句话的事儿,你要杀了我就杀了我,不过文昭同样要伴我走黄泉路了。”

紫萱气得牙咬得“咯吱吱”作响,看着无耻的朱老爷真得很想很想把他的牙齿都打下来:当然,她也生气文昭,这样一个父亲为什么还看不清楚,为什么还要认其做父?但,她自己很清楚,就如她不能丢下文昭不管,文昭也不能看着朱老爷死。

水慕霞上前轻轻的拍了拍紫萱的肩膀:“莫要生气,相信文昭现在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你。

”他一句话就说中了紫萱的心事,使得紫萱身子微微一颤:“其实,你何尝不是当朱老爷是你的父亲一换作是任何一个人捉了文昭去,说得话比朱老爷更无耻,你也不会如此生气的,对不对?”

紫萱回头看看他没有说话,因为心中认同了水慕霞的话:人生而有父有母,血缘关系不是你说了断绝就可以再无关联:她的恼恨、文昭的心软,其实都因为朱老爷不是其它不相干的人,原本应该是他们姐弟最为亲近的亲人。

朱老爷“咳”了两声,说实话做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是很自在,自有一份尴尬在:但是不做他却只有绝路一条,那等猪狗不如的日子他再也不要过。

趁着现在性子暴烈的女儿无语时化不开口,想再把话完整的说出口不知道要费多大的心力呢:于是他咳完把头微偏向一旁,却是背对着朱夫人的墓,也没有看紫萱的眼睛:“你现在是郡主,吃香得喝辣得,可是你知道我过得什么日子吗?”

“我们朱家老宅被紫兰卖掉了,和其夫家的人一夜之间就走了个干净,再也找不到踪影,还把紫芝和文德也带走了:“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连个容身之处也没有,要靠原本的管家接济度日!”

紫萱看着他:“这些和我没有关系,文昭呢?”

朱老爷吸了一口气抬眼看向紫萱:“生儿育女、养儿防老,你们姐弟如此过着富贵无比的生活,岂能让我这个父亲吃糠咽菜?文昭现在很好,你想见他的话就要让我们一家人团聚。”

紫萱冷冷的看着他:“你倒是敢想。”

“你要姐弟相见,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接我回护国夫人府住:当然了,为防以后你再赶我出来,此事你要上书禀明皇上说明会奉养我到终老才成。”朱老爷看着紫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紫萱。”

紫萱真得很想啐他一脸,最终还是忍住了:“你还有第二件事?”

“当然。”朱老爷知道把文昭握在手里是对得,如今紫萱还不是要乖乖的听他说话:“第二件事情就是要把护国夫人府的财物清点出来一那是你母亲的留下来的,也就是文昭的:我这个做父亲的在他没有成人之前,定要为他好好的打点才成。”

他看着紫萱胆气越来越壮:“紫萱,这也是应当应份的,你是女儿家,出嫁的时候也只有一份嫁妆是你的,你不能霸着文昭的家业不放。”

紫萱的火气要压不住时,水慕霞在她的肩头又拍了拍:“紫萱,已经听了这些何妨听完?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其实能这样解决也不失为好法子。护国夫人府倒底是要留给文昭的,你的郡主府相信会很快被赐下来。”

“太皇太后这么“疼爱,你,岂能让你总委屈在护国夫人府内?定会为你另外安排郡主府的。”他对紫萱眨了眨眼睛:“当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

紫萱看着他吐了几口气:“好,就听完。”

朱老爷这次却没有马上开口,他连咳几声后又来回踱了几步:“一家团聚当然是要人齐全才叫团聚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紫萱的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十二分不敢相信的看着朱老爷,很想证实是自己想多了、想左了。

朱老爷又咳了一声:“紫兰和紫芝、文德他们后来跟着我吃了不少的苦,尤其是紫兰的婚事,更是因为我而委屈了她嫁给一个贩夫走卒!我那个时候又时常吃得大醉,根本没有照顾他们姐弟…”

“第三件事情就是你要找回他们姐弟三人接紫兰和文德到护国夫人府住,让他们同文昭一样承欢于我的膝下:你再给紫兰的夫婿找个好差事,至少有个官家的身份,扶他们夫家一把使得紫兰从此以后不会再过苦日子。”

紫萱听完气得头晕眼花:“还有没有了?”

“总之,你以后要好好的孝敬我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过日子,多拉一拉你的弟弟妹妹就成了。”朱老爷看着紫萱:“说到底,我们都是骨血相连的亲人,紫萱。”

“谁和紫兰他们是骨血相连的亲人了?!”紫萱差点跳起来,实在是被气得七窍生烟。

朱老爷狠狠的瞪着紫萱:“闭嘴!他们都是我朱家的血脉。你想要见文昭就答应我这些话,并且白纸黑字的写明画押,否则你就不要再想见到文昭。”

紫萱看着他:“亲生的骨血如同仇人,不是你的骨肉你却当成宝贝,你是不是脑子发热坏掉了!“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她不能相信天下间居然有朱老爷这样的人。

“倒底养了这么多年,孩子知道什么,千错万错也和孩子无关的。”朱老爷看一眼紫萱低声道:“他的母亲一死已经偿清了债一就是养个猫狗十来年,你也不舍得丢出去吧?他,倒底没有错又在我身边多年,和亲生的也无分别。”

他搓了搓手:“我也并不想要你多帮他们,知道你对他们姐弟恨之入骨:我呢会拿些银子再做生意,相信会比从前做得更为红火,到时候我把朱家老宅和朱家祖业赎回来,把这些交给他们姐弟,再给他们些银子安身立命也就对得起他们了。”

紫萱在原地转了几圈,哈哈的怪笑几声后就泪流满面,指着朱夫人的坟道:“你、你就在我母亲的坟前这么说话?你当着她的面儿捉了她的儿子,再当着她的面儿来逼迫她的女儿:最后,你还要借她女儿郡主的名义做生意赚银子,只为了要对得起那三个!”

“好萱又在原地打了一个转,因为她浑身上下都是无处发泄的火气,不知道怎么做能让自己好受些:“你果然是好人,天大的好人啊:圣人有云“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虽然前半句你没有做到,可是你把后半句做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水慕霞知道紫萱气极了,因为她说话向来没有那些大家闺秀文绉绉的样儿,更不会在话中引经据典,现在连“圣人有云”都自她嘴巴里吐了出来,可见是气过头了。

“紫萱,文昭不会有事。

”他的两只大手落在紫萱的肩膀上,轻轻用力的按了按:“我保证,他不会有事得。”

看到水慕霞沉稳的目光,紫萱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是,他不会有事。”她相信、她坚信:因为是水慕霞说的话,就不用其它任何的理由。

朱老爷有些不耐烦,也对水慕霞抱有很大的不满:“水公子,你就算对紫萱有心也要三媒六聘的,当着我这个父亲对我的女儿”

水慕霞回头看了他一眼,只一眼就让朱老爷闭上子嘴巴不敢再说话:再次轻轻的拍了拍紫萱的肩膀安慰她后,慢慢的转过身子来瞧向朱老爷:“人想过好日子没有错,奉养父母也的确是儿女应当应份的事情:可是人要一日三省朱老爷,你有今天完全是罪有应得。”

“用自己的儿子要胁你的女儿,换取你后半生的荣华富贵?你当真是愚不可及。如果你换个法子,好好的悔过知道自己错了之后,在你无力自顾的时候,真以为文昭会不管、还是紫萱能狠得下心?”

他负起手来:“紫萱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于称其实并没有真正断了那份父女之情:可惜的是,你这次真得把他们姐弟二人逼到了绝路上,让他们无法再承认自己有你这样一位父亲。你,得不到你想要得一切,信不信?”

“不信。”可是朱老爷自己也有点不作准,心中很没有底了:他答得就有些犹犹豫豫,看看水慕霞再看看紫萱:“文昭挺不了多久的,你当真不答应?!我们倒底是一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就算是让我们得些便宜你又能如何?”

465章宽衣

水慕霞一笑:“你认为和你聊这么久,是因为我喜欢听你说话?你的声音很难听,说出来的话更是凶恶的让人生出冲动要掐死你,听你说话不如听叫花子唱莲花落了;可是我还是任由你说了这么久,害得我耳朵受苦多时是为了什么?”

朱老爷闻言脸色微变:“你们去查文昭的藏身之地了?”他左右看了看,发现紫萱带来的人都在松了一口气:“你们找不到得,至少眼下找不到。紫萱,你没有多少时间考虑。”

水慕霞一笑:“是不是找得到不是你说了就算得。嗯,你留下来陪紫萱说话吧,我到那边转转。”他转身就走时,却被朱老爷给扯住了衣袍:“你这是做什么?”如果此人不是紫萱的生父,水慕霞就要有难听的话出口了。

说实话,他很不喜欢被男人扯住衣袖,而且还是一个老男人;如果有什么比老男人扯住他衣袖不放更讨厌的,能让他有打人冲动的就是被一个男人、尤其是老男人抱住的时候。

他的话音一落,朱老爷已经把他的胳膊抱住且摆出死也不会放手的样子:“你哪里也不能去”朱老爷是不会让水慕霞去找文昭的下落,虽然他有几分把握不会短时间被人找到文昭,可是水慕霞的自信让他有些忐忑,因此要把水慕霞死活留在原地。

他吃定水慕霞不会伤他,因为他是紫萱的生父,不管是不是有旨意此事也是不能改变的,困此水慕霞只要对紫萱有意,就不能伤害到他。

他是放心的、大胆的、用力的死死抱住水慕霞的胳膊不放:“你想去找文昭,你是找不到的。紫萱,时间不多你就说答应还是不答应吧。”

水慕霞厌恶的一甩胳膊就如同甩一块破抹布般,把朱老爷甩到了地上:“紫萱,我去去就来。”他看也不看在地上的朱老爷,几个起落就不见了人影。

当然,不是紫萱的生父还真得近不了水慕霞的身边,但并不是说水慕霞对朱老爷能百般容忍;如果朱老爷很疼爱紫萱当然可以,但是朱老爷的所为让水慕霞很想给他两记大耳光,又怎么会任着朱老爷乱来?

没有把朱老爷甩出很远,没有让朱老爷重重跌个头晕眼花已经是水慕霞手下留情了。这世上能留住水慕霞的人很少,朱老爷显然不是其中之一。

朱老爷没有想到水慕霞走得如此干脆,他就算是大喊大叫估计水慕霞也是听不到的,所以他看向紫萱道:“如果你不肯为了文昭吃点小亏,也算不得小亏,我们原本就是一家人,你发达了就应该拉扯一家人的——那我只能狠下心肠来了,倒底不能因为一人而不顾一家人的。”

紫萱看着他:“你想做什么?”她知道水慕霞是去救人了,放下心来后也就没有那么烦燥:“你现在把文昭放了,或是告诉我文昭藏在哪里,至少我们还留有一线见面的余地;不然,你以为我对你当真下不去手?”

朱老爷看着她:“丁家老将军可是很想能整治你,四大世家也恨你入骨,你真得不为文昭着想几分?如果你不答应,不是我心狠而是你逼得我如此。”

紫萱看看他懒得再同他多说,吩咐人看着他转身向马车走去,她想去静一静。

“你也知道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到的,如果你不能答应我,我只能把文昭交出去;我猜着不是落在世家之手,就是落在丁家之手。丁家和你结下的仇深了去,真得被他们得到文昭卖到什么飞仙阁的话…”朱老爷急了,他推打着护国夫人府的仆从对着紫萱大叫。

威胁,赤luo裸的威胁。

紫萱猛得转身几步走到朱老爷面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来:“你再说一遍?”她真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朱老爷会把自己的儿子送去青楼做小倌。

朱老爷看着她:“我也不想,可是你不能只顾你们姐弟二人快活,丢下我们一大家子人不管不顾吧?紫萱,只要你肯认下我们,自此之后我自会好好的疼爱你们姐弟的,你也知道文昭是朱家唯一的血脉…”

“呸。”紫萱忍不住啐了他一脸:“你也知道文昭是你唯一的儿子,那你还要威胁我们给那三个好处?紫兰和紫芝也就罢了,你为了那个文德居然要害自己的亲生儿子,还妄想我们姐弟奉养你,做梦吧。”

朱老爷看着她:“你真得不顾文昭死活,哪怕是他以后生不如死的做个小倌;要知道你可是郡主,一母同胞的弟弟做了小倌,你出门也会被人笑…”他还想劝得紫萱回心转意。

紫萱揪紧了他的衣领,卡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你还敢说?为了自己的私欲要把儿子卖到那种地方的话都说得出来,你还活着做什么?”

“他的确是不用活着了,郡主大可以杀了他;”一个女声传过来,听得紫萱心头一惊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彩羽来到了近前,迎着紫萱的目光一笑缓缓的逼近:“要不,由妾来代郡主出手?”

紫萱放开了朱老爷脸沉了下来:“是你?还真是让我吃惊呢。”看向彩羽的身后:“见不得人吗,来了也不过来见个礼?”彩羽身后有个女子,只是脸被挡住看不到而已。

彩羽侧身:“司马妹妹,此时大事已定我们胜券在握,你就没有几句话要对郡主说吗?出来见个礼吧,要不郡主要当你是怕了她。”

司马云带着一脸的怨恨缓缓的步出:“郡主,没有想到你也有穷途末路的时候吧;你不是一直认为自己有本事嘛,你不是一直认为自己靠得不是男人嘛,现在没有一个男人在,我们也只有两个人,我要看看你辅国郡主有什么天大的本事。”

紫萱看着司马云,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我以为你学乖了,和丁家的小妾勾搭到一起,你还真是越来越上进了。司马家的嫡出姑娘,哈,回头我要去问问司马大人是怎么教女儿的。”

彩羽笑了笑,却笑得森然而恐怖:“郡主,说那么多没有用。还记得灵雀郡主嘛,我可是一天也不曾忘记过你朱紫萱呢;嗯,我今天也带了点有趣的东西给郡主,和你用在灵雀郡主身上的东西相比,可以说是青出于蓝呢。”

紫萱微微皱眉头:“你们郡主做过些什么你不知道…”

“住嘴”彩羽忽然大声喝道:“我的主子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她开心就好;马家算什么东西,九黎又算得了什么?可是你却害死了她,还让她死得痛苦不堪,我定要为主报仇雪恨不可。”

紫萱不再和彩羽和灵雀的事情,反正仇已经结下了,彩羽能追到上唐来自然是不会来和她辩什么是非黑白的:“灵雀的死,其实你最应该怪得人不是我,知道吗?”

“丁家,我知道你要说得是丁家。”彩羽又笑了,笑妖娆无比:“正巧,我和你想得一样;你是我的仇人,丁家也是我的仇人;害得我家郡主那么苦,他们还想有好日子过?丁家,要留着慢慢玩儿,你,今天却要死在我面前了。”

紫萱倒没有想到彩羽要害得并不只有她,还有丁家的一大家子;想不到丁老狐狸临到老来入花丛,采到的还是一朵有毒的花:不相信老天有公道是不成的。她摸了摸下巴:“你要杀了我?然后呢,谁为你背这个黑锅?”

彩羽抬起眼皮来瞧了瞧紫萱:“不要以为你人多,没有看到我们来了这么久也无人过来相拦,更无人开口吗?有我在,有多少活人也让它变得木头人;对了,这是你拿手的把戏,我不说你也明白的。”

“司马妹妹,你可以问问郡主要不要朱老爷活;”她转身走向马车:“我到四周转一转免得有人来了我们再不知道;要知道,有些人奸得似鬼,打雁的被雁琢了眼可就是阴沟里翻船;看看郡主的马车里有什么好东西没有,一会儿我们免不了要用用这马车。”

紫萱左右看了看,带来的人都是一动不动的,心知是中了彩羽的药;眼下,她只有自己一个人。司马云倒不足虑,但是彩羽却不是她能对付的人,要怎么办才好呢?

司马云看着紫萱:“现在你的本事呢,拿出来给我瞧瞧啊;一会儿,马车那里准备好就是你的洞房了,有这么多的新郎倌可满意了?到时候也让王爷等人瞧瞧…”

紫萱揪住司马云:“文昭呢?”

彩羽没有过来,在马车上探出头来:“你如果要保文昭的性命就乖乖的听话,不然的话文昭身上会少点什么可说不定;嗯,你猜到文昭在谁的手上吗?”

紫萱回头:“在丁家?”这是最坏的结果。

彩羽笑声如铃:“聪明。”

朱老爷听得脸上变色:“不可能,我并没有让人…”

“废物。”司马云的声音冷了下来:“以为你一个小小的贱民,可以把我们富贵中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以为可以利用我们?一会儿再和你算帐。”

她斥完朱老爷看向紫萱,一掌拍开紫萱的手掐腰:“听清楚没有?要做新娘子的人了,还站在这里发什么傻,宽衣啊;”她眯起眼睛来:“他们伺候了你这么久,让他们瞧瞧主子的身子也是恩宠,再说一会儿他们可都是你的郎君。”

“我要你宽衣,听到没有?真想看到朱文昭的身上的东西你才肯宽衣/解带不成?”她是有恃无恐,两只眼睛瞪得极大,盛满了对紫萱的恨意;她要的不只是紫萱的命。

466章包头人

彩羽在马车上笑得花枝乱颤:“好,好法子。司马妹子就是不同,这法子实在是好,正好能成全我们大郡主的好名声呢。”

“郡主,你是要保弟弟还是要保你自己?你不是说你是好人嘛,你不是说要护身边人的周全吗?你不是说不要人动他们一根汗毛吗?行啊,我也很赞赏郡主的话,如今给你个机会——你是要自己平安,还是要朱文昭平安?”她说完抚了抚掌:“我拭目以待。”

司马云盯着紫萱:“宽衣,不然马上就会有人送上朱文昭的东西,你不会是想试一试吧?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还是不要试的好,因为你一定会后悔的。丁家老将军可是恨极了你,真要取朱文昭身上的东西,嘿嘿,你猜他会先在哪里动手?”

紫萱吐了一口气:“文昭就在附近是不是?”她向四周看了看,能藏人的地方不多:“丁老将军只怕是没有来,嗯,你们还不知道他又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