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无对证之下,她还身怀龙胎哪个还能把她如何?到时候她只要咬死了,倒霉的人就是朱紫萱和水慕霞。

水慕霞看着秦妃一笑:“惊扰之处秦妃娘娘多多见谅。娘娘你也知道我身边连个知心贴心的人也没有,今天一见春桃是惊为天人,就求娘娘割爱如何?”他话说完,身形一转就把春桃拉到了身边:“谢秦妃娘娘的赏赐了。”

499章省点事儿

水慕霞原本就没有打算要和秦妃对质,也不是要自秦妃口中得到什么,他就是来抢人的。

人只要抢到了手,送到应该送去的地方,一个字也不用他和紫萱说,不管是太后还是太皇太后都知道要如何做;和秦妃理论?他可是很明白宫中的猫腻,没有那等闲功夫和秦妃磨牙玩儿。

秦妃惊得花容失色:“水公子,你——”她抢上前去想夺回春桃。

她万万没有想到在宫中,还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抢她的人;怎么说她也是妃了,不要说是紫萱这样的外命妇,在宫中有几个人能当面强抢她的人?她原以为朱紫萱和水慕霞是来质问她的,或者是来逼问她的,却没有想到她防备错了。

人家根本就不在意她说与不说,也不在意她承认不承认,人家一开始就不是要听她说什么。

看到秦妃赶过来,水慕霞拉着紫萱和春桃身形后退:“秦妃娘娘不必远送,今日厚赏他日定要回报。”他退得快,所以还很从容的放开春桃和紫萱,对着秦妃抱了抱拳行礼。

春桃在水慕霞放开她时想逃得,可惜的是她的动作太慢,还没有跑两步就被水慕霞又捉住了手腕:“春桃姑娘,你这么不给在下面子?”

“秦妃娘娘,您可要在意自己的身子;”紫萱也没有想到水慕霞敢出手抢人,可是抢也抢了她还能说什么?不过她可不想被秦妃恶人先告状:“不用远送了,好好养胎安胎才是重要的。”

没有了龙胎秦妃自己明白等着她的会是什么,因此紫萱认为秦妃不会拼命的。

秦妃当然不肯眼睁睁看着水慕霞带着春桃走人:“来人,来人拿下他们来去见皇上,居然敢私闻宫闱、还要强掳宫人,当真是要造反了。”她说完生怕宫人太监们不够尽心,又抱住肚子叫住:“痛,痛死本宫了,快叫御医。”

总要把人留下来,因此她是不顾一切了。

水慕霞带着两个人不能再高来高去,看到宫人和太监都扑上来他笑了笑:“正好,我想多弄几个人伺候,你们哪个看上本公子我了尽管说,本公子定会遂了你们的心。公公们,你们就不要过来了,我这人向来只欢喜女子的。”

几个太监被他打倒在地上,而他带着挣扎的春桃和紫萱也距宫门不远了;就在这个时候,宫门却被几个太监关上了——捉拿水慕霞不可能的,但是关住他不让他出门却也容易。

当然了,水慕霞放下春桃带着紫萱要走,凭这些宫人太监是拦不住得;如果他真得肯放下春桃,秦妃也不会再让人穷追不舍。

秦妃终于松了一口气:“把春桃放开。”看着紫萱她想了想放缓了口气:“郡主,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对我生出了误会来,一直以来我认为我们都是不错的朋友呢;就在前不久,我还帮过郡主,郡主还记得吧?”

“春桃只是个小宫人,郡主还是不要被人给骗了;放开春桃,我就送郡主和水公子离开好不好?以后,郡主有时间也可以常来走动,水公子有什么事情也可以使人来知会,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定会尽心尽力相助。”

她吸了一口气捧着肚子看着紫萱:“今天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我们还是朋友。”她所指当然不仅仅是水慕霞捉了春桃的事情,还有春桃在林子里与人见面的事情,她想让紫萱答应她不对人言。

紫萱看着秦妃:“娘娘你叫了御医来呢,这门不可能不开吧?我们不急着走,等一会儿就好。”

水慕霞终于厌烦了春桃的挣扎,一掌斩在她的脖子上让她晕了过去:“如果娘娘让人备些茶点果品,摆上几把椅子的话,我想等上个把时辰也可以的;我们,真得不急着走,娘娘你也不必如此着急的。”

秦妃轻轻顿足:“为什么?”她真得不知道朱紫萱为什么要和自己过不去,就算她想要救皇后,可是皇后不是和朱紫萱一路的吗。

紫萱看着秦妃:“娘娘肚子还痛不痛?这一痛可不是小事呢,相信很快满宫之中就会有不少人知道;到时候不知道娘娘逃得了眼前的初一,是不是还能逃得他日的十五了。唉,娘娘你真要保重了。”

秦妃的脸色一变,很清楚紫萱的话不是威胁,她情急之下说了一句不应该说得话:她说肚子痛,岂不是给人口实让人下手?她有孕之后宫中有多少只眼睛红了,又有多少人在动心思,如今她却自己给人家送上了借口。

就算到时候孩子有个万一,朱紫萱会有麻烦可是朱紫萱的性命如何能和她腹中的胎儿相比?

“放下春桃你们离开。”她咬牙再开口,眼下还是要把春桃要回来再说。

水慕霞对着她眨了眨眼睛:“娘娘不是好客之人啊,连个座也不赐、一口茶也不让喝,实在是让人无法久留;既然娘娘也不愿意留我们,那我们也就不留下来惹娘娘讨厌。”他把春桃抓起,扬手就扔向宫院外。

几乎就在春桃身体飞起的同时,水慕霞揽起紫萱两个人也纵起越过宫墙落在宫院外。他刚刚和秦妃说两句话为得就是把春桃打晕,以便把人扔出来;不然宫人太监一拥而上,他又要护住紫萱、又要扯住春桃,还要应对那些宫人太监:最主要的是不能打杀人,也不能打伤人啊。

因此他很有些手忙脚乱,正好秦妃给了他喘口气的机会,让他有时间从容的把春桃打晕扔出来。

落在宫院外他一把提起春桃,拉起紫萱却不跑,反而扬声大叫:“救人啊,秦妃娘娘受惊了;有刺客,快救人啊。”他说着话一脚把宫门踹坏了,看到秦妃苍白的脸色他还对其笑了笑。

秦妃大叫:“捉住他们”

水慕霞笑道:“晚了。”他的嗓门大啊,这么一叫引来了极多的人;于是大家都看到秦妃的人在追水慕霞和紫萱,还不停的喊着让他们把春桃放下来——这是秦妃的意思,她的人当然要尽心尽力。

紫萱看着身后那一票追他们的忍不住瞪水慕霞:“你干嘛?”现在已经足够乱了,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大喊大叫,弄得整个皇宫里都知道了,于他们来说也没有好处啊。

水慕霞看一眼春桃:“事情不闹得满宫皆知,我们如何证实此宫人就是秦妃的人?喏,现在秦妃的人就如同是尾巴一样跟在我们身后,到时候我们把人扔给太后也好、扔给太皇太后也罢,你说还用得着我们费口舌解释吗?”

“如此能省我们多少力气啊。”他笑着看紫萱:“再说跑一跑对身体好,你也算是学了不少时间的武,身子骨真得强了啊。”平常的女子现在早跑不动了,紫萱只是喘气喘得急而已。

看一眼身后的那些人,紫萱真心不觉得现在是省事了;到现在,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京城之中的那些人会惧水慕霞如虎啊:这人真疯起来没有什么事情不敢做啊,完全不计后果。

紫萱也懒得再管身后追上来的人:“去哪里?”惊动侍卫们,可是侍卫们追得不远不近——按理说他们早该追上来了,看来也是认出了她和水慕霞来,明哲保身是每个人都懂的道理啊。

也是水慕霞捉的人是个宫人,如果是宫妃现在相信已经被侍卫们围了个里外三层都不止。

水慕霞歪了歪头:“我还没有想过,紫萱认为去哪里好?她还真沉,要不去太后那里吧;真不知道她平常吃多少,和一头猪一样的沉。”

紫萱连翻白眼也没有力气了,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你抗过猪?”那才真得有鬼呢不过她真跑得累了:“就去太后那里吧。”如果有余力她还真得希望可以去太皇太后那里,可是太远了,她怕自己跑不到那里。

其实不用跑到太后那里、也不用跑到太皇太后那里,经水慕霞这么一叫、再加上他们身后那长长的一串“尾巴”,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进各宫;不要说是太后了,就连太皇太后都知道了。

两位尊贵的妇人都很头疼,也许应该少让紫萱这位辅国郡主进宫为好,不然哪天把皇宫翻过来也不稀罕。同时让她们着恼的人还有秦妃,认定她也是个不老实的:平白无故你招惹谁不成,偏要招惹朱紫萱。

没有人招惹的时候,朱紫萱都不是个安份的,如果有人招惹她就能把天都捅破此时气急败坏的秦妃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两宫太后讨厌了。

不满归不满,太后和太皇太后还是急急的打发人去迎紫萱和水慕霞,不想他们再在宫中闹下去;她们都很纳闷,秦妃倒底怎么招惹到朱紫萱的。

在紫萱跑的满头大汗的时候,终于遇上了太后的人:“太后有旨,辅国郡主和水慕霞面陈今日之事。”

这点路对于水慕霞来说算不得什么,顶多也就是让他脸微微红些;听到太后的旨意他回头:“喂,你们不要退后,来啊,一起去见太后;我是说真得,你们真得走不成,喏,小心你们身后那些带刀侍卫们,他们的手中的刀剑可是不长眼的。”

500章老乡

侍卫们本来只是不远不近的跟着,听到太后的旨意后他们很明白应该做什么;水慕霞是谁?那可是太后最喜欢的外甥,是人家不肯入朝为官不然怎么着也是公侯了。因此,今天倒霉的人肯定不会是水慕霞,而这些拼了老命追水慕霞的人自然就是倒大霉的。

秦妃的宫人和太监也是奉命行事,他们并不想把紫萱和水慕霞如何,也只是想把春桃抢回去罢了;如今听到太后的旨意他们当然不敢再追了,好在此时来得只是太后宫中的人而不是太后本人,他们就是想不引人注意的溜回去告诉他们的主子秦妃:春桃啊,抢不回来了。

可是他们刚转过身去就被水慕霞叫住了,那些杂在他们中间的侍卫忽然间生龙活虎起来,没有一个是喘不过气来得,身形是怎么动得他们都没有看清楚,人就到他们身后阻住了他们的去路。

水慕霞朝他们招手:“都追了这么老远,太后宫就在眼前了,你们怎么能轻易放弃呢,是不是?”他把春桃扔给太后的人,过去抓住秦妃宫中为首的太监就在他头上狠狠的敲了几下子:“为人做事都要坚持、不放弃,不然岂能出人头地?”

“你们真是些没有志气的东西,看到没有,那就是太后的宫了,还有几步路的事儿怎么能放弃呢?听我的,继续。”他揪住太监的头发就走:“要有志气,听到没有。”

随着他的话那些侍卫们拍了拍自己腰间的刀:“要有志气。”这一声把宫人太监们吓了一大跳,苦着脸缓缓的跟了上去——现在他们就是想不追也由不得他们了。

水慕霞这才放开太监,拍拍他的肩膀:“打起精神来嘛,刚刚不是很生猛嘛,就快要追上我们了。喏,我们先走一步,你们可要追得紧一些哦。记住,不能放弃。”

他拍拍手施施然的回到紫萱身边:“走吧。”

紫萱看看他:“你,真得没有生我的气?”一双眼睛紧紧的盯在水慕霞的脸上,虽然说平常的水慕霞行事也很离谱,可是今天的水慕霞也太不靠谱了吧?

水慕霞看紫萱一眼:“我当然没有生气,你自哪里看出我生气了?我都说过了,我生气也不是在生你的气。”他挑起眉头来:“我有骗过你?”

“那倒没有。”紫萱还是不太放心的看看水慕霞,又回头看了看那些可怜的宫人太监们。

水慕霞轻轻抚掌:“那就是了。紫萱,你不相信我的话很伤我的心呢。”他负起手来由太后的宫人引路,他走在紫萱的身侧微笑着。

紫萱看不出他有伤心来,轻轻的摇了摇头:“再不快些,要在宫里用膳了。”

春桃此时醒了过来,因为她是被人拖在地上走,相比起水慕霞提着她要难受多了,也因此而清醒睁开眼睛:“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好大的胆子,知道我是…”

太后的宫人看她一眼:“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你应该知道我是哪个宫里当差的。”

春桃此时看清楚了,脸色变得苍白:“姐姐,是我错了…”

水慕霞闪身又把太监揪住,把他前襟扯了下来一团就掷向春桃的嘴巴;当然没有堵上春桃的嘴,可是却把她的嘴打得生痛,让她不敢再胡乱开口了。

“你衣衫不整,唉,这次你要倒大霉了。”水慕霞很同情的看一眼那太监,转身就走开了。

紫萱看着春桃:“还不把自己的嘴堵上,想劳水公子亲自动手不成?”

春桃看到水慕霞又对自己笑了,一把抓起那团衣襟来就塞进了嘴里;她想活命,但也不想眼前就吃皮肉之苦。见水慕霞不再理会她才让她放下心来,眼珠子转了三圈却还是不知道怎么才能自救。

她的主子现在极得皇上的宠爱,全宫上下无人能出其右;如果她的主子秦妃能来,可能太后看在皇帝的份儿,能让秦妃把她带回去:太后应该会相信秦妃的话。

春桃不停的张望,就是希望能看到她的主子秦妃娘娘的身影;她相信秦妃不会弃她于不顾,因为她可是跟秦妃好多年的人,可以说是情同姐妹,而她更是帮秦妃做了不少的事情,甚至愿意为了秦妃不嫁伴她在宫中终老。

秦妃也一直待她极好的,从来不视她为婢仆而把她当成妹妹来看待;现在,秦妃娘娘一定是在想法子救她。春桃不停的对自己说,可是直到看见太后也没有看到她的秦妃娘娘。

紫萱和太后见过礼坐下后就把嘴巴闭得紧紧的,不想多说半个字;宫中的事情她不想掺和,而水慕霞已经把事情闹得这么大,相信太后心中也有数儿了,要如何整治秦妃那是太后的事情。

有时候多嘴是很要命的事情,如太后这样的人又岂会需要旁人的指点?有那个时间紫萱认为还不如想想如何让丁老将军得到应有的报应,那她就可以远远的离开上唐、离开这些纷扰,好好的去过她平稳的日子。

太后责备的看了两眼水慕霞:“真是胡闹。”

水慕霞欠了欠身子:“本来也就是闹着玩儿的;秦妃娘娘那里平安无事,绝对不会动了胎气的,太后放心就是。”他没有提有关春桃的事儿,更不曾把林子里听来的话说出来,反而自承是闹着玩儿的。

春桃听得差点哭出来,有这样闹着玩儿的嘛,这里可是皇宫她的小命吓得只剩下半条了,水大公子你要玩下次找旁人成不成。

紫萱闻言看了一眼水慕霞,继续垂下眼皮装木头人,是打定主意不会开口的。

太后抿了抿嘴无奈的看着水慕霞:“你啊,真得让哀家不知道拿你怎么办好。”她刚叹完气,外面就有通传声:“太后娘娘,良妃娘娘求见。”

紫萱还真得不知道宫里还有位良妃娘娘,闻言向殿门看去,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心发热,热得她把手缩在袖中蹭了蹭。

在良妃踏入殿中时,那颗早已经不知道多久不见的小石头非常突然的出现在她的手掌中丝丝的凉意、硬硬的质感,都提醒她不是幻觉,手掌里的确多了块石头。

不用去看,现在也没有办法去看,紫萱能确定它就是那块小石头,伴着她一起来到上唐就消失不见的小石头。除了它,不会再有任何东西能突然的出现在她手中。

良妃是个很清秀的女子,长得算不上特别出众,但是整个人有种特别的味道,很能吸引人的目光;看她的样子倒像是个平和的人,可能这就是她不为紫萱这样的人所知的原因。

紫萱就看了良妃一眼,那一眼也不算是清楚了,因为心神全部被手中的小石头吸引;可是良妃在进入大殿之后,却盯了紫萱一眼才向太后见礼。

“你怎么来了?”太后看着良妃笑得很慈祥,这是在太后脸上极少见的样子:“来人,赐坐。前几日的燕窝可用了?”

良妃坐下后温柔的笑道:“用了,谢谢太后的赏赐。”她把一个玉盒子拿出来递给太后的宫人:“这是玉颜膏,太后看看合不合用。”接着她又让人奉上一个精巧的小提盒:“有两样我亲手做得点心,希望太后您能喜欢。”

紧紧的握着小石头,紫萱心里的激动是可想而知的;好不容易平静下心情来,她抬头就看到良妃正摆放的点心,心头猛震她差一点站了起来,眼中霎间涌上了泪水来。

紫萱的异常没有逃过水慕霞的眼睛去,自良妃一进殿他就发现紫萱有些神不守舍;可是他把良妃自头看到脚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因此他猜测可能是良妃握有紫萱的什么把柄?或是用什么来威胁紫萱了,不然紫萱怎么一副见鬼的神色。

就是猜想良妃可能不利于紫萱,水慕霞看向良妃的目光很不友善;他对良妃所知也不多,此人不是上唐人,是外蛮小邦的公主和亲而来;不过性子良善到软弱可欺,所以在宫中自得了妃的位份后就再无寸进,一直不得皇帝的欢心。

有个公主的身份在、再加上她性子良善不与人交恶,胆小畏事和宫妃们几乎无交往,倒也落得一个平安;如果不是她在雨中狂奔被雷劈到,太后和皇帝还真得要把她忘掉了。

良妃也感觉到了水慕霞的不善,回头看了水慕霞一眼后微微皱眉头就转过身去,没有再理会他;倒是对紫萱,她不时的偷偷看上两眼。

让紫萱激动的点心是以为再也见不到的蛋糕,那是不是说良妃也不是上唐的人?她真得很想现在就捉住良妃问个明白,可是也知道不能造次才强压下心头的激动。

“有个宫人今日遍寻不获,妾盘问之下感觉她有些事情相瞒;宫中之事妾无权过问,便把人带来交给太后。”良妃摆手就有太监把一个宫人带了上来——居然就是和春桃见面的那个人宫人。

难道,这个良妃和秦妃是一样的人?紫萱看着良妃心里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来了:好不容易能在上唐这个鬼地方遇到一个“老乡”,老天,能不能不要让她是个坏人啊。

501章吃醋

太后闻言看向那个宫人:“良妃你宫中的事情自有你做主,实在不必把宫人交给哀家的。”她是太后不是管家,如果不是良妃这些日子很善体人意得她欢心的话,她的脸当场就要放下来了。

宫中的妃嫔们很多,不论是皇后还是太后都不可能事事过问,如良妃所说的事情便属于良妃自己的事情,哪里能劳动她这个太后呢。良妃,终究还是不太懂规矩,也可能是近来待她太好了些——太后这样想着,已经想要让良妃重新知道什么叫做尊卑,不能恃宠而骄。

良妃连忙欠身:“妾虽然不太懂得进退但是孝心还是有得,岂能拿不要紧的事情来烦太后?妾能打理的事情绝不会来劳动太后的,只是此事妾不便做主,因为牵涉到了宫中其它姐妹,妾想来想去才决定把此事禀于太后知道。”

紫萱对良妃和太后的对答并没有兴趣,因为她在看到良妃的宫人时已经猜到良妃会说什么;听良妃说话就知道她是个聪明人,更加为良妃是不是坏人而苦恼的她,忽然看到良妃转过头来和她的目光撞在一起。

良妃好像是笑了笑又好像没有笑,看上去好像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目光,但是紫萱知道良妃绝不会无缘无故的看她一眼;那一眼里好像有些什么东西。

紫萱在看到蛋糕的霎间,想到就是他乡遇故知;她在上唐这个地方,就算是有晋亲王和水慕霞以及雪莲等人,可是心中依然是孤寂的:她很清楚她和这里的人不一样,而思念家乡的心情也无法向任何人言及。

猜想良妃可能并不是上唐人,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她终于有了伴、终于不再孤独;在这个茫茫世界,她终于有个拥有共同秘密的人。

可是就在良妃看过来的那一眼,却让紫萱后背出了一层虚汗;就好像良妃已经看穿了她般: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问题在于良妃的目光里辩不出善恶来。

紫萱手心的热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石头的凉意而渐渐的消散,但是那块小石头依然还在,依着它神出鬼没的本事而言,好像这次它没有要消失的意思了?紫萱不能很确定,但是不能总握着小石头,便两手交叉时把小石头先放到了袖袋中。

她如此做就是因为良妃的那一眼,心中生出的那一丝丝的危险,让她把小石头放下而不再是握在手中;小石头如果在袖袋中消失也很正常,反正它的出现与消失从来不受紫萱的控制。

现在紫萱只是在想良妃为什么会有了然的目光看自己,如果不是蛋糕她不会猜到良妃不是上唐这个时代的人;可是她只是坐在这里,良妃凭什么看穿了自己?她细细的回想自己曾做过的事情,一件事情让她心颤了颤。

她编过的折子戏、还有给说书先生们的故事也许上唐的人不会想什么,可是只要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就会自那些戏、故事中看出什么来。她在上唐醒过来后,行事虽然看上去张狂但是不能不说小心谨慎的,生怕被人当成妖怪捉住火烤了她。

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里能遇上老乡,所以当初在气头上写故事什么的时候,不曾想过因此会被人认出来。可是事情就是这么巧,真得就是因为那戏、那故事她被人识破了来历。

就如同良妃的那块蛋糕;只是不知道良妃在来得时候知道不知道她也在太后宫中,如果不知道带献上蛋糕那是无心之举,如果知道或是猜到她会在太后这里的话,那良妃此举又是什么意思?摆明身份?不太可能吧,防人之心不可无啊——紫萱终于又记起了这句老话。

太后已经问过良妃牵扯到哪个宫中妃嫔了,听到良妃轻轻的吐出秦妃来时,她的眉头微微一皱,看了看水慕霞:事情是不是太巧了些?她不是年青的妃嫔们,所以很多的心思到了她面前都如清水中的鱼儿。

她的食指和拇指无意识的搓了搓:良妃,也不甘心寂寞了?

“良妃,正巧秦妃那里的宫人在哀家这里不少;”太后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水慕霞,责怪他在宫中胡乱行事:“哀家还没有来得及问是什么事儿,要不良妃你先给哀家说道说道。”

水慕霞眼皮都没有动,也没有一点儿愧疚之意:“宫里太安静了,连个鸟叫声都稀少,偶尔热闹一下才能让大家长长精神嘛。说起来,太后应该赏我。”他没有理会太后和良妃的话,只管说自己的那点事儿。

太后瞪他一眼摇摇头很有些无奈的样子,目光落在良妃的身上自然是等她回答;就连紫萱也认为良妃来得太巧了些,把宫人交出来暂时脱身事外并不能保长久平安,被太后所疑她以后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得。

良妃开口声音依然是平缓的:“太后,宫人的确是在妾的宫中当差,但她的主子却不是只有妾一个;嗯,在她的心中真正的主子只有一个吧,却不会是妾。”

太后看着良妃过了半晌道:“那你说给哀家听听。”

“妾不知道那人是谁。”良妃把话说得理直气壮,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或是不安;在此时一句不知道那等于是前面的话是在狡辩。

紫萱看着良妃,感觉她不是束手待毙的人,绝不可能以不知道来打发太后的质问;或者,良妃有法子让她的宫人开口说出真正的主子来?如果那个宫人抵死不说,良妃岂不是个死局。

以良妃这么快就到太后宫中来看,她定没有时间好好的盘问宫人,寄希望太后能问出真相来,还真得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作一回事儿啊。

太后果然不快了:“不知道?”她最不喜欢听得就是这么三个字。

良妃看着太后轻轻的道:“但是有一人可以证实妾的话绝无一字是假;”她转过身子来声音扬起:“晋亲王,您还不进来吗?”

紫萱和水慕霞对视一眼,都是大吃一惊:晋亲王的功夫是极好的,他跟在良妃宫人身后而去,又跟到太后这里来怎么可能会被良妃发现?良妃,她身怀功夫的话又怎么进得了宫

晋亲王自殿外缓缓踏进殿来,向太后施了一礼开口:“良妃所言是真,这个名唤星儿的宫人的确是另有主子。”他却没有说出那个主子是谁来,就连水慕霞都极为不解的看过去——太不像是晋亲王了。

太后没有想到晋亲王会为良妃说话,不过她很清楚晋亲王的为人:“好几日不见了,如果不是今天有事儿,你又打算不给哀家请个安就走?”

晋亲王欠身:“昨天来给太后请安时,太后有事不在宫中。”

太后笑道:“和你玩笑两句你却当真了,来人赐座。”她待晋亲王的亲厚是满宫之人皆知的;她看向水慕霞和紫萱,最后还是向水慕霞开口:“人好像到齐了吧,还有没有到的人一会儿哀家打发人去请就是了;现在,你来给哀家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水慕霞闻言站了起来:“太后,草民哪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说起来时辰不早了,太后您不留草民吃饭的话,草民就告辞了。”

太后瞪他:“还胡闹。”可是水慕霞只是挤眉弄眼就是不肯作答,其实事情就摆在眼前,太后想要问的话大可以让星儿和春桃答;她如此不过是想拖水慕霞下水罢了,总由着水慕霞游荡不为家族尽力,实在是让太后心中痛惜。

如果萧家能有水慕霞主事,皇帝能少多少烦心事儿?她这个太后当然更不会有一丁点的烦恼,能安安稳稳的享福。

“太后,草民告退了。”水慕霞是说走就走,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管太后如何处置春桃和星儿,管此事背后还会牵扯出谁来呢。

太后拿水慕霞没有法子,只得看向紫萱;如果可能的话她是真得不想用紫萱来让侄儿听话:“辅国郡主,你…”

水慕霞又是一礼:“辅国郡主就是草民拖着游园的,其它事情一概不知。”

太后生气了:“哀家问你没有?”实在是把水慕霞宠得无法无天了:“哀家不舍得责罚你,你便以此来和哀家胡闹。”

水慕霞跪倒在地上:“草民知罪,请太后责罚;您说是要掌嘴还是要挨板子…”

太后看着水慕霞无奈的叹气:“走,走,给哀家走;都给哀家走。”她最后一句是说给紫萱听得——当真打水慕霞?只怕打完水慕霞就会离开京城,这一去天知道要多少年才会回来;现在的萧家真得很需要水慕霞。

紫萱马上行礼和水慕霞告退了,她也认为此事不应该再掺和,反正无非就是宫妃们之间的事情,让太后她们自己去处置吧:谁占了上风谁会得到责罚,紫萱才不会在乎呢。

“那个良妃怎么回事儿?”水慕霞离开太后的宫门就问紫萱:“我感觉她对紫萱你有点不怀好意——你认识她?”他从来没有见紫萱脸上出现那种神色,就好像见到了九泉之下的护国夫人般。

紫萱摇了摇头:“我不认识她,在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宫中有个良妃娘娘。”

水慕霞看了紫萱一眼:“良妃看你的目光,就好像你们是很相熟却分开多年的朋友般;嗯,只是看不出她有喜悦之情来。紫萱,你有什么不能放心的对我说呢?”

紫萱叹了口气:“一言难尽。慕霞,你今天怎么了,如此大闹皇宫皇上肯定会不高兴的。”

“没有什么。”水慕霞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紫萱停下脚步:“你真得生气了,是不是?”这次她不是在问几乎是肯定了。

水慕霞摇头看向一旁的花草:“没有。”声音还是闷闷的,眼睛余光看到晋亲王追了上来,他一脚把一丛开得鲜艳的花踩倒:“紫萱你真得不知道吗,我不是生气,我是在吃醋”

502章成为朋友?

紫萱被水慕霞的话弄得呆立在当场,张大嘴巴看着他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或是背过身子去什么也不去做;她的脑子空白一片,盯着水慕霞的脸都不知道要移开能少些尴尬。

水慕霞把吃醋两个字吐出来后就生出悔意来,但他是个洒脱的人说都说了,那就大大方方的承认:“对,我就是在吃醋。我没有生气,紫萱,我不可能会对你生气的;我只是看你和王爷在一起,心里不舒服、酸溜溜的想把王爷暴打一顿。”

紫萱的目光移到了晋亲王的身上,马上想起刚刚两个人亲密的举止来脸上忍不住微微一红;而晋亲王并没有看水慕霞只是静静的注视着紫萱,就好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等着接受惩罚一样。

水慕霞看着晋亲王再次重复道:“我就是吃醋了,不能控制自己。”大大方方的承认后,他反而更为大胆的看向紫萱:“紫萱,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欢喜上王爷了。”

听到水慕霞的话,紫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弯下腰咳起来;而背上同时有两只大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心一暖也是一苦:她做错了一件事情,做得太错了。

晋亲王瞪着水慕霞:“你吃醋?本王难道就不知道醋是酸的吗,你那天对紫萱如此这般的时候,本王心里也不好受。手拿开,小鸡肚肠的人不要过来安慰紫萱。”

“你还有理了,上次我扯下紫萱的外裳来也不是故意的,怎么能和今天你那么待紫萱相比?你说,紫萱有没有答应你什么,有吗?”水慕霞也不甘示弱,醋劲正足的他在气势上可比晋亲王要大的多。

今天晋亲王明显处于弱势,因为他还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让紫萱消气,而他最为担心的就是紫萱以后不再理睬他怎么办?他今天所为真得太过造次了,有轻薄之嫌也怪不得紫萱生他的气。

大眼瞪小眼当中,晋亲王败下阵来把目光移开看向旁边,没有再和水慕霞对峙。

紫萱直起腰来,先看到晋亲王那双带着歉意与担心的眼睛,然后就看到水慕霞满是关心的目光;想到和晋亲王那么亲密、再想到水慕霞吃醋的话,她的脸飞红起来:“我没有事儿。”

晋亲王看着她:“对不起。”

水慕霞看看晋亲王“哼”了一声,看向紫萱:“要不要我揍他?”

紫萱看着他们两个忽然板起脸来:“吃醋就要大闹皇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嘛,要打王爷是不是?打啊,反正以前你们也是常常打来打去的,想起来你们好久没有动手了,你们手痒了就打呗,我还真是想看看你们现在功夫有多进步”

“对不起,对不起,你要说多少声对不起?”骂完了水慕霞她指着晋亲王的鼻子教训道:“你想让我说什么,啊?是说不怪你还是说要怪你”

她一跺脚对着两个大男人喊道:“姐不干了。你们听好了,你们都离姐远远的,再敢来烦姐,姐就打得你们一头是包。男人,哼,姐从来就不稀罕男人。”说完她转身就走,在转身的时候泪水涌出了眼眶。

是她的错才让两个大男人心生芥蒂,让两个亲如兄弟的好人互生猜疑;当初,她就应该明明白白、斩钉截铁的告诉他们:姐,不欢喜你们。

水慕霞伸了伸手又缩了回来,紫萱的脾气不好他当然知道,可是却也没有见她对自己这样大叫大嚷过;就算是在丁府的时候,她那么的厌恶自己,也还能以礼相待。

“紫萱,你去哪里?”他其实是不放心紫萱一个人在宫中乱走;现在宫中的情形有些乱——反正就是担心,他不在紫萱身边就是担心;就算他明知道紫萱不是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人,可是他还是担心紫萱。

晋亲王倒是很干脆的拉住了紫萱,只不过水慕霞问了他便没有再开口,一张脸难得发红:也可能是不好意思开口?他也不放心就这样让紫萱独自离开。

紫萱用力甩开晋亲王的手,因为晋亲王知道她生气不敢违拗她,堂堂武功高手就让一个有点力气的女子把手狠狠的甩开了;紫萱还不忘嚷一声:“放开我,不然又要听你说对不起了。”

水慕霞追上两步:“你不出宫?”紫萱要走的方向错了,要出宫不应该向回走啊。

紫萱咬牙恨恨的道:“不用你们管,我去等良妃有事儿要问问她。”她并不是恼恨晋亲王和水慕霞,她是恼恨自己;而她用那么凶狠的声音只为了不让他们发现她现在落泪了。

“不要跟着我。”她放下狠话:“不然我马上去请旨回九黎。”她飞快的跑走了。

“她,落泪了。”

水慕霞和晋亲王几乎是同时说出来的,对视一眼后长叹;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紫萱的背影转过宫墙不见为止。

“怎么办?”水慕霞看向晋亲王,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晋亲王脸上的红色消褪的差不了:“你想什么以为我不知道。走吧。”他们不会放心任由紫萱一个人去做事得,在他们的看来紫萱就是个需要保护的女子;不管她是不是真得需要,他们就是这样认定的。

水慕霞纵身而起的时候脸色郑重起来:“王爷,那个有件事情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想到了。”他说完看一眼晋亲王,落在屋顶上看到紫萱的身影后他心底一松,可是脑中却全被一句话给占满了。

晋亲王也是一脸的严肃:“我想到了。”他也看到了紫萱,瞧着那道让他牵肠挂肚的身影有些迟疑的道:“应该不会,只是气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