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心闻言看了眼裴子扬,见裴子扬也在深思,她试探地说道:“会不会…高丽公主也是被利用的?”

两人听了都是一怔,齐齐看向绯心。

“你们别这么看我,我也是瞎猜的。”绯心摆摆手道:“我只是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不,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裴子扬竟认真道。

穆聆风一拍大腿,口中也道:“对啊,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从高丽使臣的反应上来看,他们似乎完全不知情。很有可能是高丽公主被人蒙蔽,才会做下此等糊涂事。”

绯心追问道:“高丽使臣怎么说?”

穆聆风:“他们坚称全然不知此事,刺杀皇上乃是公主的个人之举,与他们无关。”

尽管绯心与高丽公主完全处于不同的立场,可当她听到高丽使臣竟这样撇清自己的时候,还是嘲讽地一笑,“这高丽的公主当得也真是没意思,明明生为金枝玉叶却要千里和亲委曲求全,在外头出了事也没有人给她做后盾,只能自己一个人扛着。”

裴子扬挑眉道:“听你这话,倒还有几分同情她了?”

绯心摇摇头,否认道:“不,她做出此等糊涂事,落到这般下场也是自讨苦吃。我只是——看不起高丽人罢了。”

裴子扬浅浅笑了一下,说:“没错,高丽使臣为了表明清白,甚至主动要求诛杀公主。”

穆聆风鄙夷道:“也亏他们做得出来。先前打仗的时候,高丽人还到处宣扬他们有什么民族气节,真是可笑。”

“算了,不说他们。”绯心蛾眉微皱,条理清晰地分析道:“事到如今,我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眼睁睁地看着子扬落入他们的圈套。子扬避嫌是对的,可我们——聆风,咱们得想办法查案。”

穆聆风:“可人都已经移交了大理寺,咱们要查,怎么查?”

“就从高丽公主入手。”绯心菱唇紧抿,边思考边道:“刑部和大理寺多少有些渊源,我爹应该能想办法让我们见到高丽公主。实在不行,大理寺少卿彭曲应当也会帮忙,他可是最讨厌兰…讨厌楚皇后的了。”

穆聆风正要答应,却听裴子扬在旁道:“心心,你要亲自去审高丽公主?”

“嗯!”绯心坚定地说:“出事前我就有一种直觉,当时我没有相信。而现在,我又有了更强烈的直觉——高丽公主会是一个非常好的突破口。”

“可是这样做很危险。”裴子扬不放心地说:“高丽公主刺杀天子,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她这样的重犯,定会严加看守…一旦你贸然潜入,只怕会中了对方的圈套,到时候不仅是我,就连你和岳父大人也会被牵扯进去。”

绯心下意识地就想反驳,可她张了张口,却发现裴子扬说得全都没错。是她太冲动了,只急着想要帮裴子扬洗清嫌疑,却没想过敌方会不会也利用她的心理,为她和左家设下险境。

“你先不要心急。”裴子扬分析道:“这样的大案子,大理寺一时间肯定不好轻易定案。等初审过后,嫌犯们就会被关到刑部。等到了那个时候,你再去见她也不迟。”

“好,我听你的。”绯心答应下来,看向裴子扬。她的眼神里满是坚定,好像在说——这一次,就让我来守护你。

与此同时,二公主的马车抵达安府。

方才从二皇子府出来后,她没有与三公主四公主结伴回宫,而是第一时间来找安仁。安仁好像早就知道她会来一样,让门口的小厮直接领她进去。

一进门,二公主便劈头盖脸地质问道:“这就是你要延迟婚期的理由?为了筹备如何刺杀我父皇?”

安仁淡淡看她一眼,没什么表情地说:“还望公主慎言。”

“少在我面前装蒜了,难道不是你们唆使高丽公主这么做的?”二公主冷笑道:“说罢,你们这一环套一环的,是想做什么?”

安仁虽是武将,却爱好风雅。忙了一天过后,他刚想煮壶好茶放松一下,就迎来了二公主这位不速之客。他心中不耐,脸上倒是未曾表现出来,仍是优哉游哉地泡着茶。

“公主坐下说话吧。”

二公主气呼呼地看了他一眼后,慢腾腾地在安仁对面坐了下来。

安仁将煮好的茶水倒了一杯,率先递给二公主后,抬眸问道:“公主是怪我危及圣上安危吗?”

二公主果断地摇头,“我是气你擅自做主,推迟我们的婚期,又瞒着我做出这样的事。”

安仁叹了一声,没有说话。他抬起手,指尖轻轻抚上二公主鬓间的一缕发丝,原本一脸怒容的二公主立马羞红了脸。

安仁道:“这次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但没办法,皇后认为你与贤亲王他们走得太近,还是信不过你。”

“哼,那个贱女人,本公主也用不着她信我。”二公主不忿地说:“安仁,难道你们安家真的就要受她掣肘一辈子?”

“当然不会。”安仁手中捧着青花缠枝纹茶盅,慢条斯理地说:“事实上这次行动,正是因为我们对楚皇后有所不满,才会配合她行事。”

二公主不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若想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皇后现在生怕贤亲王会坐上太子之位,为了东宫的那个位置,她已经丧心病狂了。”安仁解释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如顺水推舟,推她一把。事情若是败露,就把楚皇后推出来顶罪。”

二公主向来厌恶楚氏,听安仁这么说,她的气已经消了不少,但还是忍不住追问道:“若是没有败露呢?皇后倒是称心如意了,对安家又有什么好处?”

安仁不答反问:“公主想想看,您不觉得皇后其实十分愚蠢吗?”

二公主虽然讨厌楚氏,但她心里也不得不承认,楚氏是个十分善于钻营的女人。见安仁这么说,她不禁有几分奇怪地问道:“这话怎么说?”

“她乃平民出身,家族势力单薄。上无叔伯,下无兄弟,只有一个没什么大本事的父亲,因为她的缘故才坐上了如今的位置。可以说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可她现在为了让六皇子早日继位,竟然想要弑君。”

二公主明白了,“你是说,如果父皇驾崩,你们这些人就都不会再听楚皇后的了?”

“自然如此。”安仁颇有几分倨傲地说:“我们安家乃是世家大族,怎么会被她一个小女子玩弄于鼓掌之中。皇后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说是六皇子登基之后,就让我们安家辅政。可她这样一个狡猾的女人,我们又怎么能信任她呢?”

“没错,”二公主颔首道:“依楚氏的性格,等六皇子的位子坐稳了,她就会想办法垂帘听政,排挤安家,甚至变本加厉的打压。”

安仁笑道:“所以说啊,我们安氏从一开始效忠的就不是这个女人,而是——二皇子殿下!”

二公主闻言沉默良久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是子扬呢?”

提起裴子扬,安仁神色微黯,有几分不自然地说:“贤亲王若为帝,的确会是一位难得的圣明君主。可拥护他的人太多了,反而显不出安家的功劳。只怕大皇子登基之后,我们安家又要继续消沉下去了。”

二公主叹道:“我明白了。”

安仁犹豫了一下啊,伸手握住了二公主的手,承诺道:“公主,只要您不把这些事情声张出去,安仁还是会如约娶您进门。”

二公主深深地望着他,点了点头,“安仁,你可不要负我…”

安仁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就这样,高丽公主及使臣被押往大理寺审理了一天一夜。由于高丽公主前后供词不一致,十分可疑,大理寺卿一时间也无法做决断,只好把人送往刑部,暂时关押起来。

绯心终于等到这一天,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乔装打扮,在左晖的安排下混进了天牢。这一次她戴的人皮面具极好,乃是二公主为了还她人情特意精心制作的,除非她自己主动揭下面具,否则没有人能识破她的真容。

绯心一路来到高丽公主的牢房,正要说话,就见高丽公主突然张口欲叫。绯心本能地冲上前去,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得力气,竟能将比她高大上几分的公主钳制住。

高丽公主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不安地看着她。

绯心沉声道:“别声张,我不会伤害你的。答应我就眨眨眼,好吗?”

高丽公主连忙眨眼。

结果等绯心松了手,她又要叫。这一下绯心不耐烦了,直接掏出了一把小刀。

神奇的是,当高丽公主见到那明晃晃的刀光后,反而不叫了。

她冷静下来,警惕地望着绯心,口中问道:“你是高丽人吗?”

第50章

第 50 章

绯心将计就计,没有说话。

高丽公主以为对方这是默认了,于是绝望地闭上了双眼,“从我收到父王的信,我就知道这一次我一定难逃一死。只是我没有想到,我竟然会死在高丽人手上…”

信?

绯心眉梢一挑,有些意外。

难道这次的刺杀,当真是高丽王策划的?

绯心试探道:“公主在说什么信?”

“就是父王让人带给我的啊。”高丽公主奇怪地望了她一眼,“你不知道?”

还不及绯心回答,高丽公主便道:“也是了,你不过是一个杀手,又怎么会知道内情。”

“公主错了。”绯心摇头道:“高丽王没有给你送过信。”

高丽公主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即惊讶地退后一步,不可置信地说:“怎么可能?不是父皇让使臣带给我的吗?”

绯心追问道:“可是使臣亲手将信交给你的?”

“是…吧?”高丽公主不确定地说:“那使臣我也只见过一两次。不过父皇的笔迹我还是认得的。”

绯心听她这么说,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既然是在皇宫里长大的公主,做事怎么会这样冲动,这么不经大脑?笔迹向来是最好模仿的东西,至于送信的人,她都不熟悉,竟然就敢轻信,实在是太草率了。

“那信在哪?”

高丽公主正要开口,突然警惕地望着她,终于想起了一个问题——“你究竟是谁?”

绯心能问出这么多,已经很满足了。所以她也不再隐瞒,将面具揭了下来。

高丽公主吃惊得指着她道:“贤、贤王妃?!”

“嘘,小声一点。”绯心将她拉到牢房内侧,低声道:“公主,我记得迎春宴上你就有话想对我说,现在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你可以说个明白了。”

“不,来不及了。”高丽公主苦笑一声,心乱如麻地说:“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我是逃不过一死的了。”

“你又错了。”绯心摇头道:“你可以死,但你不能死得毫无价值。公主可知,若你就这样不明不白得死了,遭殃的会是谁?”

高丽公主不假思索地说:“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能牵连到谁?”说到这儿,她突然有几分心虚地说:“虽然我按照父皇的意思指认了贤亲王,但我后来良心发现,已经改口了呀。”

“我说的不是子扬,而是你高丽的百姓。”绯心轻轻眯了眯眼睛,脸上的表情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你当真以为大齐会相信你的说辞?对于主战派来说,高丽公主刺杀大齐天子,这可是再合适不过的出兵理由了。依公主所见,高丽经过了上一次的战争之后,还能再幸存下来吗?”

高丽公主被她说得后背发寒,惊慌失措地低喃道:“怎么会这样…我也不想这样的…可,可事到如今,我又怎么可能脱罪呢?”

绯心道:“你当众刺杀皇上,自然是难逃一死。可在此之前,你必须想办法给高丽脱罪。否则你的亲人,你的子民,都会因为你的一念之差葬身黄泉。”

高丽公主听她说得这样可怕,不禁浑身发抖。她鼓起勇气拉住绯心的衣角,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王妃娘娘,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其实我办那个迎春宴,就是为了见你。我也不想陷害大皇子的,我,我也是没办法…”

绯心问:“既然当初你有心见我,那我后来折返的时候,你为何不说?”

高丽公主无奈道:“那不是因为二皇子来了吗?他虽然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夫,可我知道他不喜欢我,甚至很讨厌我。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好让他知道。”

“那你怎么就敢信任我?”绯心实在是奇怪,她们两个并没有什么交情,甚至算得上是情敌,真不知道高丽公主是怎么想的。

只见对方咬了下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是信任贤亲王的人品。我知道他虽然是征讨高丽的主帅,但他是全天下最不想打仗的人了。他若知道了,一定会帮我想办法的…”

“你倒是了解他。”绯心凉凉地说了一句,也顾不上争风吃醋,抓紧时间问道:“你还没回答我呢,那封信现在在哪里?”

如果能找到证物,就有机会发现对方的破绽。

高丽公主摇了摇头,后悔地说:“父王在信上说,让我看完后就把信烧掉,这样比较安全。”

“什么父王?你还不明白吗?”绯心冷静地说出事实,“你一定是叫人给蒙骗了。那封信根本就不是你父王写的,而是有人仿造的。”

“仿造?”由于太过吃惊,高丽公主身子一晃,险些摔倒在地,“怎么可能呢?但是,就算信可以仿造,人又怎么解释?”

“很简单,有两种可能。其一,你们的使臣被有心人收买了。其二…”绯心举起她刚刚戴在脸上的人-皮-面具,缓缓道:“就是有人易了容,乔装打扮成了使者的模样。”

“那现在怎么办呀!”高丽公主也急了,“人证物证都没有了,让我怎么辩解?还有,到底是谁想出这种阴毒的计策害我,害贤亲王,害高丽?”

绯心淡淡道:“我若说是楚皇后,你可相信?”

“楚皇后?可她为人温和亲切,待我又极其周到。”高丽公主微一迟疑,抬眸看她,“我虽然来大齐不久,但也知道楚皇后与恪皇贵妃不和,还想让六皇子做太子…”

绯心被她气笑了,“你都沦落到这般地步了,我又何须诳骗于你?没错,我们贤王府和左家是与楚氏不和,但这件事情不可能是我们策划出来的,不然那封信上为何要你将罪责推到子扬身上?”

高丽公主一想,的确是这么个理,赧然地挠了挠头发。

眼看着高丽公主这边已经套不出什么话了,绯心不打算再拖延下去,就要离开。临走之前,她郑重交待高丽公主,“我会交待我爹不让刑部对你用刑,但若他支撑不住,有人对你用了刑,你也一定要挺住,千万不要胡乱说话。大齐比高丽复杂的多,你说错一个字,就有可能害死无数无辜的人。”

高丽公主这时候才想起来害怕似的,瑟缩道:“我,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已经想明白了,不会再把贤亲王牵扯进来的。”

绯心点了点头,正要走出牢房,就听身后扑通一声,竟是高丽公主朝她跪了下来。

只见昔日里明艳如同骄阳的少女,毫无脾气地跪在绯心面前,还重重地朝她磕了一个响头,哀求道:“王妃娘娘,过去是我不懂事,多有得罪,还望你大人有大量,帮帮我们高丽,千万不要让高丽因为我一人的缘故灭国!”

“我知道了。”绯心虽然没底,但看她实在可怜,还是答应了一声。

其实在目前的状况下,别说救高丽了,就连把裴子扬完全撇清都十分困难。她心里不是不怨高丽公主的,可绯心知道,她更应该恨的,是策划这些阴谋诡计的背后之人。

此时此刻,全天下的人都在关注着两件事。一个是刺杀大齐皇帝的主谋到底是谁,另一个,则是皇帝到底是真的平安无事,还是已经要不行了。

如果皇帝就这么死了,又会是谁来继位?

若论能力,自然是大皇子贤亲王无疑。可若论身份,现在有了皇后,那么皇后的儿子就是嫡子…

靖武帝若知道他人还没死,就有人在背后猜疑新君的人选,真是不知道是不是要被活活气死。

皇帝昏迷的这些日子里,诸位皇子轮番在乾元殿内悉心照料,战战兢兢,不敢有一丝差错。自打出事以来,裴子扬夫妻两个全都忙得团团转,都在为这两件天下瞩目的大事奔波,没有一个人能睡个安稳觉。

与他们的辛劳相比,刚刚搬出宫的二皇子则显得悠闲许多。

出了这样的事情,高丽公主这个皇子妃他自然是不用娶了。按理说没有封王的皇子,就只有大婚后才能搬出宫居住,可婚事暂停的裴子琅还是选择了住在自己新建成的府邸中。

这一日二皇子从宫中出来,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又补了一觉。等到中午该用膳的时候,下人进来告诉他,说是二公主殿下来了。

裴子琅筷子不听,淡淡地说:“请她进来吧。”

不多时,便见一身绛紫色华服的二公主款款走来。她摘下风帽,将外套递给下人,洗了手后便不见外地坐在了裴子琅身边,喊人添一副碗筷。

二皇子问道:“今日不是轮到你侍疾吗,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哦,皇后说我要大婚了,让我忙自己的事情去,不用在父皇榻前守着。”

裴子琅勾唇一乐,“皇后倒是挺关心你。”

二公主不屑地说:“她哪里是关心我啊,不过是怕我把安家策反了,向着你大哥和左家罢了。”

二皇子幽幽一笑,看向她道:“你会吗?”

裴清愣了一下,连忙道:“怎么可能,我马上就是安仁的女人了,自然是与安家一条心。”

“嗯,那就好。”二皇子没再多说什么,拿起了筷子准备吃饭。

或许是因为这里就是皇帝出事的地方,二公主总觉得二皇子这府宅空荡荡的,透着几分阴森。她忍不住问道:“子琅,你怎么不搬回宫里住呢?照顾父皇也方便。”

裴子琅笑了笑,放下碗筷,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虽说这正妃娶不成了,但我答应了绯心,还要娶侧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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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

二公主抬眸,斜睨了他一眼,问,“是钟家的那个姑娘?”

见裴子琅点头,二公主又道:“那安家的大姑娘呢?”

裴子琅淡淡一笑,没有接话,反倒调侃起二公主来,“你还没嫁到安家呢,这就开始替小姑子筹谋了?”

二公主道:“我不也是为了你好。说到底你和安仁安信的关系可都不如子扬亲,你若不娶他们的妹妹,他们会真心实意地帮你吗?”

“二姐放心,我心中有数。”裴子琅客观地分析道:“依如今的情形,安家的大姑娘还不一定愿意嫁我。倒不如等我封王,有了些苗头再说。”

二公主默了默,似是想到了自己,长叹一声,“你们男人和我们女人就是不一样,在婚事之上,总是那么游刃有余。”

裴子琅怎么会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先前安仁一直不肯向皇帝求亲,就是在拿婚事吊着二公主,逼她在裴子扬和心上人之间做出选择。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就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