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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4)

“呵。”龙上阳低笑一声,在她面前单膝跪了下来,食指抬起她的下巴迫她与自己对视,“你是不是想说我就是沈子京的幺子,冒充璟瑄皇帝之子夺得天下?”

“是不是于我来说又如何,历史再荒诞都可以由掌权者来粉饰,真假又有什么重要的。”相思挥开他抵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抬眼看向壁上男子的画像,“只是可惜了沈家再无继承之人。”

“赵相思,你真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冰雪聪明。”龙上阳低声笑了起来,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画像,“在他眼里沈家算得上什么,他奉上整个沈家就为保璟瑄皇帝一命,沈家没人继承他早该料到了。”

龙上阳说得颇有怨气,相思似乎有些明白,尽管他供奉着沈子京的牌位,却是怨愤的,沈子京的忠诚换来沈家被灭满门,他心里有着太多的怨和不甘……

相思陪着龙上阳在密室里跪了很久,直到香尽,龙上阳才带着她离开,外面早已像是沸腾的水炸开了锅,龙天急匆匆地冲进永承宫,几乎是扑着跪到地上,“皇上,事情恐有不妙,朝臣进宫以后,龙昭将军手下的兵忽然替换了萧明的兵守着皇宫八门。”

终于来了……

没想到龙昭还是帮着龙上雪的。

相思转眼打量着龙上阳,见他脸色一沉,语气沉着没什么变化,“没有上禀么?”

“下官去问过,龙昭只说担心萧明太累,与其共同执守八门,轮流替换,但下官觉得事有蹊跷,特来禀报。”龙天跪着一一禀报。

“萧明呢?”

“下官已经派人去找了,未曾找到萧将军。”龙天的担心写在了脸上,“皇上,是不是……”

龙上阳横手示意在天勿需再说下去,转身按住相思的肩,语气放得温柔,“我让人送你回雀鸠宫,好好打理下,今天的事还有很多。”

“好。”相思知道他不想让自己再听下去,便顺从地往外走去,没走两步就听龙上阳在身后道,“一会再见。”

最好的归宿(1)

一会么?

一会就真的能见到么?

相思抿紧唇,没有回头直往外走,龙上阳刻意压低的声音再度传到她耳朵里,“继续找萧明,你去看着龙上雪。”

“是。”

相思没有再停留,匆匆步伐离开永承宫,宫中的气氛一切如常,甚至因为封后大喜而更热闹些,宫女太监来回穿梭忙碌。

相思回到雀鸠宫,见花令抱着孩子在门口走来走去,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见到相思,花令飞奔出来跑到她的步辇前,“夫人,你总算回来了,我担心死了。”

“没事。”相思淡淡一笑,目光不由自主地游移到小孩的身上,忍不住伸出手碰了碰他肉嘟嘟的脸颊,“他的眼睛是不是很干净?”

花令低头打量了一眼,只道,“小孩子的眼睛不都是如此?我儿子也和他差不多。”

“不会,他的眼睛特别干净。”相思抚着龙无垢的面庞,若有所思地道,“没有一点尘埃,没有一丝世俗,没有勾心斗角……不是么?”

“夫人说是便是罢。”花令显然不明白这孩子与其他有何不同,抱着孩子往相思怀里塞,“夫人你抱抱他?”

“你帮我抱着吧。”相思一点点收回自己的手,她怕她一抱上这孩子就无法放开。

褪下的凤服又被宫女们替她穿上,龙子琴又将她慢慢地打理回那个她都不认识的自己,梳台上的铜镜映射熟悉却陌生的脸。

柳步瑟瑟缩缩地依偎到她身旁,忽然指着铜镜中的人笑了起来,“赵姨真美。”

“真的么?”相思坐在他身后双手按到他肩上,视线落在铜镜中的男孩脸上,“你娘才是天底下最美的人,那时候她被誉为京城第一美人,尚书府的门槛几乎被媒人踩断。”

“嗯。”柳步很自豪地点头。

柳步说她美,可镜中的人又有几分是她当初的模样,她同红妆一起学琴的日子,一起在街头散步的场景仍历历在目,却早已人是全非,再想起来,也许当时同红妆一同滚进那场大火才是最好的归宿。

划伤自己(2)

借着柳步的手将铜镜推落在地,清脆的响声让一屋子的人愕然,龙子琴最先反应过来,“还不快过来清理干净。”

“是。”宫女急急忙忙地退了下去。

“皇后,先且坐到一旁吧。”

龙子琴扶起相思,相思不露痕迹地将柳步推到一旁,一枝朱钗藏于袖中,起身的一刻,相思猛地往铜镜碎渣上跪了下去,一把将朱钗狠狠地划向自己的小腿,拉出一条长长的口子……

“啊。”相思疼得当即满头冒着虚汗,松开手朱钗落地。

“怎么了?”龙子琴急地连忙拉着她坐到一旁的地上,蹲下身来检查伤势,相思的双膝被铜镜碎扎着,右腿上连衣带血破了一条口子,鲜血正汩汩往外冒。

“怎么朱钗也落到地上了,还不赶紧把皇后扶到内室,传太医,还有去永承宫禀告皇上。”龙子琴显然心急得不得了。

眼看封后的时辰将至,相思看着龙子琴似乎心有疑虑地看向那枝朱钗,苍白的唇微微颤着,“你还愣着做什么。”

“夫人……”花令满脸担忧地看着她,又不好放下孩子来搀她。

相思对花令摇了摇头,任由龙子琴把自己扶到床上躺下。

龙上阳甚至比太医更早赶了过来,眼里同龙子琴一样有着疑窦,但还是没说破什么。

相思靠在床头半躺着,脸色难看,脸上的冷汗不停地淌着,龙上阳在床沿坐下,从宫女手中接过帕子小心翼翼替她擦拭着脸,只说了一句,“怎么这么不小心。”

“疼……”相思微弱地从嘴里吐出一句。

“你还知道疼,就算你今天躺着出不了这个屋,我也一定封你为后,别动歪脑筋。”龙上阳阴沉地说道,手上擦拭的力道却带了心疼。

“……栗子。”相思转过头望向桌上,之前端来的栗子她才吃了一个。

龙子琴忙将盘子端了过来,龙上阳亲手剥掉壳塞进她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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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上雪逃走了(1)

没想到腿上的伤让她全身都疼着,连牙关都在隐隐作痛,栗子一进嘴里,眼泪顿时掉落下来,随后便止也止不住地淌了满脸,而栗子……她还是一口都咬不到。

“相思,你到底想要什么?”龙上阳皱住眉,褪下脸上的阴沉,抬手想擦去她的泪水,犹豫了片刻还是将手缩了回来,“我以为你已经愿意了。”

其实相思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是疼,是龙上阳,还是龙上雪……她分不清,眼泪掉得毫无预兆,她根本不想哭的。

太医急匆匆赶到,清洗着她的伤口,又战战兢兢地替她包扎好伤口,说了一堆病理之后又恭恭顺顺地退下去。

“别哭了,像什么样子。”龙上阳终于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使了眼色给龙子琴,龙子琴忙上前替相思擦干净了脸。

相思被扶着坐在床沿,宫女再度给她画眉点妆,折腾一番功夫后,龙上阳蓦地站到她面前,“我背你出雀鸠宫,上凤辇。”

相思错愕地抬起哭红的眼看向他,想看清他话里是几分真假。

“你看你这眼睛哭得……”龙上阳有些怜惜地抚了抚她的脸,然后果决地在她面前弯下背上。

相思呆呆地一动未动,直到龙子琴扶着她爬上龙上阳的背,相思呆滞的神情才变了变,僵硬的双手揽住他的脖颈。

龙上阳的脚步很稳,相思有一瞬间的错觉以为背着自己的是龙上雪,双手不由得揽得再紧了几分。

“既然决定顺从于我,过去的就让它过去。”龙上阳以为她是接受不了封后的事实,只能放着耐心开解她,“这天下,以后就是我们的。”

相思垂眸盯着地上,嘴唇嚅动了下想说些什么,栗子自嘴中掉落出来,滚落在地。

雀鸠宫外,龙上阳收住脚步,栗子就滚在他的鞋尖前。

但听一声急收的马蹄声,一个侍卫从马上翻滚下来,扑到龙上阳跟前,满头大汗地禀告,“皇上,龙上雪逃走了。”

你又背叛了我一次(2)

只是一句话。

龙上阳的手松了开来,相思一下子被摔坐到地上。

龙上阳缓缓回过身,面上已不复耐心温柔,双眸阴沉冰冷地盯着她,然后一脚踩在她受伤的小腿上,相思疼得直咬牙,愣是不吭一声,也不用手去推他,只是目光倔傲地迎向他。

鞋尖慢吞吞地旋转着在她腿上辗转折磨,包好的伤口逐渐渗出血来,血透凤服。

“赵相思,你又背叛了我一次。”龙上阳的语气是透心凉的失望,“你又耍弄了我一次。”

龙上阳收回脚,将地上的栗子踩成一摊烂泥。

“我赵相思从来没有想过要顺从于你。”相思忍着疼一字一字咬出口,苍白的唇边甚至带了一抹轻蔑的笑意,“从来没有过。”

“啪——”

一掌甩来,相思被打得倒在地上,脸颊疼得如火烧一般,相思淡然地伸手抹去嘴边的鲜血,仰起头仍是桀骜地看向怒不可遏的龙上阳,带着浑身的骄傲,“龙上阳,我对你只有恨。”

听到不对劲的龙子琴领着柳步快步走来,见这等场景诧愕地说不出话来,只听龙上阳恨恨地道,“把她给我绑起来,丢到永承宫。”

“皇上,这……”

龙上阳正要离开,余光瞥到柳步一眼,不禁问道,“夏侯夫人呢?”

“刚刚太医来给皇后治伤的时候,夏侯在外面求见,说是带夏侯夫人见见百官的家眷,下官看这边没什么事,就让夏侯夫人抱着龙小少爷一起去了。”龙子琴一五一十地答道,还没明白究竟出了什么事。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自作主张了!”龙上阳大怒。

龙子琴急忙跪倒在地,龙上阳气不打一处来,封后竟然变成了一场大戏,他被玩弄得团团转,龙上阳上前一脚将柳步踢倒在地,“把这小子一并捆起来。”

相思和柳步被绑着丢到永承宫的内室,十几个侍卫面无表情地守着她们,依稀还可以听到各种各样急匆匆的脚步声往来于永承宫,龙上阳气急败坏的吼声不时传来。

兄弟俩为了一个女人(3)

她想,情况一定是比龙上阳想象的更坏,龙上雪不是只求逃走,而是要……卷土重来。

“赵姨……”柳步泪眼婆娑地看着她,蜷着身子像只毛毛虫一样缩到相思身边,害怕地直往她身上贴。

“柳步不怕,赵姨一定护着你。”相思被反绑着双手也不能抱他,只能劝慰道,小腿已经被鲜血浸透,看起来触目惊心。

“我会不会死掉?”柳步带着哭腔问道,相思勉强勾起笑容道,“自然不会,有赵姨呢,再说了,你可是你娘的儿子,你知不知道,你娘能文尚武,功夫尤其厉害,天不怕地不怕的……”

相思絮絮叨叨地讲了许多关于红妆生前的事,眼前却慢慢迷糊了起来,声音也越来越弱,柳步纳闷地用身体碰了碰她,“赵姨,你怎么不继续讲了?”

闻言,相思打量了一眼自己的腿,然后张嘴一口咬破下唇,尝到鲜血的味道,意识才慢慢清明过来,相思笑了一声,继续讲着关于红妆的事,“你娘性子直爽干脆,做什么事都不喜欢拖拉,又好打抱不平,有一次我们在街上遇上……”

她们这边在讲故事,那些侍卫也是极紧张地在屋里走来走去,角落的两人窃窃私语着,“听说皇宫八门都被守了,二爷显然是有备而来,我们呆在宫里简直成了瓮中的鳖。”

“一山容不得二虎,其实皇上早早处决了二爷便好了,拖到现在……”

“你是后来才进义阁的,不清楚其中的因由,二爷和皇上当初可是结拜的兄弟,感情不是你所能明了的。”

“那二爷为何罔顾军令不去攻打皇宫,不然也不会被抓起来。”

“你这人……脑子不好使耳朵也怎么不多听听,看见那女人没。这女人可厉害了,她是二爷的妻,现在却被皇上封了皇后。兄弟俩为一个女人搞得天下大乱,懂了没?哎,祸害的是我们这些人,刚打完的仗又要开打了。”

“……”

龙上雪今非昔比(1)

相思和柳步整整被绑了一天一夜,没进食过一口水,天边翻起鱼肚白的光透进窗户,柳步倒在她大腿上还睡着,嘴唇干瘪得厉害。

永承宫里这一夜依旧热闹,似乎百官司及其家眷们都被困在了宫中,现下文武官们都齐聚在外面商讨破敌之策,永承宫现在俨然成了第二个朝堂。

皇宫八门打得轰轰烈烈,一晚上刀兵相交的声音一直没有停过。

相思意识模糊地睁着眼睛,一个侍卫拿了几个包子走进来,一边丢给其他人一边道,“听小林子说二爷已经集结了大军,誓破皇宫不可,宫内的御林军快撑不下去了,皇上大发雷霆,吃的东西摔了一地。”

“那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我们奉命看守,就好好呆着。”

……

御林军快撑不下去了啊,相思仰头努力看清窗外的光,竟然真的被龙上雪置之死地而后生,现在的龙上雪今非昔比了啊……

一脸沉重的龙天迈了进来,上下打量着相思,不由叹了口气,“你们几个将她两人押至朝前门,让邢将趁机出宫搬兵救驾……给她们乘坐步辇。”

听到这最后一句,相思有些感激地冲龙天笑了笑,龙天锁眉,“你真是自找苦吃,你当作什么都不晓得不是更好。”

一个小太监横冲直撞地冲了进来,在龙天耳边低语几句,龙天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思索了一会便甩袖走出去,只留下一句,“押至重宣门吧。”

当步辇被抬到烽火重天的重宣门时,相思终于明白龙天为什么脸色会变成那样,重宣门口,龙昭骑于马上冷漠地盯着两方人马厮杀,那样凌人于上的模样倒真有几分将军的神采。

随着相思和柳步的到来,两边厮杀渐渐停下来,龙昭自然也注意到她了,不禁大笑,“赵相思,看来主公不怎么疼你,居然把你送到我手上来!”

她和龙昭的恩怨义阁无人不知,龙上阳当然是送她来受折磨的。

放了她(2)

“我这算是落到你手上么?”相思冷冷地反问。

两人间距离颇远,龙昭听不太真切便策马跑进重宣门,见步辇周围只有数十侍卫,便嘲讽地道,“你们不会是要拿这个女人来要胁我弃守重宣门吧?来人,把这群残余败寇给我通通拿下。”

“等下。”相思身后的侍卫首领走了出来,站到龙昭面前不卑不亢地谈判,“好像这事轮不到你来做主,你不用去告知龙上雪那逆贼吗?”

“哈哈哈……”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龙昭坐在马上笑得前仰后合,腰直都直不起来,笑得眼底的泪花都出来了。

相思也觉得可笑,此时此刻的她就是一个可笑至极的笑话,一个悲凉的笑话。

“你们是不是吃错药了?”笑毕,龙昭将手中长鞭狠狠一挥,“龙上雪的大业什么时候能让一个女人给阻了,给我杀!”

将令一出,底下的士兵蜂拥而上,刀光剑影,惨叫声迭起,血肉横飞,柳步吓得哇哇大哭,被捆着的身体倒在相思身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柳步,要是赵姨护不住你,便带你一起去见你娘好不好?赵姨再给你娘请罪。”双手被反绑坐在步辇的相思明白自身难保,诳论红妆的孩子,她这一生要欠红妆多少才行。

一刀落下,相思忙弯下背,覆到柳步身上,一个侍卫上前挡下刀冲在她们拼杀,相思却再也没直起背,就算要死,她也得死在柳步之前才行……

“放了她!我们立即弃守重宣门!”一个清朗的男声在刀剑声中传来。

相思猛地抬起眼,只见夏侯殷德策马狂奔而来,与龙昭并肩一侧。

好像有什么在那一瞬间落下了,重重地落下,相思突然也想像龙昭那样子狠狠地笑一场,她在期待什么呢?她又能期待什么。

两方厮杀再度停下,侍卫们见事有转机立刻将相思的步辇层层围起来……

老子的女人得毫发无伤(1)

“夏侯殷德,你疯了!”龙昭一甩鞭子,“现在局势大好,你凭什么放弃重宣门,是龙二的主意不?”

“你明知道龙兄他此刻要竭力杀进宫内,不能有所分心,你却在这擅作主张。”夏侯殷德一贯书生文雅的模样,此刻却怒视龙昭,不退一步,“既然你守不了这重宣门,这里由我来。”

“笑话!”龙昭反驳,“现下是你不好好守着朝前门,跑我这来做什么?”

“龙上阳传了话来,说将龙兄的夫人押到你这边来了。”夏侯殷德向前望了一眼,侍卫围得密实他几乎看不到相思的样子。

“主公……龙上阳他就是想让我们弃守一门,好让他的人出宫去搬救兵,你怎么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枉你还是镇守永寿的太守。”龙昭责骂道,“龙二既然让我守着重宣门,我就不能让它失了去,任何人都不行!”

“之前西廉、北尉有所动乱,龙上阳已陆陆续续派出数万兵去了,现下他们就是出去搬救兵我们也可以扛,再远些的大军等赶来我们也定天下了,不足为患。”夏侯殷德气得不行,见龙昭似要行马向前,忙策马横到她前面,大声吼道,“你今天敢动龙兄的妻子,就从我身上踩过去!”

“夏侯殷德,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里可都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