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房后退了两步,立于段衍轩身后侧。

“嗯,二弟,出来闲逛?” 段世轩眼神只略微从猗房脸上拂过,和弟弟说话,语气平静地没有任何波澜。

“大哥,若无其他事,我们先走了。”

猗房仍旧是淡漠地仿佛眼里没有任何东西的存在,但段衍轩明白,身为真王妃的她被一个侍妾样的女子认为是另外男人的女人,该是件多么伤人的事。

在段世轩眼角的余光中,段衍轩扶住猗房的腰肢,揽住她的肩膀朝另外的方向走去。

“你难过是吗?难过的话就哭一哭,好不好?”段衍轩俯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握住她肩膀的手力道不觉大了一些。

“谢谢,我不难过。”

从出生的那一刻便没有人来疼她,她早已被忽略惯了,所以她会努力学着坚强,学着淡漠一切会伤害到她的事情,学会自己疼惜自己,不管受到多大的伤害,她都选择默默地承受,然后在黑暗的角落静静地舔舐带血的伤口。

属于她的东西不多,唯一的便是那坚强的韧性。

直到后来,偶然的一天,出现了一个温暖的名唤洛昇的男人执起她的手,跟她说,让我来保护你,但是这一切是那么的短暂,她还来不及体会什么是真正的爱,就已经从一个冷宫打入另一个冷宫。

段衍轩为她心痛的同时,心中却是一阵激动,谢谢?她竟然对他说谢谢了,竟然能从她的嘴里听到这两个字,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在她的心里,开始有一点点的地位了。

段世轩看着两个亲密的人渐行渐远,一把打横抱起身边的女人,跳上白马,驰骋而去,马经过猗房身边时,扬起巨大的灰尘。霍水灵紧紧抱住段世轩的腰,生怕从马上摔下去,但她其实不用怕,因为那个男人就是个掌控一切的撒旦。

待灰尘散去,猗房抬头,天空是蔚蓝的,空气是清新的,只有她,是浑浊的,浑浊的心浑浊的身体。将视线收回,手却被段衍轩抓住:

“我去跟大哥说,让他休了你,我…”

“不必了。你走吧,清乐,我们该回去了。”拒绝,而后对一直看着段世轩离去的方向怅然若失的清乐唤道。

今晚,本王要你了

猗房坐在蓝禄房间内,段衍轩前些日子命人打造了一面铜镜放在房中。

望着镜中略显苍白、脸上仅有淡漠的脸,她觉得那个影像越来越朦胧、越来越遥远。

“公主,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

清乐手上端着茶走了进来。

“就快了。”

“公主,这个你拿着。”

清乐递给她一个小瓶子,“若是王爷把公主叫去,公主记得事后服下这个。”不知道为什么,清乐直觉今晚段世轩回来找猗房。

“这是什么?”

“是不留下祸害的药,为您也为洛将军。”

伸手接过,很漂亮的瓷瓶,在烛火的照耀下,发出磁白的柔亮之光,谁又能想到这美丽瓶子的里面装的竟然是结束一个有可能出现的生命的药呢。

是的,她什么都没有,那么,这辈子也便不配拥有孩子这样奢侈的幸福了。

两人正说着,蓝禄进了房来,猗房将药瓶收好放在了袖子里,清乐告了礼退了出来,却在离去的路上碰到了策马而来的段世轩,她的预感果然没有错,镇南王爷来了。跟在他身边的是他最得力的十大高手。他们穿着黑色的衣服,均是面无表情地立于镇南王身后。

“站住,本王让你时刻守着她,为何只见你一人?”

“这…王爷…”

“说!”

“公主和蓝将军…他们…在屋内”

段世轩的声音犹如一道符咒。

“滚!”

天气接近秋天后,夜里开始凉了,蓝禄依旧睡在地上,猗房从床上下来,躺在蓝禄的身边,地上冰冷的原来这本刺骨,她浑身轻微地打了个颤抖:

“蓝将军,你睡床吧,我来睡地板。”

“不,王妃,蓝禄不敢失礼!”

蓝禄见状,赶紧从地上爬起,拉着猗房起来,就她那样单薄的身子,在这寒气逼人的地上睡一个晚上,只怕会没命。

“无碍,蓝将军上床去吧。”拂开她的手,猗房转过身去,背着身子,轻轻地合上眼睛。她不是不知好歹,她只是,只是不想欠人太多,因为凭她,还不起任何人的情。

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蓝禄已经明白猗房的性格,她若不愿再说话,就算你磨破了嘴皮子,也无法使她开口。他叹了口气,弯腰将她从地上抱起。

刚走到床边,一个人却冲入房中,刚好见到了这看似暧昧的一幕。蓝禄听到声音,转身,看见了镇南王高深莫测的表情。

“王…王爷…末将…”

“蓝将军不用紧张,既然本王将这个女人送给了你,便是你的了,你随意即可。”

而此刻,蓝禄抱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万分尴尬地站在原地。

“放我下来吧。”轻轻的一声,蓝禄才匆匆将她放下,万分不自在地搓着两手。

“王爷、王妃…末将先行告退。”

蓝禄急急离开了,跟在段世轩身边多年,即便他不表现出来,但蓝禄却明白他这看似平淡话语背后隐藏着一股怒气。

房间的门敞开着,十大高手守在房外,经过的人没一个敢朝里看的。

伸手轻轻一带:

“本王要好好看看,你究竟有什么狐媚的本事,让本王弟弟和将军为了你神魂颠倒!”猗房落入他的怀中,而后他将她打横抱起,“今晚,本王要了你。”

他在生气

走出房间,段世轩上马,十大高手隐秘地跟在身后,他将猗房箍在马鞍上,在他的驾驭之下,马疯狂的向前奔跑。

若是一般女子早被这的阵势吓哭了,但一路狂奔的过程中,猗房并没任何言语和尖叫,只是伸手抓着他的前襟,只要不摔死就可以了,骨头被颠簸到错位也没有关系。

段世轩冷峻地看着她黑暗中不动神色的表情,眯起了散发着危险光芒的眸子,松开手,身子后仰,衣襟的一角从猗房的手中挣脱,猛的一阵冲击,猗房从马上重重的摔了下来,力道大的她从路中间滚到路旁的悬崖边。

“唰…”一道黑影飞起,一根长布条锁住了她的腰。

段世轩下马,朝悬崖边的人走去。

“王爷!”黑影双手抱拳跪下。

段世轩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猗房的心跳地很厉害,浑身的衣服已经被撕破,脸上、手上,到处都是伤痕。

他刚才是故意让她摔下来的,她本来是不想死的人,而他逼她跳马就是希望她死,那么她愿意成全了他。

段世轩蹲下,像看一只临死垂危的动物般地看着她,口气中是冷冷的讽刺:

“想死?”

“不想。”

“哼,你一个冷宫公主,又是本王不要的女人,想不到竟然能让三个男人为你前仆后继,想来,你这伺候人的技术是长进了不少了?”他轻轻捏住她尚在流血的下巴,看着她那被长睫毛遮住的垂下的眸子。

猗房眨动睫毛,眼睛与他的对视,没有任何的闪躲,她的眸光幽深如夜,任谁也看不清楚:

“我的技术有没有长进,王爷试一试就知道了。”

既然他认为她淫-荡,那她就淫-荡给他看,这并不是太难的事情,其实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心里一早就有了认定,那么久顺着他的认定吧,也许这样会少了很多事。

“你…你这个…”段世轩万想不到会从她的口里听到如此赤-裸而不要脸的话,当即将她从地上拉起,握住她的手腕往另外的方向走去,他的腿长,走路速度又快,猗房只能小跑地跟着,稍微慢一点也许手腕又会被他拉到脱臼,那种透彻心骨的痛,她已经领教过了。

行至一块空旷地,段世轩抱起猗房,她还来不及感受手臂的力量就被他狠狠地抛在地上,整个人不给她任何喘息便压了上去。

他讨厌见到她那冷若冰霜,以为自己多么忠贞的样子,明明是一双玉臂多人枕,何必再气质上装清高。

“好,本王就来领教领教你这增长了的技术,可别又像具死尸一样!”

他狂大的怒气像火山一样的爆发,好不疼惜地燃烧着她。

“你在气什么呢,王爷。”

突然的温柔

“你在气什么呢,王爷?”

唇正要覆上她的,猗房的口中淡淡地吐出一句。

气?段世轩停下了动作,看着她。

“你觉得本王在生气?”

“有没有生气,王爷比任何人都清楚。”

安静了下来,段世轩看着她的脸没有语言也没有动作,而她,只是垂眸看着某处,两个人的呼吸都清楚地传入彼此的耳中。

“哈哈哈…”段世轩突然发出狂笑,而后身按住她的后背,让她最大限度贴近自己的胸膛,近的两个人的眼睛贴着眼睛,“尊贵的平南,那本王就把这气撒到你这下贱身上去。”

大手一挥,她身上白色的衣服已然化成碎片,犹如暗夜里开出的纯洁花瓣,飞出好远好远。

“王爷尊贵的躯体怎么会对我这下贱的躯体感兴趣呢?”她任自己赤身裸-体的立于他的面前,没有慌张地去遮掩,也没有惶恐不安地求救,只是那么不经意地问了一句,睫毛翕动。

“不高兴了?受伤害了?”段世轩从她的话语中读出了一点酸味,不知为何,他却觉得心里舒服了不少。

“并没有。”她淡漠的否认让段世轩决定不再跟她多费口舌,直接地将她压倒在地,在她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将她侵占,没有任何的怜惜和爱抚,他只要她燃烧。

不远处,十大高手尽职地把守。这样的春光,难道他们会无动于衷吗?跟他在一起的女人也真可怜,连男女之间这般私密的的事情也要被观瞻。

“没人敢看,没人敢听,他们已经自动封了听觉。”像是读懂了她的内心,段世轩说道。

即便是空旷的青草地,还是有很多小石子,刺着她的后背,很疼很疼。但是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疼的声音。

喊疼又有什么用呢?谁能感受她的疼。

“连根本王在一起办事的时候还会走神呢…”段世轩伸手欲打她的脸,但出口训斥的话突然变得温柔了些,甚至有些许宠溺的意思,而那手更是抚在了她的脸上,甚至,一个翻身,让她睡在了他的身上,地上细碎的小石子已经将她的背部刺得到处是小伤痕,段世轩用大手在上面轻轻地抚摸着。

“弄痛你了吗?”

一句话一个动作而已,便让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对温柔和体贴没有渴求,而现在才发现,原来她竟然是那么地贪恋那种感觉。无意之间,她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颈窝,一滴泪缓缓流下,掉在他灼热的皮肤上。

他是一个可以掌握她生命的王,他让她做妓她就是妓,他把她送给别的男人她就要到别的男人那里去。但是,他突然之间恩赐的温柔却让她原本死寂的身体也发热了,她听到自己在他身上发出让她脸红的呻-吟。

夜,变得更深,月光照在她两具身体上,一个白皙,一个黝黑,结合地天衣无缝,那么惊心、那么触目。

要她光着身子离开

再醒来的时候,天空已经微露晨光,竟然就在这野外渡过了一晚。原来空气这么的清新,呼吸一口,还能闻到青草的味道,晶莹的露珠一闪一闪地在叶子上滚动。

段世轩睁开眼睛的时候,猗房还在熟睡中,睡梦中的她毫无防备,像一只猫,窝在他的胸口,颀长的睫毛偶尔颤动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在光线充足的情况下看她的身子,白嫩细滑的肌肤上布满了青紫红黑的烙印,有旧的,也有新添上去的。他的心掠过一丝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正要伸手抚上,身上的人儿动了一下,睁开眼睛,段世轩尴尬地来不及收回手。

望着他不自在的神色,猗房像是没看见转过身子坐了起来,她的衣服早已经变成了碎片,不知道被风吹到哪里去了。她自然地拿起段世轩散落在一旁的白色袍子,包住身子,袍子上有一股属于他的独特的气息,是一种会让人沉迷的气息。

“脱下来!”他伸手扯住袍子的带子,不让她系上。

“我要回去了,王爷也该去处理朝务了。”衣服抽不出来,衣带被他拽在手里,窘迫地避开他灼热的目光。

“你想——管本王?”

“不。我只是说…天亮了。我…”

“回去找蓝禄还是衍轩,亦或是那个没用的洛昇?”他的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怒气,快要将自己的胸膛烧穿。

“我只去该去的地方。”

“好,你走吧。”段世轩挥了挥手,一只手枕在脑后,半眯着眼睛慵懒地将双腿叠交,“不过,本王的袍子不准拿走!”

猗房不解地看着他,“我的衣服已经破了。”被你撕碎的。

“本王管不了,这袍子,是水灵亲手做的,岂能给了你?”

水灵,那日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子,被他捧在手心的人。

“哦,知道了。”猗房松手,袍子缓缓滑落在地,转过身,没有衣服,她该如何走呢?抬目远望,几片白布挂在树上,即便能拿回来也不可能缝成衣服了,再说手中亦无针线。

她恍惚记得昨晚的他有片刻的温柔,或许,这一切只是假象吧,是她在泪眼中看到的虚晃的一幕,站起了身,往前走去。

“站住!你要干什么?”

“走。”

“果然当惯了军妓了,现在已经是不知羞耻,好,那你就光着身子走回军营去吧。”

他的残忍从来都那么风轻云淡,他的残酷从来都那么任意而为。说心里不痛是假的,毕竟那颗心是肉做的,还会跳动,还会呼吸。

你不要脸,本王还要

那你就光着身子走回军营去吧…

呵呵呵,猗房对着他,笑了,第一次笑的那么放肆,那声音好似来自天籁之外。

笑的肝肠寸断,笑的面若桃花,笑的…笑的有一丝苦涩。

停住了声音,只露出一个军妓般的浅笑,“洛昇、蓝禄、还有荣膺王衍轩,我的那些男人待我服侍完都会给银两的,镇南王爷论地位论权势乱金钱都比他们强,那么王爷是不是不应该欠嫖娼费呢…”

这是她出生以来说的最长意思表达地最完整的一个句子,却是说着这样的话,刀刀见血,句句是针。不痛,不痛,猗房,你一点都不痛。

段世轩嘴角原本的戏谑因着她这句话蓦地僵住,而后渐渐隐去那嘲笑的笑纹,他的拳头紧握,青筋条条暴露,她没有回避,用衣服军妓向恩客讨取银两的表情看着她,军中每日都能见到这种情景,学起来并不难。

许久之后,段世轩从怀中掏出衣带银子,朝她扔过去,刚好砸在她的光着的脚上。

她俯下身去,将银子拾起:

“谢王爷赏赐。”

她可以将自己彻底化为一个妓。

拿着银子,不着寸缕地朝前走去。

前面不远,身着黑衣,凛然站立的是段世轩来无影去无踪的十大高手,猗房就那样光着身子往前走去,那头飞流直下的青丝挡住了她背后的风光,段世轩只能看见她细白的双腿在一步一步朝前走。

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不存在,仿佛,他们都无法让这个女人感到羞涩或不自在。她只是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段世轩打出一个手势,俊立的白马飞奔而来,段世轩伸手握住缰绳飞身而上,骑着马向前奔去,再经过猗房时长手一捞将她抱回怀中。

“你不要脸,本王还要。”用披风包裹住她的身子,再顺手系好衣带,在她的耳边说道。

马在路上疯狂地奔跑,这坐骑很有主人的性格:狂野、不羁,傲视世间一切,而唯我独尊。

身边的景物由绿变黄,他们在想着沙漠的方向前进。

他的手从袍子里面绕过来搂住她的腰,他的大手炙热地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她浑身一僵,挺直了背脊,他的嘴巴就在她脖子的地方,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颈后,苏苏麻麻的感觉袭遍了全身。

他在她身后邪恶地一笑,搂住她的手慢慢向上移动,来到她的柔软处。

“不…不要…”他居然要跟她在这快速奔跑的马上调情,太疯狂了,他简直就是恶魔。

“你——不能对本王说一个不字。”

“不…放我下来…”她伸手扯住他的大掌,坚持要他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