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从哪一方面说,她存在的理由,便是她是个有价值的牺牲品,但父皇没有料到的是,那时候的镇南王是多么不屑于她这个牺牲品。

从前的种种,现在想来,依然有心痛的感觉。

“平南,本王记得,第一次见你时,本王受到埋伏受了伤,那时候你住在冷宫,那里叫做落英居。你是公主,如何会在冷宫?”

段世轩这才想起,自己对她的过去一无所知,现在,他想要了解她的过去了,她的冷漠和清冽实在太不像一个公主了。

“王爷想知道吗?”她问,是了,他们之间,根本不知道各自的过去,而他,终于想要了解她了吗?

“是!本王想要知道,想要真正了解你。”他霸道而稍嫌温柔的语气让猗房的心微微一颤,手更紧的抱紧了他的腰,过去,其实是不堪回首的,想起的时候,有如寒风从心头吹过,会有一些冷。

段世轩大概是察觉到了她轻抖的身子,大手放到她的脑后,轻拍着,是一种安抚,也是一种无声的保护吧。

在他的怀里,她开始叙述着她鲜为人知的过去,她从来不曾对任何人说起的过往和辛酸,即便是第一个走进她生命中的男人洛昇,都只是通过冷宫里其他失宠的女人或是老太监老宫女们知道她的一切的。

画像

“我的母妃,也就是瑨妃,听说因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难得的才女,少有才学,善诗赋。入宫后,初为少使,不久立为贵妃。可惜,在怀上我之后就失宠了,呵呵,兴许宫里的女人就是这样的吧,当被那个男人宠爱的时候什么都有,但是失宠之后,便是那般凄凉的下场,我的母妃在冷宫里撑着所有的力气生活了十个月,在生下我之后就去世了,若不是…若不是父皇想要笼络王爷,恐怕我这一辈子也会在冷宫里安安静静地度过,直到老死,也不会有人知道。我不知道母妃长得什么样…这大概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了…”

或许是骨肉相连,她常在孤独时、寒冷时、无助时怀念她的母妃,可是,面目总是模糊的。

段世轩的心受到了震动,原来她是个完全失宠的公主,原来李正龙那个混蛋完全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原来她从来未受到公主的待遇。

“本王知道你的母妃瑨妃的模样。”

“王爷见过?”她的心里突然一阵激动。

“见过两次,那时候本王还小,随父王进宫,看过她跟随在皇帝的身边。”

“她…是个怎样的女人?”猗房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你的母妃瑨妃在后宫中的贤德是有口皆碑的。当初皇帝为她的美艳及风韵所吸引,天天同她腻在一起,瑨妃的文学造诣极高,尤其熟悉史事,常常能引经据典,开导皇帝内心的积郁。她还擅长音律,常使众人在丝竹声中,进入忘我的境界…”

段世轩说着,其实,他并未见过瑨妃,更没有听过有关瑨妃的任何事情,李正龙后宫妃子多如牛毛,兴许猗房的母妃只是一颗一闪而过的流星而已。但是,当看到她目光流露出的期许,以及听说他见过她母妃时的期望时,他便想着编一个善意的谎言了。

“那么,她的样貌如何?”

“不如本王将你母妃的图像画下来,等你眼睛好了,再来看,如何?”

“好。”

“来,随本王起来。”

段世轩牵着她走至书桌前,这是一张有黑色雕花的书桌,上边放着军务折子,以及一些古籍,段世轩也是个好读书之人。

他让她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将白色的宣纸铺开,拿出毛笔,沾上笔墨,看着她那沉寂的微微带着笑意的清丽容颜,一笔一画地将她的样子描摹下来:

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着淡淡的光,便如玉般透明,散开的三千青丝垂直腰际,只在耳朵处着一根珠花,上面垂着流苏;她微微晃动时,流苏就摇摇曳曳的。她有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岁瞎却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甜美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整个面庞细致清丽,如此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她穿着件白色的衫子,坐在那儿儿,端庄高贵,文静优雅。那么清纯无邪,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画像画好之后,段世轩盖上了自己的印章,而犹豫一下之后,在印章上方又加上了一句诗,猗房眼瞎,当时看不见,所以,很久很久之后,她才知道他写的,是什么。

给本王生个孩子

猗房脑海中想象着这个铁骨铮铮的男子作画的样子,很长一段时间,她认为他与琴棋书画是沾不上边的,他的生活里,只有权力和战争,但上回听她说他也会吹箫,只是不愿做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罢了,如今他作画,又会是怎样的一种表情?

段世轩将画置于桌上,等待画干,他抬眸,看她静如处子坐在那里,在柔软的灯下,她的周身散发着淡淡光,他的心一动,开口说道:

“平南,嫁给本王,委屈你了。”

嫁给他?猗房的心中微微一个颤抖,好似一片彼岸花终于落地,发出一个轻微的驿动,他话里的意思是,终于承认她是嫁给他,而不是被他的父皇勉强赐给他,而他根本就不想要的?

“王爷…”

“不如,给本王生个孩子,如何?”生孩子?猗房听了,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手也微微地颤抖着,他说要孩子,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将已经怀有身孕的事情告诉他了?是不是意味着将来的可能存在的仇恨不会降临到孩子的身上,孩子可以有用一个快乐的幸福的孩童时期?

“不想生算了,本王还不想呢!”见她半天没有动静,也不说好,段世轩气了,有些赌气地说道,这个女人,也太不给他面子了,他的声音这般大,恐怕守在房外的将士都听到了,她倒好,别说欣喜若狂了,脸上连一点涟漪都看不到。

“王爷,我…我没这么说…”她听了他的话,便知道这个男人总是这样,耐性不大抑或说太骄傲了。其实,他所不知道的是,她向来是这样,心中有再大的波动,反应到脸上依然是无情无欲的样子。

“那你半天都不回话,害本王以为…以为你不屑…”他可不会忘记,她曾经当着他的面吃不孕药的情景。

猗房听了,不禁笑了。

这个男人,嚣张狂妄的时候犹如撒旦,如人们送他的外号邪神一般,而赌气的时候却又像个大孩子。

她那扑哧一笑,让原本有着闷气的段世轩有些微怔住了,对于女子的相貌他并不是特别的在意,许是因为自己关注的女子太少太少,他心里只有顺眼与不顺眼的感觉,却从来也没有好看不好看的标准。甚至,他也从来没有将猗房美丽与否的问题放在心上。

但是,当猗【yi,第三声】房抛下所有负担,翩然一笑之际,他的心却有如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荡漾的波晕一圈一圈震动了他的心。

她,真的很让人移不开眼睛。

“王爷?”

猗房偏着头轻声出口,房间太过安静,她没有听到他的声音,甚至连呼吸也没有听到,于是有些不确定地唤了一声。

“王…”第二次要开口之时,段世轩大手一捞,将她捞入怀中,再将打横抱起,几步便走到了床边,将她放下,他的身子迫不及待地压了上去。

“平南,本王要你。”

发怒

“不…”

“不准拒绝!这辈子,本王要定你了,不许你逃跑,不许你后退。”段世轩霸道地堵住她的唇,她原本想要跟他说自己已经怀了身孕的,但是他带着强烈气息的的吻却让她无法说出半句话来,她的气息全数被他包围了。

明天吧,明天说。

明天告诉他,他们已经有孩子了。

她的脸浮现笑意,就像一朵正在绽放的彼岸花,不再凄清不再冰冷,有些热烈有些…温暖,手不由自主抚上他的背,两人一起在美好中沉沦。窗外的月亮渐渐躲入了云层后面,大地渐渐变得黑暗,耳边只听得到他粗重的呼吸。

一切终于过去了吧,猗房满足地一声叹息,她的幸福,终于,快要到来了吧。虽然很迟,但是总算是来了,他紧拥的手臂,是不是说明了他的在乎,他说要个孩子,是不是她已经真正成了她的王妃。

母妃,请你保佑我,保佑我的孩子,同时,也请你原谅我,我爱上了他,爱上了这个给过我许多磨难的男人,只因为,我是他前世的彼岸花,是一场逃脱不了的债。此番,我也不想再逃了。

第二天,当猗房醒来的时候,段世轩已经起床了,因为她眼睛不便,他便自己更衣,两人都没有说话,清乐按照惯例进来为她梳头洗漱。

“公主…”

“你喊她什么?”一个冰冷的声音,清乐只觉得掉入了冰窖之中,端着脸盆的手一抖,盆差点掉到了地上,盆里的水一晃动,洒了出来,结果弄湿了段世轩的袍子。

“奴婢…奴婢…”清乐吓得有些语无伦次,当知道熵王熵魔就是镇南王段世轩的时候,她惊得说不出话来,细细一回想,熵魔许多处事方式和他的气质确实与镇南王如出一辙。

如今重新来服侍,却比以前多了许多畏惧,因为他那闪着寒光的面具,带着些神秘而捉摸不透的气息,更加像一个邪神了,又知道他如今的势力如日中天,进宫势如破竹。

“说!”

一个简短的字,却吓得清乐端着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是!奴婢唤的是…公主。”

“公主?”他挑眉问道。

“是的…”

“她是本王王妃,以后只能唤王妃,若再让本王听见公主或什么小姐的,本王定斩不饶!”

“是是是,奴婢知道了,奴婢知道。”清乐连忙点头。

“替王妃梳洗好!去领二十大板作为惩罚…”

“是,谢王爷不杀之恩。”

“起来,为王妃梳洗…”

“是,谢王爷…”

猗房听了这一番对话,连连皱眉,这个男人,要处罚别人还要别人一直说谢谢,真真是个冷酷无情之人,昨晚的温柔和霸道,好像是另外一个人表现出来的似的。

“王爷,饶了她,是我让她这么喊的。”她开口,替清乐求情,从前她也试图在他面前为别人求情,但是却被他无情地讽刺回去。

这一回呢?

求情

“王妃求情,本王这回就饶了你,若有下次,任何人求情都没有用!”

“谢王爷王妃不罚之恩,奴婢谨记在心。”清乐暗自舒了口气,同时心中略感诧异,没有想到镇南王爷竟然能听公主…哦不,听王妃的话。

“你叫清乐?当初,是洛昇洛大将军派你到本王军营来的吧。”

段世轩轻描淡写的一句,却让刚刚才缓过神来的清乐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说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她以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但是,镇南王是如何知道她是大将军派来的呢,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只有三个才是啊。

连猗房也吃了一惊,他竟然知道清乐是当初洛昇派来的?那他为何从来没有点破,是因为他知道一切,所以不屑于去点破,还是因为那个时候他便知道,她逃脱不出他的魔掌?

“无须紧张,本王不过随便问问。”段世轩淡淡地瞥了猗房和清乐一眼,而后走了出去,准备检视将士们的训练情况。

听到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清乐暗自舒了口气,而当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两人的耳朵里时,清乐的身子已经完全软了下去,瘫在一旁的椅子上,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王妃,方才奴婢真是吓死了,您说王爷怎么会知道我是大将军派来的呢,既然他知道,怎么没把我赶走,反而留在您身边呢?真是太奇怪了。”

“他的心事,谁能猜得透,好了,清乐,没事了,过来帮我梳洗吧。”原本想要说孩子的事情的,结果却闹了这么一出,让她的话又没能说得出来。

“砰砰砰…”刚梳洗完毕,房门便响了,“大嫂,我可以进来吗?”

是段衍轩的声音。

“进来吧。”

段衍轩闻声将门推开,走了进来,猗房循着声音看过去,目光却未能准确地停留在他的身上,自然不知道他的手中还抱了一个孩子。而那孩子,就是段沂南,那个还是不会说话的婴儿时,就对猗房友好的人。

“大嫂,好久不见了…”段衍轩看着她茫然的眼神和清瘦的脸庞有些心疼的感觉,想当初,当她以公主之躯加入镇南王府做王妃时,遭受了多么大的屈辱啊。当看见她毫不犹豫,用冷漠的表情脱下那一身火红的嫁衣时,他就知道,她冷漠的背后所受的是无尽伤害,只是,这个坚韧的女子选择默默的承受。

“衍轩,好久不见。”段衍轩是她在段府时,一开就就对她友好的人,还有许多次,他都为她解围,她知道,段世轩的失势,镇南王府和整个大理段家的没落,都让这个原先的混世魔王长大成熟了不少。虽然再次重逢之后未能见着他的模样,但是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沧桑。

“好久不见。”

这时,猗房的耳朵里传来一个稚嫩的童声,她的手也碰到了一个柔嫩的小手。

“这是?”

“大嫂忘了?是沂南,大哥和蛮儿姐姐的孩子。”

段沂南

段世轩和花蛮儿的孩子?猗房愣了一下,原本忍不住抚摸上那稚嫩小脸的手也停了下来。而段衍轩自知脱口而出的话,触动了猗房的某根神经。

曾经,因为她不小心弄坏花蛮儿的画像,段世轩打了她,在她刚刚正式搬进他的沉香阁的那天,于是,她从镇南王府出走了,段世轩没有来追她。

依稀记得,那天的雪,下的很大很大,天,很冷很冷,冷到彻骨,冷到失去一切的知觉,以及一切的感觉,偌大的天地之间,只有她寂寥的一个人。

“对不起,大嫂,我不是故意的…”他并非故意要说出花蛮儿的名字,只是方才她问起的时候,他未加思索就说了。

“不必,他…一岁多了吧。”段世轩原本就爱花蛮儿至深,这是无法忽略的事实,就算到了如今,她知道,那个只从画像上见过一面的美丽女人依然是段世轩心目中最重要的女人,不管现在,或是以后,或许都没人能取代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了。

而她,更不会自不量力地想要去替代什么。

“一岁多,快两岁了。”

“哦。”花蛮儿的孩子在他的心中是一个珍宝,是他疼爱之极的吧,那么她的呢,她的孩子呢,他真的会喜欢吗?他昨天说要她为他生一个孩子,究竟是像一般男人那样冲动而出的话,还是,他真的期待那个孩子的到来。而段沂南,又会接受同父异母的弟弟或是妹妹吗?

她不会忘记,父皇其他的那些孩子是怎么排斥她的,他们叫她“贱种”,是没有人在乎的孩子,她应该去死,不应该占据皇宫,哪怕是冷宫的一角。但是,她没有去死,她冷着脸不把他们说的话放在心里,她把眼泪都吞到肚子里去,因为,那里的眼泪是不会有人看见的,也就不会有人看到她的孤独、懦弱和害怕。所以,即便他们因为受了他们母妃的责难特地跑到冷宫来,把气撒到她的身上,她也觉不会哭。

可是,没有人知道,她也是渴望被哥哥疼爱的。段沂南长大了,会那么对待她的孩子吗?

段沂南见了猗房,比平时显得活泼些,总朝她伸出手,要她抱抱。

“大嫂,抱抱吧,以后大家要一起生活的。”

段衍轩将侄子段沂南放入猗房的怀里,说道,猗房因为他这一句话,便感觉到了他的细心。

“衍轩…”

“嗯?”

“谢谢你。”她知道,段衍轩之所以特地抱段沂南过来,是想她和孩子建立好感情,同时也提醒她,段世轩从前和花蛮儿的关系是不可忽略的事实,她势必要知道这一点,不要再为此伤神。

段衍轩听了猗房的谢意,有些腼腆的笑了,看着她,同时心中又有着淡淡的心疼和深深的哀愁。

段沂南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猗房,那种眼神,不像是一个小孩子的眼神,倒像是一个很久没有见到老朋友的成年男人的眼神。

治病

“王妃,蓝禄将军和努大人来了。”

猗房正小心翼翼地抱着段沂南,和段衍轩聊着天的时候,清乐传话。

“请他进来。”

“是。”

清乐在前边引路,蓝禄跟着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颀长挺拔的男子,此人正是段世轩的好友努歌玄,猗房之前没有与他有过什么交集,但是他却是知道猗房的,也曾经见过,第一次便为她淡漠的气质所震撼,他从未见过女子像她一般无欲无求到近乎是从天而降,不食人间烟火。

如今再见,这个女子淡漠如初,但某间隐隐多了些情意。有句话叫做,心比天高身为下贱,而她呢,有着高贵的身份,可是,却活的比任何人都要辛苦。

若她知道世轩此番正要来一场大战役,直捣黄龙,一举将她的父皇李正龙推翻,然后取而代之的话,她的脸上,还会平静无波吗?

“王妃,属下是蓝禄,奉王爷的命令带努大人前来为王妃看眼睛。”努歌玄的医术高明,这是整个大郦国都知道的事情,猗房的眼睛有望在他的手里得到康复。

“什么努大人努大人,如今我早已不是朝中官员,叫努大哥不合适些?”努歌玄颇有些大大咧咧的意思,“我说,王妃一个女子,咱们三个大男人团团守在这里,世轩看见了不会不高兴吗?哦,不,加上沂南这个小东西,一共是四个男人。”

“努大哥,你这么豪放不羁的作风,怕是要吓到我大嫂了吧…大嫂,你别介意,努大哥就是这么个不三不四之人。”

“是吗?王妃,你被我吓到了吗?”

“倒不觉得,努大哥豪爽的紧。努大哥,治好我眼睛的事情就有劳你了。”

猗房并未被努歌玄一进来的调侃弄得面红耳赤,反而是大大方方地,而且,她发现自己不讨厌这个爽朗的男人,她猜想他一定有一脸没有负担的笑意,不似段世轩的笑那么难得出现,也不似萧逝之那般有天生的忧郁。

“什么努大哥?你跟他很熟吗?”正说着,一个冷冰冰且带着不悦地声音传了过来,段世轩背着手,一脸冷酷地走了进来,仿佛为那个“努大哥”的称呼而不高兴,同时瞪了努歌玄一眼。

“哎呀呀,猗房,你看看你多受欢迎啊,身边突然聚集了五大美男,四个大美男子,一个小美男子。”

“努歌玄,本王批准你直呼本王王妃姓名了吗?”段世轩一手打掉那个讨人厌的笑脸。

“不会吧,世轩,难道你是在吃我和你的王妃的醋吗?衍轩、蓝禄,你们看看咱们的镇南王是不是在吃醋?”努歌玄故作大惊小怪的样子惹来众人大笑,连猗房听了,也忍不住在众人面前露出了笑意。

“我王让你来,可不是来贫嘴的。”

“知道知道,是给你的王妃看眼睛的,不过我说,你脸上的东西我是不是也该给你弄一弄,每天戴着面具真真是吓人,也不知道你们晚上亲热的时候是怎么亲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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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过虐,塑造一个调皮一点的人物。(:】

眼睛

努歌玄似乎并未将段世轩放在眼中,竟开着闺房内的玩笑,也不怕猗房会脸红。

“努歌玄,你想让本王赶你出去吗?”段世轩虽带着银色的面具,但他的眼神依然是犀利的,但他看到猗房的脸颊闪现一片红晕的时候,心情却变得飞扬起来。这样子的她,少了一份淡漠,多了一份女人该有的娇俏,显得愈加迷人了。

“哼!你敢我出去,就没有神医级的人物为你的王妃治眼睛了。”

猗房感到很诧异,在她的印象中段世轩是个冷冰冰的人,但是他这个叫做努歌玄的朋友却似乎有些故意的不太正经,但是能听出他们两人的关系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