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因为种种原因,小家伙的弥月、百日都没能好好庆贺一番,如今家中的烦心事已经渐渐安定,萧南决定要给女儿办一个隆重的抓周宴…

PS:本来只是想睡个午觉,结果一觉睡到了傍晚,某萨忍不住仰天长叹,难道自己在向二师兄进化?!

第060章 试儿(二)

萧南要大办女儿的周岁宴,对此,崔大不但没有半点意见,反而举双手赞成。

为什么呢?

原因很简单——

“来来,乖阿沅,再叫我一声阿耶听听!”

崔大眉眼间全是笑意,宝贝疙瘩似的抱着肥嘟嘟的小女儿,仿佛化身祥林嫂,一遍又一遍的逗女儿开口。

木错,崔灵犀小盆友学会喊人了,而且第一个说出来的词儿便是‘耶耶’。

这让崔大听了异常兴奋,而且认定女儿叫的是他。

萧南没少暗地里吐槽,什么‘耶耶’‘阿耶’阿,分明就是小丫头咬字不清楚,随口说的感叹词罢了。

也不能怪萧南吃崔大的醋,实在是…唉,枉她天天在女儿耳边‘阿娘’来‘阿娘’去的教她说话,结果这个小没良心的,张嘴第一句话竟不是唤自己这个做母亲的。

真是个小白眼狼。

萧南捧着肚子坐在一旁,没好气的看着窝在崔大怀里噗噗吐着泡泡的某只胖包子。

小灵犀虽然年纪小,但直觉却很灵敏,她仿佛感觉到了母亲不怀好意的目光,瑟缩的往父亲怀里靠了靠,嘴里还爱娇的喊着,“阿耶,飞!”

“哎哎,阿沅真乖,阿耶抱你玩儿飞飞哈。”

说着,崔大抱着女儿站起身,双手掐着小丫头的腋下,然后缓缓上下挥动双臂,嘴里还不停的喊着,“飞哟,哦哦。飞哟…”

“咯咯咯~~”

崔灵犀被父亲逗得咯咯只笑,欢快得她不停的挥舞着两只小胖胳膊,两条小短腿儿也一下下的踢腾着,仿佛真要飞出去一般。

“郎君。阿沅的分量越来越重,你还是小心些,别累着了!”

其实。萧南更担心崔大的小体格根本坚持不了这种剧烈的运动,再一个不小心,摔到她的宝贝儿就不好了。

“呵呵,娘子多虑了,阿沅这才多大点儿呀,我还能撑得住。”

崔大额上已经见了汗,但瞧女儿这么开心。他还是咬牙坚持着,心里也暗暗思忖:额,自己的身体确实差了些,看来王郎说的没错,想要做个好父亲。有个健康的体魄也甚是重要呀。唔,以后要多跟着阿大几个好好练练骑射才是。

萧南也只是提醒崔大几句,自从女儿会走路后,她就将红花调教的几个会拳脚功夫的小丫鬟调到了女儿身边,这会儿,那四个小丫鬟正错眼不眨的盯着崔大父女两个,一旦有什么不妥,她们会第一时间扑上来看护小主人。

“娘子,玉竹和铁娘子已经处理完了家务。想给您回禀一二。”

玉簪凑到萧南身边,低声说道。

萧南抬了抬眼角,不意外的看到玉簪眨动的双眼,看到这熟悉的表情,她便知道玉竹定有要事回禀。

萧南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眼还在玩儿的崔大和崔灵犀,这父女两个一个抛得艰苦。一个玩得开心。

这边崔大虽一直用力哄着女儿,但还是听到了萧南和玉簪的对话——本来萧南也没打算背着崔大。

崔大哄女儿的同时,还抽空对萧南说了句:“娘子有事要忙?要不要紧,如果需要我做什么只管说。”

早在萧南接下荣寿堂庶务的那天傍晚,崔大便知道了,对此,他并没有说什么,在他的观念里,男主外女主内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萧南既是他的娘子,也就是荣寿堂未来的主母,提前接手庶务也是情理之中。

而且就他观察,萧南接管荣寿堂的这段日子里,行事稳重,处事井井有条,阿婆的那些旧日心腹也被她安排得妥妥的…阿婆在他面前也赞了好几回,直说萧南是称职的当家主母。而崔大也深觉如此。

知道萧南能胜任主母一职是一回事儿,但该说的客套话还是要讲,是以崔大才会这般说。

萧南也知道崔大不过是说场面话,别看他表面上一副温文儒雅的好好先生模样,但骨子里是绝对的大男子主义,让他插手庶务,简直比让他别花心还要困难。

浅浅一笑,萧南摇头道:“不过是些琐事,我去去就来,郎君无需担心。”

玉簪已经搀扶着萧南起身,挺着越来越大的肚子,萧南缓步走出了正堂。

来到议事厅,屋子里只有玉竹。

“说罢,什么事儿?”

萧南的双腿可是浮肿,她现在根本不能跪坐,撑着腰,小心的坐在地板上,两条腿随意的伸着。

“郡主,那边传回几个消息,”

玉竹凑到萧南身边,小声回禀道:“第一,七娘子有身孕了,但她并没有声张,只是悄悄待人出府寻了大夫问诊。”

七娘子,不就是崔雅伯的娘子武氏?她既怀孕了为何不说出来?

萧南稍一转念,便猜到了答案:看来,武氏上次的‘意外’流产果然有问题呀。

她点点头,“接着说。”

玉竹应了一声,又道:“第二件事儿,辰光院被拆成了三部分,靠近合浦院的那部分划给了南平郡主,靠近正院的那部分划入了迎晖院,中间狭长那部分则让大娘(即崔江)住了进去。”

萧南一听事关辰光院,她也来了几分兴致,稍稍一思索,也就能明白这番分配的道理:“唔,南平被阿婆‘接’了回来,心里定有火气,分给她几个小院子,也算是补偿了。大嫂毕竟是未来的宗妇,再加之她的几个孩子也都渐大了,都需要独立的院落分出来住,分给她一块儿也说得过去。”

至于崔江,萧南不厚道的笑了笑,辰光院是她一手重建的,她自然明白院子里的每个角落。

玉竹说的‘中间’部分,其实是中庭那座假山附近,貌似很大的一个空间,居住的房舍并不多,再扣掉左右两边被分走的院落,剩下的房子更少。

而且,那处院落因有假山相隔,房舍便偏向西侧也就是合浦院多一些…

呵呵,与崔江做邻居,而且是一墙之隔,哦不,现在估计还没有拉院墙,简直就是没有阻隔,可以想象,合浦院未来的日子将会非常热闹。

玉竹听萧南分析的有道理,也连连点头,笑道:“刚才铁娘子也说,裘妈妈跟老夫人回禀这件事的时候,老夫人也说了跟郡主差不多的话。”

萧南却笑得意味深长,“阿婆当然会这么说。”估计在分割辰光院的事件中,老夫人起了不小的作用呢。

玉竹毕竟是个丫鬟,这个话题她不好插嘴,便继续回禀道:“还有一件事,稻香院的小丫头说,最近六娘子经常去合浦院找南平郡主聊天,听合浦院的人说,南平郡主似乎对六娘子也颇和善,每次都送六娘子不少吃食和小物件儿让她带走呢。”

说到这个话题,萧南还没有说什么,玉簪却满脸鄙夷的嘲讽起来,“哼,这柳氏好歹也是一郡之望,怎么总做这种谄媚小人?!”

玉竹也是满脸气愤,连声附和,“可不是,当初她那般讨好郡主,如今又——”

萧南先是一愣,随即想到本尊刚嫁入崔家时,因脾气不好,六七个妯娌,只有柳氏跟她最要好。

而柳氏跟本尊交好的原因,也非常简单——萧南脾气虽暴,但却不是个小气的人,那几个月的时间里,柳氏在萧南那儿得了不少好处。

微微摇摇头,萧南无所谓的笑道:“无妨,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只要她别再算计我,我也不会跟她计较。”

玉竹却面带凝重,犹豫再三,还是沉声道:“郡主,恐怕那柳氏又要兴风作浪了。”自从知道柳氏数次算计萧南后,四个玉字辈的大丫鬟全都不肯尊称柳氏为‘娘子’,而是直接唤作柳氏。

萧南挑眉,“她又做什么了?前几天不是还忙着帮两位妈妈调教三娘吗?”

“嗯,前两天柳氏确实一心扑在三娘身上,但昨日,稻香院的丫鬟来报,说柳氏的表妹,那个武五娘来拜访她了,”

玉竹的眉头拧在一起,显见她对那个武五娘也没多少好感,“她们姐妹两个屏退了丫鬟,只留了各自的心腹,在屋子里谈了许久。事后,咱们的钉子去探口风,却什么都没问出来。”

“郡主,她们不会又想出什么坏点子吧?那个白氏刚被弄走,难不成她们还要弄个黑氏、花氏?”

玉簪一听也急了,压低声音急急问道。

“是呀,郡主,她们个个心思狡诈,对郎君又…不得不防呀。”

玉竹原本就担心柳氏害人,如今听好姊妹这般说,她也忍不住连声附和。

萧南却摆摆手,“无妨,目前最要紧的是小娘子的周岁宴,待过了这日,我再好好想想,彻底解决掉这个麻烦。”

俗话说得好,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武五娘觊觎她的郎君,时刻想着算计她,她要么不做,做就做得干脆,彻底断了武五娘的念想。

玉竹一听这话,也放缓了表情,从袖袋里掏出一本册子,展开,“娘子,这是婢子按照往年人情往来的旧例拟写的宴请名单,您看看。”

萧南接过册子,细细的看了一边,然后用指甲在几个人名下掐了道痕迹,“这几个不要请了,另外,把郎君几位同僚的亲眷加上去,尤其别忘了那三位司直的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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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章 试儿(三)

“是,郡主。”

玉竹接过那张名单,低头看了看,见萧南划去的那几个人名基本是多年不与崔家联络的亲戚,且现如今也不在京城居住,这些人连当年崔大与萧南的昏礼都不来参加,估计也不会参加崔灵犀的周岁宴。

又跟玉竹说了些宴请的细节,过了足足半个时辰,萧南才又回到正房。

一进屋,就看到崔大正拿着一些书卷字画逗女儿玩儿。

萧南不解,好奇的问道:“郎君,阿沅还小呢,她哪里懂这些?”

崔大却兴致满满,笑着说道:“娘子忘了,再过几日就是阿沅的周岁宴,按照习俗,周岁宴上要抓周试儿,也不知道这丫头会抓什么,我先提前给她做点儿功课。”

萧南好笑的摇摇头,崔大这哪里是做功课呀,分明就是提前帮女儿作弊。

费力的坐在崔大身边,萧南道:“这周岁试儿,不过是图个吉利,哪能当真呀。”

崔大却并不认同,一脸认真的说道:“怎么不当真,当年我抓周的时候便一手抓了阿耶的砚台,一手抓了阿翁的手札,长大后才会喜爱文墨。阿婆说过,这教育呀,要从娃娃抓起。”孩子不教,她哪里知道什么好坏,作为一个称职的父亲,他有必要引导女儿选择正确的人生道路,据说阿娘当年就是这么做的。

萧南难得听到一句阿婆的‘名言’忍不住嘴角抽动了几下,她看了看女儿抱在怀里的一个镂空金球,不确定的说道:“我听人说。小孩子都喜欢颜色鲜亮的东西,可这字画笔墨什么的,都并不招眼呀。”

话说宝哥哥抓周抓个胭脂,绝不是他本性使然。谁让胭脂盒做得那么精美鲜亮呢。

又不是婴穿的孩子,难能这般‘早慧’?

崔大一听这话,又得意了。他展开一幅画卷,画纸上画着一幅富贵牡丹,或红或粉的花朵,或碧或绿的叶子,还有飞舞在花丛中的彩蝶…整张画纸色彩鲜亮,凑近一闻还有淡淡的香味儿。

萧南有些明白了,她指着这张画卷。“郎君,这、这张画卷——”做过手脚吧?!至少在颜料里加了什么东西,否则普通的颜料哪能散发出这种甜香?

还不等崔大回应,崔灵犀童鞋已经给了答案,她丢掉手里的金球。四肢并用,麻利的朝崔大,哦不,更确切的说是崔大手里的画卷爬去。

“啊啊啊!”

小手用力拉扯着崔大的袖子,小丫头圆胖的小脸上写着明晃晃的两个大字——我要。

好吧,看来崔大的功课做得颇为成功,已经顺利将小丫头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画卷上。

萧南佩服的竖起大拇指,赞道:“郎君果然考虑周到,妾身佩服!”

其实萧南也不是没想过给女儿做个提前培训。毕竟抓纸笔尺牍绝对比抓胭脂水粉什么的强多了。

只是后来想着女儿再有才识,未来也是要嫁做人妇,丹青也好、书法也罢,在她生儿育女后,这些才艺也将束之高阁。

至于才女,萧南不想让女儿去做。这个年代,虽然对女子的束缚不是那么变态,但传出才名的女子,大多是女冠、或者女伎,真心说都不是什么良家好女子。

就是千古贤后长孙氏,世人称赞她,也是多称赞她‘贤惠’‘明理’,而不是‘才女’。

不过,见崔大这般上心,萧南也猛地想明白了:管以后那么多干什么,抓周可是女儿人生第一次亮相,作为父母,她们有责任让女人在世人面前有个好形象。

“呵呵,娘子谬赞了。”

崔大看到萧南也积极的参与进来,兴致更高,夫妻两个一起有机会的引导女儿如何抓周。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到了十月三十日,也就是崔灵犀周岁宴的吉日。

一大清早,萧南便起身,吩咐奶娘给灵犀换了身喜庆的大红绣金的衣服,胖的好几折的脖子上挂着金灿灿的金项圈,同样肉嘟嘟的小手上则带着明晃晃的金镯子。

玉兰给萧南梳妆的时候,萧南还用手指蘸了些胭脂,在女儿的眉心点了个小红点儿,越发映衬得小丫头白胖可爱,一眼望去,还以为是观音座前的金童玉女下了凡尘。

奶娘方氏更是没口子的称赞,只把崔灵犀夸得灵童转世、仙女下凡。

萧南笑得直摇头,不过,她也没有打断方氏的马屁,今儿是女儿满周日的日子,多夸几句也正常。

过了好一会儿,萧南收拾妥当,便领着乳母等一大群丫鬟婆子去了荣寿堂。

见过了老夫人,老夫人又搂着小灵犀亲热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始准备迎客。

还不到午时,接到邀请的宾客悉数到场,众女眷围聚在葳蕤院的正堂,三五凑做一堆的闲聊。

“娘子,吉时到了,是不是开始抓周试儿?”

玉簪看了看滴漏,小声的提醒道。

“好,让乳母把灵犀带来,吩咐下头把东西摆好。”

萧南看了看在场的女宾,点头应道,随即又对玉竹说:“正堂那边的男宾也招待好,让翰墨‘伺候’好郎君,知道吗?”

“是,婢子明白。”

玉竹听出萧南话里的深意,她知道萧南这是担心有人借小娘子抓周宴生事,她忙答应一声,似下保证的说道:“娘子放心,正堂那边婢子也安排好了,绝不会有人惊扰了贵客。”

萧南满意的点点头。

此时,下人已经抬了一张大红绣金纹的地衣过来,小心的摆放在厅堂中央,又有几个丫鬟捧着各色物件,一一摆放在地衣上。

乳母抱着灵犀走了过来,跟萧南问过礼后,便将灵犀放在了地衣正中间。

萧南挺着肚子,根本蹲不下,便微微躬身,柔声对女儿说,“阿沅乖,这里有这么多好东西,你看看喜欢哪个?喜欢哪个就拿哪个。”

灵犀忽然见到这么多人,一时有些发蒙,两只大眼乌溜溜的转了又转,最后定格在萧南身上。

看到熟悉的阿娘,灵犀拍着小手,啊啊叫着,“liang,阿liang。”

萧南嘴角抽搐,liang?教了这小家伙几个月,她就给自己这么一个答卷,真真气人呀。

忍着伸手敲她的**,萧南扯开一抹浅笑,继续哄着:“阿沅,是阿娘,阿娘在呢。你先看看这些,都是好东西哦,你喜欢哪个?嗯?”

“liang,”阿沅对眼前的物件儿毫无兴趣,咧开小嘴儿,露出两粒小白牙,欢快的喊着母亲。

我知道我是你娘,可你个小兔崽子,倒是给我抓东西呀。

萧南好想仰天长啸,她感觉到身后的女客们已经有人哧哧笑出了声。

乳母也在一旁急得不行,她跪坐在一旁,推了推地衣上的一个黑漆螺钿的小匣子,低声催促道:“小娘子,这么多好东西,你喜欢哪个就抓哪个,快呀。”

哄了好一会儿,崔灵犀终于过完了喊‘liang’的瘾,一个翻身,坐姿变趴姿,向前爬行了几步,抓住了一把漆了红漆的尺子。

“哎呀,小娘子抓了尺子,将来定是个巧手——”

还不等大家的吉利话说完,崔灵犀一个甩手将尺子丢到了一边。

接着,在众目睽睽下,小家伙又变趴姿为坐姿,双手在身边划拉着,一抬手拿起一枚玉石印章。

“哎哟哟,小娘子抓了印章,将来定是——”

啪,崔灵犀又把印章丢到了一旁。

众人瘪瘪嘴,参加了这么多抓周宴,像崔灵犀这般‘活泼’的还真不多见呀。

萧南也有些无语了,她们夫妻两个为了让女儿抓周的时候好看些,苦苦培训了她好几天。培训的时候,这小家伙表现得都挺好的,完全按照她们两口子的意思抓了吉利的物件儿,今天是正日子,她、她怎么就掉链子了呢。

小家伙不知道母亲心中的郁闷,她此刻发现了一个好玩儿的游戏,那就是不停的将身边的东西捡起来,放在嘴边或者眼前把玩一会儿,然后再丢掉。

如此这般了N次,众人都忍不住抬头,以四十五度角仰视天空,心里默默吐槽:这特么是什么孩子呀,哪里是抓周,简直就是玩人呀。

终于,在萧南爆发前,崔灵犀终于停止了这项游戏,她再次爬回地衣上,扭动着小PP,吭哧吭哧的爬到一卷黄色的画轴前,小胖手一抓,便将画轴抱在了怀里。

就在众人以为这丫头又要把东西往外丢的时候,小丫头却调转方向,吭哧吭哧朝萧南爬去,来到萧南近前,小丫头双手拖着画卷作势要塞给萧南。

呼~~~

众人终于松了口气,开始纷纷说起了吉利话,什么小娘子手抓画卷,将来定是丹青大家啦,什么小娘子年纪虽幼,却知道孝顺阿娘啦…

抓完了一个,萧南忙命人将画轴收好,又把小灵犀放回地衣上,让她再抓一个。

这回也算顺利,灵犀抓了一盒子紫毫笔。

众人又是一通夸奖。

一番热闹下来,堂内总算有了抓周宴的气氛。

就在这时,玉竹满脸古怪的走了过来,附在萧南耳边回禀道:

“郡主,卢县君和卢家小娘子来拜访老夫人,这会儿人已经到了中庭…她们是带着行李、仆从来的…您看?”

卢家小娘子?也就是崔大的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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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 表妹啊(一)

表妹可是一种神奇的生物,在每一个或缠绵、或狗血的古代爱情故事中,总有个或柔弱、或娴静的表妹抢戏份。

而今日到访的这位表妹,身份更是不同。其实吧,单纯从血缘关系上来说,卢家小娘子与崔家已经算不上什么近亲了,基本上就是一表三千里的远亲。

可为何说卢家表妹的身份不同呢,这就要从崔家与卢家的历史渊源讲起。

想当年,崔三娘曾经定过亲,未婚夫便姓卢。而且这位卢郎君与崔家亦是表亲,崔三娘的母亲便是卢家的长女,卢郎君是卢氏的嫡亲侄儿。

姑表亲凑做亲家,这在讲究门庭、重视宗族的古代最常见。

如果不是崔夫人卢氏早亡,如果不是遇到了战乱,崔三娘也就顺理的嫁给了她的表哥。

但世事就是这般无常,卢氏与夫君先后亡故,留下了偌大的家产与三个儿女。

崔三娘作为长姐,毅然肩挑起了支撑门庭、抚养幼弟的重担。

卢家舅舅疼惜妹妹,更心疼外甥女和外甥,对崔三娘的决定表示支持,并许诺,待崔守仁长到十四岁,能支撑起家业了,再正式迎娶崔三娘过门。

正是有卢家舅舅的支持,崔家本家的族老们才没有做得太过分,否则,若没有舅家做靠山,仅凭三个幼弱的孩子,哪里就能保住崔家偌大的家业。

这让崔三娘非常感激舅舅和表哥的宽容与帮助,暂时压下了心底对近亲结婚的排斥,想着待阿弟娶了娘子后。自己就算是报恩也要嫁给表哥。

只可惜,很快就发生了战乱,各大家族纷纷举家搬迁躲避战乱,阴差阳错间。崔家与卢家没能一起同行,随后更是断了联系。

崔三娘有先知,在战乱中。她千方百计与平阳公主成了密友,并拿出大半家产资助平阳公主的娘子军起义。

后来,局势稳定了下来,崔三娘并没有急着去找卢家,而是先后帮两个弟弟娶了亲,待他们纷纷走上仕途,有了稳定的发展后。崔三娘才想起自己还有个表哥未婚夫。

好容易找到了卢家,舅舅一家都还平安,卢表哥更是一直等着崔三娘未娶,直到崔三娘找来的前一年,卢家舅舅忽然病重。为了冲喜,亦为了让卢舅舅安心,便匆匆娶了门亲。

因为赶得太急,卢表哥为了等崔三娘又耽搁了七八年,门第相称的世家里根本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卢表哥娶的那位娘子只是个普通官宦千金,根本无法与范阳卢氏的门第相匹配。

这让知道实情的崔三娘无比内疚和自责,舅舅重病的时候,她明明已经安顿下来。完全可以找到舅舅一家,就是因为自己不愿近亲结婚,才一再拖延…最后,让表哥空等这么多年,更连累他草草娶妻,娶得还是那么个上不得台面的娘子。

因有内疚。崔三娘对表哥一家非常照拂,不但帮表哥和几个表弟入仕,还在表哥元妻过世后,帮表哥又寻了门极好的亲事…

两家的关系也比较好,一直到表哥去世,卢家表侄又远赴外任,两家的来往才渐渐淡了下来。

没想到,时隔二十多年,卢家的人又来拜访了,来的这位便是当年崔三娘帮表哥做媒迎娶的继室陆氏所生的独子卢平的遗孀卢县君,以及他的独生女卢小娘子…

“这么说来,这位卢家小娘子是来投亲的?”

萧南斜倚在隐囊上,一手轻抚着隆起的肚子,一手撑在凭几上,听玉竹讲完崔卢两家的渊源,直接问道。

玉竹点点头,道:“这也是铁娘子听裘妈妈说的,据说卢郎君的继室陆氏与前头夫人生的两个儿子都不亲近,卢郎君亡故后,陆氏便直接分了家,带着独子回了娘家。后来给卢小郎君娶妻独孤氏,也就是今日来的这位卢县君,卢县君只生了一个女儿,便是这位卢小娘子卢晚。卢平去世后——”

萧南抬起手,“等等,卢县君姓独孤?不会是出自云中独孤氏吧?”

不会这么巧吧,若卢县君真是云中独孤氏的女儿,那也就是她的亲戚?要知道她嫡亲祖母也是独孤氏来着。

玉竹表情有些古怪,僵硬的点点头,“婢子正想说呢,卢县君祖籍云中,算辈分,是您的族姑母。”

得,看来这回卢家小表妹非留在荣寿堂不可了,谁让人家是他们两口子的双料表妹?

头一次,萧南觉得世家相互联姻也不是什么美妙的事儿。

主仆两个说话间,外头有小丫鬟禀报:

“娘子,老夫人请您过去。”

萧南心知老夫人这是叫她去见客,应了一声,起身整了整衣服,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往正堂走去。

一行人走到正堂门外的廊下,萧南便听到堂内的说笑声,停住脚步侧耳听了听,主要的声音有两个,一个是老夫人,另一个则是中年妇人的嗓音,萧南估计应该是她的堂姑独孤氏。

见萧南来了,门口伺候的小丫鬟忙向里通禀。

“乔木来了,快进来吧!”

老夫人抬高声音,直接冲外头唤道。